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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偷袭兵行险 为义舍小我

到底玄门高士,胸襟非凡,绝未因此而稍有不悦之心。

李中元道:“说来也是,贵两派此次所来高手,人数过百,一路浩浩荡荡而来,纵经易容化装,也难完全隐蔽行藏,但想不到对方采取对策,竟是这样积极猛烈,常言道‘夜长梦多’。我们也要尽子下手才是,不知各位以为如何?”

昭云禅师道:“你看最快能陕到什么程度?”

李中元道:“如果进行顺利的活最好今天晚上探道,二天后黎明时分展开攻击。”

玄云道长道:“李大侠想必早已胸有成竹,贫道但凭调派。”

李小元抱拳一礼,道:“老前辈太客气了,晚辈不敢。”

昭云弹师道:“事权最贵专一,李檀樾知已知被。由你指挥最为理想,李檀樾你就义不容辞地负起这调派指挥之责吧。”

李小元料知无法推却,只好当仁不让地向大家一抱拳道:“两位老前辈如此推重,晚辈只有遵命勉力而行,如布照顾不周,调派失度之处,尚请各位老前辈,随时赐教匡正。”

全室僧道齐皆一笑,道:“大侠雄才大略,我们已是有目共睹,无不钦服,大侠请勿过谦。”

李中元又是—抱拳,谢了大家的支持,接着,神态一肃道:“晚辈现在有一个初步的拟案,有请各位指教。”

全室僧道们,含笑倾耳而听。

李中元接着简明地道:“晚辈这个计划,大略说来、分为两部份,—部份就是我们的主要任务,另一部份,就是适应当前情势的欺敌行动,也就是晚辈前所提到的寻宝计划,我们对这个计划,不能言而不行,所以,一定要有积极的行动,才能真正的骗过对方。”

微微缓了一口气,接着又道:“至于我们主要任务的进行,由于尚未完成探道工作,目前言来,尚嫌过早,但对欺敌行动的计划,晚辈的意思是……”

李中元说出一番话来,大家听了无不点头道好。

道好声中,李中元忽然转头向徐一峰说:“不过这个计划,要有劳你徐兄主持了。”

徐一峰—怔道:“这……”

李中元截口道:“出面的当然还是小弟的身份,但要请你徐兄易容化装,装成小弟的模样行事。”

徐—峰恍然而悟,点头道:“小弟乐于受命。”

李中元立时脱下自己服装,交给徐一峰道:“小弟不准备再到胡庄去了,再回胡庄去时小弟就是徐兄你了。”

徐一峰一面换装易容,一面顾虑地道:“平空地失去小弟这人,正当如何文待?”

李中元道:“玄通道长所受金刚指力伤势未愈,留在这里继续医疗,而你徐兄是奉命陪侍玄通道长,徐兄你认为这样说来。有没有理?”

徐一峰点头道:”合情合理,好极了。”

玄通道长接口道:“那么贫道……”

一言未了,李中元又截口道:“晚辈有请道长今晚一同前往探道,因此道长留在此地养伤。”

真是一举数得,玄通道长欣然道:“贫道乐于奉陪。”

李中元转向昭云禅师道:“再请老前辈指派数人,随同徐大侠前住胡庄,配合徐大侠行动,兼负联络之责。”

昭云禅师吩咐下去,立时便选好了九人,在前厅待命。

徐一峰化装易容完毕之后,便与玄灵道长带领少林九僧,告辞回到胡庄而去。

而这时李中元也略加修饰,掩去了本来面目,他不能被人发现同时有两个李中元,叫人更起疑心。

徐一峰等告辞去后,昭云禅师问道:“李檀樾,今晚深夜之行,有无成算?”

李中元道:“晚辈一次发现那地方时,乃是由吴城向北而行,目前我们的位置,已是便在日标地点之北,理应由北南下,方向互异,地形一无所悉,因此心中毫无成算。”

昭云禅师道:“这开元寺乃是本派支系之一,掌寺方丈,亦为少林弟子,算来应与老衲等同辈,他掌开元寺三十有年,对附近情形,非常熟悉,檀樾要不要请来一淡?”

李中元听了大喜道:“那真好极了,就请老前辈有请智圆大师前来一谈。”

昭云禅师向希云禅师颔首道:“师弟,我们郑重一点,还是你亲自去请他—下吧!”

昭云禅师不特修持有道,人情亦甚是练达,希云掸师欣然一笑,领命而去。

智圆大师请来了。

他年纪也在六十左右,长得白白胖胖,有点像弥勒佛,脸上似乎永远挂着慈和的微笑。

他先向昭云禅师合十—礼,道:“师兄呼唤,不知有何吩咐。”

昭云禅师请智圆大师一旁坐下,然后微微一笑,指着李中元道:“老衲特请师弟而来,是要替师弟引见一位武林模范,李檀樾,这位李檀樾在这次黄河大水灾之中,曾以上亿巨款,救助无数灾黎,立下无边功德。”

知圆大师目光闪闪的射出两道惊喜神光,向李中元合十为礼,道:“大善士,老衲失敬了。”

李中元在智圆大师进入禅房时,已有礼地立身而起,听了昭云禅师的介绍浯,一脸讪讪而笑,抱拳道:“在下不过是借花献佛,见笑大师了。”

智圆大师道:“善财难舍,李檀樾非身具大智慧,焉能如此,老衲今日得亲芝范,至感荣幸。”

昭云禅师接话道:“李檀樾不久之前,曾进入吕梁山一处秘谷之山,发现正在暗中滋长,心怀叵测的‘黑龙会’,在那秘谷之内,办了—所令人惊心动魂的场所,专门用野蛮残酷的方法,训练泯灭了人性的刽子手,意图肆虐武林,为害江湖,经为本派掌门人与武当掌门人会商,特派老衲与武当玄灵道长各率派中高手前来,准备犁庭扫穴,除此祸害之源,不知师弟在此有否耳闻?”

智圆大师一愣之下,愕然道:“有这种事情,小弟却是茫然无知。”

昭云禅师道:“师弟在此有年,想必对吕梁山内甚是熟悉,李檀樾上次入山时,绘得有入山道路图一份,师弟看看,他们那训练场所的真正位置,从此地出发,又该如何前往。”

昭云禅师说话之际,李中元已从怀中将那入谷道路图取出,昭云禅师话声一落,李中元便将那草图送到智圆大师手中,道:“有请大师过目,指教!”

智圆大师接过那份草图,仔细看了一阵,时而凝思,时而摇头,想了好几处地点,又话未出口的否定了好几处地点,几经考虑之后,最后确定了一处地点,道:“是了,这里一定是‘困龙愁’!”

李中元道:“老前辈去过那里么?”

智圆大师道:“十年前,贫僧为了采集一种山药,曾到过‘困龙愁’一次。”

李中元道:“但不知老前辈是经由什么方向入山的?”

智圆大师道:“那时老僧也是绕道先经吴城,然后由南向北入山。”

李中元一怔道:“老前辈也是由南入山!难道由北南下,无路可通么?”

智圆大师遭:“本来照说‘困龙愁’位置更在全山之北,由北南下反而较近,只因入山之后,奇险天成,幽壑断崖,形成天然屏障,极不容易能通过,是以老僧当时,舍近图远,选择了北上之路线。”

李中元沉思了一阵道:“按照一般常情而言,有险可恃,则必戒备松弛,如能越险而过,则更能出敌意表,大收奇效,不知老前辈对于北方路线是否知悉?”

智圆大师道:“老衲去过一次,无功而返,大约路线,尚依稀能记。”

李中元大喜道:“也请老前辈绘一张山径草图吧!”

智圆大师道:“檀樾这条路只怕无法通过。”

李中元道:“能不能通过,晚辈都非试他一试不可。”

智圆大师忽然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道:“檀樾信心毅力,令人可感,贫僧身处吕梁山附近,而竟不知吕梁山中,有此魔群渊数,有亏积守,愧对同门,老衲亲自陪檀樾一趟吧。”

李中元心中自是喜兴已极,但却又有点不好意思,方待表示一二的时候,昭云禅师已是接口道:“师弟能够亲自陪同李檀樾一往,最好不过,应该准备些什么东西,师弟就下去秘密准备罢……”

话声微微一顿,转向李中元道:“李檀樾准备什么时分出发?另外再带几人同行?”

李中元道:“武当有玄通道长,再请老前辈指派一位长老,连同智圆大师四人之数。天色入黑之后,便能上道。”

昭云禅师点头道:“智圆师弟,你下去作四人的准备好了。”

智圆大师一声领命,退出禅房而去。

初更过后,开元寺后院忽然—连飞出二十几条人影,向着东北方向驰去。途中,突然有四人,先后落队,隐身在暗处,待得其他之入远去之后,那四个人便借助地形地物的掩蔽,悄悄的折道而回,奔向了吕梁山。

这四个人,就是李中元和武当玄通道长、少林希云禅师及开元寺智圆大师。

四个人都是江湖上出类拔萃的绝顶身手,再加种种安排,有意隐秘行踪,端的神不知鬼不觉溜进了吕梁山区。

一路无话,在万簌寂静中,不知不觉已进入了吕梁山深处,而时间也差不多将近四更时分了。

这时智圆大师停下脚步,道:“从此处开始,前面山形,便崎呕非凡,步步维艰,天黑夜暗,目视不便,极难通过,倒不如大家就地休息一下,恢复体力,养足精神,等待天明之后,继续上路,好在此处已是人迹罕到的深山险地,无须怕人发现,李檀樾意下如何?”

李中元一笑道:“这一段路程是老前辈的责任,晚辈但凭吩咐。”

智圆大师点头先放下身上携带的物件,道:“那么大家就请休息吧!”

他们每人都带了一个背包,背包之内,除了一份干粮之外,统是应用之物。智圆大师来过一次,有过于次经验,这些东西,都是他体会出来的必需之物。

大家纷纷将携带物放下,各自盘膝一坐,便凝神运气调息起来。

渡过黎明前一段最黑暗的时间,头顶山峰之上,现出了一抹鱼肚白,智圆大师首先睁开双目,望了天色一眼道:“天色己亮,大家先用干粮,我们就可以继续上路了。”

山中有的是泉水,吃饱干粮,饮了山泉,人人龙马般的精神,飞扬奋发起来,智圆大师一人当先,飞身而出。

这段路程,确是奇险无比,脚下立石如刀,悬崖深涧,阻绝其间。偶一失足,便是粉身碎骨,万无生理。

好在大家都是绝顶身手,智圆大师的东西,又非常适用。

一路翻崖越涧,到得中午时分,已经走了三十多里地,只见眼前山形地势又是一变。

大家似乎已陷身于牢宠绝地之内,但见两旁悬崖相夹。迎面一道立壁,光滑如同刀削,挡住了去路。

立壁之上,山色凝翠,高耸撑天,隐入云烟飘渺之中。不见其峰。

智圆大师指着那山峰道:“只要越过这峰峦,过去就是‘困龙愁’了。”

大家再仔细一估计那迎面峭壁,高有千仞,滑不可附。纵有绝世神功,施展绝顶轻功配合壁虎游墙之术,最多不过上升十之一二,便非精疲力竭,不支滑落,一个不好,可能就被跌得肢离碎骨而死。

武当玄通道长打量之下,轻轻叹息一声,道:“此地端的是奇险天成,屏障一方,无可攀越。”

智圆大师道:“贫僧前番历尽辛苦,来到此地之后,也只有废然而退。这次能否成功,贫僧实在没有把握。”

李中元沉思了一下,说道:“由于老前辈的准备切实,据晚辈估计,我们已经掌握了十之八九的成功希望。只差一分天意了。”

大家见了这种天然屏障,深心之中,都已有着失望灰心之感,李中元此话一出,鼓舞得大家精神一振,一齐视向李中元,大家虽然没有开口说什么话,当然希望李中元有所说明。

李中元微微一笑,道:“还是请智圆前辈说出他的登峰构想吧。”

智圆大师道:“贫僧想的是笨法子,我这里不是准备了四四一十六双大铁钩么,贫僧的办法是,我们身怀铁钩,用壁虎游墙神功,尽力上升,升到无力再升之后,然后将铁钩用内力扣入石壁之内,系上绳索,然后飘身而上,接着第二人便可沿索而上,节省体力,当升上铁钩之处,然后再改用壁虎游墙神功,接着上升,如此周而复始,四人交替而升,以达峰腰。”

希云禅师一笑道:“这个办法很好,以我们四人之力,……”

他又似乎看得太容易了,一语未了,李中元截口又问智圆大师道:“这办法,实在很好,但老前辈为什么又说没有把握了?”

希云禅师闻言一住口,叹一声,忖道:“这位李檀樾,看来年纪不大,倒是心细如发,巨细无遗,令人佩服。”

智圆大师长叹一声道:“贫僧这时才看出来,这道峭壁的石质非比普通石质,乃是坚韧无比的青钢石,扣钩入石,必然极耗真元内力,虽合我们四人之力,能否支持到底,大有问题……”

话声微微一顿,接着又道:“再则贫僧准备的这十六双铁钩,只是普涌钢铁打造,能否尽历全程,亦大有问题。”言毕,又是一阵摇头,颇为疏忽大意,不能多准备铁钩为歉。

李中元紧皱着双眉,双目凝光仔细地在山壁之上搜来搜去。

只见这峭壁虽然高达千仞,滑不可攀,但并不是平滑如镜,也有隆起下凹之处,其中也有不少地方,生有一丛二丛的杂草,山壁之上,能生长杂草,下面必有泥土,既有泥土。下面更必有裂缝,如果把铁钩扣入石缝之中,岂不既省力。又不损耗铁钩。

只是,那些杂草,东一丛西一丛,左右不一,也上下不一,在利用上,另外还有别的困难问题存在。

李中元最初也没考虑到石质问题,所以大言掌握了十之七八的成功希望,话是他自己说出来的,更不便改口,而且此行势在必成。因此望着山壁,陷入了沉吟苦思。

李中元本一个绝顶聪明的人,自机缘巧获,得进入翠谷之后,苦练了三年,不但练成了绝世武功,而且更因秘谷之内藏有不少奇书典籍,因此智慧学识也和他的武功一样,有着出奇的成就。

他这一凝思苦索之下,却给他找到了一个惊人“发现”。当时,目射惊讶奇光,“咦!”

了一声,道:“莫非这是有心人的安排?”

他这一声惊“咦”,听得大家同是一怔,问道:“李檀樾有了什么发现?”

李中元道:“晚辈只是似有所觉,一切有待证实。”

话声未了,人已疾射而起,向着左前方三十多丈高下一丛草扑去。

他身形冲天而起,高拔了十几丈,身子向山壁上一贴,接着以壁虎游墙神功,继续上升。

他壁虎游墙神功,其快无比,只见他身贴着山壁,就没看见他手脚运动,身子上升的速度,几可与凌空扳升相比。

片刻之间,便到了那丛杂草附近。

他右手倏地向那丛草一抓而出,接着只听他欢呼一声,身子倒翻而起,一式金鸡独立,人已直立在那杂草之上。

山风猎猎,李中元衣袂飘风,贴壁而立,低头向下道:“晚辈果然没有猜错,有人在这草丛之中暗中插了铁桩,我们大可因人成事,坐享其成了。”

说着飘身而下,落在他们三人之前。

智圆大师皱着双眉道:“李檀樾,亏你怎样看出来的?”

李中元指着那草丛道:“各位老前辈请看,那些草丛生长的位置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智圆大师与希云禅师玄通道长当然早就看到了那些草丛,这时又仔细打量起来,任他们用尽目力,也看不出草丛之中藏有铁桩。

三人都是一脸迷惘之色,摇头道:“我们实在看不出草丛之中暗藏有铁桩。”“晚辈乃是从草丛之间的关系位置猜测而得?”

智圆大师仍是摇着头道:“贫僧还是看不出其中道理何在。”

李中元道:“他这草丛位置分布得极是巧妙,如刻意在上升上寻求答案,那就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了。就左右上方最近的草丛,也还在四五十丈,仅凭一口丹田内力之气,几乎无人可达,可是各位再看右下方远出悬崖之外那丛青草,虽然也相隔有四五十丈,但却位置低下,只要轻身功夫到达相当火候,便不难飞掠而及,到达那草丛之处,不难又可发现另一草丛,在连锁相关的位置上,如此一上一下,互相衔尾,如同登天之梯。”

皱了一皱修眉,玄通道长道:“贫道看这峭壁之上,上下左右,倒有不少草丛。我想其中定然也有没有铁桩的草丛。万一看错了,后果岂不不堪设想。”

李中元点头道:“老前辈说得是,虚虚实实,这也是必然的安排……”

一言未了,智圆大师截口又问道:“檀樾又怎样知道何虚何实呢?”

李中元微微一笑道:“晚辈出手一试,幸未落空,想来不会错失了,现在且让晚辈再试一试另外那一草丛吧!”

说着,这次他却没有飞身相扑,而随手裂了一块山石,向那草丛凌空打去。

山石打在草丛之中,发出一阵金石相击之声,显见那丛青草中也有铁桩。

李中元接着长身而起,又飞回原来那草丛之上,随又展开身形,时左时右,时高时低,贴着山壁,踏着草丛,跳迷宫柱子似的越升越高,最后升上了壁顶。

奇怪的是,他踏上第二堆草丛之后,就没再掷石试探,竟然胸有成竹地又毫未失当地,翻上了峭壁。

只看得并立峭壁之下,翘首而看的二僧一道,目瞪口呆,说不山心中那种感慨之情,究竟是一种什么味道。

李中元飞上峭壁上的人影,向下招了一招手,传声呼道:“各位老前辈可还记得晚辈落脚之处?也请上来吧。”

二僧一道,都当得上当代奇人之称,李中元垫脚上升之处,自是入目能记,可是他们三人却是相对愕然,无人答话。

别看李中元飞身而上时,轻灵巧快,不甚费什么力似的,其实却全仗一口丹田内力,一鼓作气,以竟全功,途中只要内力稍一衰竭,便莫想登上壁顶。

这二僧一道,虽然有着过人的成就,但是他们自己都有自知之明,尽其全力,大约可以登上十之七八,如果再勉力上升、不但无法—上达壁顶,就是安然下来,都要力不从心丁。

三人对望了一阵,希云禅师轻叹一声,仰头上望,吐出一口劲力,回活道:“这片山壁太高了,我们自愧修为不够,难以学习登越峭壁。”

李中元说道:“各位,大约能登上多高?”

希云禅师与智圆大师玄通道长各自估计了一下自己实力,都在十之七八之间,希云禅师据实回答了李中元。

李中元估计了一下身上所带的绳索,足敷应用,当下传话说道:“各位无妨,但请带着自己绳索上来,晚辈自有接应之计。”

二僧一道,互一推让,希云禅师情不可却,一笑合十道:“那么贫僧有僭,先现丑了。”

大袖一挥,身形疾飘而起,看他最初上升的身形,其轻快速度,虽不能和李中元相等,却也相差无几,只是上到半山壁之后,身形便不由得慢了下来,最后勉力又上升了几十丈,已是真力难继,只好贴在山壁之上调息。

待得真气调匀,李中元已是飞身而下,立在离他最近一丛草丛之上,甩手将一段绳头抛了过来,要希云禅师自己带来绳索接上,然后,又飞身上了壁顶。

智圆大师准备的这种绳索体积小而韧力强,一人之量约在五十丈之间,合李中元与希云掸师二人之量,正好拉到壁顶。

李中元把绳头系牢在一棵树干上,以希云掸师一身功力,有了绳索的帮助,馀程自是不费吹灰之力了。

玄通道长,智圆大师次第以登。

登上峭壁,山势反而平坦了起来,但林深茂密,藤葛交结,无路可通。

四人调息了一阵,又进了一些干粮,待得体力尽复,再各展开身形,从树梢之上飞越而过,当他们到达峰巅时,又是夜色苍茫的时分了。

可是这时他们也看到了脚下山谷之中灯火点点,目的地尽在眼前了。

这是有险可恃,不设防的一面,李中元他们四人乘虚而入,真是神不知鬼不觉,大家心中好不高兴。

四人一同察看好了相关地势,回到原来峭壁之上,只不过是三更时分,夜暗之中,无法下去,四人就找了一处地方运功调息。

这时,李中元心中一动,忽然想起了燕燕,暗自忖道:“我何不乘此机会暗暗去看她一看,如果能说动她内应相助,岂不成功的把握更大。”

此念一生,当下便把这意思向大家说了,大家听了,也认为值得一行,于是李中元又折回了“困龙愁”。

“黑龙会”设置的这处训练基地,由于外面做得隐秘非常,因此没有内顾之忧,所以时间一久,里面的戒备,便松弛了下来,李中元有过一次经验,这次更是轻车熟路,如入无人之境的回到了他曾以桃花秀士潘惜花身份住过半夜的那座院子。

景物依然,只不知燕燕取代的桃花秀士,是否安然无恙的还住在这里?

李中元翻身越墙而入,只见燕燕房中一片漆黑,轻微的呼吸之声,微有所闻,只不知他是不是燕燕。

李巾元不敢冒失,以无上轻功,偷入房中,看清床上睡的确是燕燕化装的桃花秀士之后,这才轻轻地干咳了一声。

燕燕机警无比,闻声一惊而起,李中元但觉燕燕转身之际,已有一道白光一射而到,抵在自己胸前。

那是一只精芒四射,寒气逼人的短剑,李中元只觉那剑锋锋利无匹,着体之下,已透衣而入,点在胸肌之上。

李中元暗中一凛,冷静的轻笑一声,道:“燕燕,故人来访,这就是你待客之礼么?”

燕燕没想到李中元会不速而来,虽然愣了一下,却仍是语声不善的喝道:“你是什么人?”

李中元轻声道:“在下李中元……”

燕燕似是心理上突然失去平衡,忽然脱口惊叫了一声,颤声道:“你是李大侠!”倏的收回了短剑,翻身坐了起来,望着李中元,凝光似水,惊喜,错愣,伤感,兴叹之情,进射而出。

李中元收起玩笑态度,整容道:“龙姑娘,在下一向是失敬了。”

燕燕就是刀君龙飞的孙女玲玲,李中元不知道也罢了,如今知道之后,他却不能再对她不敬。

龙玲玲幽幽地一叹,说道:“大侠真是信人,见过家祖母与舍弟了,他们都好么?”

龙玲玲请李中元在椅子上坐下,自己穿好衣服,整容相陪。

李中元点头道:“令祖母他们都很好,只是令弟却被此地探子看中了……”

一语未了,龙玲玲已是大惊失色道:“舍弟可是他们送来了?”

李中元摇手道;“姑娘无须惊悸,在下适当其会,已然截下了令弟,把令弟与令祖母另外送到一处安全的地方去了,姑娘尽可放心无忧。”

龙玲玲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道:“大侠如此恩德,小妹粉身碎骨难报……”

她似是猛然之间,把话说得太肯定,突然顿了一顿,叹了一口气,话锋一转,道;“大侠此来,不知有何见教。”

李中元沉思了片刻,再次下定决心,道:“在下实为一事,专程而来,有请姑娘相助一臂之力。”

龙玲玲迷惑地,皱起柳眉,望着李中元道:“大侠对小妹有全家救难之德,只要小妹能力所及,小妹在所不辞。”

李中元微微一怔,心中泛起一股羞恶之感,凝视了龙玲玲半晌,忽然叹息一声,抱拳道:“姑娘如认为在下以挟思图报的存心而来,在下不敢冒渎,就此告辞。”说着,身形一起,人已飘身穿窗而去。

龙玲玲心中确然有这种看法,经李中元以行动作了强烈的自白后,她又觉得甚是愧怍,急口叫了一声:“李大哥!”射身而起,猛然追了出来。

李中元怕她这一追惊群扰众,只好停下身来,道:“姑娘……”

呼声刚出口,龙玲玲那能让他说出更不好应对的话来,摇手截口道:“李大哥,你就原谅了小妹的出言不当吧!”“李大哥,李大哥。”已经改口叫了二次了,可见她确然有点情急。

李中元苦涩地一笑,道:“你没说错什么,是在下起错了念头。”

龙玲玲望着李中元忽然叹息一声,道;“李大哥,你如果设身处地,替小妹想一想,小妹纵有不敬之心,应亦无过,你我过去并无深交,小妹助你脱困而出,当时也会说得明白,只是各取所需,各得其所而已,江湖鬼域多变,尔欺我诈,你要小妹对你,言出必信,是不是要求得太高了一点。”

龙玲玲这番话说得实实在在,叫李中元听了,不免暗叫了一声“惭愧”,忖道:“她的话说得一点不错,我们过去并无深交,自然更谈不上了解了,就算我认识她祖母之后,了解了她的身世,也看出了地潜伏‘黑龙会’必有所图,认为可以引为己助,可是,她对我又知道多少?如果她知道的只是我的过去,她现在对我的态度,应该说是相当的礼貌和友善了,如此她对我猜忌‘挟恩图报’,乃是理所当然,倒是我显得只顾自己,不知有人了。”

此念一生,李中元不但心中郁结一开,而且对龙玲玲大为赞赏,当下一抱拳,道:“有谢教言,开我茅塞。”

龙玲玲欠身还礼,笑丁一笑,道:“李大哥,现在我们可以回去,好好的谈一谈了么?”

李中元道:“姑娘是不是认为在下仍有挟恩图报之嫌?”

龙玲玲老实地点头道:“小妹不能没有顾忌。”

李中元一笑道:“好一个‘不能没有顾忌’,现在我也觉得你该有此顾忌。”

不待龙玲玲再请,长身而起,仍然从窗口,进了龙玲玲卧室。

两人相对坐下,龙玲玲道:“李大哥,就算你没有‘挟恩图报’的存心,而且将来也绝不会为难家祖母与舍弟,但不知你凭什么理由前来要小妹相助?”

李中元道:“在下有两点理由支持前来请姑娘相助。”

龙玲玲道:“小妹洗耳恭听。”

李中元道:“令祖龙老前辈侠肝义胆,誉满江湖,一生为维护武林正义而鞠躬尽瘁,被敬为武林典范,姑娘龙种世裔,可信可赖,此乃理由之一。”

龙玲玲微微一笑道:“李大哥,好说,另外一个理由呢?”

李中元道:“因为在下已经看出,一切行事作为,无不暗暗与‘黑龙会’作对,在下虽不知背景如何,既能独具慧眼,看出‘黑龙会’居心叵测,定是有心之人,其为‘黑龙会’之敌。应即为在下之友,此为在下敢于请姑娘臂助理由之二。”

龙玲玲默默的聆听,脸上神色木然,看不出心中有任何反应。她听完李中元的话后,忽然泛上一种非常奇特的笑容。道:“李大哥,你对小妹完全看错了。”

李中元蓦地一惊,叫了一声:“你……”下面他也不知该如何表示他的震惊与失望了。

龙玲玲惨然一笑,道:“第一,小妹已经不配做龙家的子孙了……”

李中元截口道:“姑娘……”

龙玲玲一摇手,又抢住李中元话头,道:“李大哥,你不要打岔,听小妹把话说完……

第二,小妹的背景,确然在与‘黑龙会’作对,但无论如何,绝不会成为你的朋友,却很希望你李大哥能成为我们的朋友。”

李中元听她话中有话,剑眉一皱道:“在下只请问姑娘,姑娘为什么说,你们不能成为在下朋友,而希望在下成为你们朋友,‘朋友’就是‘朋友’,那有这等说法,在下实是难以明了。”

龙玲玲淡淡的一笑,道:“这是小妹无心失言,不便有所解说,但李大哥你是聪明人,慢慢自会明白小妹的意思。”

李中元真不明白么?龙玲玲又真是失言么?

两人相对望着,默然了一阵,接着两人同时一低头,同时发出一声长叹。

又是一道阴影,袭上了李中元心头,李中元震撼了。

龙玲玲忽然轻轻地打破沉寂,问道:“在私而言,小妹愿意帮你这次忙,你有什么事?

请说吧!”

李中元道:“现在,只怕你不便帮忙了。”

龙玲玲说道:“那也不一定,只要你没先去找那老杂工,小妹总可替你尽一份力。”

所谓那老杂工,就是上次龙玲玲指引李中元去见的那老人。

李中元道:“在下没有去找过他。”

龙玲玲道:“既然你没有去找过那老杂工,你的事情。小妹纵令帮不上忙,至少可以替你绝对保密,说不定小妹还可以告诉你一些你想知道的消息。”

李中元思忖了一下,道:“好,在下可以说了出来……我要毁了这处地方!”

龙玲玲一笑道:“你不是开玩笑吧?就凭你一个人,你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办不到。”

李中元当然不能尽吐心腹之言,笑了一笑,说道:“姑娘能不能暗助在下一臂之力?”

龙玲玲双眉—蹙道:“你当真要做这种自不量力的事情?”

李中元正色道:“在下义无反顾。”

龙玲玲道:“你知不知道,小妹千方百计,来此潜伏的原因?”

李中元道:“能告诉在下么?”

龙玲玲道:“照说是不能,不过小妹甘愿告诉你。”

李中元“啊!”了一声,道:“为什么?”

龙玲玲道:“你就不用多问了……”

顿了一顿,接着直接了当地道:“这批人才,我们想楚材晋用,收归麾下。”

李中元压住一颗猛跳的心,道:“你们又是一个什么团体?不知道在下可否与闻?”

龙玲玲点了一点头道:“你又是一个例外,小妹甘愿告诉你。说来,这又是了个震惊武林的大新闻……”

李中元心中一动截口道:“且慢!”

龙玲玲一怔道:“你不想知道?”

李中元道:“在下想先知一件事。”

龙玲玲道:“什么事?”

李中元道:“你把这些活告诉在下,算不算是出卖了你的团体?”

龙玲玲点了一点头,道:“是!”

李中元道:“姑娘对你那团体,看来也没有什么好感,如此说来,你们那团体定然也不是什么好团体了。”

龙玲玲鼻中“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李中元道:“姑娘明辨是非,心存仁念,那你为什么不……”

龙玲玲一笑截口道:“李大哥,请你不要说教了,你要说的小妹都懂,小妹也都会说,现在我们不是谈这些道理的时候,话莫扯远了,你还要不要知道小妹这团体的名称,小妹但凭吩咐。”

李中元一叹道:“姑娘自己考虑!”

龙玲玲道:“小妹早就考虑过了,那小妹就告诉你吧!我们这团体叫做,‘百旗会’,你没有听说过吧?”

李中元点头道:“在下确未之前闻,但不知你们首领叫什么?”

龙玲玲道:“我们叫他旗主。”

李中元问道:“姑娘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龙玲玲说道:“当然知道,他就是家师!”

李中元接着问道:“令师是……”

龙玲玲说道:“小妹不能再多告诉你了。”

李中元心念连转,暗忖道:“看这龙玲玲乃是一个极有主见之人,但不知她心中打的是什么主意,多问不特无答,徒烦人意,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无妨再慢慢刺探。”当下歉然一笑道:“在下原不该有此一问。”

龙玲玲笑了一笑,笑得空空洞洞,令人感觉不出来笑意何在,笑容微敛,接着话题一转道:“李大哥,你要毁了这处地方,可是真的?”

李中元面现坚毅之色,道:“在下言出必行。”

龙玲玲道:“你能说得详细些么?”

李中元摇头歉然一叹,道:“请恕在下不能!”

龙玲玲道:“如果小妹答应助你一臂之力呢?”

李中元道:“姑娘纵是愿意相助,在下也只能说出请姑娘帮忙的部份,其他的同样未便奉告。”

龙玲玲一笑,道:“常言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是既疑人又要用人,完全不守常规,也罢,小妹也正是一个不可理喻的人,小妹接受你的请托,不过小妹有一个小小条件,希望你能俯允。”

龙玲玲忽然又点头答应了,真是她自己说的,是一个不可理喻的人,李中元—愣之下,见她接着又提出了一个条件,这样心里反而落了实,暗暗吁了一口气,道:“姑娘有什么条件,请说吧!”

龙玲玲道:“条件很简单,成事之后,小妹要你一个妻子的名份!”

李中元双目一直,愣然望着龙玲玲,半天半天,才笨口笨舌地道:“姑娘……要在下娶你……?”

龙玲玲冷笑一声,道:“小妹配不上你是不是?哼!小妹要是配得上你,也就不会把它当做条件提出来了。”

李中元呐呐地道:“姑娘,在下不是这个意思。”

龙玲玲道:“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你有老婆的事。小妹早巳知道,小妹与她无争,愿居小妾。”

龙玲玲以燕燕身份,周旋于黑龙会上下之间,放浪形骸,投怀送抱,虽不敢说她人尽可夫,至少她不是一个正经的女人,更不是个正经人愿意娶作妻室的女人,李中元心中这份感觉,却是有口难言,说不出这种话来。

但龙玲玲却看穿了他心意,不待他开口说话,接着又是一声冷笑道:“你嫌小妹身子不干净,是不是!哼!你如果真是以天下为任的人,就该有这种自我牺牲的精神。”

龙玲玲最后这句话,不但说得重如山岳,听在李中元耳中,更是心弦猛震,冷汗直冒,羞愧之心油然而生。

龙玲玲这种乘机要挟的手段,虽然迹近无耻,但反过来说,她如果真能因此立下大功,又何尝不是一大善念。

李中元心神交战,犹豫难决之际,龙玲玲发出一阵冷笑道:“罢了,李大哥你不用为难了,只当小妹没有提过这件事就是,我们交易不成仁义在,小妹说过的话依然有数,誓死替你守密,你请放心的去吧。”

龙玲玲自与李中元淡话到现在,一直收敛着轻狂的态度,脸上始终显得非常冷静,这时,她忽然又恢复了盈盈笑脸,好像卸了一肩愁苦似的。

龙玲玲缓缓站起身来,表现了送客的意思。

李中元这时虽然也跟着站了起来,但却面色一肃,双目精光炯炯地注视着龙玲玲,沉声道:“姑娘,你真愿意不计名份,嫁给在下?”

龙玲玲似是没有料到山回路转又出现了曙光,因此冷静的态度,失去控制,而情绪激动地应声道:“小妹说的都是真话,你愿意娶我了!”

李中元郑重地点头,道:“我愿意娶你!”

龙玲玲惊喜得忘其所然,一把抱着李中元,口中叫着元哥,声音却发出了咽呜之声。

李中元这时的心情,与龙玲玲完全不同,他完全是以自我牺牲的代价,换取减少少林武当两派高手的伤亡。

他这时等于是代人吃药,苦自己的心,医别人的病,因此,他没有喜悦,也没有激动,甚至也没有感觉到龙玲玲流露出了真情。

所以,他表现在态度上,只是僵直的身子,坚挺的胸膛,与冷肃的面容。

龙玲玲心头一苦,但她却并不计较这些,不管怎样,她总是李中元的夫人,有了这个名份,她是心愿已足,算是没有白费心血。

龙玲玲在李中元怀中,自我陶醉了片刻,用李中元的胸衣印干了泪水。

缓缓从李中元怀中抬起头来,默默地退了一步,便没再说一句活,借背窗外微弱的天光,伏案疾书,写好了二封信,用信封套封好,交给李中元,道:“这里两封信,—封是禀陈家祖母的家书,另一封是请大哥你事成之后开拆,替小妹办一件事情。”李中元伸手接过两封书信,收入怀中,点头道:“不论什么事,我都一定替你办到。”

龙玲玲忽然身子一曲,伏地一拜道:“多谢大哥!”

这一礼行得太突然,慌得李中元一把拉起龙玲玲,道:“贤妹,你这是为什么呢?”

—声“贤妹”,叫得龙玲玲心头一慰,嫣然而笑道:“没有什么,现在请大哥交付任务吧!”

李中元取出一只药瓶交给龙玲玲道:“这只药瓶是小兄得自‘翠谷’的—种‘奇药’,有催人入梦,三日不醒之功,有请贤妹替小兄把这药物分在那些年轻学生寝室之内,如果药物有多,即请贤妹用在那些较高的老魔身上。不知贤妹能否办到?”

龙玲玲收了药瓶道:“小妹不敢说有绝对的把握,但却比你亲自动手的成功机会要大得多,但请大哥相信小妹,小妹一定竭尽心智,全力以赴,万一不幸失败,小妹也决不生还,以报大哥相待之情!”

李中元心弦震颤地望龙玲玲一眼,迅快收回目光道:“但望贤妹小心自重。”

龙玲玲泪水盈眶的欠身道:“多谢大哥的关切”。接着,想起什么似的,话声一转道:“大哥,我们是不是要约定一个信号,互相联络?”

李中元道:“用什么信号,请你决定吧!”

龙玲玲沉吟了一下,点头道:“有了,小妹如果顺利得手,则放火把小妹现在住的这幢房子烧了,这串子火光能够及远,大哥最容易看到。”

李中元点头道:“很好,如果失败了呢?”

龙玲玲道:“没有任何讯号,就是时运不济,不用谈了。”

李中元沉默了一阵,点头道:“好,就这样办,请你后天晚上下手,小兄等你的信号。”

龙玲玲又想了一想道:“大哥再仔细考虑考虑,有没有改期的可能?”

这一点很重要,要不是龙玲玲提起,李中元真还没有想到,天有不侧风云。这种可能性相当的大,李中元“啊!”了一声道:“贤妹所虑甚是,如事变意外,小兄一定亲自来知会你。”

龙玲玲点头之后,忽然叫了一声:“大哥……”但呼声出口之后,却又羞于出口地垂下了首。

李中元剑眉微微一皱,道:“贤妹有什么话要说。”

龙玲玲犹豫再三,最后终于鼓起勇气,道:“小妹以残花败柳之身,得蒙大哥俯允,随侍左右,小妹不敢奢望,以不洁之身妄求宠幸,但当此分手在即之际,小妹想请大哥与小妹当天一拜,完礼正名,不知大哥能否赐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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