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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掌劈少林僧 指戳武当道

听李中元的口气,像他自己对龙姥姥的开场白一样,有着无比的暗示与诱惑力。

汪焜支着身子坐了起来,眯着眼睛现出惊讶的神色道:“令主,你……”

李中元哈哈一笑道:“不用客气了,令主之称不敢当,在下是李中元。”

李中元目前虽无惊天动地的伟业,由于长安城的豪举,在武林之中已传遍了他就是“翠谷之秘”的得主,这时他的名声,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尤其一般利欲熏心的人,对他的名字似有着魔力般的反应。

汪焜这时便是这样,只见他双目睁得比铜铃还大,兴奋地叫了一声,道:“你……你……

就是李大侠!”

李中元笑了一笑,道:“大侠之称不敢,在下也像你汪某一样,在武林之中打过滚,替人跑过腿,所以,我不愿对你苛贵,希望你不要逼我做出不愿做的事来。”

汪焜听他说出这种话来,便心里有数,这位“翠谷得主”有着于人改过的仁心,但也有着壮士断腕的霹雳手段,不是虚张声势的雏儿。

汪焜不免心中大为惊凛,道:“大侠有何吩咐,老朽但能尽力之处、绝不推诿搪塞以报大侠宽恕之德。”

李中元道:“我想龙老前辈的身份你该已经知道了。”

汪焜点头道:“是,老朽完全知道。”

李中元道:“龙老前辈不愿他的爱孙将来成为你们‘黑龙会’的杀手走狗,有玷刀君清誉,你给我出个主意,如何摆脱这身麻烦?”

汪焜暗中一皱眉道:“李大侠,你这不是叫老朽背叛黑龙会么?”

李中元道:“我想告诉你一事实。”

汪焜道:“什么事实?”

李中元道:“你早就背叛黑龙会了。”

汪焜一怔道:“李大侠……”

李中元一笑截口道:“你想想,你私自载运在下,一路上有目共睹,铁案如山,百口莫辩,就算在下现在饶过你。但我们抖手一去之后,你自问逃得过叛帮之罪么?”

汪焜脸色大变道:“你威胁老夫?”

李中元道:“就你刚才所行所为来说,在下即使一掌将你立毙当场,你也死有应得,无饬天和,你为恶一生,难道就从来不想一想,几十年的岁月,除了每天计算别人,和防人计算之外,你过过一天无愧无怍心安理得的生活没有?但是,你现在已是年过半百,一生辛勤,与鬼为邻,时至今日,你又得到了什么?不过是愈陷愈深,坐待天谴而已。”

李中元这一番话,并没有什么大道理,完全是亲身经历的心里感受,使汪焜听了,激起了内心的共鸣,而没有刺耳逆心的感觉。

他低下头,默然了。

李中元轻叹一声,道:“人心向上,水向低,在下曾经有家师给过一个向上的机会,改变了我的一生,在下也愿意同样不勉强你,你考虑着看吧!”

汪焜心神交战,沉思久久,望着李中元长叹一声道:“老朽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帮不上各位的忙哩!”

李中元微微一笑道:“你对附近的情形相当熟悉吧!”

汪焜道:”老朽在方圆五百里之内,一连来来往往转了二年之久,不论那一方面,都是相当熟悉。”

李中元道:“你有没有办法,将龙姥姥祖孙,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形之下,暗送到苦泉。”

汪焜道:“老朽只能不计成败的一试,不过我没有绝对的把握。”

李中元道:“这就行了,在下已经替你们有了相当准备。”

说着,忽然转身向一棵大树之后奔去,回身带来一个小包。放在地上道:“在下已替你们三人带来了化装易容之物,请即更易容装。”

接着,又替汪焜接回了腕骨。

改容易装之后,龙姥姥变成了老公公,成了祖孙三代,父子孙。

李中元却化装取代了汪焜的身份,他要以汪焜的身份,驾原车循原路回去,争取一部份宝贵时光。

三人经过一番商量计划后,立时分头出发,汪焜带着龙姥姥与龙乘风走山林小路,避过“黑龙会”耳目,向苦泉奔去。

汪焜是否可靠,李中元并没有绝对把握,不过一路上,李中元不但给龙乘风服用了“潜龙丸”,而且,也帮龙姥姥恢复了一身功力,汪焜纵然不可信赖,但也绝不是龙姥姥祖孙敌手,何况李中元准备连夜把空车送回站头之后。再回头来暗中护送龙姥姥一程。

话说李中元驾着汪焜的快车,扬鞭疾驰,不到天亮,就回到了汪焜换车换马的站头。

这时,执事人等,都在睡梦之中,被李中元摇醒,安排李中元食住之后,都有着再寻好梦的心理,所以也没谁过份打扰李中元。

李中元关上房门,用枕头堆了一个蒙头大睡的假人,便越窗而去,循着龙姥姥所留暗号,一路追了下去。

约在第二天中午时分,李中元便暗中追上了他们。

汪焜是真的害怕“黑龙会”找他算帐,同时也更想把握这次机会,脱离走险担心,梦魂不安的非人生活,倒是全心全意的为龙姥姥尽力。

由于他在这一带地方,人地皆熟,每每能够借路与趋吉避凶,逃过“黑龙会”的眼线而人不知,鬼不觉地把龙姥姥送到了苦泉。

他依照李中元的嘱托,把龙姥姥祖孙,送到李中元一位朋友之处,告辞出来,只觉肩头一轻,暗暗吁了一口长气。走进一家小饭店,一面打尖用饭,一面考虑自己的去从。

正在这时候,忽然有一封书信,从斜里飞射而到,正打在他左手之上。

汪焜霍地一惊,敛神拾起那封书信,张目望去,不由得一跳而起,叫了一声:“李大侠……”急速的举目四搜。可是,哪还找得到李中元的影子。

这时,李中元已远去百数十丈开外,朝着吕梁山方向疾追而去。

不到中时,李中元已跨步走进了超越吕粱山的金家庄。

金家庄是一个大村镇,走进镇头,便见到约定的暗号,当下循着暗号指向,穿街而过,找到一座大庄子,通名进去,只见在少林相识的武当高手徐一峰含笑出来,请他进入庄内。

大厅之上,这时坐有七八个人,其中年在五十以上的占有六个之多,另外二个人,虽然年龄不足五十,也在四十左右,人人都是眼神充足,太阳穴坚实高隆,均是修为深厚之士。

大家穿的都是俗装便服,一眼之下,也看不出他们真正身份。

上首坐的两个人,一位白髯白发,面如满月,一位紫膛面孔,项下短须如戟,又粗又硬。

徐一峰领进李中元时,大家已是起座相迎,徐一峰领着李中元直趋那二位老者之前,先替李中元引见那位白髯白发的老者道:“李大侠,这位是敝师叔,上字‘玄’下字‘灵’。”

李中元抱拳为礼道:“原来是玄灵前辈,久仰!久仰!”

玄灵道士稽首还礼道:“大侠请勿多礼,贫道愧不敢当。”

徐一峰再替李中元引见那位短须老者道:“这位就是此间东主,铁戟太岁胡震东胡老前辈。”

李中元再——抱拳行礼,道;“胡老前辈。”

铁戟太岁胡震东哈哈一笑道:“老夫是粗人,不惯打拱作揖。你老弟就不要客气了吧!

请坐。”

李中元入座之后,铁戟太岁胡震东又替李中元介绍认识了厅中所有的其他六人,那是武当玄化道长、玄通道长、玄默道长以及铁戟太岁胡震东的三个好朋友七步剑候甫光,左手刀高天进,擒龙手秦百符。

其中玄默道长与七步剑候甫光年纪较轻,都只有四十左右。

李中元每当铁戟太岁胡震东引向一人,便欠身抱拳,道声“久仰”,又周到又有礼。

七步剑侯甫光点头一笑道:“兄弟久闻李老弟财雄势大,想不到乃是如此谦和有礼之人,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于闻名了。”

此人年纪不算大,但说话的口气,客气之中,自然流露着一分自负,想必定有过人之能,是一位站惯上风的人。

李中元谦逊地一笑道:“在下不学无术,以后还望各位多多指教。”

左手刀高天进满面诚恳地道:“这次黄河水灾,得李大侠败慷慨解囊,相助两岸灾黎重振家园,兄弟无数亲友故旧,皆深体大恩,兄弟感同身受,今日有幸得识金面,欣喜何似。”

李中元愧不敢当的摇头笑道:“高老你这样一说,在下却要汗颜不安了。”

铁戟太岁胡震东朗朗一笑道:“好,好,好,大家都不要婆婆妈妈地忘了武林人物的本色,咱们闲话少说,言归正传吧!……”

话声微微一顿,接着笑问道:“李大侠,你与武当道长千里迢迢来到敝庄,不知有何贵干?请明白见示,老夫虽与大侠素未谋面。但大侠仁侠之风,再加老夫与武当玄灵道长,原是至交,情谊深厚,大侠但凡用得上老夫及老夫这几位朋友之处,老夫与敝友绝不稍皱眉头,定当全力以赴,为大侠奔走效力。”

李中元抱拳相谢道:“老前辈高义,在下先此致谢……”

话锋一转,继向武当玄灵道长道:“请问老前辈,贵掌门人没有向老前辈详细说明么?”

玄灵道长道:“敝掌门人只吩咐贫道,玄领一干弟子,前来此地,有候大侠差调,其他之事,均未提及。”

李中元晓得这是武当掌门人的谨慎之处,但是现在铁戟太岁直率地问出口来,他却没有后退招架的余地。但兹事重大,偶—不慎,后果堪虞,因此李中元不免作难起来。

李中元剑眉微蹙,目光一转,暗自忖道:“武当掌门人既然借重铁朗太岁胡震东,对胡震东自是相信得过,但座中另外那三位,是不是都很可靠呢?不可不虑……”

一阵沉吟之下,他心生一计,只好暂时敷衍他们一下再说,当下笑了一笑,道:“本来这是一件极秘密的事,所以武当掌门人经在下之请求,连玄灵道长亦未说明,既经老前辈问起,而今后借重老前辈与在座各位前辈之处甚多,在下自当一一陈明,不过在未陈之前。在下有一个请求,有请老前辈与各位前辈见谅俯允。”

铁戟太岁胡震东哈哈一笑道:“咱们是为朋友两肋插刀,在所不惜,大侠有什么要老夫等答应的,老夫可以代表敝友先行答应你了。”

此老倒真是直肠子血性之人,事情没有弄清楚,就豪迈的答应了。

瞥月之间,但见七步剑候甫光徽微皱了一下眉头,微露不以为然之色。

李中元故作惊人之举,双目凝光含笑道:“各位除了知道‘翠谷藏珍’之外,还知不知道另有一处地方的藏珍,其收藏之富,更在翠谷之上?”

李中元原本是情急智生,无中生有,大家闻言之下,不由得都是一愕,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尽是茫然激动之色。

大家错愕了一阵,铁戟太岁胡震东若有所悟的大叫一声,说道:“李大侠你可是说,在这吕梁山一带,另有一处秘密藏珍?”

李中元含笑点头道:“在下在‘翠谷藏珍’之内,另外得到一份资料,记明附近某一处秘谷之中,另有一处宝藏,其藏珍之富,远在‘翠谷藏珍’之上。”

这种话要是出在别人口中,大家不笑掉大牙才怪哩!可是李中元是“翠谷之秘”的得主,他的话不但没有人怀疑,而且立时引起下—片惊叹之声。

李中元接着又缓缓地道:“据那本秘册之记载,那宝库门户有着非凡的禁制,必需玄道两门之中的慧定神功与太清罡气合力施为不能开启,在下自是无此能力,所以约请了贵门之外,又约请了少林鼎力相助。”

话声微微—顿。忽然转头笑问徐—峰道:“徐兄可有少林来人消息。”

徐一峰当然是明白人,他对李中元这份急智,大为佩服,答话道:“少林来人尚无消息,大约也快来了吧。”

李中元接着又道:“这次寻宝之事,除了两位掌门人之外,在下迄未向第三人道出片语只字,如今坦然直陈,也只限于在座各位,除了请各位慎为守密之外,并请暂毋离庄外出是幸。”

铁戟太岁胡震东笑道:“多谢大侠信任,直言相告,大侠放心,我们不会外泄片语。”

擒龙手秦百符眉头一皱,面现为难之色,讪讪地道:“兄弟只怕不能在此久留。”

铁戟太岁胡震东截口道:“秦老弟,这件事只有请你勉为其难了,李大侠千里迢迢而来,下榻此地,那是看得起我们兄弟,我们再有天大的事,也非搁下不可。否则,万一外面有所风闻,引起了骚动,你我兄弟可就难辞其咎了。”

擒龙手秦百符脸上仍有难色,方待有所分说之际,只见一位庄丁远隔着厅门,在厅外大声报道:“庄外有—位来客,有请徐大爷答话。”

徐—峰应声走出厅去,不久引进一位俗装打扮的少林和尚,李中元认得他正是少林一代弟子之中的了尘和尚。

李中元相见之下,欣然问道:“师父,贵派的人,都已来了么?”

了尘和尚道:“敝派来人,多已到来,但却出了一件小小的事情,敝派昭云长老,有请大侠,前往一谈。”

李中元闻言之下,暗暗吃了一惊,匆匆别了铁戟太岁胡震东等人,随同了尘和尚而去。

少林佛门弟子,一路上虽是化装改捞而来,来到附近之后,却是分别散布于附近一带佛门禅寺之内。

李中元随着了尘和尚奔到一座“开元”古刹,两人从后院越墙而人,原来整个的后院,住的都是少林弟子,自成天地,戒备得非常严密。

昭云长老是少林弟子的总领军,同时也就是李中元带着丝带到少林寺去找人的那位长老,后来彼此把话说开之后,李中元才知道这位昭云长老幼年时不但是郭将军的总角之交,而且与郭将军的一位妹妹尤其有着非常的情谊,只为郭小姐年未及笄,便被病魔夺去了生命,这位昭云长老也就顿悟人生出了家。

出家之人虽看破世情,俗念全消,但人总是人,昭云长老对李中元总有着那么一份特别的感情,这次少林掌门人请这位师兄出来领军,自然也给了李中元更大的方便。

昭云长老的临时禅房之内,围坐着十八罗汉中的昶云,希云,高云,旬云四位长老,同时床上还躺了一位方云长老。

少林寺十八位一流高手,出来了三分之一,由此可见少林掌门人对此行的重视,和对李中元的支持了。

李中元见过多位长老,略作寒喧,昭云长老一指床上方云长老,道:“李檀樾,请你看看老衲这位师弟伤势。”

李中元走向方云长老床前,揭开方云长老身上被子,只见方云长老上身衣服已被褪下,背后精促穴附近,现出—只淡淡掌印。

落掌之处,下面是一团瘀血,但皮肤上面却微带金黄之色。

李中元触目一惊道:“这不是武当派的‘断金掌’么?”

昭云长老口宣佛号“阿弥陀佛”,轻叹一声道:“李檀樾所见甚是。这正是武当‘断金掌’所伤,敝师弟功力不弱,而伤在背后,显见是被人偷袭所致。”

李中元伸手替方云长老拉回被子。默默地坐回座位上,掠目一望大家,道:“各位老前辈是否对武当派有所怀疑?”

昭云长老道:“照说武当派应无可疑之处,不过此‘断金掌’非武当弟子莫属,因此贫僧等认为可能有不肖武当弟子,已经被人控制利用,从中制造事端,由此而推测,只怕我们这次的计划,有人走漏子消息。”

李中元沉吟了一阵,道:“我们理应有此惊惕之念,不过就晚辈个人看法,我们可能仅是行动上引起了‘黑龙会’的疑心,至于真正的目的,他们可能还不知道,所以制造事端,以观动静。”

希云长老首先同意李中元的看法,点头道:“李檀樾的话非常有理,他们要真知道了我们的真正来意。尽可暗中准备,布下天罗他网,张网以待就行了,何必制造这等事端,引起我们的注意。”

李中元道:“晚辈刚才在胡家庄,见到胡家庄多了三位不应在场之人,心中已是有了警念,因此放出了—个空气,但愿这个空气,能发生相当的掩护作用。”

高云长老道:“但不知檀樾放出上的是什么空气?”

中中元—笑道:“说来晚辈自己都觉荒唐得可笑。”接着,便把刚才捏造的那些话重又说了—遍。

那五位高僧,闻言之下,不由齐皆笑起来,口中连宣佛号“阿弥陀佛”不止。

希云长老更是有感而叹道:“佛门弟子不打诳语,要是碰上这种场合,岂不大大的为难,幸好李檀樾机智过人,不但回答的天衣无缝,而且兼顾四方,由此看来,虽打诳语,亦不可一概而论了。”

昭云长老长眉轻轻一扬,除了—声”阿弥陀佛”,应声道:“是,师弟失言了。”

照悦希云长老的话并没说错,再加上他的身份地位,昭云长老也应该一笑置之,可是昭云长者却不假稍贷,由此可见少林派戒律之严谨。

施之者,受之者,都足为武林楷模。

李中元尤其敬服不已。心神一肃,转过话题道:“今天既已发现有人从中制造事端,明天这种事情,也可能同样发生于武当弟子身上,老前辈是不是觉得该请武当玄灵道长过来一谈,也好心中先有准备,便不致为宵小所乘了。”

昭云长老点丁一点头,轻喝一声,道:“了尘何在。”

了尘和尚应声而入,合十道:“弟子了尘在。”

昭云长老道:“请武当玄灵道长。”

了尘和尚领命转身之际,李中元忽然加上一句话,道:“请师父把武当俗家弟子徐一峰,一并请来。”

了尘和尚点头领命而去,不到半顿饭时光,了尘和尚已把武当玄灵道长与徐一峰请来,相见就座之后,玄灵道长一叹道:“李大侠。你去后不久,敝派便出了一点小小的事,就各位不来相邀,贫道也准备前来求教了。”

李中元心念一动,道:“是不是有人遭了暗算?”

玄灵道长一怔道:”你怎样知道?”

李中元回手一指躺在床上的方云长老道:“少林方云长老身受贵派‘断金掌’之伤,因此晚辈料想贵派必然有人遭了暗算。”

玄灵道长走向床前,掀开被子察看了一下,点头道:“不错,这确是敝派‘断金掌’所伤,而且功力相当深厚,非一般弟子所能达此境界,此次随贫道前来弟子之中,具此身手者为数不多,贫道不难慢慢查出此人,处以应得之罪……”

话声微微一顿,接着又问道:“方云禅师用过什么药物了没有?”

昭云禅师道:“他已服过敝派‘千金丹’,目前正在运行药力之中,料无多大妨碍了。”

玄灵道长道:“敝派‘断金掌’伤人之后,纵令对方功力深厚,身服灵丹妙药,非十二时辰之后,伤势不会减轻,贫道愿为方云禅师略效微劳如何?”

昭云禅师口宣“阿弥陀佛”佛号,合十道:“如此有劳道长了。”

玄灵道长微微一叹道:“此乃贫道份内之事,但请禅师宽容海涵—二。”说着,右手微微一甩,将宽袖甩向手臂,便伸手落掌向方云禅师受伤之处印去。

接着,双目一闭运起功来。

这时,李中元把徐一峰拉过一边,问道:“徐兄,贵派是什么人遭了暗算。”

徐一峰道:“敝玄通师叔。”

李中元一怔道:“小弟在贵派时,他不是好好的么?”

徐一峰道:“大侠走后不久,外面又来了一位少林弟子,说是奉了昭云掸师之命,前来相请,玄通师叔不疑有他,相与离庄而去,去后不过片刻时光,便身受重伤,挣扎而回,一回到庄前,便昏迷不省人事,什么原因也问不出来了。”

李中元道:“他受的是什么伤?”

徐一峰道:“少林金刚指力”。

他们谈话的声音,传到昭云掸师耳中,至此,昭云禅师已不能再不接话,口宣一声佛号,道:“令师叔真是中了敝派金刚指力么?”

徐一峰道:“一点不错,正是贵派金刚指力。”

昭云禅师修眉微微一皱,叫了一声,道:“昶云师弟,你去看看玄通道长的伤势,把他立时医好,并请他前来一谈。”

昶云禅师应了一声:“领命!”

正举步走出禅房之际,徐一峰忽然插口道:“昶云前辈,晚辈和你一道去,以免另生枝节。”

昶云掸师含笑点头,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开元”古刹。

真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少林寺的“千金丹”号称疗伤圣药之一,但方云禅师服用之后,尚未立起沉疴,可是玄灵道长手掌印上之后,只见方云禅师全身立时发出一阵微颤,玄灵道长掌力,更如长龙吸水,将方云禅师败肌瘀血猛收,不过半顿饭时光,方云禅师已是痛苦全消。

接着,只见玄灵道长轻喝了一声:“起!”手掌缓缓上提而起。

随着他提掌之势,只见方云禅师伤处,已是肌肤红润,了无痕迹。

要知,武当“断金掌”虽与邪门外道所练的毒功毒掌,完全不相同,但在吐掌伤人之际,却有一部份“断金掌”力,残留在伤者体内。因此构成非常难以医治的结症。但那种医疗上的困难,并不是无法康复,而且也无需特殊灵丹妙药。所需要的只是时间,有了时间。就是不服药,经过七七四十九天,也会因残留体内的“断金掌”力的消失,而自然康复。

武当派这种掌力的威力,不在制敌于死地,而是在短时间消除对方的战力。缓冲猛烈的正面冲突,说起来用意是至善的,但也叫人相当头痛的。玄灵道长掌力一收,方云禅师便霍然而愈,翻身下床双手掌合十一礼道:“多谢道长了。”

玄灵道长稽首还礼,道:“说来罪在敝派‘断金掌’,尚请禅师海涵见恕。”

一番客气之后,大家重新就座,玄灵道长修眉微微—蹙道:“请问方云禅师,以禅师一身佛门禅功修为,因何会伤在敝派‘断金掌’力之下,尚请禅师见告一二,藉明真象。”

方云禅师口宣佛号“阿弥陀佛”,摇头苦笑一声,道:“说来惭愧,贫僧乃是伤在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小沙弥之手。”

昭云禅师慈眉闪动,望了方云禅师一眼,口中虽未说话,眼中却现出了无比惊讶之色。

方云禅师接着道:“午课过后,贫僧信步走出别院,迎面见到一位小沙弥,他口称奉智圆大师之命,前来请贫僧过往一谈。贫僧不疑有他,相与同往智圆大师禅房走去,那小沙弥恭敬有礼,随在贫僧身后半步左右,当转过三藏时,那小沙弥眼见左近无人.忽然出手无风一掌伤了贫僧。”

玄灵道长双眉微微一皱道:“照禅师所盲,那小沙弥年纪只有十七八岁。就算能偷袭得手,想他年纪甚轻,功力有限,以禅师深厚修为,仍无受此重伤之理。”

方云禅师道:“道长别看那小少年年纪甚轻,出掌功力,却是不弱,贫僧所发自然反应,竟是挡他不住。如今贫僧思来,那小沙弥掌上功力,至少也有三十年火候。否则贫僧不致受此重伤。”

玄灵道长默然无语,沉思了一阵,点头道:“也许是那小沙弥经过易容化装,由老变少,其实年纪已不小。”

李中元微微一笑,接口道:“可能那小沙弥的年纪实在不大。”

玄灵道长一转头。目光落向李中元道:“李施主的意思是……”

话声未了,只见武当玄通道长与少林昶云禅师一同走进房来。

玄灵道长话声一敛,欣然道:“师弟你的指伤已经完全好了?”

玄通道长点头道:“不劳师兄挂念,小弟伤势完全无碍了。”

玄灵道长道:“快把你被袭经过说出来.给大家参商参商。”

玄通道长一面点头应命。一面在一张椅子上就了座,随后道:“小弟受伤经过,其实说来非常简单。小弟随同那了凡师父走出胡家庄不远。了凡师父忽然被路旁射来一蓬针雨,打得闷哼一声,倒地下起,当时小弟救伤要紧,俯身去察看了凡师父伤势,不意了凡师父竟然出手偷袭,反而把小弟点伤了,小弟这才知道上当中计,奋力突围而出,当时小弟还击了了凡师父一掌,后来逃回胡家庄,—口真气接不上来,便昏过去了。”

昭云禅师轻叹一声,道:“不错老衲确然带了一位了凡前来,老衲这就唤他前来,请道长指认。”

接着,转面向外,轻喝一声,道:“了尘何在?”

了尘和尚应声而人,躬身合十道:“弟子有候吩咐。”

昭云禅师道:“叫了凡进来。”

子尘和尚领命转身而去,但很快的便只身走了回来,面现惶急之包,回话道:”启禀师伯,了凡不见了。”

就玄通道长所说经过情形分析,大家都有一种共同的看法,那一定又是移花接木,嫁祸他人的鬼域伎俩,都有着不值一笑的心理准备。

这时,听了了尘和尚的回话,不由得都是一怔,相顾愕然。

昭云禅师面色连变,沉声问道:“他怎么不见的?”

了尘和尚道:“弟子失察,尚未查明清楚……”

话声未了,只听外面大厅之上,掀起一阵起哄之声,其中有人叫道:“又一个伤在武当‘断金掌’手下!”

昭云禅师口宣“阿弥陀佛”,双眉候然一扬,右手大袖一挥,身子候然站了起来。

了尘和尚不待昭云禅师发话吩咐,人已倒翻而出,射出禅房而去。

了尘和尚去得快,身形回来得也快,不过回来的时候,手上托着一个俗装扫扮的汉子。

他把那汉子向地上一放,语声悲怆地道:“了凡师弟,已然命丧黄泉。”

急颤的心弦,都因了尘和尚这一句话,挑起了更大的震撼。

但过份的震撼,却又反而窒息得整个禅房一片死寂。

谁都想说什么,可是,又谁都说不出什么话来。

武当少林盟坚金石,面临着一种无形的考验了。

静静的,昭云禅师忽然挥袖向了尘和尚道:“你下去!”

了尘和尚恭顺而掩不住愤怒之色地退出禅房而去。

昭云禅师用悠缓的话声,压住了心中的波澜,道:“请问玄通道长,你所见的那位了凡,可就是地上的这位了凡?”

玄通道长玄门高弟,也有着过人的修养,冷静地慢慢打量了死者一阵,点头道:“形貌看来就是他。”他说话颇有保留,存心亦是至善。

李中元很久没有表示他的意见了,这时忽然接口问道:“晚辈请教一事。”

玄通道长缓缓注目向李中元道:“大侠有何见教?”

李中元道:“当时道长还击了凡师父一掌时已是身受‘金刚指’力重伤吧!”

玄通道长道:“了凡师父功力甚是深湛,一指之下,贫道已是受伤甚重。”

李中元道:“请问道长在身受重伤情形下所发的那一掌‘断金幸”掌力,有无力毙了凡师父之能?”

玄通道长沉思了一下,摇了摇头,道;“当时贫道提劲不足,照说应无一举击毙了凡师父之力……而当时贫道亦无击毙了凡师父之意,意欲留下他的活口,以便追查。”

李中元俊目一亮,环扫全室一遍,意味深远地说道:“现在了凡师父却死了!”

玄通道长被一点而悟道;“其中大有问题。”

李中元道:“请道长再仔细看看他的伤势。”

玄通道长欣然道:“大侠所见甚是!”俯身拉起了了凡和尚衣襟。

掌伤在左胸“期门穴”与“将台穴”之间,掌力遗体而入,震断了心脉。

照这种伤势情形看,伤者应是一掌丧命,立毙当场。

玄通道长闭目沉思,默记当时情景,记得他当时掌震了凡和尚之后,了凡和尚还鼓起余勇追了他一程,因他一追之故,自己指伤无法压制,更形加剧。

同时,当时那了凡和尚颜面手上确然中了不少飞针,尤其其中有—针正伤在他左腕关节之上,自己就是替他起那飞针时,被他突然发堆暗算……

玄通道长回想前情,历历如绘,当下要仔细一查了凡和尚全身,身上倒也有几处针伤,只是玄通道长记得最清楚的那只左腕上,却是一点伤痕都没有。

玄通道长双目猛然一瞪,摇头道:“不对!与贫道动手的那位了凡师父,不是这位。”

大家屏息以待的紧张心情,不由得都为之一舒,尤其少林方面几位禅师更是长长地吐了一口大气。

只要不是这位了凡和尚,至少少林弟子本身是清白的。

李中元微微一笑,道:“道长观察结果正如晚辈推测相同,不过仍请道长深加说明,以释群疑。”

玄通道长伸手拉起了凡和尚左臂,指着了凡和尚应有伤痕的手腕道:“了凡师父当时此处便中有一针,贫道便因察看此处针伤,被他所乘暗算,各位请看,他这只手腕,并没任何针痕。”

在座之人,都是功力深厚的高明人,明察秋毫,闪目之下,无不看得清清楚楚那只手腕之上确无任何伤痕。

李中元点了点头,又道:“另外还有别的证明没有?”

玄通道长应口道:“有!”

接着,指着了凡和尚掌伤之处道:“粗粗看去,这掌伤部位,与贫道当时伤他之处,并无差池,但仔细一想却又有了毛病。”

李中元道:“什么毛病?”

玄通道长道:“贫道按当时情形回忆,了凡师父受伤倒地之后,贫道乃是身在了凡师父左侧身旁,因此发掌还击之际,出掌方位应是指痕在上,掌心在下……各位请再仔细看看他这受伤掌痕,指痕朝下,掌心在后,分明是发掌之人站在他左上方头部位置出手所致。”

他边说边表演,转身站到了凡和尚左上方头部位置,作势虚比了一下。

他没有说明之前,大家真还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一经他说明之下,大家再一仔细观察,掌痕宛然可不正和他说的一样。

会心的微笑顿时出现在每一人脸上。

玄通道长意犹未尽,接着又道:“我们再看看那发掌人表现在伤势上的功力,他是落掌之下,打断了了凡师父两根胸骨,震断心脉而死,力猛势沉,威而无藏,分明火候尚嫌不足之故。”

功力火候,讲究的是隔山打牛,力透重革,不着皮相,明眼人一看就知,玄通道长把这一点提出来,当然又是一个有力的证据。

李中元忽然插嘴转向昭云禅师道:“请问老前辈,这位了凡师父本身功力火候如何?”

昭云禅师略加考虑,慎重地道:“他在本派一代弟子中算得上是—流身手。”

李中元道:“人家要打他这一掌,只怕也不容易。”

昭云禅师道:“除非他已被人先行制服。”

李十元道:“晚辈正是此意,晚辈猜想了凡师父必然是先被人制住了身手,然后把他置于死地,以真代伪,混惑视听,只可惜他人死之后,筋血僵凝,极难检查,如能查出他身死之前已被制住穴道,那就更无疑议了。”

李中元他自己就有了这等能耐,不过当着少林武当二派高手面前。他不愿炫耀卖弄而已。

少林昭云禅师微微点道:“李檀樾所言甚是有理,……本来以敝派与武当道义交谊而言,这些鬼蜮技俩,决然达不到他们分化离间的目的,但为互坚信心起见,进—步的查证实属必要,老衲不才,且出手试—试。”

说着。离座而起,走到了凡和尚尸体一旁,盘膝席地而坐,瞑目运功,伸手搭在了凡和尚头顶之卜,一股真元之力,便透体攻入了凡和尚体内。

了凡和尚本来已经死了二个多时辰,全身早已冰冷僵硬,但—经昭云禅师禅门真力攻入之后,全身忽然泛起一层淡淡的红色,在感觉下,似乎了凡和尚的全身已由僵硬恢复了柔软。

大约过了一盏热茶工夫之久,昭云禅师顶门之上,已隐隐现出汗水。

他突然收回右掌,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道:“李檀樾所见一点不错,了凡乃是先遭人出手暗算,伤了‘精促’‘风尾’两穴,然后尖去抵抗力而任人掌震而死。”

兹眉闪动之下,一挥手向希云禅师道:“师弟,你出去晓谕各代弟子,了凡乃是死于阴谋暗算之下,对武当同道,不得稍存猜忌之念。”

希云禅师领命走出禅房,自去开导少林门下弟子不提。

这时,少林武当双方,都已疑念全消,愁容尽去,同时,更体会到平心静气,乃是解决难题的不二法门。

如果双方但凭一已之见,自以为是,双方纵然不致当场反脸。至少不会冷静的仔细发现种种毛病,而拆穿对方的鬼蜮伎俩,因而各怀鬼胎,慢慢影响交谊。

李中元掠目望了大家一眼,笑道:“好了,这次经验,不但未能破坏你们双方的金石之交,反而给了大家一个晋告,表示我们此行目的虽未被人查悉,我们的行踪却完全落到了人家眼中,而且,说不定将来,还有更多试探性的骚扰,但愿晚辈在胡庄放的那些空气,能叫对方迷糊一阵,我们就可以逃过他们的监视了。”

李中元这番话,听得玄灵道长一怔,道:“李大侠,你在胡庄说的那些话,难道是假的?”

李中元抱拳致歉道:“下瞒道长说,那完全是见景生情,应会胡庄主等人而发的。”

玄灵道长修眉微微一皱,道:“李大侠可是看出胡庄主有何不妥之处?”

李中元道:“胡庄主豪迈热情,是一个可以共患难的朋友。对他,晚辈无话可说,但是另外那三位朋友,晚辈却不敢贸然以心腹相托,所以晚辈不得己说出了那番话。”

玄灵道长点了一点头道:“大侠所虑不无道理,那三人与贫道前后脚同抵胡庄,仔细思之,加以今日的种种事故,令人不能无疑……”

笑了一笑,话锋一转道:“但是我们此行,究竟有何任务,敝掌门人语焉不详,贫道尚茫然不知。”

李中元投目望向徐一峰,一笑道:“徐兄,请你告诉老前辈吧。”

徐一峰说出此行任务,玄灵道长惊“啊!”一声,恍然点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敝掌门人如此谨慎小心。”

徐一峰接着又躬身一礼道:“小侄奉命不得多言外泄,有请师叔见谅。”

玄灵道长笑道;“理当如此,与你何尤也,幸喜掌门人有先见之明,否则贫道能不将实情告诉胡庄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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