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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点

一连几天,贾家都十分宁静,贾大存几个大儿子也都出去料理生意了,贾大存之死,镇上虽然还有人议论,但到底已告一段落。

可是朱真志还未死心,他返回济宁工作,却把手下留在枣庄明察暗访,他坚持一个信念,贾大存的死一定有其他原因,他一定要亲自将真相揭出来。

这几天,他无论上班或下班都在想着这件事,奇怪的是他大可以将这件事交给黄扬义办,但他并不这样做。

一直到第八天,小洪才回来,小洪也曾在济南分局的侦缉队工作过,后来被朱真志看中,所以提拔他作为自己的卫兵队长。

朱真志一见到他就关上办公室的门,问道:“是不是有好消息?”

“正是,果然不出市长所料,贾善人死得有点蹊跷!”

朱真志递了一根香烟给他,自己也啣上一根,急问:“怎样个蹊跷法,快说出来!”

“咱们从贾家的一位姓任的管事口中,知道贾家总管楚老实刚从上海回来不久,听说他为贾善人买了好些药呢!”小洪压低声音说道,“这种药是专门应付女人的!”

朱真志一拍桌子,道:“这就难怪他会患马上风!”一顿又问,“那姓任的管事,怎会知道?”

小洪喷了一口烟,笑道:“说来好笑,这任管事还不到四十的年纪,干那件事,已经力不从心,老婆经常借故吵闹,但最近对人却眉开眼笑,后来才对人说楚老头替他做了一件好事,这个秘密也是从他口中掏出来的!”

朱真志道:“小洪,真有你的,再说下去!”

“他说楚老实还替贾善人买了一大堆,是贾善人托楚老实到上海买的!”

朱真志用力捺熄烟蒂,道:“楚老实其实不老实,一定是那些药有问题!”

“咱们商量过后也觉得是这样,所以我留下他们两个继续调查,先回来向您报告!”

朱真志又接上一根香烟,问道:“贾公馆之内,谁跟楚老实关系最好?”

小洪道:“属下查明了,楚老实是潘氏的表哥,也是她推荐他到贾公馆的!”

“贾善人的姨太太?”

“不错,就是那个快嘴的女人!”

朱真志目光一亮,喃喃地道:“难道潘氏欲霸占家财?”

小洪道:“不过有一点属下想不通,贾善人最疼爱的,便是潘氏,贾善人死后对她并无好处!”

“好处便落在楚老实身上,这人掌管贾公馆一切,贾大存一死,嘿嘿,大权便要落在他身上了!”朱真志见小洪仍有不豫之色,又道,“你不相信,试想想贾善人再活几年,好处也轮不到潘氏,因为她的儿女都还小,但假如大权落在楚老实身上,效果便完全不一样了!”

“但贾大存的儿女众多,贾公馆的大权未必会落在楚老实手中,市长,俺看还是让黄局长处理这件事吧,省得出了纰漏,您难以下台……”

朱真志不悦地道:“你认为我没办法查清这件事?”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俺也是为了市长着想,反正查出来,对您也没好处!”

朱真志正色地道:“咱们身为父母官,对自己有益的事才做,还对得起乡亲父老吗?假如这件事完全没有问题,咱们贸贸然交给黄扬义,那才更加笑话!”

小洪不敢再说,半晌才问:“那么市长还有什么吩咐?”

“你明天便再回枣庄去,继续去调查,尤其要注意楚老实的行动,我一有空便会赶去枣庄,一定不能让楚老实的阴谋得逞!”

“是!”

小洪重新回到枣庄,小贺跟小柳对他说道:“这两天贾公馆十分平静,咱们已收买了任管事,他说楚老实跟以前没有异样!”

小洪道:“也许市长太过敏感了!”

小柳道:“也不知市长为什么对这件事这般热心!”

小贺笑道:“说不定贾善人给了他什么好处?”

“他以前跟贾善人并没有什么来往!”小洪笑道:“那天他陪他去喝寿酒,他有没有给市长好处,你最清楚!”

“市长是头号嘉宾,在大厅陪贾大存,俺只能蹲到后花园,怎知道?”

小柳忽然问道:“市长那天送什么礼物给他?”

小贺道:“很简单,是两条鲁山牌的香烟!”

小洪讶然道:“奇怪!为什么不送泰山牌的?鲁山牌烟差得很!”

小贺道:“鲁山牌的便宜得多,而且你也知道市长清廉得很,哪来的钱去送厚礼?”

小柳道:“管他送什么?总之咱们照他的指示办事,便稳保饭碗,别说些废话了!”

晚上,他们三个就在旅馆里吃饭,小二刚收碗出来,那姓任的贾家管事忽然闪了进来,小贺忙问:“任管事,有新情况吗?”

任管事说:“俺刚才见楚总管去收拾行李,好像要离开似的!”

“今夜就离开?”

任管事想了一下,道:“好像不是,大概明天吧!”

“他是辞职不干,还是出差?”

“他负责内务,很少出差的!”

“那就是辞职不干了?”

任管事又想了一下,摇头道:“可又没听人说他辞职!”

小洪问:“还有什么事吗?”

“俺见潘奶奶去找过他,两人关在房里……”

小柳急问:“关在房里做什么?”

“俺不敢走近去看!”

小柳骂道:“胆小鬼!”

小贺道:“九成是奸夫淫妇,咱们怎办?”

小洪对任管事道:“你好好地替咱们办事,将来贾家总管便是你的了!朱市长一定会替你说好话!”

任管事说道:“那就要你们多多栽培了!”

“如果没有其他事,你回去吧!”

任管事道:“一有事,俺就算抽不了身,也会叫我女人来通知你们!”他乖巧地向他们鞠了一个躬,才溜出去。

小贺关上门,道:“要不要去通知市长?”

小柳道:“那瘟生明天就要走,哪里来得及?”

小洪想了一下,道:“到镇公所打电话,无论如何都得请示他一下,他来不来可不关咱们的事!”

小贺道:“说得有理,这件事就由你去办!”

小洪也不推辞,立即跑到镇公所借电话,挂到济宁市政府办公厅,可是朱真志已经下班,于是小洪叫人去朱家找市长,叫朱真志挂电话到镇公所。他收了电话,便一直坐在镇公所里面等候。

半个小时之后,朱真志便有电话来了,他听了报告之后,便作了一番指示,小洪唯唯诺诺听令。

任管事没有再来,但天还未亮,小洪和小柳便一个监视着贾公馆的前门,一个监视着后门。贾公馆开始有人出来了,但却不见楚老实,一直等到九点钟过后,才见一辆马车驶去贾公馆,停在大门外。

小洪心想:“来了!”绕路去后门通知小柳,再来前门,那马车还未开走,大约过了十多分钟,才见楚老实上了马车。

车夫“呀”地叫了一声,策马拉车,向镇北的方向驶去,小洪立即快步跟上去,小贺早找了一辆脚踏车远远地吊着。

马车一直驶出枣庄,出了镇,车速加快,小贺的车也快了。大约驶了五里路,他双脚发力,越过马车,大声叫道:“停车!”

车夫问道:“啥事儿?”

小贺道:“请问车上坐的可是贾公馆的楚总管?”

楚老实拨开车帘,探头出来,道:“谁找俺?”

小贺笑道:“大总管好,料你还认得俺!”

“嗯!你那天好像是跟朱市长一齐来的!”

“不错,你记性真好,市长有事要请你下车!”

楚老实十分沉着,反问:“朱市长在哪里?他找俺有什么事?”

“他找你有什么事,咱们做下人的可不大清楚,不过你最好识相一点!”

楚老实沉声说道:“我问你市长在哪里?”

小贺指一指远处的一座村落,道:“市长在那里等你!”

楚老实冷哼一声:“那里好像不是市政府!”

“市长要见你一定要在市政府里吗?他到那里视察!”

“俺有事要赶路,可不可以回来再去见他?”

小贺怒道:“他妈的,你是什么东西?要市长等你?假如你要去一年才回来,难道也要市长等你一年吗?”

说着小洪和小柳也赶了上来,楚老实认得他们,心想再反对也没有用处,便道:“好吧,我跟你们去就是!马老大,烦你驶去那条村子!”

车夫应了一声,慢慢将车驶上岔道。由于路窄,马车不敢驶快,那条路足足走了二十分钟,车子才停止在一座小院前。

小洪叫车夫把马车停在门外等候,带着楚老实进去。

看那座院子的规模,便知道主人家有点家财,一个年轻的长工走了出来,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朱市长叫咱们来打扰你家老爷一下的!庄老爷呢?请他出来一下!”

长工问道:“哪一位市长?”

“济宁城朱市长,你也不知道吗?”

楚老实叫了起来:“什么?朱市长不在这里?你们……你们是强盗!”

小洪喝道:“你胡嚷什么,你明知道咱们是朱市长的卫兵的!”

楚老实冷冷地道:“以前可能是,现在谁知道?”

小柳掏出枪来,道:“你不认识咱们,俺手上的家伙也不认识你!”

楚老实顿时软了下来,不一刻,里面走出几个人来,当先那个年纪已颇老迈,拄着拐杖,一边走一边问道:“朱市长在哪里?”

小洪示意小柳收起枪来,踏前一步道:“市长就快到,他老人家叫咱们押这个人到府上等他!”

那老头看了楚老实几眼,吃惊地道:“这不是楚总管吗?”

“是的,朱市长有话要问他!”

那老头大概十分景仰朱真志,也可能朱真志对他有恩,听小洪这样说,便道:“请到里面静室坐一下!”

“谢谢您老人家!”

朱真志天未大亮便乘吉普车赶去枣庄,小洪的行动当然是受他指挥的,是以他直趋那座小村庄。

当车子停在庄家大门外,小柳听见车声已迎了出来,庄老头也拄着拐子走出门外,高兴莫名地道:“朱市长,老汉终于把你盼望来了!”

朱真志笑道:“因为政务繁忙,一直抽不出空来,大爷身子可好?”

“托你的福,还算粗安!自从去年您替老汉争回那十亩地,老汉便想好好答谢您……”

朱真志截口道:“大爷不用记在心上,这是朱某应该做的!”

“老汉已叫他们准备好酒菜,皇帝不差饿兵,先吃饱再办公事吧!”

朱真志笑道:“看来朱某不能推辞了!”庄老头吩咐家人摆酒菜,朱真志则将小洪拉到一旁去,详细问了情况,然后问道,“他态度怎样?”

“当然不服气!”

朱真志略一沉吟,道:“叫人送一碗饭给他,这叫做先礼后兵!”

旁边的庄老头听见,不用他吩咐,又叫人去办。

“市长,请入座!”

朱真志拉着庄老头的手,一齐入座,小洪三人也相继入席。同桌的还有庄老头的两个儿子。庄老头示意儿子斟酒,正要敬朱真志一杯,忽然那个去送饭的长工跑过来,叫道:“老爷,楚总管跑掉了!”

朱真志急问:“他怎跑得掉?”

“由窗子爬出去!”

小洪与小贺早已离座,一阵风般冲进房去,只见窗柱已被折断,楚老实由此逃跑当无疑问。当下两人也立即由窗口跳出去。朱真志大声叫道:“小洪,要生擒!”他命令小柳由前门追。

小洪与小贺跑出村庄,便见到楚老实在田基上奔跑,两人立即追下去,并向天开枪示警!

“楚老实停住,要不便开枪!”

楚老实哪里肯听,不但不停,而且跑得更快!

小贺道:“他奶奶的,想不到他跑得这般快!”

小洪跑在小贺前面,他拼命追赶,可是却不能将距离缩短。他忍不住又开了一枪,这一枪只是恫吓性质,子弹在楚老实头顶飞过,他下意识地缩一缩身子,不料却一跤摔倒,跌在田里!

小洪与小贺大喜过望,跑得更快!楚老实从田里爬了上来,继续奔跑,看看已快到大路,小贺大声叫道:“捉贼呀,捉拿大盗!”

楚老实一跳上大路,只见迎面奔来一位大汉,张开双臂,拦腰向他跑来,楚老实没有提防,被他抱个正着,那汉子叫道:“俺抓住大盗了!”

楚老实用力一挣,抽出一条胳臂来,一拳飞起,系在那汉子的太阳穴上!

那汉子“啊”地叫了一声,脑海一片空白,但双臂仍紧紧地搂住!楚老实再猛地挣扎,却挣扎不开,他一急之下,提起膝头一撞,那汉子登时晕倒!

楚老实几乎被他扳倒,他用力扳开他双臂,小洪和小贺已赶至!小贺扑前向他后腰搂去!

楚老实标前一步,后脚蹴起,小贺胸口着了一记,顿时退后!

小洪在侦缉队里混过,不但技击过得去,而且比较机警,当小贺动手时,他即时兜过去,截住楚老实!

“停手!”

小洪的枪对着楚老实,但楚老实好像疯了一般,上身向后一仰,一脚飞起,踢中小洪的手腕,掌中手枪飞起老高!

小洪的反应也快,顾不得去抢枪,一拳击出,正中楚老实的胸膛!

“蓬”的一声,楚老实退后一步,小洪第二拳又打出,这次却让楚老实挥臂格开!小洪发觉对方“桥手”异常坚硬,叫道:“哈,原来你也练过拳!”

楚老实一边还手,一边叫道:“你们没理由来抓俺!”

“那该抓谁?”小贺从背后偷袭,但又被楚老实闪开。他以一对一,有把握打赢,但小洪与小贺是市长的卫兵,当然起码也有两下子,两人一前一后夹击,楚老实便难以还手了!

“蓬”的一声,楚老实后背中了小贺一拳,紧接着,小洪迎面又来一拳,他急怒攻心,不顾背后的小贺,举臂格住小洪的拳头,飞起一脚,向小洪的下阴踢去!

小洪不敢撄其锋,忙不迭后退,楚老实见他退开,便转身向旁掠去,不料小贺早料到他有此一着,右脚贴地伸出,用力一绊,楚老实便应声倒地!

小贺大喜,标前抬足向其后背踩去。楚老实眼明手快,抓住他的足踝,和身一滚,小贺也跌倒地上!

楚老实正想翻起身来,后脑已中了一记沉重的,只觉眼冒金星,身子软软垂下,一时间已失去知觉。

当楚老实清醒过来时,人仍在公路上,但手脚已被绳索缚住,小柳与小贺把他抬起,走落田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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