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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风雨满君山

翌日,慕容瑶光及聂钊的人马亦先后抵达,住在另外两条村子。晚上几个人围在一起商议军机。

目前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单等铁丹仁由霜叶山庄发出消息。也许铁丹仁在霜叶山庄尚未得到信任,未有把握一举而歼之,不敢贸然传出消息,则尚不知要等候多少日子!

慕容瑶光担心人多容易暴露形迹,引起霜叶山庄之警觉,同时亦会为铁丹仁、拓拔徒等人带来困难,因此决定在第二天把人马拉开,仍分三批,并订下联络方法及人员。

第一批留在澧州城外,由叶知秋三兄弟率领,第二批由慕容瑶光率领,把人带去临澧之大浮山匿藏,最后一批则由聂钊带至近长江南岸之石首山匿藏。而收集消息及传递消息之任务,由柏长青三兄弟负责。

两批人马慢慢分批撤走之后,叶知秋又在村口布了几个暗哨,再派出几个精细的人到澧州、华容及岳阳打探霜叶山庄之动静。

边远留守城外,叶知秋及柏长青化装成出门探亲的爷孙,带上铁敏驾着马车,慢慢望岳阳城进发。由于估计铁丹仁等人不会很快便取得司马千羽之信任,是以他俩也不着急。

根据上次之约定,联络之地点是在岳阳城之望湖酒家,是故抵达岳阳之后,便住在附近的一家小客栈里,铁敏出城之后,再度折返,驾车在城里兜生意。

次日,叶知秋及柏长青到岳阳酒楼跟掌柜商量,希望能在酒楼里卖唱,掌柜要他们先表演一下。

东柏柏如涛颇通音律,丧妻之后,常以箫笛排遣情怀,柏长青自小受其父影响,在此方面亦颇有造诣,是以向掌柜借了一管笛子,站在门口吹奏起来。不消片刻,门外已围了一大群听众。

掌柜大喜,又问:“你爷爷又能表演什么乐器?”

叶知秋道:“老朽的本事全在一张嘴上!”他撮唇吹哨,模仿天上鸟儿之叫声,惟妙惟肖,又唱了一首民歌,雄浑的歌声,同样引来门外听众之热烈掌声。

掌柜道:“好,你们今晚便来卖唱吧,不过可得换套新净的衣服,咱们只供三顿及住宿,没有工钱。收入全靠客官肯不肯赏赐了,但本店客人全是有身份的人,不许你们向客人伸手要!”

叶知秋道:“掌柜放心,咱祖孙因访亲不遇,只要赚够了路费便离开了!”

“不过,咱们得先把话说清楚!”掌柜道:“告示一贴出去,万一你们赚够了不唱,客官来了,不见有人卖艺,本店声誉要大受影响,因此最好订个日子!”

叶知秋道:“掌柜说得有理,咱们先以十日为限如何?十日之后,万一咱们还未赚够路费,便欲罢不能,再延期十日如何?”

“这倒是个噱头,就这样决定!傍晚便得来准备一下。”掌柜说毕,便开始磨墨写告示,不一会儿便张贴在大门外。

叶知秋及柏长青暗暗高兴妙计得逞,便悄悄上街买了两套干净的故衣,傍晚便依时到望湖酒楼,只见楼上搭了一个小小的高台,那便是他俩之表演场地,旁边贴了一张宣传告示:风尘奇人率孙在本店表演娱乐。两人看罢暗觉好笑。

过了一阵,食客渐多,先由柏长青吹奏了一阕迎宾曲。清脆之笛声,传出店外,吸引了不少食客,不消片刻,楼上之座位已坐满了人,乐得掌柜笑不拢口。

再过一刻,连楼上之食客也跑下楼欣赏祖孙之表演,惹来满堂掌声。

夜深了,食客才散去,“祖孙”收到不少赏赐,计算一下,竟有两三两银子之数。叶知秋取了一点赏给店小二们,说是给他们增添麻烦之酬劳,于是皆大欢喜。

掌柜见大受欢迎,便道:“楼上有一间杂物室,老朽今晚叫人收拾一下,你俩便搬过来住吧。”

叶知秋生恐铁丹仁派人来跟自己联络,便婉拒了。当下返回客栈,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由次日开始,在襟上插了一朵红花,因为这是事先跟铁丹仁约定的。

柏长青道:“男人襟上插红花,只怕掌柜会觉得奇怪。”

“愚兄会告诉他,咱们要找的亲戚叫红花,是你姑姑。咱们在酒楼卖艺,也是为了吸引她来找咱们。”

柏长青觉得理由还可以,次日开始连午饭时间也得表演,“祖孙”襟上都插了红花,掌柜事后果然问其理由,叶知秋叹了一口气,装出一副悲伤的神态,向他讲了一个悲惨的故事。

掌柜十分同情,点头道:“难怪你们要卖艺,原来还有这层关系!”对他俩之身份就更加相信了,同时亦理解他们宁愿花钱在客栈住宿之苦心。

叶知秋及柏长青在望湖酒楼,连表演了好几天,均不见有人来接洽,都暗暗心焦,不知是因为时机未届,还是司马千羽不准他们的人离开山庄半步,而没法派人前来联络。

先莫说叶知秋及柏长青暗暗心急,便是身在霜叶山庄内的铁丹仁及拓拔徒,又何尝不心焦?

这天半夜,铁丹仁悄悄到拓拔徒房内商议。

“老司马城府深沉,表面上对咱们十分礼遇,暗中却处处提防,看来咱们要实行那个计划,并不容易成功!”

拓拔徒亦道:“不错,小司马更加可恶,表面上是尊敬咱们,日夕伺候左右,实际上教咱们动弹不得,实在岂有此理!”

铁丹仁道:“明早铁某准备向老司马提出,在庄内各处地方了解一下,否则办事时,不知虚实,只怕会功亏一篑。”

拓拔徒点点头,道:“此事还是由老夫来发难,他若推三推四的话,咱们便来个辞职,以退为进!”

铁丹仁颔首道:“好,由你发难,铁某再在旁敲边鼓,务求达到目的!”

次日早饭时,大厅里坐着武林联盟的一众头目,饭后,司马千羽上座,问岑大德:“总管,外面可有什么动静?”

岑大德沉吟道:“至今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铁丹仁冷笑道:“虚无宫、旋风堡及拓拔兄来投,此乃轰动武林的大事,不可能没有动静,看来本盟实有必要做些相关的动作!”

司马千羽目光一亮,道:“副盟主有何高见?”

“霜叶山庄、虚无宫及旋风堡都有个特点……”铁丹仁说至此,故意拿眼一扫座中诸头目一下,然后道:“便是一向都是独行其善,示人以神秘,这固有好处,但也有一个重大之缺点,便是对江湖上之动态掌握不够!宇文雄父子能够掌握武林态势,乃因为其组织到处设立分舵暗桩……”

拓拔徒截口道:“不错,咱们要与之争雄,未曾开战已输了一半啦!”

铁丹仁接道:“是故咱们如今必须先改变以前之做法,便是到外面设立暗桩,分舵……”

司马千羽笑道:“副盟主不用担心,这些事本座早已做过了!”

拓拔徒快人快语,道:“请恕老夫说话硬直,若已做过,为何咱们对宇文雄之动态毫不知悉?为何江湖动静,咱们全不了解?理由只有两个:一是做得不够,做得不好,二是盟主心中有数,却不肯对咱们说!”

司马千羽忙道:“本座若已知道,怎会隐瞒诸位?副盟主多虑了!”

“不是老夫多虑,而是盟主一些举止措施,令人不得不生此念!”

司马千羽脸色一沉,道:“不知本座有什么举止令到副盟主如此不信任?”

“咱们已加入联盟半个月,但说实在的,连一座霜叶山庄是圆是扁都不知道,令郎一天到晚跟在屁股后面,你说老夫有疑虑难道没有道理?”

司马千羽脸现尴尬地笑了一笑,道:“副盟主真是多虑了,本座着犬子服伺左右,只是尊重之意,别无他意,幸勿误会。至于未让两位新加盟的副盟主了解各处,乃因一来两位刚到,二来之前并没有提出。稍后,本座便着犬子到各处了解了解!”

铁丹仁接道:“了解霜叶山庄尚在其次,重要的是如何把咱们的触角伸出去,否则待宇文雄父子来至面前才知道,一切已太迟!”

司马千羽道:“外面得来的消息是宇文雄最近突然偃旗息鼓,未知原因!”

“哦?这便要小心了,说不定这是暴风雨前夕!”

练彩石道:“宇文雄野心勃勃,不会甘于长期雌伏,亦不会等咱们羽翼丰满才动手,莫非他已准备攻打咱们,正在暗中布置?”

司马翔反问:“练副盟主为何没有怀疑他正全力要对付少林武当?”

练彩石道:“哼,这是你不了解他之为人,他即使没法统治全武林,也必会希望另树一帜与少林武当分庭抗礼,因此本座怀疑他会先对付咱们!因为对付咱们容易,对付少林武当困难……”

司马翔不以为然地道:“这个小侄就更加不懂了,莫非副盟主认为少林武当之实力比咱们强大?”

“且不说实力,单论名气及号召力,咱们万万不能与之相提并论!灭了少林武当,便将成为白道之众矢之的,虽已无什么有威胁之人物,但将十分麻烦,故此本座认定他必将之留在最后!”

司马千羽再也坐不住,长身道:“练副盟主说得有理,宇文雄这厮老谋深算,行事必谋定而后动,倒须先注意他!”稍顿又问:“不知诸位有什么妙计?”

拓拔徒道:“说起来十分简单,一是防范及了解对手,二是加强实力,若能再找几位有分量的人加入,则宇文雄亦不足畏矣!”

“天上五颗星,已有四颗出现过,就剩那颗天枢星,不知他在打什么主意?”练彩石皱眉道:“还有那个老不死的,不知她死了没有……”

司马千羽哈哈笑道:“副盟主不用杞人忧天,咱们做好自己的工作,便不须忧虑其他了!武林顶尖高手,本盟已占五位,实力绝对不差,所欠的只是一些细节未安排妥善而已。下午咱们再计划一下。翔儿,你带两位副盟主到处走走,需要介绍的,不能少说一句,以免彼此心存芥蒂,影响大事业!”

午饭前,拓拔徒到铁丹仁房内商量。铁丹仁道:“铁某已想到一个办法,可以派人出去跟归本宗联络了!”他向拓拔徒耳语一阵。

“妙,但咱们要约他们在何时动手?”

“不能太早,也不能太迟……”铁丹仁沉吟了一阵才道:“最好订在二十天……唔,十二月初五,打了这一仗,上武当山还可过个舒服年!”

拓拔徒道:“老夫却担心,咱们动手时,正好宇文雄亦派人来,届时又该采取什么态度?”

铁丹仁笑道:“很简单,抽身而退,坐山观虎斗,而且咱们最好不要暴露,免得宇文雄回头对付咱们!”

拓拔徒道:“不,届时得视情况而定,若宇文雄强大,咱们还得助联盟一臂之力,先杀他们―些人,日后对决时也可省点气力!”

铁丹仁道:“届时视情况再定!”

午饭之后,武林联盟众头目又坐在一起商议,无非是加强防御,把暗桩撒到中原,甚至派人到长安打探消息。

最后铁丹仁提议道:“盟主,铁某隐居在神农架大山,无名叟亦在该山修炼,此人三十年之苦修,功力深不可测,若能请他出山,则对本盟之实力大有裨益!”

司马千羽及练彩石目光均是一亮,问道:“为何副盟主出山时,不邀他一起来?”

铁丹仁胸有成竹,不慌不忙地道:“当时他正在闭关。”

“若能请到他加盟,对本盟大有好处,即使宇文雄来犯,咱们也有足够之实力应付,但此去神农架大山路途不近,副盟主离开时,万一宇文雄正好来犯,不是要少了一名好手?”

铁丹仁微微一笑,道:“我属下有一对孪生兄弟,常代铁某跟他联络,今晚我修一封书,再交代他俩一番,相信无名叟看了信之后,十成会来加盟!”

拓拔徒道:“只怕他还未出关。”

铁丹仁道:“这个不妨,总之要他俩非等到出关不可,除非无名叟已离开神农架大山!”

司马千羽大声,道:“如此最好,稍后请副盟主修书,再加上本座的邀请函,希望能请得动他。”

事后,铁丹仁写了一封热情洋溢之信给司马千羽看。司马千羽看后十分满意,也写了一封言辞恳切的邀请加盟的信。

晚上,铁丹仁把铁景山及铁景峰叫到屋中来,低声交代了他俩一番,最后叮嘱道:“必须小心你们身后有人跟踪!”

铁景山问道:“堡主,若有人跟踪怎办?”

“跟归本宗接触时,告诉他,并请他将跟踪者干掉!”铁丹仁严肃地道:“交接时,只须一个。另一个必须在附近监视周围,看是否有人注意!”

铁景山及铁景峰唯唯诺诺,这两兄弟武功实而不华,办事仔细,胆大心细,深得铁丹仁之信任,是以他十分放心。

铁景山兄弟到岳阳城已是傍晚,便先找了家客栈歇下,不料一出店门,便见到铁敏,铁敏驾着马车,向他俩打了个眼色,两人会意,远远跟着他。

只见铁敏把马车驶到一个茅厕前停下来,向铁景山招招手,道:“大哥,在下便急,可否替我看顾一下马车?”

铁景山道:“没问题,不过不能太久,咱们兄弟还有事要办!”

铁景峰道:“总也要上茅厕!”他随铁敏进入茅厕,见里面无人,立即问:“你怎会在此?”

铁敏立即将情况告诉铁景峰,铁景峰道:“咱们还担心有人跟踪,不敢跟归少侠接触哩!你来了正好,十二月初五夜……”他跟铁敏说了一阵,又塞了一张纸给他。“把这幅画交给归少侠,要他小心布置,不要在路上暴露形迹!”

两人又说了一阵,铁敏先出去,铁景峰真的解了手才出去。铁景山故意责怪他弟弟几句:“怎地这么久才出来。”

铁景峰见远处有人在暗中注视,便叫道:“他娘的,中午在那面摊吃的东西可能不干净,俺闹肚子哩!”他向哥哥打了个眼色。

铁景山叫了一声:“你不说犹好,我也觉得肚子不舒服哩。”拉着裤头钻进茅坑。过了好一阵才见他出来,嘘了一口气,道:“好啦,走吧!咱们去买几件衣服,也好在路上替换。”

晚上,铁敏把景山兄弟的话轻述了一遍,又将那张霜叶山庄的地形图交给他。

叶知秋沉吟了一下,道:“铁敏,你明早便悄悄离开,小心有人跟踪,出了城之后,把马车丢掉,策马去澧城找边远……”他仔细交代了一番。

铁敏反问:“你不回去?”

“我跟归少侠还得在此表演两天才能脱身,届时我会赶回去,归少侠留在此处相机行事,一切须小心。”

铁敏由窗子跃出去,柏长青为小心计,悄悄跟着出去,跃上屋顶暗中注视了一阵,不见有人跟踪这才回房。

叶知秋嘘了一口气,道:“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不过大军上路只怕难掩形迹,咱兄弟商量一下,如何将人马拉到附近?”两人商量了一个多时辰,最后才定了方案。

过了两天,“祖孙”便雇了马车出城了,到了澧州,遣退车夫,叶知秋取了马匹易了容,继续上路,柏长青当然亦易了容,扮成一个绝世佳公子,腰悬长剑,策马重回岳阳。

他在岳阳,终日游山玩水,心里却十分焦急,生恐大军行动为武林联盟所悉,而功亏一篑,真恨不得立即飞向慕容瑶光身旁,随军行动。这刹那,脑海里不由浮上甄嘉之倩影来。

思念一起,不绝如缕,她的一颦一笑,均历历在目,不由暗问自己:“我若放弃了她而娶细香,看来今生必要抱憾终生了!”他暗下决心,大战过后,便跟杜细香说清楚,不可为世俗所累。

叶知秋赶到澧州城外,边远早已准备好,见到他十分高兴,笑道:“小弟正怕力有不逮哩,大哥来得正好!”

“通知慕容前辈及聂钊不?”

“早已派人通知了!”

“把三十六个人分成六拨,每拨六人,分散前进。”叶知秋画了一幅行军图,把每拨的头目找来,要他们根据路线前进。“如果你们仍觉人太多惹人注目的,也可以自作主张,再把人分散。总之,十二月初四日午后,必须抵达岳阳城外……”

叶知秋交代好后,着边远去找聂钊,要聂钊易容改变身份,他则赶去慕容瑶光处,他坐不暖席,立即出发,来到临澧,在大浮山附近,便碰上慕容瑶光了。她一身武功不可轻侮,但江湖经验却不丰富,三十多人一起上道。

叶知秋连忙请慕容瑶光把人马再度分散,又要他们分头上路,至十二月初四午后才在岳阳城外集合。他指挥若定,一概细节均照顾得到,逐批交代,人人清楚,看得慕容瑶光暗暗赞许:“看来二丫头的眼光实在不错!”

黄菱见心上人有大将之风,就更是心花怒放,只有慕容飞暗暗生气。甄嘉见到他,不由想起爱郎来,默默站在一旁发呆。

慕容瑶光问道:“叶少侠你不如跟咱们师徒一起上路吧!”

“不,晚辈尚要先赶去岳阳跟三弟料理一切,否则大军一到,便要手忙脚乱了!”他只向黄菱打了个招呼便策马先走了。

黄菱心头颇觉失落,慕容瑶光却道:“这才是做大事的男人,这种男人才可靠!”黄菱听后才化愁为喜。

岳阳城外,有一座山神庙,在一座小山上。十二月初四,各路人马已逐渐抵达。幸好山上树木茂盛,匿藏百来个人绝对没有问题。

叶知秋及柏长青早已备足了干粮酒水,让他们享用。入夜之后,叶知秋三兄弟、聂钊及慕容瑶光一起研究。

聂钊道:“要老夫带兵惨过受伤,还是你们三兄弟拿主意吧。”

叶知秋道:“晚辈跟二弟商议过,咱们分两大队,一队天亮前出发,先到君山附近埋伏,另一队则在明日午后前进,由慕容前辈率领,直趋霜叶山庄,最后须在日落之后,晚饭期间抵达,埋伏的那一队,立即冲前进攻,此刻,前辈亦立即翻脸,大战就此展开!”

慕容瑶光道:“我没有意见。”

“为防万一,二弟化装跟着前辈,晚辈、三弟及前辈则由另三方攻进去,里面的拓拔前辈及铁堡主自然会立即出手配合!”

聂钊道:“不,咱们还是把第二批出发的时间稍押后,把第一批人马提前出发,趁夜色前进。君山那边之情况如何?地形如何,不知归少侠熟悉否?”

柏长青又取出一张君山的地形图来,以指代笔,在纸上指指点点,道:“咱们把人马藏在此处,起更之后便开始向君山进发!”又把霜叶山庄之地形图取出来,让慕容瑶光及聂钊记熟。

三更之后,第一批人便悄悄下山,向君山进发,如果被人发现,把马留在山上。群众在天亮之前,便到湖边,散入附近之民居中。

君山在洞庭湖中,出入必须有船只,不过岸边停泊了不少湖舟,倒不怕届时没船过渡。

叶知秋与柏长青只道一切做得秘密,却不知道霜叶山庄已在紧张戒备之中,原因是他们发现了宇文雄那个组织的人已潜至附近几天。

霜叶山庄储粮三月,四周环水,因此司马千羽父子并不害怕,只下令手下们小心防守,这情况急坏了铁丹仁及拓拔徒,他们希望柏长青在宇文雄父子发起攻击之后才出手,否则只是免费替宇文雄当先锋。

叶知秋待大军埋伏好之后,便与柏长青现身到附近蹓跶。只见湖边很多扎眼的人,叶知秋心头悬起,低声道:“看来霜叶山庄早已有所准备,今夜必是恶战。”

走了一阵,柏长青忽然拉一拉叶知秋,低声道:“不好,我看见宇文雄的人!喏,那边面摊上那个穿黑衣的青年!”

叶知秋心头一跳,问道:“你认得他?”

“他是宇文兴的保镖,小弟在徽益典押店见过他一次!”

“会否他已离开了宇文兴?”

“不会!他是宇文兴之心腹,目前宇文雄父子权势正隆,这种人怎会在这时候离开他父子?”

叶知秋再仔细观察了那些人,暗叫一声不妙,道:“这些人全是武林高手,难道都是宇文雄的人?他们来这里作甚?”

柏长青双眼望向远处,道:“看来他们也是要来攻打霜叶山庄,不想让其坐大!”

叶知秋心头再一跳,道:“若他们在这一两天便开始进攻,咱们先打不是……”

柏长青接口道:“做了冤大头!”

“这还是其次,就怕咱们跟霜叶山庄杀得难分难解时,他们才出来收渔人之利!”

柏长青心头猛地一沉,随口问道“如此怎办?”

叶知秋毅然道:“立即通知慕容前辈不可带人过来,最好把人马撤回澧州,同时把这边的人也撤回去!”他把柏长青拉到一旁低声商量起来。“三弟,你赶回岳阳,替慕容前辈等人易了容。再带她们回来。此处则由愚兄打点!”

柏长青问道:“但若果铁堡主及拓拔前辈今夜动手,咱们不配合。他们之情况不是很焦急吗?”

叶知秋沉吟道:“愚兄再想办法通知他们……不过,外合不动,内应亦应不会发动,观堡主行事稳妥且比较机灵,拓拔前辈江湖经验丰富,亦不会鲁莽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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