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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逼反堂主

甄士珍睁大双眼望着江帆道:“副会主……”

祝小灵接口笑道:“那自然是假扮的了。”

江帆站起身,拱拱手道:“在下江帆,甄兄别来无恙?”

甄士珍身躯一震,道:“是你……少……少局主……”

她脸色渐渐苍白,叹了口气,颤声道:“金雀,这一定是你的主意?唉,这是叛帮之罪,你把我害苦了……”

秦堂主道:“连我也受累不浅!”

祝小灵道:“叛帮就叛帮了,这里还呆得下去?”

甄士珍摇摇头道:“咱们逃不了的。”

说到这里,朝江帆施了一礼,咽声道:“少局主,商少侠两位冒死相救,这番盛情,甄士珍心领受了,如若不死,日后自有报答,还请两位赶快离开此地……”

金雀失声道:“令主,小婢冒死前来,令主如若不肯出去……”

甄士珍没待他说完,说道:“你一番情意,我心领了,你快随少局主走吧,我不能出去。”

金雀道:“那是为了什么?”

甄士珍道:“我们身为木门中人,天下虽大,若要妄想背叛逃走,那是只有一条路可走。”

金雀垂泪道:“就算是死,总也有一线生机,可以挣扎。”

甄士珍道:“没有,背叛木门,除了死亡,咱们无法躲避得过,再被他们擒住,那是生不如死了……”

江帆听听她提到木门,而且把木门说得如此恐怖,不觉剑眉一扬,道:“姑娘既是木门弟子,当知木门弟子,替天行道,怎会参加了红灯会这种邪恶组织?”

甄士珍道:“我只是木门中人,哪有资格当木门弟子。”

江帆听得大奇,忍不住问道:“木门中人和木门弟子有何不同?”

甄士珍望了江帆身边长穗长剑一眼,才道:“我看少局主也是木门中人,怎会没听人说过?”

江帆道:“不错,在下正是北辰宫门下,姑娘说的,在下没听人说过。”

甄士珍道:“少局主原来是宫中弟子,地位极高,那我更不能走了。”

江帆道:“为什么?”

甄士珍道:“万一宫中怪罪下来,甄士珍死虽不足惜,岂不连累了少局主?”

江帆皱眉道:“木门弟子,行走江湖,旨在替天行道,红灯会只是江湖上的邪恶帮会,脱离就脱离了,姑娘只管和我们一起出去就是了。”

甄士珍面露诧异,望了秦堂主一眼道:“少局主不知道红灯会都是木门中人么?”

江帆不觉一懔,想起那天黑衣人和自己说的话,心头更是疑虑重重,皱眉道:“有这等事?”

话声未落,但听山后不远。“嗤”的一声,一道火花,冲天而起!

金雀脸色一变道:“那是后山我们来的地方……”

甄士珍急急地说道:“少局主,你们还是快走吧!”

“嗤”,又是一火花,接连响起。

秦堂主霍然挺起,道:“本座看来,你们行踪已败,只怕不能再从后山走了,少局主,解药呢?”

江帆方自一怔,但听一阵“嗤”、“嗤”连响,小山附近,连续飞起一道又一道火花。

金雀心头大乱接口道:“秦堂主我给你吃的不是毒药,没有解药的。”

小山脚下,已经隐隐传来人声!

秦堂主怒目道:“你说得是真是假?”

金雀道:“小婢说的是真话,你吞下去的实在不是毒药。”

秦堂主恨得直躲脚,回头道:“甄令主,依本座相劝,你还是走的好,赶快离开此地,再相见,我们也许是敌人了。”

说完,匆匆朝庙外走去。

商秀道:“此人放她不得。”

江帆道:“让她去吧。”

说完,一面朝甄士珍道:“姑娘,时机已近,秦堂主说的不错,姑娘还是逃走是好。”

祝小灵也道:“甄姐姐,我们就走吧!”

金雀急得直流眼泪,说道:“令主,你再迟疑不决,时机稍纵即失,岂不连累了少局主和商少侠两位?”

甄士珍道:“我不是不肯走,实在逃出去了,也难逃得出百里之外……”

但听一阵急响,从后山脚下传了下来!

金雀颤声声道:“连珠匣弩!”

祝小灵道:“看来我们已经被包围了!”

商秀一手掣出长剑,说道:“大哥,这小山只有一条出路,我们不能再等待下去,让人瓮中捉鳖!”

江帆没开口。

甄士珍叹了口气,道:“少局主两位,为我甄士珍而来,我也豁出去了!”

山下轧轧之声,连珠般传来……

远远听到秦堂主的喝声:“你们还不住手,本座是第一堂秦堂主……”

接着只听有人在山下尖声说道:“苗令主有令,秦堂主勾结外人叛会,姐妹们只管放箭,不可她让逃跑了。”

随着话声,又是一阵密如连珠的轧轧之声,传了过来。

金雀低笑道:“秦堂主还在山下,也出不去了。”

甄士珍道:“是我害了她……我们快去接应她才好!”

江帆,商秀当先走出庙门。

祝小灵很快从穴道受制的黑衣女子身上,取下单刀。

顺手递给了甄士珍,自己也拿了一把,在手上一掂,也相继跟着走出。

小山四周,一片黝黑,瞧不到一点灯光。

祝小灵道:“看来除了几管匣弩,后援还没赶来。”

甄士珍双眉紧蹙,摇摇头道:“四面树层中,只怕会已有人埋伏。”

只听秦堂主怒声喝道:“苗令主呢,你们叫她与本座答话。”

先前答话的那人道:“苗令主吩咐,要秦堂主放下了宝剑,才能过来。”

秦堂主道:“她怎不和本座相见?”

那女子声音道:“苗令主说,她不便和秦堂主见面,堂主如肯放下宝剑,也不过是暂时委屈,一切等副会主来了,自有副会主作主。”

秦堂主道:“苗令主要本座如何?”

那女子声音道:“秦堂主真要没有叛帮之心,就放下宝剑,由属下点了堂主穴道……”

秦堂主道:“好,本座问心无愧,恭候副会主发落,又有何妨?”

那女子声音道:“秦堂主是答应了?”

秦堂主一手丢下长剑,道:“你只管过来,点本座穴道就是。”

江帆走在前面,正要下山,听她们的话声,不由停下步来。

商秀道:“大哥,你停下来干么?”

江帆道:“我们这时候冲下,岂不增加秦堂主的罪名,果然和我们勾结了。”

商秀道:“那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下去?”

江帆道:“等她束手就缚之时,咱们再下去不迟。”

说话之间,凝目望去,只见山下树屋中,果然出现了一条黑影,朝木栅走来。

秦堂主白衣飘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江帆心中暗暗忖道:“听甄士珍的口气,红灯会的人,都是木门中人,这秦堂主一身武功,甚是了得,甘愿束手就缚,和甄士珍的不敢逃走,看来她们对待叛帮之人,手段一定是十分严厉的了……”

这时那黑影已经走近木栅,朝秦堂主躬身道:“堂主在上,恕属下奉命行事,要放肆了。”

秦堂主背负双手,冷冷地道:“你是苗令主手下,叫什么名字?”

那黑影道:“属下叫张樱桃。”

秦堂主道:“方才一再顶撞本座的就是你么?”

张樱桃听出秦堂主口气不对,禁不住打了一个冷噤,朝下后退了一步,道:“堂主恕罪,属下只是秦命行事……”

秦堂主格格一笑,喝道:“站住,本座目前还是红灯会第一堂主身份,你依仗是苗珠珠亲信,胆敢对本座放肆,知不知道本会犯上之人,该当何罪?”

喝声出口,猛地脚尖朝上一挑,长剑入握,一道剑光,随手而发,朝张樱桃当头劈去!

张樱桃没想到秦堂主会对自己骤下毒手,一时吓得魂不附体,那里还想闪避得开?

惨叫声起,一个身子,已被劈作两片!

就在这一瞬间,但听一阵轧轧急响,一排七八支利箭,激射而来。

秦堂主脸色铁青,长剑一指,喝道:“张樱桃对本座不敬,本座已经把她处死,谁敢放箭?”

那四周埋伏的人,果然被她这几句话给震慑住了,不敢再放匣弩。

秦堂主冷冷一笑,手仗长剑,直走了过去。

突然树林中有人叫道:“令主有令,不能让她跑了啊!”

立时射出四支利箭,朝秦堂主打来。

秦堂主上已有备,手中长剑一抡,洒出一护身剑光,四支弩箭,尽被打落,目光一抡,喝道:“本座是找苗珠珠去的,谁敢阻拦于我?”

树林中没人答应,但弩箭却由两个方向,疾射面前,但间尖风啸空,利箭如蝗,便向她身上射到!

秦堂主大笑道:“苗珠珠凭几匣弩箭,也想挡住本座么?”

喝声中,暗提真气,手中长剑连挥,但见一片剑光,抡转如轮,人已缓缓朝前走去!

她这一朝前走去,霎那之间,轧轧之声大作,四周林中,突然箭势增强,象雨点般射出!

边珠匣弩,每人可以携带一百二十支弩箭,小山附近,少说也埋伏了七八支匣弩,这一发动,声势确也非同小可。

秦堂主舞剑如轮,全身剑光环绕,箭势虽然凌厉,却也无法伤她!

甄士珍一手握刀,低声道:“小灵妹子随我来,咱们接应秦堂主去。”

祝小灵道:“区区几匣弩箭,秦堂主那会放在心上?”

甄士珍道:“不然,这四周林中,这几张匣弩,如果轮流替换,秦堂主武功最高,只怕也难以持久。”

祝小灵道:“那该怎么办?”

金雀插口道:“他们在四周布成埋伏,目标自然集中一处我们如果分头下去,她们力量分散,匣弩也就无法集中了。”

商秀道:“不错。我们分头冲下去,确是办法。”

金雀焉然一笑:“小婢愚见,对方除了匣弩,必然另有埋伏,如若那连珠匣弩无法阻止我们,后面的人,必将接替而上。我们一下小山,就得分头冲出,也必然会遇上强猛攻击,但大家且不可恋战,突围之后,可在后山会合。”

甄士珍道:“你懂得多少,也敢在少局主面前饶舌?”

江帆忙道:“金雀姑娘说的极是,目前只好如此突围,在下和商贤弟先去把她们引开,姑娘三位经下山,就请循我们的来路退去。”

说完,低声道:“商贤弟,随我来!”

两人连手而起,两点黑影,一前一后,朝山下去,身形堪堪落在地上,但听一阵轧轧匣弩,密集射来!

江帆商秀存心分散敌人的目标,两人才一落地,就挥舞长剑笔直往前冲去。

这两柄长剑,宛如两团银轮,满天箭雨,遇上了剑风,纷纷拔荡开去。

就在江帆,商秀飞落山下后,甄士珍,祝小灵,金雀三人,也跟踪冲出。

金雀料的不错,四周林中埋伏的匣弩,不下十余张之多,但他们这一分头冲下,目标分散,匣弩的威力,就分开了!

秦堂主先前独立对付从四面八方射来的弩箭,舞剑拔箭,虽然休想伤得了她,但匣弩系有机簧发射,势劲力急,她一个人成了众矢之的,功力再强,也难以持久。

这箭势分散,威力一弱,她心头早已激怒,岂肯放过,清叱一声,人随剑发,宛如一团滚滚银光,所到之处,弩箭纷纷被长剑击落,直向林中扑入。

但听惊叫惨呼,接连响起,人到剑到,连下杀手,口中喝道:“本座杀光你们,看苗珠珠是不是还缩着头不敢见我?”

话声方落,陡听林外传来一个娇冷的声音道:“秦堂主叛帮背教,难道还是假的么?”

秦堂主心头一惊,抬目喝道:“苗珠珠,你躲躲藏藏算是什么?”

迅速退身出林,暗影中突然闪出两条人影,双刀齐出,分袭上下两盘。

秦堂主怒喝一声,挥剑击去,但就在五瞬之间,十几条人影,疾围而上,刀光闪烁,把秦堂主围在中间。

那江帆商秀,二人这时已冲到南首。

江帆在前,商秀在后,两柄长剑挥舞之下,匣弩如何阻挡得住?就在他们快要冲到树林边时,蓦见阴暗中人影闪动,举刀向两人攻来。

江帆目光一转,瞧到奔出来的尽是女子,每人手上都握着单刀,人数最少也有一二十名,不觉低低喝一声道:“贤弟小心拒敌!”

左手一招“挟山超海”,打出一片寒风,直向左边冲来的四五个人撞去,右手长剑一记“逢山开路”匹练如虹,向正面敌人挥击出去!

商秀毫不怠慢,振腕使了“神龙掉尾”,横扫扑到身后之敌,左手扬处,打出了一把梅花针。

江帆掌剑出手,挟带着透骨寒风,左、前两方的女子,相距还有五六迟远,已被江帆寒气极重的掌风,剑气,副的齐齐倒跃而退。

右首攻来的敌人,被商秀一把梅花针,打中了三个,当场惊啊一声,纷纷闪避。

这二十来名女子,分由四面围来,却被两人,逼退开去。

放眼望去,这一瞬上火,四周匝弩,业已完全停止,小山东首,人影幢幢,刀光闪烁,好象打得甚是激烈。

江帆心中暗想:“那边敢情是甄士珍主仆三人了,自己若不是吸引住敌人,她们三人,只怕难以冲得出去!”

心念方转,只听“嗤”的一声,一道火光,在自己两人头上,爆了开来,那是一盏红色小灯,在两人头顶上空,临风飘飞,久久不灭。

火花方起,只有南首一条宽阔的路上,涌来了大批执兵刃的劲装女子,不下百名之多,纷纷赶奔过来。

不,东西两条小径上,同样人影闪动,包抄起来!

商秀瞧得一怔,道:“大哥,对方人数众多,咱们不赶快走,要打到几时去?”

红灯会会有这样多的人,也大出江帆意料之外,不禁呆得一呆!

那二十来名女子,方才被两人剑掌逼退,又有三人中针负份,心知遇上了强敌,当下就布成了一座阵势,阻挡住两人去路,既不后退,也不出手抢攻。

江帆眼看红灯会的人峰涌而来,小山脚下,人数愈聚愈多,心中不禁暗暗着急,这样对耗下去,也非长久之策。

何况身在岛上,四面珠水,如果甄士珍三人不能突围,自己两人纵能突出重围,也插翅难飞,心念一动,立即传声说道:“商贤弟,先来拦住她们再说!”

突然长剑一挥,双足顿起,飞起两丈来高,越过众人头上,向南首奔来的一群女子冲去,那布成刀阵的女子,眼看江帆纵身跃起,立即纷起拦阻。

商秀跟着纵起,已是迟了一步,被举刀攻来的阵势所阻。

剑光刀影,激战了起来,再也冲不出去。

江帆飞身纵落路口,那蜂涌而来的援兵也已赶到,江帆手横长剑,大声喝道:“站住,你们再要过来,莫怪我剑掌无情!”

那涌来的女子,这时已有十几名奔到近前,那肯停住,各自娇叱一声,挥刀攻来。

江帆右腕一振,剑如长虹,横扫过去。

但听一阵金铁交鸣,铿锵大作,当前冲到的十几名女子,吃他剑光横扫,竟如浪潮一般,被震得纷纷往后退去。

首当其冲的几个,惊“啊”出声,几把单刀也同时震得脱手飞去。

江帆连自己也没想到这挥剑一击之势,竟然会有这等威势,精神不觉大振,身形逼进,再次发剑横扫而出。

这路里面虽然较宽,但江帆练成“九阴玄功”,两次横剑长扫,剑峰过处,寒风锁骨,当真有如一夫当关。

红灯会的女子,个个久经训练,她们吃了一次苦头,那还敢大意,避开了正面,却向两侧袭来。

十数道刀光,分由左右攻到。

江帆长剑回轮,化出一道银虹,护住全身,左手同时劈出一掌,一股掌风,逼得正面攻到的女子,又忙不侧迎纷纷向两侧让避。

他剑掌威势,纵然凌厉,对方人数越来越多。

这些黑衣女子,个个都是身手矫捷,攻守灵活,围着江帆,穿缩游走,双手合击,竟然组成了一座刀阵。

江帆已结连翻遇上过红花会的剑阵,刀阵,深知厉害。

红花会的会主,既也是红灯会的副会主,那么红灯会的人,也会刀阵合搏之术,自然不足为奇。

只是江帆面对着这些娇滴滴的妙龄女子,要他痛下杀手,实在于心不忍。

这一心存不忍。出于自然保留了几分,于是他就被他们重重包围了起来。

后面赶来的女子,眼看去路被阻,纷纷从两边树林中穿入,越过被江帆组断朝山路涌去。

最吃力的还是商秀,他武功原也不弱,但落在她们久习的刀阵之中,二十来柄单刀,交相环攻,片片刀光,从四面八方而来!

他几乎已无法分辩刀阵,和一剑一式的去封解了,此刻只有咬紧牙关,把一柄长剑,舞了个风雨不透。一团剑光,宛如滚雪珠一般,但你滚到那里,她们也跟到哪里,左冲右突,那想冲得出去?

象这般猛力舞剑,最是消耗体力,时间稍长,商秀已觉得手发软,汗流浃背,手下剑势,也渐缓慢下来!

江帆不见商秀跟来,已知他被红灯会的人包围,心中不禁暗暗焦急。

眼看今日之局,已成欲罢不能之势。

自己原想阻挡她们的援兵,好让甄士珍三人,先行突围,但目前情势,如不放手猛攻,只怕自己中人,也一样被这些女子子困住了!

心念一转,不觉剑眉剔动,陡地转过身去,大喝一声:“挡我者死!”挥剑舞出一道退虹,返身朝商秀冲去。

但听一阵急骤的金铁相撞,四五十名黑衣女子布成的重包围,他吃强力一冲,顿时波分浪裂,纷纷向两侧退让。

前面的人堪堪让开,后面的人又一涌而上。

江帆这一冲,顿时出现他头上又是“嗤”的一声,火花爆开。

现出一盏小小红灯,黑衣女子,就是跟着这红灯层层涌来!

同时他出现商秀被困之处,头上也爆开了一盏黄色小灯。

那盏黄灯却引向远处。一群黑衣女子,布成的刀阵,却跟着黄灯指示,逐渐移动,拉长了自己和商秀的距离。

江帆这一发现,心头立即明白,再一回头,果见小山东首,也不时的亮起一盏银色小灯,和一盏蓝色小灯。

分明甄士珍和那秦堂主,也同样被困在阵中,无法突围!

心头不禁大急,对方主脑人物,一个未见,自己亲人,已被分头截住。

本来金雀的主张,是分散对方实力,但如今实力分散的,不是对方,反而变成自己的人。

他一念及此,不觉猛吸一口真气,长剑抡动,发出一片剑光,禁禁寒气,登时大盛,奋力便向刀林中冲去。

他这一全力猛攻,只听金铁交鸣之声大震,身前女子,象浪潮般向两边分开。

江帆那还敢怠慢,剑峰扫过,掌风随着击出,人随剑进,掌随剑发。

刹那之间,绵密刀阵,被他冲开一道缺口,连人带剑,扑入商秀的刀阵之中,口中喝道:“商贤弟,随我冲出去。”

商秀听到大哥的声音,精神陡震,左手打出一把梅花针,右腕翻处,刷刷两剑,逼退了急袭而来的五柄单刀,身形一晃,口中叫了声:“大哥……”

他敢情受了委屈,一下子扑入江帆怀中,只是喘息!

江帆瞧他举汗流满脸,十分疲乏,慌忙一把把他持住,但觉一个软绵绵的身体,缓缓依入自己怀中,这要是换在平时,江帆也许会有所发觉,但此刻身在敌人包围之中,他只住商秀的身子,吃惊的问道:“贤弟,你负伤了吗?”

商秀这瞬工夫,已经缓过气来,一手拭着汗水,直起身子,脸上一红,摇头道:“没有……”

两人这几句话的时间,前后左右,立即又被重重围住,只是她们深知江帆厉害,不敢过份逼近。

就在此时,江帆突然听到自己的耳边,响起一缕极细的声音说道:“不可恋战,速向后去,湖边有船……”

一条人影,由右首一株大树上,长身飞起,划空而过!

江帆听得清楚,看得真切,那人穿着一身黑色劲装,脸上也没黑布包起!

“会是义父!”

江帆心头不期一震,这人声音虽轻,但他听得出那明明是义父的声音,身形更有些相似。

只义父从没穿过劲装,他老人家怎会到这里来了呢?

心头虽觉疑云重重,回头道:“贤弟,跟我闯出去!”

长剑抡动,返身朝小山东首冲去。

商秀更不怠慢,长剑连挥,紧跟着江帆身后,一路疾走。

围住他们的黑衣女子,见识过江帆的厉害,澈骨寒风,耀眼银虹,还没卷到,两边的人,已纷纷退避,让出了一条来路。

对方用火花灯火,指挥围攻被困的人,但也给江帆指了被困人的所在。

他和商秀两人,全力挥剑,冲进了银色小灯指挥下的刀阵。

抬目望去,但见一片缭绕剑光之中,围着一个全身白衣的女子,那是她们第一堂秦堂主。

她敢情气疯了心,发剑如风,形若疯狮,出手辛辣无比,她左右前后,不时传出惊叫惨呼之声。

但围攻她的人,实在人数太多了,前仆后继,杀不胜杀,她纵然连下杀手,还是把她围在中间,难越雷池一步。

江帆,商秀两人冲杀刀阵,秦堂主立即发剑响应,杀了出来,她余怒未消,冷冷的道:“少局主相援之情,秦贞卿令晚不死,必有以报。”

江帆道:“姑娘何用说报,目前咱们仍在重围之中,先会和了甄姑娘三位,再作计较。”

秦堂主瞧了他一眼没作声。

江帆道:“在下开路。”

头望悬天空蓝色小灯,长剑一摆,当先向正北方冲去!

这回江帆在前,商秀居中,秦堂主断后,三支长剑,化作了三轮银虹,但见银轮滚动,所到之处,迫的刀阵散乱,人影纷纷避让。

盏茶工夫,便已冲进重围,金雀瞧得大喜过望。

高声喊到:“副会主来了!”

她这声高喊,效力比江帆的“九阴玄功”还要厉害。

那些黑衣女子,骤然听到“副会主来了”,黑夜之中,根本弄不清是谁大喊,回头一瞧,正好江帆仗剑而来,大家一时只当副会主赶来,纷纷肃然躬身下去。

群众心理,就是如此盲从,前面的躬身施礼,后面的人,根本没有看清是谁,也赶紧跟着躬身。

喊杀之声,刹那静寂下来,一片黑压压的人头,个个俯首肃立。

金雀心头狂喜,低声道:“我们快走啊!”

江帆道:“诸位随我往西冲!”

金雀迟疑道:“那是离湖面最近的地方,可惜咱们船不在那里。”

江帆也不知方才那人说得是真是假。

但他心里却有一种感觉,觉得那人决不会让自己上当,一面说道:“咱们到了那里再说。”

突然有人尖叫道:“他不是副会主,他是假的。”

于是人群中起了一阵骚动,但前面的人,还不敢贸然近前。

江帆眼看机不可失,立即回头道:“时机骤急,在下为诸位开路。”

没待甄士珍回答,倏地转过身去,大喝一声:“还不让开?”

仗剑朝正西方冲去。

商秀、金雀、秦堂主、祝小灵,纷纷各执兵刃,跟纵跃起,由甄士珍断后。

这六个人合在一起,当真如猛虎出山,刀光剑影,威势何等凌厉?

但红灯会这些黑衣女子,本来分作几处的,这时纷纷合围,层层包抄上来,声势也岂同小可!

江帆一剑当先,使出了十成功力,剑势出手,势若蛟龙翻海,每一剑上,都含存了奇冷澈骨的寒气,剑光所及,寒风潮涌。

首当其冲的人,不是兵刃被震的脱手飞出,就是机伶伶的打上一个冷噤,冻得嘴唇发黑,连大气都喘不出来!

层层人群,直向潮水冲决一般,朝两侧退闪开去,让出一条大路。

六个人脚下何等快速,转眼就冲出重围,联袂并飞,一路朝西奔掠而去。

但听一道又一道的火花,冲宵直上,纵然有人追来,也被他们丢落老远!

不到盏茶工夫,六条人影,已先后奔近湖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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