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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满地尸体 惨不忍睹

这山有石有树,只是树木早已光秃秃,山岗没有一座小村,童小济及楼晓春下山到村子里,请村人准备饭菜,回来时,却发现村后围了很多人,正在议论纷纷,他俩忍不住走过去张望。只见一个妇人全身湿濡濡地躺在井旁。童小济问道:“请问老伯,发生什么事?”

一个老头道:“刚才有打水,发现井内有人,捞起来,却是个女的,也不知是自杀,还是被人推下井的。”

童小济排众而出,伸手搭脉,但觉尚有气脉,便为她推血过宫。老头道:“若还未断气,得先将水压出来!”有人搬来一个石鼓,童小济将妇人倒卧在石鼓上,用力挤压,果然吐出许多水来,楼晓春早已上山,把情况告知沈七郎。

毕翠微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七郎,咱们去看看!”待三人来到井边,那女的已渐有呼吸。毕翠微道:“背上山去救她!”

村人道:“山上奇寒,还是抱她进屋吧!”毕翠微乃抱她到一农舍救活,无非是以内力注进其体内,增其生机。忽觉内息到了妇人体内,遇到对抗,毕翠微一怔,忖道:“原来她内功还不弱!”只是她练的不是正宗内家功夫,不敢贸然从事,只得着沈七郎接替。

起初沈七郎之内力亦同样遇到对抗,但他内功远比毕翠微雄浑,慢慢便冲过障碍,不一刻,他自己亦进入忘我境界,头顶微冒轻烟。

过了顿饭工夫,沈七郎才缓缓收功,那女人“嘤咛”一声,咯出一大口水来,亦缓缓苏醒了。农妇喜道:“醒来啦,醒来啦!快替她换衣服,要不会凉坏身子!”

沈七郎立即退了出去,由得毕翠微替她更衣。忽听里面有妇人的叫声:“谁救我的?”

农妇道:“是邻居黑柱去打水,发现后下井捞你上来的,这小伙子心肠不错……”

“岂有此理,我自个寻死,跟他有什么关系?”

看来她不但不感激,反有怪责之意。只听毕翠微道:“蝼蚁尚且贪生,大姐有什么必死的理由?”

“哼,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吗?多管闲事,让别人多受痛苦!”

那农妇似乎也生气了,大声道:“你凶什么?咱们村只有那口井,而且经常干枯,你要死什么地方不好去,偏要投井?你死在里面,谁还敢吃井水?你知道要走多少里路才能拿到水吗?你知道有多少人,赖它活下去吗?”寂静了半晌,那妇人道:“这一点算我不对,向你赔罪,一个要死的人,实在不可能考虑那么周详。”

沈七郎先敲敲门,再推门进去,道:“夫人学过武,莫非家人被仇家杀死?若是如此,你更不应该轻生!”

那妇人忽然哭了起来,道:“若是这样,我才不会死,我是因为……因为遭遇比这个还惨十倍才轻生的!”

沈七郎与毕翠微互换了一下眼色,不料农妇比他俩更心急,问道:“那到底是什么事,何不说出来听听?也许这两位有办法替你解决……”

那妇人泪如雨下,呜咽地道:“无人可以解决……”

农妇性子急躁,道:“你不说,谁会知道!你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不能解决的?”那妇人身子震了一震,倏地垂首闭目不语,毕翠微向农妇打了个手势,示意她不要再说话。农妇道:“我去看看姜汤熬好了没有。”

毕翠微走至床前,轻声道:“大姐,你我都是女人,如果你认为可以告诉我的,便说出来,如果认为不能说的,便不要勉强!”

沈七郎道:“微妹,你陪她聊,我先回去,免得他们担心。”童小济请村民做的饭菜已陆绩做好,一个村民道:“叫你们的朋友下山来吃吧,何必搬上山去!我看你们斯斯文文,又不是土匪,见不得人……”

童小济道:“老丈,咱们不是土匪,却让强盗追杀,因怕连累你们,是以不方便下山。”村民听他这样说,倒不坚持,便取出竹箩来,让沈七郎及童小济挑上山去。

沈七郎又取出一锭银子来,道:“你们分了吧,不过若有人打探咱们及那位跳井的大嫂的消息,千万不要泄漏。”

吃饭时,群豪纷纷揣测那跳井的女人之身世,沈七郎笑道:“何必猜测?毕翠微回来便知道了!”

可是下午毕翠微回来了,问她却道那女人不说往事,只想跟咱们同行。上官长城忙问:“你将咱们的情况告诉她?”

“没有,小妹只说咱们是一群游侠,她既不知有多少人,亦不知姓名,更不知道咱们去何处。小妹不敢答应她,因此回来征求大家之意见。”

安容奇反问:“你觉得她人怎样?”

“看不出来,但她肯定是个练家子,功夫不浅,却又不像是武林中人,不过小妹却觉得她很可怜。”毕翠微道:“小妹怕咱们离开后,她又看不开,再次自尽……是故小妹希望她跟咱们同行,但却不带她去屠龙帮,届时由小妹带她到别处等候。”

安容奇看了沈七郎一眼,道:“此事由沈兄决定。”

沈七郎道:“也罢,今夜便带她上路,先了解她的身世一下。”其他人虽然未必同意,但却无人开腔反对。

毕翠微兴高采烈的回去,不久,便见她跟那妇人,抬着食物上山,群豪见妇人脚步沉稳,行山如履平地,都相信她功力不弱。

沈七郎迎上前,道:“大嫂,怎样称呼?”

那妇人脸上一红,垂首道:“我尚未出嫁!”

“对不起,在下失言了!”沈七郎心中甚是奇怪,尽看她外形,分明已曾为人妇,她却道未曾出嫁。

那妇人将饭菜搬出来,放在地上,道:“我姓徐。”

“徐姑娘,欢迎你跟咱们一起,却不知道徐姑娘是何门何派的弟子?”

徐姑娘道:“我不问你们,你又何必问我?有缘相聚,无缘便散,何必问姓名?”

上官长城忍不住道:“咱们受人追杀,心有顾忌,才会问你耳。”

那妇人道:“我与世无争,绝不是追杀你们的人,而且,我这条命是你们救的,有难时,一定与诸位同生死!你们留我下来,绝不会赔本!”

上官长城道:“待发现赔本,怕已来不及了!”

“日久见人心,我见你们都是热血性子,才会跟你们,若你们不愿意的,只要说一声,我立即下山。”

沈七郎忙道:“咱们怎会不欢迎,姑娘不用多心。”上官长城听他这话,也不便多说。当下围成两圈,把饭菜吃了。童小济把食篮交回村民,待回来时,天色巳将晚,群豪缚扎一下,便上路了。

群豪不吭一声,紧步而行,沈七郎带头走,其他人紧跟在后。到了天将亮时,找到一座树林,便又歇息了。

徐姑娘也不问一句,进入树林,人家在休息,她却在树下地上,到处找东西,挖挖掘掘。她昨早才跳井自绝,昨夜快走一夜,居然没有倦容,群豪对她均另眼相看。

沈七郎却发现她挖的都是些植物根茎,又拿到林中晒,心中有点明白,徐姑娘做了这些事之后才坐在树下调息。她的打坐的姿势亦与一般的不同,不由引起沈七郎之好奇心。他暗中留意,但没有其他异常之处。

她休息的时间不多,大部份时间在默默地发呆,大概心境尚未平复。

因附近没有人家,午饭只能吃干粮,傍晚时分,他们开始上路,走了一段路,才找到一座小村,于是重施故技,付重金请村人准备饭菜及馒头,馒头是准备在路上吃的。如此走了三天,终于到了邯郸地带。

毕翠微问沈七郎。“七郎,要带她去屠龙帮吗?”

“带去,她沿途没有异动,但我会约屠龙帮的帮主在某一处地方,先跟咱见面。”

群豪都在树林里等候沈七郎,他去了很久,回来时只见他双眼布满红丝,如斗败公鸡,又似满腔怒火。

毕翠微见他只一个人回来,忍不住问道:“人呢?”

沈七郎不答她,只道:“跟我走!”言毕转身便走。  深夜,四郊无人,只有沙沙的走路声,群豪很想问他个究竟,但气氛却不容许。

到了“屠龙帮”的地宫里,沈七郎晃亮火折子,群豪目光一及,都忍不住发出一道惊呼,只见地上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数十具,死状极惨!

“点灯,仔细搜索,一定是出了内奸,沈七郎若不把此人碎尸万段,枉为男子汉!”

地宫内到处都是尸体,沈七郎终于找到古藏宝的尸体,他斜卧在墙角,嘴角挂着血渍,上官长城沉声道:“看样子,已死了三四天,可惜咱们来迟了!”

沈七郎虎目噙泪,只觉热血沸腾,恨不得将青龙会的人全部杀绝。他忍不住弯腰抱起古藏宝的尸体。“古兄,你壮志未酬,死不瞑目,沈七郎向你发誓,必拼尽最后一滴血,消灭青龙会!”

徐姑娘忽道:“你怎知道是青龙会干的?”

上官长城厉声道:“除了青龙会之外,还有谁这般灭绝人性!”

“这只是你想当然耳,可有证据?”

忽然毕翠微叫道;“地上有血字!”

沈七郎低头望去,火光下只见古藏宝坐处有六个血字,是以指醮血写的:方良材,青龙会。

上官长城道:“这便是证据,只不知谁是方良材。”

“我知道。”沈七郎咬牙道,.“他本是‘铁剑镇黄河’贺春秋家的总管,贺家受青龙会胁迫加入青龙会,巧遇沈某,便插了手。贺家一家避祸去了,却留下几个护院及总管方良材,我见需要人手,又见他老实……不想造成今日之祸!”

过了一忽,沈七郎忽道:“把尸体搬上去埋葬了,把此处封住,日后若有需要再来。”

桑小红道:“七郎,何必急在一时?”

“不,咱们得赶快赶去安阳,那里还有一个分舵!”

当下众人埋好了屠龙帮帮众尸体之后,乘天色未亮,展开轻功急驰。由邯郓到安阳只有二百多里路,第二天入黑便抵达了,沈七郎顾不了太多,便带群豪起进入屠龙帮分舵。

此处本是贺家的避难所,后来贺春秋将之送给沈七郎,作为屠龙帮之分舵,机关开启,沈七郎自然懂得,他打开之后,鼻端隐隐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气,不祥之感荡胸,立即道:“快点火!”

背后即亮起火光,沈七郎伸手接来一望,甬道上有血靴印,奇怪的是靴尖有向内的,也有向外的,亦即是说血案发生后,有人进,亦有人出。

沈七郎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快步走内。拐过弯,便见到一个昔日贺家护院的尸体,俯卧在地,后背吃了一刀,这一刀十分凶猛,几乎将他劈成两爿,尸体附近全是干涸的血渍,可以想象死时就像泡在血浆里。

沈七郎呼吸沉重,一路往内,都看到尸体,死状均是极惨,沈七郎忽然在地上坐下,桑小红忽然叫道:“少了三个人!”上官长城问道:“少了那三个人?”

“除了方良材,还有顾湘夫及蓝燕山!”

“那两个是什么身份?”

“本是青龙会的护法,因看不惯该会的作为,有了微言,被囚在立冬分会,后来被七郎救出来,便决定跟屠龙对抗青龙会!”

“这两人也许是青龙会派来的卧底!”

“不!”沈七郎道:“那时沈某根本未想到跟青龙会对抗,他们何须费那些手脚?而且此两人我知之甚深,绝对不是阴险奸诈的小人,也许被青龙会掳回去处罚了!罪魁祸首,应该是方良材!”

安容奇道:“既然已知凶手,咱们先将尸体埋葬了吧!”于是群豪动手搬尸体。,

忽然桑小红发觉沈七郎神色有点不对,右手抚心,眉头紧皱,她吃了一惊,问道:“七郎,你身子不舒服?”

“没事,我大概是气过头了,歇一歇便恢复。”

桑小红温顺地扶起他,道:“咱们先出去透透气。”只走了几步,沈七郎忽然晕倒在她怀抱。她尖叫一声:“快来,七郎身子……”

姓徐的妇人连忙返身奔来,上官长城反手抓住她肩胛,不料她只一抖肩,居然自他爪下脱出,上官长城喝道:“站住!”说着已拔出剑来。

徐姑娘头也不回,冷冷地道:“这许多人之中,数你最不像男子汉!”她双脚不停,走至桑小红跟前,伸手搭起沈七郎的腕脉。“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以为我要杀他?”

上官长城站在她身后,长剑平伸,剑尖离她后背上只有三寸,徐姑娘恍然不知,全心把脉,半晌道:“桑姑娘,你将他手放地上。”

桑小红眼眶含泪,问道:“他到底有什么事?是内伤还是有病?”

徐姑娘不答,一手按在“合谷”,一指指在人中上,不久,沈七郎悠悠醒来,挣扎欲起,却被徐姑娘按住,问道:“你是不是觉得胸闷?有时练功,或运功激烈时,亦有此感觉!”

沈七郎点点头,反问:“你原来是位高明的大夫!”

徐姑娘自顾自地道:“你练功伤了手厥阴经,不过不严重,所以不觉,刚才因为心情激动,又极力抑压,是以一时气闷晕倒而已……”

桑小红急问:“到底能不能医?”

正注此刻,毕翠微本在搬尸体,闻讯赶了回来,焦急地问:“红姐,到底什么事?”

徐姑娘道:“不打紧,十天之内,包他病愈,而且对他将来练武,有极大之裨益!”她边说边取出贴身藏在怀内的一扁长的小包来,打开来却是大大小小,取出约有三四十根的银针。

她将银针先在火上灼了一下,再拭干净,然后扎在沈七郎身上,一口气扎了十来根才吐了一口气,“你们看着他,半炷香后才收针。”她长身而起,转身欲行。

上官长城道:“人未治好,你要去那里?”

徐姑娘一手拨开长剑,冷冷地道:“这便是你永远当不了主帅的原因了!”

“上官某要当什么主帅?我只要沈七郎好好地活下来,你刚才说了一大堆,谁知道是真是假?”

“以你之胸襟,最多只能当个高手,绝对成不了宗师!你自己身体有病,还不知道,一天到晚在苦练剑法,有什么用处?全是花招!”

上官长城怒道:“你若不服气者,不妨比划比划!”

徐姑娘不屑地道:“你只懂些浅薄的剑法,高深的武学道理,一窍不通,真是技只此矣!”

上官长城宝剑又抬起,指在她喉头前。“你若能赢我一招半式,上官某以后见到你,一定毕恭毕敬,如弟子待师长!”

徐姑娘冷哼一声:“论武功,我自然不如你,但论胸中所学,又绝对在你之上,论眼光则更逾胜于你!最大的不同是:我有自知之明,而你没有!你爱强出头,这种性格决定你不可能成为一代剑术大师!”

上官长城身子抖了一抖,持剑的手臂不由自主垂了下去,徐姑娘坦然自他身前走过,群豪均觉得她有点神机莫测。上官长城忽然有个冲动,希望问她个明白。

忽然外面隐约传来一阵打斗声,上官长城一股气正没处出,提剑奔出去。“来得正好!”

沈七郎示意桑小红上去看看,再来告诉他。

上官长城出了地道,只见骆氏兄弟及安容奇正与一胖一瘦的老汉恶斗,那两个老汉功力深厚,安容奇及骆氏兄弟居然反落在下风,他大叫一声:“待我来!”长剑一挑,接下骆人雄。

骆氏兄弟知他一向爱面子,便默默退下,上官长城敌住那胖的,瘦汉则由安容奇接住。上官长城与安容奇两人均以剑术驰名武林,一个有“剑神”之称,另一个则外号“破天一剑”。

上官长城一直想找个机会跟安容奇较个高下,却苦无借口,这次天赐良机,他岂肯放过,长剑展尽所长,攻势一浪接着一浪。胖汉只用一对肉掌,施展空手入白刃,虽守多攻少,但阵脚稳如盘石。

相反,瘦汉的攻势比安容奇可凌厉,但安容奇亦同样半步不让,群豪停止埋葬尸体,站在一旁掠阵。

过了一阵,桑小红走上来,目光一及,叫道:“大水冲倒龙王庙,都是一家人,快停手!”原来那高瘦的老汉正是蓝燕山,矮胖的则是顾湘夫。顾湘夫叫道:“你这丫头怎会跟他们在一起?”

“他们都是七郎的朋友,当然在一起!”桑小红问道:“你俩为何无事,其他都死绝?”

上官长城挥剑不止,道:“不说清楚,休叫我停手!”

顾湘夫道:“咱俩去找古帮主,回来之后便发现此事了!估计凶手可能还会再来,是以埋伏在四周等候。”

上官长城冷笑道:“放屁!刚才为何不见你俩?”,

“刚才咱们去吃饭,刚回来便见到你们了!”

“怎会这么巧?九成你们就是青龙会派来的奸细!”

桑小红则问道:“你们是何时到达的?”

蓝燕山道:“今早才到达!”

“你见到古藏宝吗?”蓝燕山沉声道:“咱们去到时,那里已经……惨不忍赌,全帮没一个活口!”

“今早你们到达,在下面有什么发现?”

顾湘夫道:“少了一个方良材!他告诉咱们去买食物,去了一天,咱俩料他将回来,便去找古帮主。”

上官长城又问:“为何要去找古帮主?而不等方良材回来再走?”

顾湘夫叹了一口气,道:“一是咱们静极思动,二是早前古帮主着人捎信来,要咱去总舵传授武功,但当时咱们正好闭关练功,无法答应。”

桑小红急问:“你俩闭关多久?”

“大约一个月。”

“这一个月你们什么人也不见?”

“当然,关在石室内,因为咱俩准备小创一套武功,也是合击术,可提高与青龙会弟兄之作战能力!”

桑小红道:“上官大哥,安大哥,你俩先停手吧。”安容奇首先停手,上官长城只好也收剑。“你俩听着,如果让我发觉你俩是青龙会的奸细,便休想活了!”

蓝燕山怒道:“你是什么东西?怎以此语气跟咱们说话!七郎呢?他去何处?”

桑小红道:“他有暗疾,刚才因为太过激动晕倒了,正在救治!”

“胡说,他有什么暗疾?快带咱俩去看看!”

上官长城也担心沈七郎之安危,这次倒没有阻挠,一干人全走进地道。只见徐姑娘正在收银针,沈七郎满头大汗,衣衫尽湿,像自水中捞起来般,顾湘夫怒道:“你这婆娘在弄什么玄虚?”踏前一步拍去。

上官长城伸手一格,怒道:“你要行凶吗?”

“放屁!沈七郎鲜蹦活跳,怎会有病,分明这婆娘妖言惑众!七郎无病也会给她医出病来!”

“无知!你自己问问沈七郎。”徐姑娘不慌不忙地收起银针,道:“每天扎一次,快则半个月,慢则一个月,便能痊愈,将来便在内功方面,会有长足之进展,不过在痊愈之前,不得妄用内力!”  “如此不是要闷坏了?”

“不能运劲内力,可以用手,背可以用脑想,一个人要练功,不一定要动用到内功,你想替死者报仇,武功不能再上一层楼,那只是一种妄想!”

“姑娘金石良言,醍醐灌顶,在下感激不尽,将来需要你指导的事还多呢!”

“不敢,我是个苦命人,无家可归,能跟着你们身后做点事,比行尸走肉好多了!”

沈七郎诚恳地道:“姑娘对青龙会似乎也有点了解,但照我看,你又不像是武林中人,实在令人费解,不知可否……”

徐姑娘显然知道他要说什么,忽然长身道:“你们先聊吧,我要去解手。还有一点,此处未必安全,你要治病,定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可得费点心血找寻!”

上官长城一待她走开,便将蓝燕山及顾湘夫之情况告诉沈七郎。

沈七郎淡淡地道:“他俩之为人小弟信得过,若欲对我不利,他们早就有一百次机会了!他俩跟你一样,都是从青龙会反出来的,青龙会会再相信他俩吗!须知他俩杀了不少青龙会的人哪!”

“是,那可能是小弟疑心太重了!”

顾湘夫道:“七郎,听了你这番话,咱们这几根老骨头便卖给你了!瘦子,你说是不是?”

蓝燕山道:“这句话,几个月前老夫早已说过了!”他话题一转,问道:“刚才那个女的到底是什么人?七郎好像很佩服她!”

沈七郎苦笑道:“她的底细我也不知道,微妹,你告诉他俩!”

毕翠微却道:“此事可以容后再说,最重要的是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顾湘夫道:“我发现附近有个地方可以躲藏,老实说,那女人说得对,要想跟青龙会周旋,凭咱俩之实力实在不足恃,因此的确须提升自己之实力。你既要养病,咱们也要练功,趁此韬光养晦,待过了春节再作打算如何?”

安容奇在背后答道:“安某亦有此意,我正想跟上官兄砌磋剑术,取补长短哩!”

上官长城道:“如此最好,事不宜迟,请顾前辈带路。”

顾湘夫双眼一翻,道:“我还不老,以后还是兄弟相称,否则休怪老夫不客气!走。”

顾湘夫所说的地方,离安阳城七八里路,那里有一座山,山有山洞,山后有村子,待群豪走到那里,天色已亮。“你们看,此处是不是好地方?外人一进到三百里处,山上便看得清清楚楚。山后有一条小河,有必要时,还可以乘船溜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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