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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相见争如不见

柏长青猛地长啸一声,右掌举起,作状欲劈屋顶之万柘。那四个保镖立即标前,冷不防一道指风悄没声息袭上身材最高的那名大汉!

只听他惨叫一声,连退几步,把屋瓦也踏碎了。柏长青一个风车大转身,右掌之掌风此时才发出,同时身子标前,近身搏杀!

这一着使得妙,万柘手中之金针一时之间不敢贸然洒出,以免误中同伴。

说时迟,那时快,又听一个保镖惨叫一声,翻身倒地不能动弹!

万柘怪叫一声,自屋顶一跃而下,柏长青背后似乎长了眼睛般,猛地再一个风车大转身,右掌一扬,一股凌厉无比之掌风直击万柘之胸膛。

自他动手开始,不过一瞬间而已,他连续几招,真有惊天地泣鬼神之能,登时把余下那两个保镖慑住。

“蓬”地一声,但见万柘如断线风筝般,娇躯向后倒飞,撞到小楼墙壁上,软作一团坠落地上!

就在此刻,一道长啸由远而近。柏长青知道对方有高手来援,猛喝一声,转身虚晃一掌,自那两个保镖中间穿越过去!

与此同时,小楼上也出现一道人影,啸声未绝,向柏长青追去。两个人追风逐电,如弹丸跳跃,一前一后,在平房上跳驰!眼见已离开徽益颇远,柏长青转头望去,追他的竟是大少爷宇文兴,心头一动,暗中调息一下,倏地住脚转身!

刹那间,宇文兴已追至跟前,柏长青轻笑一声:“不敢劳烦大少爷相送!”他双脚微顿,反向宇文兴迎上去。

宇文兴不知其意,先下手为强,顾不得喘息,立即挥掌猛击柏长青,柏长青轻轻扭腰一闪,还了一招!

两人以快斗快,近身厮打,各自攻了十来招,都骤觉对方之武艺精娴,招式奇绝!

柏长青忖道:“想不到这小子竟有此功力,看来他必已尽得其父真传了,所差者不过是内力矣!”

心念未了,又交换了几招!柏长青目光一掠,突然发现屋下有人影潜近,心头一动,猛地急攻两招,迫得宇文兴跟他斗掌力!

“蓬”地一声,宇文兴只觉胸膛气血翻腾,不由得连退几步,柏长青则利用对方之掌力,身子倒飞,凌空转身,向前驰去!

宇文兴暗叫一声厉害,不敢追前。俄顷,屋顶又多了一个青年。问道:“大哥,你觉得如何?”

宇文兴已调息过,道:“愚兄无事,今夜幸亏愚兄心血来潮过来看看,仇三章那厮真是岂有此理,好大的狗胆,自作主张,回头看我如何收拾他!”

宇文战道:“大哥,仇三章已死了,那万柘看来亦不中用了!这小子功力真深哪!”

“老温呢?”

“大概偷偷去找他的姘头,徽益摆的是空城计!”

“你先去通知爹爹,我这就回徽益布置下!”

两人分头行动,宇文战驰了一阵,倏地跃落小巷,左穿右插之后,跃进一座小院子里!

黑暗之中,露出一对闪闪生光的眸子,原来是柏长青,他早料到只要自己露一手,必有人会去向天权星报告,因此伏在暗处偷窥。宇文战一走,他便悄悄潜在后面。

小巷里那座小院子便是天权星之行宫?左看右看均不像,莫非是宇文战自己的落脚处?柏长青仗着艺高,大着胆子亦学宇文战,拔身翻进墙内!

他双脚刚落地,黑暗中有劲风袭身,柏长青滑步闪身,转身挥臂竖指,“嗤”地一声轻响,那偷袭者身子不能动弹。

柏长青将其放倒,置于假山后面。身子如狸猫般闪在柱后,定睛四望,只见围墙内是一座后花园,前面一幢小巧的轩阁,再后面有什么就看不到了。

小阁门窗紧闭,柏长青默查四周,附近肯定无人,于是上前将耳朵贴在窗前,运功凝神细听,里面寂静如死,分明无人,他艺高人胆大,自旁边甬道走进去,小阁之前有一幢大屋,里面隐隐然有灯透出。

但柏长青则不敢轻举妄动,四周似乎无人,不过柏长青隐隐然嗅到一股肃杀之气,不由忖道:“莫非宇文家在此?”大屋看来有不少间房舍,因为窗户不少。他咬一咬牙,忖道:“既然已来了,岂有空手入宝山之理!”

正想不顾一切冲过去,忽然一阵轻轻的步声响起。黑暗之中,冒出七八个人来,列成一队,向前走去。

柏长青见机不可失,几乎跟在其后窜出,伏在大屋后窗下。脚步声走远,柏长青贴耳窗上,里面没有声音,他把窗户拉开,探头一望,里面是一间卧室,布置十分简单,却不见有人。

柏长青轻轻跳进房内,一跃上横梁。原来大屋后厢的房间间隔只到横梁上,是以他沿着横梁慢慢前进,把后屋五间小室全走遍,居高临下,发现只有两间房有人住。

再向前走是两侧之厢房,他爬上承尘,慢慢前进,前面有光,他边爬边运功听听。

只听一个深沉的声音道:“战儿,你说那小子真有这份功力?为父不信,你要知道你们二兄弟,自小便让为父用各种各样之方式淬炼,又服了不少珍稀药物,才有今日之成就,依你所说,他年纪与你差不多,何来这份功力?”

柏长青心头狂跳,自己果然没有找错。他尽量小心,再慢慢向前爬,希望一睹天权星之庐山真面目。

耳际又听宇文战道:“爹,孩儿不会看错,大哥内功还似乎稍逊他几筹!”

“如此这厮岂不是武林奇葩?想爹当年像你这个年纪,也还不如你。嗯,若他能为我所用……”

“爹,他跟咱们作对,怎会为我所用?”

“战儿,目前尚未明白他混进徽益之目的,也许只是为了杀仇三章或温永宁,不一定是为了对付咱们父子……有机会为父还想跟他谈谈……不,由你大哥跟他谈一下。”

“爹,咱们何时正式竖旗帜?”

“目前武林大势有如汉末,但终必形成三国争霸,一是咱们,一是虚无宫,另一是霜叶山庄之司马千羽父子……”

“哼,这股势力爹不会将他放在眼内!”

“司马千羽野心虽大,但毅力不足,又太过懒,经营之根基不足为敌,不过听说这厮也暗中招了不少人马,虚无宫神秘莫测,练彩石不简单……”

“一介女流之辈,何足惧也!”

“错!有野心的女人,比男人更可怕,这一点你一定要记住!”那雄沉的男人声音又道:“不过天下武林最可怕的却不是这两个人!”

“爹,那谁最可怕?难道还有人比他们更可怕?”

“有!有一个人!他便是天枢星!只要咱们一竖起旗帜,大张旗鼓,相信他便会出来,凭他之性格推算,他如今应已有所行动!”

宇文战道:“但咱们却竟无消息。”

“天枢星若能在这时候,让你查到行踪,他便不叫天枢星!”天权星宇文雄沉吟了半晌才道:“此人神机妙算,而且擅长后发制人,他会把咱们当作开路先锋,待咱们弄得差不多,才出来收渔人之利!这便是你爹为何至今仍隐忍不发之原因!”

宇文战道:“但咱们亦不能守株待兔呀,举事之财力已经足够,即使还差一点的,可以‘以战养战’,完全不成问题!”

“也不是守株待兔,只要咱们的实力足够,便不是先锋,而是主帅,其他人挡者辟易!”

“天下高手,几乎已各归其主,还能找到什么人?”

“哼,这就是为父每每教训你们,看问题不够深入全面,居竹居士不是也让咱们拉进来了吗?如果能把这小子拉进来,咱们实力便更进一步了,届时咱们也不怕天枢星了!你要记住一个道理:咱们拉拢了一个高手,便减少对方一分力量!”

“这个道理孩儿倒是明白。”

宇文雄又道:“兵贵精而不贵多,这是为父总结武林史上,所有失败者之教训而得出来的结果,老夫不要赶尽杀绝,只要将他们打得抬不起头来,我当老大,他们便不敢作对了!”

宇文战问道:“爹,这里面难道也有玄机?”

“不错,假如咱们做得太绝,虚无宫也好、霜叶山庄也好,天枢星也好,便会藉此联合一些感到岌岌可危的人,一齐反对咱们,把咱们之实力消耗掉,最后咱们亦必会被另一股势力吃掉!”

宇文战叹了一口气,道:“听爹爹一席话,孩儿茅塞顿开,难怪密云不雨一年多,竟无一人先动手,原来大家都深明后发之好处妙处!”一顿又问:“只是谁会最早发动攻势?若没有人,不是……”

话音未了,忽闻宇文雄喝道:“谁?”

柏长青大吃一惊,只道自己之行藏已被人发现,正想不顾一切跃下去,杀开一条血路,忽闻一个声音道:“老板是我!”

柏长青听了这句话,忽然全身冰冷,连气血也消失了般……

待柏长青定下神来,又听宇文雄问道:“如涛兄,你半夜来找老夫,到底有什么要事?”

“对不起,属下刚才来到客房外,听见老板在总论武林,字字珠玑,不觉听得入迷,忘了规矩,请老板用家规惩罚……”

宇文雄哈哈笑道:“如涛兄是老夫之兄弟,说话何必这般客气?而且承如涛兄盛赞,老夫亦觉飘飘然呢!”言毕一阵大笑。只听宇文雄道:“盟主,还是说正事吧!”

“属下查到虚无宫的人已陆续去武当山集结,看来她是准备先攻下武当派。”

宇文雄问道:“消息来源是否准确?”

“这是昨天姓屈的告诉属下的,他是武当派俗家弟子中,目前威望最高的,相信不会虚假。”

宇文雄沉吟道:“你立即带人去襄阳那里,静观其变,武当山实力强盛,非华山派能望其项背,让虚无宫先消耗点实力,对咱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他忽然笑了起来:“到底女人的耐性不如男人,咱们后发制人,老夫会派人到襄阳接应!”

“是。”柏如涛十分恭敬,道:“老板,若无其他交代,属下便先准备一切。”

宇文雄笑道:“你先去吧,这段日子辛苦你了。反正事成之后,老夫自不会亏待你!”

柏如涛走后,宇文战低声道:“这老不死的,鬼鬼祟祟,只怕不安好心!”

宇文雄笑道:“尔虞我诈,也没有什么,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他只是癣疥之患,战儿,你立即调兵选将,带十名高手连夜赶去武当,由你带队,为父会通知沿途各站,为你打点一切!”一句沿途各站,泄漏了天机,说明宇文雄为争霸武林,已做了充分准备。但柏长青心里却还在想着柏如涛:“怎地这厮这声音也跟爹爹如此相似,除非爹爹有个我不知道之兄弟……”他想得出神,呼吸声不由大了,只听下面的宇文雄喝道:“上面的朋友下来吧!”

柏长青未给他把话说毕,身子已自横梁上窜了出去,接着飞进后厢一间未有人住的卧室内,他双脚一落地,一偏身,向窗子窜射过去!

与此同时,头顶上风声飒然,柏长青不管三七二十一,撞破窗棂,破窗而出。

就在此刻,外面忽然响起锣声,柏长青临急时,突然跃上走廊之横梁上伏下。

“飕”地一声,只见一道人影亦穿窗而出,喝道:“可有见到人逃出来?”

有人应道:“老板,咱们没有看见,但地上倒着-具尸体,是郑六福……”

那人喝道:“快搜索一下!”

柏长青反应够快,不逃反而大着胆子自横梁上跃下,亦扑进房内,这几个动作,他做得点尘不惊。可是一进店,他便发现房内有人!

这一惊非同小可,正所谓前有狼后有虎,正在犹豫间,只听那人传音道:“此处有地道,快由此下去,走至尽头,推开头顶上的石头,快!”

柏长青不由自主地标前,由洞口跳下去,上面一声轻响,洞口已合上。

柏长青跑了几丈,才省起要取出火折子出来照明,地道十分干燥,而且地上及墙壁上都铺着红砖,两侧墙脚还挖了一条浅浅的小水沟。

他忽然发觉叫他由地道逃出的人,似是柏如涛,他为什么要救自己?这问题一直在他的脑海里盘想着。

地道居然十分之长,走了约莫近里才到尽头,他举起火折子细照,洞顶果然有块石头,他伸手向上一托,石头滚开,夜风立即呼地一声灌了进来,把他吓了一跳。

地道之出口竟然在一座废宅里,柏长青沉吟了一下,仍然把那块石头推回原处,将洞口遮掩起来。

废宅之后院野草丛生,他不敢多留,跃出墙外,来不及细看周围环境,便向前驰去。

原来此处已靠城缘,他跑了一阵,心头一动,跃进一座院子里,只见院子里挂着好些洗好的衣裤,他找了一套披在身上,又抛下身上仅有的几文钱,然后跑了。

此刻,宇文氏父子必定到处去找他,若果乱跑,必会碰上。想至此,见到一家大户,便又跳了进去,摸到柴房里,摘下人皮面具,匆匆易了容,然后盘膝调息。

这次他却难以入定,脑海里不断飘着柏如涛的声音:“此处有地道,快由此下去……”父亲已死,还是自己亲身埋葬的,但此人之面貌及声音跟父亲极之相似,很可能是父亲的孪生兄弟。

他又想到另一个问题:弘新对天权星之分析,不完全对,宇文雄不但对权利名誉极之重视,而且老谋深算,他跟宇文战说的话,充满了智慧,天枢星为人如何,他虽不知道,但肯定宇文雄跟他比差不了多少!

不过他一定也有弱点,否则柏如涛又怎会放他逃生?

目前武林有五股势力,除了宇文雄所说的三股外,尚有一股是天枢星,另一股便是正义的力量,以吃肉和尚和铁冠道长为首,而自己肯定会加入这一股势力。却不知吃肉招了多少高手,否则想跟其他几股势力周旋,恐心有余而力不足?

柏长青一夜没合上眼,不久,天色蒙蒙亮,他才跳出围墙,快快向唐风客栈走去。

柏长青到唐风客栈找到了叶知秋他们,将经过说了一遍,然后问道:“如武当派有难,两位兄长有何高见?”

边远道“咱们也立即赶去,助武当一臂之力!”

叶知秋则沉吟了一阵才道:“三弟已经暴露,咱们再留在长安,不但没有意思,而且要花许多心思在躲避天权星上面,倒不如去武当,也许作用更大。”

柏长青道:“咱们骑来的川马,擅走山路,小弟建议,自秦岭东部攀越,省却不少路程,在时间上比较有利。”

边远道:“小弟赞成,事不宜迟,立即上路吧!”

柏长青道:“先准备一下再上路,小弟还得去一趟华家,回头再见!”

柏长青半个时辰便回来了,施晓玉和石绮玉已吃了早饭,上街买衣服及路上应用品。留下叶知秋及边远陪他吃早饭。

过了一程,两姝回来,乃由柏长青驾马车,故意载上石绮玉出南城。边远及叶知秋一前一后,相继出城。随即催马前进,那石绮玉嫌车厢气闷,也下来骑马了。

川马速度不快,但气力悠长,柏长青道:“小弟未婚妻家在秦岭山下,今夜到她家过一夜。”

石绮玉笑道:“如此最好,姐姐还害怕你把她收藏起来,不让咱们认识哩!”叶知秋及边远亦喜不自胜。

自长安至杜家不过百来里路。虽说川马走得慢,但到傍晚亦已抵达。只见大门紧闭,门环上还加了一把大锁,石绮玉笑道:“看来咱们都没眼福!”

柏长青翻过墙头,跑进屋内,但见枱桌上均有灰尘,料杜氏兄妹离家已有一段日子。

家里无茶,却还有点米,有柴。柏长青又跳了出去,道:“咱们把马匹及马车拴在屋外,进内休息,不过还得劳烦姐姐去村人家买点能吃的东西,家里有米有柴!”

石绮玉立即下马去了。众人拴好马匹,亦效柏长青翻进翻出;柏长青则到后院的水井里,打了几盆水,于是施晓玉便用毛巾拭擦枱桌上之灰尘。柏长青盛了半桶水,便开始烧火起来。

叶知秋则在家里到处巡查,果然让他在客房里找到一张字条。

“长青弟如晤。小弟跟舍妹都不在家,若你回来,请等小弟,不要再到处乱跑了。”

下面只着了杜细风之名。他粗心大意,既没有注上日期,亦没说他兄妹俩去何处,几时回来。

柏长青苦笑一声,继续烧火。过了一阵,水沸了,他洗了碗碟筷子,再用沸水烫过,还剩下不少,刚好石绮玉回来了,买了两只鸡,于是沸水用来烫鸡毛。

众人在此房忙乱了一个多时辰,饭才开出来。倒也整齐,一大盘红焖鸡,一盘炒鸡蛋,一盘炒青菜,一盘竹笋炒木耳肉片,鸡内脏做了一个汤。

众人早已饿了,不一阵,便吃个碟底朝天。于是又忙着打扫客房、洗碗,弄好这一切,已快二更,分头睡下。

柏长青想着自己之身世,到杜家更加触景生情,哪里睡得着?半夜披衣下床,跑到院子里,抬头望着星星。

忽然往日在此那一幕,泛上心头。那一夜也是如此,却误将杜细香当作刺客,闹出了笑话!正在出神之际,夜风中送来一阵马蹄声,柏长青忽然一惊,连忙跃上墙头看了几眼,只见远处有七八匹马,正向杜家驰来。

他跳回院子里,叫道:“有人来了!”惊醒叶知秋他们,然后着他们分头匿伏。

只听马蹄声已停在屋外,有人叫道:“杜家妹子不是说家里无人么?怎地有这许多马匹?”

另一个道:“也许是杜大哥跟朋友在家……啊,不对,门上的锁还未打开,有贼!”

柏长青一听此言,即知来者是杜家的朋友,是故跃上墙头,不料外面的人已喝道:“好大胆的贼子!”话音未落,已有人跃起,舞剑向他刺去!

柏长青手臂一挥,五指在剑背上一弹,那人只觉虎口发麻,长剑几乎脱手飞出,人亦因此跌了下去。

柏长青喝道:“住手!”目光一掠,见到杜细香站在冷仲春身旁,心头无端端泛上一阵酸意,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些什么!

“飕”地一声,又有一个跃了上来,赫然是冷仲夏。人未到,长剑已指向柏长青之心窝:“少爷看你如何用手指击开我的剑!”

柏长青心情激动,觉得这些青年仗着名门弟子,目高于顶,有心小惩他们一下,当下觑得真切,倏地射出一缕指风正中其腕脉。

冷仲夏只觉右臂麻痹,长剑再也没法抓得住,“呛啷”一声,跌落地上,他去势太急,收势不及,仍向柏长青飞去,急切之间,手脚齐施。不料,柏长青双掌虚按,冷仲夏只觉面前有一堵凌厉之极的无形墙壁,居然没法前进,其气一泄,登时跌落地上!

这一来,其他人都傻了眼,有人喝道:“小子报上名来!”

柏长青抱拳道:“在下归本宗,来找故友,因夜已深,故权借宝庄度宿,若有得罪,请多多原谅!”他索性当作未发现杜细香,言毕却偷眼瞧其表情。

归本宗是柏长青之化名,此事冷仲春知道,而且将消息告诉了杜细香。当下冷仲春叫道:“你们且住!你说你是归本宗,但照咱们所知归本宗并非这个模样!”

柏长青长叹一声:“原来是冷兄,难道冷兄认不出小弟之声音?咦,那不是细香妹子么?”

杜细香神色有异,声音发颤地问道:“你,你真的是长青么?”

柏长青道:“如假包换!你们一行多人,半夜赶路,可是有急事?”

冷仲春干咳一声,道:“咱们听到一个消息,对武当派极是不利,敝派与武当素来交情不错,因此家师漏夜派咱们下山支援武当!”

柏长青心中忖道:“看来这一年间,细香是一直跟他在一道了!”当下道:“小弟也是在长安听到此消息,故此与几个朋友漏夜赶路!”

冷仲夏叫道“如此说来,咱们倒可以一起上路了!唷,柏兄看来武功大有进展,刚才……”

“刚才冷兄不让小弟以手拔剑,只好冒犯了!”柏长青抱拳道:“诸位若要进来,看来也得跨墙。”言毕跳回屋内,把叶知秋等人唤出来,道:“小弟未婚妻来了,跟天山派的几名弟子一道,不过小弟之婚事,诸位最好不要多提,这头婚事是家父替小弟订下的,小弟与未婚妻总共才见过两次面,唉,不说也罢……”

叶知秋善解人意,边远是过来人,石、施两位也是玲珑剔透的人儿,一听便知可能有变,当下都默默点头。

接着大门被推开,杜细香有钥匙。石绮玉已点了盏油灯,问道:“诸位远来,可曾吃过东西?”

冷仲夏道:“路上吃过干粮,只是口渴得难受。”石绮玉连忙下厨烧水。

柏长青道:“香妹,风哥不知去何处,只留下这张字条。”他将杜细风之留言递给她。杜细香看后,纳入怀内,柏长青问道:“香妹最近一年去了何处?”

杜细香淡淡地道:“小妹上华山听人说你被七杀星踢下山崖……六神无主,故回师父处练武。后来代家师跑了一趟天山……你呢,你跑去哪里?为何不来找小妹?”

柏长青叹了一口气,道:“这一年多之经历,实在一言难尽,小弟自华山跌下去,因为命大,竟然不死,却让七杀星踢中了‘气海穴’,一身功夫尽失,费了好大的劲才爬下山去,沿途寻路来找你,家里却无人,后来到长安,投进徽益典押店当小厮……”

冷仲春忽然跑过来道:“水开了,细香你不是口渴吗?先喝了水再说吧!”

柏长青心头一沉,道:“冷兄,贵友有不少十分面生,可否代介绍一下?”

当下经介绍之后才知道,天山剑派除了冷仲春昆仲之外,还有两位师弟,另外有三位是西北之年青好手:“双剑”汪白秀、“小剑神”马思泉、“云中剑”云志刚。

喝了水,冷仲夏道:“明早还得赶路,今晚大家早点休息吧!”众人纷纷觅地打坐。

柏长青见杜细香对自己神情十分奇怪复杂,他心情亦难以平复,没法进入忘我境界,一夜未合过眼,幸好很快天色便亮了。

次日一早,他索性先到灶房烧水。石绮玉偷偷跑了进来,低声道:“弟弟,杜姑娘昨夜一夜未曾休息过,看来她心情似乎十分激动。你到底喜不喜欢她?她是不是另有心上人?”

柏长青叹了,一口气,道:“小弟也不知道,昨晚很想问她,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姐姐,你可否教……”

石绮玉道:“男女间之情事,岂容外人置喙,此事只能由你自己解决,只怕外人插手,问题会更复杂……”稍顿又道:“不过反正会同路几天,你可暗中观察,最后才决定。”

柏长青苦笑道:“也只能如此。”

石绮玉到小村里向人买了些面粉,白菜及猪肉,做了一锅饺子。众人吃饱之后,便出发了。杜细香锁上门之后,忽然走快两步,跟施晓玉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冷仲春想过去,望望柏长青又不敢,柏长青亦颇感尴尬。

走了一程,柏长青忽然大叫一声,边远问道:“三弟,发生了什么事?”

柏长青道:“咱们此去不正好是入了人家的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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