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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谋杀人夫

无妄行,有眚,无攸利。

——周易·无妄第二十五

解:妄行,则有灾眚,无所利。

暗影里火折闪了又闪。

一支鸡鸣还魂香已经点燃.,就在夜行人准备将轻烟吹入门缝的刹那间,一张血盆大口一下咬住了夜行人的手脖。

夜行人急低头,不看还罢,一看三魂七魄一齐惊出了窍。

没容他喊,没容他叫,另一条大虫上来对准脖子就是一口。接着,轻而易举地将他叼走了,余下的大虫,把地下的血迹舔了个一干二净。

又一条黑影窜来,脚步轻灵得像狸猫。

如前边的法儿泡制,取出迷香。然而当他听见不远处,群虎撕食猎物,咬得骨裂声声,咯咯刺耳时,他的手颤抖得连火折儿都捏不住了。

愚懦、卑怯,使他无法再去完成使命。

一根粗大的绳鞭抽过来,他惊叫一声。又一根粗大的绳鞭抽过来,他的腰被打折了,趴在地上再也直不起来。

他的手摸到了那鞭子,毛茸茸的原来是那大虫的尾巴。

他惊厥地昏了过去。

香闺里,六角纱灯移动了,叶里米丝与婢女峨南一起提着灯出来察看。

东厢房那劲装青年也闻声出来。他手按着剑,轻灵一跃便到了叶里米丝的身前,一派护卫的架式。“夫人有盗贼吗?”

“不!不怕,有盗贼也不怕,我家老爷给夫人派的护士是很尽心的。有几只老鼠,也只是给我家的猫儿练练爪子!”婢女峨南嘴快,话也说得很俏皮。

劲装青年已经听到了那些大虫撕食人肉时的恐怖的声音。他这才知道叶里米丝的丈夫就是那个怪脑袋,怪脑袋也就是三元太乙手龙沧海。

龙沧海让老虎带他们入山,却又让老虎紧紧地守卫着他的花儿,以防他人采摘。

三元太乙手虽然没有现出真身,却已经让人感到他决非等闲之辈,其心计之周密已见端倪。

他暗暗庆幸,亏得派随从先行,要不,将是自己先去喂老虎。

“恩公放心先去睡吧,我这猫儿对正人君子是不会有妨害的。”

劲装青年喏喏称是,退回到了他歇夜的东厢房。不过他心中没有丝毫畏缩,反而对这充满诡异的山庄充满了强烈的兴趣。

叶里米丝回房去了,那盏六角纱灯一直亮着,像是挂在了壁上的一盏长明灯。也许叶里米丝觉得有了这盏灯便十分安全。然而,她却不知两条腿的比四条腿的之不同,在于有头脑和计谋。

凶险依然在向她逼近。

劲装青年没有去睡觉,他穿窗而出,先找到了猛虎吞食死人之所。两手一张,弹出两团白雾。

好厉害的迷药,那些大虫尽管凶猛,却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头一歪就全趴下不动了。

这里不再有防线。

婢女峨南闻声开门出来,没有等张嘴,劲装青年骈指一弹点中了她的要穴,婢女峨南便成了一具活尸。

叶里米丝在房间里听到了一点动静,听见了峨南的开门声,但接下来就没有了声音。觉得奇怪,不放心地出来察看,一边走一边问道:“峨南!是谁敲门,你怎么不说话?”

没有人应声。

手中的那盏六角纱灯笼,突然被阴阴地吹来的一股风扑熄了。

叶里米丝不由得惊惶起来。

“峨南、峨南,你在哪里,快取火种来!”

“不用取了,我这里有现成的好种!”说这话的人正是劲装青年,与白日的正人君子全然两副嘴脸,此时,一派淫浪亵词,不堪入耳。

叶里米丝听出是劲装青年的声音,愕然地说:“你你你,怎么这样……”

“美人儿……”

“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你的恩人呀,你不是说要报答吗?来吧!”说着,劲装青年去拥叶里米丝。

“啪!”叶里米丝十分气恼,给了他一巴掌。

“打是亲,骂是爱……”

“无耻之尤!”叶里米丝愤怒地咒骂着。然而劲装青年嬉皮笑脸,满不在乎。

“我是不忍心看你守空房……”

“我……我真是瞎了眼!引狼入室……”

“不!应该说是引郎入室!哈哈哈哈……”

“我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你作的圈套,那些盗贼是你手下的人装扮的。”

“为了爱你,我不得不这样。”

“你快滚出去,要不,我就喊人啦!”

“峨南已经不会替你跑腿了。你老公远在山洞之中。那些个猛虎卫士,也已经入了梦乡。叶里米丝,乖乖地顺从我吧,我不是什么流氓、无赖,我是燕王府的王子朱高煦,是你的美丽打动了我……”

“王子又怎么样?王子难道可以不顾王法吗?”

“在这世外桃园,一不纳税,二不完皇粮,三不出徭役,你也讲什么王法。好了,春宵一刻值千金,莫辜负了这良宵。”朱高煦上前一把抱住了叶里米丝,凑上去,探索着那个扭来扭去的美人脸上的朱唇。

她是无法摆脱的,挣扎也是徒劳。

但还是要努力摆脱,拼命挣扎。

她要捍卫贞操,捍卫人格。

然而,强有力的雄性的征服欲,是不可抗拒的。

特别是力量相差是那样悬殊。

他迅速解除了她的抵抗,只轻轻地点了她两个穴,肩井和环跳,立即,她只剩下流泪这一无用的武器了。

他热烈地吻着那冷冰冰的唇,毫无反应的唇。

尽管这样,他并未兴致索然。

这位花花太岁,荒唐王子,有的是对付女人的办法。他玩女人从来不愿用强梁的手法。他认为要让她们处于一种积极配合的境界,那样才有滋味。

他随身带有各种春药,那是足以使人疯狂的煽情药品。

朱高煦取出了春药,放在自己舌尖上含化,然后度入叶里米丝口中。

叶里米丝开始安静了一小会儿,她接着寻找起自己的丈夫来,也许跟前出现的是幻景,那个劲装青年赤裸着自己的身体,她看见了他那每一块强健的肌肉,都是那么充满了魅力。是的!是他,是自己的丈夫。

多少次她渴望他紧紧地拥抱自己,她与他虽然结了秦晋之好,却从没有一度春风,使她仍是处子之身。

因为,他希冀着三元太乙功的成功,不能泄漏元阳。

她虽然婚配,却有一种隔离的冷落。

她紧紧地靠在朱高煦的胸膛上,那上面有一股赤焰流丹般的热。

药性鼓起的情焰驱使她紧紧地、无羞耻地拥抱着他。

朱高煦觉到了叶里米丝变得颤动的嘴唇,由冷变热,甚至开始燃烧。

他是风月场中的老手,懂得怎样去博取女人的欢心,使她们获得最大的愉悦。

他抚着她的香肩,渐次抚向她的酥胸。

此时她碧眼圆睁,流露出惊讶之色,嘴巴微微颤动,仿佛被从另一个世界唤回。

在朱高煦看来,这是一支刚刚出水的芙蓉,蓓蕾绽开不久,那张独特而又富有魅力的脸充满了诱惑人的性感。

她面对的是一张奇异的脸,她觉得那张脸那样英俊,洋溢着神秘莫测的男性沉默。使她心荡神迷,欣喜、陶醉。

她痴痴迷迷地望着他,第一次有这种温馨和充满甜蜜的感觉。觉得自己在融化、在下沉,似乎落入一个放满温水的浴池。她开始放松自己,不知不觉地与周围的气氛融合。她感觉到了体内如同腾起了一团火焰……

那双蓝得像海水的眼睛已经泛出一片奇异的光彩,在朱高煦看来那是两盏情欲鼓荡的焰焰明灯。

他把头埋在叶里米丝双乳中间,不停地蹭摩着。

她醒来了,当她发现自己赤身裸体躺在一个男人的身边的时候,顿时魂飞魄散。

恍惚中,她记得自己是和丈夫龙沧海在一起初度春风,怎么变成了劲装青年了呢?

她咬了自己的胳膊一下,生疼,证明这不是梦魇。

半晌她才忆起,一定是眼前这个还在鼾睡之中的劲装青年度过来的甜丝丝的药,从而使自己失去了原来的本性,从而污辱了自己。

她嘤嘤泣啜起来。

想起了龙沧海对自己的百般恩情,她愧疚得无地自容。

她看见了一旁的一块纱绢,那是她随身携用之物,如今那上面却一片猩红。

她心底涨起了仇恨的潮水,失身于人,这是天天的污辱,正是眼前的这个人如此下作,夺走了自已的贞操。

她扑到朱高煦身上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胳臂。

有什么用呢?

朱高煦疼醒过来,只用手轻轻捏住了她的香腮,当她是亲是爱道:“乖乖!我的亲亲,应该这样亲……”说着把那暖烘烘带着隔夜秽味的嘴凑上来。

叶里米丝哪里躲得开,朱高煦那双手像夹子一样有力,她不过是落在狼口中的羔羊,除了惊惧斛觫,还能干什么呢!

朱高煦不想放过叶里米丝,他冲动地抱起了她。

然而叶里米丝已经清醒,虽然鬓云撩乱,玉妆残黛,怯怯地慑于淫威,但还是扯过了被子,遮住了双乳和裸露的私处。

朱高煦哪里肯放过她,贪婪的目光仿佛要吃掉她一般。

朱高煦扯掉她赖以遮身的被子,像鉴赏一件珍品一样,从上到下打量她。

她确实是天生尤物;

她确实是美得令人无法找到合适的词来赞美。

如同一尊美仑美奂的雕像,玉白的肤色、碧眼金发,编贝也似的牙齿……

叶里米丝躲闪着。

叶里米丝不肯让朱高煦再碰自己。

朱高煦取过那块纱绢,对叶里米丝说:“你看!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你是我的,懂吗?”

“不!不!”叶里米丝吼一般哭喊着。

“他虽然把你娶到了家,却没有给你爱,给你真正的人间快乐。这猩红的印记是我使你留下的。我们才是真正的夫妻。”

“你可以得到我的身子,但永远得不到我的心!”

“为什么?”

“因为你是窃贼!”

“我……”

“我恨你,你是窃贼,不择手段,盗取了我的贞操。”

“贞操有什么用?人间惟有男女之乐才是美事。我对你是真心钦羡,请不要辜负我的一片爱意。同他在一起有何乐趣?他让你守活寡。”

“不,他要练功!”

“世上就他练功吗?我也是练功之人,为何能施布雨露?”

“不!不!我不要听……”叶里米丝拼命地摇着头。

朱高煦抓住她的手,捧住她的头,对她吼道:“叶里米丝,难道说云雨之欢使你痛苦?难道说鱼水之谐使你反感?难道说只有常年守空闺,空闲了销金帐,冷落了红绫被,不能每夜欢娱,才是美事?俗话说,莫教皓月穿枕、席空铺设、被鸳孤单。还是同携素手,归入罗帐,学效鸳鸯,交颈连理……”

叶里米丝安静了些。

“我朱高煦对天盟誓,从今后,一定好生对待叶里米丝。当王子,她是我的王妃。若有朝一天,有了江山,她便是孤的皇后。有违此誓,当不得好死。”

面对朱高煦如此重誓,叶里米丝心肠软了下来。

他真有手腕,暴力制控之下,施展出媚人的手段。把风月场中施逞枪法的种种手段全使了出来。他要让叶里米丝在愉悦中臣服,他要一点点侵占她心中的领地。

然而云收雨散以后,叶里米丝竟突然会像母狮一样又撕又咬。

朱高煦明白,龙沧海在她心中,激愤、内疚、羞耻的煎熬使她情致疯动。

朱高煦明白,要想得到她,必须使她失去另一个他。

龙沧海盘膝在古洞中打坐,周身缭绕着一团乳白色的雾。

龙沧海苦练三元太乙功已有六载了。

前三载算是入门,初得悟性,后三载方是得道之玄秘。特别是最后这数月,乃是登峰造极的机会,只有韧者、毅力百折不回者、守神魂而忘却大千世界的人方能得正果。

三元太乙功出自道家,晋朝范长生在四川灌县青城山得道后,参悟三千日,方思谋出这么一套功法。世称道家有十大洞天,青城山为道家第五洞天,其余次第为:

第一洞天——小有清虚之天王屋山洞,在山西垣曲县、河南济源县之间的王屋山上;

第二洞天——大有空明之天委羽山洞,在浙江黄岩委羽山;

第三洞天——太玄总真之天西倾山洞,在青海西倾山;

第四洞天——三元极真之天,在西岳华山;

第六洞天——上清玉平之天,在浙江天台赤城山;

第七洞天——朱明辉真之天罗浮山,在广东东江之滨;

第八洞天——金坛华阳之天茅山,在江苏句容;

第九洞天——林屋山洞元神幽虚之天洞庭山,在江苏吴县洞庭山;

第十洞天——成德隐玄之天括苍山,在浙江仙居、临海间的括苍山。

此外还有三十六小洞天、七十二福地。

龙沧海没有去过青城山,他继承的是洞天外民间流传的功法,虽然不是正宗,但由于数百年来的演变和革新,三元太乙功已经成了道家的一门绝艺。

道家讲求内养、外养、房中术三大方术。

三元太乙功是内养之功。昼采阳光之阳精,夜采月水之阴精,晨昏交替、阴阳交割无光可采,则养元守成,靠意识守住魂神,忘却大千世界和尘世间的一切贪欲的干扰。要达此目的,必须断绝魂神外驰的通道,使魂神长驻体内。“行气”“食气”“炼气”以呼吸吐纳为主,辅之以力,引动对肢体的导引和按摩,以舒筋骨通血脉。人体好比一只鼎炉,以精气神进行炼养,在体内形成内丹。

龙沧海前三年进步较快,后三年因何迟缓,一直功不能臻化境,以达白日飞升之效呢?是由于六根未尽,没有断绝魂神外驰的通道,以致三元之光,精气神之髓,总不能相聚而凝成内丹。

正因为这样才有龙沧海在妻子需要保护时,而且知道必有意外时,依然死守功坛而形神不散魂神不离的情况出现。

他的功夫要达化境了,周身已缭绕云雾,再练下去,躯体就会从雾中腾飞起来。内丹凝聚,当需要力量的时候,那内丹会突然爆发出神奇的力量,催动五腑之气,则强比罡风,无坚不催;催动手中之剑,剑气延伸如同兵刃延伸,虽无泰阿之坚、巨阙之利,用剑气同样可以吹毛断发。

再有三天,一个新人就会脱颖而出,如同鼎炉中淬炼出来的纯钢之剑。

一个天下无敌的剑手,一个天下无敌的三元太乙手就要诞生。

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石门突然发出隆隆巨响,接着一声雷鸣般的轰击,石门倒了下去,石洞外传来了呵斥声声。

“龙沧海!不要在那里修行了,回家去吧,绿帽子已经做好了,老婆的花心都叫别人摘了,修行得再好又有什么用?”

“龙沧海!多谢你昨夜指引路径,使我十分顺利到达府上,摘了一支从西域来的鲜花。她还是处子之身哪……”

“你这个傻瓜,只知练功,这么鲜美的果子都不曾啃一口,谢谢你留给了我,让她游了极乐世界,哈哈哈哈……第一滴血是为我流的……”

淫词浪语,简直不堪入耳。

龙沧海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扰乱了心神,浑身血液开始汹涌,周身内气顿时乱了子午流向。

他竭力护住丹田玄门,抬头察看,见是一后生,正是前几日在岩谷中被他救出的劲装青年。

他真想不出这个劲装青年为何要恩将仇报。他纹丝不动,想极力驱赶入侵的这些邪恶的秽语。

朱高煦见龙沧海不为所动,便从口袋里抽出一条白色纱绢,那上面有一片猩红,那是叶里米丝破瓜时留下的,也是最宝贵的处女贞操被夺走的象征。他用这样一件最容易使男人发怒的事情去激怒他。他不信龙沧海不生气。他认为如果见到处女落红的信物都不生气,不动愤,无疑是铁石心肠了。

怒生气,气迷心,心乱经络血脉,经脉一乱,便会走火入魔,那么,再强的对手也会变得虚弱,不但前功尽弃,而且可能伤及神髓,危及性命。如果此时进攻,哪怕是小小的微不足道的进攻,都十分容易得手,要废掉他的武功更是易如反掌。

朱高煦为何如此毒辣?因为他知道想长期地占有叶里米丝。让她与他一起比翼效飞,鸾凤和鸣,惟一的障碍是龙沧海。因为有他存在,叶里米丝就少不了思念、愧疚,就会增加对他的仇恨。他认定龙沧海是祸源,必须从人世间消灭他,彻底消灭他的肉体。只有这样,断了她的想念之根,才可能使她整个身心转移过来。

龙沧海毕竟还未成正果,哪里受得了这种夺妻之恨,哪里受得了这种羞辱。妻子的那方纱绢,那上面的猩红的血迹,燃烧着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心。

他心志已乱,来不及运气调顺经络,便怒喝一声,飞起身来,以死相拼。

龙沧海这一声怒喝,饶是了得,竟把洞壁震塌下来一块,顿时砂石纷坠。

只见龙沧海身形离坛平飞,双手箕张,一道白气涌洒而出直取朱高煦要穴。这便是将成的内丹,他以未成之丹气攻击敌手,那是很大的牺性,简直是豁出性命之举。因为未成之丹犹如妇人之胎受动而小产,虽已百骸俱全,但现世毕竟只能一啼而已。

龙沧海到底已是高手,而且功力已臻成熟,所以,即使内丹未成,仍有十分强劲的力量。如果侵入敌手体内,那也将是克星。

龙沧海这两掌涌忿而出,用足了十成功力,眼看朱高煦不避也不闪,不封也不架,心中暗道:“贼子,你我同归于尽吧!”

哪知掌到近门,朱高煦双手忽地一翻,迎击而上。就在相触的一瞬间,龙沧海觉察不妙。朱高煦的掌势中竟含着一股劲道凌厉的纯阴之气。掌才一触,忽觉心头狂颠,全身似被一个强力的虹吸吸住。

龙沧海明白劲装青年练的也是道家功夫,这是“玄素阴功”,除了内养之“上秘阴功”外,还掺以以房中术采集妇人之阴精淬练成的“下秘阴功”,两者合之再淬炼,便成了“玄素阴功”。

“玄素阴功”与“三元太乙功”相通,朱高煦的“玄素阴功”已经功成,龙沧海的三元太乙功还未成熟,所以,龙沧海以内气袭他时,反被朱高煦回吸。

龙沧海见自己使出的内丹真气与对方的掌势一触,便如汤沃雪,立即消退得无影无踪,而且掌上贯注的真气竟源源外泄。这一惊之下,掌势便缓了,朱高煦却趁机用右手一把捋住,左手疾出,大喝一声“着!”一掌切下,竟然要把龙沧海的手腕切断。

龙沧海也不示弱,急用分花拂柳的手法去戳朱高煦的软裆。

朱高煦不敢怠慢,撒手从后腰抽出兵刃。那是一柄“八宝金链钢爪”,急急套在了手上,使出三十六式擒拿手,忽指忽抓,专向龙沧海的要害处施展。

龙沧海手无兵刃,回身将趺坐的坛台提起一扯,竟是一块钢盾。搭手一扳,钢盾外圈脱落,在他手中变成了一柄利剑。

于是,剑盾交替,倏挡倏攻,声东击西,剑彩乱飞;

一个钢爪迭出,前后左右,金光闪耀,忽抓忽弹奇奥多变。擒拿之中还以空手夺白刃的手法,不但捏拿关节,而且抢夺长剑。

两人各展所长,战得剑光、爪影经纬交织,满山洞尽皆叮当皇声的和鸣。

龙沧海毕竟心志已乱,朱高煦在连施杀手的同时,还不断口出秽语对他进行污辱。

“三元太乙手,不要再装相了,你这个老婆让也得让,不让也得让!”

“要不要把你老婆叫来,看看是向着我还是向着你!”

钱巽把叶里米丝带来了。叶里米丝裸衽袒怀、蓬头散发。

“你!你!你!”龙沧海气得简直发不出一句话来。

朱高煦趁他气得七荤八素之机,突出一爪,扣住龙沧海的手腕,另一手猛地一切,只听得“喀嚓”一声,龙沧海的手腕生生地被弄折了。

朱高煦洋洋得意地拉过叶里米丝,当着龙沧海的面,搂在怀中,亲她的脸颊不说,居然当着他的面,低下去亲双乳。

“无耻的狗男女,只要我龙沧海有一口气在,就要食尔肉,寝尔皮……”

龙沧海话没有说完,恶气攻上心窍,口吐黑血,跌扑在地。

朱高煦对怀里的叶里米丝说:“看到了没有,练功走火入魔,已临死地。”

“你放心,我比你更爱叶里米丝,我会让她舒舒服服的,比你更懂得护花。”

钱巽上前举刀欲斫,朱高煦抬手一挡道:“他已是个废人了,成全他吧!”

朱高煦回身对叶里米丝说:“美人,我们走吧,他练功练成这样,一切咎由自取。已经无法挽救了。”

叶里米丝身不由己,一步一回头,泪水涟涟。

洞里塞满了干柴。

洞口堆满了干柴。

龙沧海就在干柴里面。

祝融老爷是无情的,浓烟滚滚蹿上天穹,烈火熊熊燃烧起来。

朱高煦骑在骏马上,怀里拥有含着泪的美女——叶里米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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