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是有人来了,拖拖拉拉的走路声,身形却是很快,眨眼间就到了他们身前,原来是个老花子。
老花子望了江九峰一眼,忽然道:“剑动四方。”
江九峰道:“石子打狗。”
血手仙姬一皱眉头,忖道:“石子打狗,这是什么话……”
只听得那老花子又说道:“低空有残云。”
江九峰道:“天地一沙鸥。”
接着只见那老花子嘴皮乱动,说了一些话,血手仙姬却是什么都听不到。
江九峰没有答话,但却点了七次头。
那老花子一转身,目光扫了血手仙姬一眼,人似行云流水般,向着另一个方向拖拖拉拉地走了。
江九峰没有理会那老花子的离去,一双剑眉竟挑得老高,双目望着天空,一副烦心的样子。
血手仙姬让他静静地想了一阵,最后终于忍不住问道:“江大哥,什么事烦心了?”
江九峰倒真没把她当外人看,苦笑了一声,道:“你说奇怪不奇怪,竟然有人知道我们的目的地是黄山,沿途都有人等着我们了。”
血手仙姬道:“那是些什么人?”
江九峰道:“什么人,还不是辣手仙姬他们那一伙子人,奇怪的是我故意给他们的那份秘图明明说的是霍山,他们怎会知道是黄山?”
血手仙姬道:“你什么时候给了他们一份秘图?”
江九峰道:“就是那份食谱呀!食谱内用奶水画了一副隐形图,他们把那食谱抢去,自是想到这一点,自然也不难发现那隐形图,这原是调虎离山之计,不知他们是怎样识破的?”
血手仙姬道:“现在我们怎么办?”
江九峰道:“既然躲不过,那我们就和他们捉迷藏,我们真的到霍山去转一趟,叫他们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血手仙姬摇着头道:“小妹觉得你很笨。”
江九峰笑道:“你说我笨?”
血手仙姬道:“你的任务既然被别人发现了,为什么不移花接木,暗中叫别人替你去完成这任务。”
江九峰笑道:“你这就叫聪明,你这聪明法子,和我负责到底的作法有什么分别。”
血手仙姬说道:“那当然有很大的分别。”
江九峰道:“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道那‘血盟单’是什么人都能取得到手的么?”
血手仙姬道:“人家只是找不到那存放地点,有了秘图,要取血盟单还有什么困难。”
江九峰一笑道:“要有那么容易,那就好了,我也不用为了做这件事,花五年的时光来做准备了。”
血手仙姬一怔,满脸将信将疑之色。
江九峰接着道:“就算我现在把真图交给你,同时带你找到那存物之处,你也只有望洋兴叹,取不到那‘血盟单’。”
血手仙姬道:“有这种事,我就不相信,你可敢把那真图交给我?我倒要试他一试。”她一面说着,同时也把手伸出来了。
半真半假,是真是假。
江九峰一挥双手道:“东西就在身上,只要你能找出来,你算是通过了第一关,也就有资格让你试一试了。”
血手仙姬道:“此话当真?”
江九峰道:“绝对是真。要是你找不出来呢?”
血手仙姬也是把双手一摊道:“我就是这个人,完全交给你了,你爱怎样就怎样。”
江九峰道:“说的话可要算数啊!”
血手仙姬脸儿一红道:“去你的!”
她说着,一双手真在江九峰身上搜寻起来,女孩子的手又软又柔,她还捉瞎,不时在江九峰身上点点摸摸,逗得江九峰全身又麻又痒,而且血脉贲兴,一个把持不住,张手就抱住了血手仙姬。
血手仙姬莺啼一声,人也就倒进了江九峰怀中。
他们两个人原已各怀情意,这时红唇似火,一经合上之后,便已如痴如醉再也分不开了。
空中轻轻地扬起了几声:“不……不……不……”一阵狂风刮来了那“不”字,也就被吹上了九天云霄,而变成了一阵若断若续,若缓若急的呻吟之声。
天也醉了,地也醉了,人也醉了,一切的一切都深深地沉入梦样的醉乡里了。
过度的激动带来一阵疲惫,江九峰渐渐跌进了睡乡之中,他嘴角含着微笑,梦里都有着无尽的温馨与美妙。
血手仙姬却在这个时候发出了一阵抽泣之声,声音不大,却是动人心弦,但,江九峰毫无反应,他那还会有什么反应,整个人就像是死去了。
其实说他死去了也不为过,因为这时的他,莫说血手仙姬的轻泣之声惊不醒他,就算有人在他脸上掴他两个耳光,也别想把他惊醒了。
为什么?那就只有血手仙姬知道了,只有她才知道她在他身上动了什么手脚。
血手仙姬的轻泣并不真的在讨取江九峰的怜爱和争取有利的承诺,她只是在试探江九峰是否真的失去了知觉。
结果,很令血手仙姬满意,她翻身坐了起来,脸上没有半点泪痕,有的只是一抹轻笑。
她在江九峰身上仔细搜寻起来,她不但脱光了他的衣服,甚至也解开了他的发髻,仔细得像淘金一样。
只是她的仔细并未得到应有的回报,从她的笑容冻结上看,就知她的计谋是完完全全地失败了。
她狠狠地踹了江九峰一脚,还得心不甘情不愿地替他恢复原状。
她替江九峰恢复了原状,也整理好了自己,目光凝注在江九峰的脸上,不自觉地那恨意渐渐地消失了,更不自觉地伸手在江九峰脸上轻抚起来。
“真便宜了这小子,东西到手了没有?”幽灵般来了一个黑衣蒙面人,来得好轻好快,吓得血手仙姬一缩手,跳也似地站了起来。
那人伸出手道:“拿来!”
血手仙姬轻叹一声,摇了摇头,道:“他身上除了几两碎银子和几种随身药物之外,什么打眼的东西都没有。”
那个黑衣人冷笑了一声:“让我来看看。”
又是一番仔细的检查,当然,他也查不出什么东西来,不过他目光一厉,举手一掌就要向江九峰头上击落。
血手仙姬一震,叫道:“现在不能杀他。”
黑衣人冷然道:“怎么?你居然真的动了情!”
血手仙姬道:“你要这样说,你就把他杀了吧,你看最后吃亏的是谁。”
黑衣人一怔,道:“他身上既然没有东西,难道还会有别的利用价值?”
血手仙姬道:“他还有没有利用价值,那就看你的了,不过有两件事,你不可不知道。”
黑衣人道:“还有什么事,快快告诉我。”
血手仙姬道:“据他说,东西一定在他身上,他还和我打过赌,赌我一定找不到。”
黑衣人皱起了眉头道:“另外一件事呢?”
血手仙姬道:“据他说,别人就是得到了秘图,没有他别人也绝对取不到那‘血盟单’。”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好狂傲的口气。”
血手仙姬道:“他说他为了担任这个任务,足足吃了五年的苦头,才做好一切准备工作,你想,他都准备了五年,我们一天都没有准备,能顺顺利利地取到那‘血盟单’么?”
黑衣人道:“他做了一些什么准备工作?”
血手仙姬道:“我还没有问出来。”
黑衣人道:“好,就依你的,饶他不死,不过你一定要弄个明明白白出来。”
血手仙姬一笑道:“你放心,世间中有几人逃得过我消魂娘子的手段。”
黑衣人冷森森地道:“但愿如此。”身形一转,人就出去了好几丈远,好利落的身手。
血手仙姬嘴角一掀,笑了一笑,可没敢发出声音来,她闭着眼睛平静了一下心情,然后走向江九峰,从头上取一只金钗,插入江九峰口中放了片刻,江九峰立时有了适度的反应。
血手仙姬收回金钗,又倒回江九峰的怀中轻轻哭泣起来。
江九峰被血手仙姬哭声吓了一跳,拥住血手仙姬道:“秋妹,怎么啦,好好的,怎么哭起来了。”
血手仙姬一面用袖子抹眼泪,一面娇嗔地道:“都是你,你可把我害惨了,你叫我以后怎样回家。”
江九峰一怔道:“哦?你怎的不能回家?”
血手仙姬忽然“哇!”地一声,又哭了起来:“你,你是真的不懂呢?还是在装糊涂?”
江九峰愕然道:“秋妹,你……”
血手仙姬哭得更伤心了。
江九峰拍着自己的脑袋道:“秋妹,我有什么不对,你就直说了吧。”
血手仙姬就是不说,有意教江九峰伤脑筋。
江九峰想了半天,总算想通了,又抱住血手仙姬道:“秋妹,不要哭了,我明白你的意思,等这项任务完成之后,我就托人去向府上求亲去。”
真是药怕对症,江九峰这句话一出口,血手仙姬就止住了哭声,仰起带雨梨花的脸庞,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有死赖着你咽。”
江九峰又是一阵温言柔话,海誓山盟,才说得血手仙姬宽心大放,高兴起来,笑道:“大哥,你刚才好坏,怕我把东西找到,故意出了个绝招,不行,我还要再找。”
江九峰一笑道:“你再找也一样找不着,因为东西根本不在我身上。”
血手仙姬心头一凉,好不难过,可是又无法发作出来,只有不依地撒娇道:“我不信,你坏……”
江九峰道:“事实如此,不由你不相信,你摸摸你的口袋,就知我没骗你。”
血手仙姬一摸自己口袋,她真气得要吐血,可不是,就在她袋中,多了一条小毛巾。
这是一条绣花手巾,原是女人之物,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江九峰笑道:“一切秘密都在这手巾内,有你带着,便不会使人疑心了。”
东西在自己身上,自己却向别人身上去找,你就找翻了天,也会找不出来,江九峰这一招,可是滑头到了极点,真使血手仙姬哭笑不得。
不过,有江九峰最后的那句话,东西由血手仙姬带着,血手仙姬心中虽然生气,却也不伤神了。
血手仙姬很愿意保管这条手巾,不过她还是故意做作了一番,要将那手巾交给江九峰道:“大哥,这责任太重大了,我可负担不起,还是还给你吧。”
江九峰一笑道:“放在你身上,也还是我的责任,但你身上有这条手巾,人家不会注意,要是在我身上,那等于‘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血手仙姬心里高兴得要死,表面上更装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收起那条汗巾,道:“东西我是替你收起子,可是真要丢了,你也不能怪我啊。”
江九峰道:“其实这东西别人得去了也没有多大用处。”
血手仙姬紧张地一怔道:“难道这又是一份假的?”
江九峰回答道:“这一份绝不是假的,只是单凭这份东西,也别想取到‘血盟单’。”
血手仙姬颦起了秀眉道:“大哥,你怎么老爱打哑谜。”
江九峰道:“我那里打哑谜来着,只是我只有一张嘴,来不及说呀。”
血手仙姬羞羞地道:“还有点不放心我的成份。”
江九峰提起血手仙姬的手,轻抚着说:“秋妹,如今我们两人已是两位一体的了,我不放心你,还能放心谁,不过,我要问你一句话……”要问什么话,也并没有马上说出来,只用一双清澈的眸子望着血手仙姬,就像是要把血手仙姬望穿似的。
谁当着这种目光,也会不自在起来。尤其心里有鬼的人,血手仙姬心里止不住一慌,扭头道:“大哥,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时候的样子像什么?”
江九峰一怔道:“像什么?”
血手仙姬吃吃笑道:“像只饿狼。”
江九峰一愣之后,回转过来,哈哈大笑,道:“说得好,我真的有点饿了。”双手一圈,可就把血手仙姬搂到了怀中低头向血手仙姬嘴上咬去。
血手仙姬一侧头,让过江九峰火热的嘴唇,低声道:“你要问我什么话呀?”
血手仙姬这一手,可高明到了极点,一放一收,把个江九峰弄得团团转。
江九峰吮不到血手仙姬的香唇,咬着血手仙姬的耳珠,道:“亲一个,解解馋再说。”
这种发展,正是血手仙姬一手所造成的,只有在这种情形之下,男人最乖最听话了。
血手仙姬没有吊江九峰的胃口,尽心全意地满足了江九峰,江九峰忍不住自己告诉血手仙姬道:“在私事上,我们是同命鸳鸯,在公事上,你只能算是一个外人,所以,我要代表权责问你一句话。”
血手仙姬就怕看他那正气的目光,这时,江九峰的目光变得一片柔情,血手仙姬笑盈盈地道:“你问吧。”
江九峰正色道:“你愿意不愿意为我们死?”
血手仙姬知道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也正色道:“愿!”
江九峰又道:“你可愿意当我行动上的副手?”
血手仙姬道:“愿!”
江九峰说道:“好了,我们可以畅谈了。”
血手仙姬一怔道:“你要问的话就这样简单?”
江九峰道:“话虽简单,意义却很重大,我亲口所问,你亲口所答,将来你要出了差错,我就可以别开夫妻关系,依公处理。”
血手仙姬暗笑了一声,忖道:“到那时候,只怕你早化成血泥了。”
血手仙姬表面上还是一笑道:“瞧你这个人,公私真正分得非常清楚……你放心,小妹一定不会替你丢人,更不会叫你失望。”
江九峰点头道:“我看得出来,你是一个最可信赖的人。”
血手仙姬差一点没有笑出声来,暗道:“我要是最可靠的人,那天下就没有不可靠的人了,男人呀,男人,天下最笨的就是你们。”
江九峰望了一望月色道:“来,我现在先教你一种神奇的步法。”
血手仙姬愕然道:“大哥,你心中在想些什么,为什么又要教我步法了。”
江九峰一笑道:“你看我有点神经病是不是,其实,大哥清楚得很,老实告诉你,那收藏‘血盟单’之处,机关密布,步步危机,只有我这种步法,才能通过‘血河砂阵’,通过‘血河砂阵’之后,还有三道关卡,另有三种功夫,互相克制,才能顺利通过,这五年来,我就为这三种功夫吃足了苦头。”
血手仙姬一震道:“我也要练那三种功夫么?”
江九峰一笑道:“就是要练,你也来不及练了,有我当先开路,破去了机关,你就可以通行无阻了,倒是那步法,你却不得不练,否则过不了‘血河砂阵’,你这副手就没有作用了。”
血手仙姬“啊!”了一声,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说,除了你之外,没有别人能够取到‘血盟单’了。”
江九峰微微一笑,道:“事实确然如此。所以,别人只有空费心机。”
血手仙姬滚到江九峰怀里笑道:“小妹好不高兴,有幸得跟随你的左右。”
江九峰亲了血手仙姬一下,忽然推开她道:“秋妹,你等一等,我有事情离开一下,很快就会回来。”
他可走得真快,血手仙姬也来不及问话,他已走得老远。片刻之间,便连影子都见不到了。
血手仙姬冷笑一声,道:“好小子,便宜都让你占尽了,到时候……”
一阵衣袂飘风之声传来,吓得她把未说出来的话咽了回去了,人影现身出来,敢情,又是那黑衣蒙面人。
血手仙姬倒抽了一口气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那黑衣人道:“我越想越不对,我想还是把那小子宰了好。”
血手仙姬道:“他刚走了。”
黑衣人道:“我看见他走,你为什么任由他离开?”
血手仙姬道:“他不会走的。”
黑衣人说道:“你凭什么会说这种话呢?”
血手仙姬道:“他的秘图还在我身上哩!”
黑衣人大喜道:“真的吗?取出来给我看一看。”
血手仙姬把那条汗巾取出,递给黑衣人道:“那小子可真不简单,你道我们怎样找不到这张图?”
她把汗巾叫做“图”,黑衣人心中有此了解,“嗯!”了一声,道:“你说吧,不必打哑谜了。”
血手仙姬叹道:“他把这条汗巾偷偷地放在我身上,你说我们到那里找去。”
黑衣人哈哈笑道:“妙!妙!妙!真妙极了……”
笑声忽然一敛,随着又阴森森笑了两声,道:“更不能让他活下去了。”
血手仙姬也冷笑了一声,只是她的冷笑声,大异其趣,也不知道她笑的是谁:“可是以后更不能杀他了。”
黑衣人道:“你想护着他?”
血手仙姬道:“别说你不能杀他,就老头子都不能杀他。”
黑衣人道:“这是你说的。”
血手仙姬道:“不错,是我说的,谁要杀了他,便别想得到那‘血盟单’。”
黑衣人微微一震道:“有理由吗?”他能问出这句话来,可见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血手仙姬说出了原因,黑衣人一愣道:“有这种事,我回禀老头子去。”
血手仙姬望着去势如飞的黑衣人,忽然低下头凝思起来。
她有时柳眉双结,有时又笑颜绽开,面上的神情千变万化,诡异至极。
她今天也许太高兴了,把江九峰的秘密完全掏出来了,高兴头上,人就难免粗心大意,居然连江九峰回来了都不知道。
江九峰一笑道:“秋妹,你在想什么呀?”
血手仙姬真地吓了一大跳,看清是江九峰之后,才嫣然一笑道:“当然是想我们的将来。刚才,你到那里去了?回来得好快啊。”
江九峰微微一笑道:“我去找了一点东西,你把我那条汗巾取出来吧。”
血手仙姬取出那条汗巾,江九峰却从怀中取出一只小瓶子,用瓶子里的药水倒在那条汗巾上,说也真奇怪,那条汗巾上居然现出了一副山水地形图,图上标注了几个符号,那几个符号血手仙姬虽然还看不懂,但那山形地势却看得大吃一惊,做声不得。
江九峰没有望血手仙姬,也没有说话,只集中注意力在那图画之上,其他的事物,这时都不在他心中了。
这时,血手仙姬也发现了那图形在慢慢地由浓而淡,由淡而渐渐消失中,她也一凝神,细心揣摸牢记起来。
汗巾上的图形消失得很快,接着那条汗巾也在图形消失之后化成了灰烬。
血手仙姬不由得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江九峰一笑道:“记熟了没有?其实你就是记不牢也没关系,我都强记在脑中了。”
血手仙姬一挑秀眉道:“你说我们要到黄山去是不是?”
江九峰说道:“是呀!我正是这样说的。”
血手仙姬道:“秘图上的标示,好像不是黄山吧。”
江九峰道:“我也有这感觉,口中传言,虚虚实实,不足为奇,这倒好,他们都向黄山去了,我们乐得检这便宜。”
血手仙姬道:“我们什么时候去?”
江九峰道:“现在就走!”
血手仙姬道:“你知道了地形图上的位置吗?”
江九峰反问道:“你呢?”
血手仙姬道:“很像是虎牙山哩!”
江九峰点头道:“不是很像,实在就是虎牙山。”
血手仙姬道:“虎牙山乃是欧阳世家的根本重地,东西怎会藏在虎牙山去呢,真是令人不可思议。”
江九峰道:“我想其中一定有原因,不过这原因对我们此行的任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如何渗进虎牙山去,听说欧阳世家立下严命,虎牙山百里范围境内,非事先获得允许,不准江湖人物踏入半步,因此,我们要进入虎牙山可就成了大问题。”
血手仙姬道:“我看也不尽然,我就去过好几次虎牙山,也没见人阻拦过。”
江九峰道:“话是那么说,当然,他们也不能对所有的江湖人赶尽杀绝,话是说得凶,你不生事,当然他们就不把你当江湖人物看,你要惹事生非,可就犯了他们了。”
血手仙姬点头道:“而我们这次去,正要惹事生非。”
江九峰道:“不但要惹事生非,而且还要给他们带去一大堆麻烦,你说,人家能让你进去么?”
血手仙姬相应道:“我们能因此不去吗?”
江九峰道:“当然不能。”
血手仙姬道:“你信不信得过我?”
江九峰一笑道:“我们是什么关系,怎会相信不过你。”
血手仙姬道:“我有几个朋友,也许能帮得忙忙,使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虎牙山。”
江九峰道:“那太好了,能不惊动欧阳世家那是上上之策,先谢过你了。”
血手仙姬一笑道:“谢什么,你的事还不就是我的事,何况,我更是你名正言顺的助手,那更是我应该办的事。”
江九峰道:“你什么时候能着手进行,最好是越快越好。”
血手仙姬道:“你总不是叫我现在就去吧。”
江九峰道:“要事机秘密最好立时采取行动,我们以后相处的日子还多哩!”
“去你的”,血手仙姬抱住江九峰狠狠地亲了一下,转身飞也似地走了。
血手仙姬忘了约定相会的地点,江九峰只有在原地点等她。
说来地点倒还真不错,前面不远处就有一棵枝叶繁茂的华盖大树,到树上去休息,倒真还不赖。
江九峰纵身树上,找了一个既可睡又隐秘的位置,舒舒服服地休息起来。
血手仙姬没忘记江九峰,天没亮就回来了,她轻啸一声,惊醒了江九峰。
血手仙姬道:“大哥,我们运气好,一下子就找到了我们要找的人。”
江九峰急急地问道:“你那朋友怎样说?”
血手仙姬道:“我还没有直接谈到正题,只约定中午时分见面,大哥,你最好亲自出面和他们谈一谈。”
江九峰一皱双眉,说道:“有这必要么?”
血手仙姬道:“有些问题最好是大哥自己作主,我也不知大哥……小妹不敢擅专。”
江九峰一笑道:“秋妹,你怎么说出这种话来,难道……”
血手仙姬截口道:“大哥,你听我说,你道我找的是些什么人?”
江九峰道:“不是你的朋友么?”
血手仙姬道:“我的朋友只能穿针引线,真正帮我们渗入虎牙山去的,却另有其人。”
江九峰现出不悦之色道:“秋妹,我们原要秘密行动,你这样一来,岂不公告周知了。”
血手仙姬一笑道:“不会的,人家要不能守口如瓶,他们还叫得起字号么!何况,我们说的也不是真情实话。”
江九峰口中喃喃地道:“他们……守口如瓶……”
血手仙姬一笑道:“发现了什么不对吗?”
江九峰道:“你这话……”
血手仙姬道:“大哥,你听说过‘鼠帮’这一号人物没有?”
江九峰点头道:“你找上了他们?”
血手仙姬道:“你知道‘鼠帮’的存在,那就不用小妹多所解说了,小妹找是找上他们了,妥不妥当还得大哥作主。”
江九峰苦笑一声道:“‘鼠帮’专做些偷鸡摸狗,欺骗蒙混之事,我们去和他们打交道,岂不叫人笑话?”
血手仙姬接口道:“因其如此,更能发挥瞒天过海的妙用,大哥,你不是那种不会变通的人吧。”
江九峰道:“你这样拿话一挤,我只好从善如流了,好,我们就走这条路试一试。”
他们在一家饭店里会见了那位“鼠帮”的代表,他没有多问江九峰与血手仙姬的来历,只问他们的要求和愿出的代价。
其实,他要的代价并不算贵,只要了一千两银子,便答应把他们送到虎牙山黑虎洞。
他们送人的方法,说起来简单极了,三张人皮面具,就把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江九峰一张人皮面具是欧阳世家的家人,血手仙姬的人皮面具是欧阳世家的一个丫头,那位代表也就是掩护人,算是欧阳世家的小管事。
一切装扮好之后,江九峰还不放心地道:“不会被人识破吧。”
那人微微一笑道:“朋友,你不要把欧阳世家看得太神了,在下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也就不算是小金八了。”
江九峰本来不便请教他的姓名,现在他却自己说出来了。
血手仙姬一旁道:“说得也是,这次帮忙,完全看的是面子,否则,千把两银子的生意,金八爷是不会接手的。”
人家收费不多,从这收费标准看,显见他们的身份并未被重视,这正合了江九峰的心意,所以,江九峰也不能故作紧张,反而引起金八的注意,于是淡淡地一笑说道:“那就一切仰仗八爷了。”
金八还真有他的一套,江九峰也在江湖打过不少的滚,但和他走在一起,不觉耳目为之一新,他的小点子特别多,每有“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时,他的应付,招招击在人性的弱点上,过关斩将,如同摧枯拉朽。
江九峰冷眼旁观,真还得益不少,学了许多不可言传法门诀窍。
一路上,别说没有大风大浪,就小风小浪,都没有发生过,平淡中却有新奇之感,意犹未尽中,金八说了一声:“到了,这里就是黑虎洞了。”
这时,时间刚入夜不久。
他们已处身在虎牙山中,面对着一片草木不生的岩石山地。
江九峰抱拳送走了金八,血手仙姬道:“这里一片奇岩怪石.星罗棋布,真正的黑虎洞到那里找去?”
江九峰微微笑道:“你不是看过那幅秘图了么,难道心中一点概念都没有?”
血手仙姬苦笑一声道:“小妹对这方面最差劲了,有你记着,小妹又何必多费心神。”
江九峰道:“我教你的那套步法,你可练得纯熟了?”
血手仙姬淡淡地道:“还不太熟。”
江九峰面现不悦之色道:“秋妹,你为什么不用点功,现在可要用了,这却如何是好?”
看看江九峰那副着急的样子,血手仙姬不由卟哧一笑,道:“大哥,你急什么,我是和你开开玩笑的,你看,我练得够水准了吧。”
空言无益,血手仙姬展开身形,就在原地展开了那套神奇的步法。
江九峰吁了一口长气,笑骂道:“你这死丫头,好会逗人。”
血手仙姬笑道:“大哥,你神经太紧张了,不给你轻松轻松,那是容易出差错的。”
江九峰一笑道:“多谢美意,我们走吧。”当先向奇岩怪石之中走去。
血手仙姬紧跟在江九峰身后一步一趋,走了足足半个时辰,四周的奇岩怪石更高更大,使人不自觉之间产生一种阴森恐惧之感
血手仙姬轻呼道:“大哥,快到了么,阴森森,我好冷啊!”
江九峰笑道:“冷倒未必,是有点怕吧。”张开手臂,迎着扑来的血手仙姬。
又走了一阵,眼前现出一道山壁,山壁之下,现出一个洞口,洞口上居然还有人题了“黑虎洞”三个大字。
洞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血手仙姬顿着莲足道:“我们真是百密一疏,忘了准备照明之物。”
江九峰道:“这里有现成的,何用准备,你等一等,看我的!”
一阵风声过去,血手仙姬身旁的江九峰顿失,不过片刻之间,火光一亮,江九峰已点燃了一盏提灯,走了过来。
这个洞还真不小,约莫有十几丈见方,洞内四周又有八个小洞口,暗含八卦之数。
江九峰领着血手仙姬从右侧第三洞口而入,洞口甚小,通道也很小,走了一程,通道走尽,眼前一开,已进入一个新的境界,耳中忽然听得有流水淙淙之声。
江九峰举起手中灯光道:“秋妹,你看,前面一片砂砾之地,就是‘血河砂阵’,这片砂阵乃是一片浮沙,浮不着力,人行其上立被吞没,只有我们那套步法,才是唯一的渡河之法。”
血手仙姬笑道:“我们的步法也得脚着沙地呀,你这话叫人听了好不糊涂。”
江九峰道:“你听我说,其中自有道理,因为有位极大智慧之人,在浮沙之中,用极巧妙的方法,布置了许多飞越着力之处。”
血手仙姬截口道:“我明白了,那着力落脚之处,被浮沙所掩,只有利用我们那套步法,尺寸,施展开来,才是飞越的唯一法门。”
江九峰点头道:“所以尺寸方位一点差错不得,否则一失足便永沦沙底了。”
血手仙姬打了一个冷噤,道:“好可怕!这步法靠得住么?”
江九峰道:“我想应该靠得住。”
血手仙姬道,“万一靠不住呢?”
江九峰道:“那只有认了,我先走,万一出了事,你就不必再来了。”
血手仙姬咬着牙关道:“不,你要失了事,我也不要活了,我就跳到浮沙之内去永远陪伴你。”
江九峰好不感动,噙着泪水道:“但愿我不会出事,这里还有一个诀窍,你注意看看,在起步之前你的两脚一定要站在这两块石块之上起步,才能拿稳方法。”
说话之际,江九峰也站在两块只有脚印大小的石块上了,脚要合着石块,身体的方位自然不会偏差。
只听江九峰道了一声:“起!”人已施展步法,掠着浮沙,一路旋转着,飞了出去。
片刻之间,江九峰已安全地渡过了那片浮沙。
对面远去传来一声欢呼声:“秋妹,没错,你来吧。”他们只有一盏提灯,提灯留给了血手仙姬,江九峰飘过浮沙之后,因为手中没有灯,所以只能听到他的声音,而看不见他的人。
其间相距怕没有三四十丈。这远的距离,江九峰也只能看到血手仙姬手中的灯光,而看不清她的身形面貌。
只听血手仙姬叫了一声道:“大哥,我过来了。”空中传来衣秧飘风之声,血手仙姬也真怪,为什么把提灯放在地上,不带过来呢。
江九峰心中起念,好不奇怪,他一念未了,来人的身形已在他身前落下。
一个好大的身形,根本就不是血手仙姬,江九峰心神一震道:“你是谁?”
那人哈哈一笑道:“老夫欧阳剑一,少侠,你没想到吧。”
江九峰上当了,苦痛地道:“血手仙姬她……”
欧阳剑一道:“她那是什么血手仙姬,她是老夫的女儿欧阳青青,少侠,说来你该称老夫一声岳丈了。”
江九峰翻着白眼,涨红着脸,说不出心中的懊恼。
对面的提灯,由一盏变出了三盏之多,而且,一盏一盏地飞越而来。
第一个到达的是欧阳青青,只听她娇声地喝道:“傻子,还不快快地拜见岳父大人。”
江九峰冷笑一声,没有答理她。
接着又飞过来两个人,一个是欧阳可,另一个居然是辣手仙姬夏荷婷。
辣手仙姬夏荷婷娇声地笑道:“山不转路转,江大哥,想不到我们在这里又见面了。”
接着欧阳公子欧阳可抱拳一礼道:“江兄,真是谢谢你,要不是你的神奇步法,我们也真过不来啦!”
江九峰横目怒视着欧阳青青道:“你……你……”他真想狠狠地骂她一顿,可是话到口边,他却又骂不出口了,骂并不能解决问题,也出不了气,何必多此一骂,徒然显得自己不够沉着。
江九峰便把这口气咽了下去,欧阳剑一一举大姆指道:“年轻人有这份修养,真是老夫的佳婿也,好好好,青儿没有看错你,将来老夫更不会亏待你,别生气了,我们好好合作,去取‘血盟单’吧。”
江九峰一昂首道:“你们可以杀了我,休想要用我替你们把‘血盟单’取出来。”
欧阳青青道:“江大哥,你要这样想就大错特错了,你把我们带过了‘血河砂阵’,第一难关已过,你就不帮我们的忙,我想只要多花点时间,总有办法达到目的的,而你,死了只是白死,不但白死,而且还要落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智、不明的恶名,你这又何苦来哉,你还是听小妹之劝,帮我们把‘血盟单’取出来,共享荣华富贵的好。”
江九峰懒得和她分辩,望着她只是冷笑不已。
这时,辣手仙姬夏荷婷说了一句话:“江大哥,你信不信,你那伙子朋友,只怕早把你当做叛徒看待了,你把我们带到了这里,你就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你就算死,也只是白死,绝没有人为你流半点眼泪水,别死心眼,自以为是条汉子。”
这时,欧阳青青又挨到江九峰身边道:“大哥,我还有一句话要告诉你。”
忽然,声音一低道:“我有了你的孩子了。”
江九峰脸色一变道:“什么……”
欧阳青青大声道:“我有了你的孩子了,你……”
江九峰无言地长叹了一声,举步向前走去!欧阳青青叫了一声:“大哥,你要到那里去?”
欧阳剑一一笑道:“青儿,我们跟下去就是。”
欧阳剑一没有看错江九峰,江九峰走到一处洞口之前停下身道:“你们停在外面,我招呼你们时,你们再进来。”
欧阳可道:“我陪你一同进去。”
江九峰道:“我不要人陪,你要去你自己去。”
欧阳可冷笑一声道:“别自以为了不起,我就进去给你看看。”
“可儿,不可逞能!”老庄主的话那能阻止得住欧阳可,欧阳可一晃肩,已箭一般射进了洞口。
欧阳剑一一个箭步也正要抢身进去时,洞口已发出一声惨嚎,欧阳可的身子接着单飞出来。
欧阳剑一伸手接住欧阳可,只见欧阳可胸前一片血污,不知受了什么东西的重击,打得人也昏死了过去。
大家一阵大乱,又是裹伤,又是服药,忙了一阵,欧阳青青忽然想起江九峰,这时发现江九峰已经不见了。
欧阳青青惊叫一声道:“不好,江九峰逃之夭夭了。”
“哼!谁说我逃走了,你们进来吧。”江九峰的话声正从洞内飘了出来。
欧阳剑一拔出宝剑,横剑当胸道:“老夫开道,你们小心随来!”
入洞便见洞顶上悬挂了许多铁球,只是这些铁球已经静止不动了,想必欧阳可就是伤在这些铁球之下,地上落下了三个吊链已断的铁球,不用说,一定是江九峰破坏的,因此也破坏了整个的铁球阵。
通过铁球阵,进入一条甬道,甬道之内横七竖八地倒了十八个铁人,每个铁人都已遭到破坏,不能运转了。
通过铁人阵,又是一条甬道,甬道地上散落了千百种稀奇古怪的暗器,这些暗器好在都已散落在地上,要是从四方八面向着他们发射出来,他们真不知如何应付得了。
欧阳青青咋舌道:“他没有骗人,这三道关卡实在不容易通过。”
大家没有说什么,显然都有此感。
走完甬道,有一道又大又厚的石门,一步跨入石门,眼睛都是一亮。
原来石门之内,是一所大厅,大厅顶上悬挂着一只水晶球,水晶球内发出一道亮光,照得全厅皆亮。
这所大厅,空空洞洞,只有一张香案摆在正面洞壁之前,香案上放着一只朱红盒子,此外,香案上再无他物。
大家一低头,这才发现江九峰俯伏在香案之前,而他身上
的衣服也是被汗水湿透,足见他是经过一番非常艰辛的历程,才能破关而入。
欧阳剑一看了江九峰一眼,跨着大步,直向香案前走去,他正要去取那香案上的朱红盒子。
江九峰忽然挺身大喝一声,道:“不得动那盒子。”
欧阳剑一一缩手道:“为什么不能动男口盒子?”
江九峰道:“盒子上面有机关,盒子一离桌面,机关立时发动,机关发动后,不但厅内之人无一幸免,盒内的‘血盟单’也齐化乌有。”
欧阳剑一可不敢冒这个大险,身形急退,离开香案远远地道:“你可知道机关的机钮何在?”
江九峰道:“我知道。”
欧阳剑一说道:“那就快去把机扭破了。”
江九峰道:“破机钮不难,但有两件事先要解决。”
欧阳剑一道:“哪两件事?”
江九峰道:“第一,我要一把龙角宝刀。”
欧阳剑一冷笑一声,道:“老夫要是没有龙角宝刀呢?”
江九峰道:“那就只有找到龙角宝刀之后,再来行事。”
欧阳剑一说道:“你先说说第二件事吧。”
江九峰道:“晚辈做事,向来是按步就班,没有找到龙角宝刀之前,第二件事,那就不必多费唇舌了。”
欧阳剑一道:“看来你是知道老夫身怀龙角宝刀了。”
江九峰点头道:“明人不说暗话,晚辈确知前辈有那龙角宝刀。”
欧阳剑一忽然哈哈大笑道:“这样说来,你是有心人了。”
江九峰道:“彼此!彼此!前辈不是要晚辈引路取得‘血盟单’么?晚辈也正想请老前辈现身,于是将计就计,终于皆大欢喜了。”
欧阳剑一神色数变,道:“你为什么要老夫现身?”
江九峰道:“没有老前辈的龙角宝刀,便破不了这里的机关枢钮,破不了这里的机关枢钮,便得不到‘血盟单’和另外一笔富甲天下的财富,而老前辈已经归隐多年,别说借不到老前辈的龙角宝刀,就要想见老前辈一面都不是容易之事,所以只有出此下策了。”
欧阳剑一道:“你说的可是实话?”
江九峰道:“你以为呢?”
欧阳剑一道:“你是老夫的女婿,但你口口声声只称老夫老前辈,你舍近而求远,其中只怕不尽可信。”
江九峰道:“那老前辈以为晚辈用意何在?”
欧阳剑一哈哈一笑道:“不管你用意何在,那都不是重要的事,老夫现在就把龙角宝刀交给你,你说你的第二件事。”
欧阳剑一从衣襟之内,取出龙角宝刀,掷向江九峰,龙角宝刀只有一尺长左右,式样拙劣,一点也不打眼,但江九峰没有怀疑它的真实性,因为他虽然没有见过它的真面目,却对它知道得非常清楚。
江九峰望着龙角宝刀发出一声轻叹道:“现在晚辈要谈第二件事了!”
欧阳剑一道:“你说吧。”
江九峰肃然道:“这龙角宝刀可曾饮过一位铁大侠的鲜血?”
欧阳剑一哦然笑道:“老夫明白了,你的真正用心就在这一句话之上,不错,当年铁血盟主便是死在老夫这龙角宝刀之下,老夫为皇上办事,有何不当?”
江九峰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老前辈所行所为并无不当之处,只是老前辈的手段,有欠光明,为晚辈所不敢苟同。”
欧阳剑一笑道:“你不赞成老夫的作为,又待如何?你还是用龙角宝刀做你的正事去吧。”
江九峰道:“什么正事?”
欧阳剑一脸色一变道:“你是在装糊涂!”
江九峰道“你是说破坏机关机钮之事?”
欧阳剑一道:“难道你龙角宝刀到手之后,就忘了你该做的事?”
江九峰一笑道:“我没有忘记,不过还有一件事,我们事先要说个明白。”
欧阳剑一道:“孩子,你花样太多了,不怕人家讨厌么?”
江九峰道:“亲兄弟明算帐,我把总机钮破坏之后,我到底能得些什么好处,也该说个明白才是。”
欧阳剑一冷笑一声道:“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
江九峰道:“刚才说的什么,我倒忘了!”其实,刚才什么条件都没谈定,欧阳青青只说了一句“我有了孩子”,江九峰就领着他们进来了。
欧阳剑一道:“有一件事,老夫要告诉你,不管你原来的用心如何,你最好少动歪脑筋,乖乖地做老夫的女婿,好好替老夫做事,否则,老夫一旦出手,从不饶人!”
江九峰道:“晚辈知道老前辈功力通神,尤其掌中一把‘柳叶飞虹剑’,有惊神泣鬼之能,所以趁老前辈出手之前,要与老前辈说个明白,否则,晚辈将机关破去之后,老前辈‘柳叶飞虹剑’一起,晚辈可就太冤了。”
欧阳剑一一笑道:“九峰,你太多心了,你忘了你还是老夫的女婿,老夫岂会向自己女婿下手。”
江九峰道:“你虽然并无杀我之心,但我知道我已惹下杀身之祸,我不该一时大意,提起铁盟主被杀之事……”
欧阳剑一点头道:“你确实不该提起此事。”
江九峰说道:“所以,晚辈为求自保计……”
欧阳剑一接口道:“你要老夫饶你不死……”
江九峰道:“晚辈如果不死,老前辈岂不寝食不安,所以晚辈无此要求。”
欧阳剑一道:“你是为你那未出世的儿子求命?”
江九峰道:“不,晚辈要求的是公平的一战。”
欧阳剑一哈哈大笑道:“你想和老夫动手,你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江九峰道:“晚辈自知不是老前辈手下三合之将,但那是指老前辈使用‘柳叶飞虹剑’的时候,如果老前辈不用‘柳叶飞虹剑’时,晚辈颇有与老前辈一拚的自信。”
欧阳剑一在当今武林之中,可是剑道高手中的高手,压根儿就没把江九峰这个年轻人放在眼里,过去他对他的容忍,完全是为了“血盟单”之故,虽明知江九峰别有用心,只因“血盟单”未曾到手,也就故意和他打迷糊,反正他是掌中游魂,迟早都逃不过一个“死”字。
欧阳剑一一连看了江九峰几眼道:“你可是认为这样不公平?”
江九峰道:“晚辈正是此意。”
欧阳剑一道:“你要如何一个‘公平’之法?”
江九峰道:“晚辈要向老前辈易剑而战。”
欧阳剑一一笑道:“你要用老夫的‘柳叶飞虹剑’?”
江九峰道:“晚辈正是此意。”
欧阳剑一道:“‘柳叶飞虹剑’柔中带刚,不好使得很,你使得了?”
江九峰拍着自己的佩剑道:“晚辈这把剑却是刚中带柔,老前辈使用起来,只怕也难以顺手,如此一来,老前辈也就难以尽展所长了,你我各弃所长,晚辈纵然不敌,也就心甘情愿了。”
欧阳剑一微微一笑道:“这也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
江九峰点头道:“不错。”
欧阳剑一道:“那你也是他们训练出来计算老夫的了。”
江九峰朗声道:“老前辈没猜错,晚辈的使命就是为铁老盟主报仇。”
欧阳剑一哈哈大笑道:“他们也太天真了……”忽然笑声一敛,正声道:“你说,这‘血盟单’可是真的?”“血盟单”如果不是真的,欧阳剑一可就不吃这一套了。
江九峰道:“‘血盟单’绝对是真的,我们先易剑,再验看‘血盟单’,如果‘血盟单’不实,晚辈立请作罢,任由老前辈处置。”
欧阳剑一点头道:“好,老夫的‘柳叶飞虹剑’给你。”一抬手,把“柳叶飞虹剑”抛给了江九峰,他根本没把江九峰放在眼里,也不在乎自己手中有没有剑。
江九峰倒也没违诺言,也老老实实地把自己的佩剑送到欧阳剑一手中。
欧阳剑一接过江九峰的剑,看了一眼,脸色忽然地变了一下,随后,却又淡淡地一笑道:“你们计划得很周详,只可惜,你的功力火候太嫩了……你破机关取盟单吧!”
江九峰便不再多说什么话,举步向香案前飞去,伸手拿起了那红木盒子……
欧阳剑一脸色一热道:“没有机关?”颇有上当的感觉。
江九峰道:“有,只是晚辈已经先行破除了,盒内就是‘血盟单’与‘血誓’都在这盒子之中了,请老前辈过目。”转身就将那红木盒子交到欧阳剑一手中。
欧阳剑一真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是真实的事实,止不住一阵兴奋打开了红木子盒,目中一落之下,心情定了下来,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不错,这就是真真实实的“血盟单”,因为早年他自己就是“血盟单”中人,而且,自己亲手写的“血誓”也都在盒子里面。
欧阳剑一先取出他自己立的那份“血誓”,挥手一扬,那份“血誓”书便立时化作灰烬,消失不见了。
那深厚的功力,看得江九峰心弦不由得一震,暗自倒抽了一口冷气。
欧阳剑一随手将那红木盒子向欧阳青青手中一递道:“你们两人先到洞外去,免得江少侠心中不落实。”
欧阳青青这时对江九峰也没有了那股子绵绵的情意,望也不望江九峰一眼,当先就向洞外走去。
辣手仙姬夏荷婷就走在欧阳青青的背后,欧阳青青刚走出大厅,辣手仙姬夏荷婷叫了一声,道:“青妹……”
欧阳青青一回头,辣手仙姬夏荷婷身子向前一靠,一把七寸多长的匕首已完全没入了欧阳青青胸膛之内,欧阳青青连哼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辣手仙姬夏荷婷打倒欧阳青青,取出红木盒中“血盟单”和“血誓”,取出火折子打起火花把“血盟单”和“血誓”统统烧成了灰烬。
辣手仙姬夏荷婷烧完“血盟单”之后,却带着红木盒子又走回了石厅之内。
这时,江九峰与欧阳剑一还没有开始决斗,两人斗鸡似的,正在你瞪着我,我瞪着你。
辣手仙姬的回来使欧阳剑一大大地吃了一惊道:“你怎么又回来了,那红木盒子……”
辣手仙姬截口道:“我回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情。”语气完全不同了,变得非常没有礼貌。
欧阳剑一当然不会笨得看不出来,心中一沉,张口道:“你原来真是江九峰一伙的,老夫……”
辣手仙姬说道:“你知道得迟了是不是?”
欧阳剑一道:“你得到了‘血盟单’,为什么还不远走高飞,回来做什么?”
辣手仙姬打开红木盒子向欧阳剑一一照道:“我把‘血盟单’烧掉了。”
欧阳剑一一震,道:“你把‘血盟单’烧了,该死的丫头。”
辣手仙姬冷着面孔道:“该死的东西是你,你可知道本姑娘是什么人?”
欧阳剑一嘿嘿冷笑道:“管你是什么人,今天都要你们埋骨此地。”
此时,辣手仙姬肃然说道:“本姑娘姓铁……”
欧阳剑一心弦一震道:“你是铁展堂什么人?”
辣手仙姬说道:“我就是铁家的铁娘子,也就是你老盟主的长孙,铁瑞华就是我。”
欧阳剑一笑道:“那你是秋娘的女儿了。”
辣手仙姬忽然变成了铁娘子,而铁娘子居然就是“铁血盟”老盟主的孙女儿,那江九峰又是什么人呢?
江九峰就是江九峰,他和铁娘子不但真是同路人,而且还是师兄妹,他们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徒弟。
过去,他们一直在演戏,现在不再演戏,而要拚命了。
欧阳剑一忽然提起铁娘子的娘秋娘,听他那语气,似乎别有一种味道,铁娘子一怔道:“你知道我娘?”
欧阳剑一道:“嗯!她提起过老夫没有?”
铁娘子道:“她为什么要提你这种卖友求荣的人。”
欧阳剑一脸上掠过一道怪异的神色,干笑了一声:“你……”你什么,他却没有再说下去了。
江九峰道:“老前辈,现在我们要两打一了,你不会认为不公平吧。”
欧阳剑一道:“其实你们两打一的结果,也许更坏。这对老夫来说,公平之至。”
江九峰说道:“华妹,取出你的兵刃吧。”
铁娘子自称辣手仙姬时原是用了一条带子当兵器,这时,她探腰取出来的不是什么带子了,而是一把软剑,这软剑还真怪,剑尖上开了一个叉,像是一张嘴的蛇头。
欧阳剑一一怔道:“蛇王剑。”
铁娘子道:“你能认得蛇王剑,当知我们要用什么剑法对付你的‘倒泻银河’了。”
欧阳剑一冷笑一声道:“火树银花在你们师父两口子手中也许挡得住老夫二三十招,至于你们两人么,就再练五十年,也不是老夫的对手。”
江九峰朗笑一声道:“老前辈,别忘了不是猛龙不过江,何况,就目前的情形来说,失败的还不是我们,你不觉得你是步步落在我们计算中么?”
欧阳剑一暗自叹了一口气,他无法否认这个事实,这一步失算的确实是自己。
失算虽然是失算,不过欧阳剑一却不在意,几十年前,他的剑法就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人物,如今,剑上的造诣更不用说了,对付这两个年轻人,那只是举手投足之劳,不足道哉。
欧阳剑一忽然敞声大笑了起来:“就凭你们这份自信心,老夫也不能叫你们失望,你们上吧。”
弦已拉满了,正要发放的时候,江九峰忽然叫了一声道:“且慢,这是你的剑,你还是用你自己的剑吧。”他居然把欧阳剑一的“柳叶飞虹剑”投还给了欧阳剑一。
铁娘子也是大吃一惊道:“大哥,你是怎样了。”
江九峰道:“华妹,如果这样打胜了欧阳前辈,我们会终身不安的。”
铁娘子道:“以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那是他的报应,有什么不安。”
江九峰道:“我们本是堂堂正正之师,如果也像他一样,只求胜利,不择手段,那我们的行为,和他过去的行为又有什么不同,所以,我不想这样做。”
铁娘子道:“可是……”
欧阳剑一笑道:“老夫用什么剑都一样,你们占不到便宜的。”
江九峰道:“如果我们的那把剑被动了手脚,那情形就不一样了。”
欧阳剑一脸色大变,道:“什么,你们在剑上动了手脚。”举剑仔细地检查起来。
江九峰道:“老前辈只要用四成真力,一震剑身,就知道了。”
欧阳剑一依言一抖手中长剑,剑身当地一声,从中折为二段,掉了下来。
欧阳剑一长眉一剔,怒芒暴射,震声喝道:“你……你们太无耻了。”
江九峰说道:“这句话请你收回去,我们要是无耻之徒,也不会将此计告诉你了。”
铁娘子道:“这样就叫无耻之徒,那你的狠绝人寰,恶绝天下,那就简直没有话可以形容了。”
欧阳剑一怒喝一声道:“你们纳命来。”手中“柳叶飞虹剑”划起一道剑势,直取江九峰。
江九峰原已换来了欧阳剑一的“柳叶飞虹剑”,一片好心将“柳叶飞虹剑”还给了欧阳剑一,自己手中反而没有了作战的长剑,只剩下一把龙角宝刀,龙角宝刀虽然是一把宝刀,锐利非常,可是刀身太短,用作拚斗兵刃,那就一无是处了。
欧阳剑一选中江九峰动手,就是看中了他这兵刃上的弱点,他却想也不想江九峰是如何把剑还给他,自己才落得手无长剑的。
这就是欧阳剑一,宁可我负人,绝不容人负我。
欧阳剑一剑势一起,风起云涌,江九峰只仗手中龙角宝刀勉强接挡了四剑,四剑接挡下来,身上便已被划了四道血口,好不狼狈。
欧阳剑一先机在握,虽然铁娘子也挺着蛇王剑夹攻过来,由于江九峰手中龙角宝刀发挥不出应有的威力,他们两人练好的那套“火树银花”联手合击的剑法,发挥不出一点配合的威力,更别想对欧阳剑一构成威胁。
这真是一场非常不公平的拚斗,与其说是拚斗,不如说是屠杀,江九峰与铁娘子简直就是待宰的羔羊。
可恨的是,欧阳剑一明明可以三招两式就把他们击倒,但他却不让他们痛痛快快地死去,只用剑锋在他们身上残酷地划着,江九峰的一身衣服已经成了零碎布片,铁娘子也好不了多少。
而欧阳剑一却是高兴得哈哈大笑了起来。
常言有道“乐极生悲”这回事,欧阳剑一满心高兴中,江九峰忽然使出一招怪招,龙角宝刀一斜,居然把欧阳剑一的“柳叶飞虹剑”削去了一段,使得欧阳剑一的“柳叶飞虹剑”比江九峰的龙角宝刀还短了半寸。
“柳叶飞虹剑”断了一截,对一个剑道大家来说,照样还是可以发挥他剑道上应有的威力,但是,江九峰能截断欧阳剑一“柳叶飞虹剑”所使出来的那一怪招,有如天际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知其所自来,更说不到何以抗衡了。
欧阳剑一晃身急退,望着江九峰一脸愕然之色。
江九峰一招震退欧阳剑一,脸上却没半点得色,倒有点茫然的神态愣在那里。
铁娘子铁瑞华说不出的高兴道:“江大哥,你什么时候藏了一手,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江九峰这一招确是神来之笔,至于他如何能使得这样神妙,那就只有天知道了,江九峰还像做梦一样,有点糊里糊涂,不尽完全明白。
当然,这也不是空穴来风,毫无根据,当他前往太平村面对着太平村外的那棵树跪了七天七夜时,他就从那枝叶交叉的形态中,悟出了不少绝妙高招,后来,那棵大树的枝叶被人削去之后,他又从仅剩的树身上得到了一个启示。
这些种种,只是在他心中形成了一个概念,但他一直没有机会把概念变为形式,把虚无化为实体,直到这时心情大急之下,信手挥来救急,居然从无到有,化虚为实,使出了神奇的一招。
江九峰这时完全被自己的神来之笔所迷惑住了,他没有听到铁娘子的话声,他心中只萦绕着那些分歧交织的形象,同时,印证着欧阳剑一的剑法,其中仍有脉络可寻,最后终于给他悟出了一个道理。
这时,那欧阳剑一倒也奇怪,居然没有利用这个机会向江九峰出手。
这倒不是说他有什么好心,而是他也被江九峰神采的一招,带入了一个深思的境界,不自觉地出了神。
欧阳剑一到底是个剑术大家,一个剑术大家对剑术上的剑意,在天性上是有其不可抗拒的魔力,这时只有江九峰与铁娘子不出手攻击他,他是想不到当前的敌人的。
铁娘子夹在中间,望了望江九峰,又望了望欧阳剑一,她那里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么,自然,也不敢冒险去招惹欧阳剑一,只有一肚子纳闷。
过了很久一段时光,江九峰忽然神情一肃,把龙角宝刀交给铁娘子道:“华妹,这龙角宝刀必是铁家之物,你好好保管,现在把你的‘蛇王剑’借给我,我要好好地和欧阳老贼作一死战。”
铁娘子来不及表示意见,江九峰已伸手去取了她的“蛇王剑”,向欧阳剑一正色道:“老前辈,晚辈现在正式向你求战,我要单打独斗和你一拚生死存亡。”
欧阳剑一扬一扬手中断剑,道:“即兴之作,何足道哉,老夫就凭这把断剑,绝不再让你在剑下走满十招。”
铁娘子一笑,说道:“我们不占你的便宜,你女儿的剑就在外面,我去替你取来。”
江九峰望着铁娘子一笑道:“华妹想得周全,小兄不会让你失望的。”
铁娘子转身出去,片刻之间将欧阳青青的剑取回,掷给欧阳剑一,道:“老贼,接着。”
欧阳剑一借着接剑的动作,忽然在谁也想象不到的情形之下,将手中断剑投向铁娘子铁瑞华。
铁娘子一声惊叫,断剑已到了她的胸前……
好可恨的欧阳剑一!此刻,江九峰的眼睛全红了,可是,他却毫无救助铁娘子之能。
“当!”地一声,铁娘子立时仰身跌倒……
江九峰顿时暴喝一声,说:“老贼纳命来!”
江九峰是心痛到了极点,也狂怒到了极点,奋不顾身地使出一剑,飞身向欧阳剑一扑去。
他这一剑完全没有章法,但却是他化怪性为灵巧的一剑,也是他心神会一的一剑。
欧阳剑一望着江九峰扑来的一剑,竟是神情猛震,手足无措地一愣。
他简直不知如何接招,更不知如何闪让,他只缩了一下胸膛,但后缩的胸膛,并不能让开江九峰刺来的剑势,“噗哧!”一声,江九峰手中剑把欧阳剑一穿了个对穿……
欧阳剑一张大着眼睛,他是死也不瞑目,凭他的一身剑上功夫,怎会挡不住江九峰一剑呢?
他不但不瞑目,而且身子也不倒下去,看来好怕人!
江九峰长剑刺中欧阳剑一之后,他可没有注意欧阳剑一的死像,他关心的只是铁娘子,人一转身就扑向铁娘子,伸手向铁娘子抱去,口中还叫着:“华妹,你怎样了?”
那知江九峰双手一空,铁娘子已从他手中滚了出去,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笑道:“把你吓了一跳吧,我有龙角宝刀在手,连这点暗算都应付不了,还算是什么铁娘子。”
江九峰心情一松,笑道:“我是怒极了,他是高兴极了,阴错阳差,居然一点不费力地,他就遭了天谴,我们回去可以无忧无虑地享受田园生活了。”
铁娘子扭腰笑道:“你不老实,我才不和你生活在一起哩!”
转身就向洞外跑去。
江九峰一面追赶,一面叫道:“华妹,你听我说,每一次她都用了迷药……”
一路叫着,追出去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