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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情大白

当王森听见老樊的报告之后,心情跟他一样兴奋,连忙叫他坐上摩托车,再带了老侦缉人员胡平原,三人乘车赶去麦香村。

到了仇天瑞家外,老樊道:“就是这里。”

王森连忙把车煞住,老胡在后座跳了下来,小陆与大牛见到立即奔过来,叫道:“总队长,胡组长。”

胡平原问道:“你们有什么发现?”

“发现两具尸体,已送进城了。”

王森道:“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

“没人来……”小陆道:“咱们又不敢进去,怕弄乱了现场。”

王森道:“好吧,都进去看看。”

五人入内,只见颓墙败垣,一片漆黑,地上散满砖瓦,看来那火好大,王森来至地窖出口,向下面看了一下,便走了下去。

地窖里一切完好,连那些桌子与板凳都未被烧毁,原来那三个女人不懂得火是向上烧之理,所以虽然在柴房放火,下面的东西并无多大的损伤,这是她们想不到的事。

王森问道:“尸体放在哪里?”

小陆指着一处地上,道:“身材矮小的在梯边,身材高大的在桌旁。”

王森走至桌旁观察,只见那里地上有一团暗红的血迹。小陆又道:“身材高大的那人身上有一柄枪。身材矮小的,只有一柄匕首。”

王森看了一下,便走了上去,到房中看视,衣柜都已烧成炭,看不出什么,王森便开始发问:“你们可有查问过?有没有人看见屋内的其他人?”

小陆道:“一个住在最近的老头说,他是听见枪声,所以叫醒他的儿子,一齐赶来的。到了外面,听见屋内有男人跟女人的争吵声,他们便问话,屋里便没有声音了,后来他们拍门,门不开,之后屋内便起火了,却不见有人出来。”

大牛接道:“这屋有后门,屋内的人大概是由后门离开的。”

“他们听见屋内有几个女人?”

小陆得意地道:“这个小的也问过了,他们听见屋内最少有两个女人。”

王森双眉深锁,喃喃地道:“难道他们三对夫妇都躲在这里?三个匪徒既然死了两个,那剩下来的一个,带着三个女人和金砖上路,他们会跑去哪里?”

胡平原道:“他们火拼之后,料必也怕纸包不住火,依属下的看法,他们大多数会往南逃去江苏。”

王森道:“不错,他们带了那许多黄金一定跑不远,现在追还来得及。”

胡原平道:“也许他们会预先把金砖埋在什么地方,只带少许上路。”

王森同意的道:“这个可能性很大,不过无论如何,咱们都要追。”他回头对小陆和大牛道,“你们两个仍守在这里,不许外人进来。”

他与胡平原及老樊走出了破屋。

王森跳上车,胡平原问道:“队长,你准备现在就追下去?”

王森略一沉吟,道:“俺去将小虎子他们找来,你由这里向南走,问路上的人,看看能否查到他们的去向。”他开动马达,回头道,“留意马车,等下咱们会来跟你会合。”

摩托车“呼”的一声,如离弦之矢般射了出去,沿着公路飞驰,带起了一道长长的黄烟。

王森很快便找到小虎子,向他讲述了最新的发现,然后叫他把人召集来。

小虎子边跑边吹着哨子去了,王森又吩咐卡车司机响号,一时间,汽笛声与哨子声响成一片。

不到十分钟,所有的侦缉队员已站在王森的面前,王森将任务交代了一下,便下令他们上车。

刹那间,两辆摩托车。一辆大卡车便同时出发了。

在行车途中,老樊问道:“队长,俺有一个问题不明白……”

王森大声说道:“你说吧!”

由于车速快,热风迎面扑至,因此他说话要低着头。

“那匪徒为什么要带那三个女人上路?反正他有枪,多杀几个人也容易得很。”

“咱们不了解实情,而且对孟大雄一无所知,很难作出忖测,不过他带女人上路,自然有他的道理。”王森道:“也许他要将女人当作人质,更有可能威胁那些女人替他搬运金砖。”

两人交谈至此为止,过了一会儿,车子已来至麦香村之南,已见到胡平原在路上慢慢而行的背影。

王森把车停在他身旁,问道:“问到没有?”

胡平原道:“问了几个人,都说没看过。”

“上车吧!”

胡平原跳上车,王森又开动摩托车,他们每驰几里便停了下来,问路上的行人,可是都不得要领。

到了正午,已离开麦香村七八里,还没有头绪,老樊担忧地道:“不知道咱们会不会追错了方向?”

胡平原道:“不用急,他们天未亮就上道,没这般容易追得上的。”

一忽,前面出现一座小市集,王森忽把车子停了下来,道:“你俩进去查问,注意食肆,他们走得仓促,又带着金砖,一定没带干粮,所谓人是铁,饭是钢,就算他们不停下来吃饭,也要买干粮。”

胡平原与老樊进集之后,第二辆摩托车也停下来了,开车的是林五岭,王森便吩咐他的两名组员下车进集调查,末了还加上一句:“假如没有消息,就问食肆的老板,有没有马车进集市买吃的。”

那两人也进村子,不久那辆大卡车也停了下来,王森又叫小虎子带人进集买食物,便指示在原地稍事休息。

过了十多分钟,进集的那四个侦缉人员先后出来报告了:“队长,他们都没见有这种人进集吃饭和买东西。”

王森十分奇怪,沉吟了一下,见最靠近公路那边有一个卖肉包子的老头,便信步走了过去,向他查问。

那老头想了一下,道:“老汉没见过这种人。”

“那么有没有马车停在你这里?车夫下车买包子的?”

老头笑道:“这个当然有,今日至少也有十多辆这种马车了。”

“都是车厢或有篷子的?”

老头道:“有车篷的跟没车篷的都有。”

王森略一沉吟,再问:“有没有发现比较特别的?”

老头道:“你指的是什么?”

“比如有篷的车子,而载人又特别多的?”

老头道:“这个老汉一来没留意,二来天气这般热,路上又干又硬,车子驰过又不留车辙,老汉又怎能知道?”

王森仍不心息,再问:“有篷的马车,有没有将布帘放下来的?”

老头不耐烦地道:“你又不光顾俺,问这许多干什么,莫挡住老汉的财路。”

王森道:“对不起!俺是侦缉队大队长,现在正在查一件大案,因为咱们估计匪徒是乘马车,由这里向南逃的,虽然知道耽误了您的生意,但咱们也是为了公家,请大爷包涵。”

那老头一听,忙哈腰道:“原来是官大人,老汉不知,请莫怪,不过老汉刚才说的,都是实情。”

王森道:“别客气,再问您一件事,有篷的马车,最早那一辆,是几时经过这里的?”

“也有一个多钟头了。”

王森看了袋表,边问道:“老大爷,烦你再想一想,还有什么……”话至此,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忙大声问道,“有没有哪个车夫,买的包子特别多的?”

“有啊!有一个一口气买了二十多个呢!”

王森眉头一扬,忙再问:“车子经过有多久?”

老头略一想,说道:“也快一个钟头了。”

“往哪个方向走?”

“向南。”

“谢谢老大爷。”王森走了回去,见小虎子已买了干粮回来,便道,“一个钟头左右,有一辆马车停在这里,车夫一口气买了二十多个包子,又往南走,看来正是咱们要找的点子,大家吃饱就上车。”

众侦缉队员一听,都是精神一振,匆匆填饱肚子便跳上车去,王森特意向老头买了几个肉包子,那老头本来不收钱,不料王森抛下钱就走了。他匆匆将肉包子塞进肚去,便驾车在前追了。

假如马车载人又载金砖的话,那么一个钟头,估计只有走七八里路,但王森等人一口气追了十多里路,截查了好几辆马车,都没有找到点子,他不由急了起来,孟大雄去了哪里?

老樊说道:“莫非他们突然弃车而骑马?”

王森道:“这个可能性不大,咱们再追一段吧!”

摩托车风驰电掣,眨眼间又驰了七八里路,仍找不到孟大雄的踪迹和那辆马车,王森只好拐了个弯,向来路驰去。

当他跟大卡车碰上时,便停了下来。

小虎子探头出来,问道:“队长,怎么啦?”

王森道:“论速度,咱们应该在他们的前面了,可是还不见踪影,你说这是什么原因?”

小虎子道:“也许那卖肉包子的车夫,不是咱们要找的。”

“但无论那车子载的是谁,照常理推算,现在咱们也该追上了。”

胡平原忽然道:“队长,他们会不会拐进小路去了?”

王森道:“现在也只有这个可能性了,不过大卡车进不了小路,你们继续向南走吧,小林的车子专责追查西边的,咱们查左边的。”

他颁了任务,又开动机器向来路驰去,不久便见到一条小路,估计可以通行马车,于是便拐了进去,小路坎坷不平,车子颠簸得很厉害,王森只得将速度减慢。他在这条小路驰了十余里路,见没有结果,只好退了出来,再追查第二条岔道。到他查到第三条小路,天色已经将晚,忽然前面驰来一辆有篷的马车,车上盖得密密的。

王森将车子停在路中心,胡平原跳下车问道:“咱们是局子里来的,现在追缉匪徒,你车上载的是什么?”

马车夫道:“是一个由娘家回夫家的女客,她一定没问题,是咱的老主顾。”

胡平原哪里肯轻率放他过去?喝道:“掀开车帘看看!”

那车夫只好提起车帘,只见车子坐着一个年纪四十多,衣饰华贵的肥胖女人,胡平原看了几眼,便道:“过去吧!”

王森道:“慢!车老大,你是本地人氏?”

马车夫道:“不是,俺是张庄人氏,来这里接顾客的。”

王森问道:“张庄近不近麦香村?”

“只隔三里多。”

王森心头一跳,问道:“你今早可有载过三个女人一个男人的顾客?”

马车夫道:“有,那男的生病,由三个女的扶着。”

王森三人心头狂跳,互相看了一眼,忙问:“他们呢?”

“他们说要去枣庄的,不过俺要来接这位贵客,所以只载他们到徐庄,他们便下车了。”

胡平原道:“他们叫你走小路的?”

“不是,因为车上人多,走得慢,所以我建议走小路,他们赞成。”

“那三个人身上可有带什么沉重的包袱吗?”

马车夫道:“只其中一个女人带一个包袱,说是要去枣庄娘家的,他爹后天做寿……咦?看她们的衣服倒不像是去串门子的,更不像去拜寿。”

王森心头更喜,忙再问:“他们离开你有多久了?”

马车夫道:“一个多钟头了。”

“好,你走吧!”王森道:“咱们去枣庄。”

胡平原跳上车,车子又“呼”的一声飞前,可是走了没几里,车油用光了。

王森怒道:“咱们白白走了这许多冤枉路,否则早追上了。”

胡平原道:“不要紧,天快黑了,他们走不快。”

老樊道:“就怕天黑不好找。”

王森道:“咱们走路吧,希望能遇上马车。”

他将车子推到一户农夫家门外,放了一点钱,托他们看守,便与老樊、胡平原快步而行。

他们的运气不好,也许这条路窄又不平,加上天色已黑,没马车肯走,直到他们走至大路,等了好一阵才碰到一辆回城的空车,三人跳上车,表明身份,便叫他驶去枣庄。

孟大雄的运气就比他们好,他们下了车,走了几十步,便遇上一辆大马车,恰好要回枣庄,于是搭了顺风车。

当马车到枣庄,才晚上七点半哩!

梁珍珠问道:“大雄,咱们现在怎办?”

孟大雄道:“歇一晚,明早买辆马车代步,如果顺利,明午便出了山东了。”

阿美道:“不如咱们趁夜赶路吧!”

孟大雄道:“第一,晚上不好走;第二,这时候咱们买车惹人生疑,再说这时候也不一定买得到;第三,俺赶着在今夜跟你俩成亲。”

阿美道:“过了境才成亲吧!”

“不,俺若不是这景况,刚才在车上就跟你好了。”孟大雄色心一起,便道:“先找一间干净的旅馆,先填饱肚子,就上床。”

到了一家旅馆外面,孟大雄道:“拿钱来,咱们分开进去,免得别人见到俺带着三个女人要生疑。”

阿美塞了两个大洋给他,孟大雄便进去,向柜台要了一间有大床的房子,又叫跑堂的送热水洗澡,再叫他们准备酒食。

他进了房,却不关门,不久便见三个“老婆”住在斜对面,他兴奋地吹着口哨,不久跑堂送来了热水,他洗了个干净。

八点多钟,跑堂送酒食进来了,孟大雄给了赏钱,叫他明早再来收拾,等他走了后,才去敲梁珍珠的房门。

开门的是阿丽,孟大雄笑嘻嘻地道:“美人儿,快过来喝合卺酒。”

阿丽道:“美姐跟珠妹还在洗澡。”

“那你先过来陪俺,俺怕煮熟了的鸭子也会飞上天。”孟大雄不由分说,便将阿丽拉到自己的房间。

只见桌子已放着五菜一汤,四副碗筷,还有一瓶酒。孟大雄斟了酒,道:“来,咱们喝一杯。”

阿丽羞道:“等她们来了再喝吧!”

孟大雄心痒难搔,一把将她拉到怀中,低头便将嘴唇印在她脸上,阿丽只略为挣扎,孟大雄道:“天气热,咱们……咱们脱了衣服吧!”

“怪羞人的。”阿丽不肯。

孟大雄哈哈一笑,随即自己脱下上衣,又脱了外裤,露出一对毛茸茸的大腿,就在这时房门敲响,孟大雄问:“谁?”

外面传来梁珍珠的声音,孟大雄忙开门,将她们迎进来,他锁上门,便道:“三位乖乖,你们也把衣服脱了吧!”

梁珍珠白了他一眼,道:“这是什么德性儿?吃饭就吃饭。”

“臭婆娘,你明知道俺喜欢这调儿的。”

梁珍珠道:“只要你重新做人,咱们三个人以后随你吩咐也不逆你。”

孟大雄把脸一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梁珍珠道:“今夜准你跟美姐成亲,其他的,以后再商量。”

阿丽也道:“不错,假如你真的重新做人,咱们以后索性做张大床,四个人睡在一起也行。”

孟大雄被她说得心痒痒的,便道:“好,大家让一步,俺今夜先要了你。”

“勉强的事情有什么滋味?”梁珍珠夹了一块鸡脯放在嘴里咀嚼。

孟大雄道:“今夜她们若不从我,俺可还不能相信你们。”

梁珍珠看了阿丽一眼,便道:“丽姐,你就将就一下吧。”

孟大雄道:“对啰,日后咱们再补行婚礼,俺保证日后绝足花街柳巷。”

阿丽这才点头答应,孟大雄大喜,色心一起,哪还有心吃饭,匆匆把肚子填了半饱,便一个劲催她们快吃。

梁珍珠刚放下碗,便被他推出房去。

阿美与阿丽都羞涩地低着头,孟大雄不由分说,就把阿美搂了起来,随即替她宽衣,只让她穿着一件肚兜跳上床去。

孟大雄跟着又去解阿丽的衣服,阿丽道:“你跟美姐先好了再说吧……”

“不,你也得把衣服脱了,要不然你会逃跑。”

阿丽没办法,只得由得他,也穿着肚兜上了床,孟大雄摸过她俩身上及衣服里都没有武器,这才放下心来,笑嘻嘻地向床走去。

阿美叫道:“大雄,快把灯熄了吧,要不然咱们可不依你。”

“头一次都是这样的了,也好,俺听你的!”孟大雄回头吹熄了灯,便快步跳上床去,躺在两女中间,他双手齐出,道:“怎还不把这个脱下来?啊,原来你们还真有意思,要让男人宽衣。”

孟大雄粗手粗脚地解下她俩肚兜,身子碰到的全是软滑的香肌,他再也挺不住,脱下内裤,问道:“你俩哪一个先?”

阿丽道:“当然是美姐先。”

孟大雄说了一声好,便压在阿美的身上,却分出一只手来,去摸阿丽的身子,过了一阵又移身到阿丽那里,他阅女虽多,但都是些娼妓,正经女人的,除了一个老婆之外,从未尝过别的,因此大感刺激,左右逢迎,乐不思蜀。阿美与阿丽初次跟丈夫以外的男人亲近,难免矜持,但后来也渐渐放开怀抱奉迎了,孟大雄直至疲不能兴,才倒在肉山中沉沉睡去。

那两个女人在黑暗中也不交谈,过了一阵也进了梦乡……

王森三人到达枣庄已经十点钟了,王森道:“咱们分头到旅店里面查,等下再来这里碰头。”

三人分头行事,胡平原进了一家最大的旅馆,向柜台查询。

掌柜的已经昏昏欲睡,听了话道:“没这种人来投宿,你去别家找吧。”

胡平原不愧是个老手,便改口道:“那么有没有三个女人一齐来租房的。”

“这倒有,大约七点半钟左右吧!”

“现在还在?”

“在!不住这里,住哪里?”

“在几号房?”

“在楼上七号房。”

“有没有一个男的来找过她们?”

掌柜摇头道:“没有!”

旁边一个跑堂的插腔道:“有一个男的,比她们早一点来租房,这人很奇怪,一个人点了五个菜,一个汤,这还不算,他一个人还要了四对筷子,四只碗,四个酒杯。”

胡平原心头一跳,问道:“他多大的岁数?身材如何?”

跑堂的说了,胡平原几乎已有十足的把握,肯定这三女一男,便是自己要找的人,当下取出证件来,道:“这四个人是匪徒,俺是局子里的人,由济宁追到这里,现在你们莫作声,俺去叫同伴来,假如他们溜掉,便请出去叫一声。”

掌柜一听,睡意全消,唯唯诺诺地应着,胡平原走出去找王森,他等了好一阵,王森与老樊才回来,忙把所得消息仔细告诉王森。

王森大喜,道:“事不宜迟,咱们这就上去抓人,老胡,你跟老樊在前面,俺从后面攀上去,提防他们跳窗逃遁,还有,小心男的拿女人作挡箭牌。”

胡平原道:“队长放心,俺晓得要攻其不备。”

王森便叫掌柜打开后门,走了出去。

胡平原向他要了房匙,轻轻上楼,他决定先制服孟大雄,所以到十号房外,将耳朵贴在房门上。

听了一阵,不见有人声,只有鼻鼾声,而且还不止一个,便回头轻声道:“睡着了,房内有女人。”他示意老樊掏出枪来,用钥匙轻轻打开门来。

钥匙旋动,只发出一道轻微响声,门便被推开了。其实孟大雄这时候,就算有人在房内说话,他也不会醒。

走廊的灯光,斜照进房,只见床上躺着两女一男,胡平原如狸猫一般窜了过去,他一把将被子扯开。

孟大雄虽仍懵然不知,但睡在床沿的阿丽却被惊醒了,她忽见床前站着两个人影,而且自己全身赤裸,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尖叫。

叫声尖锐,孟大雄霍然而醒,可是当阿丽惊叫时,已被胡平原将她扳下来,随即一拳击在孟大雄的小腹上。

由于他分心两用,加上孟大雄睡在中间,这一拳着肉并不太痛,却驱散了孟大雄的睡意。

孟大雄一受袭,便知不妙,顾不得赤身露体,便自床尾滑下去,冷不防老樊一拳打了过来。

孟大雄这时候又惊又急,也不知道哪里生来的一股力气,霍地将老樊推开,向房门标去。

胡平原早窜了过来,急忙中伸出一脚,踢在他后脚上,可怜孟大雄刚才经过几番云雨,淘虚了身体,竟然一跤摔倒。

老樊立即压在他后背上,用手肘狠撞孟大雄的后背,孟大雄忍住痛,用力一个滚地葫芦,把老樊甩开。

可是胡平原已至,一脚踩在他小腹上。

这一腿用力极猛,孟大雄叫了一声,痛得他全身气力都被抽光,五脏好像都绞在一起的。

老樊立即扭住孟大雄的双手,取出绳子将他捆缚起来。

胡平原把窗子打开,让王森进来。

那两个女人刚穿好衣服,吓得身子乱抖。

王森押着阿美去梁珍珠的房间,结果三女一男全部束手就擒。

当林俊在羁留室见到孟大雄时,脸色微变,道:“三哥,俺可没出卖你们。”

“俺知道,假如你出卖咱们,俺早就来了。”

林俊将声音压低,道:“老大跟师兄呢?”

“你虽没出卖俺,但老大老二却做出对不起俺的事,把咱们两份金砖吞了。”

林俊一怔,问道:“三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不仁,俺不义。”

林俊心头一凉,涩声道:“你,你杀死了他们?”

“这是他们活该的。”

林俊道:“不会吧?师兄一向疏财,他不是这种人。”

“不是这种人?”孟大雄此刻想起,仍感心痛:“不是这种人,为什么俺出村等你,回去那些金砖便不翼而飞了?而且他们反咬一口,说是俺偷的。”

林俊难以置信,但见他言之凿凿,也不便替师兄分辩,便坐到一旁去。

孟大雄轻声问:“老四,你告诉他们什么?”

“俺一句也没说。”

孟大雄竖起拇指赞道:“有种的。”

就在此刻,一个侦缉队员走过来,把铁门打开,喝道:“孟大雄,出来!”

孟大雄哼了一声,道:“凶什么?砍了头,大不了是肩上多个疤。”他昂然走了出去,一直跟他来到一间房子。

那房子很大,里面坐着好几个人,一个是黄扬义,一个是老樊,这是他以前便认得的,两个是他新识的,便是将他抓来的王森和胡平原。房子中间放着一张长桌,四个人一字横排坐着,旁边还站着一个卫兵,一个健壮的汉子,这便是大牛,侦缉队员将孟大雄一推,喝道:“跪下!”

孟大雄把腰一挺,道:“现在可不兴这个。”

王森道:“有种!只要你合作,便不用跪。”

孟大雄道:“人都死光了,财又失了,俺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王森道:“拿杯茶来,孟大雄,咱们想听听你们是怎样做这件案子的。”

孟大雄带着点得意的语气,由仇天瑞如何在妓院将他拉出去,邀他入伙说起,说至他们得手出阎家。

侦缉队员拿着一杯茶进来给他喝,孟大雄也不客气,一口气将茶喝光。

黄扬义道:“再说下去。”

孟大雄继续说下去,但当他说至乘马车出城时,加了一句:“马车夫可不是俺杀的。”

王森道:“但你可知道,那颗炸弹杀了三个人,伤了四个人?连阎王敌也被你们炸死了。”

孟大雄微微一怔,半晌才道:“俺可不知道,而且那手榴弹也不是俺丢的。”

黄扬义怒道:“但你在阎家也用枪杀了两个人,而且打伤好几个。”

孟大雄吸了一口气,继续说下去,当他说至地窖里的金砖不翼而飞时,房内的人都十分诧异。

黄扬义道:“金砖不可能是仇天瑞私吞的。”

孟大雄道:“那怎么不见了?”

王森问道:“当你们去打开地窖的木门时,那三把锁都锁着吗?”

孟大雄道:“是的,锁得好好的,而且没有一丝被挖撬的痕迹,因为俺早已怀疑他们异心,所以特别留心。”

黄扬义道:“钥匙是每人一把?”

“每人持一把锁的钥匙。”

王森道:“别忘记郑双喜是个开锁的能手。”

孟大雄道:“不错,所以俺才认定是他们干的。”

黄扬义摇摇头,道:“不过仇天瑞也不是善男信女,他不会让郑双喜随便到柴房的。”

孟大雄道:“仇天端跟他串通,吃掉俺与小林的那两份赃金,他以后还可以慢慢解决郑双喜,你说他建议停在他家是什么意思?九成就是个阴谋。”

王森想了一下,道:“假如仇天瑞存心私吞,他有很大机会杀死你俩,而且还有时间做毁尸灭迹的工作,他何必舍易行难?”

孟大雄一怔,半晌才道:“他要咱们帮他运送金砖。”

王森笑道:“这个不成道理,第一,他在杀了你们时,可将金砖埋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只带少许上路,这样已够他吃喝几年,日后风声平静才回来,慢慢将金砖运出去;第二,他一早是赞成你们分头逃跑,提出怀疑你的是郑双喜。”

黄扬义道:“会否是仇天瑞怕开枪杀人会惊动了邻居?”

王森道:“仇天瑞那间砖屋与其他人相隔颇远,如果他有心杀人,第一天回去,在地窖里已可以杀人,那时候他可以先关上地窖的木门,而且郑双喜与孟大雄都不会防备,这样,既容易得手,也不怕枪声传出去。现在那老头听见枪声,有两个原因,一是地窖没关门,二是夜里寂静,枪声传得较远,而且白天他们都下田去,反而不怕让人听见。”

胡平原插腔道:“而且他也可以不用枪,在酒内下些毒,那两个小子还不是要到阎罗王那里报到?”

老樊道:“但他也喝酒。”

胡平原道:“仇天瑞最低限度,可以想出十个八个理由不喝。”

孟大雄道:“你们越说,俺越糊涂,那么那些金砖怎会不见?难道是阎王敌的鬼魂将它们摄走的?”

王森道:“这件事且按下,你继续说下去。”

当孟大雄说至那三个女人都宁愿跟他时,黄扬义忍不住道:“这件事有点不可思议。”

孟大雄道:“也许俺老婆告诉她们,俺是花丛的战将。”

黄扬义呸了一声:“去你的,你说她们是正经的女人,正经的女人一听你是悍将,就肯跟你,还能算正经?”

王森道:“这件事咱们等下可以问那些女人,你再说下去。”

孟大雄一口气将经过说毕,黄扬义道:“孟大雄,咱们要控告你抢劫和杀人罪,你服不服?”

孟大雄脸色发白,半晌才喃喃地道:“算俺倒霉,你们就给我一个干脆吧!”

黄扬义看了王森一眼,便道:“拉下去,传那三个女的上来。”

一会儿,梁珍珠、阿美和阿丽三人进来了,王森跟她们对了些口供,证明孟大雄没说谎,于是便集中讨论金砖不见的谜。

“梁氏,你们那天在哪里?”

梁珍珠低头道:“咱们三个都在房里睡觉……”

“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梁珍珠道:“咱们一睡就像死了一样,天塌下来也不知道。”

王森听她说咱们,心头一动,便问:“你为什么说服她们两个嫁给你丈夫?”

“第一,俺丈夫经常流连花街,一个月也没两三天在家,倒不如替他多找两个女人,希望能把他拴住;第二,俺觉得大雄杀了她们的丈夫,他有责任照顾她们。”

王森又问阿美和阿丽:“你们两个都愿意?”

阿美道:“咱们没第二条路可走。”

王森叫侦缉人员将阿丽和梁珍珠拉出去,再问阿美:“你叫什么名字?”

“美……美芬!”

“姓什么?”

“刘……”

“你娘家的人呢?”

“俺十六岁就被父母卖给人贩子了……咱家穷得很,后来父母都病死了。”

王森又问了些问题,问不出什么来,便押她出去,转问阿丽:“你姓什么名什么?”

“梁丽珠……”

王森心头一动,眼珠子骨碌碌地转着:“原来你是梁珍珠的姐姐?”

梁丽珠娇躯一抖,道:“你怎知道?”

“哼,刚才那个已招了,俺现在问你是为了证明她有没有骗咱们,假如你们老实的,咱们会从轻发落!”

阿丽身子不断地抖着。王森问道:“你是排行第几的?”

“第二,刚才那个是我大姐梁美珠,阿珍是么妹。”

王森与黄扬义互换了一个眼色,这才了解为何肯共事一夫的原因。果然梁丽珠说出了实情了:“么妹说咱们姐妹自小分开,现在可不能再分开了……而且,咱们要再嫁给别人也不容易,所以……”

“你以前认不认得梁美珠?”

“大姐卖出去时,俺才十二岁,而且她现在胖了很多,咱们一见面时不敢相认,一直到上了马车在等男人时互相交谈中才知道。”

“三个男人都知道吗?”

“那几天他们疯疯癫癫的,一是没机会告诉他们,二是心里满不是滋味,因为料不到咱们三姐妹都全嫁给强盗。”

“你知道郑双喜干什么的吗?”

“嫁给他几个月后才知道的。”

“你父母也把你卖了?”

“是的,爹本来是个木匠,但后来弄伤了手,不能干细活,咱们底下还有一个小弟,实在不能生活下去,所以把大姐卖掉,又将我送给一个亲戚,不久那亲戚也把我卖掉了。”

“梁珍珠呢?”

“么妹比我小二岁,后来,她也被卖了……”

王森心念电转,忽然叫道:“把外面那两个都带进来!”

当梁美珠和梁珍珠进来后,王森一拍桌子,叫道:“你们将金砖藏在哪里?”

三个女人都说不知道。王森叹了一口气,道:“你们虽然聪明,可惜在口供里,露出了马脚。”

那三个女人头也不敢抬,旁人也都望着王森。

王森道:“这件事不用说定是梁美珠干的,第一,她不敢说出真姓名,分明是心中有鬼。第二,你们是木匠的女儿,她是最大的,而且十六岁才卖出去,所以她有一定的木工常识,你们偷偷把地窖木门上面的六个铁扣上的螺丝钉旋开,只要弄脱了三个铁扣,木门就开,然后偷偷下去,把金砖搬出来,我可有没有说错?”

黄扬义道:“不错,那三个男人一定是喝醉了,任由你们搬金砖都不知道。”

王森道:“现在的问题是你们将金砖放在哪里?俺相信你们不会把它藏在太远的地方,你们不说,咱们也有办法把金砖找出来。”

梁美珠颤声道:“咱们将金砖藏在鸡寮的下面……咱家小院有两座鸡寮,我本拿来养了十多只鸡,由于男人们来了,又不敢出去买菜,每天都得杀三四只鸡做菜,所以只剩下四五只,空出一个鸡寮来,鸡寮底下石板已松了,咱们将它撬开,挖了几尺深将金砖埋了,再盖上木糠……”

王森问道:“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梁珍珠道:“咱们不想男人们老是游手好闲,希望他们黄金梦醒,所以才这样做,又怕他们有钱之后不要咱们,所以……”

梁丽珠道:“却想不到会招致大雄哥杀死……”

梁美珠道:“咱一块金砖都没拿。”

“既然这样,为什么刚才又说不知道?分明心存贪念,还想日后在丈夫梦醒之后,再回来起回金砖。”王森道:“拉下去候审!”

黄扬义派人去搜金砖,果然一块不少。

不久法院便贴出告示:孟大雄杀人、抢劫罪名成立,判处死刑;林俊协助和同谋罪成立,判牢十年,梁丽珠与梁珍珠知情不报,判监九个月;梁美珠因为有意隐瞒真相,多判了三个月。所有的金砖充公。

这件案子,至此全部完结,但王森与他的一干手下,在法院未判决前,便已接到新的任务,赶赴另一个战场了。

后来,梁美珠三个女人出牢之后,生活在一齐,两年后,又共同嫁给一个木匠,了却她们共同生活,以及过安稳日子的愿望,此乃后话。

(本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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