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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石洞祝雨

李婷冷笑一声,说:“见你的大头鬼,二哥,你让他瞧瞧,是不是……”她一时说漏了嘴,差一点叫出姐夫来了。

商秀道:“这是你们红花会的装束,在下反要脱下来了。”说着一手撕下面布,他脱下黑衣,朝地上一掷抬目道: “厉文元,你认不认识我?”

鬼手书生微微一怔,大笑道:“朋友非井三英,也是吉祥堡的人了。”

李婷道:“是又怎样?”

厉文元阴笑道:“如果在下料的不错,只怕李堡主出来了。”

李婷哼道:“你知道就好。”

正说之间,只听石壁间响起一阵轧轧震动,正面和右首上处石壁,同时裂开了两道门户!

右首那道门户中,走出来的是峨嵋悟果长老骆九公和戴笠的竹山居士。

正面石壁开处,是一条宽阔的甬道,从里面走出四名手挑宫灯的女子。

接着并肩走出费无极、宫仲山,稍后是逼反天,红灯会左令主苗珠珠,右令主石惜春,最后又是四名手挑红灯的劲装女子。

费无极的目光一转,悟果长老,乾元道人等人,业已在先,不由怔得一怔,转头朝宫仲山笑道:“五大门派果然消息灵通,反而走到咱们前面来了。”

宫仲山眼看鬼手书生厉文元、褚子候和韩大路、范世荣率领的十三刀阵全在里面。

而且韩大路一身是血,断了半条手腕,红花会的精锐之旅十三刀阵,也伤亡过半,心头大感惊奇,浓眉一皱,喝声道:“本座要厉兄、褚兄,扼住山前,不得放任何人上山,两位怎么擅离职守,入洞来了?”

鬼手书生厉文元、褚子侯听得一怔,同时躬身道:“属下奉命驰援而来。”

宫仲山诧异道:“奉何人之命?”

鬼手书生望了逼反天一眼,道:“是总护法传下红旗律令,并将属下引来的。”

逼反天骇然道:“兄弟一直未从离开总监、总管身边,厉兄两位只怕看错人了。”

穿山甲范世荣躬身道:“厉堂主说得对,属下也是奉总护法之命,进洞来的。”

石敢当朝大路,穿山甲范世荣两人,昔年原是逼反天的手下,这话从范世荣等人说出,更是不会有错。

宫仲山奇道:“有这等事?”

范世荣道:“护法还指示属下等人,由这条甬道进来,在此会合……”他伸手朝右上首石壁间一条甬道指了指。

这一指,范世荣口中惊咦出声!

原来他们来路一一右上首的一条甬道,此刻已成了一堵完整石壁那里,还有什么门户。

不!这一瞬工夫,四周石壁间所有的甬道门户,全部无声无息的闭上了!

这里原来是宽广无比,四通八达的中心地点,此刻顿然成了一座大石室,四周是四堵完整石壁,那里有什么门户痕迹?

费无极怪笑一声道:“宫总管,咱们只怕上了人家的当。”

宫仲山愕然道:“这座石洞,是咱们凿开来的……”

乙字剑南官明朗笑一声道:“宫大侠一行,大概还不曾遇上白骨洞府的人吧?”

宫仲山目注南宫明,问道:“南宫大侠是说这座洞窟有人居住?”

南宫明道:“不错,此人自称管理白骨洞的人,手下还不少洞奴。”

李婷接口道:“他就是假扮逼反天的人,我们也遇上了。”

宫仲山只当李婷是五大门派中人,望了她一眼,独自沉吟道:“如此说来,许真君遗留之物,都为他所得了?”

费无极目中凶光闪烁,怪笑说:“这样也好,他把好朋友们全都引来了,免得咱们多费手脚。”

乾元道人修眉一挑,喝道:“费无极,你待如何?”

费无极阴声道:“五大门派至少有你昆仑掌门乾元道人和峨嵋掌门悟果和尚住在此地,再加上一个丐帮长老和一干门人子弟,一同在这洞天福地中岂非好事?”

悟果长老合什道:“阿弥陀佛,费老施主身在险地,奈何要战?”

骆九公大笑道:“老费既然有意动手,那也不用客气了,老叫化陪你几手如何?”

费无极独臂一挥,道:“进入这洞的人,全在搏杀之列,大家把他们及早解决了就是!”

他身为奉天堂总监,此话一出,逼反天、厉文元、褚子侯、苗珠珠、范世荣,以及十三刀阵未受伤的六名黑色汉子,全部散了开来。

骆九么大笑道:“你想群殴?”

费无极道:“这叫作搏杀,无所谓群斗。”

悟果长老白眉轩动,从身边擎出长剑,沉声道:“费老施主如此相迫,老衲说不得也只好奉陪。”

五大门派中人,也已各仗兵刃,目注对方。

双方剑拔弩强,眼看一场混战,就要展开!商秀拉了李婷一下,突然走到中间,大声道:“诸位听我一言。”

费无极道:“你是什么人?”

商秀道:“在下兄弟,不在你们双方之内。”

费无极阴恻恻笑道:“不论何人,只要进了此洞无赦。”

李婷道:“那是包括你也在内了?”

商秀摇手道:“三弟不要多说。”脸色一正,抬目道:“在下兄弟说是此洞主人,把诸位引来此地,实是一椿阴谋。”

费无极道:“什么阴谋?”

商秀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两句话,你总听人说过?”

费无极道:“你是说此人,在暗处,有意让咱们双方自相残杀?”

商秀道:“正是如此。”

费无极一指悟果长老,大笑道:“老夫搏杀他们,易如反掌。”

乾元道人突然大怒,喝道:“费无极,你恶贯满盈,还敢出口大言?”

商秀回头朝宫仲山道:“宫总管认为这就是许真君修真古洞么?”

宫仲山道:“难道不是?”

李婷哼道:“这里是白骨洞,自然不是许真君的修真之处了。”

宫仲山奇道:“小兄弟如何会知道的?”

李婷道:“我自然知道,许真君练丹古洞,那才是真正的洞天福地,四壁晶莹如玉,有四时不谢之花,石壁上还留着一套奇奥无比的剑法,和一炉大还丹……”

她原来信口胡谈,但说来是煞有介事,和真的一般。

商秀瞧到费无极目隐凶光,紧盯着李婷,心知要糟!

果然,费无极朗笑一声道:“你如何会知道的这般详细?”

话声未了,突然独臂一操,朝李婷头上抓来!

李婷惊啊一声,陡然间身躯一转,闪到了费无极身后,商秀因对方武功极高,一时怕李婷有失,横腕一剑,随手挥了出去。

费无极一身功力,已臻化境,他这一抓出手,向无虚发,此刻眼看李媒闪避身法,甚是怪异居然朝自己身后闪躲!不禁冷嘿一声,正待回手拍去。

陡见身前少年挥手一剑,朝自己削来,他目光一转,业已发觉这少年剑势奇异,竟然是自己生平未见,不觉大吃一惊就在他这一分神,陡觉身后一缕尖风,同时刺倒。

他总究久经大敌,身子轻轻一旋,右手斜拍一掌,一股寒风向商秀拍去,左手大袖,同时朝后挥出,口中大喝道:“你们找死?”

李婷原想像方才对付无常一般在他身后刺上一刺,给他吃些苦头。

那知费无极拂来此左袖,势道凌厉,心头一惊,急忙出手一剑,朝了袖上砍去。

商秀挥出一剑,只是掩护李婷,剑势一发即收,陡觉一道寒风,迎面撞来,急切之中,只好把收回的剑势重又推了出去。

这原是电光石般事,费无极挥出左袖,在他想来,光是这一记“饮袖流云”至少可把李婷摔出一丈,却不料李婷身形一侧,反手一剑,向肩头点来剑法奇怪无论。

同时商秀出的一剑,更是古怪,一道银虹,直逼胸腹,身前穴道,几乎全在他剑峰笼罩之下。

这一下,直把自视甚高,武功入化的费无极,瞧得大感惊骇,身如流云,后退三步,才算把两人剑势避让开去。

商秀、李婷使的正是“正反七式”中的剑术,这两招剑法直把双方的人,都瞧得凛然变色。

眼前边两个少年人最多也不过二十来岁,居然在一两招之间,就逼得费无极后退不迭!

商秀及时收剑,叫道:“三弟,住手。”

费无极一袭袍子不住的飘忽,双目凶光暴射,喝道:“你们是何人门下?”

李婷得意的道:“现在你见识到了吧,告诉你,我们使的剑法,就是从许真君修真石洞的石壁上得来的。”

鬼手书生厉文元道:“总监,他们是吉祥堡的人。”

费无极沉嘿道:“一个不能留……”

话声未落,突然一阵“沙”,“沙”之声,传入耳际,洞顶上飞洒出一阵急骤的雨点,宛如倾盘大雨一般,绵密无间,朝众人头上洒落!

骆九公大声喝道:“当心有毒。”两只破袖,朝上挥去,他这声大响,大家也立时警觉,石窟之中,那有什么骤雨,这阵雨自然是白骨洞的机关埋伏了!

这雨点准是含有剧毒!

江湖上很多黑道魔头,练成毒汁的雨筒,最厉害的只是沾上了少许,就能立时溃烂,把人化成一滩血水,毛发无存,其次也足以便人立时中毒,踣地死去。

因此江湖上遇上这类毒汁,莫不谈虎变色,闪避也恐不及。

所有的人都举袖挥舞,若大石窟,顿时响起一片呼吁风声,和汹下的雨点,交织成一片狂风骤雨,你举袖挥舞,就淋不到雨么?

如果只是一阵急雨,也许你出去了,就淋不到头脸,但这阵,细密如注,何况你挥来,我挥去,袖风激荡,反而把雨水击散,黄豆大的雨点,击成藏蒙细雨。

整的石室都在霏霏蒙蒙的弥漫之中!

这阵毒雨足足下了一盏茶时光,才算停止。

所有的人,已经个个变了落汤鸡,头上,脸上,全是雨水!

骆九公目光环顾,朝了身侧竹山居土呵呵大笑道:“这阵毒雨,如果大家都中毒身死,道兄就你就唯一的生还之人。”

大家举目瞧去,那竹山居士头带着宽大的竹笠,果然他没被毒雨淋到。

竹山居士伸手拭拭脸颊,苦笑道:“老朽本来也许可以不死,但你老哥偏偏把毒水都泼溅到了老朽脸上身上,老朽要想不死,只怕也办不到了呢。”

悟果长老双掌合上,连喝佛号道:“阿弥陀佛,这白骨洞府中人,使出这手段,也未免太毒辣了。”

费无极一身尽湿,此事也不再说什么先要搏杀五大门派的人了,他双目尽赤,手臂一抡,厉声喝道:“大家趁剧毒未发,不如合力破壁而出,和白骨洞中凶人,一搏生死……”

喝声出口,猛力一掌,朝正面石壁上击去!

这老魔头一身功力,当真惊人,一掌击在石壁之上,但听蓬然一声巨震,宛如山摇地动,隆隆不绝,整座石窟,快要被他震坍了一般!

费无极状若疯狮,独臂扬处,第二掌正待击出!

只听石壁中传来一声阴森笑声,说道:“费老哥,这座石壁,厚达一尺,你想破壁,这不是蜻蜓撼石柱么?”

费无极怒喝道:“你是何人?”

那阴森声音道:“你不用问我是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你如想妄自逞强,击到第三掌,没准有你的苦头吃。”

费无极喉头发出一声刺耳怪笑道:“费无极从不受人恐吓。”

“蓬”的一声,又击了过去!

那阴森声音道:“很好,这是第二掌了。”

费无极狂笑道:“很好,这就是第三掌……”呼的一掌,挥手又向行壁上击了过去!

这一掌去势极快,但却没有震天动地的蓬然巨响,费无极已经怪叫一声,向后疾退!

原来就在他手掌快要拍上石壁一瞬之间,石壁中间忽然裂开一缝,闪电伸出一只枯瘦鬼爪,朝费无极掌心轻轻推来!

费无极看得清楚,但他此刻手掌离壁,已不到一寸,百忙之中,右腕一缩,迅疾收回,只觉掌心隐隐痛了一下。

他久经大敌,心知上当,手掌收回之际人也跟着向后跌退。

低头去瞧,只见自己掌心刺着一支细若鱼骨,色呈灰白的尖刺!

石壁间那条裂开的缝悄无声息,关得更快许多人连看都没有看清,也丝毫不见痕迹!

好像根本就不曾发生过什么事来!

费无极左臂已废,只剩下右臂,但在这一瞬工夫,他发觉右手渐渐感到麻木心头不放大震,急忙运气闭穴,两个指头夹住细刺,起了下来,往地上一掷,厉声喝道:“掌中刺! 你是锦里针莫延年。”

那阴森声音尖笑道:“多年不见,难得费老哥还想起兄弟。”

果然是锦里针!

说起莫延年,只怕江湖上年轻一辈,没有人知道他的字号了。

那是因为莫延年当年在江湖上,只是一名二流人物,知道他既没有显赫名头,也没有惊人绝艺,只是生性阴损,不论敌友,总是一脸笑容,和人动手,掌中藏有细若鱼骨的灰白毒刺,才有锦里针之号。

悟果长老,乾元道人,骆九公等人,听得不期一怔!

此人早有二十年前,就传说他已经死了,没想到他居然成了白骨洞的负责人之一,在暗中作怪,那就无怪这座石窟中,会安了许多歹毒花样了!

费无极怒极而笑,嗯然道:“莫兄果然比二十年前高明多了,只是你区区一支毒刺还要不了兄弟的命,只要兄弟不死,莫兄可会想到落到兄弟手里,会有什么后果吗?”

莫延年笑道:“兄弟知道区区一支毒刺,恁费老哥的功力,自然要不了命,只是费老哥此刻动不得火气,还是先坐下来歇息的好。”

费无极对这位阴毒仁兄,自是不敢大意,果然在壁角坐下,缓缓阖上双目。

他身为木门奉天堂总监,身份极高,逼反天那肯错过机会,慌忙趋了过去,站在边上,为他护法,天下的人,只要地位稍微高了些,就喜欢有人奉承,逼反天这一着,果然有效,不久之后,就有费无极的回护,爬上了代理江南总管职务,此是后话。

莫延年的声音,又从石壁中透了过来,说道:“峨嵋掌门悟果长老,昆仑掌门乾元道长,丐帮长老骆老哥,这位戴竹笠的老哥,兄弟脸生的很……”

竹山居士道:“老朽竹山居士。”

莫延年继又道:“好,竹山居土,江北大侠宫老哥,红花会总护法霍老哥,天罡堂主厉老哥,地煞堂主储老哥……”

念到这里,微微一顿,又道:“唔,红灯会的这两位姑娘,身份也不低吧,木门中人,有资格穿上红衣,少说也该是堂主以上的人物了……”

那穿梅红衣衫的红灯会左令主苗珠珠格的一声娇笑,说道:“你知道倒是不少,就这一点,木门也不会放过你的。”

莫延年朗声笑道:“木灵子早就放不过我了,嗯嗯,当年老夫在红巾教当坛主的时候,姑娘还没生哩。”

骆九公道:“莫老哥点着人头,咱们都快要毒发身死了?”

莫延年阴声笑道:“骆老哥是说雨么?兄弟正要问诸位,大家是不是全淋到了?”

鬼手书生厉文元冷冷的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莫延年阴笑道:“大家只管放心,这点雨水,兄弟可以保证,一点毒也没有。”

他话说得出奇,但人家心中有数,莫延年是出了名的绵里针,阴损过人,不可能会没有花样。

鬼手书生道:“莫兄耍的什么花样,何不明说?”

莫延年道:“兄弟坦城相告,方才这阵雨水,只是兄弟让大家试试,够不够密?假使兄弟要洞奴们换上毒水,是谁都无法幸免,当然包括那位戴竹笠的朋友在内。”

骆九公双目精光暴射,大笑道:“你是想藉此胁迫大家?”

莫延年道:“不敢,不敢,兄弟只是向诸位示话,要大家知道主意……”

他说到这里,朗笑两声,又道:“诸位要是不信,红花会刀阵中,方才不就死了四人么,兄弟就拿这四个尸体,给大家瞧瞧,唔,大家小心,别让毒水沾到了,那可不是玩的。”

红花会十三刀阵确实有四人当场被李婷打中要害,当场身死,此时放在左首壁角之下,红花会的人,听莫延年这么一说,匆匆避开。

就在此时,只听“嗤”的一在细响,左首石壁上,忽然激射出几缕黑色液汁。

说时迟,那时快,黑色液汁才一洒到四具尸体之上,立时起了一阵嗤嗤细响,尸首衣物,就随着腐蚀,转眼工夫,四具尸体已只剩下一滩黑水。

这时石壁上黑色液汁,也已停止,另外放出了一股清水,把那滩黑水,冲洗的干干净净,朝石室外流了出去。

这一下,直瞧的所有的在场之人,莫不悚然变色,悟果长老连声佛号不止。

只听莫延年得意朗笑道:“诸位都看到了吧?方才这阵雨水,要是换了毒汁,诸位此刻只怕早已被水冲干净了。”

骆九公道:“你有什么阴谋,何不干脆说出来给大家听听,用不着绕这大的圈子。”

莫延年笑道:“骆老哥其是快人快语,其实也没什么,兄弟有件小事,和宫兄商量。”

宫仲山哼了一声道:“什么事?”

莫延年阴笑道:“宫兄当上了木门江南总管,统率红花、红灯两会,气势不小啊!”

宫仲山在江湖上,一直是以正义镖局局主的身份出面,江湖上没有人知道他仙是木门江南总管,统辖着红花、红灯两会。

此时由绵里针莫延年当众说了出来,一时听得悟果长老,乾元道人,骆九公等人,暗暗惊诧!

宫仲山冷声道:“莫老哥有何见教?”

莫延年道:“宫兄率领人马,扑到这里,自是有所依据,如果兄弟猜得不错,宫兄当是根据五同谱找来的了?”

宫仲山道:“不错。”

莫延年道:“五同谱每张不同,要五张齐全,才能表示出许真君练丹的古洞,宫兄手上如果只有一张,两张,决难找得到这里,因此兄弟猜想,宫兄手上,至少就有三张以上,不知对是不对?”

宫仲山在江湖上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不好推诿,这就点点头道:“不错。”

莫延年阴笑道:“这就是了,兄弟要和宫兄商量的,也就在此,兄弟想和宫兄做笔交易,不知宫兄肯不肯答应?”

宫仲山老奸巨猾,自然听得出他的言外之意,故作不解道:“什么交易?”

莫延年道:“自然是五同谱了,兄弟愿出最大代价,和宫兄兑换三张五同谱。”

宫仲山道:“什么代价?”

莫延年阴笑道:“就是这间室中诸位的生命。”他说到这里,不待宫仲山开口,接着说道:“兄弟出的代价,还不算大么?嘿嘿,木门奉天堂总监一名,江南总管一名,红灯会堂主四人,还有昆仑峨嵋的掌门人,丐帮长老,少林掌门人的两位师弟,哈哈,就凭这些人,足可代表大半个武林了。”

宫仲山冷静的道:“兄弟要是不答应呢?”

莫延年道:“兄弟是以这间石室中许多朋友的性命,来更换宫兄三张五同谱,宫兄要是不答应,那是和兄弟无关,这是大家的争了!这许多人的性命,岂可儿戏?”

说到这里,忽然提高声音大叫道:“哈哈,请位听清楚了,兄弟只要宫老哥交出三张不同谱来,大家就可以安然出洞,脱离险地,如今就是宫兄一个人作梗了。”

商秀听到这里,心中不觉恍然大悟。

这姓莫的煞费苦心,把洞外景物,布置得和五同谱上画的景物相同,洞内又装置许多埋伏,原来只是为了凯觎三张五同谱?想把持有五同谱的人,引到洞来。

但他哪里知道五张五同谱,只是当年许真人没有画成的弃稿?就是五张都得全了,仍然只是半幅山水,也休想寻得到藏真古洞。

思忖之间,只听宫仲山仰天打了个哈哈,笑道:“莫兄毋须以全洞性命,向兄弟威胁,老实说,今天进入此洞的人,除了兄弟一面,即使不遇莫兄,费总管也早已有令,全数在搏杀之列。”

骆九公狂笑一声道:“姓宫的,你好大的口气!”

悟果长老低诵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宫施主居然也说出这等凶残的话来了。”

宫仲山不予理会,继而说道:“至于兄弟手下,只知奉令行事,莫兄认为他们全在你掌握之中,要以他们的生命,来换取三张五同谱,那简直是痴人说梦了!”

他两道目光,瞥过众人,又道:“不妨问问他们,还是愿意让兄弟把三张五同谱换取他们的生命?还是愿意临危不乱,横尸洞中?”

话声方落,只听大家同声道:“木门中人,视死如归!”

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人?说穿了只是木门对待属下,手段严厉,有谁敢说出真话来?

宫仲山微微一笑,抬目道:“莫兄听清楚了吧?”

莫延年阴笑道:“这不过是你们对手下之人,控制身心,连说话都没有自由罢了,但宫兄总该知道今天形势不同?”

宫仲山道:“有何特殊?”

莫延年笑道:“今天这间石室之中,有你木门江南总管的宫兄和木门总监费兄等高级人物在内,那自然不同了。”

这话果然有效,宫仲山略为沉吟,回头望了正在运功逼毒的费无极一眼道:“此事让兄弟和费无极商量之后,再作回答如何?”

莫延年道:“这个没有问题,以费老哥的功力,再有一盏茶功夫,就没有事了。”

宫仲山那肯放过机会,缓缓说道:“兄弟有一疑问,莫兄可否见教?”

莫延年道:“宫兄想问的大概就是这座白骨洞府,怎会和五同谱上面形状,极相近似了?”

宫仲山点点头道:“莫兄说的不错,兄弟疑问,确是在此。”

莫延年大笑道:“兄弟奉命主持白骨洞府,足足化了十三年心血,才把这座山峰,仿照五同谱上,差相近似。

连那峰左一道山洞,和洞外的石潭,无一不是人工改出来的,光是洞前一棵千年古松,就花去兄弟三年时间,才把它移植成功。“

宫仲山道:“果然是大手笔,不知莫兄说的奉命,究是奉了何人之命?”

莫延年道:“兄弟自然是奉敝主人命了。”

宫仲山道:“兄弟还不知道其兄另投明主,以莫兄弟之才之能贵主人当是非常之人了?”

莫延年阴笑道:“宫兄如有弃暗投明之心,兄弟自当替宫兄引介。”

宫仰山微微一笑道:“莫兄好意,兄弟谢了,只有兄弟还有一件事,想向莫兄请教。”

莫延年道:“只要兄弟知道的,知无不言。”

宫仲山依然平静的道:“莫兄改造山势,必有所本,不知莫兄手上,现有几张五同谱?”

莫延年迟疑了一下,才道:“不瞒宫兄说,敝主人手上只有一张五同谱,兄弟看到的,自然也只有一张了!”

宫仲山突然大喝道:“据兄弟所知,五同谱一共只有五张,除了兄弟所有三张之外其余两张,落在吉祥堡李堡主手上,如果莫兄的贵主人也有一张,岂不有六张了?”

李婷暗道:“这话不错,五同谱自然有五张,怎会有六张了呢?”

商秀听他们只是谈论着五同谱,几乎忍不住想说,五张五同谱,只是许真人没有画成的图画,就是得全五份,也一无用处,但她想了想,还是忍了下来。

只听莫延年也大笑了一声,道:“兄弟虽然看到的只有一张,如若兄弟仿造出来的山势不像的话,宫兄也不会上当的。因此,宫兄身上的三张,和吉祥堡李堡主所有的两张之中,当然有一张是假的了。”

李婷暗暗忖道:“是啊,这道理很简单,他不说,自己竟想不出来。”

说话之间,跌坐地上的费元极突然睁开眼,右臂伸屈了一下尖笑道:“莫兄的掌中刺,原来也不过如此。”

莫延年道:“兄弟早就说过,区区一支毒刺,自然不会在费老哥心上,哈哈宫兄,两位赶快商量商量,敝主人等着兄弟回话呢。”

宫仲山为难的望了费无极一眼,道:“总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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