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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天魔索魂令

岳灵女心生毒计,先攻金虎,后击骷髅神箭,掌功劲力,亦大有差别,这一毒招,变起俄顷,骷髅神箭功力再高,也不能前挡金虎,后敌岳灵女,眼看骷髅神箭就要伤在岳灵女双掌之下。

倏的,金虎猛然撤掌抽身,让出一条道路,可是,骷髅神箭绝没想金虎会得半途撤掌抽身,待他感到时,已然不及,背上被岳灵女重重的击了一掌,打得他眼前金星进射,一声怒啸,凌空飞起,眨眼去得没了影儿。

显然的,骷髅神箭已然身受重伤,不敢恋战,纵身而逃,不过,他这一走,却惹得后患无穷。

岳灵女一声娇叱道:“哎呀!你这人怎的如此不知好歹,有心助你一臂之力,将他除去,你偏偏放他—条生路,这以后你就别想安心啦!他会像幽灵似的,无时无刻不紧随在你身傍,一不当心,他就会给你一箭!”

说到最后两个字,岳灵女故意加重语调,金虎心中也不自觉一凛,其实他倒不见得当真怕骷髅神箭,他是被岳灵女的语气所吓。

岳贝女一见金虎果真害怕,遂哈哈一笑,慢慢移步上前道:“其实你也用不着怕,只要日夜守住我,我自有治他的法儿,你再要肯听顺我的话,保证不出半月,就能随时将他置于死地!”

金虎一听,心中实在好笑,他何曾怕来着,只是,他又不愿得罪这位美娇娥,并不是金虎欣赏她的美,而是金虎想从她那儿取回记忆,原因是,金虎从昏迷中醒来时,第一个见到的,就是她!

岳灵女摆呀摆的,已挨近前来,且有一缕异香透出,闻着酥骨酸筋,金虎浑身又是一凛!

倏听,数声冷哼,三位老人已立身而起,转到后面去了!

岳灵女就像没听见,也没看见似的,对金虎娇媚的一笑,道:“小弟弟!你想什么?怎的不开口说话呀!”

金虎被岳灵女身上那股异香一薰,即感神魂飘荡,把持不住,可是白龙爷三老的三声冷哼!可又把他从神驰中提了回来!

这时,眼见岳灵女挨得近来,他那敢怠慢,赶忙运起寒门罡气,镇住心神,久久方道:“这位姐姐,我想有件问题请教你!”

岳灵女格格格一声娇笑,声音好不脆甜,道:“这才对呀!早就该叫找姐姐啦!我还以为你当真是铁石心人呢?原来还是肉血做的,你有什么问题,你就说吧!姐姐知无不言!”

金虎见她答得如此爽直,他反倒迟疑了,闪眼四外一阵打量,明知数丈内均无人,他还是不敢说。

岳灵女见他犹豫难决,以为他想到男女之私上去啦!为了害羞,却又不便说出口,遂道:“我说小弟弟,如若你在这不便说,我们就另找个地方谈谈吧!我在这里怪蹩扭的,一身都不舒服!”

金虎—听,心想,对呀!我何不找个清静所在,再详详细细的问他一问,但愿她真能给我寻回记忆!遂忙道:“好!我们这就走!”

岳灵女见他答得痛快,还只道自己猜得不错,心情欢愉,笑声更娇更甜,且一声接一声,不断的笑着!

金虎领着她来到白龙堡外围,一座疏落的丛林里。

岳灵女一进入暗处,立即纵体投怀。

岂知,没见金虎晃动,人影倏忽不见,岳灵女险险摔倒地下,心中不禁暗奇,“他倒是怎么回事!”

蓦然地,身后厉风疾袭,岳灵女肩头微晃,已然避开,回眸一扫,正是那俏冤家金虎。

岳灵女心中更是糊涂,金虎怎会向自己出手攻击?

忽见金虎一笑,道:“你扑我一下,我也扑你一下,两相抵消!我说姐姐……”

岳灵女一听,敢情他是来拥抱自己,心情大悦,后悔刚才闪躲得太快,没待其说完,立即插嘴道:“小弟弟,别说了!来吧!”

吧声拖得好长,似撒娇,可当真迷人!

吧音未落,岳灵女再次投怀送抱。

这次,金虎没再闪躲,且双臂前伸,做出个迎接的姿式,瞧着她那轻缈飘飘的送人胴体,也不知金虎是当真为情欲所诱,还是怎的?

岳灵女一进入金虎的怀中,立即粉臂一环,将金虎的头抱住,叫了声“冤家”!随即送上了喷香的小小嘤唇。

可是,就在双唇将接未触之际,岳灵女忽地混身一顿,双腿一软,从金虎的怀里慢慢的滑出,躺倒地下。

原来,她被金虎点了身上的“麻穴”,她又怎能不倒?

金虎将岳灵女点倒,立即蹲下问道:“姐姐!并非不愿与你接近,只是,自我从你怀中赤裸的苏醒后,以前的事情,我忘得一干二净,姐姐!你能告诉我一点吗?我究竟是什么人?我是怎么与姐姐相识的,请你详细告诉我,得回记忆,我一定爱心你的恩德!”

岳灵女被点麻穴,除了身子不能动,其余的都如常人一般。

她被点时,心中本是又惊又怒,她奇怪金虎这种情形确属反常,因为从没有一个人见了她而不神魂颠倒,情欲高张。

唯有金虎,一而再的躲避她,就像遇到妖邪似的!

而且,金虎也没有理由对她加害,远无冤,近无仇,也没碍着他,纵然他不乐意接近!也不就得了?

如今,听金虎如此—说,岳灵女方始恍然大悟,她非但惊怒全消,反倒格格格的矫笑出声,说道:“我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原来是为这个,其实也没什么,依我想忘了更好,我们从今天起开始过新生活,到海外去寻个无人孤岛,过那神仙似的,无忧无虑的生活,不是好吗?”

金虎见岳灵女胡扯乱道,不答他的话,遂道:“姐姐!你别尽说那好听的,先告诉我,究竟我是什么人?”

岳灵女她又何尝晓得,金虎是什么人?

当日于树林废庙中避雨,金虎也会自报姓名“金虎”,可是岳灵女神魂飘飘之下,那能记得许多。

如今,金虎一而再的追问这句话,因为金虎记得,在失去记忆以前,一定与岳灵女在一起,这证明,岳灵女是他记忆以前的朋友,只要岳灵女告诉他“他是ⅹⅹⅹ”,金虎一定会相信!

谁想,岳灵女也不知他是谁?

岳灵女心想,管他是谁,我先骗骗他再说,遂故现惊讶的叫道:“哎呀,你怎么当真忘了!你这蠢东西!你是我弟弟呀!你没听我叫你弟弟吗?你不是叫我姐姐吗?傻弟弟,还不给姐姐解开穴道?”

金虎心中猛的一震,又是弟弟!这弟弟何其多?两个哥哥不算,如今又多了个姐姐,这简直越来越使人迷糊!

金虎见从岳灵女那,也问不出一点名堂,心中又冷了!

正当其时,忽听林外传来小白神的声音!

“灵弟!灵弟!你在那呀!”

金虎一怔,赶忙应道:“我在这里?”

语音刚落,忽觉人影一闪而没,这人影好快,月色疏林下,不是金虎那双神目,根本就无从发现!

连日来,白龙堡闹得天昏黑地,彬彬姑娘死了!两位叔爷爷今夜也伤了,堡中还不知伤了什么人?

这一想,金虎不觉大怒,待敌来攻,不如探敌之巢,看看双方究有什么大不了的冤仇,干脆痛快的干一下,免得双方不痛不痒的!

一经转念,金虎立即循影去,竟将岳灵女撇下不顾!

忽听岳灵女叫道:“唉呀!弟弟!你怎么走了!你还没给我解开穴道呢?”

岳灵女话声未完,金虎已纵出十数余丈,那人影早已不知去向,既然没发现敌踪,金虎又不觉想到岳灵女!

一个天仙般的美女,躺卧林中,别说遇到什么歹人,一旦有什么毒蛇猛兽出现,死得岂不是冤?

金虎想及此,立即点足回纵。

岂知,身形刚动,蓦听岳灵女叫道:“是呀!这才是乖弟弟,我当真以为你弃我不顾而去呢?”

“姐姐!你怎么啦?”

这声音是小白神的,金虎知道岳灵女误以小白神是他了!心想,既有神哥哥替他解穴,我也就无需去啦!还是找找那条人影吧!

蓦的又听岳灵女叫道:“咦!你怎么变了,方才木头似的,如今却如此猴急,毛手毛脚的,要办事也得先将我穴道解了,才能互相配合着,登临仙境!”

这些个话,金虎一句也不懂,他大为惊讶,岳灵女忽然说的什么?这一来,他不能去了?他想,一个是哥哥,一个是姐姐,从他俩人的对话中,或能听出一点对自己失去记忆有帮助的话。

这时,岳灵女的声音又响了,只听她道:“唉!这才是乖弟弟呀!……”

可是,就这么一声之后,什么话也听不见了!金虎心中大为奇怪,怎的忽然间一点声音也没有了!

又等了一歇,倏然间,一声细柔的颠波浪笑,疾飞而至,金虎听得浑身一震,暗忖这是什么声音?

紧随着浪笑声,越来越高耸,越来越悠扬,有节奏,有断拍,如一首美妙的歌曲,是如此悦耳动听!

金虎一凛,忖道:“他们在干的什么鬼把戏?我倒要去瞧瞧!”

金虎隐着身子,慢慢的往前挨进。

金虎不看,不知是些什么事!这一看,不觉气得他七窍冒火,五孔生烟,心中倏然大怒?

不是什么鬼把戏,而是两条肉虫在地上鬼打架,金虎看了,他又那能不怒!他那来这么个禽兽似的哥哥,何来如此不顾廉耻的姐姐!露天而卧,干这种见不得人的苟且事儿。

金虎心想:纵然哥哥或姐姐是真,他也不认!

金虎只看得一眼,他就不看了,悄没声的往林外纵去!他不但恨怒!同时他也心痛,他更烦恼!

姐姐是真抑假,他不管,小白神他确认为是他的哥哥,如今,心中既不愿认他,白龙堡也就不能再回去了!

于是,金虎又开始茫无目的地的,一味狂纵疾驰!

在金虎跑出数十里地时,天色已然大亮。

蓦地,远远传来一曲歌声。

“天地冥冥,四海悠悠,世人皆醉,唯我独醒……”

金虎一怔止步,记起这首歌,乃是白龙堡中那个半疯不癫的假道人所唱,心想,这假道人怎的突然在这十数里地外出现?

倏的,一个娇甜的嗓子,也唱了起来!

“流光似水,带走了褪色的红叶!

秋风如箭,射落了俏丽的黄花!

………

………

初唱时,声音又甜又嫩,可是,只转得一个音调,立即显出了悲意,两句歌还没唱完,已听到轻微的嘤嘤啜泣声!

金庚一听到这啜泣声,心中忽有一种感应,这像是彬彬姑娘的声音,可是,彬彬姑娘已经被火烧死了!怎会得又在此歌唱,声音虽似,但却不是!

然而,不管是与不是,金虎都有一看的欲望,于是,金虎立即循声纵去!离开大路,翻过一个山头,山后峰腰出现一间寺院!

远远的,金虎已看到一男一女,慢慢的走近寺院,前面走的是假道人,一点不错,后面走的是彬彬姑娘,也一点没错。

金虎一见,惊骇得楞拄了!方才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如今可连自己的眼睛也不敢相信了?

可是,不相信又该怎么办?这明明是彬彬姑娘,丝毫不错,而且连她身上穿的衣服,也是遭难那天穿的!

金虎揉了揉眼睛,一成没变,是彬彬就是彬彬,可是,当他看到彬彬前面的假道人时!

金虎又不觉想到,难道这半疯不癫的假道人,还懂得什么移尸返魂之术吗?要不彬彬姑娘怎会死而复生。

不管怎样?金虎他已无暇去想,只听他一声震天长啸,声如龙吟,清越嘹亮,接着飞身朝峰腰纵下。

这一嘹亮长啸,可将假道人与彬彬姑娘震怔住了!

这姑娘是彬彬吗?确实不错,她正是杜彬彬姑娘,然而她怎的又没死呢?这其中有道理。

原来彬彬姑娘被小白神掳去后,一路上虽有曲元风不时加以照顾,可是,暗地里却有假道人,赤衣童子,拉都居士三人予以保护!

小白神于括苍山建立长生殿时,所作所为,本已引起这一批武林中顶儿人物的反感!

虽然,他们同时在大自长生殿中立誓,谁能引领他们这一批人走出大自长生殿的黑丛林,他们除了将自身绝艺相授外,并愿终身为仆!

谁会想到,小白神却因此而欲独霸江湖,武林称尊,这可就引起了他们大大的反感,首先,海外双怪在将绝艺相授后,立即不辞而别!返回东海鸳鸯岛上去了。

走了一两个人,小白神根本不当回事,依然我行我素,不知警惕,然而,金虎的突然出现,却使他大大的吃惊了!

原因是金虎可以将小白神的阴谋陷害,而夺去他长生殿殿主之位,于是,小白神没等金虎二次现身,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法,全部撤离长生殿!

临走,被他发现了彬彬姑娘,随将彬彬姑娘掳走,欲以彬彬姑娘威胁金虎。

这时候的假道人等,心中虽生反感,还没到绝决的时候,随着小白神沿途旨金虎之名,在外奸杀掳掠,胡作非为,这可使他们心中,霍霍而动!

小白神本以为,因此可败坏金虎的名誉,让金虎无法在武林中立足,岂知,此计大错特错,没害人反害已。

祁峡山中,李七娘与陶霸天,双双以身相倾,就是这个道理,他们不愿违背誓言,又不愿做刽子手的帮凶,除了死,别无他途!

紧随着,金蛇娘娘变叛了,散化仙女也死了,因散化仙女之死,他父亲雷公气怒神伤之下,也走了!

至此,小白神开始发生恐慌,一个个的,死的死了,走的走了!手下的势力逐渐的薄弱了!

终于,小白神在无可如何之下,尽量的向所留下的假道人,赤衣童子,拉都居士等二人讨好!原因是这三人非但不管闲事,且至今日,尚未正式传给小白神一招一式!其次,小白神将老毒魔说动,合青家寨与白龙堡之力,欲再返同长生殿!

没想,老青魔出山途中,与金罗汉等一战之后,虽遇到白龙堡来回之人,但却发现了骷髅神箭的标志,这—发现,老青魔立即打道回奔!

原因是,白龙堡杀害了骷髅神箭的徒儿,老青魔等皆都了然,骷髅神箭二次出世,必定会住白龙堡寻仇无疑?

他们不畏金虎,更不惧他人,独对这杀人不眨眼的骷髅神箭,畏之如神魔幽灵,他们又那还敢再去。

至此,小白神的势力返弱,巧不巧金虎突的失去己忆,落到小白神手中,为了抗拒神鬼皆惊的骷髅神箭,小白神只得暂忍心火,将金虎留下。

金罗汉等人多次的搔扰,小白神根本不当同事,他要保存实力,全力全意的对付骷髅神箭!

然而彬彬姑娘对金虎的说话,却使小白神大感烦恼,那就是:“我总要设法使你恢复记忆的!”

由这句话,使小白神想到将彬彬姑娘除去,一来断绝金虎恢复记忆之路,使得金虎永受其用,再者,造成金虎与金罗汉等人严重的误会,互相残杀!

谁想,这事瞒得了别人,却瞒不过专司保护彬彬姑娘的假道人三位,假道人心想,也好,趁机将彬彬姑娘救出,免得整日价提心吊胆的。

于是,在紧急关头上,假道人将那放火烧人的丫环,反给投入了火中,而将彬彬姑娘给救了出来!

也是小白神合该倒相遇到了岳灵女,见色起心,竟将金虎给气跑了!

这时,假道人与彬彬姑娘,闻听啸声,立即回首探视,当他们见到来人是金虎时,彬彬姑娘首先欢呼,反迎而上!

“虎儿!虎儿!”

金虎纵得快,停得也快,刚煞住势子,彬彬姑娘已然投进怀里,紧紧的拥住金虎,叫道:“虎儿!你恢复记忆了!”

金虎没答她的话,却先将她的脸给抬了起来,见她脸上红白均匀,显露出一种欢悦的心情,分明是个大好人,就知其中定有蹊跷,遂道:“彬彬!你好吗?”

彬彬姑娘也不答他的话,却反问道:“我问你,你怎么不说,是不是已经知道过去的一切了?”

金虎怅惘的摇了摇头。

彬彬一见他摇头,禁不住叹了口气,道:“你既是还未恢复,怎的一人跑出来了!”

金虎闻问,想起适才小白神与岳灵女的那付丑态,脸上倏然飞上一朵红云,呐呐的答不上话。

彬彬姑娘又是娇声一叹,道: “不管如何?出来了就别回去啦!”

金虎忙答道:“你放心!我不会回去啦?永远也不再回白龙堡!”

彬彬一听,大喜道:“啊!这才好啊……只是!你这记忆……”

忽听假道人在身后道:“稍安其燥,你们瞧?大活佛来了!”

金虎与彬彬同时朝假道人手指处望,连绵不断的山峰上,远远的数条人影,疾若流星般,往这甩奔来。

金虎忙问道:“这位道爷,是什么大活佛来了!“

假道人哈哈一笑,道:“别称我道爷,我这个道爷可是假的,你要问什么大活佛吗?告诉你,你也不知道,干脆闷会儿吧!你糊里糊涂的,见了面你还不准认识呢?”

假道人说完,又是哈哈一笑!

金虎讨了个没趣,十分气恼,遂对彬彬道:“彬彬,你愿意跟我走吗?”

彬彬一楞,瞟了金虎一眼,惊问道:“走!走到那去?”

金虎也学着假道人的,哈哈一笑道:“天下之大,何处无我容身之地!”

彬彬一听,不对劲,忙问道:“虎儿!你不打算恢复记忆了你就准备这样糊涂终身了?”

金虎—怔,道:“谁说我不想,我要走遍天下,寻找名医,为我疗病!”

彬彬道:“好!我跟你去,只是,请你稍等一等,我要见我爷爷一面,他马上就到了,然后,我就跟你走,无论天涯海角,我都跟你去。”

金虎一听彬彬姑娘提起他爷爷,想起那五旬左右自称彬彬姑娘祖父的人,当时那种伤心病狂的样子,他也无话可说!

就这一会工夫,数条人影已来得近了,金虎无意中溜了一眼,见那领头的是个赤衣矮小如孩童的人,而随在他身后的,却是个高出他半截的光头大和尚,一见大和尚,金虎心中忐忑直跳!

“金罗汉!金罗汉!金罗汉!金罗汉!”

他又连声不断的念着这个名字,可是这名字,也与“金虎”二字一样?是如此的遥远,而不可捉摸!

眨眼工夫,数条人影已停在寺院前。

这些来人,除了赤衣童子外,不多不少,正是进入邱峡青家寨的七人,金罗汉,仙履朱仕师徒,神靴毒丐师徒,中州客和金蛇娘娘!

金罗汉等停身后,一见到金虎在场,齐都一怔,因为金虎与小白神确实太相像了,他们分不清,这来的是金虎还是小白神?

两年前,金虎尚未长成,个子较矮,易于分出,如今,俩人长得一般高大,一般英俊,如无甚证明,谁敢相信,就是金虎自己说,我们也不能相信,小白神又何尝不能假冒金虎之名呢?

金虎只道他们怔怔瞧着自己,是因为自己会与他们对敌,对自己加以敌视,遂对彬彬道:“彬彬,我先走一步,到山上等你!好吗?”

彬彬无可无不可的刚想点头!

蓦听假道人在身侧道:“这又何必,都是老朋友,何妨见见,这或许对你的病态有益无害,他们不相信你,我相信你,让我对他们说去?”

假道人说完,立即扬声叫道:“大活佛,金小侠怎么会事,你该知道呀!你怎么也呆了!”

金罗汉本相信他是金虎,为慎重起见,遂道:“假道人,你怎能断定他是谁?”

假道人道:“他俩人虽相似,可是神情却不一样,小白神跋扈乖巧,没他那一脸诚实忠厚像,尤其他那述茫的神色,岂是装得出来的!”

金虎听假道人说他们都是老朋友,不再是哥哥姐姐啦!心中不觉一动,暗忖,若当真是老朋友,谈谈确对我大有帮助!

想起彬彬当初见面时,曾叫他亮剑,他想,这两样兵器,都十分称手,或许真是自己以前的兵器!

为了取信对方,金虎立即抽出墨胆龙筋,同时一声长啸,施展开他自己认为最得意的一招,“凌云山河”。

双足一点,凌空飞起,墨胆龙筋盘空疾舞,呼呼声中,劲若游龙,飘如飞凤,真有震摄山河之概!

一招未毕,金罗汉已一声欢呼,纵了起来,口中叫道:“虎儿!虎儿!”

原因是这一招“凌云山河”,非但难练,且威不可当,金虎为此一招练得多,金罗汉也看得多,这一招绝没有人可以假冒得了的!

金虎闻叫,他却不敢应,倒底“金虎”是不是自己还不知道!

众人既已由金罗汉认出是金虎,齐都亲热的朝他点头为礼,金虎糊里糊涂的也向众人同礼。

于是,一行人齐都进入寺院中?

这听寺院,虽没废塌,可也没有废祝,只是里面已经打扫得十分清洁。当然,这是假道人与彬彬所为。

假道人一进入寺院,即道:“当年本道爷在此修道,香火鼎盛之极,事隔多年,早已人事全非,诸位到此,无以为敬,尚祈诸位鉴谅是幸!”

敢情这不是寺院,是道现,而且还是假道人的老家,金虎朝内殿横匾上看去,见上面金字早已脱落,隐隐的还可以看出写着:“涵碧真观”四字!

金虎忖道:这假道人的称呼,已然够怪,而这道规的名字更怪,涵碧下面,居然还加个真字,难道还有涵碧假观吗?

因观中无桌,众人俱都席地而地!

这时,中州客与彬彬姑娘,已坐在一旁说话儿!

众人方坐好,金罗汉首先对金虎道:“虎儿,我金罗汉是唯一知道你事情的人,当年于太白长生殿中,你也曾得过此症,后由我使用金刚罡功,经过半年余的时光,方将你治愈,随后,我们一同出山,一同去到括苍山的长生殿!一同……”

金罗汉将与金虎在一起,直到进入青家寨后分别,一切事情,详详细细从头到尾的全都告诉了金虎,最后道:“你是怎么再失去记忆的,我们不知道,只是,这一切的一切,难道你一点记忆都没有吗?那最少又得化个半年时间的治疗,方能痊愈!”

金虎听金罗汉说时,心中又是惊,又是喜,且忐忑跳个不停,脑中更是一丝丝的抽痛!

他心惊以往也曾患过这个病,心喜这并非绝症,只需半年时间就可痊愈,他心跳自已居然经历了这多事情!

这些事儿,金虎模模糊糊的,总是记得心版上曾有过这么个影子,但永远是那么遥远遥远的,脑中再也想不起来!遂道:“这位佛爷,我并非全不知,只是迷迷茫茫的像记得又像不之得,彷佛曾有此事,又仿佛全无此事,不知怎么会事!”

金罗汉一听,倏然大喜道:“如此说来,你这次尚未全昏,只需七子功,立可痊愈!”

金虎一听,也不觉大喜,忙追问道:“请问佛爷,何渭七了功!”

金罗汉造:“七子功,就是连续经过七个子时的功力,说明白些,就是要七整天连续不断的冶疗,就可痊愈!”

金罗汉说得好好的,忽然紧皱双眉道:“不过,这七子功效力虽来得快,可也危险万分,得选一深山无人处,始可冶疗,因为在治疗期间,绝不能受外界的惊扰,一旦受扰,伤者非但病势更重,且一身功力,亦将因此散失?”

金虎闻听,忙道:“大佛爷,你不是说大白长生殿里没人吗?那我们同到大白长生殿去,就不会受到惊扰了!”

金罗汉摇了摇头,笑道:“虎儿!大白长生殿在陕省,离此数千里地……”

金虎心想,数千里地算得了什么,只是,这求人的事究竟不便出口,他不知,金罗汉等心中较他更急,说这话的意思,就是已没有时间跑这么远了!

忽听假道人插言:“我说大和尚呀!你怎不求求我,涵碧是真观却是假道,观有机关无穷,又何必找什么深山,同什么长山殿?就在我这儿保你万无一失,再有这多人为你们护卫做保镖,天塌下来也能顶得住!”

金罗汉一听大喜道:“假道人,这时候可不是你装疯的时候!”

假道人哈哈一笑,道:“我假道人虽疯,却从没关过你这哑巴和尚的玩笑,你不相信吗?来来来,马上带你去瞧!”

假道人说完,立起身来,领先绕过后殿,在一间柴房里,假道人贮足回首,朝随后跟进的余人道:“这是一间柴房,凭你们这些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人物来观察,是否能瞧得出本房内机关所在点?”

金虎朝柴房四周打量一眼,见柴房里,两个角里都堆着零乱的柴,另一个角上却有一张大石磨。

石磨上堆得厚厚的—层灰土,那用手推磨用的木半,也已断拆了,倚在墙角上,除此以外,柴房里泥墙迸裂,水痕如线,它空如也,别无他物!

如若假道人事先不明说这其中有机关,相信金罗汉等人,功力再高,本事再大,也看不出这其中的神秘所在。

如今,假道人既已明说了!房中只有乱柴堆和石磨,那还用得着猜,机关除了在乱柴堆中,就是在那张石磨上!

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说出口,原因是这太简单了,何需要猜!谁想,假道人见众人不语,他又领先走出柴房,来到隔室中!

隔室也是一间柴房,非止此也,里面摆的,除了两堆乱柴外,仍是一张大石磨,竟与隔室完全一样?

这一来,众人不得不仔细的加以审察了,因为这两间之中,绝对只有一间内有机关密室,绝不会两间都有!

假道人一笑道:“瞧见了吗?这密室在那呢?”

众人虽说全都是武林中各门派的掌门宗师,但对这事却不敢胡言乱道,唯恐一时错误失了自己身份。

假道人如此故作神秘,是要使金罗汉知道,藏在里面稳如泰山,较什么地方都好,可以放心了!

假道人见众人闭嘴不语,遂走到火石磨前,将石磨顺着转了三转,反过来逆着又转了三转!

三转刚罢,倏听中咔嚓一声微响,墙上现出一道门户,这道门户没现前,墙上是泥粉干裂的痕迹,与屋上漏下的水痕,一点也瞧不出异样,敢情这泥粉裂痕与水痕,全都是有意弄上去的。

众人往内一望,里面是一间丈许长,五六尺宽狭长的一间石室,室内干燥异常,并无湿霉之气透出,显见里面另有通风之处!不禁齐声喝采!

假道人也不禁笑道:“怎么样?我假道人没说谎吧?”

金罗汉大为欢喜道:“好!这间石室可真妙,正好借之一用,虎儿,我们现在就开始吧!不过,得烦劳诸位鼎力协助护卫,还有每日的吃食!

假道人道:“这你放心吧!一事不烦二主,我负全责!”

忽的,彬彬从人群外挤入,叫了声“虎儿!”

金虎见她泪湿双目,忙道:“彬彬!只有七日,七日后,相信就永远不会再与你分开了,好好的随着你爷爷吧!我这病一日不好,一日无法做人!”

彬彬情泪随腮滚落,但却说不出一句话,只得点了点头!

于是,金罗汉与金虎,双双走入石室,假道人又转动石磨,将门闭住!

一天……

两天……

三天……

接连三天,安安静静的,一点事儿也没有!

金虎三天来,在金罗汉金刚罡功连续不断的治愈下,一会见清醒,—会见沉睡,清醒的时间少,沉睡的时间多!

清醒时,金虎也是迷迷糊糊的,什么事也不知道!

这一日,刚是第四日凌晨卯时时分,小瘸子清晨练完功,到大门外提水,忽的发现大门门板上,刻画着一个拳大的骷髅头,口里横咬着一把箭,小癞子不知是何事物!他将还在练功的孙子华叫住道:“子华兄!你来看,这是什么玩意?”

孙子华练武练得正起劲,本待不理,可是,一路上与小癞子相处不错。小癞子人虽长得怪样,心地却善良无比。

没奈何!孙子华也来看,可是孙子华又懂得什么?他看了也是白废,不过,孙子华究竟比小癞子聪明,他知道这绝不是什么好事!

孙子华放下武艺不练,纵身急奔入内殿,殿堂里五位老人,盘膝坐地,他们也正在做着早课。

孙子华看到师父仙履朱仕等五人,齐都低眉阖目,似乎正达天灵交泰之际,那敢惊动,垂手肃立一旁!

忽听仙履朱仕道:“子华不在前堂练武,到此何事?”

孙子华先请过早安,方道:“小癞子发现有观门上刻画着一个骷髅……”

“呼”的一声,五个老人从地上同时立起,惊问道:“你说什么?”

孙子华—见,猛吃一惊,知道大事不妙,这五人何曾如此惊慌过,只声得“骷髅”两字?

尤其他师父,仙履朱仕,一向沉着稳静,从不燥焦,更无惊恐等情事,今日简直大反常情,遂忙答道:“观门上刻画着一个骷髅头,嘴里横咬一只箭!”

孙子华语音未落,蓦的急风疾射,身前五位老人,倏忽不见,孙子华心中更惊,立即追出殿外!

一点没错,五位老人一个不少,全都站在大门口,十只眼睛死死盯凝住大门板上那骷髅头咬箭,一瞬不瞬!

孙子华远远站着,一个个的打量,师父那朱砂马脸上,这时简直红得发紫,神靴毒丐蓬头白发也全都披上了,露出那婴儿似的脸,倏红倏白,紧张万分!

中州客杜华的脸上,颜色煞色,竟似大病初愈,赤衣童子呢,脸上神色阴睛不定,竟看不出他,是惊!是惧!是骇!是忧!

而这一刻的假道人,失去了那半疯不癫的样儿,却变了完完全全的痴呆,一动不动的!

孙子华一个个的打量着,他心中也随着这几位老人不同的脸谱,而越来越骇怕,越来越担尤!

倏的,身旁风动,一条人影疾穿而过,孙子华一看,金蛇娘娘也听到出来了,看其奔行之速,知道她也同样的畏惧!

孙子华心想:这倒底是怎么样厉害的一个人物,竟使得这几位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人,也为之骇怕畏怯!

忽听,金蛇娘娘说道:“以这老魔头的惯例,这骷髅头越咬得近箭首处,来得越快,以这把箭的情形看,老魔头早晚必至,如今,唯一却敌的法儿,就只有靠我们同心全力相阻,我再趁其不意时,放出我那小金蛇,除了这条小金蛇,相信再无别法治他!”

仙履朱仕道:“就不知他此来目的如何?”

金蛇娘娘道:“这老魔头有何目的,伹凡有武林人处,这老鬼不出现则已,一但出现,必定大事凌辱,能忍其辱,长弓下饶你一命,不能受辱,必死无疑!”

所谓,士可杀而不可辱,仙履朱仕哼了一声,尚未说话。

蓦听小癞子叫道:“师父!师父!你瞧仙女!仙女!”

众人循声望去,峰顶上飘飘飞落一位轻纱裹体美女,一见是这美女,众人又是一阵惊愕,怎的这些个久未闻名的妖魔邪道全都出现了!

一见这美女,众人似乎比见到骷髅神箭还要骇怕,一阵风烟的,齐都往殿里纵去,独留下金蛇娘娘一人。

他们当真怕吗?并不!他们只是不愿见她那怪模样儿吧了?

这来的美女,就是岳灵女,他在白龙堡外疏林中,与小白神一度春风,两情缓缓后,相谈甚欢?岳灵女不知小白神非金虎,可是小白神却知道他是顶冒了金虎,因为他亲见金虎与岳灵女一同飞身出堡的。然而,事完之后,小白神突然又想到了金虎,立即扬声高叫,到这时那里还有金虎的影儿?

小白神以为金虎独自回堡去了,立即拖着岳灵女回堡,堡中那有金虎的影子,小白神又等了—天,仍没见金虎回来,至此方知不妙!

在同时,白龙爷知道小白神带同的美女,竟是名震寰宇的淫娃岳灵女时,不禁大发雷霆,将小白神痛骂一顿。

小白神这时,早已被岳灵女所迷,他不相信岳灵女是这样一个人,同时,堡中的人越来越少了,他也感到十分灰心?

遂假借寻找金虎为名,与岳灵女离开了白龙堡。

不想,无意中竟闯到涵碧真观来了!

小白神的轻功,比岳灵女差之远甚,岳灵女任性的一阵急纵,早将小白神甩出老远去了!

岳灵女在举顶发现峰腰有道观与人,她感到惊奇,于是飘身飞下,当他远远的闻听小癞子呼她为仙之时,她感到十分兴奋与得意!

可是,当她飘身来到道观前时,发觉站在道规门前的,是个白发老婆子,岳灵女不认识金蛇娘娘,金蛇娘娘却认得她!

四十年前,岳灵女与金蛇娘娘曾有数面之缘,均曾相识,四十年后的今天,金蛇娘娘满头青丝易白发,变得大多了,岳灵女却仍然是四十年前的岳灵女,一成没变,脸上连一条皱纹都没多!

金蛇娘娘一见岳灵女,恨恨的哼了一声,叱道:“妖妇,来此则甚?速去!”见面就骂,岳灵女何尝是个好惹的,只听她冷冷一笑道:“妖妇!妖妇是骂谁!你不照照镜子,该是骂你自己吧!”

金蛇娘娘冷然道:“我可不跟你绊嘴!有损我的人格,我是问你来此则甚!无事速去为上,这里可都是些不大好惹的人!”

岳灵女闻听,格格一笑道:“什么叫人格?人格多少银子一两?本姑娘到此有事无事,凭你老婆子这个丑样子,还管不着。”

岳灵女说完,一摇一颠荡的,迈步就要进观!

金蛇娘娘拐杖—蹬地,叮的一声,道:“我劝你还是别进去为妙!”

岳灵女听到拐杖触地声,非钢非铁,非竹非木,禁不住朝那拐杖打量了一跟,黄澄澄,原来是黄金所打造的。

一看到这枝黄金拐杖,岳灵女心中猛的一怔,叫道:“啊!原来是金蛇姐姐,多年没见,你还没死呀!”

岳灵女“啊”声好娇!一句“金蛇姐姐”叫得亲热十分,可是,最后一句“你还没死呀!”可又说得其毒无比!

金蛇娘娘听得,气恼至极,恨恨的哼了一声,道:“谁跟你这妖妇攀姐妹,凭你也配合老婆子死不了,你放心!你要是硬往里闯,今天死的该是你,而不是我!”

岳灵女冷冷笑,道:“哎呀!金蛇姐姐,何必说得那么冷冰冰的,多年没见,亲热亲热也是应该的,不让我进去,莫不是你这一把年纪,还养着汉子在里面?”

这一句又是先甜后苦,前亲后毒,把金蛇娘娘气得半死,再不答话,金拐杖一蹬,立即飞身猛扑!

忽听—声妩媚至极的娇笑,破空直上,好快的身法,金蛇娘娘人扑出,连影子也没见,岳灵女已经反纵进观里去了!

金蛇娘娘一见大怒,长啸一声,疾追迫而入。

谁想,待金蛇娘娘进到观里,岳灵女身形一闪,又反纵了出云。

金蛇娘娘心中大奇,她这是有心卖弄,还是存心戏耍?可是,待金蛇娘娘朝岳灵女打量时,见岳灵女怔怔的望着大门板上那刻画着的骷髅箭,不禁想到,啊!原来你也会怕呀!遂道:“妖妇!看见了吗?趁早滚吧!”

岳灵女本被这骷器箭吓得楞住,金蛇琅娘一骂!反把她骂醒了,只听她格格格一声娇笑,道:“我!我才不怕他呢!你瞧我的保镖!”

说完娇声一啸,啸声既尖又锐,远出数里外,亦可听闻,岳灵女啸罢,对金蛇娘娘道:“瞧这死鬼所留标志,早晚必至,我有一人足可对付他,合我二人之敌,将他除去,易如反掌,你不是要赶我走吗?现在你可得求求我留下了!”

金蛇娘娘一听,忖道:这倒是个道理?既有人能对付这老魔鬼,留下这妖妇也算不了什么,倒底这妖妇为恶尚浅,事论轻重,就留她一留吧?

可是,话尚未出口,忽听峰顶传来一声长啸,似是同应岳灵女的啸声似的,只是这啸声却没有岳灵女般的,显示出内家功力的深厚!

金蛇娘娘闻声一怔,因为这声音她已闻之熟也,立即循声望去,果然不错,正是他心捏测的小白神!

岳灵女见金蛇娘娘忽的怔住,还以为她知道小白神厉害,遂道:“你放心,有他和我,就能将那老魔头制住!”

小白神的武功,金蛇娘娘知道得一清二楚,虽说他已获得多人的绝艺,然而限于功力之不足,时间之短促,要说他能抵得过骷髅神箭,说什么,金蛇娘娘也不敢相信,遂冷笑答道:“嘿嘿!我当是个什么样厉害的人物,原来是他!要说就凭他那两下,也能抵得住那老魔头,这里抵得住老魔头的人可就多了!”

岳灵女不知道金蛇娘娘与小白神相识,更不知小白神是个冒牌货,她听金蛇娘娘取笑他,还只道是因为瞧不起她的原故,遂也冷笑道:“哼哼!你别瞧不起他,我曾亲见他在白龙堡中与骷髅神箭对敌……”

岳灵女话没说完,小白神已来至身傍,金蛇娘娘见到小白神,微感不安,因为她倒底也是一派宗师,竟违背了自己的誓言,离开了小白神,如若小白神说两句重点的话一激,相信她也吃不消!

谁知,小白神停身后,第一眼就看到那骷髅头咬箭,一见这骇人的标志,他早就魂惊魄散!拖了岳灵女一下,道:“走!赶快走!这里不能歇!”

小白神非但见了这标志骇怕,金蛇娘娘也使他感到心惊,因大金蛇娘娘与金罗汉等是一路的,金蛇娘娘既然在此,余人也定然在此,这些人都是他的死对头,他又怎能不心惊!

岳灵女不知底细,不觉奇道:“咦!你怎么也害怕起来了!”

小白神怎能不怕!可是,这时候的他却不得不硬装英雄,道:“我!我怕什么?只是我另有要事,不能在此歇足罢了!”

岳灵女一笑道:“既是不怕,又何必要走,我偏要留此斗斗他,一日不将他除去,我的心中一日不得安宁!”

正当此时,彬彬姑娘轻飘飘的从后殿飘了出来!

小白神一见彬彬姑娘,头发披散着,穿了一身白夜,飘呀飘的!脚不沾尘,如同幽灵似的,心中猛吃一惊!

彬彬姑娘在他脑中,早已死去,这出现的难道会是冤魂怨鬼,前来索命,如此一想,小白神冷汗直冒,一声大叫,道:“你……你……你……是人是鬼?”

彬彬姑娘闷声不语,依然飘呀飘呀,直欺近前!

岳灵女见他这情形,心中更奇,道:“怎么?你认识她!她是你的妻子?还是你的情妇?”

小白神早已魂不守舍,那里还听得进去,见彬彬姑娘两眼死死的凝视住自己,当真为索命而来般的,吓得一声大叫,回身就跑!

倏的,数条人影,凌空飞落,将小白神去路阻住,小白神定睛一看,来的是中州客杜华,草鞋帮的正副帮主与那两个徒儿!

这些人,小白神全都见识过,若以一抵一,任选谁,他也不怕,且稳操胜券,若以一对二,虽不能一定胜,可也不会落败,究竟他学的技艺不少,且都是寰宇中,一时精选,顶儿尖儿人物所授。

如今,非但以一敌三,而且边上还有两个小后生,更骇人的,还是身后那不知是人是鬼的彬彬姑娘?

忽的,小白神心念懊转,想到了金虎,忖道:我何不假冒金虎之名,将他们骗上一骗,于是,故作镇静道:“哼,凭你们几人也想吓倒我小灵儿,有本事就过来!”

迎面中州客杜华,突的欺进一步,嘿嘿冷笑道:“小白神,你别假冒别人名号了,这叫做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狱无门偏进来,明年今日,可就是你的忌日!”

小白神一听对方居然能认出他是假冒的,不觉大吃一惊!

正当其时,身后彬彬姑娘忽的开口叫道:“小白神!我杜彬彬和你何怨何仇,竟用烈火烧我,今日既然到此,也是你恶贯满盈,还不纳命!”

这里语音末落,一声悲啸,震破晴空,四山回响!

啸声发至孙子华,只听他道:“爷爷!爹!妈!兄弟姊妹们,你们在天之灵,睁开眼睛看看吧?孙儿今天可要为你们报仇啦!”孙子华语一落,振腕抛出一蓬银钉,只见银星如雨,疾若闪电,直朝小白神迎头罩去!

倏的道白影,如惊电般,疾穿入场,白影晃处,一蓬银针倏忽不见,竟连一只也没落下。

孙子华吃一惊,凝目看时,这人影敢情是身披白色大纱中的岳灵女,而这蓬银针也全被她大纱巾收去!

岳灵女声冷笑,道:“你们也是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了,居然合这多人之力来欺压一个小辈,你们不害躁,我都替你们感到难为情!”

忽听仙履朱仕道:“似这等禽兽不如的畜生,江湖中的败类,人人得而诛之,说什么另欺压,就是再加十倍之人也不为过!”

岳灵女一听,阴阴笑道:“好啊!以多为胜,竟然还有充分的理由,别以为你们当真有什么了不起,谁还怕你们吗?”

金蛇娘娘本与岳灵女在一起,这时也追踪入场,叫道:“妖妇,你也别太自大,我就光斗斗你!”

金蛇娘娘飞入场中,立即横拐疾妇,这一拐,金蛇娘娘已使了八成真力,因为岳灵女和小白神并肩而站,他想一举而击伤两人!

岂料,拐出人杳,双双失踪,快逾流星,简直肉眼难见!

金蛇娘娘心中一怔,怔尚未了,身后寒风疾射,金蛇娘娘看也不看,立即回拐猛扫,以卸敌势!

当的一声,剑拐相交,爆起一束火花。

原来小白神已然撤剑出鞘,从后偷袭。

眨眨眼工夫,小白神与金蛇娘娘已然对拆十数余招!拐风剑影,金光银虹,一刹时,满场翩飞!

岳灵女看到小白神与金蛇娘娘打得十分激烈,她心定神驰,遂朝众人打量,场中除了老头子,还是老头子,只有一个小后生孙子华,生得英俊非凡,禁不住深心又动,轻轻一跃,已到孙子华身前!

岳灵女朝孙子华打量一阵,见他双眼突睁,怒容满面,竟然煞气腾霄,遂对其盈盈一笑道:“怎的生这大的气,是可惜那些破铜烂铁吗?呶!还你!”

说完,身披大纱巾,巾头一抖,银针簌簌,洒了一地!

孙子华本就火焚心头,岳灵女收去他的银针,心中更火,如今当面蹊落,那里还忍得住,倏然一声大喝,拔剑就住岳灵女刺去!

岳灵女避也没避,倏的纱巾大开,露出雪白的胴体,一对玉峰,摇摇晃动,彷拂迎胸受戳似的!

孙子华一个未经人道的少年,那经过这等场面,眼见宝剑及胸,心中忽的一软,竟尔刺不过去,而且脸上血红一片。

小癞子站在孙子华身旁,他可不懂什么美色当前,不忍出手,见孙子华长剑中途忽止,忙叫道:“子华兄,我来帮你!”

小癞子可没有兵器,他天生神力,练的就是一双手,只见他叫声未完,猛的朝岳灵女一掌拍出。

小癞子初生犊儿不畏虎,跟见岳灵女娇滴滴的一个人儿,还不是一掌就将她打飞上半天云空?

小癞子虽不懂美色当前,似乎也知道怜香惜玉,这一掌他也只用了四成真力,不想,掌方拍出,蓦听神靴毒丐叫道:“小癞子当心!”

小癞子尚未听清,手腕处倏然一紧,己被岳灵女大纱巾角卷住,紧随着一个身子,就如同腾云驾雾般,飞出三丈余去。

尚幸小癞子近日勘练武艺,已然大非昔比,凌空猛然弯腰缩短,待要及地时,身子一躬一弹,稳稳立在地上,竟然没有摔倒!

孙子华与小癞子这一阵,相处甚洽,见小癞了居然为了自己被抛,心中更怒,再也不顾什么美色当前,长剑再次分心刺出!

岳灵女似乎早知孙子华的心意,粉臂一摇,已避了开去,口中却格格的笑道:“哎呀!你的心好狠啊!”

孙子华一刺不中,再次挥剑扑上,他似乎已横定了心,施展开仙履朱仕所授绝艺,一阵猛攻。

然而,任你玫势如何凌厉,岳灵女始终不予回手,一个身影,就在他剑光银虹的缝隙中,钻来纵去,不时的还在孙子华脸上摸上一把!说上两句俏皮活,逗得孙子华钢牙咬得格格响。

这一厢小白神与金蛇娘娘,只十数招一过,小白神已然占了上风,长剑挥展间,霍霍连声,但他始终不敢与金蛇娘娘迫得大近,因为他知道,金蛇娘娘还有一个最厉害的法宝小金蛇,尚未放出!

于是乎,二人数十招过去,仍然胜负未分!

正当此刻,划空传来一声怪哨,哨声尖锐刺耳,难听之极!

紧随着一道蓝色火焰,破空飞起,穿云直上,火焰中赫然出现了那只,谈虎色变的骷髅箭!

仙履朱仕一见,赶忙叫道:“快!先收拾了这小子再说!”

仙履朱仕话音刚落,中州客杜华,神靴毒丐三人,同时飞身,往场中扑去,而金蛇娘娘反倒退了下来,这是商量好的,独留他对付那妖妇岳灵女。

可是,说也奇怪,众人朝小白神扑去,岳灵女根本就没当一会事,她仍然一心一意的戏弄孙子华!

这—来,小白神那能抵挡,如此三位武林高手,只三五个回合,已然险象环生,禁不住出声叫道:“姐姐!姐姐!速来助我!”

小白神一分神,袖管上嚓的被仙履朱仕刺了一剑,破了一个大口,侥幸未曾伤及皮肉!

岳灵女连看也不看一眼,就道:“弟弟!你那神鞭呢?怎的还舍不得找出来?”

舍不得?小白神他那里有,这一下完蛋了!

小白神心急情燥,招式更乱,嗖!嗖?嗖!身上连中三下,腿臂各中一剑,后臂上却被神靶毒丐打了一草鞋!

腿臂中剑,都无关紧要,神靴毒丐这一靴,可打得他身形连晃,步法更乱,眼看就要伤在二人剑下!

岳灵女至此方知不妙,一回身正待赶往救援。

倏见金蛇娘娘金拐直竖,拐头已开,一条小金蛇的头,伸露在外。

两颗豆点似的眼睛,射出骇人的光芒,口中红信,伸缩不停!

一见这条小金蛇,岳灵女心中暗暗叫苦不迭,因为她也知道这条小金蛇的厉害,那里还敢再动!

小白神苦苦相撑,身上又中了两剑,鲜血飞酒,流了满身,至此,小白神意懒心灰,长剑一横,正待自尽!

蓦时一声阴阴冷笑,道:“好大的狗胆,都给我停住!”

这声音似发自半空,任准听到都感到震耳嗡嗡,尤其他带着一种无形的威严,不自觉的都停下了!

小白神刚刚提起剑,又放下了,这声音来得如此恰到好处,正好将小白神一条命给救了!

小白神循声望去,见七八丈外站着个白须飘飘的瘦长老人,手持长弓,身背箭筒,腰悬一串骷髅头!

小白神于白龙堡中会见过,这来的敢情是骷髅神箭,这一见,心中更惊,知道这条命今天是报销了!

这时,非止小白神心惊,余人没一个不冷汗暗流,原因是骷髅神箭倒底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混世魔王!

忽见骷髅神箭惨白的面庞,飞上了一丝笑意,点手对小白神道:“想不到你也在此,过来!过来!”

小白神一听,三魂七魄全都跳出了泥丸官,怔怔的,脚下如拖了千斤重闸,那里移得动!

骷髅神箭见他不动,又道:“是受了伤吗?没关系,我这有药,保证—敷就好,日前蒙你留我一手,我今天非但饶你—命,还要助你一臂之力!”

这真是天开门,太阳打从西边升,亘古奇闻,骷髅神箭居然大发慈悲,说出这么一些话来!

小白神三生做梦他也想不到,会有这种奇事,本算定今天必死无疑,谁想这老魔头竟会为了金虎的事,而救了他一命?

小白神本还不信是真,可是,事到如今,他不管真假都得一试,于是,拖着受伤的身体,走到骷髅神箭面前!

当真的,骷髅神箭从怀中摸出一只玉瓶,洒了些粉末在小白神身上伤处,伤处立即止血止痛!

正在此刻,岳灵女忽的叫道:“弟弟!你怎的忽变得如此无用?你……”

小白神此际,顾命要紧,那还顾得什么岳灵女!

岳灵女见到这般情形,心中大急,眼看如又落回骷髅神箭手中,她可真不乐意,于是趁骷髅神箭疏忽时,施展开她那绝顶轻功,狂纵而进!

骷髅神箭此刻,那里还肯放过她,一声长啸,疾追而去!

小白神一见大惊,扬声叫道:“老前辈你等等我!”

随着话声,飞身疾追而去!

彬彬姑娘与孙子华同声厉喝,飞身阻击!

可是,这两人又那是小白神的对手,被小白神单掌轻推,长剑一绕,彬彬姑娘一个身子飞出寻丈!

孙子华手中的剑,也险险被小白神绕得脱手飞去!

仙履朱仕等为何不愿出手阻截,因为骷髅神箭刚走,这一走他们求之不得,那还敢再去招惹他回头!

而他们又不知骷髅神箭与岳炅女的事!

忽的,假道人从观内飞身而出,道:“这下如何是好!照理说我们该避之为吉,骷髅神箭这老怪物,还是少拈惹为妙,若金虎能及时复元苏醒,则无甚可惧!如今……”

神靴毒丐想的哈哈笑道:“真亏你是涵碧观的观主,竟然如此胆怯,你要走你走好了!我留下替你看观,护卫金小侠复元!”

假道人见毒丐竟笑他胆怯,不禁怒道:“臭化子,你懂什么?不是为了金虎,我还不去呢!这叫做实则虚,虚则实也!我们一去,他们绝不知道观中还有人!”

神靴毒丐一裂嘴,做了个鬼脸,道:“你这还不是贪生怕死是什么?金小侠藏在密室中,我们在于不在与他们有什么关系,死则死矣!何惧之有,没的被人笑话,这多江湖上数一数二的人物,竟让别人一人给吓得闻风而逃!敢不连大牙也笑掉了!”

假道人一听更怒,可是回心一想又合情合理,名乎?命乎?别人都不说话,他怎能一人强争,遂道:“假道人何至如此惜命,这条命根本就是拾来的,如无金虎剪除大毒蝎,发现那半面八卦图,我这条命还留在太白长生殿中呢!”

随又接下去道:“如今,为了金虎,我又何至如此怕事,只是你有所不知,那间石室,非伹隐密,可也四通八达,你没发觉石室干燥异常吗?观中观外任何声音,里面都能听得十分清明,一旦若生意外,我们这把年纪死不足惜,扰到里面的金罗汉与金虎,再生意外,你想想这该如何是好!”

神靴毒丐强嘴绊到现在,他是不知其中原委!

忽听仙履朱仕道:“我们走是不能走,一旦离去,那老魔头发现没人,一只骷髅火焰箭,你这座道观毁掉事小,金小侠与大和尚可真不得了,只是,这三个小的,倒真得将他们隐藏起来,以免他们受到无谓伤害!”

仙履朱仕一说,似乎就算决定了!

假道人对这一带自然熟悉,遂将三人送到一个幽密的山谷中!

就在假道人刚走一忽的。

蓦听数声惨叫起自峰顶,观外众人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观内倏的飞出一道红影,疾若流星般,朝毕顶飞去!

这红影当然就是赤衣童子,眼看他刹那之间,已然上至峰顶,谁知,转眼工夫,赤衣童子一声惊呼,叫道:“哎呀!快来呀!快来瞧这支‘天魔索魂令’!”

“天魔索魂令”,赤衣童子这声惊呼,竟把众人吓了一个大跳,不约而同,齐都朝蜂顶上急纵而去!

在那峰顶较为平坦的地方,一排平躺着五个汉子,从装束上,众人一看就知,这些人是来至白龙堡的!

尤其,赤衣童子更熟悉,这五人全都是白龙堡的高手,小白神的叔伯辈,如今都躺在地下,一动不动,早已死去!

可是,五人身上看不出伤处,只每人太阳穴上,各插着一只寸许长,—指宽,红如鲜血的令牌。

赤衣童子,早已从一人身上拔出一支摆在手上,众人围上一看,只见那只鲜红令牌,其薄如纸,不知何物所造,牌的一面,刻着“天魔索魂令”五字,另一面刻着一只怪兽,似猿非猿,如虎非虎,简直无以为其名!

众人这一见,当真惊骇不住,中州客首先发话道:“是否武林中该一场鲜血劫难呢?数十年未曾听闻的魔头,如今一个个全都出现了!简直使人难以相信!”

仙履朱仕摇了摇头接口道:“三十年前,敝帮老帮主在世时,曾一再谈起过这一批魔头,他曾亲说,因为未曾亲闻这批魔头过世的消息,只怕他死后,无人能把这批魔头制住!这句话不知怎的,竟传了出去,只过了半戴光景!

就在老帮主七秩晋五之寿日,礼物中突现一只怪盒,盒并不大,但却精致异常,里面盛的是何物,无人得知,礼薄上亦无此盒之记戴,管事的不敢鲁莽,忙捧着怪盒,送至老帮主面前!

老帮主正与数位知已谈话,谈得十分开心,没留意到管事所禀之话,见盒捧上,立即当众顺手揭了开来!

这一揭开,老帮主猛吃—惊,你道为何,原来盘中盛的,是一只干瘪的断手掌,手掌奇大,并生六指,这还是当时在场的人,匆匆看到后传来的话!

因为老帮主盒子只打闭得—下,立即又合了起来,闪眼朝那管事的看了一眼,倘幸这管事的正是追随他四十年之久的忠厚老仆。

可是,这管事的只与老帮主接触一眼,立即浑身疾颤,如发寒热病似的,抖得不停,原因是从老帮主一对眼神中,他已瞧出大事不妙,赶忙跪倒。

老帮主双手捧盒,轻轻一按,随道:“这事与你无关!我不怪你。”

紧随着老帮主哈哈一声大笑道:“天魔你何至费这大心机,断掌相赠……”

老帮主语至此忽发狂笑,笑声中霍然闭目长逝!

这手掌来得怪,老帮主死得也奇,当时我因事未在帮内,回帮后听得这消息,除了悲伤,就是惊奇!

而那只怪盒,自此后就没有再打开过,因为老帮主轻轻一按,怪盒非但无法再打开,就是老帮主双掌也深陷在怪盒中,拔之不出,于是,那只怪盒,就与老帮主同时埋葬在地下,也同时将一个谜底给埋葬了!

想不到三十年后的今天,这‘六指天魔’居然又再度出世,当年就因‘六指天魔’的凶残,而不容于正派,谁想二次出山,仍然如此残酷,真使人费解,当时断掌相赠敝帮老帮主是何用意,速其死吗?

但又何以老帮主逝世后,他又等了二十年整方始出世呢?

仙履朱仕说这篇话,主要是告诉大家,这“天魔索魂令”是来至“六指天魔”的,而且说明这“六指天魔”是比他们还要长一辈!

在场众人,对这“六指天魔”,多多少少总有个耳闻,若不然,赤衣童子不会如此惊呼,众人也不至于如此惊骇!

仙履朱仕说完,众人怔怔的,竟然沉寂了!也不知是害怕,担忧,还是别的什么!总之,众人脸上都看不见一丝表情!

过了顿饭工夫,忽听一声轻笑,众人一惊,齐齐转身,这真是如同惊弓之鸟般的,微有响动,立即惊觉!

蓦听赤衣童子骂道:“臭居土,你搞的什么鬼,一去三五天,连影子也没看见?”

随着赤衣童子的骂声,从一株大树后,笑着踱出一个矮小的老人来,真是拉都居士,只见他边走边笑道:“红孩儿,嘴巴干净点行吗?这多朋友面前,你得给我留个老面子!”

拉都居土除了认识金蛇娘娘与赤衣童子外,余人全都没见过,赤衣童子忙替双方引见。

仙履朱仕等一旦听说对方是关外兴安岭拉都居士,齐都一愕,因为拉都居土,非但关外名声首居一指,就是中原,亦早已闻名,想不到竟是这怎个小老儿!

金蛇娘娘一见拉都居士现身,立即欢呼叫道:“嗨!怎的把他给忘了!有了他,再合我们数人之力,骷髅神箭也不足畏了!喂!我说拉都……”

拉都居士微微—笑,插言道:“娘娘!你别尽拉都!拉都!拉多了当真受不了,你难道忘了!长生殿中被困四十年,我这把老骨头早就碎了,那还敢与人争一日长短!”

金蛇娘娘倏然大怒,叱道:“住口,你别想苟且偷安,长生殿中谁不知你的武功第一,虽说当时心灰意懒,没再深修,难道还能丢了……”

金蛇娘娘话没说完,拉都居士又截住了她的话脚道:“娘娘,你别急,这五日工夫,我可不是为的怕死躲着,你瞧这是什么!”说着话,从怀中摸出一样事物,在掌心一摊!

众人一看,赫然又是一支“天魔索魂令”。

赤衣童子只道他不知,也摊开手,露出手中的“天魔索魂令”,还向空中抛了两抛,方道:“这有什么希奇?我还不是有!”

拉都居士仍然笑着说道:“红孩儿,你先别急,待我慢慢告诉你,五天前,我从此地离去,一出山,就遇到这老怪物,当初我不认识他,可是,从他那飘忽的轻功中,发觉他竟然大有来头,我就坠下去了!

谁知他在这乱山中,整整转了二天三夜,像是要寻找什么东西似的,这一下,我这个苦可就大了,一方面要盯人,又要不露出痕迹,眼看着他吃东西,我可得饿肚皮,这饿的滋味,确实不好受。”

金蛇娘娘似乎已不耐烦,连声叫道:“废话!废话!”

拉都居士做了个怪样,道:“娘娘!你别忙呀!我这就出台了,就在昨天夜里,我正紧盯着前面的‘六指天魔’,身后却被人坠上了!我想:这下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或因我的疏忽,竟被前面“六指天魔”听到了声响,纵身回扑,这一下我可惨了,前后受敌,后面是什么人,我还不得而知,“六指天魔”我是万万非其敌手!

倘幸,天无绝人之路,身旁一株大树,正有个树洞,我就钻了进去,错非我个子小,换个人也没用!

“六指天魔”一扑不见人影,他也惊得呆住了,因为凭他的能耐,我又怎能跑得如此无声!

忽的,夜空中一道蓝焰,穿云直上,见了蓝焰,我才知道,原来是骷髅神箭那老怪物。

那“六指天魔”一见来的是骷髅神箭,也不觉一惊,抖腕飞起一道红光。落地时,就是这东西!

接着俩人也没碰面,似乎均有忌惮,但却遥遥对语。

“一山难容二虎,一地不容二雄!”

二人对语中,相约决斗,比试三场,以分胜负,胜者独据大江南北。骷髅神箭落败则出关,六指天魔落败则出海!

谁想,他们相约的地点,竟是假道爷的涵碧真观,这可把我吓了一大跳,待他们走后,我立即赶了回来报信。

岂料,连夜急赶。仍然跑在“六指天魔”身后,眼看他杀白龙堡中这五位,简直就是弹指之易!

如今,我们还是避一避吧!午时正,这两个盖世魔王马上就要到了,届时看不顺眼可要先拿我们开开刀,我们就是再多两位拉都,拉都,也是无益!”

中州客关心金虎伤势,忙道:“那那,密室中的金罗汉与金虎,又该怎么办?他们的饮食!”

赤衣童子道:“杜老哥!这也用不着急,多给他们准备些就是了!我去办!”

赤衣童子尚未起步,远远望见假道人遍身污血,飞奔而至,说他飞奔,或许形容太过,因为他身受重伤,一摇一幌的,那能还算得飞奔!

众人一见假道人这般模样,俱都大吃一惊,齐往假道人飞迎面去?

这其中,要算中州客,仙履神靴二人最为心急,因为假道人是护送彬彬姑娘,孙子华,小癞子三人入密谷去的!

孙子华,孙家庄一家数十口,只留下这么一条命根,仙履朱仕为友情深,他心中那能不急孙子华的安危!

小癞子人虽长得丑陋,可是天生一颗心纯良朴实,与神靴毒丐相处不久,已深获他的爱心,尤其,胖老人陈荣,视之为亲出,托孤情重,一日若有差错,他又怎时得起胖老人陈荣?中州客杜华更不用说了,杜彬彬亲生孙女,方从苦难中逃出,满想金虎痊愈后,有金虎保护她,定可过一段愉快幸福的年月。

谁想,安静的日子,只过得这么几天,如今又不知祸福吉凶,倘若当真有甚凶险!唉!杜华也简直不敢想!

晃眼间,众人已来到假道人身前,赤衣童子与拉都居士连忙上则掺扶,将他平放地上。

假道人两眼昏花,通体无力,当地认清眼前的人后,心中倏然松了开来,竟尔昏了过去!

至此,众人心中更急,忙为他检视身上伤势,为他敷药包扎!

在拉都居士运功推揉活血之下,只一盏热茶工夫,假道人已从中悠悠醒来,睁眼瞥见十数只棱光炯炯的眼睛,紧紧凝视住他,他本还想不起怎么回事,当他与中州客那对睁得圆滚滚,而又紧张万分的眼睛相对时,禁不住一声大叫:“杜老哥!她……她……”

“她!”怎么样?假道人还没说出来,一声痛叫,再次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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