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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回 珠泪成行,檀郎义愤;阵影回环,侠女突围

夏芸破涕为笑,张着双臂,向他叫道:“爸爸!我和他正要赶回落日马场拜见你老人家呢!怎么你会在太行山下等候我们?”又一指熊倜说:“他叫熊倜,武林三秀之一!爸爸你不认识他吧!”

夏芸几乎恢复了童年无邪的天真,这时她最快乐,可爱的爸爸和最可爱的熊倜,都在她的身边。

她想:“不要再用什么亲热的话来替熊倜介绍,爸爸也应该明白呀!”

可是宝马神鞭的答复,使她非常吃惊!他苦笑说:“熊倜?我早认识他了!”

夏芸不测虬须客怎么说出这种话来,她一双秀目,陷入迷惘之中,她看看父亲,又看看熊倜。

宝马神鞭,仰天喃喃自语道:“星月双剑,我祈祷你们看着这悲惨的一幕!我不能再隐藏着十余年来的死结!我听凭他替梦尧兄——”

他眼里泪珠掉下来了!

宝马神鞭英气挺生,他向熊倜招手道:“好,你就是熊倜吧!老夫就是当年的宝马神鞭萨天骥,你和星月双剑什么关系,我不深悉,但是孩子,你说实话,戴梦尧临死以前向你说过些什么?”

这宛如一个晴天霹雳,震惊了熊倜,也震惊了夏芸,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她爸爸虬须客乃是当年的宝马神鞭萨天骥!那么为什么爸妈都说他一家姓夏呢?看来这其中大有难言之隐了。

虬须客又追问什么星月双剑的遗言?这是什么道理呢?而熊倜与星月双剑又有什么不平凡的关系?

夏芸瞪着一双眼,她激动地叫着:“爸爸!你这话我怎从未听说过?”

熊倜一看,眼前这位虬须半百老人,就是戴叔叔的仇人,而他却慷慨自承是宝马神鞭!又追问戴叔叔的遗言。

熊倜按把不住一腔悲愤,以极难堪的话气,冷笑说:“不错!我就是戴叔叔的门人熊倜!戴叔叔留下什么话,我想阁下自己应该明白的!两位叔叔都死在你这不仁不义的家伙之手,戴叔叔陆叔叔在天之灵,绝不能让你再逍遥法外!熊某今儿就和你结算这一笔血债!”

他话音悲痛激昂,句句震颤了虬须客的心弦。

而夏芸呢,惊骇得宛如泥塑木雕,她怎会想到心爱的人,竟是她父亲的生死对头!她猛然策马向熊倜身畔冲过去,双手擒住熊倜的一只胳臂,她声尖叫道:“倜!你忍心杀死我爸爸?你不能饶恕了他老入家?”

夏芸生性再要强,总是个女孩子,她眼泪如泉,随着话音,扑簌簌掉了下来,她芳心已快寸断,又说:“倜,你不是说永远爱我吗?你连我一齐杀死吧!”

宝马神鞭也被夏芸感动得虎目落泪,但是他是坚毅不屈的血性,他激昂入云,一声断喝:“孩子!你快过我身边来,你不能拿你和他的爱情,减没了天地间的正义!熊倜这样做是对的!”

宝马神鞭恨不得自杀以谢戴梦尧,但他不忍夏芸和她的手足相恋,他虎眉一挺,向熊倜道:“熊倜,你是个明白事理的好男儿——这不能不承认,戴梦尧确是伤在我的手下,但这是一场误会,你能容我把这回事始末说一下么?如果你不容我解释,萨天骥不是贪生怕死的人,一切听候你划出道儿,也不必费话了!”

夏芸哀哀欲绝,仍然紧紧抱住熊倜,她央求说:“当年的事,我太小了,应该听爸爸把经过说明,是非曲直,自有个公道。你连这一点要求都不答应我么?”

熊倜何尝不是一颗心,宛如碎割凌迟,只是他不能违背戴叔叔遗命。夏芸是占据他心灵,永远不能排除的生命之花!他处于这种场面下,要在夏芸面前,手刃宝马神鞭了,这是虬须客自己找来的结局呀!

宝马神鞭仰天长叹一声,向夏芸喝道:““孩子你过来!我不许你和他结合!无论怎样,海枯石烂,你应永远记着我这一句话!”他心里沉痛到了极点。

他又道:“熊倜,我不能怪你,你动手吧!”

但是他仍忍不住十余年心里埋藏着的遗憾,他指着天日为誓,说他当时以盛意款待戴梦尧陆飞白,筵前比较武技,他虽输给陆飞白一着,但并不因此怀恨陆飞白,而陆飞白死于何人之手,至今还是一个哑谜。

当然陆飞白死在和他比较武技之后,戴梦尧很容易的认为是他暗下毒手,造成了一场失恨终天的误会。

至于他和戴梦尧交手之际,他又无从解释这场误会,戴梦尧剑法原足以胜过他,反在无意中卫护熊倜不幸受了伤,他失手伤了星月双剑戴梦尧,他实在痛心已极,所以无面目再见武林同道,隐迹关外的。

夏芸听他爸爸说出那么决绝的话,芳心又受了一次残酷的摧残,她不由放下熊倜,拍马驰回她父亲身畔,哀声说:“爸爸!你不能因为他是仇人门徒,说这种无情的话!戴梦尧又不是他的父母,仅仅是师徒名分,我能使他化仇誓为友好,而我和他之间,更没有丝毫仇恨存在?为什么要硬生生把我俩拆散呢?”

宝马神鞭一把拉住夏芸的手,面容十分严肃,道:“孩子,我不能告诉你!但你与他是不能结合的!他大义复仇,我拼了老命也接着他的义誉,就是他放弃复仇,我还是不准你再和他在一起!”

这可使夏芸迷惘得无以复加了!她对于虬须客这种乘谬的严命,实在想不出什么正当理由,心说:“你既然承认失手伤了戴梦尧,又为什么还这样痛恨熊倜?你这样重伤女儿的心,岂不使我抱恨终身?”

情场里的儿女,把一切都看得无足轻重,就是拼了一死,也要偿还这一场情债?夏芸显然觉得他父亲是不能谅解她了。

夏芸自马上纵身,扑入虬须客怀中,她趴伏在虬须客肩头,抽抽噎噎的哭了,说:“爸爸!这事我求求你,求你不要记恨熊倜!并且不能和他交手,无论谁胜谁败,总之都使我活不下去了!”

熊倜也推开秋雯道姑说:“熊某和萨天骥的事,非口舌可解,任凭他怎样自圆其说,戴叔叔临终的话,绝不会是假的!待我和他了断这以往的恩仇吧!”熊倜一手拔剑,贯日剑青霜夺目,临风闪出一片似水寒光。

那边萨天骥也硬着心肠,要把女儿推下去,然后亮兵刃和熊倜交手,可是天阴教人已来了多时,数十匹马排列在两旁疏林之内。

黄衫客仇不可突然一挥手,向那随伴虬须客而来的八个少年喝道:“就请八位护法,准备摆开八卦游魂阵,收拾这姓熊的小子!”他又向熊倜戟指叱道:“熊倜!宝马神鞭乃本教分堂堂主,你想伤他分毫绝不可能,你把老夫胜过再跟他动手!”

他说着也立即扬起他特制的乌龙软索,向空中舞动了个圆弧圈儿,又扭头向宝马神鞭说:“萨堂主请先带着令爱回山,听候八翼神君分派工作,这里的事你用不着管了!只留下汤香主他们几位,对付崆峒秋雯道婆师徒,把叛教的柳眉丫头,擒回总堂,按律治罪就行了!其余的人都回去吧!”

玄龙堂主令出如山,宝马神鞭不敢不听他吩咐,于是他拉着夏芸的手,一同乘马向西边山坡上驰去。唿喇喇一片马蹄声喧,其余的人众也走了一大半。夏芸知道天阴教人又要向熊倜恶斗了,她如何不心急。

夏芸想拨马回去,和熊倜并肩作战,朗声道:“爸爸!我要回去看看他!”

萨天骥苦笑说:“熊倜屡屡和本教作对,这是他自投网罗,任何人也无法救他!孩子,你不许走!”

夏芸本待拨马回去,但前后左右,拥来了二十多匹马,宝马神鞭又是大白的老主人,他一打手势,那匹神驹,就放开四蹄,驮着夏芸向山上奔驰,夏芸被萨天骥紧紧挽住了手,脱身不得。

这里黄衫客又向秋雯师太冷笑一声说:“崆峒秋雯道长,令徒已投身本教,应受本教节制,莫非道长亲自送她回来领罪么?如她尚知悛悔,老夫可代恳缪堂主从轻发落!道长请把柳姑娘交给老夫吧!”

请想崆峒乃武林五大正派之一,秋雯道长也不过因徒儿柳眉与九天仙子有亲戚关系,因而相识,并非崆峒派人甘心依附天阴教,黄衫客这样盛气凌人的口气,秋雯师太任凭有多深涵养,也忍不住这口恶气了!

老道姑立时脸色大变,也以极不屑的口气回答道:“九天仙子与老身不过见过几次面,她也不敢对我这样无礼!我崆峒派门下弟子,岂能受你们教下控制!”

这时熊倜心情纷乱得无法收拾,他正遥望着远远驰去的爱侣,一份儿无比的惆怅,同时眼看着宝马神鞭远去,更增加了无比的忿怒!他踌躇起来,他怕刺伤了夏芸的心,他不忍立刻追上去,拾掇虬须客!

他更不愿和黄衫客这些人厮杀,因为这是没有意义的!他在考虑,天阴教人巢穴中必然徒众不少,纵是龙潭虎穴他也不惧,首先应该把夏芸接出来,免得她陷身邪教!夏芸毕竟是个女孩子,她能违抗父亲的乱命么?

至于崆峒秋雯师太师徒,对他是无恩无怨漠不关心,但是崆峒派人和天阴教决裂,是足以削弱天阴教实力的。

以此他迷惘地望着那一群天阴教人,包括虬须客夏芸在内,只剩下一团尘影,没入了松柏交集的峰坡之中,他神游象外,竟忘记了天阴教大敌当前呢!

天阴教人则静待玄龙堂主发号施令,仇不可还在和秋雯道长办着交涉,所以都还未向熊倜下手。

但是从山坡上驰下来的那八位少年,一色儿玄衣劲装,宛如粉装玉琢的金童,却很自然的各踏一个方位,把熊倜和崆峒二女团团围住,距离约在一丈六七尺以外,他们手里各捧着一柄奇形兵刃。

这种兵刃形如一面圆形齿轮,只后面多个把手,钢锋似霜,寒光耀目,极自然的滑动着,不知有何妙用?

此外就是生死判汤孝宏手中一柄判官铁笔,吴钩剑龚天杰倒提着一柄吴钩剑,和其余两位绿林好汉一排站在仇不可身后。

仇不可仍然很悠闲的向老道姑说:“崆峒是本教友派,本不能就此反目,但是秋雯道长如此强横不讲理,只有把柳眉这丫头留下了,对于道长,我们还是不愿留难!”天阴教要硬把人家的女弟子留下,还说别人不讲理,熊倜听去十分刺耳。

仇不可又向熊倜说:“怠慢了熊小侠了!请试试本教这八卦游魂阵吧!”

仇不可袍袖挥动,大喝道:“敬请八大护法,留下本教叛徒柳眉贱婢,严惩熊倜这顽梗不化的小子!”

随着黄衫客话音一发,四面八方呛啷啷响起一种刺耳的怪声,八个少年风起云涌,手中钢轮迎风旋转起来。

八个少年像是训练有素,出招进击,配合得非常巧妙,立时黑影纷纷晃动,或高或下,那怪兵刃同时向他三三袭来。而且再巧没有,左右前后,一齐递到,肩腰胸背,处处都在钢轮闪闪之下。

钢轮闪转过速,挟着那种怪音,耀得人双目难见,他们的身法也矫捷无伦,足以想见轻功不凡。

最妙的他们突发一招之后,八个人逼拢过来,竟旋绕着他们三人以极快的游魂步法旋转起来。

秋雯道长拔出一口寒光飘飘的好剑,迎削这些袭过来的东西,但是她手法再快,依然是无法着手,因为钢轮究如一片银光结成的盾牌,连敌人的身形都遮得看不见了,若是钢轮碰上些儿,怕不要血肉横飞。

秋雯道长以极快的少阳剑法,呛呛一声震响,把一付怪家伙震碰回去,但是她那口剑已如经过一番锯锉,立刻添了许多缺口。并不是那八个少年功力比她还醇厚,而是钢轮旋转之速,出乎想象,增添了巨大威力。

她还来不及察看宝剑能否再用,而同样的钢轮银影又涌了上来。这是一种什么玩意,使秋雯道长不胜骇异。

云中青凤手中的一口柳叶绣鸾刀,因为质地较薄,竟被钢轮一绞之下,“克察”一声折为两断!柳眉吓得一声尖叫,赶快把身子缩藏在老道姑背后。她恰好夹在秋雯道长和熊倜之间,这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熊倜一柄贯日剑,原是锋利无伦,寻常兵刃碰上了立刻可削成数段,但是这奇怪的兵刃,乃是白金钢铁合铸,竟没法摧毁。熊倜被这漫天盾影阻拦住,他的苍穹剑法却有所顾忌不能施展,因为他一离开,秋雯道长师徒,就失去了屏障,将不免为这八个少年所乘。熊倜也正要研究他们这种阵法呢。

八个少年都有相当的功力,他们运足气劲,把钢轮平伸侧扑,都送出一股相当雄浑的劲头,固然不能与熊倜的功力相比,但是和秋雯师太的宝剑相遇时,他们的力道是相差无几的。

八个人的怪兵刃,轮番进袭,而且同发并至,时间配合得妙到毫端,秋雯师太虽以崆峒镇山剑法相抗,而往往几道盾影同时俱来,使她毫无喘息的机会,因而她没法攻击对方,只有拼命的自卫。

在这种奇妙的阵法包围之下,在熊倜尚非无法攻破他们,但是顾虑到秋雯老道姑师徒,他空有一身绝技,像也只有束手待毙了。柳眉看见师傅手忙脚乱,有两次几乎把钢轮磕不回去,她只有希望熊倜能够把她们救出去。

她虽钦佩这个不可一世的少年,但她的芳心,却早已有了专属,尚未明和她在白凤总堂短短一刻的交谈,两人是灵犀早通,而且使她终身不能忘掉。尚未明更是死心塌地,一见倾心了。

云中青凤为这奇异阵法而震弦着,她不禁柔声说:“熊侠士!你有法子破这怪阵法么?老是被困在里面,我师傅年纪太大,恐支持不了多久呢!”

熊倜把天云功内力贯注在贯日剑上,长剑起处,青虹闪绕,击起一股肃肃的寒风,他也不耐烦和这八个少年僵持,他剑尖上自然涌出一蓬劲力,每次钢轮碰上他的剑锋,立刻嘎察怪响,把对方震退得很远。

但是他们循环不息,穿梭而来,虽被震退下去,却并没受什么重伤,因为钢轮旋转的力量,就把剑上劲力卸去,而他们练成这种游魂步法,辅以童子功浑元气功,一两个时辰,他们是不在乎的。

因此,他们是此来彼去,旋转速度快,几乎是永无停息的进扑,若非熊倜澄心定念,抱元守一,以静制动,他也会感觉应付为难了。

这比武当派的剑阵,作用又自不同。但同样的使人防不胜防。熊倜也恐她俩不幸受伤,急中仍然安慰背后的柳眉说:“柳姑娘,你怎不和秋雯道长,施展轻功跳出圈外呢!你们不用顾虑我,我自有方法对付他们!”

熊倜这一句话,也同时提醒了秋雯师太。

她心说:“这才是冤枉透了!为什么早想不出从空中突围之法呢?”老道姑八步赶蝉的绝顶轻功,自信是很容易从空中跃走。但是云中青凤的轻功,比老道姑自然欠些火候。老道姑便伸手挽了柳眉的手臂。

她俩要走的一刹那,同以极关切的语调,嘱咐熊倜留意,因为熊倜背后两侧要立即空出许多部位呢。

她俩突然并肩而立,老道姑采取一鹤冲天的身法,平空拔起两丈多高,正准备向斜刺里飘纵出去。

站在圈子外的天阴教人,早已安排好了,四周一片呵呵狂笑,丝丝嗡嗡之声大作

立刻从四周飞起了四五种精巧的暗器,原来这也是天阴教八卦游魂阵法配合的一种武力,正好对付与冲出逃走的敌人。

暗器是从四面八方涌至,密如繁星,都向秋雯师太师徒二人身形附近交穿飞射,形成一片密不透风的网。

黄衫客是以漫天飘絮的手法,发出一大蓬杏仁镖,其余是飞蝗石,没羽轻弩,子午闷心钉等等,都细巧无伦,而且多如牛毛。秋雯师太虽以少阳剑法中的银龙舞爪招法,磕落了许多暗器。

但是嗤嗤几声响,她俩衣袖襟袂都连穿了七八个小洞,有些擦肤而过,划破一层肉皮,若不是熊倜机警援助,她们早已丧身暗器之下了。

熊倜在这一路上,才和夏芸研究散花仙子那种绝技,而恰好他也留下几十粒钢丸,想偶尔试它一试,不想此时却救了秋雯师太和云中青凤的危难。他以散花手法,击落袭击她俩背面的暗器,她俩才幸免于难。

这一刹那是生死间不容发的事,秋雯师太和云中青凤她们衷心感激着这位少年,她们不能放过这逃走的良机,她俩立刻斜斜纵出圈外,天阴教的生死判汤孝宏,龚天杰等已拔步追来。

黄衫客则以总指挥的身份,操纵着这八卦游魂阵,准备把熊倜累个力竭神疲,然后活活的擒获,施以极残酷的刑罚,逼使他乖乖就范,再以夏芸的柔情感动他,不怕熊倜是个铁打的硬汉,谅他也熬不过去!

秋雯师太师徒能够突围而出,多少算是八卦游魂阵失败了,因为阵法困不住人还有什么价值呢?

他们本来是准备围困熊倜等三人一段时间以后,就喂以暗器,仇不可已看出秋雯师太露出败象,他觉得连暗器都可以不用了,自然更为光彩些,没想她会见机逃走,而暗器网又没有把人家伤着。

仇不可专心对付熊倜,他相信生死判等几位能手,不难把云中青凤擒回,因为他已看出来秋雯师太功力不算顶高,生死判汤孝宏一人就够对付她,那么云中青凤还能逃走得掉么?

所以他一心贯注,如何收拾熊倜,他自己不须去追了。

秋雯师太拉着柳眉,她施展八步赶蝉的绝顶轻功,几个赶落,已纵出十余丈外。生死判汤孝宏也轻功超人,追了个首尾相衔,而龚天杰之流,脚程就要慢些,落后数丈,在数丈之外,他们虽发出子午闷心钉之类,可是效力就微乎其微了。

熊倜不肯立时突围,他要钯八卦游魂阵法的妙用,全部领略一下,将来便于使正派一方面人士,有办法应付。

同时他想绊住仇不可这些人,使秋雯师太师徒,可以从容逃走。武当派的剑阵,困不住他,这八卦游魂阵法,他也不难冲出。不过起初他是感到非常惊异的,熊倜当秋雯师太等走后,他背后门户大开,险象环生。

八个天阴教少年,招法虽不过几式,却配合得天衣无缝,使敌人上下前后都同时受攻,他们进退起伏,像有固定的法式节奏,而那钢轮旋成的盾幕,敌人是无法伤及他们的,因之他们居于绝对有利的地位。

加以这八个少年,功劲不弱,确可与武当派剑阵比美,这是不是他们自领略了武当剑阵想出来的对策呢?

熊倜觉着在这阵中,虽然他仗着潜形遁影之法,四面应战,也仍然非常吃力。他选择了另外一个战术,就是和八人中的一位,联肩接刃,随着他进退俯仰,以同样速度和角度打旋儿,那么他反而变成了阵中柱石之一了。

于是这八个少年,失却了围攻的核心,若是把兵刃硬递过来,反而会和自己人碰在一起。

熊倜是在研究他们的招法,和怎样应付这种奇怪阵法。

黄衫客眼也看花了,因为熊倜快和他们的阵势融为一体了。他无法打出他的精妙暗器,而八个少年脚步逐渐缓慢下来,因体力已发挥至饱和点了,继之而来的效能递减是免不了呢。

熊倜把握着时机,他把八卦游魂阵法妙用全部了解之后,他再和他们厮缠,就毫无意义了,于是他立即准备突围。

熊倜猛然把最擅长的苍穹十三式使出,他奋力一剑,“银河倒挂”,向他身边一个少年直劈下去。

这少年筋疲力倦,而这一剑又自上而下,劈向他的后脑,无论如何,来不及用钢轮所产生的盾影迎拒,他只有向前陡窜两步,幸好还没和他的同伴厮缠在一处,但是熊倜人影一闪,已从他这个缺口中纵出。

熊倜闪出圈外,那位黄衫客已怪啸出唇,他想再把这八卦游魂阵摆布起来,重新困住熊倜。但是熊倜身法何等迅捷,一纵已飞出三丈多远。那几个少年立刻收住脚步,他们为阵中的人影失踪而一齐愕住。

仇不可奸笑着含有无比的阴险语气道:“熊倜!你并没有破了我们的八卦游魂阵!这样逃走算不得英雄!”

熊倜却还给他一个轻蔑的笑声,道:“仇堂主,你们这阵法的确很好玩!无奈困我不住!至于他们八个小孩子,辛苦练习这种兜圈子的本领,想该是从武当山剑阵学来的,改头换面,更显不出什么精彩之处,不如我再奉陪堂主几招呢!”

仇不可老奸巨猾,淡淡一笑说:“熊倜,你用不着嘴强,明春君山自有人制伏你!不过最后我向你尽一句忠告,天阴教的门,始终敞开着等候你觉悟归来,因为教主挺喜欢你这个小弟弟呢!”

熊倜摇摇头报以一阵冷笑。

仇不可又叹息说:“熊倜!你不管夏芸姑娘了么?你若仍然和天阴教作对,以后你的夏芸就会属于别人了!”

熊倜被他这种要挟的话,激怒得无法忍耐,他暗骂:“无耻,下流的贼子!”但是他却有些惶恐,天阴教人真的要在夏芸身上玩什么花样?他以坚毅不屈的神态,朗声大喝:“胡说,我熊某三天以内必把她救出你们的魔窟!”

仇不可阴恻恻的脸上挂着微笑,而以赞美他勇气的口吻,叹息道:“熊倜!你算是个有种的男孩子!那就请你来我们龙凤峪一趟!你的心上人正在期待看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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