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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因祸反逢缘

曲元风一股强劲厉风一震!

曲元风一怔之余,蓦觉右臂上一痛,长剑仍然把持不住,掉下地去,可是剑末触地,忽见曲元风右臂长袖微转,又将长剑抢回手中,怒目向四下一扫,看是什么人偷施暗算。

他双目一掠,倏见金虎依在一个手执蛇头拐的老婆子身体,又是一阵微愕,暗叹道:“这少子居然没死!”

蓦的,曲元风身形—一掠,已纵到金虎身前,怒目喝道:“金虎!你可认识我吗”

“曲叔!”金虎行了个礼,叫了一声,道:“虎儿永不敢忘。曲家对虎儿如山重思!”

曲元风冷冷“哼”了一声,金虎被曲元风的积威,早就吓惯了,可是,这一次却不同,他不能任曲元风骂他这种字眼,虽然他仍有畏惧,但他生性就不知怕为何物,只听他道: “好!我问你,你可知杜彬彬是我未来的儿媳妇?”

金虎微微—愕道:“这我并不知道!”

“什么?你敢说你不知道。”曲元风吼声大叫,接着道:“那你是诚心抵赖不肯认帐的了!是吗?”

金虎见曲元风强词夺理,不由得心头冒火,可是他却不敢发作,只听他道:“曲叔,曲爷爷待我恩如海样深,我绝不敢欺骗你,姑娘这种事。”

金蛇娘娘与长生殿里的人,想不到金虎会得如此诚实,心中俱都大急,一时之间想不出解救之方,同时众人至此方知,原来金虎不畏刀剑睛器,是有宝衣护体,也就不足为奇!

这时,金虎棉衣已经脱下,正待脱除背心之际,蓦觉肩头被人掌力一按,力道竟自大得出奇,金虎那里承受得了,一屁股跌坐地下,肩上不痛,屁股疼,不觉怒目回扫,见按他的原来与自己十分相似的白面书生,正对着他作着亲切的微笑,一腔怒火,倏的消失无踪。

白面书生将金虎扶起,道:“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那里人氏?”

金虎见白面书生虽使他摔痛了屁股,可是语气甚为亲切,听来十分舒服,因为他到这多日,就没人这样问起过他,遂道:“小弟名叫金虎,可是对自己身世,却了无所知!”

白面书生胜上微微变色,正当此时,忽听曲元风叫道:“白小侠,这事你暂时别管……”

白面书生脸色变得快,恢复得也快,但见他扬首对曲元风一笑,道:“曲大侠,你忘了吗?进入‘太白长生殿’前,我们三人曾比武决定,谁要败在谁的手下,就得听从谁的吩咐,在下曾蒙曲大侠让了一招,难道说现在你就准备变卦了吗?我要你暂时将此事放下,曲大侠愿意吗?”

曲元风胜色倏红道:“这是我的私事,白小侠……”

话设说完,白面书生微微哼了一声,曲元风立即微退半步,似乎对这白面书生十分畏怯般的。

在场众人一见,无不大奇,眼见曲元风气势汹汹,但却对这年的小伙子如此敬畏,知道这白面书生定有过人之艺。

忽的,金虎从白面书生手下一挣,走开两步道:“我不希罕你什么宝衣,还你就是!”

说着又要脱衣,白面书生又按住了他的肩膀,道: “小弟弟,别理他,赶快把棉衣穿上。”

忽听曲元风叫道:“哎呀!梅大嫂子,你也在这?梅大哥呢?多年没见,他可好呀?”

散花仙女眼圈一红,道:“谢谢曲大哥惦挂,他……他……我不知道他在那?”

曲元风叫道:“怎么?梅大哥没和你在一起吗了那他跑到那里去了!”突见他眼球一转道:“梅大嫂子我那萍侄女儿,哎呀!……说起来真不幸。”

散花仙女眼圈更红,泪盈满眶道:“大概的情形,我都知道了,是她自己的命苦吧!”

曲元风瞄子金虎一眼,道: “梅大嫂子,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不过,迟早你总会知道的,像这样的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实在太可怜了……”

金虎听出曲元风话中另有含意,不觉大急,虽然,他与梅萍,今年同是十五岁,可是,梅萍较金虎似乎早熟得多,已经亭亭玉立的,像个含苞欲放的花儿,她俩自小青梅竹马,早己心许,但听他道:“曲叔,你说萍妹有什么事吗?”曲元风蓦的双眼一瞪,道:“哼!你这小子,又想装算,你自己做的好事,难道不知道吗?暗室欺心,年纪轻轻的亏你做得出来!”

这两句话说得金虎莫名其妙不禁呆了一呆。

他这发呆,散花仙女可急得泪随腮直落,叫道:“曲大哥,倒是什么事,你说给我听听。”

曲元风感到面有难色般的,沉思了良久方道: “我知道这小子绝不敢对你直说,你知道他为什么逃进这‘太白长生殿’的,这小子火该千刀万剐,方能泄我心头之恨!”

散花仙女越听越迷茫,道:“他说是你要杀他,把他迫追进这‘太白长生殿’的!”

“不错!是我派人杀他的,可是,你知道为什么?”曲元风双目一扫,见所有在场人都静静的凝听他的说话,金虎也没例外,知道已抓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遂故意咳了一声,脸现悲怒之容,指着金虎道:“那一日,我那梅侄女在我家后园玩,这小于就住在我后园里,他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将梅侄女引诱到他房中去了,我当时正在楼上,看得清清楚楚,我总以为他们小孩子,绝不能干出什么大不了时罪恶,也就没注意,不想,直到天色入暮,我听到一点悲泣之声,探首下望,梅侄女哭泣着离开这小于的房子,回家去了。

到这时候,我还没想到事情的严重。

可是。次日天明时,竞传说我那梅侄女她自尽死了,我一听大惊,立即赶到村东头,见我那梅侄女,真的死了,上吊死了……”

金虎倏然大叫,像一头小虎似的冲了过来,道:“你说谎,萍妹没有死,绝没有死……”

他刚冲出去,突的被白面书生擒了回来,将金虎提案按地上道:“虎弟弟,你静一静,别闹,待我们听完了,回头再说!”

这时,曲元风嘿嘿一声奸笑道:“哼!我凭什么说谎,做贼心虚你害怕了,你把人家大闺女关在屋里一整天,可有这会事,你说!”

“有的!”金虎太声的答应着:“那不是……”

曲元风没待他说完,立即抢着道:“称自己承认了!我没说谎,第二,我见她哭着,在天黑后离开你的房子,这也不假吧!”

金虎为人憨直诚实,不懂狡诈又点了点头,道: “这事也有,不过,是因为我……”

曲元风哈哈一笑,就是不让他辩驭,笑完道:“你什么都承认了,我还说什么谎,次日,梅侄女死讯传出,竟是为了被这小子诱奸了,我那能不气愤得杀人,像你这种无耻下流胚岂能团在我们梅家庄里?”

曲元风一宇一句,说得有声有色,活龙活现,竟将这些武林前辈,一个个的都说信,禁不住齐都怒目瞪着金虎。

忽听金虎一声吼叫,从地上跃了起采,喝道:“你说谎,你血口喷人,你……你……”

“嘭!”的一声,金虎被散花仙女一掌打得倒飞出丈来远去,还好他身上宝衣未脱,棉衣也穿上了,虽然桩打一聿,却没受伤。可是他并没逃走的意思,一跃爬起又欲朝曲元风扑去。

曲元风这时在那儿,文风不动,脸现诡异之色。

“噗!”的一声,金虎又被散花仙女一脚踢出丈来远云,摔了个四脚朝天,这一跤跌得很重,但金虎仍然忍痛从地上爬丁起来,叫道:“梅伯母,你杀子我吧!我绝不是贪生怕死……”

“死”字刚出口,忽的记起彬彬姑娘说的话,“死有轻如鸿毛,死有重如泰山,千万别逞一时之遇勇……”金虎念头一转,立即撒腿就跑。

可是,他没练过轻功,在这等武林前辈的面前,又那能跑得掉,还没跑出几步,屁股上又挨了一脚。这一脚力道奇大,顺着他的跑势,竟被踢到了林边,可是这跤,金虎摔得来骸痛骨散,头脑晕眩,眼前一暗,失去知觉。

待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已躺在一个很暗的山洞中,洞中虽暗,金虎仍能略辨形态,只是,微转侧时,周身百骸,疼如断折,想起曲元风所说一切,不禁大为悲愤,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自己一点武功没有。

想起梅萍,心中突的一阵绞痛,叫道:“萍妹!你真的死了吗?这该死的曲叔,他是在咒你吧!你说过等我回去的!……”

叫声未完,洞外闪进一高一矮两条影子,金虎注目一看,原来是那两头猩猩,那母猩猩手中捧着一大堆山果,母猩猩见金虎醒了,放下山果,立即朝金虎跪下,学着人样拜了两拜,金虎心牛大奇,想道:上次拜我,为的是我曾救你一命,这次是你把我救了,为什么要拜我,遂问道;“你为什么拜我?”

母猩猩指着金虎腰间那条“龙筋”,“呀吱”的叫丁两声。

金虎心想,原来你是拜的这务“龙筋”,是了,这是你以前主人之物,紧接着母猩猩递了一个山泉给金虎,金虎看见山果,红绿相映,十分鲜艳,忘了痛苦,抬手来取,手刚抬起,立感疼痛难当,禁不住“哎哟”叫了一声。

母猩猩见金虎痛苦,立即回身衽洞外纵去,只瞬息工夫,又转了回来,手中捧着两颗大如龙眼的小红果, “吱吱”的叫了两声,放进了金虎的嘴里。

小红果一人嘴,无须咀嚼,立即顾津化液,流人咽喉,且芳香满口,从此外受用,金虎不觉喜道:“这是什么果子?这等可口?”

问完,自己不觉笑了,一个不会说话的猩猩怎么答话,可是,金虎接着又道:“这果子很好吃,你给我再去多找几颗来,好吗?”

母握猩先是困难的微摇了摇头,可只一歇儿又点头,牵着小猩猩出洞去了。

金虎见母猩猩答应而去,只道也和上次一样,转眼就来,不想,左等也没见来,右等也投见来,恕感周身一阵无比舒泰,竟然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洞中大帝,知道渭中原本不是熏的,只是上次醒时适逢晚上吧了,这时,忽见母猩猩领上猩猩,跪在自己身前,一动不动,金虎奇道:“这是干什么?”

母猩猩股现愁苦之色,微微摇首,金虎忽然想起叫他找小红果事,心道:大概是没找着,所以做出这怪样,忙道:“是不是没找到小红果,那也投什么大不了的,起寒起来!我不会责怪你的!”

说着,右手不经意的一挥,竟然毫无些傲痛苦感觉,金虎心中大喜,连忙坐起,敢情全好了,心想,定是那小红果的功效,怪道这等难找。

金虎见这座山洞十分宽大,有些地方i似为人工开恳,不觉仔细的察看了一下,忽的发现一方洞壁上光滑平整,刻着一个不完整的八卦图,中间却有一道直直的裂缝。

倏的,裂疑横移开了,露出个狭殃的门户,且有阵阵幽香透出,金虎心中大奇,这门是怎么开的,回首一瞥,母猩猩正从一个铁环上放手,暗付,这定是个秘密的所在,母猩猩既能开,这百室定是前主人修弃的。

金虎毫不考虑的踏入,原采是一座石室必建的书库,里面什么样书籍都有,金虎大喜,想把长生殿主人,前生定是个文武全才之人,故事这全室的书来说,一个人终日埋头苦读,也绝不是十年八年的读得了的。

金虎自幼对书本甚为有缘,且记性又好,悟性又高,这时,在这危难中,突然走进了这座书库,他竟有点舍不得离开,抽出一本书来看,感到十分深奥。

越是不幢的东西越但学,越是探奥之物事越想钻究,金虎着了一会,竞发贪茫无头铺仿佛必须从向着起方能了然般的。

金虎仔细一察看,竟发现这书库一十个的书架上都写着有宇,原来是编了号码,但见甲,乙,丙,丁,戌,己,庚,辛,壬,癸,十个大宇,每个大字下面又注有小宇,写着诗,词,歌,赋,辈,搽,书,面。

接的,金虎眼前一这,原来他看到最后两个书加,壬宇下面写着“秘剑神拳”,癸字下面写“轻功暗器”,这—喜可把他喜得心花怒放,连忙从书架上抽出一事书来看,只见书上有画图,也有注字,金虎再也迟疑,立即照着书架上指定,慢慢的由浅深的学习起来。

是天假奇缘,还是金虎命中注定该扬名武林,这就不得而知了,总之,金虎他进入了这座上古奇人所留的书库。书籍存有数百年,不毁不烂,皆因石室里干燥异常,且有一种不知何处所发的幽香,似是专为驱逐虫蚊之类所放的,金虎心想,难怪长生后殿,除了珠玉,别的什么也没有,原采人另有藏处。

冬去春来,紧接着夏天也过去了!

这时又是凉秋九月,枫红如火时节!

金虎在右室中整整呆了一年,足不出洞,饮食全由两头猩猩供应,这一年之中,金虎将壬癸两书架上的书,全背锝滚瓜烂热,他不但将书熟读,且在洞中练拳练剑,小猩猩摸仿他的拳式,母猩猩却与金虎对手过招。

起始,金虎总是三数招后,立被母猩猩凌历的掌风*得手忙脚乱,可是,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金虎已能与母猩猩打成了平手,半年后,母猩猩在他手下,已经走不过三十招了。

再这数月,母猩猩连同小猩猩,双战金虎,不出十招,立被金虎将两头猩猩*得连连后退,还是金虎没下重手,如若不然,两头猩猩定难走足五招。

从母猩猩手对掌拆招上,金虎比较着自己武功的进境,他曾看这母猩猩与李七娘的拼搏,虽然那时母猩猩为了救小猩猩的性命,舍死忘生的拼斗,李七娘也只能与其打个平手。当然,李七娘或许另有图谋,不忍伤她,可是,因为李七娘手中有剑,如若空手相搏,相信母猩猩定能支持一些时。

一年中,金虎当然也依照了赤衣重子所授方法。练那寒门罡气,就这一项,他始终感到不能满意,因为他能打胜母猩猩,全靠快打巧攻,要说死命力拼,母猩猩总是稳站上风,他知道这是他内功底子文差的关系。

这一日,夜色已笼罩整个大地,金虎正在潜力,练那寒门罡气,蓦听洞外,猩啼惨厉,金虎心中一怔,脚尖点处,已纵出洞外。但见夜色中,火光冲天而起,心想,大概又是长生殿这些武林前辈,准备用火焚这座原始丛林,冲出这太白山去,这事,金虎他不全阻挡,因为什么人愿意受这林木所困,谁不愿争取自由。

只是,火光只燃了一歇儿工末,光头立减,浓烟骤升,再过瞬息工夫,火光全都熄减了,金虎心中也不禁万分惆帐,心想,练得武功,纵然冠盖天下,不能离开这座太白长生殿,却也枉然。

金虎猛然想起,他所看过的每一本书,第一页上面都有这么一句话,“毒蝎护林,学也无益”,他知道这是长生殿前主人,劝人不要学他武功的话,当时,他可没顾虑这多。如今记起,确有道理。

忽的,金虎道忖:“毒蝎护林”,它怎的终日藏身洞中护宝,想起金蛇娘娘说的天然宝物,金虎立即引吭一声长啸,啸声方欧,远处一大一小两条黑影,已飞纵而来,金虎施展轻功,迎丁上去,因为他一见黑影,就体会到是那两头猩猩,金虎如今施展井轻功,奔驰间,与年前时相比,真有天壤之别,但见他有如一烟般,眨眼间已出去数十余丈。

金虎与两猩猩相会后,说道:“上次我被蝎子毒雾伤了,那毒现在什么地方,你带我去,我设法把毒蝎除了,替你报仇。”

母猩猩一听说去除毒蝎,高兴非凡,立即抢前引路,金虎每日在洞中纵跃,不知轻功进境如何,如今一盱在旷野施为,再与猩猩们一较量,方知自己轻功,竟没较天然纵跃能力极强的猩猩 差到那去:

来到断崖绝壁前。两上猩猩远远的,已不敢趋近,金虎正待纵前查看,母猩猩忽的抓住他的手臂,吱歧叫了两声,指着他腰间的“龙筋”,和那柄短剑,做势叫他取出,金虎微微一笑,立即照办。

金虎拔出短剑,玉彩光芒中,忽见洞口毒雾较年前所见,何止浓厚一倍,简直就成了一种有形的物体般的,将洞口整个堵塞了。

金虎不但将剑拔出,且将“龙筋”解下,将墨胆给含在口中,他知道墨胆能解百毒,如先含在口中,毒雾自难侵袭于他。

他想的还真对了,但是他却忽略了,毒蝎之毒,履盖寰宇,金虎刚刚挨近洞口,就见一阵浓雾早出,当下屏除呼吸,欲待直冲进去。

倏的,双眼一阵麻庠,热泪夺眶而出,金虎心中大惊,一惊之下。呼吸力散,突然间一个踉跄,胸口作恶,头晕眼眩,当场就要昏倒,知道毒雾厉害,连忙退身,一纵数丈远,脚落地的一软,竟然坐下了。

金虎心中至此方感惊骇异常,尚幸墨胆除毒至宝,眨眼间已然恢复原有的神旺胸清,连忙站起,正当此时,金虎自中忽然闻到一般香气,抬头望去,见母猩猩领着小猩猩正在烧一堆艾草,原来这香味,是艾草发出的。

金虎不懂原因,却见母猩猩做着各种手工,金虎也能略略懂得,今见母猩猩左比右比,好一阵方道:“你是说,这毒蝎马上被你用这艾草引出来了,叫我就在洞外除了他,可是吗?”

母猩猩连连点头,又做了会手式,金虎道:“呵!你说我不该将墨胆含在口里,应该舞动着“龙筋”,挥赶毒雾,才不至于中毒,你可是这意思?。

母猩猩又点头,随在艾火上,又加上一堆艾草,方始领着小猩猩躲到远远的一株树后。鬼鬼祟崇的探望着,金虎知道它上次中过毒 吓破了胆 也就不加理会

只转瞬工夫,艾草已然很旺,一阵阵艾香,随风收到了洞门口,倏的,洞口浓雾,突然往后例飞,霎那间,烟雾净尽,些也没留,那阵阵艾香。也随着飞进了洞里,而且速度至猛至迅,快得出奇,原来轻飘飘的淡烟,只一到洞口,立即如电射般,飞进洞里,至此金虎理会到,原来毒蝎甚喜艾香。

过了一盏热茶工夫,艾草差不多烧尽了,艾香也惭渐的淡了,可是毒蝎始终未见出洞,金虎心想,这毒蝎倒真狡猾得紧。

终于,艾草烧完了,艾香也没有了,金虎看那洞口,渐渐又被浓雾整个的堵塞住了,金虎喊了一声,母猩猩与小猩猩又再次拔运艾草。

瞬息工夫,艾火又燃了!艾番又浓了!洞口的毒露,再次的收进去了!

金虎知道,上次它没出来,这次也不会出来,年前,他毫不懂武功,居然敢往洞里闯,一年来,他已练得周身艺业,反而有点胆怯,他不禁暗骂自已没出息,于是,他略作盘算,右手握鞭,左手持剑,一纵身,随着艾香,直往里荡。

金虎谨那个方分的慢慢的挨进洞去,只走得丈来远,即见一对绿光暴射的眼睛,一闪闪的,随见一个大如面盆的毒蝎,四对胸足撑在地下,前端两支爪,末端高高的挂着一只狭长如尾状的毒构。

这时,毒蝎已然发现有人侵入它的洞中,身子在八支节足支撑下,倏然一起一伏,长怅毒钩井在一旋旋的打着转转,仿佛正在气愤的准备迎敌般的。

金虎仔细的看清了这只毒蝎,不—个前身,怕没有尺来长,头尾全都算上,总在三尺开外。

这时,毒蝎上下起伏的动作更快了,金虎紧紧的握着龙筋与短剑,慢慢的往前移,倏的,他疑视毒蝎身子下面,正有一草本之物,而这株草却是长在一块大盘石当中,这盘石满布着纹路,像是一种八卦阵图般的。

金虎心中不觉大喜,想起“毒蝎护林”之说。难不成就是这八卦阵图吗?金虎正看得出神,蓦的一阵浓密毒雾,迎面冲来,把他吓了一跳,连忙挥动手中“龙筋”。汉也奇怪,龙筋一经挥动,毒雾立散,墨胆上似乎发出了一种幽幽之光,那毒雾竟近不了身,这一来金虎心头大定,放宽心直往前冲。

毒蝎似乎知道毒雾无法伤他,一声怪叫身子修然暴长,较原来伏着不动的身子,竟然大出一倍有奇,两支爪一伸一缩间,差不多竞有数尺远近。

金虎一见,连忙停身,因为毒蝎这里的变相实在太可怕。绿芒闪中,周身都似有一股无形的煞气般的,可是,当他闪眼瞥见毒蝎足下那八卦阵图时,又不禁胆壮百倍,为了长生殿这些个武林前辈,为了自生的清白与自由,纵然丧身在这毒蝎之下,亦在所不惜。

金虎想吧!倏然一声长晡,山洞震得嗡嗡作响,啸声未毕,毒蝎似乎已知道危机四伏,猛然一纵身,往金虎迎头罩来,金虎万想不到毒蝎会较他先发劲,突的一塌身,短剑一招“龙卷暴伸”,又快又准的,直往毒蝎腹下划去,这一招毒扳险板,眼见短俞五采光芒,已刺入毒蝎的腹下,倏的,一只毒钩,迎胸打到,那份快速苘直无与伦比,金虎发现时,胸前已看着实实的挨了一下,他万想不到毒蝎身后仍有袭敌武器,知道毒蝎这只毒钩其毒无比,不敢大意,连忙闪身退过一旁。

金虎低头一看,前胸并无异样,知道又是那件宝衣救了他一命,随着又记起彬彬姑娘,几次遇险,都是这件宝衣方保全了自己无恙,将来要怎样报答彬彬姑娘呢?

心念一转突的,毒蝎又喷出了阵阵毒雾,而且一口口不断的喷薯 金虎连忙挥动“龙筋”上墨胆 只是,这次可不比前了,因为他已被毒蝎堵在洞里,只一眨眼间,毒雾已渐渐的迷漫了整个山洞。

这一下,金虎可真是灾情惨重,墨胆越舞越急,但却赶不胜赶,金虎知道身人险境,再不见机,立有生命危险,可是,毒雾越来越浓,渐渐的连方位亦无法分辨,那毒蝎亦已失去踪影。

金虎学武一年来,这还是头次遇敌,他失去了沉着镇静,只半晌工夫,冰脑一阵晕眩,双足一软,倒在地下。

金虎正在这万分危急中,毒蝎已慢慢的往他身边爬近来了,他知道只要让毒蝎近身,这条命就算送定。

突然间想起手中短剑,刚才在毒蝎腹下刺了一剑,毒蝎也必定受伤不轻,见毒蝎慢慢爬近,猛然间一抖手,但见一道五采光芒,直刺人毒蝎双眼之间,毒蝎吱吱的叫了两声,一阵翻腾,没再动了。

至此,金虎方松了一口气,这口气一松,毒雾随即源源袭人,金虎再也禁受不住,昏了过去。

也不知过于多少时候,一阵幽香透人金虎的鼻子,金虎立即一个喷嚏,慢慢的醒了过来,只是,两眼被毒雾所袭,一时竞无法张开。

懂乱中,金虎伸掌在地下*寻,他要找“龙筋”上那颖墨胆,来解救身上的毒,摸了半晌,“龙筋”没摸着,墨胆可找着子,三不管,一口就给含在嘴里。

这那里是什么墨胆,竟像猩猩给他吃的小红果似的,原来厉实实的果子,一进人口立即随津化液,连皮带核全都没了影子,此刻,金虎眩情真是欢欣至极,因为就这眨眼工夫,他头脑已全都清醒了,双眼也能睁开了,但是,就这眨眼工夫,他发觉丹田一股无名火,左冲右刺,竟俾要从他的腹下破腹而出般的。

金虎心中大惊,忙盘膝叠坐,运起寒门罡气镇压。只是,不镇压还好,一经镇压,弹冲力越大,就像皮球佃的,不拍它不动,越拍它弹力越高。

金虎心中正感骇异时想起寒门罡气内功心诀中一句话“归流导引”,忙运起寒门罡气会合那股无名火,顺着本身真气,导引着走翻全身百穴,待功行一周天后,蓦的周身骨节一阵格格作响,腹中热火消是消了,但是浑身筋骨却酸软无力,困倦难当,金虎遂又在不知不觉间,沉沉睡去。

也不知什么时候,金虎甜睡中觉得有人探他鼻患,忙一挺身跃了起来,这一跃之势过猛,整个身子竟撞在洞顶石壁上,把金虎吓了一大耽。

睁眼一看,眼着站着金蛇娘,手里持着他那把五彩短剑,怔怔的望着他,腔上露着万分惊奇之色,谨:“殿主竟然把它杀了,殿主,这毒蝎赐给老婆子好吗?”

金虎见金蛇娘娘,似乎并没听信曲元风的话,对自己卑视,心中甚喜,忙道:“金娘娘,你取去用吧!我要他没用。”

金蛇娘娘闻听此言,真像年青了十岁二十岁般的,一跳一蹦的拖着毒蝎的身子出洞去了!刚到洞口,金蛇娘娘双手捧剑,高举过顶,回洞奉还金虎。

金虎道:“你用吧!”

金蛇娘娘道:“像这种兵刃我还准备着有。”说完一纵出洞。

金虎至此,开始勘察那八卦图,发觉这八卦图也是个残缺不全的,与书库石宣门口洞壁上那八卦图一样。

蓦的,金虎心念一动,这两张图合起来,会不会就是一个完整的八卦图,想至此,立即将这八卦图,紧记在心,接着又在四周察看一遍,发觉除了这石八卦以外,别有任什么也没有。

金虎从洞中纵出,忽见两条影子直冲前来,金虎一瞥之下,早已认出,是那一大一小两头猩猩,金虎心想,这两头猩猩倒忠心耿耿,居然还守在洞外并没离去,连忙欢声叫道:“我没事,放心吧”

两猩猩一阵跳跃,指手划脚,似乎担心金虎遇害,接着又指指崖壁边,金虎掉首望去,见金蛇娘娘正用着一只只铁管,对着毒蝎那只长尾钩仿佛是在吸收毒蝎身上的毒。

这时,金蛇娘娘也见到金虎出来了,忙叫道:“殿主,这应该是你的!”说着随手一场,一个小袋子庆射而来。

金虎拾手接住,打开一看,里面一颗颗小如绿豆的墨珠,金蛇娘娘道:“殿主,这是‘毒蝎珠’,用作暗器,真是武林一宝。”

金虎心想,这倒好,兵刃暗器全都有了,只要能出这长生殿,想必武林扬名,不至困难,想来丈远,他知道刚才迷迷糊糊中吃的地颗果子,定是金蛇娘娘说的什么天然宝物。

他用强记下的八卦图形,和洞壁上的一经对照,一张完满的五行八卦图立郎出现眼前,金虎大喜之外唯恐遗忘,立即用手指在石上慢慢的划了起来。

终于,在那残缺不全的五行八卦图边上,多了个完整的小形八卦图,金虎画好后,并没有随即抹去,他为人忠厚。他想,日后假如有谁再困在这长生殿中,只要见到这一个图就能出林。

已有出林的路线,金虎立即准备离开,他与两头猩猩说了,两头猩猩都感惊奇,不十分相信,随着来的是恋恋不舍。

金虎也感到一的来,与这对猩猩相处甚为融拾,尤以其中尚有数次救命之患,金虎本身也并非寡情之人,最后,金虎答应有机会一定回采看它他,两头猩猩才显出了一点欢笑,与金虎摇手而别。

天色微明,金虎采到了长生履口,他到长生殿采,其用意当然是准备着将这些武妻前辈都带寓这长生殿。

岂料,他第一个遇上的就是雷公,嚣公向来就是火爆脾气,一见金虎,三不管冲前,“我劈了你这小畜生!”

不想,掌出人影早巳不见,心今不觉大惊,雷公早在数十年前,已热扬名武林,乃是黑道中敷一敷二的鹰头,只因他牌性太暴,始被人激起进入了长生殿。

可是,他始终设见这这样的事儿,金虎在他面前是什么个走的都不知道,忽的,长生殿里—片喧闹,雷公回头一看,一点没错,金虎竟从他身旁闪过,进殿去了,可是这身法,真如幽灵似的,竟连一声影子都没有。

紧接着,殿内传来散蓊仙女的喝骂,骂声中也央杂着数声惊叹,“这小子居然没事,还学了一身吓人的本身。”

雷公气不过,转身纵入,可是,金虎已默声不出的穿过人群闪入后殿去。

转过后殿,来到广寒宫,金虎对当中那灵棺拜下了,金虎大拜八拜方缓缓站起。就这站起之际,猛见那水晶宫头上到着几个字,字小如蚊,不留心简直看他不出,只见上面写道:“六生殿主人侯仁居士之墓”

金虎一看到这几个字心中在喜,要不他永远不知道师父的名讳,这将是一个大遗憾,想不到好心终有好报。

最后,金虎又转过广寒宫,在那阴寒的发源地,盘膝坐下,他记得第一次到此时,虽有宝衣护身,也承受不起这阴寒而浑身战悚,如今,他除了有宝衣外,还有一身武功,他连些微的寒意也没有感觉。

他盘膝坐下的心意,是赤衣童子关照他的,寒门罡气在此地炼,可收事半功倍之效,可是,这次他一点也没感到异样,他想,或许是这宝衣的关系,假如将宝衣除去,将不知有何感觉。

他想到就要试,棉衣尚未脱除,前殿传来一声惊人惨叫,金虎心中一怔,连忙扣衣纵出,见众人都围在大殿上,殿中正有一对在比武,一个是李七娘,但见她泪眼迷茫,可又怒容满面。

另一个则是与自己十分相像的白面书生,金虎奇怪,这二人怎么发生如此激烈的拼搏?

倏的,金虎瞥见大厅上一点点的血迹,随血迹望去,见子母神胆陶霸天一只左臂已断,金蛇娘娘与赤衣童子正在与他上药止血包扎?

金虎心中一震,想不到这事会闹得这么严重,他对这白面书生破俱好感,见白面书生剑法,实较李七娘为高,而李七娘却不自量力,依然拼合的想伤白面书生一下,替子母神胆陶霸天出口气。

他之出来,似乎没人注意以他,他知道,白面书生没下毒手,白面书生如若骤下毒手,李七娘三招内就会受伤,他不希望白面书生无故多伤人结仇,遂在袋中取出一粒毒蝎珠,以防李七娘有失时,加以援救。

这时,忽听白面书生道:“李前辈,我已一再忍让,前辈若然还不知好歹,可别怨我手下无情!”

白面书生话刚说完,李七娘倏的一声尖喝,长剑骤然一变,刷刷刷连攻三剑这三剑凌厉如怒涛裂岸,迅疾如狂风骤雨把白面书生迫退了七八尺远,一声冷笑道:“吹的什么牛,这三剑你都接不下!”

白面书生脸上忽现微笑,缓缓趋前,手中剑倏化寒飚掠空,刹那间寒龙飞绕,剑气漫漫,眨眨眼连攻八剑,这八剑直把李七娘迫得手忙脚乱,险象环生,白面书生最后一招,挥剑一跃“龙形一式”连人带剑凌空下击。

这一剑似是—招绝学,但见他剑尖颤动,如一蓬银雨般,直洒而下?将李七娘整个的罩在剑雨之中。

这一招太厉太疾,谁也都看出不妙,在一阵惊呼声中,但听“当”的一声,白面书生长剑已脱手飞云。

李七娘在惊魂未定之下,往四下打量,见哑僧金罗汉脸发微笑,还只道是他出手相救,忙趋前道谢。

哑僧长袖微拂,不受礼也不分辩,只是微笑,笑得李七娘老鸡皮脸上一阵红晕,尴尬万千。

这一面白而书生脸色惨白,落地将剑拾起,却回处朝金虎这厢怒目而视,见金虎与假道人,赤衣童子并立,他猜想不出是何人有这等盖世功力?

因为这一剑,乃是师门绝学,“鹰旋剑”十二剑中最精奥的一记绝学,名为”万蜂出巢”剑尖颤动行跃眼生花,对方竟能于此时将剑击中,而且一击就将偿还击脱手去,其眼力腕力功力则可想而知了。

假道人一向疯疯癫癫,赤衣童子则冷漠肃穆,二人均难测深浅,这时,忽见金虎直对自己走来,还设走近就叫道:“这位哥哥好剑法,尤其最后一招更使得出神入化,小弟佩服万分!”

白面书生脸色更难看,因为他万想不到金虎竟能看出他这招来,只是,他脸色虽变,恢复得也够快,但见他轻握着金虎的手,微笑道:“小弟弟,你居然能看出这招好来,真不错啊!”

白面书生说着说着,一只手已伸到金虎前胸,可是脸上却笑得更自然,差不多已经触到金虎胸衣了,可是,不知怎的他又改变了主意似的,招手拍了拍金虎的右肩,大概是他忽然想到了金虎有宝衣护身吧!

接着白面书生好神秘,禁不住回身向假道人,道:“假道爷,他们为什么打起来?”

假道人脸色严正的将金虎拉过一旁,低语道:“他们只是为昨夜放火之事而相争,没什么了不起,到是你得千万注意,那书生面善心恶,似乎与你有什么过节,方才他那—手,名叫‘三阴手’,狠辣无比,伤人于不知不觉之间,你以后还是少与他接近为妙!”

假道人一向假疯装癫,整日嘻笑不停,突然间扳起了脸,说出了这么一段话,金虎不觉一惊,倒抽了一口冷气,“三阴手”,他也知道三阴手的厉害,因为长生殿主人侯仁居士留的书库中,但凡天下的武功,那一门那—派,任何武功,他都有详细的记载与分释,这时忽听他低声问道:“假道爷,你知道侯仁居士这个名字吗?”

假道人沉思了半响,终于摇头道:“没听说过,你问他怎的?”

金虎道:“侯仁居士就是这长生殿的主人?”

“啊!”假道人叫了一声,拖着金虎来到哑僧金罗汉面前,假道人还没开口,金罗汉已然朝金施了一礼道:“恭喜殿主,学得盖世绝艺,可喜可贺!”

金虎连忙还礼不迭,道:“晚辈刚学得一点微末小技,如何敢称什么绝艺,日后还望罗汉爷,金赐教益,金虎感恩不尽。”

哑僧金罗汉哈哈一笑,今天他算是开了金口了,又说又笑的,将所有人都逗引得围拢来了,但听他道:“小小年纪,懂得如此谦虚,日后定有大成,不过,侯仁居士,人称鬼机子,乃是天下怪才,据说他是是人受蛇孕而生,聪明明绝顶,悟性特强,乃是五百年前一位武林中顶儿尖儿人物,只是他有一门坏处,生性嗜淫,而且性力特强,普通不会武功的女子,或是功力不深的女子遇上他,准得送命。

然而,他这是天性,他曾为此烦恼而拜西藏啦嘛川西红衣都主为师,习练净心大法,可是依然无效,最后川西红衣教主携他北去,据说到那终年冰天雪地的地方,或能疗冶他这天生怪疾。

结果,一去涉无音讯,想不到这长生殿居然是他所筑,怪道后殿寒冷如斯,不过,他的武艺却真正不同凡响,他所用的任何一招一式都与人不同,金殿主得了他的武功,还不能称盖世绝艺吗?”

金虎与假道人都不由一怔,因为他二人远远的说话,语音甚低,想不到哑憎金罗汉竟听去了,而且没待相问,就答了出来。可见得这位哑僧金罗汉这时的心情,也必定十分欢愉。

正当此时,白面书生蓦的从外飞入,拖着金虎,道:“金兄弟,我要和你说句私话!”

金虎是个刚毅可又诚实的人,见白面书生说得恳切,再加上一见面直就对他特别有一种亲切感,遂毫不考虑的就跟他走出了长生殿,他把假道人方才关照的话,给忘得一干二净。

白面书生一离长生殿,第一句话就是:“金虎,你知不知道,我们是亲兄弟?”

金虎早就疑心他与自己有关,因为两人实在生得太像了,他对自己的身世茫然不知,如今一听,他那能不喜,只听他叫道:“你是我哥哥吧!哥哥,你把家里的事告诉我一点好吗?可怜我连生身父母都没见过一面,什么地方人也都不知道!”

白面书生两眼微向后一瞥,道:“弟弟,我们家世包含着一笔血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要听可随我来。”话音未落,但见他足尖点处,人已纵出七八丈去了。

金虎如今轻功,当然不怕追赶白面书生不上,只见他突然回身,朝一株大树上深深一揖。说道:“假道爷与赤衣伯请留步吧!我们要谈家事,谢谢二位的关怀,金虎如今已能自己照自己。”说完,没见他怎么作势,一个小身子,已如流星飞矢股,直追白面书生身后而去。

原来那大树上确藏着假道人与赤衣童子,他二人担心金虎受害,遂尾随而出,金虎晓得,白面书生也知道,白面书生遂先道破二人关系,意思是说,“我们谈家事,旁人最好少听”。假道人与赤衣童子均为一代宗师,岂能偷听别人隐私,且见金虎轻功,确已到了出神入化地方,遂不再尾随。

再说金虎两句话的忱搁,白面书生早已出去数十余丈,待金虎赶上时,长生殿在身后早巳没有影儿。

金虎忽见白面书生骤然止步,原来是被两头猩猩阻路,金虎四周一看,敢情到了他练功的山洞,他唯恐两只猩猩惹事,忙出声喝止,对白面书生道:“哥哥,我有个隐密地方,请随我来!”

说完牵起白面书生的手,直往猩猩洞纵去。

一进入洞中,白面书生第一眼就看到石壁上的奇形八卦图,遂对金虎道:“弟弟,这八卦图会是出入的图吗?”

金虎心无城腑,毫无考虑,就说:“哥哥,这八卦图不完全,你瞧这边还有一个八卦图,照着这八卦图就能走了这座幽密丛林,这是我把两个图凑起来的,有了这张图,长生殿里的人都能恢复自由了。”说完一笑,心中似乎十分愉快般的。

白面书生详细的看了一会,忽的用鼻子嗅了两下,金虎还只道他嗅着书库那股幽香,刚想告诉他山洞里还有个隐蔽的石室,可是他只叫得一声“哥哥……”忽听白面书生道:“弟弟,这洞里不干净,有股气息,难嗅至极,我们还是到洞外去吧!我倒有个好去处,是个瀑布,声音很大,我们兄弟说话再大声,也不怕旁人偷听去。”话没说完,白面书生已然纵身出洞。

金虎感到非常奇怪,他在这洞里住了近—年,世没发现什么怪气息,白面书生一进洞就待不住,他想,或许哥哥嗜洁,这气息大概猩猩身上发出来的,遂也不作细思,立即随白面书生,来到一座峰头。

峰头一个天然喷泉,流至崖边,再倾倒而下,形成一个千丈瀑布,这瀑布看不出雄威,但声音却响,嗡嗡之声远达数里。

白面书生在瀑布边,一边青石上坐下了,人刚坐下,立即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似有满腹哀怨,欲待倾吐般。

金虎见白面书生现出这等情景,心中“噗”的一跳,忙叫道:“哥哥,是不是我们家遭什么不幸,爹和妈?……”

白面书生道:“在我未证实你是我亲兄弟前,我不敢胡言乱道,因为我姓白,而你却姓金,我记得母亲说起,你出生时,在你的背上有三颗小痘点,排成一个三角形,并且一条条的虎纹,不知是否能给哥哥看一下?”

金虎听他说完,“呀!”的一声叫了起来,一扑身抱着白面书生,叫道:“哥哥,亲哥哥,一点不假,我这两样全都有,有……有……有……。”

他简直高兴得什么都忘了,忙将衣服脱下,又脱了那护身宝衣“海丝瓜”道:“哥!你瞧你瞧……”口中说着话,却把背靠了过来。

白面书生这时,脸上突现微笑,他本就长是俊秀,这自自然然的一笑,就更显得英挺,忽听他道:“弟弟,已经看见虎纹了,这直是奇闻,只这三颗小痘点它呢?”说着随手在金虎背上抚摩。

金虎只听曲爷爷告诉他有这么回事,他也不知道痘占在背上那一部位,最明显的,是突出的,还是怎么样的,他自己也其名其妙。

正沉思间,白面书生忽叫道:“哎呀!怎么瀑布里有这么大一条飞鱼?”

这一下可把金虎弄糊涂了,怎么在找别人身上的暗记时,眼腈却看到瀑布上去啦?心里虽怪,可也不自觉的回着朝瀑布上看去。

倏的,金虎感引背上一股绝大的潜力,猛力的朝自己一推,金虎猝然间,根本毫无防备,一个身子,就如断线风筝似的,直往瀑布冲去。

在将及瀑布时,金虎本待运起寒门罡气,凌空稳住势子,不使下坠,岂料,身子被瀑布激力一冲,一阵寒颤,再也提不住气,随着瀑布直往下坠,可是,隐隐中他还听到一个声音,似乎是说:“臭小子……到泉下去见你那贱母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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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事情发生的一个时辰之后,长生殿后又进去了一十人,这人是白面书生,他在长生殿里呆了一年,可是他就没进到后殿去过,因为他没有绝对把握的事情,他是从不冒险的。

这一次,他进去了,他说他也只是尝试,因为他已找到出林的路,在出林以前,他要尝试进去看一下。

他表现出十分惶恐的样子,在未进去前,装模作样练了一会儿内功,然后才一步步的往里跨。

长生后殿本来是又阴又暗,白面书生在后殿中简直等于瞎子,待他转过长生后殿,方能从广寒宫中透出的一点幽光,看见一点东西。

可是,待他回出来时,可就不同了,满身都是光亮亮的珠宝,手中还抱着一大堆,来到前殿,立即将宝物一件件摆在地下。

众人一看,无不目瞪口呆,因为这些人,多的是富堪敌国的土霸恶魔,见过的珠宝多了,可是看到这映辉满殿,奇异无比的珠宝,也不由各吃一惊。

从看一株朱红色的珊瑚树,总有三尺来高,遍体晶莹,难得是无一处破损,无一粒石混杂其中。另有白玉雕成的八骏马,光彩夺目,神威非凡。还有一个翡翠鹦鹉,尤其名贵。

白面书生一件件摆好,方从脖子上手上,除下一串串的明珠,还从怀里掏出一把把晶莹碧绿的大块绿玉,猫儿眼,蓝宝石,紫玉,应有尽有,没有一件不是无价之宝。

白面书生跑了三四趟,终于停下了,自言自语道:“唉!这么多,我怎么搬得了!”

终于,白面书生想出了个办法,五具水晶棺全都打开来,将里面的死尸抛出,用水晶棺,一棺棺的装了出来,可是,五只水晶棺都装满了,依然没装完,白面书生不禁叹息:“确实太多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将来再说吧!”

这时,在大殿上,众人无不用一种惊奇的目光看着他,因为这水晶棺据金虎说,里面放着有这殿里的主人,想不到白面书生有这么大胆与贪心,竟连别人的棺具都要,可见其心之狠。

白面书生将东西放好,始扬声时大家道:“诸位不必惊奇,这不是我一个人要,我是为大家着想,诸位前辈离家有的长达数十年,既在进入了长生殿,总不能不带一点长生殿的礼物回去赠送晚辈,不过,……我似乎曾听过有这么一句话,能进入后殿的人,就是长生殿的主人,谁要是能将各位带离这太白长生殿,各位就会终身做那人奴隶,……像这句话,在今日是否依然能兑现?”说完脸露微笑,俊目一扫。

李七娘忽的叫道:“枉你也是武林中人,难道不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话吗?这句话别说只有几年,就是百年后,依然生效!”

白面书生微微一笑,缓步来到堂上,道:“既是言出法随,说一不二,我白龙堡小白神已从同来,怎的没见有人向我这新殿主拜见呢?”

此言一出,众人俱都各自一楞,这话说得合惰合理,没半点牵强之意,忽听假道人一声吼叫道:“小白神,你把我们小殿主怎么样了?”

小白神饊微一笑道:“金虎是我亲弟弟,我把他怎么呢?因为他武功没练成。我教了他一套武功,叫他在山上苦练五年,再下山找我,难道我这做哥哥的有错吗?”

两句话把假道人说得哑口无言,终于所有的人都拜下了,这其中单单有一人没拜,他就在众人拜下之际,默声不响的悄然出殿而去,而且,一迳离去,就没再返回长生殿,这人是谁?他是哑僧金罗汉。

众人在长生殿前前后后找了近旬日,也设见哑僧金罗汉的影子,小白神不能再等了,命众人抬起五只水晶棺,领路出了长生殿,按图找路,东弯西拐,经过三日夜工夫,方才走出这座数百年来,武林人谈虎色变的黑丛林。

次年,在风景优美的括苍山上,又出现了一座,雄威阴长生殿,只是它缺少了丛林的神秘,殿主乃是年纪只有十九岁的小白神。

可是,自从这长生殿建立以后,江湖上立即掀起了一声无边酷劫,原因是,长生殿殿主小白神,指挥着手下的这一批武林高手,去到每一门每一派,要他们全部加入长生殿,在他属下称臣,他要独霸武林,坐上武林宝座。

这事,除了一些在长生殿中,曾起过誓的人以外,谁肯甘心?

于是战祸迭起,樱红的鲜血,一刹时,已遍染大江南北。

阳春三月,莺飞草长,日色正是偏西时候。

浙江括苍山峰顶,长生殿,上来了一位十六七岁的姑娘,这姑娘长得好美,淡淡的娥眉,小小的嘴,再衬着枣红紧身装,更显得玉貌花颜容光绝世。手中牵着一匹胭脂马,她是被长生殿山下哨卡引上来的,因为她的来头太大,要会见的长生殿殿主小白神。

这位姑娘来到峰顺,长生殿里已然传出了话,请姑娘进殿。

这位枣红装的姑娘,仿佛对这长生殿毫无畏悸殷的,立即移步进殿,可是,她一进入殿门,立即被长生殿时的气氛震摄了。

长生殿除了正门外,殿有一扇窗子,可是空气却异样流通,最使人惊奇的,是那镶坎在栋梁上一颗颗的宝石,红的,黄的,蓝的,绿的,最多是白的,闪映得五彩缤纷,使人有进入了珠宝王国般的感觉。

姑娘走入殿中,见正殿上坐着个白面书生,十八九岁年纪,两旁站着十来位都是年近古稀之人,他不禁大为奇怪,小白神领导群雄,走出太白长生殿密林,早巳轰动江湖,在姑娘的心目中,他只道小白神一定也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一路上来时,她还暗笑,这位武林前辈,偌大的年纪,居然有这么好听的名号。

谁会想到竟是这样年青的一个大孩子,而且,凭他这小小年

可是,当她仔细的打量了小白神两眼之后,她心中不禁猛然一震,小白神那两道斜飞入鬓的长眉,一只又大x儿的眼睛,那挺而直的鼻子,那厚薄适中的一只嘴唇,还有,还有左脸上那小酒涡儿,真是无一不像自己的心上人。

只是,心上人与自己同年,没他这么高大,然而,为什么长得这么像呢?

倏的一声喊叫,将这位姑娘惊得一跳老高:“彬彬,你来这干什么?你找殿主什么事?”

这来的枣红色劲装姑娘,敢情是杜彬彬姑娘,她万料不到长生殿里,居然有人认识她,猛然回首,在小白神左侧第四人,杜彬彬认出来,那是她姑爹陕南武圣曲元风,这时只听她哎呀一声,叫道:“姑爹,你也在这?……”

“唔!姑爹也在这!”曲元风脸上映上一片暗影,尴尬万千的道:“彬彬过来拜见我们长生殿殿主。”说完,随又回头对小白神道:“殿主,她姓杜,名叫彬彬,是我未来的儿媳妇!……”

“姑爹!”彬彬姑娘脸上微微一红:“亮表哥和我……”

“曲爷!很美的一个姑娘,不是吗?”小白神看看曲元风,打断了彬彬姑娘的话,随又接道:“杜姑娘!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只要我能够帮忙,我一定替你做到!”

彬彬姑娘沉吟有顷,久久未言,心中似有一事委决不下,良久良久,方见她恨恨的一咬牙,道:“我想向殿主打听一个人,他也进入了长生殿,就不知他如今生死存亡,身在何方,是出来没出来,他姓………”

突的一声怒喝:“彬彬……”将彬彬姑娘的话阻住。

小白神立即微微笑道:“曲爷,你别吓了她,让她说,看是什么人值得她如此悬念?”

彬彬姑娘本已被曲元风喝停了嘴,见小白神这么一说,胆气立壮,接道:“我打听的人,他名叫金虎……”

“金虎”两个字钻入小白神的耳鼓,他心中猛震,脸色微变,可是变得快,恢复得也快,只一眨眼工夫,谁也没留意到,但见他微笑着道:“是了!我忘了你还偷了件“海丝瓜”宝衣送他,是吗?”

“不!”彬彬姑娘截住他的话脚,加以纠正,道:“这不是我有心偷的,我曾亲口告诉了姑爹,我是无意的!”

小白神哈哈一笑,道:“总之,是你送的不错!如今,让我告诉你,金虎他依然活着,只是他没出来,因为他武功没练成,大概过些日子就会出公平找我,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一点,我是他的亲哥哥!”

“啊!”彬彬姑娘一声惊叫:“怪道如此相像!”

倏的,大厅中一声阴阴冷笑,笑声细柔,却绕殿直转,刺入了每一个人的耳鼓,冷冰冰的,使人不寒而栗。

这一声阴笑,破坏了殿中的气氛,同时也震摄了这一些各门各派宗师,武林高手的心房。忽听殿中一声暴喝:“什么人竟敢暗闯长生殿,难道不要命了吗?……”

这喝声,出自殿主右侧第一人,他是小白神的叔爷爷,白龙堡中除了白龙爷爷外,就数他白蛟爷武功最高了,他之来此,是受小白神之请,协助小白神处理长生殿中事务,只是,他喝声未毕。

“吧”的一声,口中巳多了一样东西,这东西份量很轻,但打在他的舌头上,却力道奇重,白蛟爷心中猛吃一惊,吐出一看,原来是一小块馒头皮,这不能不使他心中感到万分震骇。

在场的全是武林中一流高手,白蛟爷受袭的动作,谁也都看见了,—条白影,快如闪电,可是,竟没谁能看出,这白影来之何处?

长生殿内,没有窗户,除了两道横梁,数条直柱外,简直可说,毫无藏身之处,白蛟爷何曾吃过这种亏,他明知来了高人,可是,他万万不能就此闷声不响,但见他猛然一长身,往横梁上纵去,口中并喝道:“伺方鼠辈,藏头露尾,有种的出来较量较……”

最后个一“量”字还没叫出,猛觉一股疾风迎头压到,白蛟爷吃了一惊,身在空中,无法借力,可是他也不肯示弱,只见他一声暴喝,双掌朝顶上猛推而出,但听“啪!”的一声,双掌掌风全部击在横粱上,整座长生殿一阵颤抖,横梁上沙石纷飞,白蛟爷落在地上,却目瞪口呆。

原来他顶上那股劲疾的强风,就在他双掌推出时,倏的消失得无影无骤,白蛟爷一时收势不住,故此双掌全击在横梁上。

这一来,白蛟爷脸皮再厚,也透出了一片红晕,他知道来人的武功,绝不是他白蛟爷所能敌,故此他沉默了。

这时,横梁下同时飞身纵上去两个人,一个是金蛇娘娘,另一个则是赤衣童子,二人到得梁上,却连鬼影子也没看见一个,二人还以为只是白蛟爷神经过敏,因为二人在横梁上一站,全殿任何可藏人的地方,就全都收入眼底。

经此一变,众人全都沉默了,因为这位来客,究不知是人是鬼,在这多武林高人之下,确似乎到了来无踪,去无影的地步,真成了神鬼莫测。

忽听小白神哈哈一笑,他似乎特别镇定,只听他道:“好朋友既不愿现身,又何必一定强求,来!我们到后殿去,摆酒为杜姑娘接风。”说到这忽的转脸对曲元风道:“曲爷,李七娘前爷回来了吗?”

曲元风立即答道:“禀殿主,七娘尚未回来,大概也就是这……”

小白神脸露微笑道:“请曲爷陪同赤衣爷,替她打个接应好吗?”

曲元凤立即转身答道:“是!殿主,我们这就去,只是……”

小白神望着杜彬彬,哈哈一笑道:“曲爷,杜姑娘我会照顾她的,你放心好了,她愿做曲家儿媳妇,就永远跑不了!你大概也就是一两天内回来吧!”

长生殿后殿,较前殿大数十倍!两旁两侧厢房,围着一个大院子,当中一块大有数亩的宅地,似花园又似练武场,除了四周围有高达十敬丈的参天占木外,场中并有一个数丈宽大的喷水池,池中储养着各色各样的突眼大尾金鱼,数目总在千条以上,穿来游去,刹是奇观。

当天夜里,已是深宵时分,一轮明月,高挂天空。

在这喷水金鱼池畔,坐着一对男女,男的英挺俊秀,女的貌美如花,这时,男的说着话,女的格格的矫笑着,仿佛正在淡情说爱般。

忽听男的道:“杜姑娘,我可以叫你彬彬吗?”

“当然可以!”彬彬姑娘答道:“因为你是虎儿的哥哥!”

原来这一对男女是小白神与杜彬彬姑娘,小白神道:“彬彬,你怎么开口闭口,都喜欢提到虎儿……虎儿……虎儿……!”

彬彬姑娘又复格格笑道:“因为我喜欢他,我喜欢虎儿!”

小白神心中一怔,好大肥而厚脸皮的姑娘,她竟敢毫不隐瞒的吐露心事,可见这姑娘是如何的爽直与坦白。

小白神十分不悦的道:“彬彬?你不是曲元风的儿媳妇吗?怎可以……”

“有什么可以不可以?”彬彬姑娘插嘴道:“我和亮表哥早就完了,因为一开始我就没喜欢过他!”

小白神对付任何武林高手,都有他一套驾驭本领。可是,在杜彬彬姑娘面前,他感到手足无措,只听他道:“你既然不喜欢他,也不见得说一定要在我面前,提到虎儿呀?”

“格格格”彬彬姑娘又是一声娇笑,道:“我只在提醒你,我喜欢的是虎儿,希望你别转错念头……”

轰的一声,小白神犹如巨雷击顶,打得他头脑里嗡嗡作响,半天说不出话来,他万想不到,这彬彬姑娘是如此的厉害,他简直就不是对手,他能对付任何武林高人,但在彬彬姑娘面前,他承认他失败了。

终于,小白神鼓起了最大勇气,道:“彬彬,我告诉你一个非常不幸的消息!”

彬彬姑娘吃了一惊,有什么消息能称为不幸,她连忙叫道:“白神哥?告诉我!你告诉我,什么消息称为不幸?”

小白神闪目四周一看,没见个人影,方道:“彬彬,这消息,对你的确能称为不幸,那就是,我的弟弟,你所爱的人,虎儿……他………他……”

“他怎么样?”彬彬姑娘一声惊恐的叫唤!

“他……他死了!”小白神似乎悲痛万分,鼓起了最大的勇气,方说了这么一句话,接着又道:“虎儿,他毫不懂武功,可是他天不怕,地不怕,结果被一只毒蝎,将他毒死了,弄得毫发无存!”

小白神说完话,半天也没见彬彬姑娘动一下,斜目一瞥原来彬彬姑娘被小白神一句话,竟给吓呆了!他像是个白痴,推她走她就走,不推她她就是连动也不动一下,像个木偶般的。

小白神心中一乐,暗道:这真是机会难再,趁此将她污了,还怕她醒来怎的,大丈夫做事,需当机力断,敢作敢为,方显得英雄本色!

小白神刚椎着彬彬姑娘走得一步,忽觉身后暗器破风疾袭而来,小白神赶忙身形一侧,那暗器竟在杜彬彬身后“灵白穴”上轻轻碰了一下,打得杜彬彬浑身一震,她像是从恶梦中醒来般的,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小白神为这暗器的来路感到一阵惊骇,好绝妙的暗器,简直使人不敢相信,竟能隔人认穴,认得这样准确,尢其是,暗器来时,强劲无比,小白神竟不敢伸手去接,可是一到杜彬彬姑娘身后时,劲追突止,不轻不重的正好将杜彬彬姑娘痴迷惊醒过来,小白神又怎能不大为惊骇?

小白神猛然一转身,身后月光如水,十数丈外,柯影交横,那有半条人影,小白神恨恨的哼了一声,道:“何方高人,既然驾临长生殿,又何必如此藏头露尾……”

一声长长的阴笑,破空传来,阴冷冷的,简直使人难以相信,这会是人的声音,笑声毕,忽听一个阴声道:“小白神,我何止吝啬与你这狠心狗肺的人,我简直连与你对语都感到可耻,只是,我必须告诉你,彬彬姑娘……”

阴声低沉,缓慢而有力,传达十数丈外,一字一句,依然那么清晰,小白神明知对方了得,可是,他就不信他连逼人现身都没办法,但见他倏然间,肩头微晃,直朝发话处纵去。

明明这声音发至这株浓密树上,可是,话没说完,他人巳纵到,但那声音又像从左方数丈外发出般的,而且话声根本就没停。

“不准你伤她一发一毫,你若想对她动什么邪念,当心我随时取你性命!”

小白神浑身一震,冷哼一声道:“我道是什么高人,原来只是空言唬人的下二流骗子,我就不信,逼你不出……”话没说完,只见他猛然一长身,直朝一株大树上扑去。

人未到,双掌已出,但听“嘭”声巨响,断枝残叶,满天飞舞,一声惊呼声中,树上纵落一人,小白神嘿嘿冷笑,刚笑得一声,对方已然发话道:“殿主,是我曲元风!”

小白神脸色倏变,道:“曲爷竟敢违背本殿主号令……”

曲元风躬身一礼道:“殿主请勿误会,七娘接得老夫人,已然上山,元风只是打头站回禀殿主接驾,也只是刚才到此。”

小白神道:“事情太巧,本殿主反倒误会了,请曲爷传本殿主号令,长生殿紧急戒备,并查今日何人值巡,竟让人闯入长生殿,还茫然不知。”

曲元风领命退去,小白神立即回首寻找杜彬彬姑娘,发觉杜彬彬姑娘已然不见,心中更惊,显见适才自己实在太过紧张了,竟连杜彬彬姑娘,何时走的,自己都不知道。

可是,这时,他已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这些,因为母亲来了!

长生殿门口,两排火把,将长生殿照得明如白昼,小白神领着这一批武林高人,全都静立门口,只等了一歇儿工夫,即见山腰上转过来一顶小轿,两名雄健的轿夫抬着奔走如飞。

小白神一见,立即迎上前去,揭起轿笃,但见轿中坐着个中年妇人,瘦瘿的脸儿,却另有一股迫人英气。

小白神叫了一声:“妈,你一路上受苦了!”

中年妇人—笑,走下轿来,道:“神儿,妈倒没受苫,只是这位李前辈,倒是真辛苦了,神儿替妈谢过。”

小白神立即朝紧随在轿后的李七娘与赤衣童子施了一礼,道:“二位辛苦了,小白神遵慈命,这厢有礼,请到后殿歇息去吧!”

倏的,赤衣童子一声喝:“什么人在此鬼鬼崇祟……”声未落,人已纵出,可是,人还在空中,即见一位美貌如花,身穿枣红装的少女,从一块大山石后转了出来。

小白神一见,忙叫道:“彬彬,你怎么藏在这里………”

杜彬彬微微一笑,纵了过来,朝中年妇人福了一福,低叫一声。

“伯母……”

中年妇人死劲的打晕了彬彬两眼,向小白神道:“听你叫得怪亲热的,神儿,这位姑娘是谁?”

小白神呆了一呆,竟答不上话来,他莫明其妙彬彬姑娘刚才哭得好伤心,如今仿佛心事般的,他想着这念头,竟没答话。

还是彬彬姑娘自我介绍道:“伯母,我叫杜彬彬,是虎儿的朋友……”

“谁是虎儿?”中年妇人眼盯住小白神,期待他的回答,小白神忙道:“妈!这事孩儿歇会再告诉你,还有很多人等着见你呢!天都快亮了,妈也该休息了!”

随着一阵礼见,大伙儿进了长生殿,可是殿门口依然留着一个人,这人是谁?她是杜彬彬姑娘。

他为小白神母亲的一句话而感到惊奇了!

“谁是虎儿?”

“谁是虎儿?”

“谁是虎儿?”

小白神是虎儿的亲哥哥,那他的母亲也应该是虎儿的母亲,怎的,一个母亲竟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识,这不是天下奇闻吗?

这念头一直在她脑海中转动着,她刚才骤闻金虎的凶耗,吓呆了,结果,给人用暗器将她点醒,她又放声痛哭。

哭声中,小白神的一切动作喝骂,她茫然不知,她千里迢迢赶到括苍山来,本就没指望着得到什么好消息,原因是虎儿不会武功,进入那武林中人屈虎色变的太白长生殿,当然是吉少凶多!

谁料,小白神童当众告诉她,虎儿没死,而且还在里面练武功,她怎能不心花怒放?像久早逢甘露的田野,龟裂的泥土,—下子全部湿透了,松散了,在这时候,她也就在长生殿留下了,她要等虎儿。

可是,如今,小白神竟又告诉她“金虎死了”,她又怎能不悲痛交加,大哭特哭呢,忽的,似有一物,塞进她的掌里,低头一看,是一张叶子。

杜彬彬游目四顾,小白神在十数丈外咆哮,可是,身前身后又别无旁人,不觉仔细的看了看叶子。

倏的,叶上显出有字,彬彬姑娘淡月下稍一凝目,见叶上是用针刺的小小四个字,“虎儿无恙”彬彬姑娘不禁大奇。

“没死!”“中毒!”“无恙!”杜彬彬不知相信那一句好,可是,乐观的人部喜欢往好的方面想,而悲观的人却喜欢住坏对方面想,杜彬彬她生性是乐天主义,她就相信好的,她相信虎儿,绝对不会死。

正在这时,她见到姑爹现身,她赶忙闪身离去。

蓦的,杜彬彬面前闪过一条人影,啊!好雄大魁梧的一条人影,头上金光—闪闪的远在数丈外,奔走如飞。

杜彬彬姑娘在长生殿里,就没见过一个像这样高大的人,看那人一纵身巳然跃出殿去,杜彬彬姑娘立即追踪而出。

待她跃出殿后,见那头上金闪闪的人并没远走,似有意候她般的,赶忙施展轻功追去。

待她追近时,见那人原来是个光头大和尚,那头上亮闪闪的,却是一个小金玉盒子,这时大和尚已然停下了,转过身来,从光头上将金玉盘取下,递给彬彬姑娘道:“这是金虎嘱我送你的。”

彬彬姑娘闻声一震,尖叫道:“金虎……?”

“不错!金虎!我不爱讲话,你看后便知!老衲哑僧金罗汉。”

彬彬姑娘见他如此说,忙将金玉盒接过,打开一看,顶面上是一封信,这一笔字,彬彬姑娘入眼即知,这是虎儿亲笔写的,忙不迭抽出观看:“彬彬:你对我的恩情,我—辈子也报答不了,只是,暂时的,我请你。原谅!我不能见你,因为有一件非常重大的事,必须我亲自解决。

彬彬:你我分手后,你曾见过萍妹吗?你常可怜她,帮助她,不让别人欺侮她的那位梅萍姑娘?”

看到这彬彬姑娘心中一般酸溜溜的滋味,因为她知道虎儿一向喜欢的就是萍妹,那温柔美丽的姑娘,而不是她这睥性刚强而又刁蛮的野丫头。

可是当她接下去看时,她的心猛的一震,两手微微颤抖不停?差点惊慌的跳了起来,原来上面写着……

彬彬?你知道吗?萍妹死了,她真的死了,她像是一朵山谷中的幽兰。含苞待开,只是,花尚未开,就被摧花恶魔摘下,枯萎死了!

在长生殿时,我见了萍妹的母亲,令姑爹曲爷告诉我说,萍妹死了,我始终不敢相信,因为她答应过等我的,当时令姑爹把全部罪孽全部加在我一人身上,我莫名其妙的被她母亲打了一顿。

然而,我没有怨!也没有恨;因为我知道,只要我能有命出得太白长生殿的密林,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谁想,紧接着,我被害,被害的原因,在我至今仍是一个谜,总算天老爷有眼,我没死,而且还练得一身武功,走出了太白长生殿的密林。

可是,当我到梅家庄去,打听萍妹的消息时,诚然,她是死了?是悬梁自尽的,我找到了梅家婆婆,始知,在我出走后的第三天夜里,萍妹,她……她遭受了强暴,而且那强徒居然告诉她,我金虎死了,故所以萍妹在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之后,自寻短见死了。

于是,我决定要为梅萍报仇,我不能眼见她这样含冤地下,我想互梅家庄里,只有曲爷家—家人懂得武功,我就到了曲家。

岂料,曲家早在年前,就巳全家搬走了,我在万不得已下,和我的忘年之交罗汉爷,来到了浙省。

途中,我曾见到你,可是见到你后,反使我想起了萍妹。彬彬,你也是喜欢萍妹的人,你不能替她出点力吗?为她留心一下,那禽兽般的妖魔,怎能欺侮到一个这样软弱的女孩子身上?

是谁?是谁?是谁?是谁?

我绝不放过他,我要掏出他的心来看,他的心究竟是不是和人有异,他的血是不是冷的,简直较禽兽都不如。

再说到你,彬彬,小白神是否我亲哥哥,待他们母子相会以后,相信我是查得出来的,只是,你得多加小心,因为小白神那颗心,简直毒如蛇蝎,险恶万分。

这里是金丝猿毛相织而成的一件小衣,功效比‘海丝瓜’差之千里,但有总较没有来得好些,因为那件‘海丝瓜’宝衣,暂时不能夺回,不过,我相信就是几天之内,定有一个交待,再请你送还给曲爷。

这一次,我所受的冤屈很大,我要在暗中一件件的解决,我不能让这些丑闻沾辱我的令誉。

最后敬祈 珍重

虎儿亲笔草上”

这长达千言的一信,竟使彬彬姑娘看得惊喜异常,惊的是虎儿在这短短的两年中,居然学成了武功,还有梅萍的死讯,喜的是虎儿确实活着,而且相见在即。彬彬拿着信,看了一遍又一遍,总看了四五遍之多,方始贴身藏好,拿起金玉盒子里面的一件毛光闪闪的衣服,穿在身上。

这件金丝猿毛小衣,日后自有交待。

正在这时,她突然发现那高大的和尚,在不知不觉中,竟然走了,也正在这时,殿口传来阵阵人声,小白神的母亲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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