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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耍赖达目的 难瞒老江湖

岳小玉道:“提起了和尚,不禁想起了狗肉。”

郭冷魂眉头一皱,道:“少林寺和尚,是不吃狗肉的。”

岳小玉道:“少林和尚不吃狗肉,但别的和尚却可能吃所以嘛,狗肉和尚这种人,永远都会存在的。”

郭冷魂想了想,道:“少林僧侣,也不是全然没有人吃狗肉的,五十年前达摩院首座律玄大师,当他还没有成为达摩院首座之前,便是个狗肉和尚,但后来年纪大了,口味改变,就真的只吃素,不喝酒,更不吃狗肉。”

岳小玉道:“和尚多半不吃狗肉,但叫化子却不同。”

郭冷魂道:“叫化子什么都吃,对于吃喝之道,从不讲究。”

岳小玉道:“平时来说,确是不怎么讲究的,但煮起狗肉,或者是泡制叫化鸡时的功夫,却是半点也不赖。”

郭冷魂道:“诸葛帮主泡制的烤鸡、怪味鸡及狗肉,早已闻名遐迩,甚至有人说,他之所以被称为“江南丐中丐’,最少有一半是为了这个功夫做得出色,做得精妙。”

欧如神微微一笑凝视着岳小玉,说道:“说来说去,你还是挂念着这个诸葛大叔。”

岳小玉道:“这算不算是罪过?”

欧如神奇道,“怎会是罪过了?

小笑笑道:“贪是罪过,晚辈老是想念着诸葛大叔也老是想念着他老人家的烤鸡和泡制狗的风味,其实就是贪吃……”

郭冷魂笑了笑,道,“别再自己给自已加上状了,来咱们吗上就去找诸葛帮主!”

要找诸葛酒尊,从前来说十分困难,但现在却不同了。

从前,他是个游戏人间的风尘异丐,既不属任何派,任何帮会,他要往东便往东,要往西去便向西走,就算不是故意躲藏起来,要找寻这种人也是难乎其难的事情。

但自从他成为丐帮帮主后,他整个人都有了重大的改变。

他不时叹道:“到了这把年纪才大大转变,真是苦事。”

于是,有人问他“值得不值得?”

“初时认为不值得。”诸葛酒尊莞尔微笑回答:“但这个劳什子帮主,越做越有味儿,难怪许多叫化子都抢着要做。”他最后一句说话,有一半是开玩笑,但也有一半是实情。

当上帮帮主之后,诸葛酒尊比从前忙碌得多了,有时候,他忙得连喝酒也没功夫,他虽然是“酒王之王’,但酒瘾远远不如其父,尤其是到了近年,更是喝也可以,不喝亦无伤大雅。

虽然,诸葛酒尊成为丐帮帮主之后大忙特忙,但他仍然很挂念着岳小玉。

有人问他:“岳小玉有什么好?”

诸葛酒尊想了大半天,终于还是摇摇头,道:“这个劳什子小王八,什么都不好。”

问的人感到怪极了:“既然什么都不好,你老人家怎么老是提起他?”

诸葛酒尊笑了笑,道:“这世间上样样都好的人太多了,所以这个样样都不好的小无赖反而令人感到很有点味道。”

听者眉头大皱,想来想去,到最后还是莫明其妙,只好当作这是醉话。

但实际上,当时诸葛酒尊连一点酒也没喝过,头脑清激醒得无以复加。

他这样说,只不过是含糊其词,根本就不想向那人解释。

诸葛酒尊认为,岳小玉是一个很奇特的小子,他的长处,往往也就是他的短处,他无论是长处或者是短处,都能令诸葛酒尊一想起就感到回味无穷。

这是什么道理?

是“人结人缘”?这是岳小玉这个小子的确有着过人的吸引力?

诸葛酒尊不知道,也许,这两个答案都是对的,唯一不对的,这是一别五年,诸葛酒尊实在越来越担心这位血花宫的宫主。

这一天,诸葛酒尊喝了几斤高梁。

他已经有好几天没喝过酒了,但今天却非喝不可。

因为他听见了一个消息,这消息是从一个分舵,用飞鸽传书之法传报过来的。

这消息的意思大概是说:“岳小玉将来也!”

接到这个讯息,诸葛酒尊很高兴,立派一个小叫化子去讨酒。

这小叫化子也很有点本事,居然身无分文,只凭一张嘴巴,就向一个平时者得要命的酒铺老板,乞讨了十斤高粱酒回来。

诸葛酒尊预料,在黄昏之前,岳小玉就会赶到,跟自己见面。

但黄昏未到,另一个人却已先找上门来了。

那是钱老鼠,在他身边,还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

钱老鼠跟丐帮,早已混得很熟很熟,所以,别说他带来的是一个美貌少女,就算是带着一条鲸鱼游上岸来,也是可以通行无阻的。

诸葛酒尊一看见钱老鼠,很是高兴,笑道:“鼠老弟你来的正好,今天非要痛痛快快喝它几杯不可。”

钱老鼠眨了眨眼,道:“什么事情这样高兴?”

诸葛酒尊道:“岳小玉重出江湖,而且快要到这里来了。”

钱老鼠目光一亮,道:“真的?”

诸葛酒尊道:“当然是真的,来,而且咱们已好久没有坐在一块儿喝酒了,今天就算醉了,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但钱老鼠却摇头不迭,道:“不,这酒不能喝。”

“这是上好的高梁酒,为什么不能喝呢?”

“只要是酒,无论是上好的陈年佳酿,还是比醋还酸的劣酒,都不能喝。”

“你怕醉?”

“醉是不怕的、大不了头疼半天,大睡一场。”钱老鼠本正经地说,“但咱们有很重要的事情,非要仔细处理不可,要是喝醉,那就会坏了正事。”

诸葛酒尊听见他这么说,不禁为之兴致索然,说道:“这话说得是,本来嘛,我以为今天可以偷得浮生半日闲了,那知道,还是那句老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钱老鼠道:“这一次,算是区区打扰了你老人家喝酒的兴致,改天必定奉陪到底,向你老人家赔罪赔罪!”

诸葛酒尊摇摇头,微笑道:“鼠老弟,你这样说就不够意思了,有什么事,直说无妨。”

钱老鼠干咳两声,又沉吟了一会儿才道:“我想去救个人。”

诸葛酒尊眉头一皱问道:“救谁?”

钱老鼠道:“一个在江湖上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诸葛酒尊更是为之愣住:“这人到底是谁?”

既是举足轻重的江湖大人物,来头自然是绝不简单的。

果然,钱老鼠一说出这个人的名字,诸葛酒尊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钱老鼠所说的这个人,就是提龙王府主人兼神通教主万层楼。

“万层楼?”诸葛酒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隔了很久很久才凝神说道:“鼠老弟,你可知道,万层楼是一号怎样的人物?”

其实他知道钱老鼠一定会很清楚,但却还是不能不有此一问。

钱老鼠立刻点点头,道:“当然知道、他身份极高,武功极高,权势更是邪魔外道诸派之中最雄厚的一人。”

诸葛酒尊又深深吸一口气道:“你知道就好了,一个这样的人物,何以要咱们去救?”

钱老鼠道:“咱们要救的、其实并不是万层楼这个人而是整个中原武林。”

诸葛酒尊一怔。道:“什么意思?

钱老鼠道:“救一人,就能阻止天恨帮毁灭中原武林的野心,你认为值得不值得?”

诸葛酒尊连想也不想,立刻就回答道:当然值得。”

钱老鼠道:“现在,万层楼就是这么一个人!”

诸葛尊又再眉头紧皱,道:“但这姓万的,也是一个武林大恶人。”

钱老鼠摇头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

诸葛酒尊道:“你的意思,我还是不怎么懂?”

钱老鼠道:“万层楼练功是走火入魔了。”

诸葛酒尊道:“此事我也略有所闻,但只怕并不怎么准确售想就在这时,钱老鼠身边的少女开口说话了:“此事千真万确。”

诸葛酒尊这才目注着他,轻轻捋了捋花白的胡子,说道:“这位小姑娘怎样称呼。”

少女却反问道:“我一直都是在这里,听着你们说话为什么现在才问我的名字?”

诸葛酒尊微微欠了欠身,道:“请恕老叫化子疏忽之罪。”

少女却摇了摇头,道:“你不是疏忽,只是没有把我这个小小的女儿家放在眼内。”

诸葛酒尊给她抢白了两句,但却还是神色自若,道:“姑娘误会了,老叫化若不信任钱老弟,早就会把姑娘的身世查得清清楚楚。”

钱老鼠忙道:“诸葛帮主说的是,万二小姐切莫有所误。”

诸葛酒尊“哦”一声,随即目光闪动,目注着少女说道:“这位姑娘原来是姓万的?”

少女咬了咬牙,道:“不错,我姓万,家父名讳,上层下楼。

诸葛酒尊不由目光更亮,上上下下地打量这个少女:“你是万层楼的女儿。”

钱老鼠干咳一声,赶紧接口道:“她叫小公主,是个很纯良的女孩。”

小公主鼓了鼓腮,道:“我不在乎别人怎样看我。”

钱老鼠道:“别人怎样看你,我也懒得去管,也不必去管,但诸葛帮主却不同。”

小公主忽然冷冷一笑,道:“是不是因为有求于人,就必须是礼下于人。”

钱老鼠擦了擦额角,也不知道额上有没有汗,才说:“小公主,话可不是这样说的。”

小公主道:“不是这样说又该怎样说?诸葛帮主是武林中的大忙人,一天之中不知有几许事情忙着要干,又怎会有工夫来料理邪魔外道的闲事。”

钱老鼠越听越急,忍不住跺脚叫道:“你……唉?你今天怎么了。”

小公主冷冷一笑,说道:“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你们看不惯,就让我快一点走好了。”

诸葛酒尊还是微笑着,忽然一人格格怪笑,道:“妙计!好计,上计,却也是旧计。”

钱老鼠一听见这么个人的声音,立刻就跳了起来,叫道:“小岳子。”

小岳子就是岳小玉,岳小玉终于还是来了。

诸葛酒尊一看见岳小玉,一张嘴巴立刻就笑得无法合拢起来。

看他现在这副样子,那里像个武林高手,一帮之主?

他只像个慈父,或者是一个和蔼的老人。

岳小玉长大了,他不再是个小顽童,小无赖,虽然这样,诸葛酒尊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年青人,正就是童年在江湖上乱闯乱撞的岳小玉。

当年的岳小玉,连一招半式武功也不懂得,就在江上乱闯乱撞,今日的岳小玉又怎样了?

但无论怎样,在诸葛酒尊的眼里,岳小玉始终是岳小玉,他始终还是那样地讨人欢喜。

岳小玉讨人欢喜,并不一定是有心去讨人欢喜,有时候,一些给他气得直跺脚的人,事后回心一想,也会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而且渐渐觉得好笑的多,值得生气地方面反而越来越少了。

诸葛酒尊也曾经有过这样的经验,而且体会得比许多人还更深刻。

现在,岳小玉又重现在他眼前,这真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

钱老鼠猛然看见岳小玉在这里出现,也同时为之高兴不已,

“你没事吗?”钱老鼠一上来就拉住了岳小玉的手。

岳小玉眨了眨眼,道:“鼠老兄,你以为我会有什么事?”

钱老鼠叹了口气,道:“那个劳什子豪赌公子,似乎并不好惹,你跟着他走,愚兄又怎能不担心。”

岳小玉笑笑道:“你担心豪赌公子好。”

钱老鼠道:“为什么?”

岳小玉又笑笑,道:“那是因为小岳子比豪赌公子还更难惹之故。”

诸葛酒尊听得莫名其妙,忍不住问:“豪赌公子是什么人?”

岳小玉道:“南宫业是也。”接着,把南宫业如何在赌场故弄玄虚、及授业恩师被困于天恨帮之事说出。

诸葛酒尊听得为之眉头天皱,道:“怪不得你师父在江湖上销声匿迹这许多年了,恨帝这个老混蛋真是可恶之极。”

岳小玉道:“对付恨帝,必须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说了几句话,眼睛却向小公主的俏脸望了过去小公主在这里跟岳小玉再度相逢,心里本来是很高兴。

但见他只是一味跟诸葛酒尊说话,反而把她冷落在旁,不禁心中有气,便侧过脸来个不瞅不睬!

诸葛酒尊是个老江湖,知道小公主在闹脾气,便向岳小玉做了一个眼色,随着说道:“你刚才说什么妙计,好计,上计!那是什么意思?”

岳小玉笑了笑,道:“这位小公主,她虽然是万教主的女儿,但从来却不会做些什么坏事。”

小公主又是心中有气,忖道:“你这样说,分明是骂我爹做了坏事。”但万层楼在江湖上恶名昭彰,那是众所周知的,就算她想分辩,也是无从辩起。

诸葛酒尊又向小公主望了一眼,接着重复再问岳小玉:“这位小姑娘……不,这位小公主生性善良,老叫化子也是信得过的,你说她刚才用了什么妙计好计,老叫化子都是不明所以。”

岳小玉笑道:“她刚才用的,分明就是激将法。”

诸葛酒尊闻言,不由拍脑袋,失声叫道:“对了,请将不如激将,唉,怎么我这个脑袋瓜子这么笨,连这点道理都想不出来。”

小公主给这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不禁为之弄得面色胀红,一气之下,跺了跺脚掉头便走,但岳小玉手快下子便把她抓了回来。

小公主的脸皮嫩薄,给他弄得下不了台,在急怒之下,挺膝一脚便向岳小玉的小腰踢去。

岳小玉急闪,以他的身手,要闪过这一脚原非难事,那知一闪之际,突然同时呛咳起来就是这么一阵呛咳,小公主这一脚还是踢中岳小玉了。

只不过并非踢中小腹,而是踢中他小腹以下的部位。

岳小玉中了这一脚,登时脸色转变,“啊呀。”他叫了一声便随即倒下。

小公主大吃一惊,急忙叫道:“我……我不是有意的。”

岳小额上汗如雨下,嘴里却连声说:“不要紧,你还还没真的踢中要害……”说是这么说,但两眼却已翻

起,看样子好像随即会昏倒过去。

诸葛酒尊大为紧张,急急拔开众人,伸手点了岳小玉身上七八处穴道。

只见岳小玉的脸色越来越是苍白,钱老鼠忍不住恶狠狠的瞪着小公主,虽然嘴里没有骂出一句话,但责备之意却极是明显。

若在平时,小公主只怕早已“哇”一声哭了出来,但这一次,她却非要忍耐着不可。

若不是她一脚踢向岳小玉,岳小玉就不会弄成这副样子理寒而且,女孩子动不动就出脚伤人,说出来也是一件很不斯文的事。

只见诸葛酒尊忙得不可开变,又用药又用推拿功夫,面上的神情、紧张到不得了。

钱老鼠越看越急,道:“要不要我来帮手?”

诸葛酒尊说道:“先把他抬进医舍里去医舍?医舍在那里?”

“从这边向后走,大概二三十丈路左右。”诸葛酒尊道:医舍里有许多珍贵药材,也许可以保得住小玉的性命。”他这样说,分明是说岳小玉有性命之危了。

小公主一听,不由得立刻急出眼泪来了。

医舍很险森,光线暗淡得令人没精打采小公主本想跟着,但诸葛酒尊却阻止了她。

“小玉伤得很重,而且说到这里,诸葛酒尊干咳了几下,才缓缓地接道:“而且他所伤之处,咳咳……”

听到这里,小公主的脸已红得像个熟透了蟠桃。

她当然再也不能跟到医舍去。

岳小玉给拾到医舍后,钱老鼠紧张极了,只盼诸葛酒尊早点出手医治岳小玉一但诸葛酒尊却慢条斯理地、首先垂下竹帘,接着又抹抹桌子……

钱老鼠更是着急,催促道:“这些不相干的事,由区区来做好了。”

诸葛酒尊微微一笑,道:“垂帘抹桌,扫地烧饭乃是人生必做也该做的事,怎算是不相干了。”

钱老鼠差点没给他气得吐血,道:“难道这些琐碎的事!会比小岳子的性命还更加重要吗?”

诸葛酒尊哈一笑,“小岳子怎样了?你若怕他一倒不起,不妨自己动手去医治他。”

钱老鼠呆住,忍不住向岳小玉看去

只见岳小玉的面庞,已渐渐由青白变成红润,而且还向钱老鼠做了一个鬼脸钱老鼠这才恍然大悟,失声道:“小岳子……你……你根本没有受伤?”

岳小玉嘻嘻一笑,道:“我以为小岳子会变成太监了?”

钱老鼠长长的吐出口气,道:“你这种人,真是花样百出,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吓我?”

岳小玉两眼一瞪,道:“我什么时候吓你来着?”

钱老鼠想了想,不由皱眉道:“我明白啦,你是要唬吓小公主!”

岳小玉微微一笑,点头道:“对了,这个小顽皮,若不用点手段,实在很难对付。”

钱老鼠沉吟半响,道:“她是千金小姐,父亲又是神通教主,难免有点小姐脾气,你要教训教训她,那也是很对的。”

岳小玉道:“她若能驯服一点,对大家都会有好处。”

钱老鼠瞧了瞧岳小玉,又再瞧了瞧诸葛酒尊不禁又是叹了口气,道:“你们刚才装得真像,这部戏,就连我也给瞒骗了。”

岳小玉道:“鼠老兄弟为人忠厚,自然是察觉不出的,但诸葛大叔却不同,他是个真真正正的老江湖,小岳子的心思,他比谁都更清楚。”

诸葛酒尊道:”你这分明是在明捧暗骂,骂我是个狡猾的老狐!”

岳小玉也不否认,只是笑笑说:“诸葛大叔,我知道你决不会责小岳子。”

诸葛酒尊叹了口气,道:“就算真的怪责你,真的生你的气,那又怎样?”

岳小玉抿嘴一笑,道“那也容易得紧,在小岳子身上揍几拳消气便了。”

诸葛酒尊道:“只怕越打越气,给你活气死!”

岳小嘻一笑,钱老鼠站在一旁倒看得光火起来了忍不住在他胸口了几拳。

但他这几拳,岳小重只当作是瘙痒而已。

钱老鼠没办法,只得叹了口气,怔地瞧着岳小玉,良久才道:”你装死装得真像,连脸色也白的像个死人。”

岳小道:“我不是装死,只是装做受伤的样子而已。”

钱老鼠道:但你当时的脸色怎会变得那祥难看的?”

岳小玉道:“那是一种特别的气功,用来骗骗小姑娘必然十拿九稳。”

钱老鼠道:“是谁教你的?”

岳小玉说道:“也不必谁来教,内功心法练得多了,久而久之就懂得这些法子了。”

钱老鼠冷哼一声道:“当心走上万层楼的那要死胡同弄得走火入魔,那时候才后悔已经大迟。”

岳小玉笑道:“这个鼠老兄大可以一千一万个放心,小岳子就算再蠢再傻,也决不敢轻易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

钱老鼠又是“哼”的一声,道:“就只怕你太聪明,自己算死了自己。”

诸葛酒尊摆了摆手,笑道:“算了算了,小岳子若不懂得照料自己,早已活不到这个时候,倒不知道,他想怎样来整治这位万小姐。”

岳小玉眼珠子转了转,说道:“计较自然是有的,但还得要两位前辈,帮忙则个。”

钱老鼠两眼圆睁,道:“怎么?你还想骗人?”

岳小玉笑道:“只要骗得其所,那就不是一件坏事。”

钱老鼠瞪目道:“偏就是有这许多道理。

岳小玉道:“本来就是蛮有理由,鼠老哥,你到底帮也不帮?”

钱老鼠皱了皱眉,半晌才道:“你且先说出来听听。”

岳小玉叹了口气,接着摸摸额头,神情惨淡地说:“我快要咽气啦……真的不行啦……”这当然又是在装模作样。

表情之逼真,实非笔墨所能形容。

夕阳西下,小公主在一株老树下,最少围着树干绕了五六十个圈子。

她焦急极了,甚至根不得用刀把自己的右脚砍掉下来!

“该死的脚!”她心中暗自咒骂。

她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钱老鼠来了,他紧绷着脸一言不发,虽然一直向小公主这边走过来,但却好像完全没有看见她这个人一样他直来直去,小公主忍不住叫了他一声:“钱大哥!”但钱老鼠充耳不闻,依然一步一步向前直走。

就在这时候,诸葛酒尊也跟着走过来了,只见他手里提着一个锡,壶中传出阵阵烈酒气味,他一面走,一面用嘴对着壶嘴,咕哪咕哪的不断地喝酒。

钱老鼠紧绷着脸,则诸葛酒尊却是一面酒,一面不时长长的叹了口气小公主更急了,立刻上前追问:“诸葛帮主……岳……岳小玉呢?”

诸葛酒尊望住她,忽然手一紧,装酒的锡壶立刻给捏得变了形状。

谁也说不出酒壶变成怎样的样子了,总之,就是再也不像个酒壶。

小公主看见他这个举动,更是为之花容失色,心想:“小玉哥哥今次真的不妙了。”

忽听诸葛酒尊冷冷的说:“钱老鼠果然很听小岳子的说话。”

小公主不明所以,便问:“岳哥哥说了什么话?

”诸葛酒尊道:“他对你很好,他叫钱老鼠决不可为他报复,他又说你那一脚,只是无心之失罢了……”说到这里,又是不断地摇头,不断地叹息着。

小公主越听越是胆颜心惊,颤声道:“帮主,我……我要见他。”

诸葛酒尊默然半响,才缓缓道:“他现在大概还可以跟你谈几句话,但到了明天……唉……”

小公主的眼眶早已满是泪花,这时候再也按捺不住,泪水有如断线珍绵一般掉落下来。

她不再跟诸葛酒尊说话,一拧身便向医舍那边直奔过去……

舍内有烛光,但也仅是只有一颗存在而已。

岳小玉直挺挺的躺在竹上,虽然眼睛睁得很大,但说话的声音却微弱得有如蚊飞一样。

小公主看得心疼极了,也后悔得无以复加。

“小玉哥哥,你不要死,也不能死……”她悲怆地叫。

岳小玉傻傻地笑了一笑,道“真是孩子气的说话,谁说我要死了?”

“对!对!这是我,这张嘴巴又臭又贱……”“不,你的小嘴巴又香甜又高贵,你若肯亲我一亲,我便是立时死了也是值得的。”

“不,我不要亲你,你也不要死。”

岳小玉忙道:“你不肯亲我,我只有死得更快。”

小公主一怔,说道:“这又是什么道理?”

小玉叹了口气,道:“一个人病了或者是受了创伤,要不要医治。”

小公主道:“当然是要医治的。”

岳小玉道:“你知道就好了,而且每一种伤病所需要的药物和治疗的方法也是有所不同。”

小公主垂着脸,脸庞差点贴在岳小玉的胸口上,呐呐地说道:“这道理我是明白的,但……但跟我亲不亲你又有什么相干?”

“大有相干之至。”岳小玉道:“对我这个垂死之人来说……”

“不,你说过不会死的!”

“死不死,我现在还不知道,但你若肯在这时候亲我一亲,香一香小岳子的脸,那就是最好的药物。”

小公主迟疑着。

岳小玉不禁又中叹了一口气,道:“也罢,小岳子生来命若,那有这个福气……”话犹未了,小公主的两片朱唇已轻轻印在他的嘴唇上。

在这一瞬间,岳小玉差点没有立刻就昏倒过去。

“我的祖宗十八代爷爷,这番滋味不得了也!”心里只盼望着她这一吻越长越好。

但就算这吻再长久,也终须有结束的时候。

等到岳小玉头脑稍为清醒之际,他才看见小公主的脸庞已红得有如赤炎一样。”

难得的是,此时此际,小公主的一双大眼睛居然还是直瞧着自己的。

岳小玉不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你对我真好!”

“不!我对你一点也不好!”小公主用力地摇摇头,道“是我把你伤害成这副样子的……”说着,不禁又是悲从中来,眼圈一红,眼泪再下。

“别哭,别哭!”岳小玉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女人在他面前哭。

他用手轻抚小公主的脸,柔声问道:“是不是诸葛大叔把我的伤势说得太严重了?”

“不,不,诸葛帮主没有这样说。”小公主忙道:“你也别杞人天忧,瞎自担心。”

岳小玉道:“有你在身旁,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小公主说道:“你不怕,但我却很害怕。”

岳小玉笑笑道:“傻丫头,你害怕什么?”

小公主道:“我若真的一脚把你踢死了,我也一定陪着你一块儿死。”

岳小玉道:“人只不过随随便便踢了一脚,怎可以付出如此代价?”

小公主道:“但这一次,的确是我不好。”

岳小玉道:“千不好万不好,你刚才既肯亲我一亲,那已是太好太好,什么都可以补偿得了。”

小公主摇摇头,道:“我不是无知孩童,你别再用这种说话来哄我。”

“我决不是在哄你骗你。”岳小玉立刻一本正经的说:“五六年前,也有一个人对付过我。”

小公主道:“是什么人?

岳小玉道,“叫水莹儿,她用利刃刺了我一下。”

小公主吃了一惊:“伤得重不重?”

岳小道:“不算严重,那一次没有当场轮,倒是万幸。”

小公主矍然道:“这就已经是很严重的创伤。”

岳小玉道:“但我一点也不痛恨水莹儿,因为她是很善良的姑娘。”

小公主咬了咬牙,道:“既是一个善良的姑娘,怎会这样子伤害你?”

岳小玉微微一笑,道:“那是误会,也是心之失。”

小公主仍然是咬着嘴唇,但却不再说话。

岳小玉默然片刻,又接着道:“看一个人好不好,并不能只看表面,有些人口密腹剑、看来正气凛然,实则心里行事,等到他原形毕露之际,再想躲避也是太迟了。”

小公主吸一口气,道:“我是不是这一种人?”

“当然不是。”

“为什么?”

“不是就是不是,没有为什么为那个的。”岳小玉说“就像是猫一生下来就是猫,黄鼠狼一生下来就是黄鼠狼,你若问猫为什么会是猫,黄鼠狼为什么会是黄鼠狼,这就未免太可笑了。”

“但人和畜生是不同的。”小公主争辩道:“人最聪明,但人最善变。”

岳小玉道:“人虽会变,但若要从极好变成极坏,或者是从极坏变成极好,还是很不容易的。”

“人之初,性本善。”

“人之初,性本恶。”

“其实,人之初,本无性。”小公主说:“既无善,也无恶,只是人长大之后,有些向善,有些变恶。”

岳小玉说道:“但大多数人,都是亦善亦恶,有人恶多善少,有人恶少善多而已。”

小公主道:“我是哪一种。”

岳小玉道:“恶多善少。”

小公主的脸立刻一阵发白,道:“原来我在你心里,是个如此不堪的人。”

岳小玉道:“但人是会变的,而且你变得很快。”

小公主一惊愕,道:“我什么时候开始变了?”

岳小玉道:“就在这一刻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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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腊月十日,晴。这一天并不冷。在大同府玄宏寺外的市摊,正热闹得无以复加。在玄宏寺左侧七八丈的一块石坪上,一个精壮如牛的汉子,正在向围观的群众表演单手刀举仙人担。这一根仙人担最少也有四五百斤的重量,但这大汉只用一只手,就能把它轻易举起。人群中爆出一阵热烈的鼓掌和喝采声。但就在这时,人群中有人大喝:“抓住他,把他的脑袋砍下来!”鼓掌声、喝采声,居然给这人的叱喝声盖过。接着,最少有七八把明晃晃的尖刀,一齐向那大汉身上招呼。看热闹的人俱是一怔。这是表演?还是真的动刀子火拼?
  • 游侠郭解

    游侠郭解

    大小两间土房,里间紧靠外墙是土炕:炕上只有一领旧席和两床打着许多补丁、五颜六色的旧薄棉被。炕南头靠墙是灶,余烬已灭,灶头上有半锅水还冒着热气。此外除一些破旧木瓢陶碗之外,更无长物。由东墙小方洞射进来的朝阳,照见室中到处都打扫得很干净,便知这家人虽穷,日子过得很勤谨。“妈!我饿!”女主人田寡妇的五岁幼子眼泪汪汪望着她那面容憔悴而又带着一脸苦笑的母亲跳脚。“幺娃,忍着点,莫叫妈再伤心。你先趁热喝碗水搪一搪,莫看是清水,这里头有妈的眼泪呢。”田寡妇的十岁儿子田豹抢先发了话,一面却拭着眼泪。
  • 一半一半
  • 血剑魔花

    血剑魔花

    陈青云《血剑魔花》作者: 陈青云 类别:武侠全集 状态:已完结血!一滩滩,一洼洼,那蜿蜒着流向低处的,凝固了,在夕阳残照中,像一条条的黑蛇,僵卧在地上。残肢断体,凌乱的散抛着,发出中人欲呕的腥味。这里是点苍山虎头峰顶。一个时辰之前,数以百计的黑白两道高手,在这里为虎头峰行了一次血的洗礼。现在,一切是静止的,血腥和恐怖,交织成一个网,笼罩着现场。一个妇人,手中抱着一个约三岁大的孩子,从一堆乱石之后,踉跄的走了出来。虽然,她披头散发,遍身血污,衣裂裙碎,但仍掩不住那月貌花容,天生丽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