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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惊现骷髅箭

阳光普照,万物欣荣!

经过暴雨涤洗后的大地,更显得清新爽朗!

一座不大高的山峰上,坐着一对青年男女,男的头枕在女的怀里,番梦正甜,看去似是十分亲蜜的一对夫妇般。

只是,他们像是上天下凡来的一对玉女金童,而不像凡间的一般儿女,因为他们俩与凡间的人物有着一点不同!

那一点不同?

原来这一对男女,在暴阳之下,全都赤裸着,仿佛一点也不害羞般的!

这一对男女是谁?

是谁?是谁?

除了金虎与岳灵女还有谁?

不过,读者们千万别会错意啦,因为金虎他这不是在睡觉,他自身的事可多着呢,那有这种闲情消受美人恩?

那么,他这又是干什么呢?请听笔者慢慢道来:

原来金虎在岳灵女轻歌妙舞之下,眨眼工夫,已被逗得心旌摇摇,神魂飘飘,双眼再也合不上了!

渐渐的,金虎眼中除了一个羊脂白玉般的胴体,什么也看不见了!耳中除了那醉人的靡靡之音,什么也听不见了!

那沙沙的暴雨,隆隆的雷声,惊人的闪电,金虎全无所觉,像是神智阜昏,连同本性也迷失了!

终于,金虎又再次的情焰高涨,欲火焚心!

就在这干钧一发之际!

倏听一声骇人的暴雷急响,随见数条银蛇电射!

就在金虎身侧不远处,一株数人合抱的大树,从中腰断,哗啦啦的倒了下来,朝正金虎迎头压下!

金虎这一刻,神智昏迷,你就是用剑对正他心口刺去,他也不会知道闪躲,何况这株大树倒下?

这株数人合抱大树,价倒之力道,何止万斤?金虎纵有盖世寒门罡护体,恐也难消受这大树倾倒之压力!金虎不知不觉,他是被淫声秽行,诱昏了头,可是诱人的岳灵女,却不能说也不知道!

但听她一声惊呼,首先跃身暴退!

她这一退,金虎就像疯狂了似的,飞身疾追!

虽然,金虎功力盖世,轻功更绝,可是,他到底起步迟了,被大树横枝,在他身上重重的打了一下。

不过,在这间不容发之际,他总算逃得一命!

但是,他被横枝打这一下,可真不轻—个身子被打得横飞出五七丈远,如一条大死牛般,“啪!”的摔跌地下,头撞在地上,当场昏死过去!

如今,在山峰上高卧美人怀中的,正是他!只是,他不是香梦正浓,而是自摔跌昏死后,至今已过了一夜半天,仍然尚未苏醒!

这一刻金虎醒了,悠悠中缓缓睁眼,眼刚睁开,蓦觉阳光刺目,好痛!金虎揉了好半天,也只微微睁得一点了!

可是,眼刚睁开,倏的发觉自身赤条条的,什么也没穿,吃了一惊!惊尚未了,又觉软绵绵,滑溜溜的,且有一缕幽香飘来。

金虎心中一怔,猛然回首。

身后一个绝色美女,正对着自己媚笑,道:“小弟弟,你醒了吗?”

金虎尚未答话,闪眼瞥见她也是一身袒裸,半丝不挂,而自己上半身,却躺在她的怀里。

这一急真非小可,赶忙一蹦跃起,道:“你是谁?……”

是谁?他当然就是岳灵女,只是,金虎刚问得一句,蓦地记起自身也是一丝不挂,确实难堪,再也不顾对方是谁,立即回身发足狂奔下!

耳听身后那岳灵女叫道:“小弟弟,你怎能如此无情无义,我救了你一命,守了你一天一夜,你竟连个谢字都没有,也不和我说句话……”

金虎这一奋力急纵,简直快逾流星,可是耳边的话,却仍然听得十分清晰,心知时方也追赶下来了!

为了自身没穿衣服的难堪,金虎那敢停留。

就在一个转弯处,金虎一长身,躲进一株浓密的大树里。

眨眼工夫,一条白影,疾穿树下而过。

金虎至此,稍定心神,可是,心神刚定,烦恼接踵而至,原来他被树杵一撞,在神智昏迷的当儿,不能自制的摔在地下,头撞在地上,旧疾复发,再次的迷失了本性,失去了记忆。

这次,他可惨了!在大白山长生殿中,他有猩猩照顾,有金罗汉为他疗冶,而这里什么都没有!

总算他还知道害羞,如若连这一点也迷失,他这一生可就毁了!

金虎烦恼着,沉思着,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岳灵女说的话他更听不懂,他猛打着自己的脑袋,打得眼前金星迸射,他也得不到一点头绪,就好像完全没有思想般的,反而越打越糊涂。

在树上待了一阵,没见岳灵女再同头,金虎悄然下树,又同到那山峰耍到那山峰毕上去寻找记忆!

这山峰,昏迷前他根本没到过,上那去寻找什么记忆?

不过,他总算没白走,山峰上,他找到一套短衫裤,同时发现了墨胆龙筋,和五行短剑!

原来是他的,岳灵女一心在他身上,却没留意到那两件武林瞩目的宝贝,故此留了下来!

金虎看到短衫裤时,他欢喜万分的连忙穿上,可是,发现了墨胆龙筋和五行短剑时,他心中猛的一跳!

似曾见过?那里见过?他自己同自己,却半点也找不出答案!

山峰上既然得不到答案,金虎只得携鞭带剑,走下山峰!然而,他如今既没有思想,也就没有目的,茫茫然,他竟不知何去何从!

总算好,他还没蠢到往山里走,虽没往南到青城去,可朝的是东方走!

一路上,金虎猎些野味,探些山果充饥,其余的时间,他就用脑苦思,他究竟是个什么人?怎能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可是,每次苦想,最终总是自己将头打得昏昏晕晕后,又用冷水涤洗,恢复镇静,甚至馁连一而再,再而三的,打了又洗冷水,洗了又打,从这一点,可以看出,他当时的烦恼,已到了如何程度?

这一日,来到一个镇上,金虎也是茫茫然的走着,当他看到店铺里的吃食,香喷喷的,冲得他腹中好不难受,不免呆呆的伫立而望!

忽的,肩上被人拍了一下,金虎回首一看,一个胖胖的中年汉子,正冲着他笑,笑总不坏呀!于是,他也报以一笑!

那汉子忙道:“阁下有空吗?我们谈谈好吗?兄弟我作东!”

那汉子没等他答话,拉着他就进了一家馆子。

金虎本已馋涎欲滴,既有人请客,他也不管好坏,茫茫然的就随着进去了,叫他坐他就坐,叫他吃,他也不客气,风卷残雪似的,狼吞虎咽!

这汉子好慷慨,见他吃得高兴,连连呼菜,叫了个堆台满桌。

直到金虎实在吃不下了,可也已杯盘狼藉。

至此,那汉子方道:“请向阁下尊姓大名,何方人氏?”

糟呀!吃是吃了人家的,别人请问姓名籍贯,总不会错吧!可是自己用什么答复人家呀?

金虎脸上一红,竟尔答不上话!

那汉子哈哈一笑道:“阁下是不便说吗?那也没关系,随便说个姓吧!既然交了朋友,总不能没有称呼,阁下认为对吗?”

随便说个姓?这倒是千古奇闻,姓怎能随便说呢?金虎心中咚咚直跳,他倒并非害怕,他只觉难为情!

因为一个初见面的朋友,他怎好说他连自己姓什名谁都不知道呢?这不成了天下万古奇事了吗?

于是,他想到捏造一个姓,姓什么呢?他实在想不出,那就百家姓里挑一个吧!

“赵钱孙李,周武郑王……”

这该选那个好,选那个都不好。干脆!就起用第一个吧!姓赵!这个姓不错,赵家还坐了几百年江山,做了好几代的皇帝。只怕赵家不要我这明来历的野小子啊!遂道:“在下姓赵,转教兄台尊姓?”

那胖汉子又是哈哈笑道:“兄弟姓钱,见钱眼开的钱,排行老二,朋友都叫我钱老二,兄弟你姓赵。居然还爬到我头上去了,当真了不起,平常我总以我这天下第二姓的‘钱’,而感到骄傲,可是,今天在兄弟你的面前,可就骄傲不起来了!

这自称钱老二的,似乎十分健谈,东拉西扯的,似乎什么他都懂,而又又似乎没一样不会,最后终扯到武功上,钱老二他更是了不起,他说他只要轻轻一口气就能将人吹得连翻三个跟斗,这还不算,吸一口气,那更不得了?三丈外的人也要被他吸倒!

金虎在一旁怔怔的听着,起初他对这胖汉子十分钦佩,钦佩他懂得太多,他也羡慕,羡慕胖汉子样样都会!于是乎听得津津有味?

可是当钱老二提到武功一道时,金虎没那么留神了,他倒不是不相信钱老二的话,他只觉得自己除了武功全没遗忘外,什么都不复记忆了!

这武功已使他伤透脑筋,他真想从武功中去追求记忆,但却始终无效,于是乎他对武功反而有一种厌恶感?

他想,既是什么都忘了,干脆连武功都忘了该有多好。

忽的,钱老二似乎已体会到金虎的不愉的心情,忙从怀中摸出一颗大钻石,放引金虎面前,道:“赵老弟!你瞧,这颗钻石不坏吧?”

金虎见过的珠宝大多了!任何珍贵的珠宝都不会放到他眼里,见钱老二拿出的这颗钻石,只龙眼般大,算不了什么珍品,只是,亮光闪闪的,耀眼生花,还真算不错,也没说话,只点了点头。可是,却因此触起了他些微的记忆,似乎在那里见过很多很多不可计数的珠宝。

钱老二见他一点头,忙将钻石取过,两指轻轻一捏,那颗钻石之即碎成数十小粒,散落桌上。

金虎一见,这—惊真非小可,胖汉子功力当真高不可仰,似这等钻石,较钢铁尢坚十倍,他只这么轻轻一捏,啊!真是骇人听闻。

钱老二得意的哈哈大笑道:“这也算不得什么……”

忽的钱老二转变口气,道:“赵老弟!我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讲!”

金虎不知他要讲什么话,遂道:“钱二哥有话,但讲无妨!”

钱老二沉思有顷,方道:“其实我这也不是什么坏话,瞧你长得一表人材,却落得如此狼狈,不知所为何故?你是打从那来?欲往何去?”

金虎瞧瞧身上短衫裤,确实狼狈不堪,可是,这也是他自己所伤脑筋的问题,连他自己都莫名其妙是怎么会事?

从那来?到那去?更是一无所知,不禁怔怔的瞧着钱老二。

钱老二见他半响不语,两眼傻傻的呆望自己,遂道:“有难言的苦衷吗?那就别说了,假如你愿意跟着我,我一定能替你找到一份好事,并能好好的照顾你,谁叫你那么像我迷失的弟弟呀。”

钱老二语气中满显着关怀的神色,金虎听了不禁大为感动,他想,或许我真是他的弟弟也末可知,只是,他始终想不起有这么位哥哥!

既然足自己毫无目的,就跟着他也无不可!

于是,钱老二汇账,领着金虎在镇上估衣铺里,买了两件长衫,一些鞋袜与换洗的短衫裤。

衣服虽旧,穿在金虎身上倒世合身,只是,这次不是衣装人,而是旧衣固人的英俊而显得漂亮了!

钱老二似乎当真是有一个弟弟遗失,而拿金虎做弟弟般的,时其护爱倍加,无微不至?

说巧不巧?钱老二领着金虎,竟然南下,两日后,己来到灌县边上的龙溪,与青城山已近在咫尺。

一路行来,金虎紧紧的随在钱老二身旁走,钱老二走得快,他也快,钱老二施展轻功,金虎也没被他抛下,始终相差这么一两步。

这日,进得龙溪镇,二人正走着,耳中忽听一人叫道:“哎呀!钱二哥,久没见了,你好啊!”

钱老二回首一看,哈一笑,道:“苏小子,我二哥一辈子命苦。那能好得了,倒是我这弟弟,相貌堂堂,将来定能大富大贵,我就靠着他了!”

钱老二说着,让开身子。那姓苏的与金虎一对眼,吓得浑身直颤,差点惊叫出声,转头就跑。

钱老二一把将他抓住,道,“你是怎么啦?神经发作啦!跑什么?”

这姓苏的为什么一见了金虎就跑,原来他就是曲元风的大徒弟苏川飞。当年金虎被迫进入长白长生殿,苏川飞还见随着打了他一镖。

苏川飞整日价在江湖上跑,金虎的事,他那能没个耳闻,如今仇人相见,他又怎能不惊骇而逃?

钱老二这一抓,可真等于要了他的命啦!可是,倏然间,苏川飞机警的发觉,金虎不声不响,不言不动,只道,士别三年,金虎敢情将自己忘了,遂悄悄定了定心神,叫道:“钱二哥,你怎么啦!大街上动手动脚的,还不快放。我是想起一件急事,不得不去!既然你留我,想是要请我喝两盅吧?那也没什么,我就不走啦!”

钱老二哈哈一笑道:“我名叫见钱眼开,今天有大买卖才留你。既然用得上你,请你喝两盅又算得什么,只是你千万别嘴上抹石灰,吃完了拍拍腿走路,白吃!我钱老二可一辈子与你没完。不过……”

苏川飞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闪眼瞄了金虎一下,见他傻傻的,呆呆的,与他小时根本不一样。江湖传闻,更失其实,暗忖,这难道不是金虎?不可能呀?莫不是钱老二用药将他迷住了?心中思索,口中却道:“钱二哥,你我兄弟,还用得着客气吗?有什么事尽请吩咐吧!只要人力所能及。莫不遵办。没什么不过……不过……的。”

钱老二见苏川飞应得爽直,遂道:“这事要成了,我绝不亏待你,我说的就是因为这个赵老弟!”

钱老二边说边指了指金虎。

苏川飞一听,这可好,他怎么突然变成姓赵了!遂故做不识,与金虎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金虎见到苏川飞朝他点头,他也点头回礼!竟似全不相识般的,苏川飞一见如此,心中更定。

钱老二拉着苏川飞,走过一旁,附耳对苏川飞低语,道:“小子,别忙着吃,先办正事要紧,这位赵老弟,他是否姓赵,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因为我曾跟踪他数日,见他拼命的打着头,问自己‘我是谁?我是谁?’你想想世界上能有这种人,连自已是谁都不知道?”

可是,他的武功却高得出奇,跟踪数日,几次险险被他发现,我跟踪的目的,是因为他身上有两件宝贝,价值连城!

终于,被我略花小钱,与他结识了,我本想趁机偷取!可是,别看他人呆傻,却机警异常,根本别想碰他一下。

最后,万不得已时,我放下蒙汗药给他吃,岂知,蒙汗药竟也蒙他不住,他只略略打坐些时,立即又回复了清醒,真拿他办法!

眼看煮熟的鸟儿又飞了,我实在有点不乐意,多少总得从他身上找回个万儿八千的,始能甘心。苏小子,你的头脑聪明灵敏,你给出个主意吧!得了钱财宝物,我们二—添作五?怎么样?苏川飞一听,金虎身上有实物,武功又高,当真与传闻中的金虎相以,可是竟又如此狈狈,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遂故意移转脸,叫了一声“金虎”!

金虎闻听叫唤,通体一震,跃过叫道:“这位苏兄!你叫什么?我仿佛听到这声音来至好远好远,我对这声音像是十分亲切,请你再叫一声好吗?”

苏川飞一听,知道所猜不错,对方正是金虎无疑,只是怎的会失去记忆了?这倒真值得庆兴。

苏川飞阴险奸猾,他可不愿去提醒金虎,遂道:“我是叫的‘斤五’,这斤五谁没听过!”

苏川飞说着,随对钱老二道:“钱二哥!不是我吹牛,保证你能发笔大财!你到馆子里等等,我去就来!”苏川飞说完,欣喜跳跃着往镇外狂奔而去。

半个时辰后,苏川飞与钱老二,金虎,在馆子里又碰面了,只是苏川飞身后,又随着一个白衣老人,正是苏川飞的师父,陕南剑圣曲元风!

曲无风见到金虎,心中同样吃了一惊,金虎子大自长生殿失去记忆的事,谁也不知,那一个会想到这是他的旧疾复发?

曲元风得到苏川飞的报告,他本不信,见到金虎后,不信也得信了,他本与钱老二相识,遂故意冰笑,道:“钱老二,你的玻璃假钻呢?也露两手我瞧瞧吧!”

钱老二忙立起躬身答道:“曲爷,你老千万别取笑,我这看家本领可不敢骗你老人家。”

金虎他当真谁也不识,他一人只顾吃喝,钱老二与他们叽咕,他也不去听,就是听了,他也莫名其妙!

终于,四人一起,来到镇外一间大庭院里,原来这里,是白龙堡放在此地的一个门户眼线!

金虎在此得到豪华奢侈的款待!

当天夜里,金虎正朦胧熟睡中,房门开了,进来个俊美的白面书生,金虎一见,吓了一跳,从床上直跃而起!道:“你……你是谁?”

岂知那人不管金虎的惊问,一把将金虎抱在怀中,热泪随着滚落,道:“弟弟!弟弟!我找得你好苦!”

这来人,当真是他兄弟小白神,金虎一见小白神,本有些微醒觉,因为小白神已使他深恨入骨,可是小白神深情的一抱,他微弱的醒觉,立即又迷糊了!

迷糊中,他也回抱小白神,因为小白神与他这等相似,是兄弟那是毫无疑问的,于是,小白神故意问东问西,问这问那,似是十分关怀般的!

小白神问的都为废话,金虎那能答得上来。

最后,小白神告诉金虎,那钱老二是个江湖骗子,他已打发他走了,从此后他们兄弟再也不分离?

天明后,小白神领着金虎,两匹快马离开了龙溪,金虎果真没见到那钱老二。

只两个时辰的快马急奔,已进入青城山不远处的白龙堡,白龙堡中人,金虎一个没见过,小白神一一为之介绍,金虎均迷迷糊糊的点头行礼!

终于在一阵吃喝换装后,小白神将金虎推进一间似囚牢的房里!道:“这是你幼年的伴侣,杜彬彬,他正疯狂的在等你呢!”

金虎刚进门,就有一缕劲风,迎面射到,金虎本能的一闪身,避过一旁,“啪啦!”声响,原来是个大花瓶,已粉碎一地!

金虎定睛一看,这房子不小,但却零乱不堪?碎衣杂物,堆满—房一地,原本或许是间布置十分精致的卧房,可是,如今早已破碎不堪了!

耳中忽听一声娇喝!

“你这魔鬼!你这魔鬼!你敢来!你敢来!”

金虎猛然一怔,循声望去,一个蓬头散发,污秽不堪的少女,可是两只眼却亮如秋水般的,怒视着自己!

金虎在小白神的摆布下,他早以为什么都是真的,因为小白神的衣物鞋袜,拿来给他穿,是如此的合身,他完全相信那是他自己的东西。

这一阵,他也相信,这少女当真是他童年伴侣杜彬彬,可是他一点印象也找不到,只得一步步的慢慢走近前去!

忽听少女叫道:“小白神,你看见吗?我宁死也不能受你欺辱!”

金虎一看,少女手中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正对着自己前胸,赶忙叫道:“彬彬!不是小白神,我叫白灵儿!你记得吗?……”

这白灵儿是小白神给他胡乱取的名字,金虎自以为一说出名字,对方一定惊讶的放下手中匕首。

岂知,他话设说完,对方已是一声疯狂大笑,将他话声止住道:“你白费心了,你这些傀灭伎俩,还想在我面前玩花样,告诉你,纵然你亲口告诉我,你是金虎,我也不相信。”

就在这时,小白神出现在门口,道:“彬彬,你瞧我是谁?两人站这给你比,你总该相信了吧!快接待你的情郎!”

诚然,两人同时出现,她不相信也要动脑筋想想啦!这人当真是金虎吗?怎的他自报姓名白灵儿呢?

这少女是彬彬吗?一点不错,她自从被掳后,当真吃了不少苦头,还是曲元风不时照顾,才留得一命。

如今,见到金虎,她茫然了,小白神与金虎一模—样,单独一人出现,她是至死也不会相信的?

忽的,彬彬想到她送的那把五行短剑,遂道:“假如你真是我想的人,你该记得我曾送你一把剑!”

剑!一点不错,身边确有一把剑,金虎将五行短剑抽出,采芒迸射,耀眼生花,微微一震,剑芒暴长。

彬彬姑娘一声哀叹,手中匕首“当唧”一声,跌落地上,可是她的人也随着软倒地下,哭声叫道:“虎儿!虎儿!果真是你来了!假如再迟些日子?恐怕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你一面了。”

金虎一见大惊,一跃过去,将彬彬抱在怀中,道:“彬彬!彬彬!……”

也只叫得两句,他就说不上话啦!因为这倒底是件奇特的事,彬彬在他脑中日夜悬念,两句彬彬一叫,他脑中就有醒觉,迷糊中像是当真有这么个人。

可是,紧随着彬彬姑娘的昏晕,金虎忙施法拍穴按揉解救,这一耽误,他那醒觉又消失了!

这情景,小白神都看在眼里,遂一笑离去!

彬彬姑娘在金虎怀中,悠悠醒来,见金虎那茫然的神色,忙道:“虎儿,你终于来了!你……”

金虎没待其说完,就插嘴道:“彬彬!你怎么叫我虎儿?”

彬彬姑娘咦了一声道:“啊!”声后,彬彬姑娘终于微微的低下了头,她感到害羞,如若她脸上不是被污秽遮住,定能看到她双颊红如火烧!

忽听她轻轻的叫道:“虎哥哥……”

叫完,她的头低了!

可是,金虎仍然道:“不!你为什么叫我虎……”

彬彬姑娘听得,心中忐忑乱跳,她以为金虎还要她叫得更亲热些!

蓦地又听金虎道:“彬彬!你会错意了!我只是奇怪,你为什么称我虎,因为我的名字叫白灵儿,难道说这其中……”

彬彬姑娘猛然抬头,见金虎满脸除了怅惘外就是迷茫,遂道:“你不是叫金虎吗?怎么又改叫白灵儿啦?”

“金虎!金虎!金虎!金虎!……”

金虎—直不停咀的含着这个名字,这金虎在他脑中呜响着,似曾相识,但觉如此遥远,远在数百千里外似的,听不清晰!

终于,金虎忍不住又自行打脑袋,越打越重,可也越打越昏晕!越糊涂!

彬彬阻止了他,道:“虎儿?你是怎么啦?当真一点事都记不住了?”

金虎摇摇头道:“我当真什么都记不清楚,其实也不是记不清楚,实在就像是从没发生过一样?与初生的婴儿差不多,什么都不知道。”

彬彬摇了摇头,坐直了身子,道:“好,让我来提醒你,当年,你单身一人,进入武林中谈虎色变的太白黑丛林,去到长生殿……”

“长生殿!”金虎叫了一声,脑中嗡的一响!

彬彬见他似乎尚能记忆,忙道:“不错!正是长生殿!”

“长生殿!”金虎又重复—句,随道:“后来怎么样?”

“后来?”彬彬—愕,后来她也不知道怎么样,事实她对金虎两年来的一切,知道得太少了,如若断断续续的,又有什么意思?于是她道:“虎儿,你就暂时迷糊一下吧!让我想办法将你治好,不过,你千万得当心,听我话,因为你那哥哥,小白神!他是你的活冤家死对头!”

金虎一楞,定睛凝视住彬彬,道:“彬彬,你这话当真?我不信!绝不信!这是不可能的,兄弟之间,他岂能与我成冤家对头?”

彬彬尚未答话,蓦听一声哈哈矢道:“杜姑娘,你这叫白费心事啦!岂真能挑拨我们兄弟间的感情,灵弟!我们来喝杯酒,让杜姑娘梳洗梳洗!”

这说话的是小白神,但却只闻声音,不见人影。

彬彬没待金虎答话,忙抢着道:“不!虎儿,你千万别离开我,一步也不成,我梳洗你一定要在门外等着,因为我害怕,没见你的,我勇敢万分。见了你后,我的勇气全都消失了,我相信,如若再离你,我连期待的勇气都会没有啦!因为我……”

说到这,彬彬又瘫倒了,原来,彬彬病了,病得虚弱不堪,金虎十分怜惜的将彬彬抱起,道:“好!我答应不离开你,不过,你以后可不准说我哥哥的坏话!”

彬彬姑娘听了十分痛心,热泪随腮,簌簌而落,但却讲不出话来?

这时,门响处,进来两名丫环,两名仆妇,金虎也就退了出来,可是,他并没有离去,当真守在门口。

小白神忽然在身傍出现,对金虎一笑,道:“灵弟!我们喝杯酒去吧!”

金虎摇了摇头道:“哥哥,彬彬她病得很重呢。”

小白神做出十分关心的样子道:“啊!她果真生病了,是我不好!不过,你又忘了!我家有的是珍奇名药,你等等,让我去取来给你?”

小白神离去,迎面一股劲风,疾如流星箭到,金虎身形一侧,同手一抄,将暗器接住。

暗器入手,微微生痛,金虎心中一惊,一惊暗器的劲道,十分凶猛,二惊白龙堡居然有人敢对自己偷暗袭。

惊怔未了,蓦觉手中暗器,非钢非铁,摊开一看,敢情是一张纸包着一块石头,纸上墨迹斑斑。

金虎忙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你是当真,仰或作伪,真则无言,假则速去,一切均需小心为上。”

金虎怔怔的看着这二十四个字,真是莫名其土地堂,什么真?什么假他一点也不懂?就是最后四个字,他也感到可笑?

他心说:“我小心什么?该小心你们这些偷施暗算的小人!”

金虎毫不在意的将纸撕碎,脸上露着不屑之色,忽的眼前红影一晃,金虎想追去,又怕彬彬叫唤,只得忍住。

正在这时,一声哈哈打从转角处传来,金虎闪目一瞥,—个穷道士,右手拿着半只大肥鸡,放手拿蓍一把锡酒壶,一摇一摆的走了过来。

金虎心中一怔,白龙堡中怎来这此人物。

忽听那穷道士半疯不癫的唱道:“天地冥冥,四海悠悠,世人皆醉,唯我独醒……”

唱至此,咽嘟嘟灌了一口酒,咬下一块鸡肉,他已走引金虎面前,忽的,穷道士象刚发现金虎的存在似的,骇得双眼倏睁,想说话,可是口中有肉有酒,赶忙加紧吞咽,一个不巧,咽没咽下,却隔在喉中!

“噗!”的一声,连酒连肉,全都喷了出来,势道甚急,且正对着金虎的面门,金虎出其不意,躲开了头脸,却被酒臭肉渍,沾了满身。

金虎不禁眉头紧皱,他不知这穷道士是白龙堡中什么客人,不敢开罪,可也禁不住朝这穷道士瞪了一眼!

穷道士哎呀呀一声叫道:“该死!该死!真该死?来来来让我替你拍干净!”

说完,用嘴咬着鸡腿,伸出那油渍斑斑的手,就欲朝金虎身上拍去,这满手油秽,金虎怎敢承受,只得侧身避开,道:“道爷请自重,敝人可不能任人戏耍!”

穷道士双目一瞪,眼中棱光暴射,倏的吐出鸡腿,仰天一声大笑,笑声末毕,忽听小白神叫道:“假道爷,你又醉了!去休息吧!”

这穷道士果真就是长生殿中假道人,但听他笑道:“殿主,你的神通真不小,金虎终于被你收眼门下了!有了他,坐在长生殿中,真是稳如泰山啦!”

小白神一听,脸上倏然变色哼了一声,道:“假道爷,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还不替我滚开!”

假道人呵呵违声,唯唯而去!

小白神直待假道人步声走得听不见了,方道:“真讨厌,整日价醉薰薰的,装疯卖傻,胡说八道。”

金虎也以为他疯癫得可以,但不知假道人在此身份如何?见他对小白神又尊敬,又畏惧,心中奇怪,可又不便问。

小白神已递过来一只玉瓶,一只玉盒,道:“灵弟!瓶中装的是药,盒中装的是参,药能治病,参能补体,杜姑娘多半是身体亏虚,决不至于有什么大病,有这两种,保证日内痊愈,安心吧!”

小白糖果说完一笑,离去了!

金虎看了药参想,彬彬怎的叫我提防他,他这样好心对待我,再要去提防他,岂不是好心反得恶报,我可不能听她的,为了一个女人,伤了我兄弟间的情感,实在不应该!

这时,两名仆妇走了出来,对金虎一笑,点了点头,金虎立即开门进去,彬彬已睡到床上去,两名丫环仍在收拾看房中零乱破碎的东西!

过梳洗打扮后的彬彬,确实美得可以,不但美且能迷人,真可比之天仙下凡,容貌远赛嫦娥!

金虎只看得一眼就怔住了,他倒并非为杜彬彬的美色所述,而是这人像,模模糊糊的,他似是那里见过!但却想它不起!

彬彬姑娘见他凝视住自己,不觉脸上一红,道:“你看什么?我脸上长着花啦!”

金虎一怔,苏苏过来,可是彬彬姑娘或许真是太虚弱了,经过一番梳洗,更见病态,只两句话一说,已然喘息!

金虎忙趋近床前,道:“彬彬,这里有药,你吃两粒,再把这参吃了,相信身体就好了!”

彬彬姑娘虽在病中,依然打起精神,道:“虎儿,是什么药!那来的?”

金虎一怔,道:“什么药,我也不知道,不过确是我们家中最好的药,既是我们家中的,那来的可就不要回答啦!”

彬彬摇了摇头,道:“不!我是问,谁给你的药?”

金虎不会说谎,可也最恨说谎的人,而如今,他似乎也没说谎的必要,因为他对小白神十分信任,遂道:“是我神哥哥交给我的,你大可放心,不放心我先吃给你看!”

金虎说完,玉瓶未开,彬彬已伸掌将他按住,道:“别忙,这可不是相不相信的事。人命关天,岂同儿戏,既有两位婢女在,就每人赏她两粒,试试如何?”

金虎见彬彬慎重其事,他就从玉瓶中倾出四粒,每人赏了两粒,这两个婢女,说也奇怪,一见到药丸,就如获至宝般吞服了!

过了好半响工夫,两个婢女依然精神抖擞的在收拾着,竟无丝毫异样,至此,金虎心安,彬彬也就没法,只得吞服了!

接着,金虎将那玉盒交给两个婢女,要他们去弄水来给彬彬吃,彬彬吃时,也要两名婢女先尝了她才敢吃?

这样做,竟使金虎大为不快,彬彬姑娘知道金虎确实将过去一切,全都遗忘了,她也不怪他,只是忍泪吞声,自己小心。

果然,药到病除,就在次日午后,彬彬姑娘已痊愈了,可是,彬彬姑娘好后,她反倒烦恼担心了,她为金虎的记忆而烦恼,为二人的生命而当心。

金虎,他当真一步也不离开彬彬,彬彬睡了,他就在一旁打坐练功,调息真气,恢复疲劳。

这一夜,月色洒地如银,金虎练功调息中,耳中忽听远远传来夜行人奔驰声,金虎心想,什么人敢夜入白龙堡?

睁眼见彬彬姑娘唾得十分香甜,立即凝神静听!

不想,就这眨眼工夫,立闻数声叱喝传来,金虎心中一怔,稍事抬夺,立即穿窗而出。

上得屋面,闪眼已见数起人,分四五个方向在拼搏,金虎施展夜眼,凝目一扫,小白神一袭白衫,特别刺目。金虎毫不考虑的,就住小白神处跃去。

与小白神对敌的,敢情正是草鞋帮的副帮主神靴毒丐,神靴毒丐与小白神曾交过两次手,均非小白神之敌?

可是,今日不知怎的,小白神竟被神靴毒丐逼得手忙脚乱,节节败退,神靴毒丐遇上小白神,本是勉为其难,这时也不禁大为呼怪!

金虎一兄,忙扬声叫道:“哥哥休慌,待灵弟来敌他!”

随着话声,尚隔三数丈外,就是一掌朝神靴毒丐挥去。

神靴毒丐,听说是小白神的弟弟,那把他放在心上,可是,待他感觉有异时,要想再避,己然不及,一股排山倒海似的掌风,将神靴毒丐,震飞出两丈开外去。

尚幸神靴毒丐轻巧佳妙,借势飘身,又退了两丈,总算好没受伤,可是,这个脸可就丢得大了!

翻腕从腰间撒出一枝轻竹棒,叱道:“臭小子,居然有点鬼门道,接我一路棒法试试?”

神鞭毒丐这只竹棒,是他专门取来对付小白神的,可见,神靴毒丐这枝竹棒中,定有什么惊奇绝妙的招式!

然而,金虎又是何等人也?竹棒招式再奇,再妙,要想伤他,难比登天,可是,神靴毒丐一旦挥舞开竹棒,金虎一时半刻中,要想胜他,确也非易!

金虎似有意要给小白神看看自己的绝艺般,蓦地,引吭一声长啸,啸声嚎亮震耳,响澈夜空,回旋萦绕,久久不绝!

随着啸声,金虎从怀中撤出墨胆龙筋,轻轻一挥,就是一道玉色光芒,盘成一片玉幕般的,欲将神靴毒丐竹棒锁住!

岂料,墨胆龙筋一现,神靴毒丐大惊而退,叫道:“金虎小侠!你!…”

随着神靴毒丐这声叫唤,立从四面八方传来高低不同的叫声:“金小侠!……”

“金小侠!……”

“虎儿!……”

“虎儿!……”

金虎听了,浑身一颤,神靴毒丐称他金小侠,他一声没什么感觉,可是,连续这多人的叫唤声,却不得不使他感到惊讶了!

他心想,我当直叫金虎吗?如若不是,为什么这多人都称我金虎呢?金虎倒底是怎么佯一个人?……

金虎心想未了,神靴毒丐身傍,同时飞落四条人影,仙履朱仕,中州客杜华,金罗汉,还有个老婆子金蛇娘娘。

可是,金虎—个也不认识,只有那高大的光头和尚,金虎仿佛那里见过,可也叫不出名字!

就听那光头和尚叫道:“虎儿!你……”

光头和尚也只叫得一声,见金虎双眼迷茫,心中猛吃一惊?因为就只金罗汉,知道金虎的祸由,只听他惊愕的“啊!”了一声,余人忙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金罗汉摇下摇头,叹了一声,道:“这是……”

没等金罗汉说完话,小白神一声大喝道:“灵弟!他们是来抢杜姑娘的。”

中州客杜华哼了一声,道:“怎么样?有种你就关他一辈子!”

金虎一听大怒,方才一些惊愕,全都烟消云散,虎吼一声,手中墨胆龙筋摇了两下,说道:“谁要彬彬姑娘,请问我这鞭儿要人,—定能给他个圆满答复!”

金罗汉哀伤的劝着中州客道:“杜兄!既有他保护彬彬姑娘,相信彬彬姑娘也不至受苦,至于往后的事,我们还是先行回去,从长计较!”

正当此时,一声厉啸传来,紧随着一团火烟,冲天而起,烈焰狂腾,小白神高声一叫道:“哎呀!不好,灵弟快去!”

金虎猛然回首,火起处正是彬彬姑娘卧室,大吃一惊,将金罗汉等一干人撇在一旁,疾如飞鸟般,狂扑而去!

虽然,金虎这忘了过去的一切,可是,与彬彬姑娘两日来的相处,彬彬姑娘款款的深情,如火如荼般的痴恋,只差没有把一颗心剖出来给金虎,金虎又那能不对她热爱如狂!

如今,彬彬姑娘卧室起火,虽然彬彬姑娘身体已然复元,但是,金虎究不知他功力如何?能否逃出这狂猛如波涛般无情的烈火!

待金虎飞身赶到时,卧室整个的已陷在烈火中,根本连扑救都不可能,金虎心中大为惊骇,他可不管一切,飞身就朝烈火中猛冲而去。

金虎有寒门罡气护身,火海神君毒火伤他不得,何况这烈火?可是,他不怕,自有人怕!

只见一只手,疾迅无比力,在金虎飞身耸起前,已将金虎的手臂,紧紧抓住,原是小白神,只听他惶声叫道:“灵弟!灵弟!不要你冒这险,你知道人家爱你至深,做哥哥的更不能缺少你,你千万不要!……”

金虎没待其说完,急叫道:“哥,你放手,我不怕火,火伤我不得!”

小白神一听,手抓得似乎更紧,道:“灵弟!你别骗我,水火不容情,可绝不是闹着玩的!”

金虎一手被抓,他只要使劲一抛,就能将小白神抛丢,然而他不能,他虽爱彬彬姑娘,可也十分尊敬小白神,只听他急声叫道:“哥哥,哥哥,请你相信我,我不怕火!”

可是,小白神抓得更紧,就是不放!

忽听身后一声冷笑,阴阴冷冷的,金虎一怔回头,身后那有人影!

哗啦啦一声暴响,屋顶塌了!垮了!

金虎高声叫着:“彬彬!彬彬!”

声音嘹亮,满带凄怆,但却毫无回音,不知究竟逃出也未,至此,金虎再也忍不住,想冲进屋去!

说巧不巧,小白神这次的手也微微松了!

金虎毫不迟疑,轻轻—挣,已脱出手来,但见一条人影,裹着一层青气,如电闪般,直往火场中纵去。

见到这人影的人,都不禁齐声惊叫尖呼?

可是,金虎冲进火场后,好半响工夫,依然未见出来,终于,屋墙一面面的倒下,说也奇怪,火势竟控制得非常佳妙,除了这间卧室外,相连的一些房屋,竟没一间被牵连烧毁的!

最后,什么都倒塌了,火也熄了!仍未见金虎出来!

在残火未尽,白气蒸蒸之下,忽见一团青气,出现火场当中。青气中里着一条人影,毫无疑问的那是金虎。

只是,金虎手中横抱着一个,衣服烧尽,面目全非的人,以身材与现状来论,除了是彬彬姑娘,没有第二人!

金虎他两眼泪湿,满腔悲楚,显见得十分创痛!

金虎他记忆力虽失,智力仍在,他在想,这火来得太也突然,显见是有意而放,只不知是对方的人所为,还是彬彬所害怕的小白神的鬼计!

金虎思忖未了,小白神飞落金虎身傍,猫哭耗子假慈悲,也是两眼泪珠滚滚的,压低着嗓子,道:“他们也太残忍了,对一个如此年轻的少女,竞施以这般毒辣的手段,我真恨不得,食他们的肉,寝他们的皮……”

小白神说的话,金虎一句也没听进,他仍然在想,彬彬姑娘在体力复元以后,怎会见到火烧房子而不加以逃走?

这是,身后又是一声冷笑,这声冷笑阴阴的,不知是笑小白神的虚伪,还是笑金虎的痴狂。

可是,不管怎样?金虎都不由得勃然大怒?猛然回首,身后仍然没有影子,金虎不觉微感惊异!

这笑声前后两次了,俱都这么阴丝丝,冰冷冷的,使人心中自有一股说不出的难受?

彬彬姑娘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在小白神极力铺张,盛大奠祭之下,终于安殓了,入土了,掩埋了!

金虎感到十分痛心,他对彬彬的感情,虽只两天,但却如此真实,尤其是彬彬姑娘,是他认为,确实是他失去记忆以前的朋友。

因为彬彬姑娘一见面就提到那把短剑,如不是他已忆失去以前的朋友,怎能得知这把短剑在他身上,而且还说是她所赠。

由此,金虎对彬彬,虽只两日的相处,却较旁人两月两年的时间,所建立的感情,还要来得深远!而真实!

于是乎,他感伤?他悲愤!他气怒的要寻求报复,凭他这一身功业,居然连个女友都保不住,还称什么英雄!道什么好汉!

他像小白神探听敌踪,他已相信这事是外人所为,可是,小白神支吾其词,似是不愿金虎一人单身涉险般的!

金虎那肯听这个,既然小白神不说,总有人会说,可是,他还没去找人呢!就在彬彬安殓的当天夜里,别人反倒找上门来了!

二更天,刚敲过一会,像一阵暴雨似的,从四面八方,倏然而降,厉啸高耸,怪号频传,且有阵阵怆悲的哭泣声!

金虎根本没睡,拍开窗子,纵身上房,白龙堡中锣声当当,已有数起火光,冲天而起!

金虎倏然大怒,恨声自语道:“好赋子!今天不杀你个落花流水,难消我心中气怒,不摘取你十个人头,难使泉下彬彬瞑目。”

金虎这一自语,早已火焚心头,红了双眼,那还顾忌什么?立即朝人多处,施展开绝顶轻功,直飞而去!

金虎气怒下施为,那还能慢,真可说快逾闪电,有能耐的,也只发觉一道白影,没能耐的,连白影他也看不见!

说什么也没这么巧,迎头就遇上那看来只四十来岁,脸上自白的,文绉绉满腔书卷气的中年书生中州客!

中州客这一阵子不是文绉绉的,脸上书卷气也消失了,却换上满脸悲怒之容,手舞着青钢宝剑,如疯似狂的朝金虎猛扑而来!

金虎气怒之下,岂容人如此猖獗!单掌施展开侯仁居士盖世绝艺,一绕一抛,已将中州客长剑带过一旁。

接着左掌疾出,朝中州客前胸拍去,随掌已发出寒门罡气,他是想速战速决,一掌就将对方击毙,以泄心偿!

金虎这一掌,快逾奔雷疾电,厉赛怒海狂涛,眼看就娶拍实。如当真拍实了,中州客这条老命,就得一命呜呼!

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蓦听中州客一声惨叫:“还我彬彬来!还我孙女的命来!”

金虎被他一声惨叫,吓得一怔,随听他叫彬彬,赶快煞住势子,再听他说,彬彬是他的孙女,金虎骇得连忙抽手!

心想:原来是彬彬姑娘的祖父,敢情也是来讨命的,可惜你走错了门路,找错了人,遂退身旁,行礼道:“前辈尊姓大名,晚辈白灵儿是杜姑娘身前的朋友!”

中州客像是疯了般的,一声怪号,如鬼哭狼嗥,振剑又冲了过来,道:“我骂你这忘思负义,黑良心的臭小子,我恨不得生劈了你,彬彬什么地方待薄了你,为你远去数千里,为你忍辱偷生,想不到居然还死在你的手里,你……你……你是人吗?你简直禽兽不如……”

中州客越说越怒,越骂越恨,可是,长剑攻出,金虎人影早已避开,金虎一身技艺功力,中州客那能不知,晓得不是对手,却仍然不顾性命的一味枪攻!

金虎虽迷本性,良知未失,眼见中州客如疯似狂,知道他是为彬彬姑娘之死,伤痛过度,他可不能与他一般计较!

可是,由中州客的话意中,似乎是彬彬姑娘死在他的手里,他知道这其中定然有误会,于是,连连避招,不与还手,但却没有离去,因为他要从中州客身上,探知这误会的由来,他不能任由彬彬姑娘死了,仍含冤地下。

中州客一阵不顾命的抢攻,依然未能得手,他早已钢牙咬碎,满嘴血水并流,终于,中州客在无可奈何之下,长剑倒转,横搁颈上,道:“中州客赫赫一时,想不到毁在你这忘恩负义之人手上,好吧!我生不能食你肉,死后也要变成厉鬼,向你索命……”

这样说法!那是他要自了残生啦?

金虎一看,大为震骇,虽然,这种做法,愚蠢至极,但他却不能任由中州客,如此死去?在中州客话末说完之际,金虎猛然欺身直进,欲待阻住他的自决!

不想,人方欺进,指方伸出,他是要点中州客的手腕“曲池穴”,就在这微乎其微的晃眼工夫。

一阵强劲无伦的厉风,从侧方袭到,耳中并听厉声喝道:“虎儿!你当真泯灭了人性吗?”这股劲风,要想击中金虎,那可真非易事,金虎只需身形徽晃,就能闪避开去,只是,金虎若躲避这股劲风,中州客就可能冤魂离位,命赴黄泉!

于是,金虎毫不考虑的,运起寒门罡气,准备硬接一掌,同时,手指仍然疾伸,去点中州客的“曲池穴”。也就在他手指点中中州客“曲池穴”的同一时候,“嘭!”的声,金虎身形,被击得横飞出三丈余去!

这一掌,劲道奇大,金虎被击飞出三丈,连晃数晃仍然未能站稳身形,终于又退了两步,方拿桩站稳。

忽听一声“哎呀!”叫唤,不是中州客的声音,也不是金虎的声音,反倒是那挥掌打人所发出的叫声!

金虎稳住身形,似一连气,内脏无伤,只左臂微感酸麻,也就不再计较,想起方才那人,竟然也叫他虎儿,赶忙抬头打量!

一经打量,金虎心中不觉一怔,原来那人是个光头大和尚!

日前,他曾见过这个魁梧的大和尚,只因彬彬姑娘宿处着火,匆急中,晃眼就忘记了!

如今,第二次相逢,记忆更浓,似曾相识,却想他不起,可是,他明明对自己,与彬彬姑娘同一呼唤,他不能不强加用脑思索!

然而,有什么用,就像是已经过去了几千几百年的事儿般的,脑力再好,也记他不起了!

这光头大和尚当然就是金罗汉,当他发觉金虎是为救中州客,而不是想伤害中州客时,他心中也不禁暗叫惭愧,见金虎凝视住他,遂道:“虎儿,金罗汉一时误会,没伤着你吧!”

金虎一听金罗汉的名字,又是一怔,心中禁不住频频念道:“金罗汉!金罗汉!金罗汉!金罗汉……”

心中念着,竟忘了答话,金罗汉以为金虎迷失本性后,变得高傲凶残而不愿答话,也就不再开口,迳自掺扶着中州客离去!

然而,身形未动,一道白影,凌空飞降,阻住去路,道:“嘿嘿!你们还想走吗?今天叫你们来时有路,去时无门!”

金罗汉闪眼一瞥,已知来的是长生殿殿主小白神,心中不禁暗暗叫苦,若是,两年前的小白神,金罗汉何曾把他放在眼里?可是,两年后的小白神,就不可同日而语啦!

两年来,小白神坐上了长生殿殿主之位,并获得各门各派掌门宗师所传的绝艺,已然功业大进,远非昔比。

如若只金罗汉一人,金罗汉也绝不畏惧他,或是只小白神一人,金罗汉更不会把他放在心上,纵然小白神功力大进,他也不至于胆寒叫苦!

如今,身旁有个已将近疯狂瘫软的中州客,另外对方还有个神智迷茫不能识人,而又武功盖世的金虎,金罗汉他又怎能不叫苦不迭?

岂料,小白神话刚落音,金虎蓦地飞纵阻在小白神身前,对小白神道:“哥哥,那人是彬彬姑娘的祖父,看在彬彬姑娘的份上,放他们走吧!”

小白神本是脸色煞白,死板着面孔,一见全虎,立现笑脸道:“灵弟!你受骗了!那人看来没到五十岁,怎能做彬彬姑娘的祖父,彬彬虹娘今年十八岁,她祖父最少也要六七十岁了!”

金虎一听,恍然而悟,自己真当愚昧得紧,禁不住恨恨的回身道:“哼!居然在我面前耍这种花枪,还要伪装自杀,我真恨刚才冤枉受了一掌,如今没别的说,乖乖将命留下吧!”

金虎这一发怒,原有对金罗汉微薄的一点相识记忆,也随着泯灭了,小白神似乎要激起金虎的真正怒火,又道:“灵弟!今天再怎么也不能放他们,别说是为了杜姑娘,就是今夜,他们来的人可不少,非但烧毁了我们白龙堡的房子,就是我们俩位叔爷,也伤在他们的手上,至今生死未卜!”

这真叫做火上加油,金虎听得,那能不怒,缓缓的移步上前,厉声喝道:“怎么样?当真要我出手吗?”

金罗汉大喝一声,道:“虎儿!你……”

你什么!金罗汉没再说下去,急怒中他虽叫得一声,但随即想到,金虎这一刻是失去记忆的人,再说么也是惘然!

尤其,金虎一身艺业,盖世无双,功高已至化境,要想从他手中逃生,那简直是做梦,休生妄想!

于是,金罗汉手扶中州客,含舌不语,闭目待毙!

金虎一步步走近,手掌慢慢提了起来,就在这紧要关头。

蓦地,破空一声怪哨,哨声锐刺耳,难听已极,众人赶忙循声望去!

只见破空飞起一道蓝色火焰,穿云直上,火焰闪耀中,看到一只长有五尺余的长箭,箭腰穿着一个人头骷髅,怪哨从骷髅头中传出,而那蓝色火焰,却是从箭首上发出,不知何物所造,光亮十分。

这只箭,来得如此突然,这般怪异,众人齐都为之惊楞住!

忽听小白神一声惊叫:“啊!骷髅箭!”

而金罗汉也在叫,只是他声音十分低,只听他道:“这魔头居然没死!又出世了!唉!武林中又不知将有多少人受害,正派中人又将要遭受一场无边魔劫啦!”

金虎这时,他虽失去记忆,但他却也为这骷髅箭感到惊骇,因为他也像是那里见过这么个骷髅箭。

正当此刻,蓦听远处传来数声惨叫。

小白神大为惊骇,抢前一把将金虎拖起,道:“灵弟!快走!”

小白神话没说完,已拖起金虎往惨号声处,如飞般奔去!

可是,待他们赶到时,除了看到地下两个死尸外,什么也没看见,这两个死尸,身上毫无伤损,但却面目全非,一颗头,烂如西瓜,残不忍睹!

这时,东南方又复传来两声惨号,金虎再不迟疑,没待小白神招呼,已循声急纵而去。

待他赶到时,地上又是两个面目全非,头烂如西瓜的死尸,方才那两个,金虎认不出来是什么人?而这两个,从衣着上,从那残留下的白胡子上,金虎一看就知是他两位叔爷爷。

金虎一见不觉暴怒,什么人如此大胆,可是,他也同样心惊,因为白龙堡中,白龙爷及四位叔爷爷,俱都是名震一时的人物。

这次,金虎耳中没再听到惨号,却听到唬唬的风声,再次循声纵去!

白龙堡聚事堂前的大空场上,这时正有着三位年近七旬的老人,与两个五旬上下的汉子,五个人五柄长剑,正围着一个瘦长的老人在拼搏!

金虎赶到时,这五人正如同跑马灯似的,与瘦长老人,拚斗得十分激烈。

釜虎一见到场中三位老人,心中不禁大吃一惊,敢情白龙爷已亲自出马,来对付这凶残的敌人!

想到这凶残的敌人,禁不住朝那瘦长老人凝目而视!

身动飘忽中,只见那瘦长老人白须飘飘,骨瘦如柴,但却手足特长,身穿一袭灰市长衫,脸色乌青中微带苍白,一见就知是个久没见到阳光的人,可是晃眼中,也能看到以为是个庙里的白无常般的吓人!

这人虽瘦长,力道却大,手舞一只霸王似的长弓,挥舞中,呼呼声响,寒风刺脸,颇不好受。

尤其,他背上背看一筒箭,而最为惊人的,还是他围在腰上的一串比拳头大不了多少的骷髅头。

这串骷髅头,一个接一个,挨列排着,均是脸朝外脑朝后,十分整齐,可也十分怕人。

金虎刚打量完来人,忽听那人嘿嘿一笑,道:“好啦!我也见识过了!白龙堡闻名天下的七绝阵没见着,五虎阵却稀松得紧,我可没兴趣再玩下去!当心啦!”

随着话声,但见他手中长弓一紧,“啪噗!”两声,随着两声惨叫,如鬼哭般,刺入耳中,两个五旬汉子已应声倒下,脑桨裂流,面目己非!

金虎一见大惊,那敢怠慢,双手一探,墨胆龙筋与五行短剑齐都搬在手中,引吭一声长啸,如大鸟般,猛扑而下。

金虎这一下,来得可真是时候,墨胆龙筋起处,正好将长弓隔阂,险险的救下了白龙爷爷一条老命!

那瘦长老人长弓被格,倏然一震喝道:“什么人胆前来干涉骷髅神箭的寻仇?”

啊!敢情这骷髅神箭还是寻仇来的,金虎嘿嘿一笑,道:“没什么人!不过是白龙堡的一个小辈?”

那自称骷髅神箭的瘦长老人,早已将金虎打量过了,见金虎年纪轻轻的,居然能格开他猛劲无比的长弓,心中也不觉一愕,道:“嘿嘿!敢情你就是新近崛起江湖,震惊武林,赫赫不可一世的长生殿殿主吧?闻说你猖獗至极,我倒要领教你究竟得什么绝艺,敢如此目空一切。”

金虎这时,与骷髅神箭正面相对,始完全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他的长像,可也与骷髅头差像。

两只眼睛大大的,黑多白少,就如同两个洞穴似的,拳骨高耸,两腮深陷,一口薰黄的牙齿,暴露在外,形像与他的名字,一样吓人!

最怪的是两只耳朵,又长又大,一说话就晃晃而动,与猪耳朵没什么差别,从这也可知道,他的耳聪定然特强!

金虎听他将自己认作长生殿殿主小白神,遂冷笑道:“长生殿殿主,乃是我哥哥,凭你还不配见他,有种胜得了我,长生殿殿主自然会得出来,打发你上路,如若连我也胜不了,又那能劳他再费手脚,你不是要较量吗?那就请吧!我正在等着呢!”

骷髓神箭,威名震骇寰宇,正邪各派,无不闻名伤距,白龙堡本就是川中赫赫有名的,可是,一旦见到他的骷髅箭,无不被吓得胆碎魂飞。

骷髅神箭隐世数十年,他可与白龙堡中人没仇恨,白龙堡中白龙爷七兄弟,也没这个胆找骷髅神箭的麻烦!

只是骷髅神箭有一个记名徒弟,没学得骷髅神箭三招两式,却借师父之名,在外胡作非为,目空一切!

终于,侵犯到白龙堡的头上,被白龙爷将其除去。

这消息不知怎的,传到了骷髅神箭耳中,虽然,这只是他的记名徒弟,为了有损及他的名誉声威,终于找上门来!

当然,骷髅神箭也听到长生殿的消息,也知道长生殿中人物的厉害,可是,他一身艺业,何等惊人,他把谁也设放在心人?

任何人,只需同起名,就得退避三舍,见了面后,那更是很少不浑身发抖的,从没人敢说与他当面对喝,叱叫!

今日,金虎非但没畏惧得逃避发抖,且更声声厉叱,竞较白龙爷等人更骄狂,简直使人难以相信!

骷髅神箭嘿嘿一声冷笑,笑声好不怕人,道:“稚毛未落!乳臭未干!见敢如此目中无人,既然不是那小白神,我要让你在我宝弓之下,走出三招!我……”

我!什么?他还没说,金虎同样报以一声冷笑,道:“我可不敢说三招,然而三十招内,我准叫你死而无怨!”

骷髅神箭一生,只有调侃人的份儿,何曾让人如此顶撞过,一听金虎这般说法,禁不住勃然大怒,引吭一声长啸,啸声既阴又柔,绕空久久不绝!

原来他已随着啸声,发出了他的骷髅阴功,这种功夫,完全借助死人尸骨阴尸之气,修练而成,阴毒无比,厉害非凡!

这啸声阴阴的,柔柔的,初听时十分受用,可是眨眼工夫,立觉通体骤寒,如入万年冰窟,寒意全从骨子里往外钻!

在场众人,除了金虎外,齐都有这感触,而且,越来越盛,越果越不可收拾,骷髅神箭只需再继续半刻工夫,在场众人,一个个齐都要僵冻而死?

骷髅阴功,说厉害,就有这么厉害,他先以悦耳柔声,使人不知防备,待到感觉有异而加以运功抵抗时,已然不及……

金虎本身的功力,就是阴寒冰宫里练出来的,他又怎会再怕阴冰,世界上任何阴寒也无法与鸟生殿殿后的冷相比。

金虎他既然没感觉,也就不知厉害,眼见骷髅神箭仰首长啸,久久不停,心中正自奇怪!

蓦听身后一声信号,号声震胆惊心,金虎一怔回首,那惨号的人还没看见,眼过处,已看到白龙爷三兄弟,盘坐地下,嗦嗦而抖,面白如纸,十分骇人!

金虎一见,恍然惊觉,这一惊真非小可,立即也振吭而啸,啸声嘹亮浑厚,远胜阴声!

而且,还不只此,金虎提注真气,将啸声越提越高,越高越脆亮,就像一块美质冰心的水晶体,看似一碰就碎似的!

可是,明知它易碎,却没东西有资格去碰他!

骷髅神箭一而再的注气直冲,然而,任他怎么冲也不济于事,终于,还是他自行停住了啸声。

至此,骷髅神箭不得不感到心惊,因为这是专凭内功修为,才能引发的,金虎既能超越自己,很明显的,其内力已较自己为强了,他又怎能不心惊?而且,他更惊的是,长生殿殿主小白神,他弟弟的功力已然这般深厚,其本身功力,就可想而知了!

骷髅神箭虽惊对方功力的深厚,可是,他还有一门技艺,“玄玉宝弓”,这可是他认为,盖世无只的绝艺!

只听他冷然笑道:“不错!就凭这,我耍耍宝弓,也还值得!”

金虎见他软了,他可仍不放手,道:“怎么样?只玩三招吗?”

骷髅神箭想不到对方打蛇随棍上,心中大怒,暴喝道:“废话!接招吧!”

“呼”的一声,长弓划了一个半圈,斜斜飞至!

金虎哈哈一笑,道:“一招!”

招宇未完,身形一闪,已闪了开去!

金虎口中数着招式,不知是为的取笑对方,还是为自己记数。

可是,金虎身形末稳,对方长弓已如影附形般,夹着雷霆万钧之势,拦腰疾袭而至。

金虎吃了一惊,他这身法,自以为够快了,谁想对方更快,要想再让?可已不及,尚幸墨胆龙筋,早已撤去,只得挥鞭硬接!

岂料,就在鞭弓将触未触之际,又觉一股腥臭厉风,迎头压到,闪目一瞥,一个瘦骨磺磷的,如鸟爪般的黑手,已然压至顶门!

金虎这一惊,当真不轻,左臂疾起,五行短剑横格面上。

五行短剑,千古至宝,一经挥动,采芒暴长,彩虹并射。

忽听一声冷笑,骷髅神箭已退出三丈余。

金虎又是一怔,五行短剑没伤着人,那是意料中事,然而,墨胆龙筋与对方长弓,居然也未相触,这不得不使他感到惊讶!

金虎经这一来,再也不敢轻敌,对方既能名骇武林,究非泛泛之辈,尤其方才这一招,更见工夫!自己险险伤在对方长弓鸟爪之下。

于是,金虎再也不数招了,忙凝神静气以持!

金虎惊骇,骷髅神箭更骇,方才这一招,名为“乌龙探爪”,乃是他弓法中,最为凌厉的杀着之一,因为他在知道对方功力胜过自己后,一出手就施展了杀手!

骷髅神箭的玄玉弓法,确实神奇无比,他不存心伤人则已,一旦有心,很少有人能逃出手去。

今日,金虎在淬然之间,毫无防范之下,居然也被他逃了开去,骷髅神箭他又怎能不心惊而骇呢?

虽然,金虎所使的是龙筋宝剑,占的便宜不少,但是,若换了其他任何人,相信也雄逃过他这一弓一爪!

原来金虎那一鞭一剑,是如此的恰到好处,刚刚够上部位,使得敌人无法再变任何招式伤人。

既使硬要变招袭击,那就非得往金虎的鞭剑上撞不可!

骷髅神箭虽惊骇对方绝艺,然而只一招,他到底不能甘心,而且,这一招自己还占了上风,他怎肯就此歇手!

更且,也没什么话好说了,隐世数十年不说,早年骇人的名气不谈,光拿这一把年纪,来对付这么个嫩小子,居然一招不到就歇手,日后传扬到江湖去,骷髅神箭还有脸见人吗?

于是,骷髅神箭再不言语,长弓起处,挟起一缕劲风,又朝金虎迎头罩去。

金虎这一刻,再不遇避了,上一次当,学一次乖,他要以攻止攻,对方长弓未到,他的墨胆龙筋已起,疾若闪电般,反迎而上。

两股劲风相交,激起一阵无比狂风,横射而出!

跌坐地上的白龙爷等三老,被这股狂风,吹得上身连晃,再也坐不住,忙跃起退避一旁。

眨眼工夫,两人已拼搏十数回合,纵跃来去,均如生龙活虎般,只见弓影鞭光,将二人全身量罩住,这真是一场武林中罕见的惊险决斗。

激战中,忽听一声娇声淫笑,远远传来,场中二人同时一震。

骷髅神箭所震为何,暂且慢表,先说金虎,他被这声淫笑,震得脑于嗡嗡直响,因为这声淫笑,又使他脑中昏迷的灵智,波波而荡!

这声淫笑,来得好快,闻声时尚在数十丈远,可是,笑声尚未消失,墙头上已端立着一个裸体披着一块大纱巾的绝世美女!

这来人,读者们都知道,她就是使金虎失去记忆的岳灵女!

岳灵女身形刚稳,场中什么样情景,还没看清,闪眼只瞥见一把长弓,他就像惊弓之鸟似的,转身振翅欲飞。

可是,身形未转,美目过处,又发现了那条墨胆龙筋!

这一发现,赶忙朝握鞭的人,凝目而视!

金虎!握鞭的人当然是金虎,这一发现,她又不肯走了,金虎的俊美,早已深深的将她迷住!又那望得了!

既是不走,难免朝场中观看,当她见到金虎,居然能力敌这骇世惊人的魔头,她心中不觉大为惊讶!而惊讶未了,可又喜上眉梢,心中欢喜无限!

岳灵女惊讶的是,金虎竟是这高的技艺,她做梦也没想到,喜欢的是,既有对付这魔头的人,她就无需再怕他了!

原来岳灵女逃出关外,巧不巧骷髅神箭也在关外,岳灵女在玩弄的男性中,最后一个,竟玩到骷髅神箭新收的一个徒儿!

终于这事被骷髅神箭发觉,一经交斗,岳灵女那是骷髅神箭的对手,被骷髅神箭擒去!最后又做了骷髅神箭的情妇。

可是,岳灵女美若仙人,骷髅神箭却丑若僵尸,且口臭不堪闻,岳灵女那肯甘心,于是施展吸阳之术,准备将骷髅神箭置于死地!

假若果能如此。岳灵女也算为武林人做了件善事,修了大德,为武林中除去了一个魔头!

然而,事有凑巧,骷髅神箭亦懂此法,每交必固元阳,使岳灵女无法得逞,终毫无计可施!

终于,岳灵女想到逃走,但是,骷髅神箭机智过人,总没法逃出他的掌握!

这次,岳灵女假借寻书之名,总算逃了出来,想不到骷髅神箭,阴魂不散,又趁机出世,尾追而来!

岳灵女这时,心中真是高兴万分,她真希望金虎能将骷髅神箭,打败!打伤!最好打死!一了百了!

可是,眼看十数招过去,二人有守有攻,依然半斤八两,不相上下,打得难解难分。

岳灵女心想,我要想个什么办法,来助他一臂之力,将这老魔头打死才好,她本心思毒辣,沉思半晌,恶计己生。

只见她长啸一声,飞落场中,叫道:“老鬼!我来助你!”

叫声未完,猛地朝金虎单掌推出。

武林较技,耻于以多为胜,尤其是像骷髅神箭这等魔头,若说与一个黄毛小伙子交手,仍要人相帮,日后还有何脸立足江湖?

尤其,现今自己并未落败,那需人助,遂怒喝道:“贱人,滚开,谁要你助!”

岳灵女格格一笑道:“老鬼!你不要我助,那我就助他!”

说完,倏然绕身,双掌猛推而出!

方才她攻金虎时,用的单掌,看似快极,却只用了一两成真力,如今他这双掌猛推,却是他毕生功力所聚,欲乘骷髅神箭力战金虎,不暇分手之际,一击就要将他毙于掌下。

这—毒招,变起俄顷,骷髅神箭功力再高,也不能前挡金虎,后敌岳灵女,眼看骷髅神箭就要伤在岳灵女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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