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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凶自杀”

李光祖实在太累了,王森决定明天再盘问。小虎子叫赵华国先回总局,他则扶王森返回三〇七号房。

王森知道小虎子有话跟自己说,转头道:“小红,你出去一下,半个小时后再来。”

小虎子道:“不必叫,小红又不是外人!”

王森道:“她爹跟我都是吃这行饭,我不想她再沾一丝边儿!”这句话在感情上的暗示十分强烈,周小红不嗔反而高兴,红着脸拿着碗出去。

王森说道:“小虎子,你先说,把这宗案子,由头说一次,先让俺全面了解一下!”

小虎子不厌其烦地由头说了一遍,然后道:“处长,俺心中有个疑团。本来只是一点点,现在却越来越大!俞大坤那个钻戒虽然值很多钱,但那不是现金,贼赃卖出去就不值钱!而且就算值钱,也还不足以让他杀死这么多人,甚至连你也不放过!”

王森因受伤,周小红不让他抽烟,这时候忍不住向小虎子要了一根。小虎子替他点上,自己也叼了一根。王森问道:“那你有什么看法?”

小虎子喷了一口浓烟,道:“俺认为俞大坤的钻戒失窃,跟后来发生的命案没有关系!”

王森长长吸了一口,却呛咳起来,一咳伤口便发痛,他忙捺熄烟蒂,过半晌才道:“假如没有关系,他们因何要杀李光祖?难道你认为李光祖身上另藏隐秘?”

小虎子抓抓头,说道:“但一颗钻戒卖出去值得多少钱?值得杀死这许多人么?须知人杀得越多,他们暴露的危险性便越大……”

“这当然是不合理的现象,但也可能只是咱们不知道内情而已,不能够这样武断!”

“那您是认为这些命案,全都是为了那个钻戒而发生的?”

“俺一早便有此看法,到现在还没有改变过!”王森看着他“吞云吐雾”,喉头发淡,只好将眼挪开,“当然你的看法也未尝无理!嗯……俺提示你办几件事。第一,查询那钻戒的价值;第二,到王腾达家深入了解他的背景,尤其是上海有关方面……啊!”

说到此,王森忽然“啊”地叫了一声,小虎子急问:“处长,您伤口发疼?”

王森双眼望着墙角,用回忆的语气道:“俺现在才记起,王腾达临死之前,对俺说过一句话……”

“他说了什么一句话?”小虎子兴奋地道,“处长,您再想想!”

“他不断喘气,说得断断续续的,好像说了很多话,其实只说了两个字……”

王森道:“是青……青什么的,他还未说出来,因为你跟小赵来了,俺以为是凶手,所以便走开了!”

“只是两个字?是……青?”

“相信俺没有记错!”

“你有问他的话吗?”

“嗯!当时俺大概是问他,是谁杀他的!”

小虎子心头又是一跳,道:“这样说来,其实他只说了一个字——青!这青字是代表什么?是人名?地名?”

王森道:“姓氏青的俺未曾听过,如果是直叫名字,除非此人十分出名,例如局长,若只呼而勇,或一彪,大家都立即会想到谁,所以也可能是地名,比如他本欲说:是青岛某某人派来的人!”

“青岛……”小虎子沉吟道,“青岛这么大,去哪里找一个没有姓名的人?”

王森嘘了一口气,道:“当然也可能是一个帮会的名称!快查一查,有哪个帮会的第一个字是青字的!”

这总算将范围缩小了很多,小虎子脸上又有兴奋之色:“俺回去立即查!”

“还有,俺一直认为俞耀基在日本发生事故太凑巧了一点。”

“不过这可难查一点。”

“王腾达为什么会跟这件案子连在一起?虽然他们做案干净利落,嘿嘿,但也不能不留一丁点儿线索!”王森想了一下,道,“小虎子,你先回去吧,有事再联络,假如俺有所发现,会打电话回去!”

小虎子赶回总局,听到的消息使他十分沮丧。东交巷十七号那栋大屋,找不到一个人!

小虎子忙问:“屋主是谁,难道也查不出来?”

“屋主举家去烟台探亲!”

小虎子眉头一皱,这:“老胡还在烟台吗?打电话叫他调查!要快!”他忙又去敲周而勇的房门,“局长,小虎子!”

周而勇叫他进去:“坐吧,不要急,抽丝剥茧,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李光祖的供词我已看过,对咱们很有用处!”

“刚才俺跟处长在医院里谈过。”

“他怎样说?”

小虎子将王森的看法转述了一次,周而勇立即点起烟斗来:“虽然王腾达只说一个字,但总比没说的好!”

“局长,俺想把彭开抓来问问,俺不相信他的手下替人行凶,他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周而勇沉吟了一下,道:“好,最好你亲自去一趟!”

小虎子立即站了起来:“那俺先走了!”他走出大厅,叫人查彭开的资料,拿到地址,便带了几个人上车。

彭开是“同胜会”的老三。同胜会跟一般帮会组织没啥分别,但他们还开了一座茶馆,既增加收入,也可作为帮内的联络点。

“同胜茶馆”座落在大街,吉普车停在附近,小虎子留两个人在茶馆附近戒备,他带两个侦缉队员进去。

茶馆人客不多,小二见有人进来,忙上前招呼。小虎子道:“彭老板在吗?”

“请问您们是哪来的?”

一个侦缉队员首先窜进去,另一个喝道:“咱们是局子里来的!快!快叫他出来!”

小二哈腰道:“三位来得不巧,咱们老板今早出远门去了!”

小虎子冷哼一声:“去哪里?”

“俺是小伙计,老板去哪里,怎敢问呢?”

“谁知道?掌柜的,过来!”

老掌柜精神还很足,放下毛笔,走了过来,问道:“长官有何指教?”

“彭开在哪里?”

“昨晚儿他告诉我要去天津办货,今早他没来过,大概去了吧?”

小虎子向小吴打了个眼色,小吴扯着他衣襟,道:“假如你说错了一句话,叫你吃官司!”

“大人冤枉!老板是这样对我说,但他有没有骗我,我就不晓得了,到时候,您可得明鉴呀!”

小虎子知道这是条老狐狸,不好应付,于是道:“小吴,你跟小三子留下来,不许让任何人打电话!”他说了便出去,招呼手下上车,“去彭开家里!”

彭开家是座小院,当小虎子敲开门时,见开门的是位老大娘,不由一怔,沉声道:“老大娘,您是彭开的妈妈?”

老大娘神情看不出一丝惊慌:“彭开自小父母双亡,我是他丈母娘,你们是谁呀?”

“局子里来的!”小虎子微微用力,推开门板走进去,“叫他出来!”

“他……他今早出门去了!”

小虎子把老大娘拉开,招呼手下进来:“大娘,咱们要搜一搜,你跟咱们进来吧!”

“他不在,你们还查什么?”

小虎子可不理她,进了厅便叫道:“屋子里的人,全部出来!”

里面响起小孩的哭声,不久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孩子出来,另外还有一个四十多岁,像佣人的女人。

“房里没有人了?”

彭开的女人道:“没有了。”

“进去搜!”

两个侦缉队员搜了好一阵,不见彭开的踪影,出来报告。近来小虎子已懂得观微于细的窍门,他见彭开老婆一直都很紧张,直至此刻尚未放松,心头一动,问道:“你们的柴房在哪里?”

那女人口吃似的说道:“在……在后头。”

“小刘,看着她们!”小虎子带另一个侦缉队员向后院走去。后院果然盖了一座护厝,矮矮的,一看便知道不是住人的,但门却锁着。

“快把锁弄开!”小虎子低声下令,将枪拔了出来。

那侦缉队员,将锁撬掉,一脚把门踢开,只见里面放着一些干麦杆,还有一堆劈了的干柴块。小虎子见干柴排列得十分整齐,而麦杆却甚是凌乱,知道另有乾坤,当下冷冷地道:“彭开,你给俺出来吧,咱们已将附近全包围了!”

麦杆堆全没反应,小虎子示意手下将麦杆拿开。麦杆搬开三分之二,小虎子见地上石板边缘有隙,便示意手下停手。

他亲自蹲下,把石板提了起来,下面是个地窖,黑黝黝的。

小虎子拿着枪闪开,喝道:“彭开,快出来,你已是瓮中之鳖!”

下面没有应声,小虎子轻声对手下说了几句话,手下抓起一把麦杆,再将它点燃。小虎子故意道:“你下去看看!”说罢,抛下一块石头,只听下面“砰”的一声!

小虎子吃了一惊,但怒火立生:“他妈的,你还敢垂死挣扎!”

侦缉队员道:“队长,他在暗处,咱们下去很危险!”

小虎子骂道:“好,看谁毒辣!把他老婆孩子,一股脑儿押过来!”

那侦缉队员和同僚押着彭开的丈母老婆和儿女来。小虎子在周围搜索过,似乎没有出口,因此他大声叫道:“彭开,你听着,你不出来,咱们便对你老婆儿女不客气了!”

彭大娘叫道:“你们不能这样……做官的哪有这样的?”

小虎子冷冷地道:“吃公家饭的人和他们的家属,便要忍受匪徒用任何手段对付?咱们对个杀人犯,就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彭开老婆身子乱抖,小虎子道:“先将他丈母娘和老婆推下去!”

彭妻尖叫一声:“不行……我……阿彭不在里面!”

小虎子冷冷地问道:“那么,里面的是谁?”

“是……”彭妻结结巴巴地道,“是两个男人……”

“什么来路?叫什么名?是不是彭开的手下?为什么要藏在里面?”小虎子一口气提出几个问题。

“我不知道……是……阿彭带他们来的……”

“那他自己呢?”

“他今早真的出远门去了,好像说要去天津!”

“去天津干什么?”

“他没说……”

小虎子估计她所说的真实性很高,沉吟了一下又问:“地窖有没有出口?”

“没有……只有通气的……”

“在哪里?”

彭妻向远处的烟囱,指了一下:“左边那根就是通气的!”

原来隔着一个院子的灶房,屋顶居然竖着两根烟囱。小刘道:“队长,俺有一个办法,将烟囱塞住,再塞住出口,他们便得乖乖出来!”

小虎子另有办法,道:“你拿着石板爬上去,盖住烟囱。”小刘去后,他又叫另一位手下,用水弄湿麦杆。

过了一阵,一切准备好了,小虎子便点火将麦杆燃着,然后抛下地窖。由于麦杆湿过水,不断冒出烟来。过了一阵,那堆麦杆已被抛下四分之一,下面不断传来咳嗽声。

小虎子大声叫道:“赶快将枪抛上来,乖乖出来投降!”

下面的人仍然没有反应,不过再过两盏茶功夫,下面便传来两道枪声。

小刘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小虎子跺足道:“坏了,他们可能自杀了,真是功亏一篑,不要再抛麦杆!”

他退出柴房,又道:“小刘,你立即叫老何驾车回总局,再调几个人来!”

地窖里的尸体终于弄上来,是两位二十多岁的大汉,他们太阳穴都有弹洞,无可怀疑,都是在走投无路情况下自杀的。

小刘道:“这两个可能便是杀死王腾达和射伤王处长的凶手。”

小虎子低声骂道:“你以为死就可以一了百了吗,老子还有办法将你们的底挖出来!小刘,到殓房叫化妆师傅,拭去血迹,替他们拍几幅遗照,头脸、半身、全身的都要。还有,背后的也要!”

到东交巷十七号搜索的队伍已回来,他们查到有位姓梅的赁下那空屋一个月,现在已没人住,而屋内的家具,都是原有屋主的,至于姓梅的去了那里,则没人知道!

小虎子也将彭开家发现疑凶的经过,告诉周而勇。他心里着实担心周而勇会责骂自己太过鲁莽,哪知周而勇听后竟然说:“这不能怪你!他们根本已无求生意志,软的不吃,如果硬拼,他们在暗处,你一下去,生还的机会只有一分!”

“不过……”

“没有什么不过,干咱们这行虽然随时要有牺牲的心理准备,但牺牲也要看有没有价值,如果你下去,他们打死了你再自杀,难道对大局有好处?现在咱们还有希望搞清他们的背景!”

小虎子这才安心,他忙道:“局长有什么指示?”

“刚才我已问过俞大坤,他这钻戒价值二十余万,是在上海订造的,时间历个余月,是俞大坤三月份去上海,亲自挑了钻石,再让人设计和打造戒指。”

“为了二十多万劳师动众,还杀了这许多人,真令人难信!”

周而勇道:“我赞成小王的看法,也许钻戒里面还有什么秘密,是咱们不知道的!”

“这点俺可想不通。”

“现在想不通,将来可能想得通!”周而勇道,“你找林小峰跟李光祖,把梅再发的肖像画出来,这点很重要!”

“但俺想去王家深入调查一下。”

周而勇想了一下,道:“也好,画像的事,你派别人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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