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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

王森、小虎子、老胡、小杨和小朱开着吉普车去医院,原本那司机已叫他休息,开车的是小虎子。说真的,王森对那司机也不太信任哩!

车子经过许老大的家,王森见他家门半掩着,便教小虎子停车:“你们在车上等我!”

他跳下车,推开那扇门,只见许老大的女儿坐在厅里念上大人,孔乙己。她听见门声,转过头来,欢叫一声:“王叔叔!”

王森含笑道:“你爹在家吗?”

“在在,爹,王叔叔找你啦!”那姑娘朝内叫了一声:“王叔叔你坐吧!”

“不,我还有事!”

许老大自房内走了出来,与王森打了一个照面,尴尬地一笑:“王队长光临寒舍……属下……”

“你女人病了,你就多休息两天陪她吧,反正省里的人来了!不愁人手!我刚经过这里,顺便来看看你!老许,你够不够钱买药?我这里还有!”

许老大感动地说:“不不,不能再要你的了,已经够啦!”

“你我一场同事,不用客气!”

许老大道:“两个大洋已经够了……队长,那天俺心情不好,跟你呕气……”

王森道:“好,不要记在心上,我还有事赶着要办!”

“队长!”许老大欲言又止。

王森笑道:“咱们改天再见!”他说了便走出去,跳上车,吉普车便呼地一声开动了。

到了医院,大块红着眼道:“队长,老陶他不行了!”

王森一跺脚,道:“可惜……”他这一跺脚牵动了腿上的伤,这才省起,还未敷药,便道:“大块,这里有我们,你到殓房把里面那头死猫拿来!”

大块去了之后,小虎子又把大夫找来,大夫看了王森的腿伤一眼,道:“你伤口不浅呀,刚才为什么不先包扎一下?”

王森笑道:“反正血已止了。”

“怕会化脓,你坐着,我拿消毒药水替你清洗一下。”

大块把那一只死猫拿了过来,王森说道:“大块你回分局,处长另有任务交给你。”

大块不但不埋怨,反而十分高兴地走了。大夫过来为王森清洗伤口。

“大夫,那天局子里送来的那个疯汉呢?他住在哪里?”

“在后院里,这两天好像好了一点,也肯吃饭了!”大夫看到地上那头死猫,恶心地道:“队长,您怎么还要这死猫?”

“这种猫你见过没有?”

“这猫很大!”那大夫一边替王森包扎,一边看着死猫:“这种猫不是咱们国家出产的!”

王森甚感兴趣,问道:“是什么国家的?”

“它好像是山猫,但又不是我国的山猫,我只敢肯定它不是我国出产的!”

王森见已包扎好,便道:“请大夫您带我去见那个疯汉!”

那大夫道:“不必客气,请来!”他一直带他们来到一座小院,指着一座屋子的一扇门道:“就在里面!”掏出钥匙,把锁打开,再推门进去。

那个疯汉瞪着他,目光充满了敌意,王森在大夫后面闪出,把死猫向他抛了过去。

疯汉大吃一惊,尖叫起来:“猫,猫!”那声音说不出恐惧,身子缩在墙角,不断地抖着。

大夫对王森这个举动甚不满意:“队长,你这样做会加重他的病情,他不是天生的精神病患者,是严重的神经衰弱,加上受到巨大的刺激,才形成精神分裂症的。”

王森道:“我只知道,心病须用心药医,这头猫很可能便是他的心药。”说着王森走前,拾起那黑猫,随意轻抛着,那疯汉神情逐渐平静下来,王森忽然把猫抛过去:“给你,它死了,不用怕!”

疯汉向后缩了一缩,但只过了一阵,便慢慢爬前,来至黑猫尸前,端详了一阵,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虽然来得突然,但听来甚是正常,那大夫脸上有兴奋之色,轻声道:“也许这便是医治他的心药了。我对精神病虽有涉猎,但这并不是我的专长,本院也缺乏这种人才,希望他能好转!”

疯汉一抓手,把黑猫提了起来:“猫,猫,你死了……呜呜呜……”他忽然哭了起来,泪水像决堤之河,流个不停。

小虎子等人甚是纳闷,不知他为什么又笑又哭,疯汉哭了一阵,忽把黑猫用力往地上一抛,叫道:“打死你!打死你!我要为阿娟报仇!”

王森正想开腔问他,却被大夫的眼色止住。不料那疯汉把黑猫连摔几次之后,忽然抬起头来,瞪着他们,半晌又用手敲打自己的脑袋,道:“你们是谁?我的头好晕!”

大夫大喜,雀跃欢呼:“你好了,你好了。”

疯汉一呆,道:“你是大夫吧?我头明明还疼,你说什么好了?”

王森一听,也欢声道:“不错不错,你真的好了,这黑猫是你的心药,它治好了你的病。”

疯汉脸色一变:“黑猫?你说这头猫?咦,我以前在哪里见过它?它以前很凶猛,怎会死了的……啊,对啦,阿娟是被它咬死的。”

“阿娟是谁?”王森忍不住问他。

疯汉道:“是啊,阿娟是谁?她,她……是我的女人……”他忽然自地上跳了起来,放声叫道:“阿娟,阿娟!”

王森连忙拦住他,道:“阿娟是不是被它咬死的?”

“是的,你怎会知道?”

“你想不想替阿娟报仇?”

“怎会不想?但,但黑猫已经死了啊!对,它是被你打死的。”

“黑猫虽然死了,但是谁养它的?”

“是……它有主人,主人是谁呢?我怎想不起来?”

王森转头望向大夫,大夫在他耳边道:“他已经恢复了七八分了,可以带他走了。”

王森点点头,走前伸手拉住疯汉的手臂,道:“我带你去找它的主人好不好?”

疯汉任他拉着,却埋怨自己地道:“我明明知道的,为什么想不起来?”

王森转头对大夫道:“大夫,请你小心照顾凌科长,一切拜托了!”

“放心,对任何病人咱们都会尽力,何况是他。”

王森留下小杨和小朱,只带着小虎子、老胡和疯汉回分局,分局的人见到疯汉都十分奇怪,王森忙向他们打眼色,表示不要开口。

疯汉道:“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的人都是你的朋友,都会帮助你报仇。”王森带他到办公室,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什么名字?”疯汉用力地搔头:“我的名好像三个字……哎,快说出口了,偏又忘记了!”他懊丧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王森道:“你肚子饿不饿?”

疯汉道:“我要卤面,还要水饺。”

“好,我叫人去买给你吃,你慢慢想!”

疯汉在吃面的时候,小朱匆匆地奔回来,道:“队长,大夫说假如那汉子还未完全清醒,他说最好让他睡一觉,也许有效!这是安眠药,吃了就睡!”

王森大喜,接过药丸,叫人把药丸扔在开水里,拿去给疯汉喝,他询问凌志风的情况。朱国明道:“队长放心,中午科长醒来了,喝了一碗米汤,后来又睡了,大夫说他已完全没有生命危险!”

王森更加高兴,又令小朱回去医院。那疯汉喝了药,过了一阵便伏在会议桌上睡着了。

下午,大块与黄成回来了,黄成立即向王森报告:“队长,咱们查清楚了,那栋别墅是甄天泰在前年买的,也就是他买了之后,傅局长才搬进去,以前的业主听说曾经在西班牙代办处做过事,现在上海做寓公。”

大块接着道:“咱们又到甄天泰家附近查访,原来他夫妇很少出门,甄老爷给人的印象也是一个读书人,虽然固执迂腐,但斯文有礼,不会跟邻居吵骂。”

王森忽然想起一件事,忙问:“他还有一子一女,到哪里去了?”

“他儿子在五年前去东洋读书,听说到现在还未毕业,他的女儿则嫁到上海去了。”

“他的儿子去东洋五年,从未回过家吗?”

大块道:“两年前来过烟台,听说他回来时,只带了一只大黑猫。”

王森心头一动,忙再问:“邻人对这甄家大少爷,有什么观感?”

“一个说他跟爹爹一样,斯文老实相,但另一个却说他表面老实,实际上是狡猾得很!”

“哦?他的儿子叫什么名字?”

“甄栋梁!”

王森冷哼一声:“他回来多久?”

大块道:“很多人都不知道,只有他家隔邻那家木匠一家见过,只见过几次,后来便不见了!”

“不见了?这是什么意思?”

“来既没通知邻人,去亦不相辞。”

“这般神秘?”王森喃喃地道:“他干什么营生的?这般神秘必有蹊跷。”

忽然里面传来一个猛烈的敲门声,王森转身过去,把会议室的大门打开,那疯汉已醒了,问道:“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王森见他神情又正常了不少,便坦言告诉他,反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汉子嗫嗫嚅嚅说不出话来,王森道:“你记起往事没有?”

汉子点点头,王森道:“那你还犹豫什么?难道你不想替你女人报仇?”

那汉子身体猛地一震,满脸悲愤,王森心头一动,想道:“这汉子一定是他们的人,唔……”当下道:“不管你以前做过什么事,只要你把一切供出来,咱们对你一定从轻发落。”

“你能够作准?”汉子双眼瞪着王森。

“我答应你,我是他的上峰,行动处长。”原来丁一彪听见声音走了过来:“咱们到房内说,好不好?”

那汉子沉吟了一下,然后才点点头。会议室内除了丁一彪,王森外,尚有老胡,胡平原,他是司记录的。

“你叫什么名字?”丁一彪先问。

那汉子答:“邝力强!”

“邝力强,你们老大是谁?”这次由王森发问。

“我只知道他外号‘神刀手’!”

邝力强吸了一口气:“其实我以前是在威海混的,后来被‘神刀手’雇来,作他的杀手……我一切都听命于他,为他杀了好几个人……”

丁一彪沉声问:“都是本城的?”

邝力强道:“也有外地的,”他顿了一顿:“我起初以为他是老大,后来才发觉他祇是一个傀儡,背后还有人……”

王森急问:“背后那人是谁?”

邝力强摇摇头:“我不知道,不过我听过他们在说话,好像……好像这里的分局跟他们都有交情!”

丁一彪与王森交换了一个眼色:“说下去!”

邝力强道:“我认识了阿娟之后,决心不做杀手,重新做个好人……因为一个人做了坏事之后,并不好过……”

老胡饶有兴趣地问他道:“怎样不好过?”

“吃不知味,睡又睡得不安稳……”邝力强叹了一声道:“我经常失眠,只有跟阿娟在一起的时候,才好一点……”

丁一彪道:“阿娟是什么人?”

“她,她……她是留春馆一个姑娘……”邝力强突然加强语气:“但她是个好姑娘。”

丁一彪道:“你跟阿娟相恋,‘神刀手’一定反对的,因为做杀手有一点重要,便是本身要对生命无所留恋,要无情。你有了心爱的女人,以后去执行任务时,便会患得患失。”

邝力强用力在桌上擂了一拳:“他就是这样说,但我已经爱上阿娟,我实在不能离开她,后来我迫不得已不能忍受,便决定带着阿娟离开这里,反正那时我身边有点钱,逃到什么地方都没有问题。”他说至此神情又激动起来,胸膛不断地急剧起伏着。

王森生怕他“旧病”复发,连忙把茶杯推了过去,道:“你先喝一杯茶,再慢慢说吧!”

邝力强依言把茶喝下,吐了一口气,道:“不想他们竟然知道,在留春馆埋伏,把我跟阿娟抓了,他们威胁我,要我离开阿娟,我不肯,他们把我和阿娟缚住,再指挥那头猫去咬阿娟……”

他红着眼续道:“我大叫大哭,都没有办法阻止他们,后来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王森实在不忍心告诉他,他后来气疯了,却问道:“他们把你关在什么地方?‘神刀手’经常在哪里出入?你还记得吗?”

“记得,他住在哪里俺也知道。”

丁一彪向王森打了一个眼色,王森忙道:“好,你带我去找他!”

小虎子与胡平原立即站了起来,去召集人手。

王森把人分成两批,第一批是他、小虎子、胡平原、和黄成,外加一个邝力强;第二批则由丁一彪带领,率着分局的侦缉人员,但那些侦缉人员知道有任务,却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事。

第一批人先去,五分钟后,第二批才出发。

邝力强带王森他们到城中心,那里的房舍又小又密,又破又旧,到了一条小巷,邝力强道:“就在里面。”

王森把胡平原留在小巷外面,带着小虎子、黄成进去。小巷里的屋子灰灰沉沉,令人心头如压上一块大石,空气中似乎飘荡着一股子霉味。

邝力强停在一栋红砖屋前,那屋子又小又矮,他轻声道:“从这里进去比较方便。”他双手抓住墙头,一用力,引体上升,爬上墙头,向内看了几眼,轻轻巧巧地跳了进去,接着他把门打开,让王森他们进去。

入门是个小小的天井,屋子里门窗多已破坏不堪,似乎没有人住,王森轻声问:“人在哪里?”

邝力强道:“在前面,这里的屋子都是相通的。”他在前面带路,王森跟着他,小虎子殿后,那屋子很小,但地上倒不太肮脏,过了穿堂,已是尽处,那里又有一扇门,邝力强轻轻把门拉开,向外看了一眼,挥手示意大家出去。

门外是一条两三尺宽的通道,但通道的两端都用石块封住,所以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的动静,隔邻那栋小屋,也有一扇木门。

邝力强轻轻一推,门被人闩上,他向王森耳语一番,王森便指挥手下伏在墙上,邝力强上前敲门,两重一轻,他一连敲了三次便停了。

过了一会儿,里面有人问:“哪山来的人呀?”

邝力强粗声应着:“蓬莱山来的。”

里面又问:“蓬莱山是仙山,什么都有,你来干什么?”

“蓬莱什么都有,就没狗肉,俺是来吃狗肉的。”

里面道:“你是谁?”

邝力强沉声骂道:“他妈的,对了号还问个屁?你干爹我昨晚儿掉了几根毛,你又不问?”

里面那人骂了一声:“操你奶奶的,九成是老马,他妈的,老想做人干爹……”话音未落,门“呀”地一声打开。

邝力强缩在墙后,那开门的看不到人,边骂边走了出来:“他妈的老马,谁跟你玩……”

“扑”!王森一掌砍在他后颈血脉上,那汉子只觉得脑袋一阵晕眩,双脚一软便瘫倒了。

小虎子顺手在他身上摸了几下,把他的匕首缴了。

邝力强与王森闪了进去,只听里面有人问道:“他妈的,到底是谁来了?”

王森标了进去,只见厅上坐着两个汉子,一个赫然是“神刀手”,另外一个就是“铁塔”!

“神刀手”与铁塔见到王森来,都是一呆,继而拔出枪来,“砰砰砰”,王森比他们还快,两颗子弹便击落他们两柄枪。

“乖乖地站起来!”王森一手一柄盒子炮,威风凛凛道:“老大,你那天的威风哪里去了?放聪明一点,站起来吧!”

“神刀手”与铁塔像斗败公鸡地站起来,冷冷地道:“姓王的,算你厉害。”

王森道:“你也不赖,小虎子,搜他们的身。”

邝力强咬牙骂道:“操你奶奶的,你也有今天。”

“神刀手”嘿嘿笑道:“真是天下奇闻,疯子也医得好。”

邝力强大怒,大步流星走前,小虎子也到了他身旁,“神刀手”觑准时机,估计王森不敢贸贸然开枪,忽然发难,手臂一动,两柄飞刀直射向王森。

他身手灵活,动作快,真是防不胜防,与此同时,铁塔配合他,大叫一声,把桌子一掀,干扰王森的注意力。

哪知邝力强和他相处的日子不短,忙叫道:“飞刀,小心!”

王森身子一闪,“砰砰”两枪,凌空把那两柄飞刀射飞。

铁塔睁大眼睛,几不能相信,小虎子与邝力强则连忙闪开。

“神刀手”脸色大变,王森冷冷地道:“你是‘神刀手’,但我是‘神枪手’,小虎子,那铁塔是你的。”

“神刀手”道:“你用枪,算得什么英雄?有种的,就跟我空手斗一斗。”

“空手斗一斗?”王森冷笑一声:“谁会相信你身上再没有飞刀?”

“神刀手”忽然把上衣解下,再把一件夹袄除下,只着一件贴身汗衣,接着又把长裤脱下,最后连鞋子也脱掉:“俺又不知道你会来,怎么会藏刀子在身上?”

邝力强道:“老大,咱们来吧!”

“神刀手”道:“你要报仇?哼,俺还看不上你!”

邝力强大怒,转头道:“队长,让我先来!”

王森考虑了一下,他对邝力强的武功颇有信心,但又怕他新病初愈体力难支,可是又知道邝力强报仇心切,最后只得道:“你小心一点,不要勉强。”

邝力强把外衣脱了,说道:“队长放心。”

“神刀手”不待他准备,便扑上去了,举手便打,邝力强也不是弱者,两人厮打了一阵,各中对方一拳,难分胜负。但王森冷眼旁观,看得出邝力强气力难以支持下去,但他胜在凶狠,“神刀手”则火候够,出手较少,但每招都有作用,再打下去,输的一定是邝力强。

果然再过了一阵,邝力强已连中两记,脸色都变了。

王森道:“停!”把枪抛给黄成,在两人中间一站,“神刀手”不理会他,一拳猛击其胸。

王森冷笑一声:“来得好!”隔开其臂,也回了一招。

“神刀手”对付邝力强可以轻轻松松,但对付王森情况完全相反了,王森意态轻松,他则额头见汗。

王森道:“算啦,放聪明一点,投降吧,你若肯与咱们合作的,便给你一条自新之路。”

“什么叫自新之路?”

“判你坐十年八年吧!”

“呸!”

“神刀手”刚啐了王森一口,便被王森飞起一脚,蹬在他小腹上,把他踢飞。

“神刀手”知道今日不能幸免,退至神案前,顺手炒起烛台,用力把尖刺插入自己的喉头,鲜血长流。

王森奔前,喝道:“你干么?”

“神刀手”拧腰闪开,双手仍将烛台不断地旋转着,喉头胡胡乱响,令人听后汗毛直竖。

铁塔正和小虎子格斗,见状后退几步,一头撞在墙上,登时脑浆迸裂。

王森跺足叹息道:“想不到连这条线索也断了!”

小虎子道:“队长,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有的,小虎子,这里交给你,其他的都跟我去!”王森首先一阵风般冲了出去。

王森走出小巷,见到胡平原,便道:“老胡,快走!”

胡平原年纪已五十余,貌不起眼,又沉默寡言,但却很得王森器重,他们走了几步,便见到丁一彪,王森扼要地把经过向丁一彪报告。丁一彪问道:“你现在要去哪里?”

“带老胡去甄天泰家的地道!”

丁一彪道:“好,你先去,我在这里安排一下后,便带人去协助你。”

王森、胡平原、黄成和邝力强,便一枝箭般,射到甄天泰的家门外,王森问道:“邝力强,这里你来过没有?”

邝力强道:“没来过。”

王森踢开大门,来至寝室内,把地道的入口打开,再教黄成找来油灯蜡烛,他带胡平原与邝力强下去,把黄成留在上面:“小黄,你得小心!”

“队长放心!”

地道的一切依旧,胡平原迅速地走了一遍,然后再慢慢端详起来,最后停在一处,道:“这里有岔道!”

他说着自身上解下一个布囊,再从布囊里面掏出锤子、锥子、凿子等器具来,他抓起锤子,用木柄打墙上的一块石头,那石头发出“蓬蓬”的声音,王森大喜道:“果然在这里!”

邝力强说道:“这石这般大,如何挖呢?”

胡平原放下锤子,双手按在石上,不知他如何推,那块石忽然移动了,一边向内凹,另一边则向外凸,露出两道狭窄的空隙,王森大喜,道:“你们跟着,我先进去。”

不料邝力强比他更快,一下子便闪了进去,王森微微一怔,连忙跟在他后面,胡平原收了锤子等器具,也跟着走进去。

石后又是一条地道,这地道颇长,到了尽头,跟那一边的一样,也是一座石梯,邝力强爬了上去,双手往上一托,一道光线立即照了进来。

王森问道:“上面是什么地方?”

邝力强把铁板放下,跳了上去,王森也跟着上去,却是一间小小的柴房,那些干柴已结满了蜘蛛网,显然这里很久没有人来过。

王森等胡平原也上来之后,才去推门,但门却在外锁了。

邝力强道:“队长,你让开,由我来撞!”

“不,万一打草惊蛇反而不美。”王森转头望胡平原:“老胡,你有什么好办法?”

胡平原向四周望了一眼,伸手向上一指。

王森与邝力强抬头望上,见屋顶已有一处破了,露出一个破洞,胡平原取出一条白绳子,把它向上一抛,绳子穿过横梁垂了下来,胡平原握住绳子爬上横梁,走到破洞处,把瓦片轻轻揭下。

他一连揭了十多块,那洞已很大,便轻轻爬了上去,王森见外面没有动静,估计没有人发觉,也爬了上去。

到了上面,王森才知道这是一座四合院子,虽然不大,但仍很整齐,不过却静得没一丝声音,胡平原攀住屋檐,把身子吊了下去,随即抽出手枪准备,他向四周看了一下,向上挥手,王森也跟着跳了下去。

两人走向内屋探视,果然不见一人,但灶房内的锅却还未洗,看情况昨日之前,还有人住在这里。

王森懊丧地道:“他妈的,又来迟了一步,甄天泰夫妇一定在这里待过,到房内去搜一搜!”

他们在房内只找到几件衣服,看那些衣服,王森几乎敢肯定傅局长的夫人甄玉燕还没死,而且还跟她父母在一起。

他迅速作了一个推想,傅忠正死后,甄玉燕立即返回娘家,躲进地道内,那枝金簪可能是她丢下的,后来甄天泰见自己去查了几次,心慌起来,所以便由地道那里逃走,来到这四合院住下,但最后又离开了,现在他去了哪里,没人知道,因为一切线索,至此已全部断了。

忙了半日,都得不到什么新线索,而小林到城隍庙附近去调查,也没有什么结果。

晚饭之后,丁一彪在会议室内,召开会议,而参加会议的,还有王森和他的手下。

丁一彪把情况总结一下,将来龙去脉交代清楚,然后道:“看来这件案子主谋人就是甄天泰,傅局长知道他的底细,但因为是自己的亲戚,所以替他遮瞒,但后来必是甄天泰越闹越凶,老傅猛受内心谴责,所以颇有悔意,不料反遭甄天泰的毒手。”

王森道:“那座西班牙式别墅,可能是一项见不得光的交易,不过,我认为主谋人可能不是甄天泰!”

丁一彪微微一愕,反问:“那你认为谁的嫌疑最大?”

“是谁现在还不知道,但照这几点行动看,甄天泰不是大将,更没有主帅之风。”

丁一彪道:“请详细分析!”

王森道:“第一,假如甄天泰是主将,他应该有能力分析,咱们对他尚没有怀疑,他在那时候潜逃,反要引起咱们的注意。”

朱国明截口道:“并不是所有事件的主谋人,都有这个冷静镇定的本事。”

“但这件案子的布局不但精密,而且复杂,不是寻常人策划得了的。”

丁一彪想了一下,不由不同意王森的观点,便问道:“既然如此,他在这案子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现在我想起来了!处长,傅局长提议召集的是什么会议?”

丁一彪脱口道:“私运军火!”

“不错,”王森双眼露出光芒:“甄天泰的大儿子在东洋留学。”

丁一彪脸上变了色:“他从东洋运军火进来?”

“应该不会猜错,而且数量一定很多,所以不但像‘神刀手’这样的土霸肯替他卖命,而且连陶宜春也被他收买了,这可以证明利润极大,出手大方,使他们都心甘情愿。同时,也可以从表面来证明一件事,军火已快到本城,所以‘神刀手’他们才会冒险留在本城,而甄天泰也还不走。”

胡平原道:“现在甄天泰跑了,是不是他们的军火已到了?”

小虎子道:“有可能。”

众人都紧张起来,望着王森。王森眉头一皱,道:“这可不一定,不过应该是在这一两天之内,就会到达。”

丁一彪道:“大家想一想,他们会从哪一条路进来?”

小虎子道:“当然是由水路来。”

众人都同意他的看法,胡平原道:“这才要命,海面那么大,咱们人手又少,怎样?”

王森道:“我考虑的可不是这一点,我不怕他进来,就怕他不来。问题是现在甄天泰夫妇不见了,他们是不是去通知他儿子,叫他改变主意,从别的地方上岸?到时候咱们再摸去,已经来不及了。”

“不错。”丁一彪用力捺熄了烟蒂,道:“大家想想,还有什么办法?”

众人低着头沉思,左思右想,都挤不出一丝办法来,王森道:“唯一的办法,也是最笨的办法,把人派出去,四处溜,希望能有奇迹出现。”

丁一彪苦笑一声:“这奇迹可不容易出现,不过,正如你所说的,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王森站了起来,道:“处长,这件事请你调配,我想到医院去看看凌科长。”

“好,如果他醒了,请你代我向他问好。”丁一彪道:“还有,你看了他之后,就回去休息。”

王森不置可否,他走出房,忽然又回来,同时把门关上,道:“我这才省起,局子里的人,被他们收买的,可能不止陶宜春一个,所以如果派他们出去,等于通知甄家父子逃跑。”

丁一彪脸色一变,急问:“你一定已经想到了办法。”

“先派人到陶宜春家,把他们的家人送到一处安全的地方,再通知所有的人回局子,然后要他们坦白。”

丁一彪目光一闪:“告诉他们陶宜春已经供出来了?”

“不要明说,暗示一下。”王森道:“小虎子和小朱跟我到医院去,其他的留下来协助处长,等下我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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