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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庙求子 飞来横祸

山东平邑附近一带已经有几个月未曾下过雨,乡人都焦急起来,后来有人筹集了一笔钱,到蒙山山脚的庙宇许愿求雨,想不到今早雷电过后,老天便下起大雨来了!

天降甘霖,老乡们个个都兴高采烈,年轻的小伙子甚至敲锣打鼓,以示庆祝,就像是在办喜事。

男人们乐得在家里喝酒抽烟聊天,女人们则把缸瓮、水桶和面盆拿到屋外盛水。这种“无根水”,不但可以食用洗澡,还可煎药,自然比远到三里外的小河挑水强得多了!

大雨一直下至中午,才稍歇,但黄昏前又“稀里哗啦”地下个不停!淋漓的雨,就像是无数的水柱般,水沟都积满了水,欢乐的笑脸却添上几分忧色。再这样下去,就算不酿成水灾,田里的农作物也要被淹死!于是家里的男人又纷纷出动,到田里去巡视。

也许天见可怜,到吃晚饭时,雨又开始小了,老乡们这才放下心来,大家都高高兴兴地回家吃饭。

不过榆庄却有一户人家上下都犯了愁。户主叫黄金汉,今年已六十多岁,半生辛劳,挣下了几亩田,算得上是小康之家,即使未能光宗耀祖,也支撑起门楣。

黄金汉只有一位老妻洪氏,洪氏替他怀了许多胎,不过只养下了两子一女。三个子女都成家立室,黄金汉亦做了外祖父,可是两个媳妇却仍梦熊无兆。

乡里的人像他这样年纪的,不当曾祖父的也做祖父了,只有他最窝囊,所以两老便一直为这件事而焦急!黄家绝对不能绝后呵!

黄金汉的大儿子黄卓东今年已四十出头,他二十二岁时便成了亲,可惜媳妇进门四五年,连屁也没过一个,便患急症死了!

黄卓东无心耕田,向父亲拿了点钱,跑到济宁城学做生意,三年之后,他自己开了一爿杂货店,再经过几年的奋斗,凭乡下人的殷实,逐渐取得顾客的信任,生意做开了,每年都有盈余。

自从媳妇过世,黄金汉便不断催促儿子成亲,儿子总以生意为重作理由,推了几年,到三十三岁那年,根据算命的瞎子说,男人三十三是个厄年,因此黄金汉不管三七二十一,替儿子订了亲,不久便完婚了。

黄金汉的小儿子黄卓南,年纪比老大小了十多岁,黄卓东回家成亲之后,便把他带到城里去了,俩兄弟合力经营,不分彼此,年纪虽然相差一大截,但是感情却极佳。

由于家里已没有人,因此黄卓东便将老婆放在乡下,服伺双亲,每年的清明、中秋和新年才回去。夫妇虽然聚少离多,但因为两人的性格都温顺,所以成亲之后,从未拌过嘴,黄金汉夫妇,对这个媳妇也十分满意。但媳妇过门几年,仍未怀孕,两老急了起来,连连去信催促小儿子回乡成亲,不料黄卓南在城里认识了一个女子,双方打得火热,便一直推搪。

黄卓东到底是老大,最后将情况告诉双亲,好在黄金汉目的只求能早日抱孙,又见双方门当户对,也不反对,不过女家因为是独生女,所以有个条件,便是不让女儿住在榆庄。这个难题最后也获两老通过了。

于是两老在替小儿子主持婚礼之后,便亲自送小两口回城。本来黄卓东见生意已稳定,便叫父母搬到城里去住,但两老以城里的人,人情淡薄,不如同乡兄弟的亲切,又举目无亲为理由,拒绝了儿子的要求。黄氏兄弟天生孝顺,也不勉强。

不料,小媳妇进门也四年了,跟大媳妇一样,不但未下过“蛋”,连作个势也没有,这就更加急坏了两老了。

大媳妇银菊今年才二十七岁,不但面貌姣好,而且胸高臀盛,看外表全符合“宜男相”,可是至今仍未有动静,到底问题出现在什么地方?

洪氏趁着一个走乡的郎中经过,便悄悄请他上门诊断,郎中认为银菊一切正常,问题是出在男人身上,洪氏不将诊断的结果告诉媳妇,还叫大夫开了些不痛不痒的药方,教媳妇煎服,以便日后绝后,也有个推搪的借口。

银菊性格温顺,一直以为自己有问题,反而劝丈夫纳妾,不过黄卓东却没有答应,这件事便这样拖着了。

也不知什么原因,蒙山山脚下的一座香火冷落的“野庙”突然兴旺起来,附近的人都说庙里的神在显灵,最近也来了个庙祝,善男信女更是络绎不绝!(作者按:所谓野庙者,乃庙里供奉的不是正统的神佛,而且是些山精树怪,狐仙兔神之类的“野神”,而且一般都没有庙祝。)

上次乡人去求雨,当日果然下雨,不能说不灵验,而更令黄金汉感兴趣的是传闻,到庙里求子的人,事后都有了结果,因此几日之前,黄金汉便带着银菊去“野庙”求子。

庙祝却叫银菊今夜再去,而且只能够一个人去,他再请狐仙施法,治银菊不孕之症。但庙祝声明,施法之后,只三天有效,换而言之,黄卓东一定要在今天之内,回家“蓝田种玉”。

黄金汉一由野庙回家,便立即雇人去城里通知黄卓东,着他一定要回家。黄卓东回了口讯,说一定赶回来,可是今天已是“正日”,黄卓东仍未回家,使黄金汉夫妇焦虑不已。

第二个问题是这种天要媳妇去野庙,两老也着实有点不放心。所以吃晚饭的时候,三个人都没作声。

银菊是一个孝顺的媳妇,公公和婆婆不作声,她心知肚明,便自己先开腔了。

“婆婆,吃了饭我就上路,碗筷就请您洗了!”

洪氏惊喜地道:“你真要去?”

银菊点点头,说道:“常言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再辛苦媳妇也得去走一趟。”

黄金汉叹了一口气,道:“但老汉又怕东儿赶不及回来,那岂不是白走一趟,而且下次再去求,也不知庙祝肯不肯替你施法!”

银菊道:“媳妇进门这许多年,还没有……好歹也得去一趟,要不媳妇心里难安!而且才七里路,也不太远,明早就可回来!公公不必担心!”

“你路上小心一点,等下我送你出庄吧!”

洪氏道:“我去替你准备一下!”她推席而起向丈夫连打眼色。

黄金汉放下碗筷,跟她到房里,问道:“老伴什么事儿这般紧张!”

“老爷子,你看那庙祝为人怎样?”

黄金汉一怔:“你这时候问这个干什么?哦,你害怕他借这个为名,干那禽兽的行径?”

洪氏道:“早几年,石门村不是也发生过这种事么?”

黄金汉哈哈笑道:“你丈夫也读过几年书,可不是傻瓜,俺也不会叫儿子做王八蛋!俺查过啦,这庙祝是从宫里出来的,你说他就算有这个心,也没有这种能力呀!”

洪氏点点头,道:“那我就放心了。”她取了油纸伞和蓑衣,还有一枝黄卓东从城里带来的手电筒,再抄起一柄纸伞,塞进丈夫怀里,道,“路上劝劝她!”

黄金汉叹了一口气,道:“能娶到这样的媳妇,是咱们的黄家的福气。她是明白人,可用不着咱们劝!”

雨虽然小了,但仍未停止,黄金汉打着手电筒,送媳妇出庄,见她一脚高一脚低的,不由有点怜惜。

“银菊,你路上要小心!”

“公公你放心,天黑路滑,你先回去吧!”

“银菊,你真是俺黄家的好媳妇,就算不能为黄家传宗接代,老汉也绝不怪你!如果路不好走,你便回家吧,咱们另想办法!”

银菊心头暖呼呼的,人家做媳妇的一回娘家,必然向爹娘哭诉公婆的不是,唯独她觉得公婆就像是自己的亲爹娘!

“公公,万一这次还是……不行,请您劝卓东纳妾,希望能生下一男半女,继承香灯!”

“这倒不必,还有小惠!银菊,你不要多心!”小惠便是黄卓南的老婆。

银菊道:“请公公回去!”

她一脚高一脚低,沿着小路前进。路虽难走,但银菊素来做惯粗活,走惯山路,所以对她来说还不太困难。

她走了快二个钟头,终于到了那座“野庙”,只见庙门紧闭,大概因为风雨的关系吧!银菊心想反正来了,好歹也得进去试试,她用力拍起门来。“庙祝,请开门!”

过了一阵,庙里传来一个尖细的男人声音:“是谁呀?”

“是我,榆庄黄门刘氏!”

“哦,原来是大嫂!”庙祝道,“你等等,我拿灯!”

一会儿,门打开,一个面皮白皙的老庙祝提灯向银菊照了一下。

“老夫还以为下大雨,你不来,所以一早上床上!”

“你不是说半夜十点钟之前到吗?现在大概还未到十点钟罢!”

“是,是,请进来!”庙祝将她迎进去,转头向外望了一下,然后将门闭上,“请脱下蓑衣!”

“是。”银菊抬头望一望神龛里供奉的那个奇形怪状的神像,不由有点心寒。

把蓑衣解下,放在架子上。

庙祝道:“大嫂,俺先向你表白一下,俺以前在宫里服侍过妃子,是净过身的!请你跟俺来!”

银菊不知是什么事,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跟着庙祝到殿后。原来殿后尚有两间房,一间是庙祝的睡房,另一间则是灶房和柴房。

“大嫂,你看清楚,这里没有人在,窗子也都关上了。”

银菊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庙祝叹息道:“现在人心不古,许多人假借法术之名,做些伤天害理的事,为了清白,不得不如此!”

两人返回殿前,庙祝搬来了一张躺椅,道:“请大嫂先跪在蒲团上……当然不能忘了上香,我先换件衣服再来!”

银菊依言跪在蒲团上,默默祷告,希望大仙赐一麟儿。不久,庙祝再出来,已换了一件道袍,戴上道冠,手持桃木剑,他点上香,低声诵了一回经,又道:“请大嫂坐在躺椅上,尽快进入梦乡,大仙即赐你麟儿!”

银菊躺在椅上,心头到底有点怕,哪里睡得着,耳中只听到庙祝的诵经声,但说也奇怪,约莫过了十多分钟,她便觉得眼皮沉重,困意袭上心头,不一阵便什么也不知道。

庙祝一边念经,一边望着她,他走至她身旁,低声唤道:“大嫂,大嫂,你醒醒!”

银菊熟睡如旧,庙祝用力推一推她,仍无反应,长明灯下只见他嘴角露出一丝邪笑,忽然钻进香案之下,用桃木剑柄敲击红砖,他连敲三遍,第一遍二下,第二遍三下,第三遍则是四下。

庙祝敲后爬了出来,一会儿,桌下钻出两个大汉来,却只二十五六岁。

“老张,行啦?”庙祝姓张。

“在我的迷魂香下,鲜有失手的!好好享受吧!”

先钻出来的那位大汉,左颊上有粒大黑痣,痣上尚长出几根黑毛,他沉着脸说道:“咱们主要是为了公事,不是为了享受!”

张庙祝笑道:“得啦!大家心知肚明,公私两便,又何必多说!不过,俺可有个要求,得先让我过过瘾!”

另一个大汉,皮肤极黑,听了神情一愕,道:“老张,你不是已净过身了吗?平日也不见你对女人有兴趣!”

张庙祝笑嘻嘻地道:“俺还有一双手!老实说,这女人跟俺以前那老婆有几分相似,俺想……”

黑汉笑骂道:“要想过瘾,便帮咱抬她下去!”三个人很快便将银菊抬进香案下,原来下面还有个地窖。

地窖颇深,下面安着两张床,一张桌子,桌上放着酒瓶和牌九,一地都是烟蒂,除此之外,墙角尚有几桶水。

三人小心翼翼将银菊内外衣服全脱光,露出丰腴的身子来。脸上有痣的那个大汉子,外号就叫一撮毛,他笑问道:“老张,这女人跟你以前那个老婆,有哪几处地方相似?”

(作者按:皇宫里的太监和宫女,结成“夫妇”者,称为菜户,有的是皇帝所赐,有的则是自行组合。所谓夫妇,其实只是找个伴儿而已,但财物则是相通如一家。)

张庙祝指指银菊那对坚挺丰满的乳峰,道:“这两处地方最是相似!”说着便摸索起来,看他的动作倒是在行。

黑汉笑骂道:“他妈的,简直胡说八道,女人这地方除了高低大小之外,还有什么不同的?”

张庙祝道:“这个你经验不足了,待过一段日子,你就知道!”

一撮毛笑道:“你摸够了没有?”

张庙祝道:“俺不碍你们干事,让我瞧瞧吧!”

黑汉三扒两拨脱下衣服,道:“老子先来!”他一骑上去便大力耸动,谁知不一会儿便败下阵来。

张庙祝摇摇头,说道:“到底没有经验!”

一撮毛也脱下衣服,道:“这妇人内外都好,俺来这里三个月,还未遇过,可不能放过!”说着也凑了上去。

张庙祝在床边来回走动,看得津津有味,黑汉甚觉好笑,但到底没笑出来。

一撮毛经验丰富,干事在行,徐疾有致,果是一员悍将。

正在要紧关头,上面忽然传来敲门声。黑汉大惊,道:“快上去!”

张庙祝讶然道:“这时候还有什么人来?你们莫忘记事后替她清洗干净!”

一撮毛不耐烦地道:“快去,俺干了这许多回事,几时出了纰漏!”

张庙祝登上木梯,又再加了一句:“记得检查清楚!”他钻出香案,把躺椅搬开,才大声问道,“谁呀?”

外面有人道:“咱们是过路的,请道长行个方便,借宿一宵!”

张庙祝弄熄了迷魂香,又脱下道袍,然后出去开门。外面是两个男人,一个约莫四十来岁,另一个才二十出头。那年纪大的道:“道长,咱们因为风雨迷失了路,半夜找不到人家,所以借宿一夜!”

张庙祝道:“小庙浅窄,没有地方安顿,请到别家吧!”

年轻的道:“只要有个歇脚的地方就行,你看天还下着雨!”

张庙祝想了一下,终于让他们进了庙,到了庙殿,又问道:“两位贵姓,要去哪里?”

“咱们姓朱,是苔县人,要去平邑探亲。”青年脱下蓑衣,这才发现架上放着一件湿漉漉的蓑衣。

张庙祝吃了一惊,暗怪自己大意,当下道:“刚才老道听见狗吠声,出去看了一下,要不早睡啦!”

年纪大的道:“道长你睡觉去吧,天亮之后,咱们就上路!”

“那俺也不客气!”

张庙祝转身进去时,目光一瞥,忽然见到那青年裤头隆起,似藏了武器,又吃了一惊:“这两个是什么来路?”

他回房躺在床上,心中有事,睡不着觉,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见门声,心想那两人大概走了,便披衣下床,走出庙殿,果然已不见那两个汉子。

张庙祝见庙门虚掩,走出去看了一下,已没了两个汉子的踪影,连忙回身将门闩上,返回庙殿,先搬出躺椅,再钻进香案底下,用木块敲砖。

不久,地洞打开,黑汉探出身来,问道:“昨夜是谁来?”

张庙祝将情况简述一下,道:“天快亮了,还不将那女人抬上来!”

黑汉冷笑一声:“这时候,她尸体早已冰冷了!”

张庙祝“啊”地叫了起来:“是你杀死她的?你忘了规矩?”

下面传来一撮毛的声音:“别嚷,迷魂药一过,她醒来了。俺怕她呼叫,惊动外人,所以捂住她的嘴巴,哪知这妇人不怕死,死命挣扎,咱们没办法,只好捂死她!”

张庙祝视察过之后,便冷静下来,道:“快将尸体抬上来!”

银菊已死,但身上已穿上衣服,张庙祝道:“趁天未亮,你们抬她到远一点的地方埋葬了吧?可千万要小心!”

一撮毛道:“这里是住不下去了,咱们先回去,等老大拿主意吧,这也全靠你了!”

张庙祝说道:“行了,我自有办法应付。幸好昨晚下大雨,料没有人见到她进庙!”

一撮毛跟黑汉抬尸出去,张庙祝连忙关上地窖出口,消灭证据时,才发现架子上的蓑衣不见了,却有两柄油纸伞!

他记得银菊是穿蓑衣还提纸伞的,那两个姓朱的,年轻的穿蓑衣,年纪大的拿油纸伞,现在看来,他是在临走时,顺手牵羊,穿了银菊的蓑衣,却留下他带来的纸伞。

张庙祝想了一下,觉得问题并不大,便将两柄纸伞都拿到灶房去,塞进灶堂,当柴烧水,这真是一举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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