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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回家探严亲 还将假作真

石元朗可是这牛头湾土生土长的人,只见那姑娘领着他绕过“天风庄”,向“天风庄”后山走去,不免心中起疑,但他艺高人胆大,口中也不说,仍跟着她走去。

“天风庄”后山,有一处风景绝佳的排云峰,那姑娘正引着石元朗向排云峰走去。

石元朗记得排云峰上有几间房子,平时被“天风庄”列为禁地,村民不得擅入一步,他就从来没有上去过。

这时石元朗忽然停下身来,道:“姑娘,请止步,在下有话请教。”

那姑娘回过头来了,但整个容貌却完全变了,变得娇柔可爱,貌美如花,嫣然一笑道:“石头,你再看看,我是谁?”

这一来可把石元朗愣住了,听她的语气,他们应该是彼此相识的人,可是,石元朗就是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美丽诉姑娘,自然他就只有傻眼了。

那姑娘羞羞的一笑道:“我叫秀秀,小时我们还一道玩过一次呢!”

石元朗一震道:“你就是秀姑娘,你是翁……”

翁大爷老婆多多,就是命中无子,只有这么一位掌上明珠秀秀姑娘,平时宝贝到什么程度可想而知。

石元朗还记得,就在出事的那一年的春天,在他放牛的时候,忽然来了一个小姑娘,两人玩得好开心,可惜为时不久,就有人来把那小姑娘找去了。

事后,石元朗才知道那姑娘就是翁大爷的掌上明珠秀秀姑娘,小玉姐还为此常常嘲笑他哩。

石元朗从她脸上唤不回过去的记忆,但秀秀的名字他却忘不了,纵然那只是半个时辰的相聚,他还是记得牢牢的。

石元朗说了一个“翁”字,就再说不下去,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辛酸。

翁秀秀显得有点不自然了,讪讪的道:“家母就在‘白云居’相候,石头,你是去也不去?”

石元朗整理了一下思维,一挺胸膛道:“去,为什么不去?”

翁秀秀闪动着秀目,瞧着石元朗,轻轻地道:“家父对不起你,但请你不要把家母视同家父。”

石元朗奇怪地望了秀秀一眼,但马上就明白了她了意思,仰天叹了一口气,一扭头,举步向前走去。

“白云居”不大,也很朴实,不如想象中的豪华。翁老夫人在她自用的佛堂里接见了石元朗。

石元朗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一步踏入佛堂,便对翁老夫人兴起了一分敬意,因为翁老夫人在这里接见石元朗,是存着佛在心头的寓意和诚挚的态度。

翁老夫人年纪不算太老,她之所以被称为老夫人,是人们尊崇她的身份之故,其实真的说来,她只有五十多岁,六十岁不到,只能说是一位半老徐娘。

否过,她坐在佛堂之中,一脸恬逸之色,使人自然觉得轻松无虑。

翁老夫人微徽一笑道:“你是本地人,老婆子还是叫你石头好了,这样更多一份乡土之情,石头,你师父近来可好?”

石元朗一怔道:“夫人,你知道晚辈师门?”

翁老夫人微徽一笑道:“令师可是姓柳,单名一个‘玄’字?”

石元朗大惊失色道:“老夫人可是认识家师?”

翁秀秀一旁笑道:“我娘要不认识令师,怎会问令师的好?”

石元朗失声笑道:“太意外了,所以晚辈失态了。”

翁老夫人含笑道:“秀秀学了一点用药的皮毛,你从他身上想去,就该知道老身是谁了。”

秀秀曾以方姓自称,师父曾经提过,当今之世药物之专莫过于方家,莫非这位老夫人是方家的人,但方家的人怎会嫁给这老恶贼?

石元朗思潮云飞电闪,片刻之间由惊讶回复到平静,轻“啊!”一声,道:“这样说来,夫人是出身在方家了。”

翁老夫人点点头道:“老身在娘家排行第三。”

石元朗双目一亮,道:“原来老夫人就是三姑娘,晚辈失敬了,家师曾提到过三姑娘,要晚辈见到了三姑娘时,但……”但凭三姑娘吩咐的话,他却说不出的了。

方三姑娘现在是老贼元配夫人,他那能说得出听她吩咐的话来。

翁秀秀一点也不放松,促狭地道:“令师说什么呀!可是要你听家母的话?”

石元朗不敢骗人,又不想说实话,只有笑而不答。

翁老夫人含笑道:“秀秀,别捉弄石头了。石头,老实告诉你,你师父是受了老身之请,才怂恿你回到牛头湾来的。”

石元朗苦笑一声,道:“这就是了,晚辈早就想回牛头湾,却被家师所阻,这次倒真是家师要晚辈回来一了心愿的。”

翁秀秀嗤笑一声,道:“什么心愿,要杀我爹是不是?”

石元朗不由一叹道:“晚辈能说什么呢?”

翁秀秀道:“你最好什么都不要说,你满脑子仇恨,把人都弄笨了。”

石元朗望了一望翁秀秀,见她一脸宜喜宜嗔的神态,不由得摇头道:“秀姑娘,你是温室中的花朵,那里知道被狂风暴雨侵凌的苦况,我们小时候的生活已经够可怜了,而令尊……”

翁秀秀截口道:“又是我父亲,你们都把他看成大坏人,可是,你们……”

显然是在强词夺理,石元朗顾不得翁老夫人在座,这次他却打断秀秀的话道:“我说的是事实,小玉姐年纪轻轻就被令尊抢来做了十三姨太太……”

翁秀秀格格娇笑道:“家父什么时候有过十三姨太太?”

石元朗冷声道:“据在下所知,令尊的姨太太足有三十六位之多呢!”

翁秀秀气得星眸一瞪,叫道:“胡说,你简直是信口开河!”

石元朗见翁秀秀生气了,偷目向翁老夫人望去,只见翁老夫人面带微笑,成了作壁上观的第三者,石元朗心想事情值得说个明白,不管他们爱不爱听,我总得把它说出来,于是,他指出事实道:“在下可不是胡说。我想牛头湾的人,都知道令尊的姨太太多多的是。”

翁秀秀道:“他们知道什么,他们都是糊涂蛋。”

石元朗道:“人家都是糊涂蛋,只有姑娘明白,那么在下就请教姑娘一事,现在鬼王门已向令尊发下了‘鬼王叉’,就因为令尊姨太太之中有一位是鬼王门的人,难道鬼王门也是湖涂蛋?”

翁秀秀好倔强的脾气,一口不改地道:“鬼王门当然也是糊涂蛋。”

这种死不认帐的人,倒是少见少闻,翁秀秀少不更事,难道翁老夫也是这种人?石元朗投目向翁老夫人望去,翁老夫人还是一脸微笑,令人莫测高深。

石元朗心中一动,忖道:“难道其中还有什么秘密?”这只是一个念头,但这种念头一生,他便能肯定其中一定有问题,先是怔了一怔,接着,“啊……”了一声,道:“秀姑娘,我明白了,你一定有什么话要说,那你就请说吧,不必绕圈子打哑谜了。”

翁秀秀望着翁老夫人一笑道:“娘,你看,石头还真不赖,居然能怒中生明,看来倒真可以重托了。”

话已说得更明白了,石元朗苦笑道:“秀姑娘,只要在下能力所及,定必努力以赴……”

翁秀秀笑着道:“话别说得太早,如果我们要你去做坏事,你难道也会全力以赴?”

石元朗道:“只要令堂真是方三姑娘,我想你们还不是做坏事的人。”

翁秀秀道:“你看呢,家母是不是方三姑娘?”

石元朗道:“这个在下当然有办法证明,夫人请接招!”话声中,已是单掌一立,右腿横移,摆出了一个出手的架式。

翁老夫人微微一笑,道:“日正当中。”保持座上原姿不动,右手向胸前做了一个食指立竖的手式。

石元朗面色一肃,收式行礼,道:“您真是三姑娘,请恕晚辈失礼。”

翁老夫人向翁秀秀点点头道:“把实情告诉石头吧。”

翁秀秀点点头道:“石大哥,首先请你相信小妹,家父实在不是一个罪大恶极的人,他也没有三十六位姨太太,至于外面的人传说,那是家父堵人口舌的一种手法。”

石元朗口中不说话,眼中所显露的尽是迷惑之色。

翁秀秀一笑道:“就以小玉姐的事情来说吧,表面上是家父好色看上了她,把她抢了来,其实真正的事实是小玉姐患了一种恶疾,那种恶疾不但很难医治,而且也会传染给和她在一起的人,家父这才借口把她关了起来医治,其他人的情形,也都差不多,都有一种原因,被家父留下来医治,以免被他们遗害大家。”

石元朗想起胡老爹的死,不由得冷笑一声,道:“那胡老爹的死,又当如何说法?”

翁秀秀道:“小玉姐的病,就是胡老爹传给她的,他因为病入膏肓,无法可医,才死去的,你不见他死去之后,我们还放了一把火,烧了他的房子,那就是怕他的病再传给别人之故。”

石元朗悻悻地道:“说来好像是很有点道理,可是,你们撇下我。可想到我的死活。”

翁秀秀一笑道:“你死了没有?”

石元朗:“我要不是遇见家师,怕不早给饿死了。”

翁秀秀道:“你也不想想,你师父怎会老远跑来看中你这臭小子的……”

石元朗听出话中有话,反而接口问道:“其中难道别有原因?”

翁秀秀道:“当然有原因。”

“什么原因?”

翁秀秀望着翁老夫人道:“还不都是我娘,才把你师父请来将你带去。”

石元朗抬眼向翁老夫人望去,翁老夫人含笑点头道:“你的骨根很好,让你留在这乡下,对你是一种糟蹋,对整个武林是一种损失,所以才请你师父来把你带去,你师父倒在你身上花了不少心血,才把你教育得这般杰出。”

石元朗没有再存疑念之心,却忍不住问道:“老夫人,你与家师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翁秀秀又是娇声一笑道:“真是石头,什么关系?我娘就是你师叔呀!要不,谁人得动你师父。”

原来有这样深厚的渊源,石元朗惊喜交集,赶忙站起来向翁老夫人重新见礼,道:“师叔在上,请受小侄参见之礼。”

翁秀秀一旁又说道:“石大哥,别婆婆妈妈了,我娘不作兴这一套,你就省了吧。”

同时,翁老夫人也伸手发出一股劲力托住他道:“参拜之礼免了,让师叔索性把话与你说个明白。”

石元朗与翁老夫人有了这种关系,心理上的压力尽去,态度就轻松得多,依言静静的听着。

翁老夫人缓缓地道:“老身在家排行第三,前面已经说过了,大哥方逸民,二姊方碧云,老身闺名方碧霞,此外更有二位师兄,一位就是你翁师伯,另一位就是你师父,我们师兄弟妹依序算来,你翁师伯是老大,老身大哥是老二,你师父是老三,老身二姊是老四,老身就是老五了,本来,令师与你四师成了亲,老身就嫁了你大师伯,你师母英年早逝,你师父一怒之下放弃了医学上的探讨,而在武功上致力,所以,我们四师兄弟妹中,以你师父的武功最高,而在医道方面,则退居最末一位……”

这时翁秀秀忽然笑问道:“娘,在医道方面,我比柳师伯如何?”

翁老夫人笑道:“你别以为你柳师伯的医道在我们之间稍逊,但你要和你柳师伯相比,还是差了一大段距离呢!”

翁秀秀笑道:“我不相信,我几时定要和柳师伯比个高低。”

翁老夫人道:“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别打岔,娘还有话告诉你石大哥哩!”

翁秀秀道:“娘,你说的话它经够多了,想必口已经渴了,女儿先给你倒杯水,润润嗓子,其他的话就由女儿代您说了吧。”

翁秀秀替母亲和石元朗添了茶水,然后接着翁老夫人未说完的话道:“家父定居在牛头江,只做些疑难杂症的研究工作,绝不替人治病行医,所以附近之人都不知道家父家母乃是当代神医……”

翁老夫人笑道:“秀儿别大言不惭,胡吹乱盖了。”

翁秀秀道:“当仁不让,女儿说的是事实。”

石元朗微微一皱眉道:“这样秘密身份又是为了什么呢?”

翁秀秀道:“为了专心一志在医道上求精进呀!否则医名在外,户限为穿,那有时间日求精进。”

石元朗道:“这……”他本来有话要说,但话到口边,又觉不妥,便自行打住了。

翁老夫人显然已经明白他的心意,含笑接口道:“医者有割股之心,我们当然不会见死不救,只是不用本来面目,化身行事……”

石元朗“啊”了一声,道:“是了,小侄知道了,小侄小时候就常听人说,我们这里的水母娘最灵,常常化身出来替人医病,敢情是你老人家的杰作!”

翁老夫人笑着接下去道:“其实老身与你大师伯,每年总有一半的时间,在外面行医救人,并不是一年到头都死守在牛头扛,只是近四五年来,我们都很少出去了。”

石元朗道:“为什么?”

翁老夫人说道:“因为你大师伯有了麻烦。”

石元朗一震道:“他老人家会有什么麻烦?”

翁老夫人道:“他自己惹上了一种怪病,把我们的时间都占住了,……唉,三年前,你大师伯更把我们母女送到这里,不准和他会面了。”

石元朗道:“那又是为了什么?”

翁秀秀道:“他老人家怕那怪病传染到我们身上,所以不让我们接近他。”

石元朗点点头,说道:“这也是人之常情……”

翁秀秀摇头道:“不,这是一件怪事,我们怀疑现在的翁庄主已经不是家父本人了。”

石元朗愕然道:“有这个可能吗?”

翁秀秀道:“非常可能,第一,他绝不许我们母女踏入庄中一步,第二,他的行事大异往昔,真的做了不少坏事。”

翁老夫人接着又道:“从前是他避着我们,现在我们却反过来要避着他了,因为,我们已经发现他有害我们之心了。”

石元朗道:“这样说来,他倒实在可疑了,师叔,你有什么打算?小侄但凭吩咐。”

翁老夫人长叹一声道:“老身是当局者迷,顾忌太多,也不知如何是好,老身就完全托付你了,你看着办吧。”

秀秀接着道:“娘,您还有一句要紧的话没有说哩!”

石元朗看着她的情急样子,不由得笑道:“什么要紧的话?”

翁老夫人指着秀秀笑道:“秀丫头,不甘坐享其成,她要做你的助手,你可愿意?”

石元朗道得一个“这”字,秀秀忙抢住他的话儿道:“石大哥,说武功小妹当然不如你,但小妹在用毒方面,连娘都比我不上,你放心,小妹不会拖累你的。”

石元朗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师叔更需要你在身旁。”

秀秀摇头道:“你错了,家母有家母的事,小妹有你照顾,她老人家更加放心了。”

石元朗当然不能尽信秀秀的话,转目向翁老夫人望去,翁老夫人点点头道:“石头,你要不嫌你秀妹烦你,你就替老身看管她吧。”

石元朗显然无可选择,只有点头答应了。

秀秀高兴得跳起来道:“石大哥,咱们走吧。”

石元朗一怔道:“这个时候,我们到哪里去?”

秀秀道:“你不是决定住在小六子家里么,我们就去他那里呀!”

翁老夫人也点点头道:“秀秀的身份不能让人知道,老身也要离开这里,趁天色未亮,就此分手,有很多好处,石头,你们就去吧。”

石元朗与秀秀回小六子的家中时,小六子正守着孤灯打瞌睡。

石元朗把秀秀带了回去,翁秀秀又换了一身打扮,虽然没有显示她丽质天生的真面目,却也打扮得有几分秀气,不像穿红裤子那身打扮一样,叫人看了都恶心难过。

石元朗叫醒小六子,告诉小六子秀秀是他师妹,姓方,要他叫方姑娘就是了。

小六子睡眼朦胧地一听秀秀也姓方,不由得一怔,道:“姑娘,你也姓方?”

秀秀有意逗趣地望着小六子大惊小怪地道:“什么,我师兄另外还有一位方姑娘?”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小六子廖世昌改口不迭的道:“没有,没有,我是说刚才就有一位姑娘来找你师兄的麻烦。”

秀秀笑笑的道:“她长得美不美?”

廖世昌道:“丑死了,叫人见了就难过……”

石元朗笑着打断他的话道:“小六子,方姑娘累了一晚,你给她安排一间房休息好不好?”

“有!有!有!方姑娘,请!”廖世昌带走了秀秀。

石元朗方吁得一口气,门外忽然有一人发话道:“石大侠,刚回来?”

石元朗转头望去,原来是秋鹏那老头,不由得剑眉一轩道:“老丈,你一直在等待在下?”

秋鹏听出石元朗语气甚是不悦,欠着腰,“呵!呵”地道:“不,不,老汉也是刚才来。”

石元朗道:“我们已有三日之约,老丈不觉逼得太紧了。”

秋鹏摇手道:“不,不,不,石大侠请不要误会,老汉只是有些事,请与大侠谈一谈。”

石元朗伸手让客道:“请坐。”

秋鹏目光转动着道:“大侠可否改一处说话,我们到外面走走?”

石元朗一笑道:“老丈,你如果信得过在下,有话就请明说,否则,在下就要休息了。”

秋鹏犹豫了一阵,讪讪地道:“我们已经见过小女月霞了。”

石元朗道:“恭喜老丈父女团聚。”

秋鹏道;“因此我们已改变主意,不与翁老爹为难作对了,所以,我们与大侠之间配前约,已经毫无意义,不知大侠可愿将‘鬼王叉’还给老汉?”

能化干戈为玉帛,这是件好事,同时,没有“鬼王门”从中搅局,办理自己的事情也要少许多麻烦,石元朗直觉地一点头,道:“好!……”

“不好!”翁秀秀闪身出来,截住石元朗的话。

石元朗微微一皱眉头,秋鹏更是面有不悦之色,冷笑一声道:“姑娘是……”

石元朗回答道:“方姑娘乃是在下师妹。”

秋鹏说道:“方姑娘……,您这就不是了。”

秀秀道:“本姑娘那里不是?”

秋鹏道:“老汉行走江湖,只听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却从来没有听说助结阻和之理。”

秀秀道:“你们是不是冤家,那是你们的事,但江湖有规矩,按照规矩行事难道不对,老丈,你请照规矩行事吧。”

石元朗叫了一声:“师妹……”

秀秀固执的道:“师兄,不依规矩,如果出了错,其错在我,后患无穷。”

石元朗目光一亮,想不到秀秀这话真有道理,自己倒真没有想到,点了一点头,道:“是,师妹说得有理。”

秋鹏见石元朗听信了秀秀的话,便冷笑一声,再没有说第二句话,扭头而去,显得气恼和无礼。

秀秀也笑了一笑,望了石元朗一眼,回到内室休息去了。

折腾了一夜,石元朗也不能不休息一下,一番调息下来,外面已是天色大亮,睁开眼睛,只见秀秀正含着笑脸站在自己面前。

石元朗含笑道:“师妹早!”

秀秀含笑说道:“还早呢,要吃中饭啦!”

石元朗一震道:“什么,就到了中午!”那里话,凭他的功力,那需坐息这样久。

秀秀微微一笑道:“别紧张,是小妹在你身上动了一点手脚,让你多调息了片刻。”

最难消受美人恩,石元朗暗暗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秀秀显得自然而大方,笑着又道:“大哥,下午有计划没有?”

石元朗道:“我想听你的。”

秀秀道:“你如果没有定见,小妹倒很想进入‘天风庄’去看一看,我……”她很想说“我好久没有回去了”,可是话到口边,又忍住没有说出口来。

石元朗道:“白天去?”

秀秀道:“我们有理由正式拜庄。”

可不是,小玉姊能找石元朗,石元朗就有借口去“天风庄”拜庄。

石元朗道:“好,我们吃过饭就去‘天风庄’拜庄。”

石元朗和秀秀正式报名拜庄,“天风庄”也正式把他们迎入庄内,庄主翁志浩亲自接见了他们。

翁秀秀见到翁志浩的那一刹那,激动得几乎要叫出声来,但最后她还是冷静下来,只轻轻的称了一声:“庄主。”

翁志浩近看石元朗却是敞声大笑道:“石头,你这次学艺有成,衣锦回乡,你小玉姊可高兴死了,你就先去和你小玉姊叙姊弟之情,稍后老夫设宴替你接风。”

这是消除正面冲突的最高明手法,叙过姊弟之情,石元朗就有脾气也发不出来了。其实,石元朗现在的来意与昨天的情形完全不同,那还有什么脾气可发,如说有什么的话,那就是想我多多了解这位翁师伯,想多多的帮助他度过他的难关。

一声吩咐之下,石元朗与秀秀被一位中年妇人领进了后院花厅之内,等候小玉姊前来相会。

其实,他们根本没有等,小玉姊闻信之下,便飞也似地跑来了。

小玉姊见石元朗身旁多了一位小师妹,脸上稍现惆怅之色后,很快的就恢复常态,亲热的接待他们。

昨天晚上小玉姊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石元朗没能仔细地打量她,今天仔细打量之下,小玉姊脸上已很少儿时中的记忆了,十三四年的时间,不是一个短的日子,女人的变化又大,要不是心理上有准备,若是路上骤然相遇,石元朗真不敢相认她就是他念念不忑的小玉姊。

不知怎的,石元朗观在心情,好像有点怪怪的,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说不出的惆怅。

石元朗这副怪异的表情,首先发觉的并不是小玉姊,反而是翁秀秀。

翁秀秀微微一颦秀眉道:“师哥,那里不对了,你在想什么?”

石元朗没有答理秀秀,却大着胆子去握小玉姊的手,同时,口中轻轻的叫了一声:“小玉姊……”

石元朗伸出手却落了空,并没有握到小玉姊手,原来,小玉姊无由的脸色一变,脚下一缩,居然使了一招移形换位的步法,退出一丈开外,同时,轻叱一声,道:“石头,你要干什么?”

石元朗一怔,道:“你为什么这样怕我?”

同时,翁秀秀也发出一声惊呼道:“你什么时候练就了一身这样高的身手?”

秀秀这话,其中却大有文章,她只是这三四年来未能返回“天风庄”,换一句话,小玉姊三四年前的情形,是知道得非常清楚,更进一步说,小玉姊在三四年前,根本没有这副身手。

秀秀这一句话,在石元朗脑中有着惊雷一击的效果,使得石元朗心中一动,若有所悟地“啊”了一声:“我知道了,你根本不是小玉姊……”

小玉姊脸色再次一变,道:“可惜你知道得太迟了。”身形急晃,就街夺门而出。

秀秀微微一笑道:“你还走得了么!”右手一挥,袖中射出一道红线,缠住了那小玉姊双褪,小玉姊作势待动之际,双腿一竖,那能拔得起身形来,身形未能拔起,重心却因此一失,双腿被秀秀一拉,身子便倒了下去……

石元朗抢步向前,左手托住小玉姊即将倾倒的身子,右手五指一翻,封住了小玉姊三处穴道,然后,轻轻一带,把她放在椅子上。

说来这真是出乎意外的收获,石元朗其实并没有怀疑她不是真的小玉姊,只是想到昨晚杀人的手段感到有点微憾,因而在欢娱的神色中带上一丝惘怅之色。

谁知道这位小玉姊心中有鬼,聪明过份,以为石元朗看破了她的身份,生怕石元朗借着握手形式出手来扣她的腕脉,这才晃身退了出去……

偏巧翁秀秀是知道小玉姊不会武功的,因而失惊叫了出来。

诸般巧合,使石元朗恍然悟出了这位小玉姊的假身份,这一来,那能让她逃出手去。

妙的是翁志浩为示大方,好让石元朗与假小玉有非常轻松的谈话机会,而安排侍候的人远离在花厅之外,因此假小玉被擒了,还没有人一知道。

石元朗与秀秀向假小玉左右一坐,把假小玉夹在中间,秀秀轻声道:“我们先问你一句话,你是要活呢?还是要死?摇头表示要死,点头表示要活,快,快表示!”

假小玉居然怕死连连点了四五次头。

秀秀道:“师哥,解开她的穴道,好问她的话,她要敢惊动庄中之人,咱们就先把她杀了,再图出庄之策。”

不待石元朗答话,那假小玉又是连连点头不已,表示她绝不会惊动别人。

石元朗解开她的哑穴,但没有拍开她被制的身手,石元朗第一句话便问道:“你们把小玉姑娘怎样了?”

假小玉道:“她在去年死了。”

石元朗凄然低下头,流下了二行英雄之泪。

秀秀道:“他怎样会死?”

假小玉道:“她的病发了。”

秀秀道:“她的病虽然没有完全好,但也不会发病致死。”

假小玉望着秀秀道:“姑娘你好像很知道小玉的事。”

秀秀脱口道:“我当然知道……废话少说,说!她怎样会发病?”

假小玉道:“这三年以来,他们根本就没有再服药,自然发会病了。”

秀秀道:“为什么不给他们服药?”这句话好像问得奇怪,其实以秀秀的了解来说,这话问得一点也不奇怪,不但不奇怪,而且是正是重点。

假小玉道:“谁管他们的死活。”

秀秀奇道:“难道你们庄主也不关心他们的死活?”翁志浩最关心他们的病情了,如说他也不关心他们的死活,那就成了怪事了。

那假小玉反问道:“庄主为什么一定要关心他们的死活?”

翁秀秀一皱双眉道:“你来‘天风庄’有几年了?”

假小玉道:“算来也二年多将近三年了。”

翁秀秀道:“你贵姓?如何称呼?”

假小玉轻叹一声道:“我雄蜂娘子在江湖上可也不是一个无名之辈……”

翁秀秀点头一笑道:“你原来是雄蜂娘子,小妹倒是久仰了。”

石元朗忽然也说话了:“你是怎样到‘天风庄’来的?”

雄蜂娘子道:“你们看,我这双手忽然粗得成了两把锉刀,因此前来求医,于是便被庄主留下来了。”

翁秀秀道:“你这双手掌的病叫‘熊掌风’,虽然是怪病之一,但并不难,庄主怎会替你医不好?”

雄蜂娘子脸上涌上一道欣喜之色道:“姑娘会医这种病?”

翁秀秀点头道:“会!”

雄蜂娘子道:“你能不是替我医?”

翁秀秀道:“可以,只是……”

雄蜂娘子道:“只要姑娘能替我把病医好,姑娘要什么报酬我都愿意照付。”

翁秀秀道:“我不在收任何报酬,我只要你帮我们查清‘天风庄’的情形。”

雄蜂娘子点头不迭地道:“可以,可以,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我能做的一定尽力替你们做好。”

秀秀道:“你先告诉我,庄主为什么不替你把病医好?”

雄蜂娘子冷笑一声道:“你以为他能吗?”

秀秀一怔道:“难道他不能?”

雄蜂娘子道:“他当然不能。”

秀秀自言自语道:“这就怪了……”

雄蜂娘子道:“一点也不怪,他根本就是骗人的,你若要他真替人医病,那可比登天还难。”

问题就在这里了,可是秀秀当局者迷,又兼关心过甚,她这样聪明的人,居然陷于困惑之中,而没有想出其中道理。

倒是石元朗比较客观,轻咦一声道:“莫非这位庄主是假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秀秀听得一震,拍腿道:“对,他一定是假的……他怎会变成假的呢?”这个问题又叫人想不通了。

石元朗道:“他是不是假的,现在还言之过早,也许他只是失去了医病的能力,也许他是迷失了本性,总之,其中原因很多,也不能认定他就是假的。”

秀秀点头道:“师哥说得是,我们得慢慢的查明了,……大姊,你贵姓呀!”

雄蜂娘子道:“我姓杜。”

秀秀道:“我可以叫你杜大姊吗?”

雄蜂娘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张着嘴巴一愣,过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道:“你叫我杜大姊?”

秀秀道:“你年纪比我们大,叫你一声大姊也是应该的。”

雄蜂娘子大受感动,诚挚地道:“姑娘……”

秀秀截口道:“我叫云秀,你就叫我秀妹好了。”她的脑筋动得很快,把“秀秀”两字改成了一个“云”字,这样就不会对她的名字胡思乱想了。

石元朗也一下子拍开了雄蜂娘子被制住的穴道,道:“杜大姊,得罪之处请你原谅,小弟向你陪罪了。”说着,抱拳向雄蜂娘子行了一礼。

人就是这样,人抬人无价宝,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雄蜂娘子人在“天风庄”,可也受尽了委屈,石元朗与秀秀这份情谊,可就把她的心完全争取到了。

雄蜂娘子慨叹一声道:“承两位看得起我雄蜂娘子,叫我一声大姊,好,大姊就交了你们兄妹,你要大姊帮你们什么忙,请说。”

秀秀伸手拉住雄蜂娘子的一只粗手道:“大姊,别的话慢慢说,让小妹看看你的手。”

雄蜂娘子道:“我这手暂时还是不医它好,要是被他们看出了破绽,反而不好的。”

秀秀点头道:“大姊说得也是,但小妹先替你减轻一些痛苦吧。”

雄蜂娘子逗趣地道:“你说说看,我有什么痛苦?”

秀秀一笑道:“大姊,你想考小妹,小妹可是货真价实的行家哩!你听着,你这双手掌,每当子丑交会之时,奇痒入骨,苦不堪言,是也不是?”

雄蜂娘子愕然点头道:“对!对!对!大姊又没说,你怎样知道的?”

秀秀笑道:“这就叫‘行家’,大姊,你交了我这小妹,小妹就送你今晚一个舒服的睡眠吧。”说着取出一根金针,刺入雄蜂娘子“少府”穴,接着双掌一台,便在雄蜂娘子手掌上揉压起来。

也不过片刻时间,只见刺在“少府”穴上金针端头,冒出一粒小水珠,接着,小水珠一颗一颗跌落下来,秀秀顺手取过一只杯子接住那些水珠,只见那些水色深黄,奇臭无比。

石元朗掩鼻道:“秀妹,快把它倒了,臭死人了。”

秀秀微微一笑,取出一料丸药,投入杯中,说也奇怪,那粒丸药投入杯中之后,臭气立时消失了。

秀秀端起那杯子向雄蜂娘子口边送去道:“大姊,把它喝下去!”

雄蜂娘子道:“小妹,别开玩笑。”

秀秀正色道:“大姊,小妹不是开玩笑,你放心,不会难吃和恶心的。”

雄蜂娘子闭起眼睛把那杯水喝了下去,说起来真教人难以想象,真的,那杯水一点也不难喝,更无恶心之感。甚且也有一股淡淡的幽香,使她的胸域为之一朗。

接着秀秀又替雄蜂娘子另一只手如法治疗了一遍,然后收起金针道:“大姊,这不是根治之法,但可以保你一个月之内身心舒畅无比。”

雄蜂娘子大喜道:“小妹,谢谢你,大姊可好久没有睡过一次舒服觉了。”

秀秀道:“自己姊妹谢什么,大姊,我们想在庄中留下来,你能想办法么?”

雄蜂娘子道:“不用我替你们想办法,庄主的本意就是要我把你们留下来。”

接风宴摆在大厅上,席上居然连“鬼王门”的人也在座,此外,便是庄主和秋月霞与雄蜂娘子了。

秀秀对这位父亲身份的庄主看得很仔细,现在,她再不需找其他理由了,因为这位庄主虽然像极了她的父亲翁志浩,但她敢肯定的说,他绝对是一个冒牌的人,因为,一个冒牌的人,再会模仿也逃不过起了疑心的亲人的眼光,何况,这位假庄主自觉大局已定,庄中庄丁,差不多都换了自己的心腹人,就算还有几个原来的老人,在积非成是的情形下,已看不出他是真是假了。

所以,时间一久之后,这位假庄主的本性,就渐渐的显露出来了,他这显露出来的本性,别人不觉得,秀秀却是一目了然,心底雪亮。

秀秀暗中扯了一下石元朗的衣襟,把她的感觉用暗示告知了石元朗,只把他视为“天风庄”庄主,而不把他当作父亲。

石元朗方待动脑筋的时候,秋鹏却端起酒杯向石元朗一照道:“石老弟,真是山不转路转,想不到我们居然算得上是亲戚了,来!老夫敬你一杯。”语气变了,态度也变了,大侠成了老弟,老汉成了老夫,秋鹏这人像女人一样,变得好快。

石元朗笑着和他对了一杯,但没有说什么话。

秋鹏却又说话了:“石老弟我们既然算是亲戚了,老夫的‘鬼王叉’老弟可以归还了吧。”

在这酒宴席上便出这一招,也倒真厉害。

石元朗还真有点接不下腔来,秀秀可就不同了,她接着一笑,道:“秋前辈,你们‘鬼王叉’行道江湖,威名赫赫,就只有用这种方法要回‘鬼王叉’么?”

人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秀秀却是诚心想生事,想在“天风庄”搅起一场纷争,以便相机行事。

秋鹏对石元朗不敢马上翻脸,对秀秀他可就不那么想了,当下脸色一变道:“姑娘,你这是什么话,老夫难道会怕了你们不成,只不过是看在庄主面上,不愿伤了彼此之间的和气而已。”

秀秀道:“不怕我们最好,那你就照规矩行事吧。”

“天风庄”庄主哈哈一笑道:“秀姑娘,不知可否容老夫说一句话?”

秀秀道:“不敢,庄主请说。”

“天风庄”庄主道:“‘鬼王叉’起因于老夫与秋翁之间的误会,现在老夫与秋翁之间的误会已经消除,而‘鬼王叉’又是从老夫转手与石老弟,不知石老弟可否看在老夫薄面,将鬼王叉带给老夫?”

秀秀没让石元朗接话,抢着又说:“庄主有所不知,我石大哥实有不能将‘鬼王叉’退还之苦衷。”

“天风庄”庄主愕然道:“你们有苦衷,这个,老夫就不便说话了。”

阴不诚坐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这时却轻轻笑道:“有什么苦衷,何不说出来听听,大家也好想个从权变通之法。”

秀秀道:“好吧,你们既然要听,我就替石大哥直说了吧,因为这‘鬼王叉’是假的,所以,石大哥不能还给你们,如果还给了你们,将来‘鬼王门’找上门来,我们就无以交代,而成了惹火烧身的无辜者了。”

秋鹏大叫一声,道:“胡说,我们的‘鬼王叉’怎么是假的?”

秀秀道:“你说你们的‘鬼王叉’不是假的,那我问你,这只‘鬼王叉’上怎么会有毒?”

秋鹏道:“没有毒呀!”

秀秀向石元朗要过“鬼王叉”,向秋鹏一递道:“你说没有毒,那你就自己看吧。”

秋鹏伸手来接,秀秀一缩手又道:“这只给你看看,可不是还给你们啊。”

秋鹏暗骂一声,道:“死丫头,东西到了老夫手中,可就由不得你了。”伸手将“鬼王叉”接了过去,便向怀中一揣。

忽然,秀秀大叫一声,道:“你看你的手,怎么罩上了一层黑气!”

秋鹏低头一看,不由大惊失色,连忙将揣入怀中的“鬼王叉”抛向地上,接着吃了一大把解毒药丸。

秀秀弯腰检回“鬼王叉”,自言自语地道:“你们不是冒充的鬼王门中人吧,怎会接不下这‘鬼王叉’呢?我听说‘鬼王门’有一个规矩,如果能收回‘鬼王叉’,鬼王门中人就要无条件的为持叉人做一件事,不知此话可是当真?”

她说这种话,也不知用心何在,但却见秋鹏与阴不诚的脸色一变再变。

这时,秋鹏吃过一把自己的解毒药丸之后,手上的黑气尽消,显见那“鬼王叉”上的毒气,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

仔细想一想,秋鹏便有着一种上当的感觉,这种丢人上当的感觉,使他大为恼怒,当下大喝一声,道:“丫头,过来,老夫要活劈了你。”

秀秀已经坐回自己座位上,笑笑道:“君子不与牛斗力,要讲打,请石大哥代劳。”

石元朗摇了一摇头道:“你这可把我也骂上了,好吧,我就代你接接秋前辈的高招。”一推座位,走了出来。

“天风庄”庄主闪身插在他们当中,笑呵呵地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小小误会总有解决的办法,何必急于一时,两位请回座喝酒。”他先劝石元朗回了座位,又向阴不诚使了一个眼色,阴不诚也出面将秋鹏劝回。

这样一闹,这顿酒当然吃得不痛快,酒宴过后,秋鹏冷笑一声,扭头而去。

秋鹏一走,他们一伙另外三个人,当然也走了。厅中只剩下“天风庄”庄主和雄蜂娘子与石元朗师兄妹四人了。

“天风庄”庄主请石元朗转到间小花厅喝茶谈话。

“天风庄”庄主开口便笑呵呵地向秀秀道:“秀姑娘,说来老夫算是你们的姐夫,不知你可愿听姐夫一句劝告之言?”

秀秀笑道:“老姐夫,你不要说,小妹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老姐夫”这声称呼,颇有调侃的意味。

“天风庄”庄主道:“你知道老夫什么意思?”

秀秀道:“还不是想劝小妹将‘鬼王叉’还给他们是不是?”

“天风庄”庄主哈哈一笑道:“聪明的小姨妹,你当然也知道请你还给他们的深意。”

秀秀点点头道:“说实话,我们也不是敲竹杠的人,据有‘鬼王叉’再有天大的好处,也不会放在我们眼里,说来说去都是为了老姐夫,要不是为了老姐夫你,我们早就把‘鬼王叉’还他们了。”

秀秀真有唬人的天才,唬得“天风庄”庄主一愣一愣地道:“为了老夫?”

秀秀道:“老姐夫,你不要不相信,小妹说出来你就明白了……”

缓缓地吸了一口气,接着又道:“鬼王门的‘鬼王叉’例不轻发,发出之后,亦向不轻言收回,记得二十年前,鬼王门门主的女儿私恋外人,最后逃门私奔,气得当时鬼王门主发下‘鬼王叉’,甚至连自己女儿都不顾,一并处死。老姐夫,你也不想想,月霞姐比得上当年门主女儿的身份么?将来你们的结果如何?可想而知……不过,话又说回来,老姐夫如果有力量与鬼王门抗衡,鬼王门也就无可奈何了,你说,我们借故不把‘鬼王叉’还给他们,是不是为了你?”

“天风庄”庄主点头道:“小妹说得甚是,可是为了老夫而叫你们受过……”

秀秀截口说道:“老姐夫,你说良心话,你叫小玉姊将‘鬼王叉’送给石大哥,是不是有点存心不良,暗存移祸江东之意?”

“天风庄”庄主哈哈大笑道:“小姨妹聪明过人,老姐夫不敢相瞒,当时老夫确有不良之心,想不到石老弟胸襟如海,不但不念旧恶,反而把‘鬼王叉’一肩承担了过去,倒叫老夫好不惭愧。”

秀秀冷笑一声,道:“老姐夫,说句不怕你难过的话,石大哥之把‘鬼王叉’接了下来,完全是小玉姐之故,希望你老姐夫好好对待我们小玉姐……哼……哼……哼……”

“天风庄”庄主连声道:“小姨妹,你们放心,老夫一定不会亏等你们小玉姐,其实过去老夫就一向待你们小玉姐很好,不信你们可以去问她。”

秀秀笑道:“不用问了,我们只道你对她好,所以才不自量力地替你挡灾。否则,我们只要袖手旁观,就有得你老姐夫头疼了。”

“天风庄”庄主哈哈大笑道:“小姨妹说得是,老夫甚是感激不尽。”

秀秀道:“不用感激了,我们不是为你,为的是小玉姐,你只能算是秃子跟着月亮走了……”

“天风庄”庄主又是一阵哈哈大笑道:“只要能够免祸,秃子跟着月亮走又何妨。”

雄蜂娘子这时插嘴道:“庄主,秀妹的话令人忧心,你说如何是好?”

“天风庄”庄主道:“老夫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请石老弟与秀妹暂时留下来,只不知你说不说得动他们?”这倒好,当面拐着弯说法。

秀秀一笑道:“老姐夫,要我们留下来不难,但小妹有个条件。”

“天风庄”庄主道:“什么条件?但凭吩咐。”

秀秀道:“老姐夫,石大哥和小妹都是很爱在书中找消遣的人,我倒想在不妨碍您的情形之下,看看您的藏书,不知您愿不愿意?”

“天风庄”庄主爱的是女人与酒,书籍他是一点兴趣没有,乐得大方道:“行!行!行!只要你们高兴,三间书房,随你们看。”

雄蜂娘子接着道:“庄主,把他们的卧室也安置在书房,好不好?”

“天风庄”庄主点头道:“小玉,你这弟妹可是我们的靠山,只要他们高兴,怎样安排都可以,你看着办吧。”

雄蜂娘子道:“庄主,那我就领他们去看书房了。”

“天风庄”庄主笑容满面地道:“小玉,你们就交给你了,要是招待不周,恼了你们弟妹,那可要你负责啊!”

翁志浩的书房包括了一座整个的别院,位置在后花园的一角,对住在里面的人来说,清静而舒适,对“天风庄”庄主来说,那叫自投罗网,既便于监视,又便于防范,真是正中他心的要求。

石元朗与秀秀住进了翁志浩的书房,雄蜂娘子告退之后,石元朗笑道:“秀妹,你脑子里到底在打算什么主意,真把我弄糊涂了。”

秀秀道:“石大哥,别忘了,小妹是在这屋子里长大的,这屋子里的一切,除了我爹和我娘之外,就算我最清楚了,如今他们轻轻易易地让我们住到这里来,可以证明一点,那就是他们虽然占住了我们的‘天风庄’,却没有发现‘天风庄’的真正秘密。”

石元朗恍然而悟道:“你是说秘密就在书院里?”

秀秀点头含笑道:“人家说你是石头,实在是委曲你了。”

石元朗笑道:“别挖苦人了,有什么秘密请说吧。”

秀秀道:“这里有三大秘密:一是秘密文书的记载和收藏;二是家父家母一生研究的成果;三是地下的三条地道。”

石元朗道:“这就奇了,地下既然有暗道,你们早就可以进来了。为什么等到今天?”

秀秀道:“说你聪明,你又笨极了,外面要能进来,我还能等到今天么?”

石元朗“啊”了一声,笑道:“我明白了,一定是里面堵死了,所以外面进不来。”

秀秀侧着头道:“想起来,在我们母女没有离开‘天风庄’之前,爹就发现了‘天风庄’之内有了危机,他老人家定是怕我们遭到危害,才把我们迁出‘天风庄’,爹这样做,表示这危机非常严重,已到了非我们能力所能挽救的地步,所以把我们送出庄外。”

石元朗哑然失笑道:“真要说来,你们住的那里离开‘天风庄’只是咫尺之地,也算不得是个安全地方。”

秀秀道:“可是,我们却无惊无扰平平安安地过去到了今天。”

石元朗道:“你们的平平安安只怕得来不易。”

秀秀一怔道:“你是说这是爹花了代价换取得来的?”

石元朗道:“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更妥切的解释。”

秀秀接着一频秀眉道:“斩草不除根,春来又重生,你不觉得那些人,能逼得家父束手无策,会想不到这个问题么?”

石元朗道:“这不是问题,因为谁都想得到。”

秀秀又说道:“那人又为什么这样做呢?”

石元朗道:“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假使你们‘天风庄’被人杀得人丁皆绝,这在江湖上将是一个什么样子的结果?”

秀秀道:“必定轰动江湖,而我家的知交故旧也定必群起而攻之。”

石元朗笑笑地道:“现在呢?”

秀秀说道:“我们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呀!”

石元朗说道:“所以,不伤害你们,比伤害你们更为有利,更能隐秘他们的企图。”

秀秀一笑道:“有道理,说实在的,如果不是这次能发现家父已被人冒名顶替了,我们都不知道庄中发生了‘鹊巢鸠占’之事。”

石元朗笑道:“令尊奇奇怪怪的把你们迁出庄外,又不准你们回去,你们作何想法?”

秀秀长叹一声,道:“我们可想得妙啦。”

石元朗道:“妙在何处?”

秀秀道:“我们以为爹忽发奇想,要在庄内做些奇怪而危险的试验,怕不慎伤了我们,所以要我们迁出庄外。”

石元朗又说道:“当然,纸包不住火,这件事情,迟早也会被你们发现的……我……”

秀秀听石元朗说得好好的,忽然话声一顿,说了一个“我”字,不由大惊道:“石大哥,你,你怎么呢?”

石元朗道:“我想我的来找小玉姊,只怕不是偶然的事。”

秀秀笑道:“是不是偶然,你自己都不知道么?”

石元朗说道:“不错,我是有点惦念着小玉姐,可是,我又怕见到她,所以,我想回来,又不敢回来,这次还是师父再三怂恿,我才下了最大的决心回来,莫非师父的要我回来,是对‘天风庄’起了疑心?”

秀秀点头道:“不错,师伯定有什么发现,所以才要你回来点起这把火光。”

石元朗道:“我真迫不及待了,怎样开始行动?秀妹,我听你的。”

秀秀道:“今天我们不行动,看看书,我们就休息吧。”

石元朗道:“为什么不行动?”

秀秀道:“你看那庄主是一个怎样的人?”

石元朗道:“算得是个高手,但其高也有限。”

秀秀道:“凭他这种料子,也兴得起风波来么?”

石元朗道:“当然,幕后更有厉害的主持人。”

秀秀道:“所以,我们什么也不做,也给他们来个高深莫测。”

石元朗笑道:“秀妹,有你在一起,我看,我再也不用头痛了。”

秀秀也笑道:“到时候,只怕你的头会更痛了,我爹见我就头痛……”

石元朗哈哈一笑,道:“我现在就头疼了,我去休息了。”

过了三天平静的生活,这天三更过后,秀秀叫醒石元朗,打开一道秘门,进入地下,地下原来有间秘室形成八角,当中一张八桌,四周开了八道门,一眼就看得出这是八卦方位的设置。

秀秀坐向桌前一张椅子道:“四周八道门,任何一道门,都可以进入那三条秘道,如果走错了的话,就又回到本室了。”

石元朗道:“我想这是必然的,我也学过几天奇门易数,我倒想试试这里的奇门设置。”

秀秀道:“石大哥,我看你也不用试了,这不是显能逞强的时候,倒是这三条秘道的用途,大哥不可不知。”

石元朗被说得脸色一红:“三条秘道各有用途,难道不是都能通出庄外?”

秀秀道:“通出庄外的只有一条,另外二条:一条是通入正屋大厅;一条是通入山后隔离病室,今晚小妹想到隔离病室去看看,不知大哥意下如何?”

石元朗道:“你要去看隔离病室,必有用意,不知小兄可得先闻?”

秀秀笑道:“你只说对了一半,但不便先行奉告,你去看看就知道。”

秀秀领着石元朗从暗门走了进去,一面走,一面将路线暗记告诉他,石元朗听着秀秀的指点,一面暗自自责不已,敢情,他那点奇门易数之学,在这地道之内,完全不管用,他要真的独自进来的话,非丢人到家不可。

进入山腹隔离病室的秘道很长,途中至少越过十八次交叉道口,走到极头,是一条甬道,甬道两旁墙壁,都是大理石的,墙壁上并列着无数的小窗口,这时小窗口上都用一块木板关住了。

秀秀打开一道窗门,叫石元朗看去,原来,墙外是一间小石屋,里面有床有桌子还有一张椅子,东西虽然简单,却也清爽宜人。

秀秀打开窗门一个一个望去,隔离的房间有干净的,也有乱七八糟的,唯一相同就是里面没有一个人,都是空房间。

秀秀见每个房间都没有人,好像很失望似的,看到最后两个房间,秀秀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说道:“总算看到两个活人了。”

这两个房间的人,一点不像是病人,倒像是两个犯人,两人手上有手铐,脚上有脚镣,头发长得披肩拂面而下,连面孔都看不见。

石元朗道:“秀妹,是不是要进去问问他们?”

秀秀道:“这里过不去。”

石元朗“啊”了一声。

秀秀接着又解释道:“这条通道,是家父为观察室内病人病情而设计的,所以只能透视,而不能进入,要进入病室时,还得绕到山腹入口处,从正门进去。”

石元朗道:“从这暗道之内,能不能绕出去?”

秀秀道:“不能。”

石元朗道:“那两个是什么人,你知不知道?”

秀秀道:“就我记忆所及,以前他们好像一个是丐帮长老田亦新,一个是武当弟子蔡鸣宏,但从前病室内是没有脚镣手铐的。”

石元朗道:“我看这里已经不是病房,而成牢房了。”

秀秀点头道:“对,一定是成了牢房,但不知现在那二人是什么人?”

石元朗心中一动,脸色都变了,可是他没有说出来,只暗自忖道:“只不知其中之一,会不会是翁师伯。”他藏在心里没有说,却道:“有关系么?”

秀道:“他们被关起来,一定和那些人是对头,也许他们口中有很有价值的资料。”

石元朗道:“既然是这样,那我们现在就绕过去问问他们如何?”

秀秀摇摇头道:“来不及了,天色快亮了,还是明晚再说吧。”

石元朗忍不住问道:“你看那二人之中,会不会有翁师伯在内?”他终于说出了他的心里话。

秀秀摇首道:“没有!”

石元朗道:“你看仔细了没有?”

秀秀道:“我的目的就在家父身上,岂有不加倍仔细之理。”

石元朗吁了一口气,道:“没有翁师伯在内,这就好。”

秀秀道:“我宁愿他老人家在内……”

石元朗一怔,道:“秀妹,你这是什么意思?”

秀秀道:“如果是他老人家,我们就可以设法救他脱险呀,他老人家不在这里面,倒叫我好耽心。”

见不到人的原因,很可能他的人已经不在了,不在了的意思,便有“死”的成份在内,这确是令人悬心之事。

石元朗怏怏地道:“别多想了,我们就回去吧。”

秀秀的心情起了很大的变化,来时候就像只百灵鸟,说个不停,现在却又成了掩口葫芦,除了脚步声外,就没见她开口说一个字。

甬道中失去了谈笑之声,显得一片死寂,死寂中带给人们的却又一片空明。

“沙……沙……沙……”前面好像有人来了。

石元朗原是走在秀秀身后,这时抢在秀秀前面道:“秀妹,没有火光,你还认不认得出路。”

秀秀道:“能。”

石元朗道:“那么把火光熄了,由我对会来者。”

秀秀熄了火,道:“暗中静能生明,我们以逸待劳,等他过来,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这是一个很高明的法子,他们两人不但停止了进行,还屏息了呼吸,以免被对方察知。

静寂中确是有人行来的脚步声,但那人似乎也发现了异状,采取了石元朗他们同样的对策,一切都静止了下来。

好狡猾的东西,看来是要耗下去,比较耐力了。

石元朗倒还好,还沉得住气,不到半盏茶时光,秀秀可有点沉不住气,悄声道:“石大哥,这样对峙下去,要等到什么时候?”

石元朗轻声道:“很难说。”

别看他们只是悄悄的谈话,在甬道之中却是最能传远,来人似乎也已发现了他们,沙……沙……的脚步声又响起来了,而且,也正一步一步接近。

石元朗只好吩咐秀秀道:“秀妹,你守在原处不要动,我冲过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话声一落,他已抢身冲了出去。

秀秀欲待阻止石元朗已是不及,口中只叫了一声:“石大哥……”忽然一只手掩来,先掩住她的嘴,然后,乘秀秀来不及反抗,点住了秀秀的穴道。

虽说来人是偷袭,但认位之准,出手之快,实比秀秀强得太多了,就算秀秀有机会和他面对面的打斗,秀秀决不会是他的对手。

秀秀但觉得一股霉臭之气冲得她头脑一昏,接着穴道一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秀秀这里出了事,石元朗却是一点都不知道,正向前面一路轻身屏息走去。

石元朗成名于手中的“天罡指”与“百节剑”,算得上是新近崛起江湖上的年轻高手之一,他这时起了杀人之心,右手一抖“百节剑”剑把,左手剑诀一捏,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石元朗向前走得三四十步,已凭自己听视之能发现了对方的位置,他只要剑势一出,准能把对方一剑刺毙。

但,他到底不是穷凶极恶之人,心中虽然注满了杀气,却仍不愿偷袭得手,剑到出时,还是忍不住喝声遭:“谁,报上名来,以免自误!”

是雄蜂娘子的声音,惶急地道:“元朗弟,是我。”

石元朗吁了一口气,道:“杜大姊原来是你,带了灯火没有,请点燃起来。”

火光一闪,雄蜂娘子点燃了手中的灯火。

雄蜂娘子眼前不见秀秀,急口问道:“秀妹呢?”

石元朗回身向后面招呼道:“秀妹,来人是杜大姊,请过来吧。”

呼声过后,那有秀秀的回音,石元朗一震道:“不对,我们回去看看。”

回到原地,秀秀不见了,但地下留下了秀秀手中的提灯。

石元朗顿脚道:“不妙,秀秀一定是出事了。”

雄蜂娘子道:“快找!”

石元朗道:“你认得路么?”

雄蜂娘子道:“我那里认识路。”

石元朗道:“那你是怎样进来的?”

雄蜂娘子回答道:“我是瞎闯碰到你的。”

石元朗说道:“瞎闯,有这个可能的吗?”

雄蜂娘子道:“先找人要紧,问这些闲话做什么?”

石元朗道:“这不是闲话。”当然不是闲话,因为石元朗已经起了疑心。

雄蜂娘子终于明白了石元朗的心意,吃惊地道:“元弟,你怀疑我?”

石元朗道:“据秀妹说,这暗道只有三人知道,你是怎样知道的?”

雄蜂娘子道:“你们进了暗道,却没有关好暗道入口处的门,我来找你们,因不见你们,自然认定你们是入了暗道,所以我才跟来。”

石元朗道:“午夜过后,你还来找我们做什么?”

雄蜂娘子道:“当然是有要紧的事呀,我又不是神经病。”石元朗的步步逼问,她也有点气恼了。

石元朗讪讪地笑道:“大姊,你生气了?”

雄蜂娘子道:“我不会生气,只是难过,我是诚心诚意的被你们感化了,想不到你们并不相信我。”

该不该就这样相信她的话,是一个问题,可是这个问题目前并不重要了,因为没有办法证实她的话,所以,也不能马上反脸。

既不能马上反脸,石元朗只有打起笑脸道:“杜大姊,小弟怎敢不相信你,小弟是一时情急,口不择言,大姊可不要放在心上。”

雄蜂娘子道:“其实我进入暗道之后,入口的门还是开着……”

石元朗又急了:“杜大姊,你……”

雄蜂娘子无可奈何地道:“我有什么办法呀!我找不到关门的开关呀!”

石元朗一想又是自己错了,不由失笑道:“说的也是,小弟又错怪你了,那么快回去吧!”

雄蜂娘子一怔,说道:“你不去找秀妹了?”

石元朗道:“我只知道一条路的走法,要是迷失了,可就更糟了。”

雄蜂娘子道:“可是秀妹呢?她怎么办?”

石元朗道:“我冷静的想了一下,秀妹要是出了事,我们路径又不熟,要找她也是枉然,她要是没有出事,自会平安回来,所以,我认为我们还是先回去把暗门关好要紧,要是再被别人发现了,可能麻烦更大。”

雄蜂娘子沉思了一下道:“如此说秀妹是出了事,定是另有知道暗道的人,那门户关不关,也不是绝对的重要了。”她的话实在有点道理。

石元朗一愣,道:“说得甚是,我们还是先回去的好。”

他们回去了,同时也证实了雄蜂娘子的话,暗道的入口门并没关好。

石元朗找了大半天,才找到了开关机扭。

石元朗叹了一口气,道:“杜大姊,你找我们有什么事?”

雄蜂娘子道:“我发现了他们的一个秘密……”

石元朗一怔,道:“他们……你是指谁和谁?”

雄蜂娘子弓笑道:“我把话说急了,我是指翁庄主和秋鹏他们。”

石元朗兴冲冲地道:“他们怎样?”

雄蜂娘子道:“原来他们都是‘鬼王门’的人,看样子,那阴不诚的身份比翁庄主还要高。”

石元朗道:“谢谢你,这个秘密很重要,现在我们总算知道幕后的主持人是‘鬼王门’了。”

雄蜂娘子道:“同时,他们好像也发现了你们的身份。”

石元朗道:“请你说说。”

雄蜂娘子道:“秀姑娘是不是就是老庄主的掌上明珠秀秀?”

石元朗遭:“这样说来,他们可真的发现了我们的身份,但是,他们为什么不向我们下手呢?”

雄蜂娘子道:“他们对你们似乎怀着某种目的,要生擒活捉你们,所以不准备和你们动手。”

石元朗冷笑一声,道:“不动手,我们会就范么?”

雄蜂娘子道:“他们准备在你们的饮食之中暗中下毒。”

石元朗道:“秀妹可是下毒行家,他们只有白用心机。”

雄蜂娘子道:“话可不是这样说,好像翁老庄主就是中了他们的慢性毒药,才落到他们手中的。”

石元朗精神一振道:“请你说详细一点。”

雄蜂娘子轻叹一声道:“详细情形我也不大知道,我只是从他们谈话中偷听得一鳞半爪,但也听得不太清楚,要想进一步的探索,只怕不大容易。”

石元朗皱眉道:“这……我们慢慢再想办法吧……啊!是了,请你帮我查一查,庄中还有没有从前的老人?”

雄蜂娘子说道:“庄中老人倒是还有不少,只是,看起来好像都成了他们的心腹,要找一个对老庄主忠心的人,真是很难着手……啊!有了,我有了一个目标,我慢慢替你进行,啊!天亮了,我可要走了……”

外面果然天色已经亮了,雄蜂娘子刚走出不久,只听外面有人发出一声冷笑道:“小玉,你这个时候,从人家屋子里出来,究竟是怎样一回事?”

雄蜂娘子还真机灵,只听她的声音道:“秀姑娘忽然生了一种怪病,可把我整惨了,要不要进去看一看……”

接着,没有了下文,显然,那撞上雄蜂娘子的人被三言两语打发走了。

秀秀出了事,这倒有了借口,只要说她病了,不就可以搪塞过去了。

为了照顾病人,石元朗也可守在院子里了。

到了晚上,雄蜂娘子来了,他们一同进入暗道去找秀秀。

这次,他们想了一套记路的方法,也带走了应用的东西,再加上石元朗对奇门易数的知识,他们进入暗道时,真是充满了信心。

虽说秘室外面的通路,横直交叉,拐来拐去,他们逢弯做一个记号,逢拐也做一个记号,真走了不少地方,可是没有秀秀的影子。

找着,找着,雄蜂娘子忽然发出一声惊呼之声,道:“元朗,不对啦!这里有两个相同的记号!”

石元朗也是愕然道:“我很小心,没有重做的记号呀!”

口中说的话,并不能代表事实,而事实上确有相同的记号并列在一起。

这一发现之后,好像缺了口的黄河,这里一个口子,那里一个口子,到处都出错,错处一多,整个的记号都乱了。

好吧,他们就只有在暗道中绕圈子。

绕了一阵,石元朗静下心,道:“且慢,我想一定有人暗中捣了鬼,让我慢慢来辨认,我想我做的记号,在笔迹上,我还认得出来。”

这个主意不错,石元朗分出了真伪,可是走不了多久,别说假的,连真的记号都没有了。

他们又迷失了。

这时,忽然有一道声音飘送了过来:“你们想不想脱困?”

雄蜂娘子气得骂道:“废话,谁不想出去?”

那声音倒也不生气,只道:“你们如果想出去,那就发下誓来。”

石元朗道:“发什么誓?”

那声音道:“出去之后,永不再踏进暗道一步,同时也永不向第三者吐露片言只字。”

雄蜂娘子道:“我可以答应发誓。”

石元朗道:“我不发这种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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