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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毒蛇吐信

九四:履虎尾,朔朔,终吉。

——周易·履第十。

解:踏上危险境地,然能警惕,严加防备,终于归吉。

一只信鸽精疲力竭地飞翔着,翅膀显得那样沉重。

乐安州汉王府。汉王朱高煦天天盼着晴空里的鸽影。

信鸽在王府上空盘旋了两圈,然后一头栽到了汉王府玉阶前。

有健士上前拾起,解下缚在鸽腿上的小竹管,取出了竹管内藏的小纸卷儿。汉王朱高煦接过小纸卷,读着读着,皱紧了眉头,他的脸上现出了惊异且痛苦的神色,他似乎犹豫彷徨,拿不定主意。

不知过了多久,金乌西沉,玉兔东升了,汉王朱高煦还在沉思默想。

突然,他好像想通了什么,悟透了什么。连夜宣召府内高手进见。

一匹快马,漏夜驰出乐安城,走官驿奔荷泽、开封向南而去。

红蝴蝶把明晃晃的宝剑搁在了自己的粉颈上,只待横着一拉,袅婷艳女便就香消玉殒了。

说时迟,那时快,徐玉郎举措必当,眼捷手快,“啪啪啪”!隔空打穴,只见红蝴蝶玉臂僵住,那把剑悬停在粉颈上,横拉不得,竖削不能。

他走过去取下那剑,为防红蝴蝶再度寻短见,又点了她的环跳穴。他是不能让她就这么死的,他心中有太多的谜,第一个是大哥留下的。徐大郎在遭到汉王派遣的高手截杀,负了重伤以后,弥留之际指着交给他的香囊说:“这是你生母留下的信物。”那是他生下来长这么大第一次听说,好端端的母亲徐氏变成了养母。那么生母呢?她在哪里呢?尽管徐玉郎摇着哥哥的身子追问生母究竟在哪里,徐大郎却再也没能说得出来,他带着这个秘密走了。

从那以后,这个谜一直是横亘在他心中的一件锁心的大事。

生母是谁?在哪里?要不是师叔命自己去江南送信,他本来是要走遍天下寻找生母的。

在金鞭溪,向大叔又给他留下了同样的一个谜。——还是那颗硕大的珍珠,那颗网络在丝织香囊里的晶莹圆润的硕大珍珠。

向大叔将珍珠擎在手里,指指点点是要告诉自己什么秘密。他注意到了他的手势,那是一个与孩子有关的秘密,这个孩子自然不会是别人。一个与女人有关的秘密,这个女人也不会是别人,他猜是生母。向大叔总翘大拇指,那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两个拇指一块翘起,然后扳倒一个?

如今又冒出了个绿蜻蜓,她说自己是她的师弟,怎么会呢?什么时候她也拜羽衣道长为师过?从来没有听说过,那么绿蜻蜓师承何门何派呢?交手只是泛泛过手,没有现出绝学,因此也无从判断家学渊源。那么会不会同红蝴蝶一起师承青衫道人呢?那样就更谈不上师姐师弟了。自己同青衫道人是初识,而且又是敌手,根本不存在什么同门一说。会不会是绿蜻蜓知道红蝴蝶采阳补阴,手法阴毒,为了拯救自己而故意那样讲?

谜!一连串的谜,他决心要抓住每一个可能去破这个谜,他要寻找自己的生母。

他不让红蝴蝶自寻短见,他要她开口,讲一讲绿蜻蜓的事情。

“红姑娘!你何必如此!”

“不!是我杀了她!”

“人死不能复生,再说你也是一时失手……”

“不!是我杀了她,我有罪……”红蝴蝶悲恸异常。

“红姑娘,我来问你,绿姑娘师承何门何派?为什么说我是她的师弟?”

“不!我不知道!”

“你知道,你是知道的,你俩情同手足,不会不知道她师承何人,还有龙骊珠,是什么?是指这颗珍珠吗?”

“不!不!我不知道!”

“你知道,你是不肯说而已,你想想,绿姑娘为了我这个师弟,宁愿……红姑娘,我不也是你的师弟吗!”他将她搂在怀中,好言温语地解劝,把所制的穴道一一解开。

红蝴蝶凝睇片刻,心终于软了下来。长叹一声道:“我真浑,为了这三阴神功,竟害死了自己的好朋友……我……我……我不能再活下去,就是你不让我自裁,她的师父绝尘师太也不会放过我的。”

“绝尘师太,她是谁?”

“我也没见过,真的,只知是一个绝顶厉害的杀手,她门下的弟子不多,但都是功夫了得的好手,成名的有——‘金风蝉’冷若冰、‘无影鹄’雪无垠,绿妹原先也是她的弟子,自从我俩结识以后,凡心萌发,暗结连理……”

“你们二人?”

“不瞒尊驾,我等虽同是女流,不能同男子一般云雨,却耳鬓厮磨亦有奇趣。”

“绝尘师太能听之任之?”

“绿蜻蜓妹妹原是绝尘师太的爱徒,跟着师太才学了五成功夫,就被我勾引,以后再也没有长进。后来被师太发现,绿妹既违师命,理所当然被逐出师门。”

“绝尘师太这般无情?”

“要不怎么叫绝尘师太呢,她是看破尘世之人。”

“绝尘师太何在?”

“我与绿妹是在神农山相遇的,绝尘师太就在神农架修炼,绿妹被逐以后她就搬走了,如今何在连绿妹也不知道。”

“那我这珠子呢,你知道些什么吗?”

“我听绿妹说过,绝尘师太对‘无影鹄’雪无垠、‘金风蝉’冷若冰和她说起过,出道江湖以后,无论在何处遇见带一颗硕大珍珠或一条金龙的人都不得伤害,因为那是你们的师弟。”

“喔!”徐玉郎是那样惊叹,但他仍然悟不出绝尘师太为何要“金风蝉”冷若冰、“无影鹄”雪无垠、绿蜻蜓称自己为师弟。自己并不认识绝尘师太,难道绝尘师太与羽衣道长是同门?可是也从没听见师父提起过,那么最有可能的是错认了人。因为以珠为饰物的,世上决非自己一个人。但想想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大哥、向大叔、绿蜻蜓都提到这颗珠子。他不死心,想盘根究底弄个水落石出。

“红姑娘,如果你知根了底,就把所知道的情况都告诉我,我徐玉郎是知恩图报的!”

“尊驾为什么一定要打破砂锅纹(问)到底呢?”

“因为在下对这颗珠子有很大的疑问,我想知道绝尘师太为何要把佩有这种珠子的人视作门徒!”

红蝴蝶道:“那是因为绝尘师太就是……啊!……”红蝴蝶话声未落,一声惊叫过后,突然身子一阵抽搐,往前一扑,扑倒在徐玉郎的怀中。

徐玉郎初以为红蝴蝶装神弄鬼,想推开,一推,不对劲,连忙扶正一看,红蝴蝶嘴角流出一缕黑血,两眼大睁,分明已经中毒身亡。

他翻看红蝴蝶身上并无中暗器的痕迹,当他一眼看见地上正在爬行的东西时这才明白,他撩起红蝴蝶的裙子,只见小腿上缠绕着一条长约尺半的锦蛇,不仅是一条,而且还有许多正在往里爬。

徐玉郎明白,自己若不是身上藏有“三清避瘟丸”,怕是同样难逃厄运。

徐玉郎放下红蝴蝶以护天大法疾发掌雷,只听得隆隆连声,石门倒塌下来把锦蛇砸得一干二净。

徐玉郎冲出地道,发现地道口上有只蛇篓,这分明是有人故意暗害。

红蝴蝶本来是要讲出真情的,但就在节骨眼上竟惨遭毒手,他感觉到有一只看不见的黑手在阻碍着自己了解真正的身世。

线索断了,怎么办?

他想起了那个虬髯阔面的凶手。凶手去找过向大叔,一定是去了解这一秘密的,向大叔临终前耿耿于怀的一定也是这么一件事。莫不是那些人打听到了这一秘密,怕向大叔再向任何人透露,才下了毒手。想到此徐玉郎找出那块残璧,观照一下,看见虬髯阔面的凶手就在不远处的一所大宅中。

徐玉郎离开了柳毅井,沿着上山的路径寻去。

心急脚快。

奔上山麓,又横着盘山绕过阴面,到了向阳坡上,只见前面有一片青堂大舍。像是一片村落,又像是一座庄院。他估计那就是洞庭湖主司马端龙的总舵所在地。

走到近处,但见高墙大院,树木葱笼,黑漆大门前站立着一排打手,大约老远已经驾现了目标,所以如临大敌。

徐玉郎来到了门口,打手们亮出刀枪拦住了去路。

徐玉郎见势道:“干什么摆出这么个阵势?剃头还是刮胡子?”

“大胆狂徒,正要找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来人!给我拿下!”门里现出的不是别人,正是在湖上张牙舞爪的司马端虎。

徐玉郎在陆上就不同于水上了,在司马端虎来说,下水如鱼得水,在徐玉郎来说,上陆如虎归林。

徐玉郎出掌只一环一搂,冲近的打手膝下纷纷发软,扑通通都跪在了地下。

“起来起来,不要那么多礼嘛!爷爷没有那么多压岁钱!”他边说边往门里走去。

司马端虎拔刀在手,但有什么用呢,他根本不是徐玉郎的对手,没过三招徐玉郎右手虚晃,左手出剑指掌直点司马端虎颈部“人迎穴”,待司马端虎抽刀回防时,右手又疾发内气,撞击钢刀,那刀柄猛然往后一撞,正好点在“章门穴”上,司马端虎立时动弹不得。

司马端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徐玉郎闯进大门。

绕过影壁便是议事厅,厅前站着两排八个武士,已经作好了战斗准备,不用说,门口的打斗声虽不激烈,却已经惊动了厅内人等。

这八个人是洞庭帮里的主要角色,左边四人是巡湖四雄,右边四人是巡山四雄。

从左往右数,这四人是以水取名的,分别叫:丁如江、于如海、王如河、古如湖。手中兵器也与众不同,丁如江使的是一把鱼叉,于如海使的是一条黑乎乎的粗绳子,王如河用的是一支竹篙,古如湖持的是一把船桨。

从右往左数,长脸是霍美峰,圆脸是李英岳,方脸是钱青峦、刀条脸是楚春山。这四个人青一色用的是湘妃竹制成的平常竹杖。

徐玉郎手一抄,左手托着右胳臂肘,右手支着下巴骨笑嘻嘻点头说:“唷!有劳大家在此久等,谢谢各位这么隆重欢迎,抬举抬举……”

丁如江怒喝一声道:“黄口小儿,竟敢大胆闯府,该当何罪?”

“哎!哎!不要瞎说,是你们湖姐湖妹把我拉进岛来的。”

“红蝴蝶和绿蜻蜓现在哪里?”

“在哪里?你们请她们去游地府了,反倒来问我!”

“小子是你杀了她们?”

“这可不能乱冤枉,人命关天呐!”

“来人快将这贼子拿下!”丁如江一声怒喝,众人一齐亮出了兵刃。

“慢!丁总巡,放他进来!”

丁如江收起了手中鱼叉,挥了挥手让其他人都退后。

“谢谢!”

四巡湖、四巡山迅速撤进了大厅,左右分列。

徐玉郎一边往里走,一边朝他们点头招手道:“丁总巡辛苦了,大家辛苦了!”

四巡湖和四巡山气得直喘粗气。

徐玉郎进得大厅,搭眼一扫,见厅上首有三把虎皮椅,当中一张坐着一个脸色红润,须发花白,身穿赭色长袍的老者,面目与交过手的司马端虎差不多。不过一个老些,一个尚还年轻罢了。他估计那就是湖主司马端龙。一左一右,各有一张太师椅,大约是两大总巡的位子,两张茶几就夹在中间,右边一张上放着一只鎏金香炉,左边一张上放着一个青瓷古瓶,看上去像是宋代钧瓷。

“在下徐玉郎参见湖主!”

司马端龙理着须髯道:“大侠莫不是‘火圣剑手’徐玉郎?”

“不敢,那不过是江湖上的朋友起的浑名!”

“久闻大名,如雷贯耳,看座!”

“不敢不敢!帮主威震洞庭。手下猛将如云,那才是贯耳如雷。”

“不知大侠到此有何公干?”

“公干说不上,私事有一桩!”

“请讲!”

“我想找一个人。”

“什么人?”

“虬髯阔面,四十上下年纪……”

“呵……”

“有!是不是?”

“不!据老夫所知,近两天来闯湖的就大侠你一个人。”

徐玉郎见司马端龙神色肃然,矢口否认,不像撒谎的样子,一时倒有些含糊起来了。他转念一想,何不再找找,于是取出残璧观照一番,然后转身对司马端龙道:“湖主请不要开玩笑了,这可是真正人命关天的大事。在下有个叔叔名叫向天志,隐居在金鞭溪,不料遭贼人戗害,为此在下一路追寻凶手到此!凶手就消失在这里。”

“这么讲,你以为凶手是我帮中之人?”

“不敢肯定,不过凶手确在岛上,不信请湖主来看。”徐玉郎把残璧凑到司马端龙跟前,他忘了司马端龙没有天眼,是看不见残壁上的人像的。

见司马端龙无动于衷,徐玉郎这才省悟。改道:“这是凶手留在现场的证物。”

“这有何用!你想要比这好的我这里有的是!就是没有你要找的人。”

“不!此人就在府上!”

“在我府中?”

“对!就在第三进左厢房内,正在品茗湖主泡的君山茶。”

司马端龙闻听大吃一惊,他想莫非有奸细,否则他怎么会知道得如此一清二楚呢?司马端龙虽然吃惊,毕竟老奸巨猾,他仍然一口否认:“一派胡言!”

“湖主如果执意隐瞒,那在下就失敬了!”说毕要往里进闯。

司马端龙急道:“阁下,不经主人同意便登堂入室,莫不是托大,视洞庭无人?”

“不敢!不敢!不过堂堂洞庭湖主如果催眉折腰,逢君之恶,那未免太做小了。”

洞庭湖主司马端龙让徐玉郎顶了个闷宫,一时什么话也回不上来。

徐玉郎可就不客气了,迈步就往里进闯。

司马端龙勃然大怒,端起桌上的茶杯,往地上猛然一掼。

如同一声号令,大厅中所有人一齐亮出兵刃,个个横眉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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