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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奇峰突出

想到柏长青今年才二十多岁,再过一年,真是谁与争锋?

就在此刻,台下忽有两股劲风,分袭台上两人!

须知此时正是功力悉敌,又斗至没法分神,这两股劲风来得蹊跷,谁都不敢放弃对手,去抵御劲风。

变生肘腋,旁人要救亦来不及,只听一片咒骂声,谁也无可奈何。

但听水月师太喧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天枢星施主终于现身了!”

台下诸人听此言,均是心头一震,目光四处搜掠,却不见一人出来。

台上之柏长青及宇文雄见劲风袭来,偏生又不能分神去抵御,又闻水月师太呼天枢星之名,心头大急之下,护体神功,发挥至极点,护体神功亦如波涛涌出去,在身体四周布下一道坚实之保护网!

只见台上白烟及紫烟大盛,把两个人全笼罩住,但闻“波波”两声,接着只见白紫两烟抖动了一下,同时烟内响起两道闷哼。

台上之烟慢慢散去,隐约见到柏长青及宇文雄两人盘膝运功,似已受了重伤。

水月师太忽然又道:“天枢星施主是一代人雄,只敢躲在暗处施袭,宁不教人失望!”她目光却在少林和尚们脸上来回扫射,最后停在一张枯瘦的面庞上。“若贫尼没有看错的,你便是天枢星了!”

天枢星竟是少林寺的大和尚,双方均是十分诧异,觉慧更忍不住道:“师太没有看错吧,觉悟师弟,你……”

他话未说毕,忽见觉悟站了起来,道:“师太果然好眼力!”说着他双脚挪动,如天马行空般纵上台去,道:“不得不小心一点,因为我只是一个人而已。没有把握,岂能暴露身份?”

水月双眼一凝,问道:“施主觉得已有把握?”

觉悟哈哈笑道:“在场诸人,除了宇文雄及柏长青可以跟老夫一搏之外,余者碌碌,嘿嘿,老夫又怕什么!”

拓拔徒怒道:“你敢看不起天下英雄?天枢星,你也是一号人物,为何要假扮少林和尚!”

“谁说老夫是假扮的?”觉悟伸手往脸上一阵搓动,脸目丝毫不变,“看清楚了没有,我可是货真价实的觉悟,进少林寺已三十多年,不信可以问问觉慧!”

觉慧失声道:“你……你真的是天枢星?为何要混进少林寺?”

“如假包换!”天枢星(觉悟)大笑道:“天下还有哪处地方,比躲在少林寺安全,何况还可以修练武功?少林寺慈悲为怀,又不抗拒带艺学师的弟子!”言毕一阵大笑。

笑声一止,目注拓拔徒,沉声道:“如今老夫答你问题。老夫不敢说天下无能人,但能人就在台上,可惜已经受了伤,稍后老夫便送他俩上西天极乐世界。老夫如今要杀你,真是易如反掌!”

拓拔徒勃然大怒,喝道:“那就凭真功夫拼杀一场!”

天枢星冷笑一声,转身大步向柏长青及宇文雄走过去,看情况他想先解决了那两个武功最高强的人,然后再威震天下英雄!说时迟,那时快,背后一股凌厉之掌风袭身,天枢星冷哼一声,倏地转身举掌,“蓬”地一声响,天枢星不过上身仰了一下,背后那人却连退三步!

变生肘腋,台下观众此时才看出那人竟是柏如涛!

柏如涛一退之后,不管体内气血之震荡,再度踏步上前发掌!这一掌他拼了全力施为。

天枢星怒哼一声:“找死!”猛地举掌相迎!再一度响声过后,只见柏如涛身子倒飞,落地时一口鲜血喷出,一跤摔倒地上!

但经此一阻,拓拔徒及无名叟已双双抢上台去,挥掌攻向天枢星!天枢星眉眼闪过一丝怒色,道:“老夫只想以武会友,你们不讲武林规矩,便莫怪老夫下手不留情!”

无名叟冷冷地道:“你在台下偷袭,这也叫做讲武林规矩?不怕笑掉天下英雄之大牙?”

天枢星冷笑一声,轻啸起来,二长三短,只见人丛中跃上几个人,直飞上土台!这一着,大出群雄意料,谁都料不到他会安排了人员在崖上!

宇文兴及宇文战最近土台,亦连忙飞上土台拦截。

自台下响应天枢星啸声而上的,大多数是少林和尚,其中一个竟然是崆峒派的长老无为道长。而由统武盟中走出来,是四大护法之一的“见血莫愁”俞秋雨、八大金刚之一的琴金刚、四路元帅“鬼爪”魏奇域。

是否在台下双方中,还有天枢星一早布下的棋子,无人知道。刹那间人人自危,深恐身旁之人是天枢星之手下,自己随时会被杀。

由此可见,天枢星经营已久。宇文雄是挑明要当武林霸主,天枢星却一切都在暗中进行,视乎他投身入少林,便知此人城府之深,心思之缜密,非常人可比!

眼看一场混战即将展开,突见宇文雄自地上站了起来—喝道:“住手!”

众人只道他身受重伤,已无再战之力,岂知这一喝神完气足,威风凛凛,哪有半点受伤之模样?不由均是一怔,宇文兴兄弟则欢呼一声,统武盟的人亦同时欢呼起来,声响四野,连雪花亦受激荡,在半空飞舞!

就在此刻,柏长青亦站了起来,容光焕发,脸上似涂了一层油光似的,精神奕奕,目光炯炯。

宇文雄哈哈笑道:“老夫终比你早一步站起来!”原来适才劲风来袭时,柏长青传音与他,先抵御了劲风再斗,宇文雄亦知道天枢星之厉害,岂有不允之理?

两人破了劲风,顺势运功调息,假装受伤,只是适才台上烟雾弥漫,台下人怎看得清楚?

柏长青也不与宇文雄多说,淡淡地道:“拓拔徒、无名两位前辈且先退下,待晚辈再会会这位天枢星一下!”

拓拔徒问道:“小归,你没有事吧?”他叫惯了,虽知他是柏长青,一时亦改不了口。

柏长青踏前一步,道:“放心,晚辈无事,而且今日也不会输给天枢星。”拓拔徒与无名叟打了个眼色,双双退后。

柏长青一个“移形换影”,已横在天枢星身前。

天枢星目光一凝,冷冷地道:“小子,你不怕宇文雄会收渔人之利?”

宇文雄大笑:“老夫是盗亦有道,岂如你苦心孤诣,暗藏祸心?专欲挑软的来吃!”

柏长青则道:“你放心,即使晚辈与你两败俱伤,宇文雄也无能力震压全场!只有你才会忍不住跳出来。你以为咱们受伤之后,你便可以雄霸天下?你忘了一句老话,双拳难敌四手!到生死阶段,谁都不会再讲什么武林规矩了。”

宇文雄道:“小柏呀,你哪知他的心情?他等了数十年,就要等这个机会,一见到咱俩无暇分神,便施偷袭,本来还想再混下去,暗中铲除掉几名高手,然后才竖起大纛,成为武林霸主的,谁知身份被水月师太揭破!”

水月师太喧了一声佛号,道:“其实也非贫尼目光锐利,是昨夜柏少侠跟贫尼研究过后,从他在南阳郊外树林被袭一事,推敲出来,天枢星一定是藏身在少林和尚之内。”

天枢星冷冷地道:“老夫虽然失算一着,但今日仍能控制大局,你们不信便试试!”

宇文雄一声长笑:“如果老夫跟柏长青合力斗你,你有半分取胜把握么?牛皮吹得太大了,老夫只道自己是武林野心最大的人,其实野心最大的是你,老夫如今已无争雄之心了!”

天枢星不由语塞,柏长青道:“他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让他试试吧。”

天枢星冷笑一声:“不错,想不到你还真了解老夫之为人,来吧!”言毕手一抬,竟先向柏长青展开攻击。柏长青早有所准备,立即见招破招,与对方厮斗。

宇文雄把其他人都赶下台去,拓拔徒道:“宇文雄,你不下台,老夫等还得上去!”

宇文雄一笑跳下台去!

天枢星知道今日之结局已出乎自己之设想,尤其是宇文雄跟柏长青经过一场苦斗,已起了惺惺相惜之情,两人联手对付自己之可能性大增,是故一出手,便展开凌厉之攻势。

柏长青对其名头,始终有点害怕,对自己之能力亦有点担心,是故先采取守势,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心想你内力再厉害,难道可以一口气攻二百招?

不料,天枢星一口气攻了二百多招,仍没有衰竭之象,柏长青全仗“打不着”功夫展开腾、挪、闪、避、避重就轻,加上他妙手天成的偶然反击,才守得住!

这一战,只看得台下双方人员,目瞠口呆,叹为观止。但柏长青在这一仗之后,将被誉为天下三大高手之一,已无异议。

三百招一过,柏长青已逐渐摸透对方之路数,便开始加强反攻,他反攻了数十招,双方已成平分秋色之势,直至此刻,甄嘉一颗心才较安定。

天枢星越斗越心寒,忖道:“这小子是什么招数,为何全不着边际?似是信手拈来,竟有此威力?”他哪知无招胜有招大法,柏长青刚初成,假以时日,威力更大!

眨眼间,一百多招过去了,柏长青越战越勇,出手更无碍滞,有如流水行云,往往一招过去,天枢星都连闪带打才能化解。

宇文雄在台下亦看得暗暗心惊:“这小子似乎比刚才更加厉害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忽又暗暗高兴,若非天枢星横插一手,他今日必然要败在柏长青手中,一世英名亦付之流水,忽尔传声道:“今日之战,柏长青一定能胜,将来武林盟主若是他者,老夫将绝了争雄之心。天枢星,看来你下场比老夫还惨!”言毕大笑不已。

群豪都知道宇文雄是故意气天枢星的,因此也跟着辱骂起来。岂知天枢星功力深不可测,加之城府深沉,岂会中计?依然沉着应战。

眨眼之间,两人已斗了六七百招,仍是不胜不败之局,天枢星见柏长青越战越勇,出手越迅捷多变,奇招纷呈,心头震惊,忖道:“你这小子即使天赋奇禀,但内功到底难以速成……”于是改变打法,每一招都蕴上强劲之内力。刹那间,台上劲风呼呼,罡风四溅,连台下的人都感觉得到。

一开始,此法颇为收效,柏长青出手再无刚才之潇洒,但不过数十招,又恢复原态,他出手同样带着啸风,任凭天枢星攻势如何猛烈,招式如何玄妙,都奈何不了他。

天枢星心头一动,倏地退后一步,左掌缓缓按出,一股凌厉之罡风,立即涌出,他是要迫柏长青拼内功。

柏长青焉有不知其用意之理,双脚微错,闪开几尺,天枢星早已料到他有此一着,右掌相继推出,这一掌他已用了八成真力,一时之间,风声大作,气势慑人心魄!

柏长青双脚立定,双掌缓缓推出。“蓬”地一声响,两人同时退后三步,同时立定!

天枢星只觉对方之掌风,十分强劲,沿臂直袭入心,护体神功竟压制不住,连忙运功护住心脉,但觉五内一阵翻腾,无法立即推出第二掌,必须先运劲调节。

柏长青但觉对方之掌劲排山倒海而至,第一道劲,为护体以神功所止,第二道劲直至肩前才歇住,但第三度劲却突破自己之防御,他大惊之下,连忙运功护住心脉。胸膛如中巨木,五内似欲翻转过来,急忙连退两步卸劲。

这一掌,胜负已分,天枢星在内力方面的确稍高一筹。天枢星舒了一口气,心想不管如何,打败柏长青,最低限度,已是武功天下第一。是以,又慢慢提劲走上前。

柏长青知道第二掌不能避免,也忙运劲提气,把下半身之力道,全部提至双臂处,双脚不断踏上前,再猛地冲出。四掌相交,只响起一道轻微之响声,两道人影立即迅速后退,几乎退至台边才止住去势!紧接着,天枢星冲口喷出一口血来,他脸色惨白,双脚颤动,看得出极力在挺着。台下观众都以为柏长青得胜,刹那间,爆起一阵掌声!说时迟,那时快,柏长青忽然蹲下,双掌大力拍在台上,但见土台尘土飞扬,接着柏长青也咯出一口血来,索性跌坐在地上。

原来天枢星之掌力有三道劲,柏长青抵御了两道之后,第三道知道抵御不了,双掌拍地,引其劲于地,但内腑依然受损!

满场之掌声倏地消失,静得几乎连落雪的声音也听到。柏长青双眼轻闭,对天枢星连看也不看他一眼。

天枢星运功行了三个大周天,硬把翻腾之气血压下去,然后慢慢走前,一直走至柏长青身前六尺,狞笑一声,举起双掌来,台下之观众紧张得连气也不敢喘一口。

猛见柏长青双掌拍在台上,土台地面微微掀动,天枢星脸色一变,料不到柏长青竟然懂得借物传功之法,不敢造次,一跃而上,居高临下,双掌向柏长青头顶按去。

柏长青倏地站了起来,双掌随势而起,四股掌风碰在一起,发出一道闷响,天枢星没处着力,凌空翻翻滚滚,双脚落下时,已在台外,他内腑严重受伤,欲凌空吸气飘身,力有不逮,登时摔落在台下!

柏长青则被打得双脚陷进土台里,几达两尺,又见他咯出一口鲜血来,喘息了一阵,拔足而起,走到台边,低头问道:“不知前辈尚有能力再战否?”他利用双脚将对方之内劲引到土里去,内腑受创之程度,远不如天枢星。

这情况,天枢星自然知道,奈何在天下英雄面前,岂能失身份?当下道:“小子意犹未尽,老夫乐得再陪你斗三百回合!”

柏长青“嗤”地一声笑了出来:“再一掌,前辈若有再战之力,已是天神,何况三百招?”

天枢星悔恨适才自己跃上半空,虽然空中没处受力,无形中卸掉不少气劲,奈何怎及对方聪明,把自己之内家真气,全部转移到土里去?

他猛提一口气,把功力提足,慢慢上前。柏长青道:“前辈名头虽然比宇文雄响亮,但为人却大不如他!那天躲在树林里,偷袭一个后辈,好生令人失望,这还有什么大宗师的风度及胸襟呢?为此,晚辈决定痛打落水狗!”

天枢星气得大喝一声,双掌挟风推出,柏长青一闪身,自侧发掌,天枢星连忙移掌相向!

再一道巨响在崖顶回荡,两道人影向后迅速倒飞,天枢星再跌落台下,柏长青却在台边站稳。

天枢星又惊又怒:“你使诈……”

柏长青道:“比起你在树林里偷袭,晚辈算是光明正大得多了!”他双掌气势及力道未见稍为减弱,而柏长青则是蓄势以待,因此这一掌又占了便宜。只见天枢星连咯三口血,柏长青道:“前辈可以再上台,这一次晚辈不用再使巧了!”

天枢星大叫声,又喷出了一口血来,哪里还能上得了台?无为道长等人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柏长青在台上盘膝坐下运功调息。水月师太连忙跳上台去,伸手按在他后背上,只有她的内家真气,最为清纯平和,对疗伤特别适宜。

铁丹仁低声问道:“道长,无为那干人如何处理?”

铁冠咬咬牙道:“斩草除根,废掉他们之武功,交由他们门派自己处理!”当下回首对觉慧道:“师兄,觉悟是贵派弟子,看来只好交给贵派处理了,希望届时能将处理之结果公布一下!”

宇文雄看了台上之柏长青一眼,道:“今日至此为止,明早请大家再到崖顶来!”

次日,不但雪霁,而且居然有和煦之阳光,天气暖和多柏长青经过一夜之疗伤,又服了少林寺之“小还丹”,内伤已好了大半,但凭此不足与宇文雄再斗,众人对出战之人选都有点头痛。

拓拔徒道:“不打紧,咱们用车轮战法,今早老夫先去斗斗他,下午另派一人,明早又派一人……嘿嘿,相信至后天,小柏已经大愈了,届时自可胜他。”

这虽不是好办法,却也是无办法中之办法。只见宇文雄跳上台去,抱拳道:“诸位,今日这场所谓正邪生死决斗,全由某家挑起的,经过几天来之比斗,虽互有胜负,但老夫却突然间壮志消失……”

说至此,他眼睛向台下一扫,群豪都觉得他说得蹊跷,均静静地望着他。“诸位一定会奇怪,老夫怎会突然雄心顿失,其实全因为柏少侠,老夫欲雄霸武林,但偏有一个不服我之后生小子,老夫又无把握胜得了他,这个武林霸主有什么意思?今日就算老夫能登上宝座,明天柏少侠一定会将老夫赶走!经过昨夜彻底推敲,老夫觉得再打下去实无意义!”

他说得十分诚恳,引得台下的人,交头接耳。大部分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拓拔徒叫道:“宇文雄,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最好说清楚一点!”

宇文雄冷哼一声:“老夫已经说得很清楚,因为柏长青而使老夫雄心顿失,此仗亦不想再打了,老夫事后将带儿子隐居,从此不理世事,不过,老夫尚有一个条件……”他目注铁冠道长。

铁冠料不到结局会是这后,沉声问道:“总舵主有什么条件?”

宇文雄道:“让老夫的手下安全离开此地,希望正邪双方逐渐消解歧见及仇恨,真正在武技上做贡献!何况只要有柏长青、边远及叶知秋在生,老夫相信其他人亦很难再兴风作浪!武林最低限度有数十年之平静,不知道长意下若何?”

铁冠不敢擅自做主,跟铁丹仁、水月等人仔细商量过后,最后答应其所求,观雪崖登时爆起一阵喝彩声。

太阳自薄雾中露了出来,阳光遍地,灿烂夺目。

宇文雄喜道:“老夫暂时仍会在长安隐居,希望一干老朋友有空到舍下聊天。尤其是小柏,老夫对你有一份莫名之感激,因为是你改变了老夫之想法!唉,你将是武林有史以来的一个奇迹,二十来岁,有这份武功及功力,再修练下去,将来会达到什么地步,实在不能想象!”

柏长青道:“晚辈必定会到府上拜访您,顺便与您探讨武学上之问题!”

宇文雄忽然抛了一颗药丸给柏长青,道:“这是老夫以前给柏如涛服食之毒药的解药,他是你的伯父,由你交他服食较适宜!”

他向四周打了一圈罗汉拳,道:“以前宇文雄有得罪之处,尚请原谅,若因仇恨太深不能化解者,欢迎到舍下来报仇。”忽然转头望向水月大师,道:“为了赎罪,若有需要到老夫者,老夫愿意供驱策!”

水月师太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能放下屠刀,乃施主之福,亦苍生之福,贫尼将每晨为你祝福!”

“谢谢!”宇文雄道:“这些年来,统武盟攒了不少钱,除了取部分给手下作安家费外,余者老夫将建善宁堂,济孤老贫困者。诸位对此比较有经验,希望届时到长安助老夫一臂之力。”言毕一拂袖,下台带着手下,下山了。

少林寺觉慧亦带着天枢星及其手下返回少林。崖顶再度响起欢呼声,今日这个结果,实在出人意表!

柏长青心中十分奇怪:自己怎会无端端多出一位伯父来?但不管如何,救人总要做,他走到倚台而跌坐的柏如涛身前,蹲下身把药丸递给他,他实在不知该如何称呼这个假冒自己父亲的所谓武林盟主。

不料,柏如涛接过药丸,忽然甩手将它抛下山崖,柏长青大吃一惊,脱口叫道:“伯父,你怎地把药丸……”

柏如涛低声道:“我是你父亲,柏如涛!你是我的儿子,难道你在我身前也感觉不到?”

柏长青失色道:“你是我爹?哈哈……你想占我便宜,家父在我面前仙逝,难道死能复生?”

柏如涛沉声道:“你且听为父说!你亲眼看到为父之尸骨?嘿嘿,脸上贴了一张棉纸,你忘记了吗?当时为父跟杜兄一起设计,让你一直自己在为父尸旁,其实由头至终,你根本未见过尸体之头部,是不是?”

“唉,原来这还有隐情!”柏长青想了一下,实情果然如他所言,但心中仍有一个疑问:“但当时孩儿我曾经检查过尸体,的确心不跳,且没了呼吸,这该如何解释?”

柏如涛双眼透出慈祥之神色,温声道:“那是为父练成了龟息大法,此功运起来,呼吸及心脏跳动极慢。你杜伯伯看你下山去买棺材,为父便被掉了包……”

柏长青问道:“尸体是什么人?”

柏如涛沉声道:“山上的一个猎人,因身材面庞与为父相像,是故你杜伯伯便……唉,要做大事,只好牺牲两个人了。事后你杜伯伯丢了三百两银子给其家人,并要他们搬家。”

柏长青心中不以为然地道:“你为何要这样做?费这许多劲,又是为了什么?”

“你杜伯伯上山,告诉为父宇文雄要独霸武林的事,且要一位有名望,但令他放心的人,出来做武林盟主,实则是其手中之傀儡。为父之名望,宇文雄允许,但为父之为人,他不放心,因此你杜伯伯透过别人向宇文雄推荐,说为父有一兄长,相貌酷似,因自小失散,可以冒充柏如涛……”

说至此,柏如涛喘了一口气,方续道:“你杜伯伯一向予人老实之感,搭线人听后大喜,告之宇文雄,宇文雄应允,这才上山来跟为父商量……”

“谁是搭线人?”

“便是敖五洲,他是杜兄之表弟。”柏如涛续道:“宇文雄要计划成功,必会杀不少人,杜兄希望我能混进其内部,将来作为白道反攻的一枚棋子,还可以掌握其行止,以便通知白道,减少损失……”

铁冠插腔道:“曾有人送信少林,说宇文雄攻打武当是虚张声势,目的是少林,是你干的?”

柏如涛点点头,续道:“杜兄恐从他处露出马脚,因为他性格耿直,不善掩饰内心感情,决意要死,以便完成此一计划,最后为父拗他不过,便杀了他……”

此言一出,柏长青忍不住“啊”地叫了一声,背后响起一道尖锐的叫声,却是杜细风:“柏叔叔你……你杀了家父?幸好我妹子不嫁与小柏!”

柏如涛泪流满脸,道:“当时,我几番下不了手,泪流满脸,反而杜兄视死如归,只要我代他照料你两兄妹,可惜……”

吃肉叫道:“小杜,你莫怪柏盟主,他跟令尊为了武林安危,才做出这样的决定,行为伟大,内心之痛苦,恐怕外人甚难理解!”

柏长青此刻心情激动,亦完全相信了其父,叫道:“爹,孩儿两番接到神秘人之示警,也都是你吗?”

“孩子,爹能不通知你吗?”柏如涛又露出慈祥之神色:“为父实在想不到你有今日之成就,死也可以瞑目了。希望你好自为之,莫辜负众前辈对你之期望!”

“孩儿受教,但你为何把药丸抛掉?难道那是假的?”

柏如涛含笑道:“痴儿,为父如今还有什么放不下的?把你的六妹唤来!”

柏长青回头向甄嘉招招手,道:“爹有话要跟你说。”

柏如涛道:“你是个好孩子,长青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希望你们以后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甄嘉脸如火烧,羞答答地道:“小柏待我很好……”

柏如涛大笑:“好,好,你娘跟杜伯伯在九泉下等候久矣,老夫亦可安心去了!”口鼻忽然涌出血来,原来竟自震经脉死了。

柏长青大叫一声,觉得以前自己根本不了解老父之襟怀,枉为人子,不禁流下英雄泪。

水月师太不断念经诵咒,铁冠道:“孩子,他是自感替宇文雄做过不少坏事,又愧对老友,是故以死来解脱。令尊是个可敬的人,为武林委屈自己,死后必可上天堂,少侠不用太伤心!”

吃肉和尚道:“今日一战功成,而且减少甚多流血事件,真是天从人愿,大家下山去吧!”

慕容瑶光长身道:“宇文雄今日之表现,出乎意料地好,我决定到长安去找他,飞儿,你想跟为师还是另有打算?菱儿及嘉儿有人照料,为师只担心你一个。”

慕容飞看了柏长青背影一眼,道:“弟子无处可去,况尚未去过长安,不如陪师父您先到长安再说吧!”

当下群豪笑语震天,鱼贯下山。

三年之后,柏长青、叶知秋及边远三人,一起成亲,在长安大宴群雄,而武林亦平静了好一段时间。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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