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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太白长生殿

夜!

风雪交加的夜!

白皑皑的瑞雪覆盖着大地!

猎猎的朔风,吹括着那银样的雪花,漫天飞舞!

这时,在一座坟墓的石碑前,一个年仅十四五岁大的孩子,跪伏在,他没有哭,也没有叫,他只是默默的祝福着:“曲爷爷,我不能再等了,我陪伴了你三年,我暂时只能陪伴你三年,因为曲家已不允许我再留下,我得走了!天涯海角,愿爷爷在天的阴灵有知,像生前一样的痛我!卫护我!……”

“曲爷爷!我要走了!愿你也能同时的照顾梅家萍妹妹,因为她也和我一样的可怜!没有爷,也没有娘!……”

“曲爷爷……”

这孩子,姓金名虎,他自懂事以来,就一直在曲爷爷的卫护下长大,他没有爷,也役有娘,可是曲爷爷待他却慈爱有加。

他并不是没有父母,只是他对自己的身世茫无所知吧了!他也曾向过曲爷爷,但曲爷爷始终没对他说。

不幸,曲爷爷在他十一岁那年,过世去了,这给他的打击很大,曲爷爷在世时,他真可说养尊处优,较曲爷爷的孙子曲亮,还要享受。

可是,曲爷爷—死,他非但失去了享受,可就连庸仆的孩子都不如了。

曲爷爷死去三年了,这三年来,他也不知受了多少打骂与欺侮,尤其是曲亮,简直恨死他了,他恨他幼年时夺取了他爷爷的爱,爷爷在世时,他12拿金虎没办法,如今,爷爷去世了,他总是想尽办法折磨他,一不如意就打他一顿,于是,金虎不能忍耐了,他准备离去?

这时,他在这大风雪夜里,偷愉的跑到曲爷爷坟上来拜别,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破锦衣,可是看他跪在雪地上,却没见他有战瑟的感觉,是他身体健朗不畏冷吗?并不,是他心中的痛苦,较这风雪之冷,强胜十倍,使他忘却了还有寒冷这会事。

蓦的,特大雪覆盖的坟墓后面,转出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一件血红的大斗蓬,连头带身子,全都密密的裹在里面,只留出萍果似的一张圆脸?这时也被那冷风,吹冻得红红的。

少女走出,立即杨声叫道:“虎儿!我知道你准在这里!………”

金虎闻声一惊,猛然抬头,当他看清这来的少女是谁时,他眼角眉头?立即现出一种轻鄙的神色,再次低头,他似乎对这少女充满恨意,他没有理她?

少女奔了过来,叫道:“虎儿,是不是亮表哥又打你了?”

金虎仍然没理她,甚至吝啬得头也没抬起。

少女似乎对金虎十分了解,知道他那牛脾气又发了,除了爷爷在世时,能劝得动他以外,任谁也别想能改变他的意念。

少女默默的站在金虎身旁,欣赏着金虎那伛偻在雪地上的背影,直奇怪她怎么会喜欢这么个倔强,倨傲,而又毫不懂武功的孩子?她记得,爹将她送到福家庄曲姑爹这来学武功,名为学武,其实是要与亮表哥多亲近……!

说也奇怪,亮表哥仅有一个出色的外表,而且有一个出色的父亲,也就是自己的姑爹,他们在武林中所发射出的学轮,是如此的至高无上,多彩多姿,而自己就是不喜欢他。

反过来,金虎这孩子,又穷又傲,更不懂武功,自己动会偏偏的去喜欢他,她想不出这其中有着一种什么道理。

这在怔怔的想着时,金虎从地上立了起来,大概是他跪得太久!双膝都冻僵了,一下子没立稳,晃了一晃。

蓦的,一点微弱的力量,从身旁传来。支持住了他的身子,金虎知道,这是少女的一只玉腕,正架住自己身了,但见他猛然一转身,暴叫道:“不要你碰我,我恨你们曲家的人。”

少女微一皱眉,可是刹那间随即舒展了,不恼反笑的道:“虎儿,你真恨曲家的人吗?连我杜彬彬也在内?”

少女将“杜彬彬”三字说得特别生,仿佛有意告诉金虎,她姓杜而不姓曲,姓曲的得罪你,姓杜的可没得罪你。

不想,虎儿毫不考虑的,就“唔”了两声!

这自称杜彬彬的少女心中一凛,闪电似的掠过一个念着,对了!我就是喜欢他这点倔强的个性,但见她嫣然一笑,道:“好!就算我也是吧!不过,你又跪在曲家的祖坟前干什么?你……”

“除了曲爷爷……”金虎不得不纠正这句话。不能连曲爷爷也恨上了,因为他自小就是曲爷爷扶养大的,曲爷爷待他有天高地厚,十数年养育教导之恩。虽然,他没叫他练武,但却教他读了不少书。

朔风猎猎中,彬彬姑娘微微的笑了,倏的,彬彬姑娘纤指一伸,虎儿但觉跟前一暗,失去知觉。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金虎从悠悠中苏醒,尚未睁眼,已发觉自怀睡在草床上,身上正伏着一个人在哭泣,少女嘤嘤之声,感人至极,金虎心中一震,他想起夜半雪地里突然昏迷之事,可是,他不敢相信,这人会是彬彬,因为彬彬是从来不哭的。

猛然睁眼,那伏在金虎身上的少女似乎也得到感应,刚巧抬头,四目一对,二人同时惊呼出声!……

“萍妹……”

“虎哥……”

“萍妹,你怎么……”金虎说着,闪眼打量四周,敢情又回到了曲府后园,自己的破矮房子里。

“虎哥,昨夜我听说你又被曲少爷……不……被那大混蛋打了,我真心痛,也不知道你被打得怎么样,我急得要命,今天一天没见你人出来,傍晚时他,我才恳求看后园门那位老公公放我进来。

谁想,看到你这样子,就把我吓死下,推又推不醒,叫也叫不应,我就急得哭了,虎哥……”

金虎凝视着那少女。好半晌方道:“萍妹,昨夜,我本来打算离开梅家庄,因为我不能忍受这种折磨虐待,可是,现在我看到你后,又舍不得离开你了,原因是你比我更可伶,我应该留下采照顾你,只恨他们都不肯传我武功。”

这被称萍妹的少女就是梅萍,今年也就是十四五岁她的父亲本是梅家庄的庄主,江湖闻名,武林中数一数二的大侠,人称剑圣,本名梅生,她母亲雷氏,亦是当年威震干坤的黑道魔头雷公之独生女儿散花仙子。

岂料,应梅萍出生的次年,剑圣梅生,与散花仙女雷氏双双失踪,一去十数年渺天音讯,梅萍还有个婆婆,她二人相依为命,本过着十分融乐而富庶的生活,一心等待者她父母的归来,谁想,就在梅萍六岁那年,—个月白风高之夜,突然一场大火,将她家烧得一千二净,片瓦无存。

所谓人在人情在,梅大侠夫妇失踪多年,也不知死活存亡,留下老的老,小的小,谁肯救济?

于是,靠抢救得的一点财物,过着艰苦的岁月。

梅萍,从婆婆的口中,她当然知道自己父母的身份,如今,一旦听得金虎说要离去,而又舍不得她,立即娇声责道:“虎哥,你应该走的,你不该以我为念,但愿你出外能学得武艺回来,将那混蛋狠狠的打一顿,顺便也打听打听我爹妈的消息,我爹叫剑圣梅生,我妈叫散花仙女,这你总不会忘记吧!为你也为我,你还顾虑什么,至天我梅萍,只要你能相信得过,你就放心去吧!”

刚说至此,忽的远远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金虎大声道:“萍妹,快走,我的事明儿天亮再说,你在园里要被曲家人看见,总有一顿好打。”

说完,将梅萍连连柱门外推去。

梅萍刚走,门外突闪进一条身影,这黑影一身黑色紧身劲装,黑巾包头,金虎从没见过之人,不由叫道:“什么人?”

黑影只一晃。就站在金虎身前,抬手拉下蒙面巾,露出她那萍果似的圆脸,原来是杜彬彬,但见她惶恐的叫道:“虎儿,快随我走,现在不走也不可能了……”话没说完,拉着金虎就往门外跑。

刚到房门口,杜彬彬倏然煞住势子,惊声道:“不好,亮表哥已经来子,怎么办?”

“有什以办法?”金虎怒愤填胸,恨恨的道:“大不了一死,金虎还是个贪生怕死的吗?让他们来好了。”

杜彬彬姑娘知道在这个时候和他斗嘴,那真是不智之极,为了爱他,想救他一命,那还昔得许多,尤其是,杜彬彬姑娘意念也十分坚决,她要想怎么做,她决定了怎么样;也很少人能劝解得动。

但见她,玉腕一抬,先将门拴上,随将后窗拍开,又将金虎的教麻穴点了,这次为什么没点昏穴,因为她要金虎亲眼目见,她没虚造事实,并要金虎打叠起精神采,不要事死不当一会事。

接着,杜彬彬姑娘一手将金虎抗在肩头,从后窗耸身上房,这里在房上还没停身,金虎那扇破门已被打得震天价响。

彬彬姑娘你别瞧她个子小,身上抗负着一个人,照样的纵跃如飞,只眨眼工夫,就出来十余丈了。

杜彬彬背着金虎,刚出得梅家庄,蓦听庄内哨声频起,心中大急,立即改变途径,往庄后乱山中奔去。

在心情惶急之下,杜彬彬纵跃得快如流星飞天,只瞬息工夫,已来到半山,可是就在她停身回首察看之际,淡月下想见山脚数条人影,疾迅的迫来,看那些来人的轻身工夫,均较自己为高。

急中生智,杜彬彬立即矮身疾奔,朝山后转去。

刚转过山后,忽听数声怪啸,此起披落,杜彬彬忙将金虎放下,拍开了他的穴道,严厉十分的对金虎道:“虎儿,这情形你看见了,你也都听见了,不要再称一时的愚勇,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你暂时就在这颗大石后藏身,待我将他们引走后,你就往山里跑,在乱山中躲十三五天,再设法下山逃走。”

杜彬彬说完,往身上解下一个小包袱交给金虎,又道:“这是我替你准备的一点干粮,大概吃个三五天还不成问题!设若我真能将他们引开,我还会回来找你。”

说完话,没见她怎么作势,人已纵出两三丈远,金虎这时候,心中真不知道什么滋味,彬彬姑娘往日越待他好,他就讨厌她,然而,今天可就不不同了,彬帐姑娘救的是他的一条命。

人生命之宝贵,是任何东西都无法代替的,彬彬姑娘教训的两句话,词严义正,说得金虎两颊绯红一片。

如今,彬彬姑娘走了,金虎凝目望着她的背影,连一句感激的话都说不出来。可是,说巧不巧,杜彬彬二次停身,也正好回首来望着他,而且还挥手示意,要他赶紧藏到石后去。

金虎微微点了点头,他心中感到从没有过的愧疚,正待扬声说两句感激话,忽听一声厉啸。这声厉啸又尖又高,把他吓丁一跳,同时。杜彬彬姑娘也发了连声啸叫,金虎赶忙藏身太石后。

一连串的啸声,由近而远,渐渐的听不见了,金虎略一察看,立即发足往乱山中奔去。他自小没练过武功,在曲爷爷照顾下,真可说养尊处优,比一些大少爷还要享受,只是身子太弱了,然而,这是逃命!金虎不知打从那儿来的力气,一口气就奔越了一座山头。

经过一整夜的奔走,金虎终于又翻过了两座高山,下到一个山保的小溪旁,这时的金虎,真是又饥又渴,又疲困,四肢骨骸就像散了般的,再也使不上一点劲,不由得颓然坐倒地上。

蓦的,金虎想起了吊在腰间,彬彬姑娘送的小包袱,里面有干粮,连忙打开来看,里面除了干粮外,还有两锭金子,一些碎银子,这倒不是奇,最奇的是,还有一把七丈来长的连鞘短剑,一件乌黝黝,像背心样的衣服。

金虎吃着干粮和溪水,填饱了肚子,方取出短剑来看,一离鞘,晨曦中立即映现出一道五色的光芒,反映在潺潺而流的溪水中,煞是奇观。

金虎欲试这短剑的锋锐,顺手在身侧一株碗口粗的树身砍去,他用足了全身所有的力量,岂料,这一挥之势,力道过猛,将他整个身子牵扑在地下,这真是大大的出乎金虎意料之外,原因是,剑锋过处,毫无阻碍,就像是往空挥剑似的,金虎以为手没够上步位,根本就没挨着树。

然而,他手收尚未了,倏然一阵“嚓沙”声响,二丈来高的一株大树,应声横倒溪底,溅了他一身水花。

至此,全虎心中大喜,原来这还是一柄宝剑呢?于是金虎仔细的将他插在腰间,暂作为防身兵器。

一阵山风过处,金虎机零零一个寒战,原因是一个人在急速奔行中,血液循环加速,非但不畏寒,且还有微汗渗出,如今一旦歇

止下来,金虎身上那件破棉衣,里外都沾了水,此时变得冰凉,竞难以抵受那砭骨寒风。

看看那件乌黝黝的,背心似的衣服,金虎立即将棉衣脱下,将背心贴肉穿上,刚一穿上,前心后背,立即有一股暖洋洋的气流,通遍全身,再也不觉冷了。

这一刻,金虎开始怀疑,难不成这也是件宝衣吗?彬彬姑娘何以送这么两件宝物给我呢?

此时,天色早巳大亮,金虎找到一处避风的低崖,躺下歇息,因为骨软筋酸,确实太累了。

一觉醒来,又是夕阳西坠,野鸟归巢的黄昏了!

金虎又饱餐了一顿,方提足往山内走去。

本来山中还有些采樵的小道,可是小道有时会得无形中中断,假如在大白天,金虎就会发现,在小道中为这处,近旁大树上写着:“行人止步”

如若是大白天,相信金虎也能看见,不敢再往里钻,巧不巧这是黑夜,他非但没止步,反加动的往里走,刚转过一个山勘,眼前立现一座浓密的树林,这座树林大概从来就没有开伐过,放眼看去多是数十人台抱的大树。

金虎这一次看到了,在一株大树上,闪着点点的磷光,这磷光反映着二十个大字,只见上面写着:“太白长生殿

有去没有归

如非问津者

到此就请回!”

这二十个字,可把金虎吓了一跳,他明显的知道,此路不通。

然而,乱山之中。谁知道那条道路通与不通?

突然,金虎听到一声叱骂,这声音金虎听得出来,是曲亮的父亲,那号称陕南武圣曲元风的三弟子苏川飞,这苏川飞比金虎大个四五岁,但苏川飞最恨金虎,因为金虎曾窥破他一次隐私,看到他在效野强奸一个少女,回家告诉曲元风,被曲元风狠狠的把他打了一顿,不是他平日会奉承讨好,那一次准被曲元风将武功废了,赶出门去,所以苏川飞对金虎恨之入骨,随时欲寻机会,加以报复。

这一次,为了追寻金虎,所有的人都回去了。只有苏川飞一个没走,他非要将金虎制于死地不可,他知道金虎不懂武功,他想,只要被他发现一点点踪影,金虎就难逃出他的掌握。

“太白长生殿”的大树林前,苏川飞他也踌躇了,因为这“太白长生殿”,在武林中,数百年来依然是个谜,多少武林高人一去无踪,就没有一能窥破其中玄妙,生着走出这座原始丛林。

苏川飞,他不过是个无名小卒,他有多大能耐?敢轻易尝试走进这座丛林,就是他师父陕南武圣曲元风,十年前曾以单掌支合,连败武林中十数名高手,赢得陕南武圣之名,可是,当场就曾有人取笑他,说他虽赢得侠南武圣之名,却连离他家乡仅有百数十里地的“太白长生殿”,都不敢一闯。

陕甫武圣当时气得把那取笑他的人杀了,可是他仍是不敢贸然进入“太臼长生殿”去一探究竟。

如今,金虎正在进退维谷之妹,听到苏川飞的声音,他怎能不,心颤体战,浑身不寒而粟?

蓦的。夜色中,那磷光闪闪的字刺了金虎一下,他想,逃是逃不了啦!倒不好冲进林去,或许还有一丝生路。

于是,他立即拔足飞奔,只一动,不远处苏川飞已听到声音,待他发觉这声音来自金虎时,不由得一声晕叫,纵了过来,而金虎却在这时,已纵入林中了,苏川飞一抖手,发出一枚暗器。

这暗器乃是一只铁燕子,发出时毫无声息,可是,一旦被击中,燕嘴上立即射出一枚银针,针含剧毒,中人无救,这乃是近二十年,陕南武圣独创的一门暗器,取名“飞燕香舌”。

这“飞燕香舌”还有一个长处,如果功夫练到家了,内力深厚,非但收发自如,且能转弯袭人。

苏川飞眼看金虎疾跑逃进林去,明知他此去准死无疑,可是他仍然对着他后心发了一镖。

“卟!”的一声,镖及后心,打得金虎的身子,晃了一晃,可是,一刹那间,立即矢其踪影,苏川飞在林外看得真切,心中大喜,翻身回庄。

苏川飞回到庄上已是次日傍晚时分,正赶着杜彬彬姑娘对曲亮发脾气,苏川飞喜形于色的叫道:“师弟,我告诉你一人好消息。”

曲亮正被这位彬彬表妹说得不可开交,见苏川飞回来,如获救星,忙拉着他的手问道;“有什么好消息,是不是你把金虎那小子杀了?”

苏川飞仿佛十分得意的道: “我杀倒没杀他,我只打了他一‘飞燕香舌’……”

“啪!”的一声,苏川飞脸上挨了一耳光,这一声好不脆亮,打得他晕头转向,不知所以,忙问道:“彬姑娘,你为什么打我?”

原来打他的是彬彬姑娘。彬彬姑娘恨声骂道: “你为什么用‘飞燕香舌’打一个不懂武功的孩子?”

彬彬姑娘这一掌打得相当重,苏非飞嘴角已流出血水,但见他眉头微皱,摸了摸被打的脸颊,道: “其实,我不用‘飞燕香舌’打他,他也是死,因为他跑进了天下武林人闻名丧胆的‘太白长生殿’去了!”

彬彬姑娘一听,浑身皆颤,一声尖呼叫道:“什么?这乱山里就是‘太白长生殿’,为什么我来这多年,就没听你们提起过?你们是不是故意瞒着我!”

“彬妹!”曲亮在一旁忍不住开口答道:“这倒并不是专为瞒你。

是爹交待下来,不准说,又有谁敢胡乱提……”

曲亮话没说完,彬彬姑娘已转身回房而去,查是,她刚走得几步,忽听曲亮对苏川飞道:“苏师哥,我就不怕‘飞燕香舌’,你信不信?”

“当然罗!谁不知道曲家有一件传家这宝‘海丝瓜’?”

彬彬姑娘被这“海丝瓜”三字吸引住了,忙注足凝神静听,曲亮像是有意作弄他似的,竟又闭口不言。

杜彬彬是个好奇的姑娘,你不说他偏要向,虽然心痛虎儿生命,凶多吉少,可是她也不能不先追问踊下。

但见她贸然回眸—效,道:“亮表哥,什么是‘海丝瓜’?”

曲亮被她这一笑,笑得骨软筋酥,忙道:“海丝瓜是海里的动物,本来只有五寸来长,圆筒形,体质软而坚………”

曲亮话没说完,杜彬彬已然不耐,道:“哦!我以为什么宝贝呢?”说着掉头就走!

曲亮见她不以为奇,忙接着道:“彬抹,我还没说完呢?‘海丝瓜’是我们曲家,传家之宝,难道还是普通东西?你不信,我就拿给你瞧瞧, ‘海丝瓜’是一件衣服。能避刀钻宝刀,任何利器也别想伤他分毫。”

杜彬姑娘又为这句话停住了,扭回头道:“真有这样奇事?那你拿我瞧瞧!”

曲亮得薏的一笑道: “好!你就在这等一等!苏师兄,你也等一等,我也让你瞧瞧,瞧瞧我们曲家传家之宝:‘海丝瓜’。”

彬彬姑娘与苏川飞等丁好半响工夫。还没见曲亮出来,忽闻内堂一阵大乱。彬彬姑娘立即抢着往里纵去,见大堂上曲亮浑身抖战,面色铁青的伏在陕南剑圣曲元风的臃前。而曲元风也是脸色惨白,气极怒极的吹胡子瞪眼,彬彬姑娘她可不知发生了什冬事情,往常她甚得曲元风欢心,故此她大着胆走上前去,抓住曲元风一只手臂,叫道:“姑爹!什么事情使你老人家,生这么大的气。”

曲元风往日随便什么事气恼,只要一见着这未来的小儿媳妇,灵俐聪明的杜彬彬,他的气无形中就会消了八成,可是这一次却不然,他仅仅看了彬彬姑娘一眼,立即暴声骂道:“这个小奴才,小畜生,他简直就把我气死了,他把我们传家之宝,‘海丝瓜’竟也给弄丢了,你看他该不汝死!”

这事不但曲元风震惊,曲亮胆碎,就是杜彬彬也不禁为之吓了一跳,因为这事多牛是她干的,前天她听了曲亮要将金虎害死,她连忙通知金虎逃走,在经过曲亮的卧房时,忽然想起金虎身上那单薄而破烂的绵衣,假如往外逃,在这种大雪纷飞的天气里不饿死也得冻死。

可是,姑娘家的衣服他又不能穿,而曲亮的身村却和金亮差不多,牡彬彬连闪身进了曲亮的卧房。

说巧不巧,那天在曲亮房里找不到一件较能御寒而又方便的农服,杜彬彬为了事情急迫,遂打开了箱子。

那时天已租暗,室中没点灯更黑,杜彬彬触手摸到一件暧洋洋而又小巧的衣服,三不管拿了就走。

如今,听说曲家祖传之宝“海丝瓜”遗失了,她怎不心惊这是她拿的,可是,她那夜勿匆忙忙中,根本就没看清楚是怎么样的一件衣服。

忽听跪在地下的曲亮惶恐的说道: “爹!我们家一定有内贼,本来我是每天都穿在身上的,前半个月,我胁下生丁个小疮,所以不能穿,不过也只半月不到的时间,怎会忽然不见……”

“嘭!”的一声,曲亮被他父亲一脚赐得翻了两个跟斗。

杜彬彬却在这个时候偷偷离去了,她倒并非为了失手错拿了曲家传家之宝而感到后悔,她是为了金虎的安危而着急,因为是她把金虎送进山里去的,虽有宝衣护身,“飞燕香舌”伤他不着,不过“太白长生殿”到底是吓人的,她万万想不到,震惊乾坤的“太白长生殿”会在这庄后乱山之中。

当天夜里,一条黑衣人影。人影虽甚娇小,但却纵跃如飞,只瞬息工夫,已来到庄后山脚。这人影是杜彬彬,她一身劲装,背插长剑,腰悬包袱,似是长行打扮,可是,她在山脚刚停身,忽见一颗大树下坐着个白衣老人,这老人是陕南武圣曲元风,但见他两眼中闪着如电光芒,注视着杜彬彬,久久的主叹了口气,道:“彬彬,我知道你近日受了点委曲。你不是要走吗?来!我送你回江南,我也有多年没到扛南去了,顺便看望几位武林朋友……”

“不!”这一下彬彬姑娘可急了,然而,她刚叫及一个字就停了嘴,有什么理由“不”呢?没有!一点也没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大姑胡家,在姑爹……未来的公公面前,能讲什么?

“姑爹!”彬彬姑娘禁不住心情的激荡,终于还是开了口“姑爹!这‘太白长生殿’为什么谁都畏如蛇蝎……”

“彬彬!”陕南武圣突然一声暴叫,道:“我不准你胡说!”

彬彬姑娘多年来,从没见姑爹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就是今日傍晚,亮表哥丢失了曲家传家之宝“海丝瓜”,姑爹虽气怒万分,也没像现在这样,一听到‘太白长生殿’,就暴叫如智雷大声喝骂。

可是,他能怎么样呢?反抗嘛!不敢,逃嘛!逃不了!

于是,彬彬姑娘只有暗自伤心饮泣!

于是,彬彬姑娘姑随着曲元风离开了梅家庄!

于是,梅家庄里暂各告平息!

于是……

金虎在奔入幽密丛林时,依然被苏川飞打了—镖,只是,这一镡打在金虎身上,他连一点感触都没有。

正在此时,他足下踏着—块碎石,身了晃了一晃,苏川飞还以”为是中了镖呢?事实上他毫无伤损。

不过,一进入林中,金虎他可就惨了;那幽密的林中,虽有湾曲小道,但却暗如黑墨,伸掌难见五指,尤以地下那终年难见日光的泥土,又湿又霉,又软又滑,高一脚低一脚的,一不当心,就得掉一交。

这里面最怕人的,该是那阵阵阴风,带着低沉的啸声,吹得你汗毛根根倒坚,不寒而栗。

总算金虎胆气过人,再加上穿了杜彬彬送的那件不知道什么质料所做的背心,竟然一点也不畏寒啦!

倏的,破棉衣被拉住了,这无声无息的一下,金虎再胆大,也吓了个半死,他不知道这拉他的,是人?还是鬼,是妖魔?还是野兽?猛然一个转身,“嘶!”的一声,破棉衣又添了个大洞,“什么人?”金虎终于禁不住暴声喝问,以之壮胆。

不想,连问两三句,一点回声也没有,这会儿金虎心中更寒,倏的,金虎拔出了腰间短剑,以防不测。

短剑一离鞘,立即暴射出一道五彩光芒,照得丈许远近明如白昼,金虎这会儿心中狂喜,他怨怪自己早没想到短剑,当金虎回身察看时,发觉方才拉他的,只不过是一根荆棘,他暗笑自己胆小如鼠,同时他也会不自觉的拍子拍胸襟。

有了短剑的光芒,他走起采可不方便事了,可是那些不规则的树蓬,那些湾曲的小道。就好像永远走不尽似的。

林中浓密处,日月难透,金虎就连时辰也无法知道。

也不知走了多久,他饿了就吃带来的干粮,累了就找一块山石躺一会,只是手中永远持着那把五彩光芒的短剑,一刻不敢离手,终于,身旁的干粮没有了,金虎开始焦急啦!在同一个时候,金虎的鼻中嗅到了一股腥臭,小时的经验告诉他,这是蛇,探首四望,哎呀?不得了?好多蛇啊!一条条的昂头竖目,嘴里红信伸缩不停,可就是不敢近身。

紧接着,他又发现了在蛇群的后面,一对对掌大的小灯笼,闪着碧绿的电芒,在这原始森林中,金虎不用想也能知道,这些灯笼是猛兽的眼睛,不是狮虎,也是山中的野豹。

这时,金虎不怕也得怕了,这倒底不是闹着玩的,于是,赶忙发足狂奔。

在一阵急速奔行这后,倏的眼前见一点小小的白点,金虎趋前一看,不看尤可,一看之下,筒直就把他吓呆了,你道为何?原来那小白点,就是那根荆棘,从他身上邡破棉衣里挂下来的一团小棉花,这怎能不把他惊得呆了!三天,比三天更多点吧!三天的工夫,竟然就在附近一带兜圈子?

金虎呆呆的站那,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是—声猿啼吧!因为那声音是这样凄悲,将金虎从痴呆中惊醒。

他回首望望,那些个蛇群兽眼,依然不近不远的随在他的身后,可是,他不再怕了,他心想,你们来吧!吃了我更好,我知道我已无能走出这座丛林。

金虎他想得消极,可是他足下动依然在走,他持着短剑照路,一步步的,他不能再狂奔,那样很容易会啬身体的疲困,消化腹中的粮食。

终于,金虎在精疲力倦,饥渴交迫之下,颓然的倒下了,他!金虎,一个毫无一点武功底子的孩子,受了这样的折磨苦楚,他那还能支撑得住,腿上破荆棘刺痛着,一疼睁开眼来,当他这一睁眼,看到自己,原来被一只长毛大猩猩推着走。这一下可把他吓得魂飞天外,魄儿跳离了泥九宫,“嗡”的一声又晕了过去,又过了良久良久,忽觉一股暖暖的甜浆,缓缓的流入嘴里,他也就昏昏沉沉的吞下咽喉,但觉芳香满口,说不出的受用。

微微睁眼,发觉自己正被那那长毛灰色大猩猩揽在怀里,嘴也正含着大猩猩的奶头,原来它正在对自已哺乳。

金虎心知大猩猩能对自己哺乳,就绝不会有恶意,可是,瞧着大猩猩那张长毛披盖,嘴大如血盆的脸庞,险险又要昏去。

然而,流在嘴里的猩猩乳汁,在一个饥渴交迫的人说来,那真是比玉液琼浆还要来得受用,于是,金虎三不管,双跟紧闭,将思想抛开,抱着奶头,一阵狂吸。

金虎这举动,似乎得到了长毛在猩猩的喜许,它竟伸着那大如蒲扇的手掌,在金虎的背上轻轻的拍着。

这动作。是如此的温柔。像个母杀哺婴儿般的,立即将金虎大大的感动了,他自小就没得到过慈母的温暖,他幻想着这是他的母亲,可是他也想到,他是否曾吃过自已亲生母亲的奶。

(诸位读者,笔者说句笔话,谁有这种能力,能记得幼年时,在母亲怀里,是怎么样个情景?有谁?相信全世界之上。没有一个人,当然,笔者也是凡夫俗子,笔者也就不能例外,只是这书中的主角金虎,他休会到了……)

金虎再一阵狂吸之后,忽然停止了,他眼中满储着热泪,猛然抬头;他再也不畏那猩猩的丑脸,一把就将猩猩抱住,呜坞的哭了起来。

长毛大猩猩似乎也懂得金虎的心情般的,也喔喔的低叫着,并轻拍着他的身子,摇呀摇的!

金虎在一阵情感发泄之后,放开手对大猩猩道:“我说话你能听得懂吗?”

金虎一开口说话,大猩猩就似乎欢喜欲狂,伸着双掌拍得震天大响,并连连点头,表示能听得懂似的。

金虎一见,也觉高兴,忙道:“你送我出林,好吗?”

不想,这句话可把大猩猩吓得一个倒翻身,跪在地下,双掌猛摇,一对火眼中暴射出一股乞怜的光辉。

金虎摸不懂什么意思,遂道:“是谁禁止!不准人出林吗?”

大猩猩伸掌指了指天,又朝林中指了指。

金虎这一次懂了一点,林中一定有什么蹊跷,遂道:“那你带我进林去,可以吗?”

大猩猩这次不愁了,一耸丈来高,可是落地时,却指着金虎身后,桀桀的叫了两声,同时现出一种害怕和神色。

金虎回身一看,原来是那柄散发着五彩光芒的短剑,连忙回身将短剑抬起。金虎在这里能看清大猩猩的模样,完全依靠那短剑上散发的光芒,可是他一拾起,大猩猩立即闪身趋避,并呀呀的怪叫着,做着怪样,仿佛对那短剑,万分畏悸般的。

金虎玲的心肝,大猩猩一动他就晓得八分,忙道:“我没这宝剑的光,可不能走路呀!”

可是大猩猩依然远远的站着,叫着摇手。

金虎见了,实在无奈,只得将短剑归鞘,剑一入鞘,光芒顿敛,林中又恢复了原有的暗黑。

蓦地,金虎感到大猩猩将他背在背上,发足狂奔。

这大猩猩,手长臂长,腿也长,爬山越野,拽跃如飞,只眨眼工夫,已出去数十余丈,金虎伏在它背上,就好像腾云驾雾般的,两耳风声呼呼,吓得他紧紧抱住大猩猩的颈脖,紧闭双眼。其实他双跟不闭,也没什么让他看的。

倏的大猩猩从疾跃中停下了,金虎睁眼一看,依然没有出林,只是已能见着光亮,空气也清新多了。

金虎从大猩猩背上下来,拔足就从林外跑,忽听大猩猩,“呀!”

的一声低叫,金虎猛然止步转身,见大猩猩双眼中流露出一种依恋难舍之情,金虎心中不禁大为感动上一个虎扑,投在大猩猩怀里,热泪刺刺而下。

总过了好半响工夫,金虎方始缓缓的站直身子,道:“我会回来看你的!”说完,一步一回头的走出了树林。

多日没见图光,片刻一见到阳光,心中的欢乐是无法形容的。

这时,碧空仍洗,万里长空无云,一轮红日高挂中天,冬天的太阳,份外可爱,金虎正在享受着冬日的和暖。

倏的,一声凄厉长啸,划破了寂静的山野,金虎的身前,出现了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婆婆。

老婆婆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衫,这样单衫也早已破烂不堪,两只破袖一长一短,只是老婆婆背插长剑,两眼神光充足,似是有着极为精探的内功的人,一腔肃穆冷漠的神情,探深的量了金虎两跟,道:“你这小娃儿,刚从树林外进来吗?”

金虎被老婆如电的眼光,看得浑身好不知在,答道: “是的,我在林子迷了路,是大猩猩把我送进来的!”

“是大猩猩”老婆不禁用惊奇的目光打量他,“你没遇到什么惊险吗?看你似乎根本不懂武功?”

金虎正待答话,薯地身前人影连闪,在老婆婆身空左右,同时出现了七八年年纪皆已进入古稀之年的老公公老婆婆,这其中有和尚也有尼姑,而且也都同老婆婆一样,身上的衣服俱都破烂不堪,就像群乞丐似的,有的携带着兵刃,有的却空着手,可是就没一个现出畏寒的样子,皆都神定气足,精神抖擞,就只是脸上全部冰冷冷的造成了一种神秘的恐怖气氛,使人有置身鬼域的感觉。

金虎何曾见过这种阵仗,但是他却不怕,忽的“叮当”一声。

打破了这怕人沉寂,金虎随声望去,见一个白发皓首老人,手中正握着两枚掌大的锕胆,在互相击磋着,发出叮当之声。

金虎双眼刚触及铜胆,钢胆已然破风袭到,这其中相隔,只丈来远近,纵使会武功的,要想闪躲,亦属不易,何况一个不懂武功的孩子,金虎他就是连闪躲也不会,眼见钢胆就要触及金虎前胸。

突的,一道银虹,破空而下,剑尖正好在金虎胸前近尺处的钢胆上猛力一点,钢胆立即随势直坠……

“嘭!”的一声,第二扳钢胆又复卷风袭到,依然在金虎胸前撞了一下,打得他在地下翻了一个跟斗,随听一声榘桀怪笑,道:“李七娘!你难道还不知我子母神胆陶霸夭,双掌四胆从不虚发吧?

“陶霸天,你这老混蛋,你就看不出他是个无知小儿!一点武功也不合的人吗?他和你无冤无仇,亏你还是一振掌门宗师,出手这等毒辣,有种就和我李七娘较量较量,我管保叫你神胆变成泥胆,枚枚落空。”

“李七娘,这次你可看走眼了,你以为他不会武功,其实他的武功可大得紧呢?而且狡猾万分,不是为了这小混蛋骗,我还不会到这鬼地方来了,我不杀他,实难消我心头恨。”

“陶霸天,也真亏你说得出口,竟会阴沟里翻船,上小孩的当……真是的,还做什么掌门,我都替你害臊!”

“李七娘,你别神气,总有一天你会叫苦连天的……”

陶霸天话没说完,忽听一阵欢呼,随声望去,那被陶霸天一颗子母神胆,打翻地下的金虎,竟似没事人儿般的从地上爬起来,这一下可把他惊傻了。自己双掌四胆曾威震江湖,名扬宇内,神胆出手,百发百中,且威势之猛,中者贯腹穿胸,绝难解教,这小子武功虽高,可也不能说全然没事?于是,他怎能不惊不傻?可只有一点,他抓住了李七娘的话柄,但听他道: “李七娘,我没说错吧!你这叫狗捉耗子,多管闲事。”

那被称李七娘的,这时也呆子,她自认相人从来没错,瞧这小子身上,根本就没武功,怎能承受得起名扬四海,威震九州的,子母神胆霸天的成名暗器,他实在想不通,他迷糊了,事实上金虎,确是毫无伤损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而且还气势汹汹的朝子母神胆一蹬眼,厉声喝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见面就用铁弹打我?”

陶霸天被金虎一喝,勃然大怒,道:“臭小子,你装的什么算,你敢说与我无冤无仇?”

忽听一声洪钟似的大笑道:“老陶,你今天也碰着硬钉子了!”

陶霸天那张老股上立即红云飞升,恨恨的对金虎道:“我可没时间和你闲瞌牙,先劈了你再说,”浯音末落,右掌己然一把抓出。

倏的,银虹一冈,李七娘横剑阻挡道:“这是我发现的,我有权说什么说什么,说怎样就怎样,谁要想伤害他,先通过我这一关!”

陶霸天想不到李七娘真会得从中作梗,心火倏发,一声虎吼,改抓为掌,猛往李七娘飞扑而去。

李七娘一声冷笑,一式“金雕展翅”,宝剑猛飞,掌剑齐出,上取双珠,下袭小腹。好快迅的一招,*得陶霸天不得不自行撤掌旋身,但听他叫道:“打就打,我还能怕你,没种就不进‘长生殿’……。”

一句话的工夫,陶霸天铁掌翻飞,已连攻三招;可是李七娘—招也没拆解他的,李七娘的武功和她的脾性,完全是刚猛两宇,她从不知退让闪躲是什么,但见她以攻止攻,在同一个时候,也回敬了三招。

这种打法,武林中诚然少见,而且也特别的惊险,每一招每一式,都可能造成两败俱伤,同归于尽的后果。

这时,站在一旁的金虎,可被这情形惊楞住了,梅花庄中,他

曾见过这杜彬彬与曲亮练武,但何曾有今日这等激烈,而且,他根本就看不清整,掌风剑影,掌与剑是怎样的来去。

正在他看得入神之际。一位衣着破烂,但却十分净洁的中年美妇,从人后闪了出来,行近金虎问道:“小弟弟,你打从什么地方来的?你一点近年来江湖中发生了些什么事吗?你来此的目的又是什么?”

金虎一直就没看见这美妇,大概是躲在人后的关系,如今一见,他不禁又楞住了,好熟悉的一张面孔,尤其这声音更像,是如此的细软温柔,紧紧的缠住了他的心,塞住了他的耳,使他听不见别的……。

蓦的,中年美妇双眉微蹙……哎呀,这更像了,金虎再也忍不住了,梗在喉头的话,扬叫道:“请问前辈可是……”

刚叫得—半,闪眼瞥见美妇那冰冷冷的神色,心中一寒,话只说到一半,不自觉的竟停下了。

中午美妇正在凝神静听,金虎突然又不说了,她忙道:“你想说什么,就说罢,这里没谁能加害你。”

这句话无形中给金虎打足了气。但听他道:“前辈可是……散花仙女……”

“我正是!”中年美妇一娇呼,向前抱住金虎,目涌热泪的叫道:“小弟弟,你是什么人?找我什么事?”

金虎万想不到这么轻易的就遇见了心上人的母亲,立即挣扎,对散花仙女瞌了个头,头刚磕下,耳中忽听身后一声叹息。

“没出息,是个瞌头虫。”

金虎没理会,却欢欣的对散花仙女道:“我叫金虎,是打从梅花庄来的,梅萍姑娘曾托我替她寻找一别十数年毫无音讯的双亲……”

什么?散化仙女一声惊叫道:“寻找双亲?”

金虎为散花仙女一声惊叫而感染,道:“不错,父母双亲,父亲剑圣梅生,母亲……”

“啊!天哪!”散花仙女热泪夺眶而出,边哭边叫道:“生哥,你……你好狠的心啊!我为了父亲,进入‘长生殿’,你……你居然也忍心抛弃我们独生的女儿,一别十余载……啊!这怎能使人相信呢?”

忽的一声如雷暴叫,起自金虎身后,金虎吓了一跳。

“蠢丫头,哭什么?这也值得哭的!”

不想,散花仙女非但哭个不休,且还往金虎身后扑去,金虎回头一看,好家伙,身后站着个巨人似的高大老人,散花仙女投在他的怀里,还差一个头才够得上与他肩平,这时,听得散花仙女,像梦艺似的哭叫着—…,

“爹!你可怜的外孙女,你可怜的外孙女!”

陶霸天在金虎自报姓名后,他停止了打斗他理会到他真的识错人了,这小子敢情不是三年前骗他进入长生殿的小白神…

一座依据山势筑成,峨伟的大殿,所用材料,除了玉石,还是玉石,不管瓦,栋,横粱,栏杆,窗格,一律玉石砌成,没有一点木材或其他,甚至连几,桌,椅,床,凳,也均为玉石所制。

这些玉石,白壁无暇,似为太白山中的特产,金虎随着散花仙女与李七娘二人,来到达座宏伟的大宫殿前,见最门口一声玉石横匾上,用蓝宝石嵌着亮光闪闪的主个大蓝字,“长生殿”。

金虎虽认识这三个字,却不懂得这三个字在武林中是如何的神秘与重要,进入殿堂后,见里面倒处都镶着亮光闪闪的宝石,红黄蓝白绿,应有尽有,衬托出这座宫殿,富丽堂皇。

宫殿中,在前面一进,除了一个大厅以外,还有许多厢房,似是专为供人居住的,然而后进宫殿可就不同了,阴沉沉黑黔黔的,不知道究竟有多深多宽。

金虎见方才围住他的一些槛楼的老公公老婆婆, —人—块的都在前厅歇足,却没有一个往后面去,不觉拉着散花仙女的手问道:“梅伯母,后殿为什么暗沉沉的没人住?”

散花仙女看了金虎两服,终于摇了摇头道:“这就是所谓‘长生殿’神秘之处,十数年前,当我第一天进殿时,我也发生了与你同一样的疑问,为什么后殿没人住?据他们说后殿太阴太冷,没法留足,我不信,在当天夜里我就偷偷的摸了进去,谁想只走得两丈来远,身体里的血液就像要冻结起来一样,身子也随着整个被冻得僵硬了,即使内功再深也没法抵受那无情的阴寒。最后,还是我爹用飞索,将我救了出来,才免了一死。”

金虎见散花仙女说得这样厉害,他是知道冷冻滋味的,在梅庄,他就靠一件破棉花,熬过了三个冬天,有些时候冻得他接连几夜无法入眠,遂道:“既然是无法探知其中秘密,为什么你们这多人还紧守在这里不出去呢?难道还有什么希冀,期待奇迹出现吗?”

“唉!”散花仙女深深叹了口气道:“这里连我算上,总共是十一位,只有我一人功力最差,武艺最不能入眼之外,谁都是一代宗师,一派掌门,那一位不是二三十年前响当当的的武林顶尖儿人物!他们难道不想出去,而愿在此受冻挨饿。

可是,在这周围数千里地,有谁能越出雷池一步,它好像只有进的路线,而没有出的路线,这里十位武林前辈,他们用尽了脑筋,耗费了几十年的时间,依然没有脱出险境。

用火!砍伐!用暗记!什么样方法都用到了,用火!饶不燃那阴霉大树,用砍伐!那数十人合抱的大树,不下几千岁万株。用暗记更糟,只要你一转身,暗记随处皆是,也不知是神还是鬼,还是那些杀不尽的臭猩猩!”

金虎听散花仙女,说得甚奇,不禁听得十分入神,突的散花仙女骂了一声猩猩,却骂得金虎胸火直冒,就像骂了他母亲般的,立即赌气不再问了,他不能容忍别人侮辱他的猩猩,还好这是梅萍的母亲,要是换一个人,他会不顾一切的反脸大骂。

金虎停嘴没问了,可是散花仙女依然在说,但听她道:“这里每一个人,都是江湖上自称独一无二的人物,为了探测这武林之秘,才进入‘太白长生殿’。

谁知,进来容易,要想出去,可就难比飞天。

你看,那一脸金黄色的大和尚,他是祁连山法觉寺的哑僧金罗汉,据说他在这也不知住了多少年,大概总在四十年以上吧?因为那边矮小的兴安岭拉都居土,到这已整整四十年,可是哑僧金罗汉比他还要早就在‘长生殿’了。”

“这哑僧金罗汉,他井非真哑,他只是从不轻易开口,终年难得听他说一句话,其次是那李七娘与子母神胆陶霸天,还有个半疯不癫的假道人,这假道人最可恶,最会捉弄人,可是心地也数他最好。

你瞧,那边殿角上坐的是金蛇娘娘,他手中一枝蛇头拐,拐杖中空,里面藏着一只小金蛇,放出来伤人,比电还快,小金蛇绝毒无比,伤人无救,她为人处正邪之间,做事好恶随心。

还有一个赤衣童子,八十高龄,比你高不了多少,爱穿一衣赤衣……!”散花仙女刚说至此,赤衣童子从一间厢房中踱了出来,冷漠的朝散花仙女与金虎看了一眼,立即出殿而去。

金虎瞧这赤衣童子,脸上和小孩一样,真比自己高不了多少,只是一对眼睛却如寒冰似的,使人一触即感寒悚。可是那一身赤衣,早巳变成了白色,而且破烂得简直无法形容。

接着又听散花仙女道:“今日里面,单缺海外双怪,他二人这个月负责为大家觅食……”刚说到这,殿外传来一声欢呼,两个黑炭似的人物,抗着一只烤好的大山鹿,从殿外一摇一摆的走了进来。

这二人长得好不怪样,大眼塌鼻,一嘴白森森的长牙,年纪也均六十开外,二人在殿中石桌放下了大鹿,立即张嘴叫道:“李七娘,今天是你探路吧!可有什么好消息?”

等了一会,没见李七娘答声,就知事情又落了空。

忽听假道人引碗叫道:“今朝有酒今朝醉!……”

“假道人!你别酒呀!酒的,叫得我咽喉发痒,我可得劈了你喝血才能甘心,相信你那血里准有点酒味!”

这是雷公的暴叫,他是散花仙女的父亲,可是假道人又岂是好相与,但听他紧接着雷公的话脚,道:”雷公,我洒尿你喝吧!我的尿里准还有几十年前留下的酒味,你要不相信就试试,我绝不欺你!”

呼的一声,雷公飞身扑了过去,假道人看他来得近了倏然一旋身,滴滴溜一转,眨眨眼,假道人已然矢其踪影。

当天午夜,金虎被安顿在一间厢房里,他正做着甜梦,忽听一声凄厉的猿啼,这猿蹄在别人,早已司空闻惯,不足为奇,可是金虎却听得来心惊胆战,忙翻身爬起,悄然掩出殿外,一出殿门立即发足循声奔去。

声音听来是近,可是金虎跑起来,可就远了,淡月下高一脚低一脚的,好不容易跑到林边,早已气喘呼呼。

金虎调息了一下胸中气息,立即循声冲进林去,刚转过一颗大树,眼前蓦见李七娘手持宝剑。正在与那头母猩猩拼搏。

母猩猩,它究竟只是一个畜生,虽说身轻力大,蔫是李七娘的对手,可是,它的皮粗毛厚,寻常刀剑,要想伤它,诚然不易。这时,但见它狂扑猛攻,毫无些许畏惧神色,金虎心中不禁大奇。

倏的,金虎瞥见李七娘身后一株树上,绑着一头小猩猩,至此,金虎恍然大悟,原来它为儿子拼命。

这时,忽听李七娘叫道:“臭猩猩,这次我决不轻易放它,除了你把我们带离这‘太白长生殿’。要不我就杀了它,和杀那头大猩猩一样!……”

母猩猩又是一声凄惨号叫,哀衰欲绝,金虎闻声一怔,连忙悄然退出,绕到李七娘身后,猛然间拔出短剑,将绑住小猩猩的皮筋划断。i

可是,他这短剑拔出,五彩光芒暴射中,已惊动了正在拼搏中的李七娘与大猩猩,大猩猩只道金虎要杀害它的小猩猩,一声惊骇怪叫,猛冲过来,李七娘倒反被这一声怪叫,给吓得怔了一怔。

就在李七娘一怔之妹,母猩猩携着小猩猩,早已去得没了影儿,李七娘一声冷笑,猛然转身,看到撤放小猩猩的敢情并非她想像中的人,而是她认为毫不懂武功的金虎,不由得勃然大怒道:“哼!我以为什么人敢释放我的俘虏,原来是你这小混蛋,陶霸天说得一点不错,你竟是这样一个人,瞧你手持五行宝剑,想必是中州客的后人,我老婆子真得自挖眼珠了,小混蛋,抛去今天早晨为你出头的事不说,老垫子要领教领教,中州客的后人,到底有什么绝艺,竟敢释放我的俘虏!”

金虎释放小猩猩,只因为母狸猩曾救过自己的命,为感恩图报,他才斗胆做了,可是,他绝没想到因为此事所引起的后果,今听李七娘厉声一说,他呆住了,他不知道李七娘指的中州客是什么人,而李七娘要找他较技,就更使他手足无措,呆呆的站那,好半天答不上话来。

李七娘又是一声冷哼,道:“好呀!小小年纪,居然架子十足,陶霸夭说你武功厉害得紧。我倒要瞧瞧,到底再害到什么程度,你既然先动手,你就准备接的招吧!”

李七娘说着,震剑挽了个剑花,缓缓齐肩刺出,这一招有个名堂,叫做“无风不起浪”,乃是李七娘成名艺“一眉剑”的起手式,这一式看似缓慢,其实变幻无穷,只要你一动,不管招架或闪避,“一眉剑”立即展开绵绵攻势。如影随形,真使人防不胜防。

可是,这一次,的估计错误,以为金虎真有什么超人艺业,所以一上手就施展开了成名绝技“一肩剑”。

谁料,长剑刺出,眼见已然近及金虎胸口,金虎依然呆呆的站那,动也没动,这反使李七娘“一眉剑”无从施展。

李七娘心想,管你是直是假,先给你尝尝苦头再说,心念刚动,剑已刺出,“搜!”的一声,在金虎前胸划了一道口子,破棉衣的棉絮随着飞了出来,李七娘宝剑出手,自已有分寸,可是,事情又大大的出乎她意料之外,她期待着着那鲜红的血,却没有影子,这一下差点把她惊得跳了起来,这小子难不成会是妖鬼现身?宝剑竟然不能伤他?她这里起尚未了!

倏听一声阴笑,起至身后,李七娘猛然回首,身后站著那与金虎差不多高的赤衣童子。

孪七娘亦报以冷笑,道:“人没人样!有你什么好笑的!”

赤衣童子依然朋阴的道:“李七娘,你也一大把年纪了,竟然也和小孩们计较,难得你也是成名人物,竞也欺压后生晚辈,自己不感到羞耻吗?出手剑刺一个不加抵抗的人!”

李七娘哼了一声,道:“对了!中州客与你赤衣童子该有渊源吧?不找后生晚辈,我就找你算帐!你敢和我较量吗?”

赤衣童子似乎不屑一顾的哼了一声,正待答话,蓦听一声大笑,随声从大树上纵下一条人影,赤衣童子一看,来是敢情是半疯不癫的假道人。

假道人一落入场中,立即呀呀叫道;“我说七娘,大家都快死了,还争什么一日长短,留到黄土路上,还多个有友,何必一定要多个冤家呢?……”

李七娘倏然大怒,截住假道人话脚道:“臭疯子,你别拐湾骂人,你想死就早点自杀,我虽然老却不想死,我还要留着命离开这长生殿,看两年世界,享几年清福!”

“哎呀呀!”假道人嘻皮笑脸的做个怪样道:“七娘,我假道人真想死,就是死不了,七娘,你就修修德,当我一剑吧!”

李七娘被借道人逗弄得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正当此际,破空传来叮!叮!之声,李七娘立即叫道:“金蛇姐姐,金蛇姐姐………”

金蛇娘娘随声飘入林中,道:“七妹,别理这臭疯,我们走,总有一天,让他尝尝我金儿的滋眯。”金蛇娘娘说完,牵起李七娘一只手臂,连抉出林,金蛇娘娘与李七娘刚走,假道人也打了一声哈哈,上树走了。

金虎眼看这些个人,同住在一间“长生殿”里,似乎都互不相容似的,心中不禁感到十分奇怪,忽听赤衣童子道:“金虎,中州客是你什么人?”

又是中州客,金虎根本就不认识这么个人,他见赤衣童子脸上这一刻,忽然不再那么冷了,忙道:“前辈,我不认识中州客,我连这名字都没听过!”

“你不认识中州客?”赤衣童子脸上微现惊讶之容,继道:“那么!你这把五行宝剑,什么地方得来?”

金虎至此,略有所悟,道:“这是一位姑娘送我的,他叫杜彬彬!”

赤衣童子啊了一声,沉吟有顷,方道:“这位杜姑娘大概是中州客杜老哥的孙女,只是,早在二十几年前,杜老哥已迁往江南,你怎会与他孙女相识”

金虎遂把杜彬彬姑娘到梅家庄的事,略略说了,赤衣童子方始点头相信,遂领着金虎返回长生殿。

只三五天工夫,金虎与长生殿里人都厮混熟了,他每天都看到有人争吵,而且动不动就讲比划,而吵得最多的就是李七娘与子母神胆陶霸天,那疯疯傻傻的假道人则是逢吵总有他—他,只是斗嘴的时间多,要真动上手,也只打十三招两式应应景儿,这其中,只有哑僧金罗汉,每日闭目盘膝,高高坐在殿上,任何事他都不闻不问,金虎就没听他讲过一句话。

这一日,金虎向散花仙女说,他说他自己一点什么武功都不会,他想拜散花仙女为师请散花仙女传授他一点武艺,以便御敌防身,谁想,他这一请求,散花仙女立即职眉紧皱道:“在未能脱离‘长生殿’的密密丛林,谁也没有资格谈论武功,更没有这种闲情授人武艺你不瞧,多少天来,有谁问过你,会不会武功这句话:没有!这就是说,你会武功与不会武功,在‘长生殿’中,算不了什么事,你暂时还是不要提吧!……”

自从这一次以后,金虎遭*到从没有过的难堪,散花仙女不再理他了,长生殿里所有的人都不再理他,这一下,他可怪了,他万万想不到事情的后果会有这般严重,接着三天,他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金虎心中不禁大恨,他以为是他自己承认了不会武功才遭到他们的轻视,这一夜,金虎实在忍不住了,他准备离去,不受欢迎的地方又何必呆下去呢,倒不如随着长毛大猩猩住在树林里还好些,虽然是严寒的冬天,而且我又不怕冷。

就在他悄然走出长生殿之际,蓦的想起长生殿的后殿,那据说能把人冻死的后殿,他想起自从穿上子杜彬彬姑娘送的那件不知名,不知为何物所制的背心后,从不知为何物,既然不怕冷,何不冒险进到后殿去看看,只要自已清警觉点,一有危感立即抽身,相信还不至于就葬身这长生殿吧!其实,就是死在里面又有什么了不起,孓然一身,无牵无挂。

如此一想,金虎立即转身往后殿走去,刚走进到后殿一丈七八之外,无意中回首一瞥,后殿口高寓矮矮,男男女女,不多不少十一个人二十二只眼睛齐都贯注在他身上,但都没有谁发出丝毫的叹

金虎看看自己进来,已有这么远,依然毫无感觉,不由胆气一壮,心想,你们不是不敢进去吗?瞧我的!

猛然一掉头,意气轩昂直往里走去!

再走得四五丈左右,里面已然暗如黑墨,伸手难见五指倏听身后一声惨叫,金虎回首一看,就在自后不远处,躺着那与自己一般大小的赤衣童子,身子还在激烈的颤着,两眼中散发着衷恳的目光,似是在向自己求救。

金虎大感惊讶,怎的自已竟会亳无感应?

为了救那赤衣童子,金虎回身将他抱起,送到殿口,这时,在殿口的十位武林高人,无不用一种神奇的目光对金虎打量,因为谁都知道他身上毫无武功,直可说内外轻功一窍不通,想不透,他凭什么能抵受这种罕世严寒。

终于,金虎的影子消失在后殿中,而没有一点声息。

终于,这一批武林高人茫然了,惊骇了!因为他们曾公定一条规律,谁要能探得这“长生殿”后殿的奥妙,他们就公认他为长生殿的殿主,再若能将他们救离“长生殿”,他们就将各人的绝艺相授,并愿侍奉他做终身的主人。

金虎钻进了长生殿,诚然,他进去了,一点不假的进去了,他借着短剑上发者的毫光,察看着后殿的一切。

他一点也没感到冷意,他不知道自己身上穿的那件,会是曲家传家之宝“海丝瓜”宝衣,普通“海丝瓜”只有五寸来长淡黄色的,可是这只“海丝瓜”却是个一尺五六,粗如水桶,己然成精的“海丝瓜”,千年前被一位得道高僧在万年寒冰之下,诱出杀了,剥了它的皮,做了这么一件背心。

这件“海丝瓜”背心,也不知什么时候落在曲家,成了曲家祖传之宝,曲元风只知道他韧如钢铁,刀枪不入,软如棉絮,拳掌难伤,而且穿在身上,冬暖夏凉,但他却不知,“海丝瓜”非但能耐严寒,就是烈火。也别想伤它分毫。

金虎无意中得到这件宝衣,可以说是缘,也可是说是幸运,天意,直到现在,他还不知道这件宝衣曾救过他几次命。

这时,金虎手持短剑,已进入后殿的正殿,他发觉后殷与前殿没有差异,只是厢房只有四间,而且特别宽大,每间房里都有床椅桌凳,被帐衣物,一应俱全,而且都是人世间难得一见的华贵之物。

最怪的是,在这大的殿堂中,就找不到一丝丝发光闪亮的东西,金虎伸手摸摸被帐,发觉俱都坚冷如铁,金虎稍稍加力,但听“咔嚓”一声,原来都被冰住了,那薄薄的冰,肉眼竟看它不出。

在后殿上,金虎突被几具尸体吓了一跳,那些尸体,睡在地下,翩翩如生,就好像刚死不久,金虎见到这情形,心中不禁万分踌躇,可是身上毫无感觉确是事实,于是,胆气一壮,再次往里钻去。

金虎转过后殿,迎面一阵阴风吹来,这阵阴风虽柔,可是金虎也禁不住机零零打个寒战。

至此,金虎才略感到寒意,可是他绝不知道,如非他有这件“海线瓜”护体,纵然他是大罗神仙再世,这一阵阴风,也要将他吹死和变成冰人。

金虎刚转出后殿,即发觉已进入了一座山洞,好大的一座山洞,四壁白茫茫一片,洞中又有一座小小的宫殿。

金虎凝目一瞥横匾上竟然是“广寒官”三字,心中不觉暗笑,在这山膛洞中,怎么称他“广寒宫”

在这里,因为四壁那白茫茫的反映,已无需借助短剑的彩芒,于是,金虎连忙将短剑收起,岂料,短剑刚入鞘,洞中立即现一幅奇景,那广寒宫的大门,敢情是个圆形的,那宫中,散发出一股柔和的,淡淡的银芒,从那圆洞中射出,那洞壁上,却衬托出点点的星光,更奇的是,在那圆洞门口地下,缓缓的升起一层薄雾,就像是天上的白云般的,这情繁。简直就把金虎看呆了,他怀疑自己真的踏上了月球,进入了“广寒宫”。

在这时,金虎忽然想起了梅萍,因为梅萍曾对他说过,幻想着进入月球去,他想,假如梅萍能在这里该有多好。

蓦的,另一个影子又映现心头,那是彬彬姑娘,他又想,我真对不起彬彬姑娘,我绝想不到木她待我如此好,不但救于我的命,还将这种无价之宝相送。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金虎才从痴呆中惊醒,他感到自己的手足都有点麻木,不自觉的踏看薄雾,直往“广寒宫”中行去。

当他进入广寒宫后,第一个意念,就是一阵惊骇,因为他看到宫中并排停了五具棺木,只是个男的外,其作四人都是女的,穿着都是古时的衣装。

金虎逐个仔细的看去,越看越惊异,因为每个人的脸上,都隐现微笑,似乎他们正在甜睡,那像是死去数百年或是近千年的尸体?

随着,金虎上处察看一遍,在这广寒宫中,金虎看到了罕有的珠宝,一批庞大无比的财富,可是,他一样也没拿,他在临离去时,看到供桌有一条白色丝状的腰带,腰带上一间系着一粒墨珠,另一头则系着一方玉块,金虎心想。我进来—次,总不能空手而出,如若不然,我告诉他们,他们也不会相信,于是他向那几具水晶晶棺拜了两拜,道:“晚辈金虎,并非为财来的,可是我又不能空手而回,晚辈大胆,请前辈赐送这条腰带,以资纪念!”

他的嘴一停,洞中一声闷响回音:“以资纪念!”

金虎心中大喜,抓起腰带围起腰上,再拜而出,。

金虎碰过很多东西。都是坚冷如铁,可是这根腰带却依然韧柔十分,也没有那冰冷冷的感触。

出得广寒宫,金虎仍然转到洞后去,可是洞后却是个死洞,不过从洞底下,却有无数小洞射进来一股股冷冷的阴风,冷得金虎直发抖,于是金虎连忙跑出。

所谓“天上一朝暮,人间一周年”。

散花仙女等十一位武林宗师,江湖高手,眼睁睁的停在二殿口,连负责寻找食物的海南双怪也不肯贸然离开,他们倒没等一年,他们只等了一整天,终于,他们看见一点寒茫闪动。

赤衣童与金蛇娘娘同声高叫,因为他们两人的眼睛最厉,但听他俩叫道:“哎呀!这小子弄虚作假有鬼,他居然没死……!”

“嗨!他带了东西呢?啊……好像是个大酒坛!”

“什么?大酒坛!”假道人与雷公同声惊叫!

可是不是大酒坛,金虎也不知那来的气力,竟将一只大酒坛抗在肩头上,一摇一舞的走了出来。

金虎还没走近殿门,假道人已然不耐,一纵身飞上,从金虎身上夺过酒坛,这一夺之势过猛,把金虎撞得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一交,可是金虎并不恼,他反而高兴了,因为他知道,他马上就可以替他们解答,他们心中久悬的的谜。

除了假道人与雷公去开酒坛,准备痛饮以外,余人都围着金虎,要金虎讲述这内殿所见。

金虎刚讲得两句,假道人那旁已然暴叫道:“小子,怎么都是冰呀!”

金虎一笑道:“我忘了说,里面什么东西都是冰,你用火烤烤或许变成美酒了,可是,我却不敢保险,因为这不是我酿的呀!”

紧接着,金虎将这内殿所见所闻,详详细细的说了出来,当他说到进入广寒宫时!这终年难得说一句话的哑僧,突然开口了,但听他声如金铁交鸣,铿锵有声的道:“祁连山法觉寺哑僧金罗汉参见长生殿新殿主,”金罗汉说着立即随声跪了下来。这一着,所有的人都楞住了。

本来,还有人怀疑,怀疑金虎所说不实,可是金罗汉不开口则已,一旦开口,就没人敢不信,隐隐中他就是这十一人之中领袖,原因是他在这长生殿中最久,在他以前进入长生殿的,死后经他埋葬的,也有数十人之多,如今金罗汉跪下了,这是他们公定的规律,谁敢不遵。

于是,一时间,所有的人都跪下了,殿主,殿主!之声,此起彼落,反把金虎弄得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终于,他也随着众人跪下,一一答礼,最后了把散花仙女拉住,*问所以,散花仙女就告诉他,这是长生殿现有的人公定的规律,有谁能进到后殿去,大家就公推他为长生殿的殿主……

接着,散花仙女又道:“不过!殿主,既能坐上长生殿殿主宝座,就必须有殿主的威仪,也必须替属下解决困难,你如果还能将我们所有的人带出长生殿的密林,我们非但将绝艺相授,且愿终身为奴,侍奉殿主。”

散花仙女说完,这边金罗汉二次开口了,他道; “五十年前,曾有一位前辈,进入过内殿,他只看到内殿后面有座‘广寒宫’,他他仅仅看到‘广寒宫’三个字就受不了阴寒出来了,可是,出到二殿口时,那位前辈已然一命垂危,故此,殿主说到广寒宫,金罗汉就证实无误,因为我记得没向你们任何人提起过,长生殿内还有‘广寒宫’这回事!”

众人听金罗汉一解释,齐都心悦臣服!

接着,金虎将“广寒宫”中的一切,又祥尽的说了,什么奇景中的广寒宫,宫中的水晶棺,那些似睡熟的死尸,说不完搬不尽的珠宝财富,最后,他从腰间解下了白丝带,交给他们传递着观看,他说:“这是那些珠宝中最贱的一条腰带……”

“不!殿主你估错了!”这时那白丝腰带正好递到海外双怪老大手中,老大立即出言纠正,道: “这根腰带,看虽不奇,其实乃是海底腾蛇喉下之筋,百年只长一寸,似这等近三尺长蛇喉筋,怕不要几千年的腾蛇!”

因为腾蛇乃是龙的一种,姑此又称‘龙筋’,殿主不要小看它,日后殿主武艺练成,当知‘龙筋’对你之好处。殿主说是珠宝中最贱的,我可以说集如山珠宝,也抵不了这根龙筋所值昂贵。”

这时,“龙筋”又已传到了拉都居士手上,拉都居士关外首富,他什么样宝物没见过?可是,他听梅外双怪老大这样重视龙筋,也就仔细舶审视,不审视还则罢了,这一审视可把他惊得一声太叫:“墨胆!”……墨胆!……你们谁看见过墨胆?”

谁看这墨胆?谁都有七老八十了,就是没见过墨胆,听?相信谁都有个耳闻,墨胆,乃是铁墨蛇的胆,铁墨蛇难求,它的胆更难求,因为它一身功力所聚全在胆上,可是,铁墨蛇也最狡猾,一遭危机,立即自行震胆而死,假如能取出铁墨蛇胆,迎风一吹,墨胆立即变成坚如铁石任何宝刃也别想伤它分毫,它的功能,除百毒,治百毒,天下任何毒物,有墨胆浸水一杯,一时三刻,保证百毒俱消。

这时,忽听蛇娘娘叫道:“什么墨胆,我就不信,拿来我试试就知!”

拉都君土虽然自己惊叫了墨胆,倒底只是凭听闻得来经验,没十分把握,知道金蛇娘娘拐中金蛇厉害,也想证实一下,连忙将龙筋送过,金蛇娘娘接过。看也没看,就摆到蛇头拐前去,右手在蛇拐上一披机簧,蛇头拐上蛇嘴微张,随着金蛇娘娘嘴里丝丝出声。

猛然间,蛇嘴里钻出一头小指大点的一个小金蛇头,一条如针线般细的红信,吞吐不停。

可是,当它看到龙筋上的墨胆时,立即“呼”的一声,飞了出来,一个小身子只有七八寸长,紧紧的在龙筋上,蛇头对着墨胆,戏信急速的吞吐舔着,就像是如获至宝般的,金蛇娘娘一见大惊,连忙将金蛇收回杖内,因为金蛇最喜墨胆,可是也最不能沾,只要让它现舔上半个时辰,这条金蛇就得完,金蛇娘娘遂将“龙筋”交还给拉都居土,微微的点了点头,表示确是墨胆无误。

这一下,将所有人都惊住了,只有金虎,他什么也不懂,听说是条“龙筋”,可作防身武器,他倒是十分欢喜,可有墨胆作何用途,他可不知,最后还是散花仙女告诉了他,他才了解何以有这多人惊奇的原由。

天色暗下来了,假道人与雷公的酒也烤化了,整座长生殿里立即酒香四溢,假道人与雷公喝得酩酊大醉,余人也都为这酒香而尝了一点,只有金罗汉与金虎没有喝,金罗汉酒不沾唇,金虎可是有生以来没喝过酒。

当天夜里,赤衣童子将金虎悄然带出长生殿,在一条小溪旁,赤衣童子又向金虎要过那条“龙筋”,道:“这条龙筋上面三样都是宝,假如我的老眼不化,这玉块就比这”龙筋”“墨胆”还要宝贵十分,待我证实你看。”

说完,赤衣童子将玉块给浸在溪水里,玉块一浸入水中,立即雪芒暴射,将溪底照得通明。

忽听赤衣重子低叫道:“总算我赤衣童子老眼不花,殿主,你看到了吗?这玉块反映中不是有几十个字吗?你快仔细的看看……

看得见吗?那比针头大不了多少的小字,你看得见吗?……干坤奂始,物造阴阳,灵台空明,气血归常……”

“啊!看到了!看到了!”

赤衣童子见他居然也能看得见这小的字,也不觉喜欢道:“好,既能看到,就赶快将它默记住,全部默记下来。”

说别的,金虎不会。要说背首书文,那简直是易如反掌,几十个字不过眨眼工夫,就全部刻在脑子里了。

赤衣童子遂将腰带交还金虎,道:“据我所知,这块玉块,名叫寒门玉块,这数十个字,也只是一种至高无上的内功心法,名叫寒门罡气,为了报答你日昨救命之恩,我将练内功的方法步骤教给你,你只要依照方法,去练寒门罡气,保证三年后,你的寒门罡气就能抵得过长生殿中一半人数中任何一人,不过,你必须紧记,日日每晚习之,不准间断。”说完,赤衣童子将练内功的方法,仔细的讲解了一遍。

紧接着,又叫金虎就地盘膝坐了个姿势,赤衣童子不厌其烦的从旁加以指正,讲解,就如何调息,应如何提气,应如何如何的……。”

最后,赤衣童子道: “这寒门罡气,说巧不巧,也只有你能炼,如果没有耐寒的能力,就是想炼也炼不来,从今天起,你最好每日晨昏到后殿去,选那最冷的地方,跌坐练功,那将会收事半功倍之效。”

说完,赤衣童子自去了!金虎连忙将寒门玉块再次浸在水中,可是这一次,光芒一点也没有,那些字就更别想看见了,金虎心中不禁大奇,他不知道,方才赤衣童子是运起本身精纯的内功,催*着寒玉块,寒玉块方光芒暴射,露出字来,这还是赤衣童子幼年时曾听他师祖讲起过这么一块寒玉块的事,赤衣童子才懂得这个诀窃,如不是凑巧赤衣童子懂得,这寒门罡气就将永世湮没了。

金虎他只为嗜奇想再看看,既在看不见也就算了,因为那总共几十个字的内功心诀,他早已深刻脑中了。

正当此时,一声微响起至身后,金虎回首一瞥,见是前些日子,自己解救的那头小猩猩,正在林连一株树后向自己招手,忙趋前去,欲待相讯何事?话未出唇,小猩猩己然急不能耐似的一声低叫,扛着金虎就往林中钻去。

金虎被弄得莫明其妙,可是看见小猩猩那种急迫的样子,遂也任由其拖着走。总起了顿饭工夫,金虎被小猩猩拖着在树缝里,左转右转,早已转得晕头转向,可是,小猩猩仍然没有停的意思。

又走了半盏热茶工夫,倏的,金虎瞥见母猩猩横倒树旁,脸上已然变色,气息短急,混身颤抖,不觉大惊,忙趋前查看。

金虎他恁事不懂,他懂得看什么,看见母猩猩两眼发直,又不会说话,就是问也问不出名堂,金虎正感手足无措之抹,母猩猩两眼忽的盯住他的腰间“龙筋”带,金虎这一点倒是懂得,忙从腰间解下“龙筋”,母猩猩两眼忽的移到小猩猩身上,这一点金虎也理会到了,忙将“龙筋”交给小猩猩。

小猩猩接过“龙筋”,在母猩猩颤抖的手式下,终于将“龙筋”加上墨胆,放进了母猩猩的口中。

墨胆一入母猩猩口中,母猩猩立即双眼紧闭,只一歇儿工夫,呼吸也慢慢的匀调了,面色也回复再过一歇,身子也不抖了,手足也能动了!至此,金虎理会到母猩猩一定是中了什么剧毒。

忽的母猩猩往地上跃了起来,双手高举“龙筋”过顶,跪在金虎面前吱吱呀叫,金虎连忙的扶它起来,可是那里扶得动。金虎以为母猩猩对这“九筋”感恩,但是他也奇怪,母猩猩怎么会认识这墨胆能解毒呢?

接着,金虎收回“龙筋”问道:“你是怎么中毒的?”

母猩猩立即跃起,惶恐的领着金虎,来到一座断崖绝壁之下,见绝壁下一个洞穴,洞口烟雾迷覆,看不清洞里是什么情形。

母猩猩还离有数丈远,就不敢近前去,指着洞口,吱吱的叫了两声,金虎胆大包天,立即单身走近前去。

还离着有两丈远近,倏的一声惊叫,断崖上飞下一条人影,阻住金虎去路,全虎一看,原采是金蛇娘娘。

但听她急声叫道:“殿主快退,这洞里是只大毒蝎,厉害非凡,其毒无比,那只大猩猩也只不过中了他一点毒雾,要被它沾上一点毒液,殿主墨胆虽是除毒至宝,恐亦求援不及,老婆于守了它多年,始终无法将它除去。

金虎见金蛇娘娘是玩毒的祖宗都显出畏怯之色,心知厉害,遂转身来寻找母猩猩与小猩猩,可是,身后的母猩猩与小猩猩,在见到金蛇娘娘现身时,早已走得没了影儿。

金蛇娘娘谨慎的遮在金虎身前,两眼注定那烟雾迷漫的洞,;总过了好牛晌工夫,方始对金虎道:“殿主,据老婆子所知,这只毒蝎如今尚未成气候,大概还得过个十数年,方能出而作怪,只是这种毒蝎所居洞穴中,定有什么罕世宝物,如若不然,他绝不会趋息这种断崖壁下的。”

金虎见金蛇娘娘说得十分认真,不觉笑道:“金蛇娘娘,广寒宫里宝物堆积如山,宝玉珍珠,玛瑙悲辈,那一件不是价值连城的珍品?你想要什么?我随时可以替你进去取,大概你能说得出的,里面全都有。”

金蛇娘娘知道金虎误会了,遂也微笑道:“你是年岁过轻,江湖经验知识缺乏,像你所说的那些宝物,根本就没放在武林人的眼里,我所说的宝物,是一种天然灵气所孕育而生的宝物,对练武的人,有着自然赞助的能力,这只毒蝎是据守这天然之宝,待成熟时,他吃了也可早日形成气候,出而作怪,只是,究不知是何种宝物,瞧它近日洞口烟雾特浓,大概就在近日里成熟吧!”

金虎一听。是天然宝物,他可不知天然宝物为何,遂不再追究,与金蛇娘娘同返长生殿。

他俩刚走得儿步,忽听长生殿口一阵叱喝,乓乓乒乒金铁交鸣声,二人同是一怔,金蛇娘娘知道金虎不懂轻功,遂在金虎胁下腰跟一拿,提起轻功,如飞然奔去。

金虎突觉一股无形功力,在自己腰眼下一插,身子就轻飘飘酌,疾如流星般,脚不沽地,一眨眼巳来到长生殿。

这时长生殿口正有三起人在打斗,一个白面书生,十七八岁年纪,样儿与自己十分相像,手握一柄带钩长到,正与子母神胆陶霸天在拼搏,但他姿态从容,进退间,如流水行云般的,洒自如。

第二起人却是个矮小的汉子,四十余岁年纪,长得倒也十分端正,正与李七娘打在一起。

最前一起,金虎一看不觉心惊,称道为何?敢情是陕南武圣曲元风,但见他白胡子随着白衫影儿晃动中,早已气得双眼怒睁,须眉颤动,原来曲元风的对手,竟是假道人,那半疯不癫的样儿,似比武不像比武,似过招不像过招,东摸你一把,西抓你一下,身子滴溜精滑。直把陕南武圣曲元风逗得气满胸腹,七孔冒烟。

倏的,白红过处,曲元风拔下背上长剑,道: “臭道土,掌上工夫已颊教过了,我们兵刀上再分高低吧!”

假道人见曲元风突然拔出长剑,不由得做了鬼脸道:“假道人一生没使过兵器,拿什么和你比呢?一说着将头微低,似在沉思,应用什么兵刃来对敌。

忽见金蛇娘娘与金虎站在一旁,金虎腰上那条“龙筋”,闪闪生光,心中一动,立即从腰上解下腰带道:“好!假道人就用这条腰带,和你这新入殿的小娃儿玩玩吧”

曲元风年已五十有四,竟被假道人称做小娃儿。不觉大怒,一声暴喝,叫道:“别以为自己真有什么了不起,看剑!”

“嗖!”的一声,长剑斜眉劈到,假道人身形微晃,已避了开去,可是,他刚想舞起腰带准备缠剑,蓦觉腰带一轻,那看似完整的腰带,其实早腐,那经受得起,假道人精纯内力的挥舞,但见一条腰带,除了手中握的一节外,余者全都变了碎布,像蝴蝶般的,在空中翩翩飞翔坠地。

假道人不禁抚掌大笑,陕南武圣曲元风可惊得傻了眼他不知假道人腰带早腐,还只道他故意显示威猛无上的内功劲气,好叫自己知难而退,心中不禁愕然。因为刚者易摧,柔者难碎,若非武功内力顶达颠峰,已人化境,而要想一鼓作气,将棉布腰带震碎得如此片片纷飞,真不是件易事,曲元风他自信就没这能力。

他这惊愕未了,蓦觉—般强劲无伦的厉风,迎胸袭到,心中一惊,长剑疾削而去,“当”的一声巨响,曲元风右臂一阵酸麻,长剑差点把持不住,脱手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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