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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回 疑云点点,剑踪迷离;长笑声声,人迹扑朔

原来他触手只是自己的背上骨肉,空虚无物,贯日剑竟不知何时失去,这怎能不使熊倜吃惊呢?

夏芸望见他丢魂落魄的样子,也随着怔住,再一看他背上的贯日剑不知去向,立刻明了是什么事了。

夏芸想起昨夜和熊倜,在灯下解下来赏鉴这口名剑,当时曾说那系剑鞘的绒绳快磨茸了,但是进入郑州城内,熊倜还靠近轿子窗口上和她说些闲话,剑影尚在眼中闪耀,怎么一进客栈就不见了?

以熊倜的耳目之灵敏,别人挨近他的身子偷去宝剑,他会发觉不了,那这人的身法武功不是十二分的了不起么?

难道又是天阴教高手做的手脚?

熊倜贯日剑失而复得之后,一向十分留心,无如他心理上系着许多难解的死结,而夏芸的伤势又使他没有一刻不是沉重的焦虑着,这应该是他失剑的最大原因。

熊倜也在努力回忆,这口剑可能在什么时候失去!他想起快进郑州城时,遇见那匹牲口上白发婆婆所说的语,他本来判断是天阴教高手盗去的,但又怀疑上那携有银色拐杖的婆婆,而这婆婆又恰好不前不后也投入这家客栈。

贯日剑固然不及倚天剑那么重要,可是经昆仑双杰的关照,夏芸述及江干二老的话,都增加了它的重要性。

熊倜懊恼的心情已是很难过了,而夏芸又笑笑说:“倜!你的剑……”

熊倜叹了口气说:“我真粗心,如何对得起昆仑两位前辈,塞外愚夫和笑天叟呢!况且江干二老也很重视双剑!”

遂又问夏芸江干二老当时怎样吩咐她。于是夏芸把那次怪老头的话复述一遍,因为在白凤总堂时,环境影响了心情,她还把那回事视为滑稽可笑呢。夏芸回味那怪老头的话,似乎还很看得起她呢。

夏芸提及了银杖婆婆,两人都同时呀了一声,尤其熊倜想及今天所遇的白发婆婆,不是牲口上系着一根银色拐杖,而他的贯日剑又恰好在此时失去,这难道是一种巧合的事?又焉能与那婆婆毫无干连?

夏芸说:“真是怪事,我又上昆仑山找她做什么?你那苍穹十三式剑法,果然有些奥妙,白凤总堂一战,我才看出来,一柄别人送你的剑,丢了就丢了罢,她与倚天剑又有什么关系呢?”

熊倜坚决的语气说:“我要把它立刻找回来,双剑都关系着武林中绝大的秘密,我不能忽视他们的话!”

熊倜是在竭力回忆着半日来所遇过的人,什么人形迹最为可疑,最后他双手一拍说:“一定是她!”

夏芸惊奇地发问:“你已经发现了线索?那么你又要和人动手了!你相信可疑的人就在我们附近么?”

熊倜微微一笑说:“芸,你好生安寝,不趁这偷剑的人尚未走远,把它追回,时机一纵即失,但是我不愿你替我操心,因为你的伤还没痊愈,你可不能帮我的忙呀!”

这时,他俩的心情都很紧张,而恰在此时,窗外似有微风掠过之声,又同时带来一阵由近而远的苍老笑声。

笑声不类男子,尾音拖得很长,一阵风般已飘渺无踪,这使他俩立刻神色一变。

熊倜以极快的身法,抢步出门,院中哪里还有什么人影,只有秋风拂拂触面生凉而已。熊倜怅怅地望着空中半轮明月。

他极迅速的目光掠及侧面厢房,那位白发婆婆的住屋,灯光依旧耀着半明的淡影,而各室中还有絮诺之声。

熊倜伛伏着身躯,蹑步挨近厢房窗下。

不需要他多费周章,窗纸上风吹裂的口子不少,使他可以一目了然房里的情形,连一点行李都没有,室内空荡荡的,竟没有那白发婆婆的影子。

熊倜已感到极度焦急,那婆婆必早已闻声远扬,在他俩讨论失剑的事时,他们没有压低话音,就是声音低些,别人暗中窃听,还是可以留心听到的。这无异打草惊蛇,她自然要乘机一走了事,他俩真是极为愚蠢!

熊倜把一切责任都归罪于他自己的粗心。

熊倜本想立即追下去,但是四方八面,应该向哪一方面去捉她?他是肯定了那婆婆就是偷他贯日剑的人!

她与江干二老所说的昆仑前辈银杖婆婆,不可能是同一个人,因为若是银杖婆婆,她无需采用这种手段,同时也不会因他俩一谈及她,就立刻溜之大吉!但是她那一声长笑又代表着什么意义呢?

熊倜觉得先回去安慰夏芸一下,然后向不可捉摸海阔天空的方向,盲无指针的撞一下,撞上了便是幸运。

当他回去向夏芸表示他估计的情势,那白发婆婆室中空空如也,显已乘机离去,而正是笑他们懵懂无觉时,夏芸以怀疑的语气说:“我看不会是她,她进客栈来时,显然没有带着你的宝剑,而且她也没有理由找来和我们碰碰头的!如果真是拿去你的宝剑,她应该远避我们了。”

熊倜也认为夏芸判断的有理,但是她何故偷听我们说话?临去时又何故发笑?除了白发婆婆令人之可疑外,难道另外还有人在暗中注意他们?

熊倜这几日来,每夜歇店以后,必为夏芸施功医治一阵,肌肤相亲,夹有一番喁喁的甜蜜情话。

今夜为此,将不能享受这旖旎风光了。

熊倜正向她说:“芸!无论如何,我今夜必需设法追上那可恶的怪婆子,她总是个值得怀疑的人物!你不要枯坐等候我,安心睡一宵!”

他又怕天阴教人密布四周,那么他一离开,夏芸手无缚鸡之力,会落入魔掌之中。他踌躇了。

顾虑过多,往往使人失却当机立断的勇气。

夏芸正向他挥挥手说:“不必关心我,祝你成功顺利!”

恰在此际,屋顶瓦陇上面似有夜行人脚步压下,接着又是一阵高朗而苍老的妇人笑声,笑声因年纪大而苍老,但仍然可辨出来是女人。这一片笑声,却和刚才那种笑声,有些异样。而老妇人的声口又朗朗发话了。屋上的人说:“小子你把你那口剑送出来吧!免得我再费事!”

屋上的人竟似知道他有一口贯日剑,或是倚无剑,而来登门索取,更不把熊倜看在眼里。熊倜以为必是那骑牲口的白发婆婆,不由得心神大震。就是夏芸也为之惊奇不已,熊倜多了这口剑,竟惹出无穷是非。

熊倜慌急中嘱咐了夏芸两句,他立即缩身纵出。

仰望房顶瓦陇上站着的人,却不由怔了一怔。原来屋面上虽是个老婆子,却是一身道士装束,头顶束发圆形道冠,面如秋月,与白发婆婆截然不同,年纪也只在五十五六岁左右。

老道姑双目如电,向下面的熊倜,投下一瞥后,喝道:“小子,你那口剑呢?”

熊倜傲然答道:“你不配问我那口剑!你先把找我熊某的来意说说,若你是天阴教人,一切我全接着你就是了!”

老道姑愕然一怔说:“小子你竟信口雌黄,凭你这点道行,也不配用那威震武林的贯日剑,谁是天阴教人?你连崆峒老前辈秋雯师太都不认识么?我取去你的宝剑,是恐你怀藏宝物惹祸上身,你还蛮机灵的,乘我一时大意又把它偷回来是么!”

熊倜心里好笑,你偷了我的宝剑,还有这一篇歪理,主人收回贼脏,反落个偷盗之名,这不是滑天下大稽么?但是她自称崆峒秋雯师太,难道也是武林中享有盛名的人物?崆峒也是武林五大宗派之一呀。

熊倜心里又说:“你既自承偷去我的贯日剑,我倒要向你追问它的下落呢!”他忍不住飘身纵上屋顶。

熊倜对那个老年人是不肯失礼的。他一抱拳说:“秋雯师太,在下熊倜,蒙友人赠贯日剑,武当玉真道院会晤此剑旧主昆仑双杰,笑天叟和塞外愚夫,也谆谆嘱在下保管此剑。道长不问在下得剑来历,冒然——”他本想挖苦道婆两句,却顿了一顿改换口气说:“道长谅是一时和我开玩笑,现在怎却反向我要它?道长鹤驾在何处歇宿,可容我随去面承教益,把此剑取回么?”

熊倜说出的话,非常温婉得体。

老道姑面上却僵住了,而且从面上一直红到耳根,她本没看出熊倜的武功,她认识这口名剑,在熊倜专心一意和夏芸谈叙时,掐断系剑鞘的绒绳,把剑取去,混入人丛之中,不意又与那骑牲口的白发婆婆相遇。任何名剑,都是练武功人珍惜之物,秋雯师太也不能例外。

秋雯师太却不认识那个白发婆婆,因为比自己辈分高,久不在江湖上露面了。秋雯师太得剑之后心中狂喜,可是她又不慎,在不远另一家客栈中,因一次去厕所小解,返屋之后,名剑得而复失。

秋雯师太以为熊倜是多少懂些武艺的小子,把剑偷回去,所以她又竟找来登门索剑。没想熊倜是经过名剑主人的法嗣塞外愚夫们交他保管的,这一来她面上如何挂得住?熊倜的话又非常合理,不亢不卑,让她承认也不好,不承认也不妥,而这口剑现下又不知另归何人之手?

秋雯师太怔了半天,勉强答道:“既是阁下得自友人所赠,又经原主人嘱咐过,那老身是多此一举了!阁下与昆仑派渊源颇深,可惜此剑又被人盗去!你随我去又有何意义?刚才我见阁下轻功超人,武功确属不凡。”她又以抱歉的口气说:“一切归咎于老身一身吧!如阁下能在郑州小住三日,老身必设法找回此剑,原璧归赵,以表歉意。”

熊倜忙说:“既如此,我愿去道长住处,追随查看一下,也许还有踪迹可寻!怎敢麻烦道长一人呢。”

于是熊倜竟随着这位老道姑,来至她所住客栈的斗室之中,自然室中不会留下什么异样痕迹,因为那口剑老道姑随手放在床头,她回房以后就无影无踪了。而老道姑一双锐利的目光,早把那客栈内各房间客人都窥察过一遍。

秋雯师太歉疚不安的劝熊倜先行回去,说:“阁下先回去照料你的同伴吧!倘若找得线索,需要你做帮手时,我再去通知你,因为这是老身的责任!”熊倜于无意中提及崆峒派中的单掌断魂单飞,老道姑立刻愤怒无比,一拍桌子道:“老身此次下山,正为惩戒这不肖的师侄!”

熊倜试探着问道:“秋师太不满意他归身天阴教么?还有一位峨峒女侠云中青凤柳眉,不知和你怎样称呼?”

秋雯师太皱皱眉说:“眉儿也被他撺掇坏了,眉丫头是老身的徒弟,也是九天仙子缪天雯的外甥孙女,她几次要把柳眉叫去她身边传授武功,我不得已答应的。可是单飞年纪和眉儿太不相称了,他总是存着坏心思!”

老道姑又叹息一声道:“单飞这人,竟助纣为恶,甘心做天阴教的爪牙,把我崆峒一派名气丢完了!”

熊倜乘机把白凤总堂的情形一说,老道姑霎着眼珠,似乎对尚未明非常感觉兴趣,含笑问说:“尚未明是你的友朋么?他为何溷迹绿林之中呢?”

熊倜听出来老道姑和天阴教白凤堂主缪天雯多少有些密切关系,他不能把武当派人动态明白说出,却想借这位崆峒长老,搭救尚未明,遂把尚未明行径略略赞美了一番,并且说:“尚未明年少有为,志向不凡,而且武功也很有根底!他在两河英雄会上技压群雄,被推举为总瓢把子。”

老道姑叹道:“但是熊小侠与尚当家的,怎么与天阴教人结下梁子?天阴教网罗群英,势力已遍布各地,确是不好惹的一股新兴力量。天阴教人在江湖上有无恶迹?老身久不出山,年前才打发眉儿去见老姑母,以此毫无所悉,熊小侠能把所见所闻,详细告知老身么?”

熊倜颇觉为难,他对天阴教的内幕,也不算熟悉,又怕把天阴教人说得太坏了,触怒老道姑。

于是他只把他所经历过的简括叙说一遍,如泰山荆州府武当山三处的情形,他顺便把尚未明陷身天阴教的事,拜托老道姑设法援救。

秋雯师太已听得大为忿怒,拍的一响,手掌拍在方桌上厉声道:“熊小侠,你这些话当真?”

熊倜心说:“你暴躁什么,我还有许多话不便说呢。”

熊倜客客气气的点着头说:“确是如此。”

老道姑气呼呼道:“我被他们一派花言巧语骗了!否则我可不能让眉儿跟着她呢,眉儿冰清玉洁,我要先把她接回崆峒。”又似想起了什么,很抱歉的说:“以前老身隐居崆峒,从没注意缪天雯的行径了!你那位朋友,我一定设法救他,并且看看这位江湖后起的英雄!”她又口里念叨说:“塞外飞花三千式!”熊倜虽提及尚未明所擅长的掌法,却不知这套掌法的渊源。

而老道姑却连连念叨了三四遍,似乎她想起了一件事,眼神怔怔的望着面前的熊倜,脸上隐然掠过一层凄怆的暗影。老道姑不因天阴教人与她有交情,而泯灭了正义感,这已使熊倜异常钦佩。

老道姑突然神色一肃道:“熊小侠,你快些回去照顾夏姑娘吧!天阴教人逻骑四出,留在太行的一部份实力加上北方各地教徒都召集起来,倾贯而出,不日要经此南下了!老身立即替你寻一下贯日剑,尽三昼夜之力,若我不出头绪,也只有——”

她以一声长叹,来表示她的歉意。

熊倜则逆料贯日剑,十之八九,必又落入天阴教人之手,但他不愿表示出他的猜度,熊倜也打定了主意,暂时住下留心天阴教人踪迹,不难找出蛛丝马迹!他同时憬然醒悟夏芸只身在客栈非常可虑。

熊倜遂起立告别,但仍表示他自己可以留在郑州,找寻贯日剑,请秋雯师太勿须费神。这是一种礼貌的谦辞。

老道姑却摇摇头说:“这事咎在老身,老身不能尽绵力,用不着多说,三日后必有佳音!”

熊倜以焦急的心情,驰回他住的客栈,夜静更深,他施展潜形遁影轻功,自屋顶飘落院中,望见上房里灯光微弱,落叶掠地之声嫩嫩,这时北方的气候,已黄叶满地了。可是又使他大为吃惊。

当他刚刚跃落下去,脚尚未沾地之际,几乎比他还要快捷一倍,闪飞过去一道黑影。

转眼之间,这位夜行人已闪入上房之中。熊倜恰好慢了一步,门已呀然而开,他可以望见夏芸以腕支头坐在灯下,夏芸虽然是枯坐等候他,熊倜失了宝剑,使她也不能减去烦恼。

夜行人在灯下涌现,那一头白发,更显出她瘦削的背影,夏芸尖叫一声叱道:“什么人!快些出去!”

又呀了一声道:“老婆婆是你!贯日剑原来在你——”

夏芸的话只说了半句,剩余的几个字突然襟声不出,而熊倜已望见那人以极快的手法,点封了夏芸的穴道。

熊倜很直觉的想及天阴教人,那么这人必将不利于夏芸了——怎能不使他惊骇欲绝?熊倜轻功之高原是出类拔萃的,他又一纵已至门侧,而这夜行人面目毕露,却正是在郑州城厢相遇的白发婆婆。

这白发婆婆是否天阴教人呢?熊倜心中起了疑问。

但这白发婆婆身法快捷得出乎想像,她似已觉察熊倜跟着踪来,她已把夏芸挟在腋下,态度非常从容,并不挟着她远去,一旋身间,已把夏芸平平放在床头,而床侧桌上,则赫然放着熊倜那柄贯日剑。

饶是熊倜生性沉着,也不由大声惊呼起来。

白发婆婆面上略无恶意,嘴角微微泛起笑意,很快的扫视了熊倜一眼,左手连连摆动轻声喝道:“你先出去!”

熊倜不知她是怎样摆布夏芸,况且贯日剑又在她手中,怎忍得住这乱跳的心,不抢过去夺回宝剑解救夏芸?

于是熊倜发出他从来未有的怒吼:“老婆婆,快些放开她!怎么贯日剑又被你从崆峒秋雯师太手中偷来?”

白发婆婆似乎迫不及待,不愿回答他的话,只冷冷喝了声:“小子不得无礼!”她的手同时很快的向夏芸身上各处大穴,嘭嘭嘭一连点戮下去。

这可急坏了熊倜,这些穴道,点中一处都可以致命,白发婆婆竟如此心黑手辣,使他急出一身大汗。

熊倜猛然身躯暴跳,口里大喝一声:“老婆婆,我和你拼了!”

以熊倜的轻功,一两丈远,一纵即至,但是他刚一脚下用力突然一只怪手从背后搭住了他的右肩。自怪手上发出一股强韧无比的力道,把他整个身体扳得向后倒退。

熊倜以为是白发婆婆埋伏下的伙伴,正待双拳向后面抡击,他这两膀之力,常人是吃不消的,熊倜天雷行功火候已深,内力贯注在臂上,数尺以内掌上劲风也可伤人,可是他又遇见了克星。

熊倜刚一用力,搭在他肩头的手劲力悠悠,按紧了他的肩井穴,使他身躯一阵酸麻,双臂软软垂了下来。

一个很熟稔的声口,在他耳畔喝道:“不许动!你敢向昆仑前辈银杖婆婆无礼!”

熊倜听出来是两次教诲他恩比戴叔叔们的毒心神魔,心中可就明白了。毒心神魔指出面前就是昆仑银杖婆婆,那么当然不会是来害夏芸了!熊倜不明白毒心神魔和银杖婆婆的关系,何故他老人家恰在这时出现?

但是毒心神魔已轻轻把他肩头的手移去,又在他腰眼穴道上轻拍两下,熊倜立刻身体缓和过来。熊倜不敢再向白发婆婆发横,他慌忙旋转过身子,欲待向侯生行礼拜谒,眼前只见飘飘然白色高大身影一闪,已飞出对面墙头之外。而白影临去时一串儿极清哳的话,注入他耳鼓之内,道:“倜儿!一切听候银杖婆婆安排,倚天剑的秘密你可以向她请教吧!三月后峨嵋再见,老头子要看看热闹,有常漫天夫妇帮助你,谅可把它收回!但是神物有主,我老头子保管了二十多年,更是你一件奇缘呢!”

毒心神魔又飘然而去,为什么他不和银杖婆婆谈谈呢?这是熊倜无法理解的事,只侯生这次对他毫无责难之辞,反而希望他去峨嵋夺剑,三月后毒心神魔将暗中帮助他,使他非常欣慰。

熊倜又想起昆仑双杰江干二老的话,立刻对眼前这位银杖婆婆,油然而生无限的敬意,这么许多神奇的高手,如此重视双剑,而自己却能做双剑的主人翁,这又是什么道理,难道他是个幸运的宠儿么?

当熊倜扭过身来时,看见银杖婆婆,已端了一杯温茶,撬开夏芸的唇齿,把另一只手中三粒红光闪闪药丸,塞入夏芸口中,咕嘀咕嘀,灌下去。

熊倜再笨,也会领悟银杖婆婆是替夏芸治伤了。

熊倜怀着敬慕感激之情,垂手走向她身畔,肃然站着,行礼说:“昆仑老前辈,晚辈熊倜拜见。老前辈是为夏姑娘医治内伤吧!尤其使我衷心感戴!”银杖婆婆枯瘦的脸上,露出无限慈祥之色。

她正双手在夏芸各大穴上,缓缓揉摩,似乎不便开口回答,含笑点点头,示意他暂时不要絮叨。

熊倜以极恭敬的态度,低声叙述倚天贯日双剑得而复失的前因后果,以及江干二老的垂示,武当派撒英雄帖对付天阴教,塞外愚夫等的嘱咐等等,他不厌详,娓娓而述,又略说明夏芸的父母与她娇惯的性情等。

银杖婆婆听来似颇为满意,尤其两次说及江干二老时,银杖婆婆表露出一种肃然起敬之色。

银杖婆婆停住了手,双手缓缓移开,微微喘吁了一口气,又向夏芸睡穴轻拍,使夏芸呼呼进入睡乡。

银杖婆婆才笑向熊倜说:“我最喜欢夏芸这个女孩子,同时自然连带的要调教调教你了!你经过飘然老人三年的培育,想来他不会看走了眼,目前武林浩劫,就应在你身上了!倚天剑也是昆仑旧物,应早日设法取回!”

她又说:“夏芸姑娘,服过老身配制之药,阴煞掌寒毒可于七日以后,完全除去。这七日内切勿令她运用气劲,与人搏斗,否则又须费多日调养了。待老身把调过气血排除余毒之法告诉你,转教她自行疗治吧!”

熊倜又欣然拜谢,银杖婆婆道:“还有双剑合璧之后,你可率领芸姑娘来修南山子午谷见我!须待双剑妙用传授以后,方可荡平天阴教余孽。”

熊倜唯唯应是,他又问:“江干二老两位老人家,究是何派高人,望老前辈示知!”他又将江干二老赐信他的一张折皱了的纸,自身上取出,呈与银杖婆婆过目。

银杖婆婆把信纸展开在桌上,细看了纸上的线纹,呵呵一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你且收起来,以后再给你解说吧!至于这两位老人家,行辈甚高,五十年前就如神龙一般,时隐时现,老身也不能确定他们是什么来历呢!”她又正色道:“昆仑一派,上次太行山一役,门下伤亡殆尽,只余方尧两位师侄,想不到将在你身上光大宗门呢!”

熊倜已经拜过毒心神魔,飘然老人家两位本领绝高的师傅,银杖婆婆言下颇有把他收入昆仑门墙之意,熊倜迟疑了一下,不敢立即应承,他不知毒心神魔是否喜欢他这样做!再拜别人做师傅。

熊倜还有许多不明了的却不敢一一细问,因为在长辈面前这样是失礼的。他恭聆银杖婆婆指示,关于夏芸如何调治之法,牢记在心。

银杖婆婆欠身而起,微笑说:“一切安排得很妥当,我要走了!你好好照顾芸姑娘吧!”她翩然出室。

却又一停脚步,皱皱眉说:“你是不是送她回关外落日马场?”熊倜自然应了一声“是”。银杖婆婆微微叹息道:“那你还要小心,路经太行山时必会惹出麻烦!而且那老怪物居然没有死,竟在此时突然出现了!”

熊倜摸不着头脑,不知她所指的老怪物又是什么人?

熊倜看了桌上的贯日剑一眼,肃然请示说:“这口剑呢?”

银杖婆婆笑道:“自然还是你暂时佩带,它对你有很大用场呢!我发现崆峒秋雯老道婆,顺手牵羊取了你的剑,夜间去找她,恰好见天阴教一个老家伙乘机自她房中盗走,我追下去制服了那个老家伙,才把贯日剑带回来的。”

熊倜听说天阴教人,又在此间活动,不胜惊讶,难道他们消息这么灵通又派人跟缀他和夏芸么?

熊倜又问盗剑的是什么人,银杖婆婆笑说:“你不是和他交过手么?就是那个老不死的仇不可。”

银杖婆婆说完,就翩然离去。

熊倜立刻又增加了一番戒心!

银杖婆婆走后,熊倜剔亮了残灯,看夏芸香梦方酣,双颊绽着两朵极美丽的梨涡,熊倜轻轻替她盖上一条棉被,他自己也另上别床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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