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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夜探洞庭

江帆道:“自然要去。”

商秀道:“此女言词闪烁,其中只怕有诈!”

江帆道:“就算她有诈,我也不怕。”

接着轻轻吁了口气,又道:“贤弟,我心中有许多疑团,无法证实,原想赶去问问义父……”说到这里,忽然住口不言。

商秀道:“大哥可是觉得回去问宫伯父,宫伯父不肯说么?”

江帆点点头道:“义父开设镖局,也许为了怕得罪人,上次红花会的事,我曾问过义父,他老人家只是含糊其词,要我以后不可和人结冤……”

商秀道:“所以大哥很快就答应了她,为的为想去探探红灯会的虚实了。”

江帆道:“我看那甄兄不象是什么歹人,我们如能把他救去,也是一件好事。”

他怀疑甄士珍也是木门弟子,但这话又不便和商秀说明。

商秀忽然哦了一声,问道:“大哥,你方才说的那个红花会头目,到底象谁?”

江帆沉吟道:“此刻内情真象,还无法完全明了,如能救出甄兄。就可全盘了解,我们尽快赶去才好。”

商秀道:“小弟一切自然听大哥的了。”

两人计议停当便自上马赶路。

第二日傍晚前,已经赶到无锡,地近贼巢,怕引起贼党注意,只在一处小饭馆中饱餐一顿。

正好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江帆结过饭帐,便和商秀两人,策马朝龟头渚而来!这里已是头湖渺滨,因为有一块很大的石矶,伸入湖里,象一个大乌龟的头,就叫她龟头渚。

龟头渚的前面,原是太湖的一处支湖,叫做五里湖。

在历史上还有一段香磕佳话,那就是春秋时越国大夫范帆载着西施游五里的所在。

站在石矶上,正好面对太湖三万六千处,白茫薄一片,蠡风点点,如在天上。

太湖三十六峰,远远望去,宛如笼在云雾之中一般!

商秀抬之望去,只见停身之处,极为荒凉,不觉低声说道:“大哥,那丫头不知来了没有?”

江帆道:“不论她说得是真是假,既然约了我们,自然会来。”

说话之间,忽听一阵木桨打水之声,一艘小舟,疾快向石矶驶来。

一会儿工夫,已在石矶边上停了下来。

一个渔家女表束的女子,从舟中走出,朝两人施礼道:“少局主来了么?”

江帆凝目望去,来的正是金雀,她改扮了渔家女模样,几乎认不出,这就问道:“我们要上船么?”

金雀道:“少局主两位赶快上船。”

江帆道:“我们牲口呢?是不是留在这里?”

金雀没有答话,点起一盏风灯,左右晃了两晃,又呼的一口吹熄。

商秀手握剑柄,喝道:“你这干什么?如敢在我们面前,使什么诡计,莫怪我们剑下无情。”

金雀放下风灯低声道:“商少侠不可多疑,小婢有几个脑袋,敢欺蒙少局主?只是在太湖四周,都有红灯会的耳目,小婢冒了万死,才弄到这艘渔船,还约了两位姊妹,在湖边接应,小婢要她们照料马匹,才用暗号连络,少局主两位,请上船吧!”

江帆商秀相继跨上小舟,但觉船身一阵晃动,几乎立脚不稳。

金雀低声道:“两位小心啊,快请坐下来才好。”

商秀心中暗忖道:“自己和大哥两个,都不识水性,这丫头是不是有什么诡计,在这艘小船上,真成了英雄无用武之地!”

心急转动之际,不觉伸手摸出两支梅花针,暗藏掌心。

这原是一艘渔船,舱内地方不大,勉强可以容两三人坐卧。

此时既没灯火,一片黝黑,好在江帆商秀目力过人,借着一点星辰之光,已可看清楚舱中景物。

金雀等两人在舱中坐下,立时一桨漾了开去。

江帆回头瞧去,果见岸上奔来了两条瘦小身影,牵着马匹而去。

金雀一手打桨,低声说道:“两位只管请在舱中休息,这趟水路,少说也要半个时辰以上,才能抵达。”

江帆道:“可要我们打架么?”

金雀道:“不用了,我们船上,如若遇上他们巡逻船只,就可远远避开,但如果驶得太快,水面上就会有一条水纹,容易引起他们注意。”

江帆听得暗暗佩服,心想:“此女年纪不大,倒是十分机智。”

金雀操舟似乎十分熟练,小船驶得不慢,但却甚是平稳,船身过处,果然浪花极轻。

江帆想到此行身入虎穴,心头也不禁微感紧张,忽然伸手入怀,取出一张制作精巧的人皮面具,轻道:“可惜我只有一张,不然我们都戴上面具,别人就不易认出来了。”

商秀道:“大哥自己戴好了,认识你的人多。”

江帆点头道:“不错,我不和贤弟客气了。”

说完,就把人头面具蒙到脸上,一面用手轻戴贴了一下,笑道:“我自出师门,今晚还是第一次用呢,贤弟,你看我是不是象换了一个人?”

商秀凝目瞧了一会,忍不住笑道:“大哥,你简直换了一个人啦,脸儿苍白,少说也有四十岁了。”

江帆道:“没有破绽?”

商秀摇头道:“没有,一点也看不出来。”

江动员分来往的船只很多,金雀自然认得出哪是商船?哪是渔船?哪是红花会的巡逻船,该避的老远就避开了,一路驶行,一点没有耽搁。

半个时辰过去了,小船已经越过江面,进入一条海港。这里水道纷歧,两岸芦苇丛生。

敢情正当山峰阴面,插天高峰,黑影崔巍,连星月都幽暗无光,四周黑沉沉的,好象进入了死城一般,使人有阴沉之感!

金雀一手把桨,循江转折,似乎十分小心!

正好行驶之际,突然,迎面出现一盏红灯!金雀身躯一颤,叫了声:“不好,这里怎会也有巡湖船出现了?”

一面低声道:“时机紧急,两位待他到得近前,最好一举把船上的人制住,不可放过一个……”

她声音发颤,显然心中起了极度害怕,连打桨的手腕,也软了下来。

江帆道:“姑娘不要害怕,只管笔直驶去。”

两句话的工夫,对面那盏红灯,渐渐接近,那是一只梭形快艇,破浪而来。

两名黑衣女子运桨如飞,船头高挑着一盏红灯,站着一个身着劲装,背上插剑的女子。

船还没有驶近,远远就传来那劲装女子的叱喝:“来船擅入禁域,想找死么?”

商秀回头朝金雀低声道:“姑娘别管她,对他们驶过去,越快越好。”

金雀鼓足勇气,猛力打桨。

两条船愈来愈近,双方已可看清面貌,手按剑柄,目视对方,商秀掌心握着两支梅花针,此刻快接近射程,正在暗暗蓄势。

巡湖船的那盏风灯?似是专为检查来船而用,灯在船首,照到来船,比在他们自己船上,还要明亮。

就在这一瞬之间,那一手叉腰站在船头的劲装女子,突然脸露惊慌,俯身拜了下去,连连叩头,颤声说道:“属下该死,不知是副会主金驾……”

她俯伏般头,简直不敢仰视。

“副会主”?谁是“副会主”?

江帆商秀全都怔得一怔,忘了作声。

金雀同样一怔,她籍着灯光,偏头朝两人望去,这一瞧她立时恍然一悟,倏地从船尾站起,喝问道:“来船自报艇号。”

只听那劲装女子答道:“总巡第二舵,第九号。”

金雀道:“这后山一带,不在巡查堂范围之内,你巡视后港,可有什么发现?”

那劲装女子连声应“是”,堪堪直起腰来。

金雀冷声喝道:“慢着!”

那劲装女子连忙俯身道:“是……”

金雀问道:“你知道副会主今夜赶来,为了什么?”

那劲装女子身子一震,慌恐的道:“会中禁密,属下不知。”

金雀冷笑道:“副会主亲自赶来,为了调查本会一件重大之事,你可知泄露本会机密,该当何罪?”

那劲装女子打了一个寒噤,俯首道:“属下知道。”

金雀道:“你知道就好,去吧!”

那劲装女子如逢大敕,哪里还敢朝江帆、商秀多看一看,一挥手,船头一昂,从斜里驶出,如飞般地朝港外驶去。

金雀一手按胸,长吁了口气道:“好险!”

商秀问道:“姑娘,是不是我大哥这付面具,和他们副会主一样?”

金雀点头道:“简直象极了,小婢跟随我家……公……子,很少说话,小婢要是不知道船上的是少局主,也会把少局主看作是副会主呢!”

江帆心中暗赞道:“此女当真机警过人!”

一面问道:“如此说来,你们副会主也是戴着面具的了?”

金雀道:“这个小婢就不知道了,也许他戴着面具,大家见到副会主的时候,有谁敢朝他多看?”

江帆心头疑云重重,自己这张面具,是下山时萧公公的,敢情本门子弟,下山行道每人都有一面。

自己发现甄士珍使的红穗长剑,认为他也是木门弟子,如今听金雀一说,红灯会的副会主,居然有和自己相同的面具。

他证以今日所见所闻,心中暗暗一震,忖道:“莫非红花会,红灯会,这两个神秘组织,真会和师门有关?”

金雀因江帆极象副会主,胆气壮了,双手运浆如飞,迎着山逢阴影,直向前面驶去,不象先前那样的靠边行驶了。

舟行迅速,又过了顿饭光景,小船划入一片浓阴如覆的治湾之中,停了下来。

这时夜色更暗,四面一片漆黑。金雀把小船在一株大树下泊好,低声道:“少局主,两位请上岸吧,小婢还有些事。”

江帆商秀相继上岸,只觉停船之处,似在一座山峰下面。远远望去,但见群峰耸峙,古木参天,黑压压的看不真切。

正在顾盼之际,只听金雀的声音道:“少局主,我们可以走了。”

江帆回头看去,只见金雀黑纱包头,身上已经换了一身黑色劲装,手上提着一盏红灯,商秀心中生凝,问道:“红灯会巢穴,就在这里了么?”

金雀道:“那是前山,我们这里是漂渺峰后山。”

商秀道:“还有很多路么?”

金雀道:“不多,囚禁犯人石室,就在峰后一座小山下面,小婢替两位带路。”

说到这里,回眸笑道:“我们原要翻越山峰下去,那条路险峻难行,但只有一处关卡,如今我们可以循着山脚走了。”

江帆道:“循山脚有什么不同么?”

金雀道:“循山脚走,自然要近得多,只是沿途多了几处暗卡,如今有副会主在这里,小婢就不怕了。”

她口中说话,脚下丝毫也不停,循着林间小径,朝左边山脚奔去。

江帆、商秀跟在她身后,一路急走,刚一转过山脚,只听两声娇叱,从林中闪出两条纤小黑影,剑光闪动,挡住了去路。

江帆目能夜视,看清了那是两个手仗长剑的黑衣劲装女子,看去年纪只在二十左右,但两人闪出来的身法十分娇婕,武功分明不弱! 心中不觉暗暗嘀咕,忖道:“怎么红灯会巡逻护卫之人,全是女的?”

心念方转,只听两个黑衣女子中,有人喝道:“站住,什么人胆敢闯本会后山?”

金雀走到近前,低声道:“还不快叩见副会主金驾?”

那名黑衣女子闻声一懔,刚看到金雀身上,果然是会中装束,手中还据着一盏本会标志的红灯,心中已有几分相信,两人中的一个突然晃亮了手中的火简。

火光一亮之际,江帆也已大步走了过来。

红灯会手下的人,当然见过副会主,这一瞧,火光倏灭,两人同时跪下去,口中说道:“属下……”

金雀那还犹豫,没待她们话声出口,手起按落,早已点了两人喝道,一手一个,把她们拖入林中。

江帆瞧得暗皱眉,心想:“这丫头不但机智过人,出手也十分歹毒,居然一下子点了两人死穴。”

金雀回转身来,一掠髻发,回眸一笑道:“两位请随小婢来吧!”

江帆道:“姑娘,我们志在救人,如无必要,点她们昏穴也就够了。”

金雀笑了笑道:“少局主真是菩萨心肠,我们身入虎穴,处境十分危险,不杀了她们灭口,万一被人救醒,说出我们行纵,我们就被杀了……”

话未说完,突听不远处响起了一个清冷的声音道:“杀了什么人?”

江帆凝目望去,只见西首三丈处一块高大岩石上,站着一个一身白色衣裙,背负长剑的女子。

夜风之小,裙袂飘动,宛如凌波仙子一般!

金雀身躯一震,低低的道:“来的是第一堂主秦堂主!”

一面高声说道:“秦堂主,副会主在此。”

秦堂主身轻如燕,翻然落在金雀面前,星目眨动,望了金雀一眼,诧异的道:“你是金雀?”

金雀心头起了一阵战懔,硬着头皮,躬身道:“小婢正是金雀。”

秦堂主敢情起了怀疑,一双星目,只是盯着江帆直瞧。

江帆抬目道:“秦堂主不认识本座了么?”

秦堂主瞧了半晌,冷声道:“你不是副会主。”

江帆手按剑柄,沉声道:“如何不是?”

秦堂主冷笑道:“不过你扮得很象……”

商秀双肩一晃,间到了秦堂主身后,拦住去路,喝道:“你敢向副会主不敬?”

长剑出鞘“刷”的一声,拦腰砍去。

秦堂主冷笑一声,右手扬处,一道剑光,应手而生,身随剑转,但听一声金铁交鸣,两剑相撞,商秀被震得退了两步,秦堂主也身躯分晃,向侧跃开了一步。

金雀哪敢怠慢,玉腕一抬,手上红灯猛向秦堂主后点打去。

这一下去势极快,秦堂主堪堪向侧跃退,身形不稳,金雀的一盏红灯,已经打到后心。

秦堂主一身武功,果然不同凡俗,身子一个急旋,转了出去,避开金雀攻势,冷笑道:“金雀,你胆子不小……”

江帆点头一急,暗想:“糟了,这一动上手,势必惊动贼巢,等他们援手赶来,别说救人,只怕退出,也不是了。”

心念一动,立即拨出长剑,说道:“不要和她缠斗,你们守住两边路经,由我来对付他。”

商秀、金雀答应一声,果然退了下来。

一个横剑守住前面,一个提灯退守后路。

秦堂主望了江帆一眼,冷冷的道:“你倒是满有信心?”

一口软话,口气虽冷,听来依然不觉生硬。

瞧她丝毫没有把自己三人放在眼里一般,不禁激起豪壮之气,笑道:“在下要是没有自信,也不敢闯上洞庭漂渺峰来了。”

秦堂主星目眨动,冷笑道:“可惜你声音不象,否则连本座也被你骗过去了。”

话声出口,扬手一剑,横削而来!

江帆轻轻一闪,功运左掌,“呼”的一声,迎着剑斜劈过去!

一掌出手,一股强劲寒风,应掌而生,硬把秦堂主的剑势,震荡开去。

秦堂主身形疾退,吃惊道:“阴风掌!”

江帆手中长剑,突然闪起一道寒光,一个箭步,跌了过去,喝道:“你也吃我一剑!”

剑随人进,疾卷而上。

秦堂主没想到对方身手,竟有如此高强,眼看剑势快到近前,只好身子一闪,挥剑架去。

哪知剑招未接,但觉一阵寒气,直涌过来,慌忙一收长剑,纵身后跃!耳中只听身后有人轻笑一声道:“躺下去吧!”

商秀守在山道上,眼看大哥一剑就把秦堂主逼退,怕她趁机逃跑,扬手打出了两支梅花针。

秦堂主纵身后跃,双脚还没落地,陡觉腿弯上隐隐生痛,双腿一软,再也站立不住,一下跌坐下去。

她终究武功不弱,长剑在地上一点,手微微扬起,“嗤”的一声,从她袖中,飞出溜火花……

金雀瞧得大惊失色,急急叫道:“信号……”

江帆朗笑一声,没待火花飞起,扬手一掌,凌空劈下!

他练的九阴玄功乃是天地至阴之气,阴寒无比,区区一点火星,那能禁受立被熄灭!

商秀早已而至,笑道:“你安静些吧!”

一指点了秦堂主背后穴道,俯身后她腿弯起下两支银针。

金雀一声欢呼,奔了过来,夺下秦堂主手中长剑,突然伸手捏开她下巴,迅速无比把一颗黑黝黝的东西,很快投入她口中。

秦堂主穴道受制心头可十分清楚,眼看着金雀把一颗药丸,塞入自己口中,从咽喉滑了下去。

心头又急又怒,花容失色,双目恶狠狠地盯着金雀,几乎要冒出火来。

商秀收起长剑,回头朝江帆问道:“大哥,我们要如何发落于她?”

金雀喜孜孜的躬身笑道:“少局主在上,小婢想替秦堂主讨个情,放了她吧!”

说话之间暗暗朝江帆霎霎眼睛。

江帆心中暗想:“这丫头机智过人,此时向自己讨请,必有缘故。”

想到这里,就点点头,朝商秀道:“贤弟,你替她解穴道。”

商秀目露迟疑,正待开口。

江帆连忙用“传音入密”说道:“贤弟,只管解了穴道,她跑不了的。”

商秀望了大哥一眼,依言拍开了秦堂主的穴道。

金雀双手把长剑递了过去道:“秦堂主,这是你的宝剑。”

秦堂主略一运气,伸手接过长剑,穴点剑尖一颤,指住了金雀胸口,厉声道:“小丫头你……你方才给本座服下去的是什么东西?”

江帆、商秀就站在旁边,要待出手,已是不及。

金雀却了无惧色,任她剑尖指着前胸,含笑道:“秦堂主可要杀我么?”

秦堂主脸色铁青,切齿道:“本座只要稍微用力,就可一剑穿心,只怕谁也救不了你了。”

金雀悠然道:“堂主真要杀了小婢,只怕你也无药可救了。”

秦堂主怒声道:“你给本座服的究竟是什么毒药?”

金雀淡淡一笑道:“那是小婢有一次到江北去,在个黑道朋友手上来的‘七毒化血丹’……”

秦堂主变色道:“那是一种毒性极烈的药了?”

金雀道:“据说这‘七毒化血丹’是用七种奇毒之物,配合而成,服下的人,丝毫不觉有异,要在七个时辰之内,才会发作,那时……”她说到紧要关头,忽然住口不言。

秦主执剑右腕,起了一阵颤抖,贼急问道:“那时怎样?”

金雀道:“毒性发作之后,全身溃烂,化成一滩黑血……”

秦堂主脸无人色,粉额上汗珠涔涔,颤颤声道:“可……有解药?”

金雀微笑道:“解药自然有,只是不在小婢身旁。”

江帆心头恍然大悟,暗暗忖道:“这丫头果然厉害!”

秦堂主迫切的道:“你说,解药在哪里?”

金雀道:“解药在我家令主身边。”

秦堂主脸若死灰,缓缓放下长剑,恨声道:“你要本座如何?”

金雀道:“堂主如能领小婢前去,见到我家令主,自会……”

秦堂主沉吟了一下,抬目道:“你要本座助你救出令主,那是叛帮?”

金雀泰然道:“那是堂主的事,小婢怎好过问?”

秦堂主脸流露出犹豫不决之色。

金雀冷声道:“秦堂主要是不答应,那就算了,前面纵是刀山剑火,小婢既然来了,自然也不放在心上的了。”

秦堂主回头望了江帆一眼,问道:“这位大概就是金陵正义镖局的江少局主了?”

江帆听她一口道出自己姓名,不觉怔了一怔道:“不错,在下正是江帆。”

秦堂主冷冷说道:“凭你少局主的武功,自可来去自如,但要在漂渺峰救人,那也未必能够如愿。”

金雀冷笑一声道:“秦堂主穴道已解,反正毒发还有七个时辰,是友是敌,随你的便,你请便!”

秦堂主突然问道:“解药确在你们令主身上么?”

金雀吃了一惊,忙道:“老实告诉你,那解药原在小婢身上,这次到漂渺峰来,小婢不知能不能活着回去,所以把解药交给少局主代为保管。”

“秦堂主如肯领我们前去,小婢纵然死了,少局主也自会解救于你。”

秦堂主望了江帆一眼,好象作了重大决定,朝金雀点点头道:“好,本座领你们去。”

金雀急忙道:“多谢秦堂主。”

秦堂主冷冷的道:“不用谢我,本座只是被你胁迫去的。”说完,便先朝山径上走去。

金雀暗暗朝江帆打了一个手势。

江帆心想自己既然假冒了他副会主,秦堂主已经在前引路,第二个自然该是自己了,当下就大步跟了过去。

商秀紧跟着大哥,金雀一手提灯又紧跟在商秀身后。

这一行人,当真象是秦堂主引着副会主巡视来的,只是秦堂主一身白衣,黑夜之中,仍可看得清楚,一路上连过两处关卡,守值人员老远就肃地致敬,连头都不敢稍抬,自然顺利通行。

一刻工夫,便已到达峰右小山,这小山四周石壁如削,只有一条上山路径。

山上装有木栅,栅右有两间小屋,敢情是值班的人住的,走近木栅,金雀抢在秦堂主前面,朝小屋中喝道:“快开门,副会主驾到!”

小屋中四名壮健女人,听说副会主来了以慌忙打开木栅。

秦堂主、江帆、商秀相继走入栅门,迎面是一道石级,约有三百多级,大家拾级登山。

山顶是一片不太大的平台,上面盖着一间小庙。

这时厅内灯火一亮,抢出一个一身黑衣的中年胖妇人,率领两名黑衣佩刀女子,匆匆奔出。

那胖妇人一眼瞧到秦堂主陪同副会主,已到庙门不远慌忙拜了下去,口中说道:“属下该死,不知副会主,堂主驾临,属下叩头。”

接着当真象捣蒜般磕起头来。金雀道:“你还不起来?”

那胖妇人连声应“是”,爬起身子。

秦堂主已经一言不发的跨进庙门,也昂首阔步走了进去。

这座小庙只是一间殿宇,跨进门就是神龛,神龛右手放了一张木桌,几把椅子,就是客堂。

秦堂主、江帆和商秀三人,在椅子上坐下。

金雀就朝那胖妇人吩咐道:“去把甄士珍、祝小灵带上来。”

江帆心中暗想:“祝小灵大概就是灵儿了!”

胖妇人没命的应“是”,颤着屁股下去。

不多一会,那胖妇人和两条黑衣女子,押着两个长发披肩,双手锁着铁链的青衣女子,从殿后走出。

只听那胖妇人陪笑低声说道:“副会主就在前面,令主、副令主请。”

两名长发披肩的青衣女子,哼也没哼,昂首向龛左走来。

江帆目光一抬,正好和两人的眼光相接,这一瞧,江帆不禁蓦然一怔,面貌酷似甄士珍、灵儿主仆。

他脑际登时浮起了当日甄士珍和他牵手同行,自己就觉得他的手掌柔软细腻,有如女子,原来他主仆,果然是女的!

金雀沉喝道:“卢大嫂,你好大的胆子,还不快替令主、副令主打开锁么?”

甄士珍听到金雀的喝声,再看椅子上座着商秀,心中觉得奇怪,但巍坐着的副会主和秦堂主,又丝毫不假……

胖妇人给金雀喝得昏头转向,口中没命的应“是”,慌慌张张替两人打开锁链。

站在甄士珍身后的灵儿,目光一亮,“咭”的笑了出来,反手一指,点倒了身边一黑衣女子。

另一名黑衣女子,方一惊愕之间,金雀出手如风,轻而易举的点了她的穴道。

甄士珍骇然道:“金雀这是怎么一回事?”

金雀扑的拜了下去道:“令主,小婢好不容易救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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