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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天姬独闯南宫庄

(一)

一辆用八匹骏马拉着的豪华大车,在雪地上辗碎了无数大小雪块,来到了“虎口崖”下一巨大庄院前。

这是“南宫山庄”。

名震中原武林的“南宫世家”,自从在一百年前发生了一场内哄之后,就一分为二。

金陵南宫世家,仍然屹立不变。

而另一分支,则在距离金陵西北八百里外的“虎口崖”下,创基立业。

百年以来,南宫世家分成两派,但双方早有协定,以后绝不再动干戈。

世间上不少“协定”,其实都是多余之又多余的。

好比两国交锋,大家打得筋疲力竭而又不分胜负的时候,那么“XX协定”就会应运而生。

但这种“协定”,真的能“稳定大局”,平息干戈吗?

未必!

等到大家都渐渐复原了,或者是其中一方重整了军力,那么“协定”立刻就会变成废纸,连拿去茅坑使用都会嫌油墨不干净。

到最后,还是要决一死战。

然而,南官世家这一次的分裂,却也不无好处。

南宫世家两大派系之争,并不始于百年之前,早在二百年前。这一个潜力庞大、财富惊人的家族,就已酝酿着这一种危险的趋势。

但南宫世家,家法森严,在没有绝对性把握之前,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于是,这个祸胎又再孕育了整整百年之久。

但它终于还是爆发了一场可怕的“家族战争”。

这一战,规模之庞大,在南宫世家来说,可算是绝对空前的。

江湖五大世家的其余四家,都抱着隔江观火,甚至是幸灾乐祸的心情,来观望这个巨大家族的剧变。

幸而南宫世家终于临崖勒马,在面临同归于尽、彻底性崩溃之前,停止了这一场灾劫。

经过商议,南宫世家一分二。

以南宫无情为首的一派,仍然据守金陵。

但他却必须把家族中的另一半财富,送给以南宫征北为首的一派,远赴他方创基立业。

这已是百年前的“武林掌故”。

但这两个南宫世家,直到现在仍然在江糊上存在着,而且南北分支之势,依然没有半点改变。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这百年来,双方都能遵守协议,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次冲突。

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自从南北分裂后,双方都感到再斗下去,只会徒令南宫世家的势力不断削弱,而益使其他四家族坐收渔人之利。

还有另外一点,就是南宫征北另建南宫山庄,他所选择的地点距离金陵遥遥几近千里,由于相隔太远,就算双方还有什么仇怨,也不容易挑衅起来。

所以,南宫世家内部,近百年大致上来说,是相当平静的。

经过百年的休息养生,无论是金陵南宫世家,抑是虎口崖下的南宫山庄,都已恢复了昔年庞大的潜在量。

(二)

这一天,负责驻守山庄前岗哨的领班,是南宫大树。

南宫大树人如其名,整个人有如一棵粗壮的树干。

他年方三十出头,自幼横练一身外家功夫,到目前为止,已经把南宫世家极难练的“铁锁混元功”练到第四层境界。

虽然,他现在还未能刀枪不入,但山庄中几个长老都认为,等到他五十岁后,这种可能性是绝对不容抹煞的。

无论从任何角度看来,南宫大树都是一个很不错的子弟。

他不酗酒,不好色,不随便打架,也没有任何不良的嗜好。

而且,他尽忠职守,绝不偷懒。

他在南官山庄,可说是稳步向上爬,不少和他平辈的子弟,现在都成为了他的手下。

没有人不服。

他确是一个值得别人信服的领班。

那辆豪华大车,不偏不倚,刚好就在南官大树的面前停下。

车把式是个戴着笠帽的黑衣人。

南宫大树不认识这人,也从来没见过这辆马车。

职责所在,他立刻上前。

“你们是什么人?”

黑衣人没有回答。

车厢里却传出了一个人柔美的声音:“我们是专程来访,拜见南宫庄主的。

南宫大树道:“可具有拜帖?”

车中人笑了笑:“就在这里。”

车厢的帘子打开,一双雪白的手,递出了一张拜帖。

南宫大树上前,伸手便接。

这张拜帖居然是黑色的。

南宫大树没有亲自把拜帖带入山庄。

这份差事,他交给了另外一个伙伴去干。

他仍然留在哨岗上。

车中人忽然说:“这位大哥,叫什么名字?”

南宫大树双眉一挑;“芳驾有此一问的必要吗?”

车中人淡淡笑道:“你不想说,我不会勉强你。”

南宫大树脸色一寒。

“在这里,谁敢‘勉强’本山庄的弟子?”

车中人悠然道:“你是不相信我有这份能耐?”

“芳驾此言,是何用心?”

“不算怎样,只不过,想挫折挫折你们的锐气。”

“如此说来,你们这些人,是本山庄之敌而非朋了。”

“随便你怎样说。”车中人冷冷一笑:“你若知机的,现在就该说出自己的名字,也许还可以免却一番皮肉之苦。”

“不必了,在下本来就是皮粗肉粗的粗汉子,芳驾若能令我受些苦楚,说不定还会是一件很痛快的事。”

车中人又是一笑。

“果然有种!”南宫大树傲然卓立。

车厢突然掠出一条灰色的影子。

一个灰衣人,脸上蒙着白布,急速地向南宫大树扑击过去,也就在这一瞬间。

车厢中果然暗藏高手。

唰!

在这刹那间,南宫大树已抽出腰间佩刀。

第一刀,横扫八荒。

第二刀,行云布雨。

第三刀,奔雷三击。

第四刀,神龙在野。

第五刀,左右鹰翔。

一连五刀,都是南宫世家刀法中的精妙绝学。

面临强敌,南官大树已把这五刀的精萃,完全发挥出来。

那灰衣蒙面人也似是大感意外。

区区一个守庄汉子,居然有这等身手,也的确值得令人佩服。

可是对于这个灰衣人来说,南宫大树的刀法,却是全然不管用。

车中人忽然冷冷一笑:“别再跟他磨菇下去,把他揪过来。”

把他揪过来!

南宫大树心中大怒。

他们把自己当作什么?

一头耳朵直竖的兔子,还是一只飞不远跑不快的呆鸭。

盛怒中,刀法又变。

可是那灰衣蒙面人却好像根本不理会南官大树使用的是什么刀法,只是轻轻在他领后一揪,就把他整个人揪了起来。他并没有点住南宫大树的任何穴道。

南宫大树双脚已经悬空,犹自不断挥刀。

那灰衣蒙面人毫不理会。

而南宫大树的刀,三番四次几乎可以伤及对方了,但最后却还是差了一点点。

灰衣蒙面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揪到马车旁。

这时候,车中人也伸出了她的手。

她悄悄出手,好像很随便的,就接住了南宫大树。

她用三根手指,按着他的右肩。

“疼不疼?”她柔声问。

南宫大树大声叽叫:“不疼!”

他嘴里叫“不疼”,其实已疼得满头是汗,连刀也松脱,跌在地上。

车中人仍然只是伸出她的手。

南宫大树拚命挣扎。

但那三根手指,就像是铁钳子一般,紧紧的抓住他不放。

不但如此,那三根手指,还不断渗透出三道阴柔细长的内劲,就像是有三条牙齿尖锐的毛虫,一直钻到他躯体内四处游窜噬咬。

这种滋味,真是难以形容。

南宫大树是铁打般的汉子,但他也只是挨了一会儿,就疼得昏倒过去。

车中人冷冷一笑。

“毕竟还只是个脓包。”

说着,随手一扔,居然凭着三根手指之力,就把南宫大树抛开七八尺远。

“黑天姬,你太放肆了——”倏地,山庄内传来了一个洪亮如钟的声音。

又有一人的声音紧随而至,沉声道:“要较量功夫,该找本庄主,何必难为后辈?”

两人的声音都是逆风传至,但却同样那么清晰,宏亮。

顷划间,南宫山里外,几乎站满了人。

全是南宫山上的人。

(三)

目前,在南官山庄中权力最大的总共有两人。

那是南宫飞涛及南宫海涛。

南宫飞涛是大庄主。

南言海涛是二庄主。

两人是同胞兄弟,数十年来,在北武林已树立了极响亮的名声。

他们本来还有一个大哥南宫先涛。

但南宫先涛早于三十年前,就已被逐出南宫山庄之外。

因为他爱上了一个与南宫山庄有深仇大恨的女人。

南宫先涛遂自立门户,独创天河帮。

他也就是阿慈、阿凝的父亲。

南宫飞涛与天河帮渊源之深,由此可见。

黑天牢与天河帮不睦,南宫山庄自然无法脱得了关系。

虽然,南宫先涛已被父辈逐出家园,但他毕竟还是两个弟弟的亲大哥。

血浓于水。

不是一朝一夕,而是永远永远。

南宫山庄早有准备。

黑天牢中人若有朝驾临此山庄,是绝对不必惊诧的事。

他们若不来,那才稀奇!

南宫飞涛一身锦袍,手持金剑。

那金剑是南官世家五大名剑之一的“阙歌”。

他已年逾六旬,两鬓苍白如雪。

南宫海涛略较年轻,但也已即届花甲之年。

他是属于豹头环眼,国字口脸,虎背熊腰的那一类人物。

他从来不用兵器。

他的兵器,就是一双铁拳。

两人的目光,都同样锐利。

车中人突然对灰衣蒙面人说:“你去杀了南官二庄主。”

灰衣蒙面人喃喃道:“南宫二庄主……南宫二庄主……谁是南宫二庄主……”

他仿佛有点迷糊。

南宫海涛一声大喝:“老夫就是南宫二庄主!”

这一声大喝,有如狮吼。

灰衣蒙面人立刻向他飞扑过去。

“我要杀了你。!”他总共才说了五个字,居然就已经一口气向南宫海涛连发十拳!

这十拳可不异常。

那是什么拳法,没有人看得出来。

但每个人都感觉得到,这十拳的威力,实在是无与伦比,犀利巳极!

(四)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

这灰衣蒙面人是拳法上的大行家,功力之深厚,绝不会在南宫海涛之下。

南宫海涛精神抖擞,勇战接招。

他是北武林拳坛上的大宗师。

近十余年来,他在北武林中,已难寻对手。

有一次,他甚至南下广东,向身负盛名的“南拳先生”陈侠醒求战。

陈侠醒没有拒绝。

但事有凑巧,陈侠醒的岳丈大人,忽然从广西而至,探望女儿。

陈夫人告知此事,岳丈大人立刻禁止两人的比斗。

这位岳丈,并非武林中人,而是一个屡试未能及第的老儒士。

他向陈侠醒说了一大堆道理。

然后,他又把这一大堆道理,以笔写下,派人送封信给南宫海涛。

这封信,写得龙飞凤舞,而且又极之冗长。

总之,单是“这乎者也,矣哉夫嗟。”之类的“感叹词”,就已醮乾了大量墨汁。

好长的信。

但若浓缩起来,其实只用六个字就已极之足够。

“你们不要打啦!”岳丈大人的意思,就见这么简单。

结果,那一战临时取消。

不少人破口大骂之人,既骂陈侠醒,也骂南宫海涛。

这些破口大骂,都是风闻南北两大拳师决战,所以老早就赶到战场准备大开眼界的。

但奇怪,却没有人骂那岳丈大人。

世事之不平,恐怕莫过于此矣I

(五)

那一战临时取消,南宫海涛一直耿耿于怀。

他认为,自此之后,自己再也难以“棋逢敌手,将遇良才”了。

这倒不是他狂妄得迹近乎“发癫”,而是事实确然如此。

当今武林,若以拳法而论,最令人感到莫测高深的,仍然首推少林。

少林拳技,懂之者甚众,但真正精之者,天下间恐怕还不到五人。

而这寥寥数人中,少林寺的高僧又占了大多数。

而这些高僧,有些根本就永远不会踏足出寺门半步。

除非自己亲上少林挑战,否则一辈子都不可能跟这些高僧交手。

除却少林外,江湖上当然还有不少精于拳法的一流好手,但这些奇人异士,有些深藏不露,有些已金盆洗手,有些则恍如闲云野鹤,他不会去找你动手,你要去找他,又是难比登天。

再说,无缘无故去找人比拳,虽云是印证武功,但彼此既无交情,人家也未必肯贸贸然跟我“印证”。

以是南宫海涛虽然明知自己绝非“天下第一拳”,但仍然有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慨叹。

当然,若以拳对拳,或者以拳对付人家的刀枪剑戟,那么谁能会天天拚命都拚之不尽,但对于一个学拳的人来说,这似不够滋味。

那好比骑马的人,总是喜欢跟另骑人马比个高下。

倘若对手骑的是条骡子,或者是一头牛,一只肥猪之类的畜牲,那么虽然自己赢了,也是索然无味之至。

物以类聚。

高手相争,往往也是如此。

所以不少学剑的人,总是喜欢向另一个用剑的高手挑战。

他要用剑去击败另一个用剑的人。

南宫海涛的心意也是如此。

想不到这一天,居然有个精于拳法的人,和他斗得难分难解。

南官海涛初时很愤怒,因为有人要在南宫山庄撒野。

但现他却是既愤怒,又兴奇那情况就像个棋王,忽然遇上另一个“可以一战”的棋手一般。

(六)

拳风呼啸。

每一拳最少有百斤之力!

一晃眼间,双方最少已有数十拳飞来飞去。

只见拳若流星,时而沉猛,声势汹汹,时而刁钻,步步龙蛇、等闲之辈,休说接招,就是站在一旁观看,也有眼花缭乱之感。

南宫海涛掌法招式精绝,内力更是有如瀚海无涯,精深浩博,但是无论他向对方施予多大的压力,就是无法可以取胜,反而觉得灰衣蒙面的拳劲,有点把自己压得透气不过的感觉。

他这一惊,委实非同小可。

他寻求对手多年而不得,乃是另一回事,但他却并不想败在别人的拳下。

当下更加不敢轻敌。

他把拳势收紧,每出一拳,都经过深思熟虑,绝不作贸然攻击,徒令自己损耗真力。

这一来,战况更是灿烂。

双方简直已打出了武林史上罕见已极的拳术精华。

也不知打了多少回合,灰衣蒙面人突然一拳走空,右肋下露出了破绽。

南宫海涛一声暴喝,左拳沉力击下。

灰衣蒙面人居然不避。

蓬!

他右肋下中了一拳。

南官海涛的拳力岂是寻常?众人甚至可以很清楚地,听见灰衣蒙面人肋骨折断的声音。

但他却连闷哼也没哼一下,仿佛早已有了白挨一拳的准备。

南宫海涛一击而中,内心却没有太大的喜悦。

刹那间,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唉,毕竟他还不是自己的对手……”

这是一个很奇怪,也很复杂的情绪。

在激战中稍占上风的时候,忽然为对手惋惜起来。

但他这念间只是有如电光火石般一闪即逝。

因为就在这一刹那间,灰衣蒙面人突然在他背后打出一蓬暗器!

十八支钢针,全都插进了南官海涛的背心。

针有毒。

剧毒。

南宫海涛几乎是在一眨眼间,就已全身麻痹,无法再打出一拳,或者是踢出一脚。

他没有愤怒。

他只是感到悲哀。

他是为对手感到可惜。

“你是个很好的拳师,为什么宁愿白挨一拳,也要用这种手段来取可耻的胜利?这些话,他没有说出来。

这不是他不想说,而是那可怕的毒力,已令到他嘴唇发紫,不能说话。

灰衣蒙面人一击得手,就没有继续下去。

他已不必继续动手。

他也不能再继续动手。

南宫海涛刚才那一拳,又岂是血肉之躯所能承受得了的?

南宫海涛中了毒针,半跪在地上。

灰衣蒙面人却坐了下来,头上冷汗如浆。

他突然吐血。

他面上的白布巾,也同时脱落,跌在地上。

这一张惨白色的脸庞,震骇了全场高手。

尤其是南宫海涛。

“怎会是你?……”他终于用尽全身气力,进出了这四个字。

那人面色茫然,好像一个刚从疆梦中惊醒的人,忽然又发觉自己已濒临死亡边缘。

他赫然竟是“南拳先生”陈侠醒!

陈侠醒在广东尚且拒绝与南宫海涛一战。

他又怎会千里遥遥,来到这里,在众目睽睽之下不,以毒针杀了南宫海涛?

这真是一件令人感到震惊的事。

南宫飞涛要救胞弟,但已是无望。

他悲愤交集,手掣“阙歌”挺剑疾刺“南拳先生”陈侠醒。

陈侠醒似是浑然不觉,既没招架,也没有加以闪避之意。

他仿佛在等死。

但也就在这一间刹,忽然又再出现了另一个蒙面人。

这蒙面人一身白衣。

他用的武器是剑。

叮!

剑尖击向剑尖,南宫飞涛本来必杀陈侠醒的一剑,居然给这白衣蒙面人击了开去。

白衣人来得突然,走也极快。他一剑救了陈侠醒,然后又把他夹在肋下。南宫飞涛一声大喝:“走不得!”

他挥动长剑,“飕”声急响,一剑刺向蒙面白衣人的脑后。

白衣蒙面人并未回头。

他也没有出剑反击。

唯一改变的,是他的身姿,在刹间更加飞快,简直就像是一支劲弩一样。

他还夹着一个人。

一个已然身受重伤的“南拳先生”陈侠醒。

在这等情况下,他能够发挥出这种速度,的确是匪夷所思事。

南宫飞涛是虎口岩南宫山庄庄主,也是山庄中第一高手。

尤其是在剑法方面,即使连同金陵南宫世家众多高手在内,也未必有人能比他稍胜一筹。

但他这一剑,居然还是落空了。

原因只有一个。

这白衣蒙面人的身形,实在去得太快了!

这白衣蒙而人突然出现,不但南宫山庄的人大感意外,就连黑天姬也是莫名其妙。

这人身手奇高,无论剑法和轻功,都堪称江湖中的绝顶高手,即使是自己亲自出马,也未必能讨好得去。

他是谁?

是陈侠醒的朋友?亲戚?妻子?岳丈?还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江湖侠客?

黑天姬猜不透。

她忽然下令,全速离开南宫山庄。

这一天,可说是南宫山庄极不吉利的一天。

二庄主南宫海涛死了。

那蒙面白衣人救了陈侠醒,竟然连大庄主亲自出手,都未能把他留下。

在南宫山庄的人想象中,他必然是黑天牢的人。

但事实却又非如此。

因为连黑夭姬都猜不透,这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在一个没有人知道在什么地方的密室里,黑天姬正在与她的主人谈话。

她的主人,也就是近十年来,把江湖弄得天翻地覆的黑天牢主人。

黑天姬在黑天牢中,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

她大概三十来岁,嗓子甜美,容貌也相当动人。

然而,在她的眼神里,却总是透射出一种淫荡的邪气。

现在她正向主人提出报告。

(七)

黑天牢主人,就像是神仙般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在他面前的一张长案上,有美酒佳肴,但他却连动都没动一下。

直到黑天姬的报告完结,他才缓缓的站了起来。

没有人能看见他的脸。

他的脸庞,隐藏在一具大花脸的面具下。

大花脸的形态,狰狞可怖。

他的声音,却低沉得像是一条打鼾睡的老虎。

“黑天姬,这件事,你没有错,不必向本座请罪。”他一开口就说。

“多谢主人。”黑夭姬感激地说。

黑天牢主人叹了口气,道:“江湖上有不少喜欢抱打不平的人,而这些人,都是咱们计划里的重大障碍。”

黑天姬点点头。

“好像司马纵横、铁凤师之流,就是这种人。幸而现在他们都已落入本座的罗网中。”黑天牢主人缓缓道:“这两人武功不凡,倘若能善加利用,对咱们的计划,倒是大有帮助。”

“蔷薇现在已是司马纵横的人。”

“不,该倒转来说,”黑天牢主人加以更正:“是司马纵横已经成为蔷薇的人,有了这位猎刀奇侠相助,咱们何愁大事不成?

黑天姬道:“主人认为,蔷薇已完全控制了她现在的丈夫?”

“不错,”黑天牢主人缓缓道:“这十余年来,她一直苦练不懈,就是要帮助本座完成大业,也同时要令到司马纵横投向她的怀抱。”

黑天姬道:“本门的‘滚龙迷心大法’,确是威力无边。”

黑天牢主人道:“十二组黑天雄师,现在是否已完全准备妥当?”

黑天姬道:“早已准备就绪,只等主人的出击令。”

“很好,”黑天牢主人缓缓道地说:“这是一个武林史上前所未有巨大计划,咱们一定要完成它。”

黑天姬道:“贱妾极具信心。”

黑天牢主人似是轻轻一叹:“多年宏愿,就要看这一次的计划,是否能够顺利完成了。”

黑天牢大张旗鼓,早有阴谋。

它的阴谋是什么?

目前,江湖上还没有人知道。

当然,这阴谋一旦成功,后果是不堪想象的。

(八)

在一座黑沉沉的石牢里,最响亮的声音,就是蛇虫老鼠爬动的声响。

这里是个庞大的牢狱。

被囚禁在这里的人,衣食不缺,而且还会按时被送到一间练武庭之中,练习武功。

但此地的环境,却很恶劣。

只是,从来没有任何人提出任何抗议,或者是反对些什么。

连一向讲究生活享受,每天无酒不欢,无美女相陪不成眠的南阳巨富田三公子,也没有提任何异议。

现在,他每天吃两顿饭。

菜是他以前认为连猫狗都咽不下的垃圾。

要酒吗?

有。

以前,这位田三公子对酒的挑剔,简直是达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

甚至有人把来自西域贡品里的“雁城烧”送给他,他喝一口之后,就下令把这人踢出门外,然后把酒统统倒进沟渠里。

“雁城烧”是劣酒乎?

非也。

在酒之中,它就算不是人间绝品,但最少也已是百年以上的佳酿。

只是,咱们这位田三公子,脾气奇大,而且喜欢在鸡蛋里挑骨头。

他认为“雁城烧”不好,原来是他正要喝的时候,忽然发现杯子里有根头发。这根头发是白色的。

而且,也是从他自己头上掉下来的。

正唯如此,他极不高兴。

他不高兴自己的头上,居然出了一根白头发。

他气极了。他把这一肚子气,发泄在“雁城烧”和送酒的人身上。

由此可见,这位田三公子是一个怎样的人。

然而,在武林中,田三公子的“惊鸿十八剑”和“天字神雷掌”,却是极有名气的。

他有财有势,而且一身武功极其出色,所以自他接管田家以来,不到两年就已名震四方,成名犹在其父及两位兄长之上。

可是,两年前他失踪了。

他去猎鼠,随行者凡三十余众。

他不但剑法和掌法厉害,射箭的本领也是一绝。

他射中了一条大山猪。

山猪负创急窜,逃往山上。

众人齐追。

田三公子轻功一流,自然先越众人而去。

他的手下、家丁,个个拚命的追。

追了大半天,不妙!

山猪不见了。

田三公子也不见了。

这一件怪事,当时轰动了整个南阳地域。

南阳总捕头薛唯武为了这桩事,绞尽了脑汁,出尽了法宝,但是查来查去,也还是查不到任何的线索。

最令人不满的,就是连那头受创的山猪也找不到。

结果,薛唯武因此丢了职。

换上另一个总捕头又如何?

抱歉。

还是连一点线索也找不到。

于是,传说纷纭。

有人说田三公子给野猪吃了。

有人又说田三公子上山遇仙,飞天去了。

也有人说田三公子上山遇到的不是神仙,而是妖魔鬼怪。

但却有不少武林中人,怀疑到黑天牢方面。

(九)

田三公子真的在黑天牢中。

现在,他刚用过饭,正在喝酒。

他喝得津津有味,脸上的神态好像满足极了。

酒甚佳乎?非也!

其实这根本就不能算是酒,其至连醋都不像。

总之,其味之劣,其质之混浊,保证你在第九流的酒寮也找不着。

也许,它很像种东西。

猪吃的馊水。

无论那是酒也好,醋也好,甚至是馊水也好,田三公子已享用完毕。

他身上的衣服,仍然是两年前狩猎时所穿的那一袭。

两年前,这套衣裳的确很好看,色彩鲜明,形态威武。

但这两年来,它既没更换过,也没有洗涤过,可说是霉、臭、烂兼而有之。

然而,他不在乎。

他早已忘掉了,自己以前穿衣服的习惯。

他的习惯是:天天换新衣,日日不同款。

现在呢?

他甚至忘掉了自己是谁。

(十)

负责看守这一座牢狱的人,正是阮铜头。

阮铜头是阮铁衫的儿子。

阮铁衫本在黄金赌坊,但这半个月来,他已被调到这一座牢狱,与儿子共同负责看管。

这里空气混浊,但却又偶然会传来阴风阵阵。

这是第十二号黑天牢。

黑沉沉的黑天牢中,外面是一条长长的通道。

基地,通道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八个大汉,手持火炬,脚步整整齐齐而来。

在他们的背后,还有个女人。

一个穿黑裙的女人。

黑天姬。

黑天姬一到,阮铁衫父子立刻站直了身子,半跪行礼。

黑天姬环扫牢狱一眼,忽然道:“田毅书怎样了?”

田毅书,也就是田三公子。

阮铁衫恭声回答:“近况平平。”

“状态如何?”

“欠佳。”

“饭量怎样?”

“比前减半,但酒量却越来越大。”

黑天姬脸色一沉,神情很不好看:“武功进展又如何?”

“没有进展。”

“什么?没有进展?”

“属下已尽全力,……”.阮铁衫脸上露出惶恐之色。

黑天姬目前森寒“说下去。”

阮铁衫接着说:“他从前酒色过度,身上的隐伤凡七八处。”

“治不好吗?”

“不是不可以治好,而是大夫说,药材很贵。”

“荒谬!药材值得了多少钱?”

“不”阮铁衫道:“据黑大夫说,他曾经中过四五种不同

类型的掌伤、拳伤、还有一种‘甘蛎蛊’的毒。

“苗族的‘甘蛎蛊’?”

“正是。”

“他还能活到现在?”

“那是因为他本身曾经服下了几种功效奇大的解毒药,暂时把蛊毒压着不发而已。”

“那么要用何种药物,方可使他完全复原?”

“黑大夫说,必须要备齐雪峰冰莲实、南海狗尾草、七彩灵芝、还要加上二两成形人参王,才有根治的可能!”

黑天姬脸色一变。

“你为什么不早说?”

“这些也是黑大夫昨天才向属下说明的。”

黑天姬冷冷喝道:“把他拖出来。”

“拖……拖谁出来?”

“当然是田毅书!”

田三公子已被拖出。

他就像是一条病狗。

黑天姬看着他。

他却只是看着黑天姬的脚。

黑天姬目露杀机。

“拿刀来!”

立刻有个大汉,奉上鬼头大刀。

“田毅书,你接着它。”

田三公子很听话,立刻接着大刀。

黑天姬目光冷峻的看着田公子,冷冷的说道:“我现在要你自己砍掉自己的脑袋,你可否愿意么?”

田三公子目光呆滞,只是轻轻的点头:“愿意。”

黑天姬冷笑一声:“那么,你现在可以动手了。”

田三公子立刻挥起刀,砍向自己的脖子。

(十一)

刀锋极锋利。

但这柄刀却好像是太沉重了,田三公子挥动的时候居然有点力不从心的样子。

他没有把自己的脑袋完全砍下来。

刀锋只是没入他的脖子一半,然而,这也足以致命有余了。

田三公子很快就被拖走,就像他从前狩猎,拖走猎物时的情景一模一样。

阮铁衫面色沉重。

阮铜头更是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黑天姬冷冷道:“除了田毅书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类似的例子?”

“没有了。”阮铁衫忙道。

“很好,少一个田毅书,那是不成问题的,但其他组员,一定要平安大吉,无灾无难。”

“属下知道。”

“铁凤师呢?”

“在第十六号室。”

“状态如何?”

“不俗。”

“不俗?何谓之不俗?”黑天姬脸色一寒:“说话清楚一点!”

“是!”阮铁衫吸一口气。道:“铁凤师饭量正常,每天喝酒二斤,武功状况保持不变。”

黑天姬面色一宽。

“剑法又怎样?”

“身手依然。”

“什么身手依然?”黑天姬冷冷一笑:“铁凤师的剑法怎样,你清楚吗?”

阮铁衫一时为之语塞。

黑天姬瞧了他一眼?“你要小心,在所有关牢里,你这里是唯一损折了组员的地方,再有什么闪失,在主人的面前,可连我也担当不起。”

“是!是!属下知道!属下知道!”

黑天姬忽然看了阮铜头一眼。

“你今年几岁?”

阮铜头吓了一跳:“你是在问我?”

黑天姬盯着他:“快说。”

阮铜头立刻回答:“二十八。”

黑天姬道:“你练的是什么武功?”

阮铜头道:“铜头功,天雷掌。”

黑天姬道:“天雷掌有几式?”

阮铜头道:“一百零八式。”

黑天姬道:“你全都练齐了?”

阮铜头道:“只练了一半。”

黑天姬道:“还有一半呢?”:

阮铜头回答道:“师父还没传授给弟子。”

黑天姬道:“你可知道,你的师父已经死了?”

阮铜头道:“知道。”

黑天姬道:“还有下半截天雷掌法,你想不想学?”

阮铜头连忙点头。

“当然很想。”

黑天姬道:“那么,你跟我来,我传授给你。”

阮铜头一怔。

“天姬娘娘也懂这套掌法?”

“当然懂,”黑天姬冷冷一笑:“难道你以为天下间只有你师父才懂吗?”

“不!属下绝无此意。”

黑天姬又瞧了阮铁衫一眼。

“这件事你可同意?

阮铁衫忙道:“难得天姬娘娘愿意栽培犬子,属下是高兴还来不及,又岂会不同意?”

“很好,阮铜头很快就会回来,你小心看管着这里。”

“属下遵命。”

阮铜头小心翼翼的跟着黑天姬,离开了这座牢狱。

阮铁衫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种冷漠、神秘莫测的微笑。

(十二)

阮铜头跟着黑天姬,来到了她的卧室内。

若不是黑夭姬亲自带引,谁都不敢踏足此地。

黑夭姬看了他一眼。

“你累不累?”

阮铜头回答:“不累。”

黑天姬道:“你先去洗个澡,洗得越干净,越有利于练功。”

“属下遵命。”

卧室后有浴室。

浴室早已预备好一大盆水。

热水。

阮铜头没有脱衣服。

没有脱衣服,当然也没有洗操。

因为他呆住了。

浴室美仑美奂,浴盆也是制作精致的一流杰作。

在这种地方泡个热水浴,本来是很舒适、很写意的事。

但浴室里却不只有他一个人。

他刚踏入里面,就已看见有两个女孩子在等着他。

这是两个很年轻的女孩子。

但她们都已发育得很好。

白白的皮肤,尖挺隆高的乳房,修长结实的长腿。

她们居然是全裸的。

她们当然看见了阮铜头。

她们是女孩子,而且又没有穿衣服。

但现在脸红的却不是她们,而是阮铜头。

他几乎想马上走出去。

但黑天姬的声音又响起:“不洗干净,不能出来。”

阮铜头呆住。

一时之间,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那两个女孩子却笑意盈盈的走到他身边。

她们为他脱下所有的衣服、鞋袜。

然后,阮铜头就给这两个看来弱不禁风的女孩子抛进浴盆。

洗澡并不是一件大不了的事。

但这样子沐浴,阮铜头是有生以来第一遭。

虽然外面已是严寒的冬天。

但在这里,却是春意盎然。

两个赤裸的女孩,伺候着一个男人淋浴,可算是一件很要命的事。

两个女孩都很自然。

她们没有半点局促不安的样子。

她们为阮铜头洗澡,仿佛就是自己为自己而洗澡。

水很烫热,但却很舒服。

阮铜头一直都闭着眼睛,好像什么都不想看见。

两个女孩子偶然会一笑,笑得很甜美,很可爱。

但也很俏皮。

其中一个女孩子忽然说:“你再闭上眼睛,我就...”

她悄悄的在他的耳畔说了几个字。

阮铜头听得吓得一跳,连忙把眼睛睁大。

他虽然张大了眼睛,但却目不斜视。

可是,立刻又有两颗浑四而紧挺的乳房,遮住了他一切的视线。

真要命的一个热水浴。

幸好,它总算成为过去了。

(十四)

两个女孩子已穿上衣服,退下。

卧室里,只有他和黑天姬。

黑天姬和他相隔着一道黄色的布帘。

“你现在是不是感到舒服多了?”

“是的,但……”

“什么事?”

“她们拿走了我的衣服。”

黑天姬笑了笑:“我这里有衣服,你可以过来拿。”

阮铜头摇头不迭。

“属下不敢。”

“为什么不敢。”

“因为……属下现在是……是一丝不挂。”

“不妨事,你过来好了。”

阮铜头考虑了好一会,才掀开布帘,走了进去。

但他立刻又闭上了眼睛。

因为他看见了黑天姬。

她也和他一样身无寸缕。

阮铜头已不是小孩子。

但他这一辈子所看见的女人,个个都是给一层又一层的衣裹包裹着的?

只有今天例外。

尤其是黑天姬。

她是个成熟而美丽的尤物。

但在黑天牢里,又有谁曾经把她联想到赤裸裸的一方面去。

但阮铜头现在却看见了。

那些完全不该让他看见的地方,他都看见了。

一缕幽香,沁入他的鼻孔。

黑天姬接触了他。

她热情地、火辣辣地拥抱了他。

在风流韵事里,“调情高手”不一定是男人。

女人也同样有“深不可测”的功力。

黑夭姬就是这种女人。

她有足够的天赋本钱,可以让男人授色魂与,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尤其是对付阮铜头,那更容易了。

她挑起了他的情欲,她使他比自己更疯狂。

她使他忘掉了一切,甚至忘掉了黑天牢的主人。

阮铜头是个绝对正常,而且相当健康的男人。

她使他亢奋,他令她满足。

她躺在他的胸膛上,一次又一次的获得满足。

最后,她累了。

她想睡觉。

但她临睡前,必须要干妥一件事。

她要杀了他。

理由很简单,她绝不能让黑天牢主人知道这件事。

她本来不累。

在未沐浴之前,他并不累。

但现在,他疲累得好像连眼晴也睁不开。

他沉沉入睡。

照天姬眼看着他结实而肤色健康的体躯。

这是纯朴的。也是可爱的。

倘若不是“别无选择余地”,她的确不舍得杀了他。

最少,这大孩子还可再用好几次,甚至无数次。

但现在……

唉!

又何必去多想?

她从发鬓上,悄悄的拿起一支发钗。

只要这支发钗在他身上轻轻一刺,那么这个大孩子很快就无疾而终。

但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阮铜头忽然张开嘴巴,在她的脸上轻轻吹了口气。

黑天姬怔住。

一时间,她还不知道他这举动是什么意思。

但接着,她的脸色变了。

她的脸庞变成灰白色,声音已因恐惧而颤抖:“你……你是蜀中唐门……”

阮铜头微笑。

他轻轻地,从她的手里拿起了那根发钗。

“你是唐门的媳妇,我却是唐门训练出来的外姓杀手。”

黑天姬的心忽然冷透,背脊也同时冷透。

她想点了这人的死穴。

但她还没有动手,人已昏倒过去。

黑天姬没有死。

阮铜头口里喷出来的那一只气,虽然有毒,却不致命。

当她醒过来的时候,她已明白一切。

其实,她早已有所防范。

她一向对男人有戒心。

所以,她要他洗澡,而且连一件衣服都没有给她留下。

那个时候,他简直就像个刚出世的婴孩。

他身上没有武器,也不可能收藏着什么暗器。

但她却没有检查他的牙齿。

他的“暗器”,就在其中的一只牙齿里。

这种“暗器”可以一直不使用。

但只要他一咬破它,它就会散发出一种很特殊的气体。

它可以使敌人全身麻痹,武功尽失。

当然,使用这种“暗器”的人,本身早已服下解药。

这就是蜀中唐门里,只有寥寥数人本懂得使用的“毒蛇喷雾大法”。

黑天姬栽了。

她本非唐门中人。

但在十八岁的时候,她嫁入唐门。

然而,还未到三年,她就已杀了夫婿,盗走六本武功、用毒秘笈,离开了唐门。其后,她投在黑天牢主人门下,助纣为虐。

她是个野心勃勃的女人。

在唐门,她虽然是身份尊贵的少奶奶,但辈份太低了,而且自己又不姓唐。

她不满足。

她干了一件震撼唐门的事之后,就远遁而去。

这些岁月以来,她无时无刻不在提防蜀中唐门的人会来找自己报复。

而她也在这些岁月中,杀了好几个来追杀自己的唐门高手。

在黑天牢主人的护荫下,她拥有的势力,已足可与唐门分庭抗礼而有余。

可是,她做梦也想不到,这个阮铜头原来竟然是唐门派出来的“外姓杀手!”

她醒了。

她多年以来的美梦也醒了。

她并不如自己想象中能干。

她一直以为,自己就算有一天栽倒,能够令自己失败的人,必然是武林中的翘楚分子。”

可是……

阮铜头!

这个毫不起眼的年轻人,大孩子!

他算是什么?

他居然可以让黑天姬重重的摔一跤?

这怎可能?

可是,这是事实。

她一直以自己已正在操纵着阮铜头的一生。

她甚至曾经觉得这个大孩子是多么的可怜。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世间上最可笑、也最可怜的女人,就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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