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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凤阳旅邸

突然,一声凛人心颤的冷笑骤起。

胡长胜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瘦小,但却穿着一件既宽且肥,极不相称的黄袍,须发灰白,年约六十开外的老者,自一间客房内缓步走了出来。

黄袍老者现身,胡长胜心头不禁又是猛然一惊!脸色陡变地暗忖道:“怎么‘飞虎堡’的人也这么快就赶到此地来了!”

原来这黄袍老者,乃“飞虎堡”的绝顶高手,“四虎”之一的“黄衣瘦虎”司徒祥瑞。

“黄衣瘦虎”司徒祥瑞缓步走至距离胡长胜左侧八尺地方,岸然立定身形,目注胡长胜嘿嘿一笑,道:“胡长胜,我们联手合作如何?”

胡长胜心中微微一动,道:“只要贵堡确有诚意,胡某自是十分欢迎。”

司徒祥瑞道:“当然有绝对诚意,不过,老夫却有个条件。”

胡长胜道:“什么条件?”

司徒祥瑞道:“老夫要先试试你的功力如何?”

胡长胜道:“用意何在?”

司徒祥瑞道:“看你够不够合作的资格!”

胡长胜脸色微微一变!道:“你轻视胡某?”

司徒祥瑞冷冷地道:“不是轻视,而是耳闻不如目见。”

胡长胜双眉一挑,道:“你想怎么试法?”

司徒祥瑞道:“很简单,只要你能接下老夫三掌,便是够资格了!”

胡长胜心中暗暗一凛!道:“接不下便各行各的,是不?”

司徒祥瑞淡淡道:“接不下,我们再做商量好了,不过……”语锋微顿了顿,又道:“老夫认为以你身为‘玄衣教’下堂主的身份,内功修为,总不至于真会接不下的吧!”

胡长胜有点犹豫地道:“司徒龙哥,你这是何……”

他话未说完,楚依依忽然“嗤”地一声冷笑,讥讽地道:“连这种条件都不敢答应,竟也要和人联手合作,妄想夺取‘九绝宝箓’,真丢人!”

胡长胜双目突地一瞪,喝道:“楚丫头,你怎知老夫是不敢答应!”

楚依依冷冷地道:“那你还在考虑犹豫什么呢?”

胡长胜道:“老夫是在考虑值不值得答应!”

楚依依道:“当然值得答应了。”

胡长胜道:“老夫认为不!”

楚依依道:“有理由么?”

胡长胜道:“没有理由,老夫岂会犹豫考虑!”

楚依依道:“什么理由?”

胡长胜道:“他的诚意有问题。”

司徒祥瑞陡地冷声沉喝道:“胡长胜,你若是不敢答应接老夫三掌,就赶快夹着尾巴滚吧!”

胡长胜瞪目怒道:“司徒祥瑞,你以为胡某是怕你么!”

司徒祥瑞一声冷笑道:“如此,你就先接老夫一掌试试!”

话落,扬臂挥掌,劈空掌力刚猛无俦地直朝胡长胜胸前击去!

胡长胜意料不到司徒祥瑞会突然出手,仓促之间,只得急提内功真力,扬臂吐掌硬接!

“砰!”双方掌力接实,一声震响中,胡长胜立被震得身形一晃,后退了一步。

仓促之间发掌相迎,真力未免不足,是以,胡长胜虽被震,得后退了一步,但却反而因之雄心大壮!

因此,他身形一退之后,立时双肩上挑,嘿嘿一声冷笑,喝道:“司徒老儿,你也接我一掌试试!”

话落掌发,劲风狂飘如涛,刚猛无伦地直朝司徒祥瑞击去!

司徒祥瑞陡地哈哈一声大笑,双掌扬处,劲力排空的迎上!

“砰!”一声轰然巨响大震,劲风激射,狂飙飞卷中,胡长胜在这一掌硬拚硬接之下,可就吃了大亏了!

他不但被震得马步浮动,身形摇晃,稳立不住地连退了五个大步,而且被震得胸头热血翻涌上冲,忍不住地张口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绿凤”楚依依见状,突然一声冷笑,嘲讽地道:“就凭这么一点功力,也想称雄争狠,妄图夺取‘九绝宝箓’,真是太也自不量力了!”

胡长胜耳闻这种嘲讽之言,心中怒气不由往上直冲,双目陡地一瞪,张口才待出声叱骂……

但,喝骂之声尚未出口,却“哇”的一声,竟又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原来他内腑已被“黄衣瘦虎”司徒祥瑞的掌力震伤,虽然并不十分严重,但却经不起再发气怒,立刻牵动了内腑伤势,血气与怒气同时上冲!

因此,他口一张,与怒气同时上冲的热血,也就立即抢先冲出!

血为人体内之精,他内腑受伤,于喷出一口热血之后,虽因内功深厚尚可勉强支持,拿柱稳住身形。

但是,第二次喷血出口后,便再也支持不住了,胸脯起伏加剧,喘息连连,身躯顿形摇摇欲倒!

立在胡长胜身后的“玄衣教”一众属下见状,不禁齐皆骇然大惊失色,急忙纷纷掠身飞跃抢出将他护住,以防司徒祥瑞出手突袭!

蓦地——

一阵娇叱暴喝声,兵刃撞击“叮当”声划空骤起!

俏立在四面屋顶“飞燕队”的少女,已与飞掠赶来的一些武林高手展开了激烈的搏战!

刹那间,顿见一片刀光剑影纵横交错,耀目生寒,与星月争辉。

娇叱暴喝声,金铁交鸣声……

顷刻交织成了一曲惊心动魄,紧张震人心弦的乐章!

“不醉三凤”和“黄衣瘦虎”目光略一掠扫屋顶,立刻看清了和“飞燕队”动手的这些武林高手,有“峨嵋派”和尚,有北教“白骨教”弟子,也有“洞庭君山水寨”属下,“凝翠宫”的淫娃。

这时,侯天翔已打开房门现身走了出来,神情潇洒地俊立在廊檐下,那样子,竟像是一副“坐山观虎斗”的气派!

“飞燕队”的少女,虽然个个剑术精湛诡异,身手均皆不凡,但是,此刻和她们动手搏战之人,都是各门派中的精英高手,何况又是人多势众,形势极为明显,“飞燕队”的少女只可支撑一时,绝不能支持甚久!

突然——

一声尖锐惊叫划空,已有一名“飞燕队”少女伤在“峨嵋”和尚的方便铲下,娇躯自屋顶上摔了下来。

侯天翔弹身电掠,双手一抄,竟来了个温香软玉抱满怀,接住了那受伤摔落下来的少女。

他身法奇快,快得人只觉得眼前人影一花,便已回到原来站立之处,放下那受伤的少女,自怀内取出一粒药丸纳入少女樱口内,低声说道:“赶快运功调息催行药力,伤处立可封口生肌!”

“绿凤”楚依依一见,“飞燕队”已经有人受伤,秀眉不由倏然一挑,侧首向“白凤”文秋兰道:“二姊快发‘飞燕火花’!”

话落,娇躯已如电射地弹起,一阵娇叱,撤出腰下长剑,剑虹夭矫如龙,电疾地直朝峨嵋和尚扑去!

“蓝凤”袁玉茹一见楚依依已经掠身扑出,也就立即发出一声娇叱,弹起娇躯,跟踪扑上屋去!

因为峨嵋和尚伤了她们“飞燕队”的少女,所以“蓝凤”扑上屋顶,长剑所取的对象也是峨嵋和尚。

“不醉三凤”自幼即经“不醉狂夫”楚寒笙亲传调教,剑术造诣,武功身手之强,已是当今武林顶尖高手之属。

她二人含怒扑向峨嵋和尚,出手剑势,自是威猛凌厉无比。

尤其是“蓝凤”袁玉茹,出手剑扭更是辛辣绝伦!

她玉手长剑电挥,剑虹闪蜘立闻一声惨嚎陡起,已有一名峨嵋和尚首当其冲地被她斩断一臂,翻身由-屋上摔了下来。

暴喝如雷中,另三名峨嵋和尚立时舍弃了正被他们追攻得娇喘频频,险象环生的“飞燕队”少女,身如旋风般地朝袁玉茹狂扑了过来。

三柄方便铲力沉势猛,劲风呼啸,凌厉无比!

那威势确实非常猛烈惊人,令人心凛不敢轻视!

“蓝凤”袁玉茹虽然剑术身手高强,并未把这三名峨嵋和尚放在眼下,但,目睹他们这等猛扑狂攻来的庙势,可也不敢大意轻敌!

她口中一声娇叱,道:“秃驴竟敢倚多为胜!”

娇叱声中,玉手长剑疾挥,全力展开了“不醉谷”绝学奇招,和三名峨嵋和尚激战起来!

她以一敌三,独战三名峨嵋高手,一柄长剑使得犹如生龙活虎般,三名峨嵋高手不但未占到丝毫便宜,反而被她那狠辣诡异兼备,风雨不透的紧密剑势,迫落在下风,守多攻少!

说来实在太慢。

“白风”文秋兰一见大姊三妹均已掠身扑上屋顶,她便急忙探手入怀取出“飞燕火花”讯号,正待扬手向空中发出时,蓦闻耳边响起一声低喝道:“姑娘且慢!”

她回首一塑,只见侯天翔朝她微一摇头,道:“用不着如此小题大做!”

说罢,星目倏射神光如电地一声朗喝道:“住手!”

他这一声朗喝,乃是以内家绝顶气功发出,只震得所有一众武林高手个个耳中“嗡嗡”,心神震荡,气血翻涌!于是,连忙各向对方虚攻一招,以攻为退的飘身后退,住手停战!

侯天翔神情潇洒从容地迈步走至院落当中,停身岳立,星目缓缓地扫视了四面屋顶上的一众武林高手一眼,朗声说道:“诸位在这种地方拚命搏战,难道一点也不觉得太嫌惊世骇俗么!”

“白骨教”朱兆鹏嘿嘿一声冷笑,道:“阁下既嫌在这里惊世骇俗,何不便替我们大家出个比较好的主意呢?”

侯天翔微微一笑,道:“本公子正有此意。……”语声一顿即起,问道:“请问尊驾是‘白骨教’何人?”

朱兆鹏道:“教主座下双‘煞星’之一‘丧门煞星’朱兆鹏。”

侯天翔道:“朱兄此来,一共带了多少人?”

朱兆鹏道:“连同本人一共十三人。”

侯天翔突然惊声道:“呵呀!这是个很不吉利的数字,朱兄你可要特别小心点才是!”

朱兆鹏脸色一变!瞪目喝道:“少废话,你有什么好主意,快说吧!”

侯天翔淡然一笑,道:“出城往东十余里外,那里有一片荒地,是一处最理想的搏战场地,诸位何不移驾前往那里各展绝学,一争雄长高下呢!”

朱兆鹏嘿嘿一声阴笑,道:“的确是好主意。”语锋微微一顿,接道:“我们都到那里去拚个你死我活,你恰好乘此机会一走了之,是么?”

侯天翔朗声哈哈一笑,道:“朱兆鹏,你实在太聪明过分了些,本公子乃是你们今夜互争雄长最理想的公证,岂有一走了之,不陪你们一同前往之理!……”语声略顿,星目扫视了峨嵋和尚和“洞庭君山水寨”属下等人一眼,问道:“各位的意下如何?”

“洞庭水寨”“巡江太岁”沈百宏道:“阁下既也同往,沈某当无不赞成之理!”

侯天翔转向峨嵋和尚问道:“贵派此来,是哪位大师为首?”

一个年约六旬的方面僧人答道:“贫僧。”

侯天翔道:“请问大师法号?”

方面僧人道:“悟果。”

侯天翔微微一笑道:“原来是四大‘伏虎尊者’之一,失敬了!”语声一顿又起,问道:“大师对本公子的提议如何?”

悟果大师道:“贫僧没有意见。”

侯天翔笑了笑,转向那方自运功疗伤完毕的“玄衣教”胡长胜问道:“胡兄之意如何?”

胡长胜嘿嘿一笑,道:“阁下去哪里,胡某亦当跟往!”

侯天翔忽地哈哈一声朗笑,道:“诸位既然都不反对本公子的提议,那么本公子便为诸位带路前往那地方一决胜负雄长就是!”

话落,腾身电射,宜朝东方掠空飞弛而去!

夜。

宁谧,静悄悄地……

风阳城东十多里外的一片荒地上,空气显得紧张无比肃杀地,站立着一群一群的武林高手。

“峨嵋”和尚,“飞虎堡”高手,“南、北”双教教众,“洞庭水寨”属下,“凝翠宫”的淫娃,“不醉三凤”率领着的“飞燕队”二十六名少女……

这些人,全都阵线分明,距离丈许左右地站立着,各自心怀警惕,互相监视地戒备着!

侯天翔,神色潇洒从容依旧,嘴角含着一丝冷傲的笑意,卓立在这些武林高手的对面,相隔一丈五六地方。

这时,在这些武林高手的心目中,侯天翔已经成了“瓮中之鳖”!

的确也是实情,在眼前这么多高手的虎视眈眈中,他侯天翔纵是功力高绝,有通天彻地之能,也将难以逃出他们的手中!

不过,他们虽都是为着“九绝宝箓”而来,但是,此时此刻,在这种情况下,却又都心存顾忌地不欲急先出手抢夺,大家心底都在默默地筹思着一个大感困难棘手非常的问题!

也就是于夺得“九绝宝箓”之后,如何才能够不受到其他门派高手的阻截追击,安然脱身离去?……

因此,他们虽都知道:“九绝宝箓”此刻也许就在侯天翔的怀内,但是,谁也不愿抢先冒险向侯天翔出手!

此固然是由于侯天翔身怀罕世武学功力,他们心存畏惧不敢,一方面也实在是怕成为众矢之的!

只见侯天翔星目湛湛地扫视了这群武林高手一匝之后,轻咳了一声,神色冷傲地缓缓说遣,“在诸位未动手拚搏之前,本公子有几句话要向诸位请教一下,尚望诸位能予明告!”

“峨嵋”悟果大师道:“公子请说吧。”

侯天翔道:“诸位可都是为本公子而来的么?”

“丧门煞星”朱兆鹏道:“阁下何必多此一问?”

侯天翔淡淡笑道:“当然有道理。”

“巡江太岁”沈百宏道:“什么道理?”

侯天翔道:“本公子要弄清楚诸位真正的来意目的!”

朱兆鹏道:“来意目的只有一个。”

侯天翔道:“也就是夺取‘九绝宝箓’,是么?”

“巡江太岁”沈百宏嘿嘿一笑,道:“你既然明白,何不便识相点把它交出来,多说这些废话何益?”

侯天翔道:“你们知道那‘九绝宝箓’确在本公子身上么?”

悟果大师道:“此刻是不是确在你身上虽不便断言,但是,你总不能否认你不是‘九绝仙府’的得主!”

侯天翔道:“如果我否认说不是呢?”

朱兆鹏道:“你想会有人相信么?”

侯天翔正容道:“但是本公子确实不是,身上也绝无什么‘九绝宝箓’!”

朱兆鹏道:“江湖传说难道会是‘空穴来风’?”

沈百宏接道:“你纵然舌灿莲花,也将无法抵赖得了!”

侯天翔冷然一笑,道:“你们认为本公子是在抵赖么?”

悟果大师道:“不是抵赖何又不敢承认?”

侯天翔道:“根本没有此事,本公子如何承认?”

沈百宏陡的哈哈一笑道:“侯天翔,天下武林都已尽知此事,你就是说上一百个‘不承认’,世已经是不行的了,你明白么?”

侯天翔剑眉不由倏然一挑,旋忽深吸了口气,淡淡地道:“好吧,你们诸位既然一定认为是,本公子也就不想多做无谓的辩解了,不过……”语锋微微一顿,接道:“本公子却还要请教诸位一事,深望诸位能告诉我这消息的来源,最先是由什么人传出的?”

群雄全都不由得愕然一怔!一时皆被这句话问得呆住了!

的确,这消息的来源,最先是何人传出的呢?……

眼前这么多武林高手,竟似没有一个人知道,没有一个人答的上来。

侯天翔星目飞快地掠视了群雄一眼,接着又道:“诸位既然都说不出这消息最先的来源是什么人,但不知诸位又凭什么证据认定本公子是‘九绝仙府’的得主,‘九绝宝箓’在本公子的身上呢?”

“丧门煞星”朱兆鹏嘿嘿一笑,道:“这还要什么证据,江湖人言凿凿,难道还不够么?”

侯天翔脸色陡然凝寒如冰,星目冷电激射如刃地沉声说道:“朱兆鹏,你要先弄清楚了,本公子并非是个怕事之人,本公子之所以不惮浪费唇舌的原因,一方面是想查出这消息的来源和最先传出的人是谁?一方面也是要诸位明白,此实在是‘空穴来风’的谣言,希望诸位能即时警惕,不要中了那散传这一谣言的人的阴谋诡计……”

语声微微一顿,双目神光电射地掠视了群雄一眼,接道:“诸位如果一定不相信本公子之言,本公子无法,也就只好悉听诸位之便了,不过……”语声一顿,倏地震声说道:“本公子可丑话说在前头,事情发展的后果如何,均由诸位自己负责,那时休得怨恨本公子手下绝情,心肠狠辣!”

他这几句话,说得音韵铿锵,有如斩钉截铁,群雄听得心中全都不禁凛然一颤!

于是,场中空气顿然在紧张中沉寂了下来!

“峨嵋”悟果大师和“洞庭水寨”的“巡江太岁”沈百宏二人,心中都不由得有点犹豫起来。

片刻之后“巡江太岁”沈百宏忽然问道:“你既不是‘九绝仙府’的得主,可否将师承来历赐告!”

侯天翔道:“对不起,目前还不便奉告!”

悟果大师道:“公子一身武功高绝,令师想来必然是一位隐世的武林前辈,世外高人了!”

侯天翔道:“那就随便大师如何猜想了!”

悟果大师道:“公子确有不便赐告之处么?”

侯天翔道:“大师不必多问,日后自知!”

蓦然——

“嘿嘿嘿……”

一阵阴森无比的冷笑飘空,听来令人毛发悚然!

笑声入耳,群雄心神全都不由为之一凛!

这阵阴森的冷笑虽然来得极其突然,但,群雄都已清晰地听出它传来的方位,是发自三十丈外的一座巨冢背后。

凝目望去,只见一条人影倏然冒起,有若飞鸟般地直初群雄立处掠来!

这人的轻功身法实在超绝罕见,一掠十多丈,三十多丈的距离,只二个起落,便已掠落侯天翔身后三丈之处。

而且是轻如片叶,落地点尘不惊。

若非是内外功力火候修为已臻上乘化境,轻功焉能有此造诣!

落地现身,乃是个身着黑袍,黑巾蒙面人!

群雄心中全都不禁暗忖道:“此人是谁?……”

只听那黑袍蒙面人口中忽又发出一声森冷的“嘿嘿”怪笑,道:“侯天翔,你武学功力虽然颇高,但,为人却有点太不够丈夫气了!”

这时,群雄百多双眼睛,齐都目光灼灼的投射在这蒙面人的身上。

只有侯天翔依旧背向着他,没有转过身子,也没有回首望他一眼,身躯凝立未动,但是,脸色神情却是一片肃穆,更为冷傲得令人不敢逼视!

显然地,侯天翔已经因这蒙面人轻功身法的超绝惊人,而心生警惕,暗中在凝神蓄功戒备!

蒙面人话声一落,侯天翔立即冷冷地道:“阁下,请把话说明白些,本公子是怎样不够丈夫气了?”

蒙面人道:“你明明是进入过‘九绝仙府’已经得到了那部‘九绝宝箓’,却矢口否认没有,辩说是江湖谣传,空穴来风之言,还伪称要追查出这消息的来源是什么人,以此而言,你岂只是不够丈夫气,也实在奸滑狡诈之极!”

侯天翔听得剑眉微皱,神色凝寒如冰地缓缓转过身躯问道:“阁下是谁?”

蒙面人冷冷地道:“我就是我。”

侯天翔道:“阁下为何隐藏本来面目?”

蒙面人道:“这是本人的秘密!”

侯天翔道:“是怕人认出身份来历?”

蒙面人道:“这只是秘密的一小部分。”

侯天翔道:“大部分是什么?”

蒙面人道:“告诉你哪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侯天翔微一沉吟,道:“阁下,本公子适才对他们诸位解说之言,你都听见了么?”

蒙面人道:“一字不遗。”

侯天翔道:“你可是不相信?”

蒙面人道:“本人不是傻子!”

侯天翔,道:“你很聪明么?”

蒙面人道:“决不至于比你侯天翔差劲!”

侯天翔道:“你确信江湖传说真实?”

蒙面人道:“无风不起浪!”

侯天翔道:“如此,你也是为此而来的了!”

蒙面人道:“只能说是目的的一半!”

侯天翔道:“还有一半是什么?”

蒙面人道:“现在还不到说的时候。”

侯天翔道:“要到什么时候?”

蒙面人嘿嘿一哭,答非所问的道:“侯天翔,我问你,对于眼前的问题,你打算如何解决?”

侯天翔星目寒电一闪,冷冷地道:“本公子没有意见。”

蒙面人阴声一笑,道:“本人倒有个意见。”

侯天翔道:“什么意见?”

蒙面人道:“交出‘九绝宝箓’便任由你走路!”

侯天翔剑眉倏地一轩,沉声道:“别说是本公子没有‘九绝宝箓’,就是有,也绝不会变出!”

蒙面人阴阴地一笑道:“那么我们就谈谈条件如何?”

侯天翔星目异采一闪,道:“谈什么条件?”

蒙面人道:“你要不要本人帮你的忙?”

侯天翔一怔,问道:“帮什么忙?”

蒙面人道:“帮你解决跟前的危机!”

侯天翔冷冷地道:“你可是认为本公子己处身在危机中了么?”

蒙面人道:“是与不是,关键在于本人!”

侯天翔道:“你自信确实如此?”

蒙面人嘿嘿一笑,道:“凭你的一身武学功力,本人也知道眼前的这些高手,绝对无法奈何得了你,拦阻得下你,不过……”语声微顿,阴笑了笑,接道:“你应当知道,如果本人一介入他们之中和你为敌,情形可就要完全改观了!是不是?”

侯天翔从这蒙面人一掠十多丈的绝顶轻功身法上,已经看出其一身武学功力,可能不在他自己之下,确是一个劲敌!

因此,闻言之后,心中不禁怦然一震!暗忖道:“若果真如此,情形倒是有点棘手堪虑了,此人不知究竟是何来历?他所要谈的条件又是什么呢?……”

他暗忖末己,只听蒙面人接着又道:“侯天翔,你考虑好了没有?”

侯天翔星目倏射神光寒电地逼视着蒙面人,沉声说道:“阁下,你以为如此一来,本公子便就绝对无法脱身了么?”

蒙面人嘿嘿一笑,道:“虽然不能说是绝对,但是‘不醉三凤’和‘飞燕队’的那些丫头们,可能便要无一生离此地了!”

语声一顿,阴笑了笑,接道:“侯天翔,本人认为你总不至于那么狠心铁肠,让这些个年青貌美花朵儿般的姑娘,为你枉送生命,溅血横尸此地吧!”

在客房内,“不醉三凤”乍然现身之时,侯天翔原本以为她们是敌,也是因闻得谣传,图谋夺取“九绝宝箓”而来,后经“绿凤”楚依依暗中传声说明,始知她们是友非敌,否则,“飞燕队”少女受伤自屋顶摔落,他便不会掠身抢救,喂上一颗疗伤灵丹了。

因此,蒙面人的这番话,也就听得侯天翔心中不禁凛然生骇,眉头暗皱的大为犹豫起来!

他内心正自暗生凛骇犹豫,突闻“绿凤”楚依依娇声说道:“公子,你别听他的,‘不醉谷’若有,一人溅血此地,他们至少也必将有两个横尸当场!”

蒙面人嘿嘿一笑道:“姑娘,你这种话不觉得太狂了些么?”

楚依依秀眉一挑,道:“你要不要试试!”

蒙面人冷声道:“你想和本人动手?”

楚依依道:“让你见识见识‘不醉谷’剑法的厉害!”

蒙面人不屑地冷然一笑,道:“本人如果出手,凭你们‘不醉三凤’,只怕连十招也未必能接得下来呢!”

“不醉三凤”的剑法辛辣诡异,火候造诣颇为不弱,在这种立时可见真章兑现的情况下,神秘人竟敢口发这等狂言,足见他定然怀具惊人的武功身手和把握,否则,他又怎敢?

“绿凤”楚依依陡地挑眉咯咯一声娇笑,道:“阁下,你这种口气虽是狂妄惊人,但,还吓唬不住我们‘不醉三凤’!”

话声中右手一挥,香风飒然,“不醉三凤”已同时飘身掠出,楚依依居中,“蓝凤”袁玉茹在左,“白凤”文秋兰在右,三人成品字形,面对蒙面人凝立在距八尺左右地方。

三双美目精芒灼灼如电地逼视着蒙面人,粉脸凝寒如霜!

蒙脸人目中陡射寒电,缓缓扫视了“不醉三凤”一眼,阴阴地一笑,道:“不醉谷的‘三绝剑阵’,虽然威震天下,有独步武林之誉,据传说尚未有人能破过,但,那是你们未曾遇上过真正武林高手之故,今天遇上了本人,你们就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嘿嘿……”

“嘿嘿”冷笑声中,挥手撩起衣襟,撤出一柄寒光夺目,冷气森森,逼人肌骨生寒的短剑。

楚依依一见这柄短剑,芳心不禁顿然一惊,脱口惊呼道:“鱼藏剑!”

蒙面人冷傲地一笑,道:“不错,它正是‘鱼藏剑’,姑娘好眼力!”

侯天翔心中暗忖道:“据传说,百五十年前,武林剑术名家‘追风老人’,于获得这柄‘鱼藏剑’后,为了配合它的使用,乃苦心研创了一套威力罕世无俦的十二式‘追风闪电’剑法,和此剑一起埋藏在一处深山绝壑底,并以羊皮绘制了一幅藏宝图,投入大海中任它随波逐流,留待有缘……”

只听楚依依接着说道:“你既然得到‘鱼藏剑’,想来当也练成那‘追风闪电’十二式了!”

蒙面人陡地哈哈一笑,道:“到底不愧是名门之女,年纪虽然不大,对于武林秘笈见闻倒是很广博不差呢!”

楚依依道:“阁下,你可是以为‘追风闪电’十二式,便足够能破败‘三绝剑阵’么?”

蒙面人道:“姑娘,除‘追风闪电’十二式之外,本人岂能会别无所能,你也未免太小看了本人了!”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小小一座‘三绝剑阵’,本人尚还没有把它放在眼内呢!嘿嘿嘿……”

一阵阴森森的怪笑之后,右手短剑忽地上扬,沉声喝道:“姑娘小心,本人要出手了!”

侯天翔陡地一声朗喝道:“且慢!”

身形电飘,已经岳立在楚依依的身侧。

蒙面人缓缓垂下短剑,冷冷地问道:“你有什么意见?”

侯天翔并没有立刻回答蒙面人的话,却目视楚依依面含微笑地道:“姑娘请退下准备全力对付其他的人,此人由在下单独和他一战好了。”

他说时虽然面含微笑,言语也十分客气温和,但却另有一股令人不敢也不想违拒的力量!

楚依依芳心虽然有点不愿,但竟是身不由己的微微一点螓首,道:“妾身遵命。”

话落,左手素袖轻轻一挥,使和“蓝凤”袁玉茹、“白凤”文秋兰一齐飘身退回原处,并肩凝神秀立。

侯天翔双目神光倏如两道寒芒激射,遗视着蒙面人沉声道:“阁下,你出手吧,本公子接着你的就是!”

蒙面人忽地出人意外地收起“鱼藏剑”嘿嘿一笑,道:“换上你,本人便没有出手的兴趣了!”

侯天翔不由一怔!旋即剑眉倏挑,喝问道:“阁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蒙面人道:“没有什么意思,本人只是目前还不想和你动手而已。”

侯天翔道:“可是因为没有把握胜得本公子?”

蒙面人阴声一笑,道:“你以为是么?”

侯天翔道:“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理由?”

“嘿嘿”蒙面人阴声冷笑道:“本人此来是想帮你的忙,你信不信?”

侯天翔道:“当然不信。”

蒙面人道:“本人也知道你会不信,不过,本人却完全是一片诚意!”

侯天翔星目异采一闪,道:“你为何要来帮忙?”

蒙面人道:“本人自然有理由。”

侯天翔道:“什么理由?”

蒙面人道:“也就是要和你谈个条件。”

侯天翔道:“什么条件?”

蒙面人忽地注目问道:“你答不答应?”

侯天翔道:“你没有说明什么条件,本公子如何答应你!”

蒙面人嘿嘿一笑道:“这个条件实在简单不过!”

侯天翔道:“如此,你何不就直说出来,让本公子考虑考虑!”

蒙面人微一沉吟,道:“只要你承诺实说你的师承来历就行!”

侯天翔星目倏然深注,问道:“你为何要想知道本公子的师承来历?”

蒙面人道:“本人为要证实一件事情。”

侯天翔道:“什么事情?”

蒙面人道:“目前还不便奉告。”

侯天翔星目寒芒陡地一闪,沉声道:“告诉你,阁下,办不到!”

蒙面人阴声一笑道:“如此,我们的条件是谈不拢了!”

侯天翔冷哼一声道:“不错!”

蒙面人道:“你不后悔?”

侯天翔淡淡地道:“没有后悔的必要!”

蒙面人嘿嘿一笑,道:“如此,你可就莫怪本人要改变初衷了!”

侯天翔语冷如冰地道:“悉听尊便!”

蒙面人倏地沉声道:“侯天翔,你真是要逼得本人出手对付你?”

侯天翔剑眉一轩,忽地哈哈一声朗笑道:“阁下,只要你有兴趣,本公子决不反对!”

蒙面人目中陡然闪过一抹诡异之色,倏地轻声一叹,道:“侯天翔,你实在使本人伤脑筋!”

侯天翔冷然一笑,道:“这是你自找麻烦,与本公子何关!”

蒙面人目注侯天翔沉吟了稍顷,忽地嘿嘿一笑,道:

“侯天翔,你虽然令本人有点伤脑筋,但是,本人还不愿遽尔改变初衷……”语声一顿又起,道:“今天到此为止,希望你多考虑考虑,过几天再答复本人好了!”

话落,也不待侯天翔答言,身形弹射划空,快逾电掣地飞驰而去,起落之间,已远去敷十丈开外。

眨眨眼的工夫,已消失在夜色茫茫中。

蒙面人突然弹身飞驰离去,不但大出侯天翔意外,也大出一众武林群雄的意外。

真是来得突然,去得也非常突然!

这蒙面人究竟是谁?

他为何如此轻易放过侯天翔?既知“九绝宝箓,可能就在侯天翔的身上,何不出手夺取……

他又为何只想明白侯天翔的师承来历?要证实一件什么事情?

而侯天翔又为什么要隐秘师承?不肯告人?……”

这些问题,在一众群雄心中都打起一个不解的“结”?

※※

※※

※※

侯天翔凝望这位来去突然,令人感觉有点神秘莫测高深的蒙面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茫茫中,怔然了半晌之后,这才缓缓转过身躯,星目寒电激射地电扫了一众群雄一眼,神色凝冷,语声更是冷峻如冰地问道:“你们诸位究竟意欲怎样?”

“白骨教”双煞之一的“丧门煞星”朱兆鹏,干咳了一声,道:“我们可要‘九绝宝箓’!”

侯天翔剑眉一挑,道:“你们不肯听本公子的解说?”

“洞庭水寨”“巡江太岁”沈百宏道:“我们岂能听信你一面之词。”

“玄衣教”胡长胜嘿嘿一笑地接道:“适才那位蒙面人的解说才是真正的解说。”

侯天翔冷冷地道:“这样说来,本公子今天要不承认曾经进入过‘九绝仙府’,是‘丸绝宝箓’的得主,绝对是不行的了!”

“丧门煞星”朱兆鹏阴声一笑道:“堂堂须眉汉,昂藏七尺躯,为人言行应当光明磊落,朱某看你还是不必徒事空言狡辩抵赖了!”

峨嵋悟果大师忽然说道:“公子乃具大智慧之聪明人,想来当必不会不知那‘怀壁其罪’的俗话。”语锋微顿又起,道:“眼下情势对于公子极是不利,公子不如依从贫僧良言相劝,将那‘九绝宝箓’交与贫僧,则公子便可避免去这一场血劫惨祸,保得性命,逍遥自在的安然脱身离开此地好了!”

侯天翔星目异采电闪,微笑道:“如此一来,岂不有累大师成为众矢之的,代我侯天翔受过么!固然,大师身为佛门高僧,本我佛慈悲之旨,应该有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大慈大悲的菩萨心肠,但是,我侯天翔怎能累及大师代我受过,让大师之血玷污佛门,岂不要我被我佛嗔怪,再说我也不忍心!”

这番话,听起来,似是对悟果大师的赞誉,也似是侯天翔的谦虚,但,由于此时此地情势的不同,立场的迥异,意思也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整个儿的变了质,极尽讥诮讽刺之意!

悟果大师不是傻瓜呆子,这种明赞暗讥之言,自不会听不出来不懂,那张四方脸孔顿时不禁讪讪一红。

侯天翔俊脸倏热凝寒地一声冷笑,接着又道:“大和尚,你别再假慈悲做那白日梦了,老实告诉你,不要说本公子根本没有进入过那‘丸绝仙府’,身上也没有什么‘九绝宝箓’,纵然有,本公子也决不会把它交给你这种违犯佛门‘贪’戒的和尚!”

悟果大师不禁恼羞成怒,双眉挑轩,瞪目沉喝道:“侯天翔,你敢污蔑贫僧,将贫僧的慈悲心肠,善意良言,视作贪欲,看来你是想找死了!”

侯天翔忽地轩眉哈哈一声大笑,道:“大和尚,你可又犯了佛门一‘戒’了!”

悟果大师双目电射地道:“贫僧又犯于哪一‘戒’了!”

侯天翔道:“嗔戒,你明白么?”语声一顿又起,道:“大和尚,就凭你这连犯佛门‘贪,嗔’两戒的罪行而言,论律便应该逐出佛门寺墙,以儆顽恶效尤!”

悟果大师口方张,但,话还未出口,侯天翔星目却已寒芒激射地电扫了群雄一眼,朗声接道:“诸位即然认定本公子确是进入过‘丸绝仙府’之人,本公子已是百口莫辩,非承认不行了!”

他深知这批武林豪雄都已宝迷心窍,此刻除了“九绝宝箓”外,什么也不在他们的思想领域之内,再多的解说否认,也只是徒然浪费唇舌。

是以他心念电转之下,已明白与其浪费唇舌,徒作那不能获得信任的无谓解说,不如干脆承认反而利落好办!

因此,话锋微微一顿之后,立又扬声说道:“那‘九绝宝箓’现在本公子身上,不过,本公子可要先行警告诸位,不怕死,便请只管出手抢夺好了!”

话罢,双目神光直如两股冷电霜刃般地射视着群雄,身形岳峙渊停卓立,暗运神功,凝劲蓄势以待!

形势极为明显,此刻谁要是冒失出手一击的话,定必落个血溅魂断当场无疑!

人,就是那么的奇怪,“心理”也就是那么矛盾!

他不承认时,群众气势汹汹,非要他承认不可,大有只要他一点头承认,便立刻将不顾一切地出手抢夺的样子!

可是。

当他真的承认了东西现在他身上时,群雄却又面面相觑起来,脸上显露出一种犹疑不决的神色。

刹那时,空气立时变得异样的紧张与沉寂起来!

“绿凤”楚依依目睹如此情势,明眸微转了转,突然发出银铃似的一声咯咯娇笑,向侯天翔娇声说道:“公子,他们既然都不敢出手抢夺,我们又何必这样陪着他们干耗着做什呢,我们走吧。”

侯天翔微一颔首,道:“好!”语锋微顿,倏地转向群雄朗声说道:“诸位,请恕本公子失陪了!”

话落,迈步从容潇洒地缓缓走去。

蓦然——

一声沉喝陡起:“站住!”

衣袂飘风飒然,一道人影掠空飞射,投落在侯天翔的前面丈许地方,拦住去路。

侯天翔脸色一寒,双目挑轩地冷喝道:“朱兆鹏,你是想找死么!”

他口里冷喝着,脚下并未停顿,竟直对着朱兆鹏走了过去,威仪慑人的一步一步地向前逼近!

在这等情形下,朱兆鹏心中不由大生惧怯,情不自禁地往后连退了三步,陡又一声大喝道:“站住!”

大喝声中,右手反探,“呛”的一声,斜背在背后的“白骨剑”已经撤在手中,平胸横持。

此刻,侯天翔心中已存下了“杀一儆百”,拿这位“丧门煞星”朱兆鹏开刀的决心!

因此对他的大喝直似未闻,脸容沉寒如冰依旧,但,眉际煞气更盛,一步一步地向他的身前逼近!

一丈,九尺,八尺,七尺……

距离在越缩越短!越近!

朱兆鹏虽然心中大生惧怯,但,他到底也是“白骨教”

下的一流高手,在侯天翔如此步步进逼的形势下,知道如再不出手一击,绝难使侯天翔的脚步停下来,而且也太示弱丢脸,有损“白骨教”的声威了!

因此,就在侯天翔进逼至他身前七尺左右之际。

他口中蓦地一声大喝,振臂挥剑,剑光直如惊电寒涛,势若雷霆万钧般地,朝侯天翔飞卷攻出!

侯天翔一声冷笑,右手弹指,“当!”的一声震开“白骨剑”,左手飞快地拍出一掌,直击朱兆鹏胸窝!

朱兆鹏心中不由斗然一惊!急地侧身闪避。

但,侯天翔既已心存杀机,拿他开刀以震慑一众群雄,出手自是快逾迅雷,怎会容他避开这一击!

“砰!”

侯天翔的掌力已实实地击在他的胸脯上,顿闻一声惨吼划空,鲜血狂喷中,身躯立被击得的离地飞出一丈开外,“卟通”一声摔落在地上,绝命当场!

一众群雄目睹此状,心头全都不禁骇然大凛!

“丧门煞星”朱兆鹏为“白骨教”座下“双煞”之一,武学功力精纯深厚,也是当今武林一流高手,在侯天翔手下,竟是一招未能走上,便已魂断横尸就地!

这,实在太惊人了,侯天翔的一身武学功力,也实在太以高绝,令人心凛神颤了!

说来实在太慢。

就在侯天翔掌力击实朱兆鹏胸脯,被击得口喷鲜血,身躯离地飞起,快如电光石火一闪的刹那瞬间,随他而来的十二名教众弟子,全都喝叱陡发,纷纷掠身出剑,寒光电闪,势疾猛厉无伦地齐朝侯天翔扑出!

“不醉三凤”眼见十二名“白骨教”教众弟子,一齐出剑掠身扑出,竟然均都凝立未动,并未出手拦截!

侯天翔倏然一声朗朗长笑,身形电飘,双掌伸缩之间,一阵“叮叮当当”的激响,寒光激射划空,混杂着连声惨叫厉吼……

刹时,剑光与人影齐敛,十二名“白骨教”教众弟子,倒有五名躺倒就地,魂归地府向阎王报到去了!

剩下的七名,也都已变成赤手空拳,右手虎口被震裂得鲜血淋漓,心中骇凛至极,脸色苍煞地怔立着,瞠目蹬着侯天翔发呆!

这情形,只看得旁立的一众群雄心头更是狂震猛颤不已,暗暗倒吸了口凉气,忖道:“难道他已经练成‘九绝宝箓’所载的全部奇学了……”

只见侯天翔脸色凝寒如冰,双目寒芒电掠地扫视了呆若木鸡的七名“白骨教”众弟子一眼,冷冷地道:“本公子早就警告过你们小心,你们的人数是十三,是个非常不吉的数字,现在你们该相信了吧!”

话罢,冷傲地笑了笑,转向“不醉三凤”和声说道:“楚姑娘,如今大概可以走得了!”

“绿凤”楚依依嫣然一笑地一点螓首,道:“公子请先行。”

侯天翔没有虚言客套,颔首转身飘然举步。

“不醉三凤”率领着“飞燕队”的少女们,身形移动,莲步姗姗的随后而行。

胡长胜目光瞥视了悟果大师和“巡江太岁”沈百宏二人一眼,问道:“二位的意思怎样?”

悟果大师道:“胡施主以为呢?”

胡长胜眼珠儿转了转,嘿嘿一笑,望着“巡江太岁”沈百宏道:“我们三派联手,如何?”

“巡江太岁”沈百宏道:“兄弟没有意见。”

悟果大师突然洪声喊道:“侯施主请留步!”

侯天翔停住脚步,但并未回过身子,冷冷地问道:“大师是不是有点技痒,也想试一试身手?”

悟果大师沉声说道:“施主休得狂傲目中无人过甚,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侯天翔冷然一哂,道:“这人外之人,想必还不会得是大师吧!”

言词冷峻,语气咄咄逼人,令人实在难堪难忍!

但,这也是悟果和尚不识进退时务,自找的!

悟果大师双眉轩动,冷哼了一声,道:“是又怎样?”

侯天翔陡地仰天朗然一声豪笑,回转过身子,俊脸沉凝,星目寒电激射的逼视着悟果和尚,道:“本公子衷心希望大师最好不是!”

悟果和尚沉声道:“施主敢是瞧不起贫僧?”

侯天翔淡然一笑,肃容缓缓说道:“峨嵋派在武林中声望颇为不恶,本公子实在不愿大师如此妄逞意气之勇,倘大师定要自以为是,本公子也就莫可如何,当必礼让大师三招,借为对佛门弟子之敬,不过……”

悟果和尚接道:“不过怎样?”

侯天翔星目掠视了胡长胜一眼,冷冷地道:“胡长胜为人阴鸷狡诈,奸滑非常,尚望大师多加深思考虑,勿要中了他的诡计圈套!”

胡长胜脸色一变,厉声说道:“你休要挑拨离间,峨嵋、洞庭水寨和敝教均居南方,彼此距离不远,相处一向和睦友好,悟果大师岂会听信你这种口蜜腹剑之言!”

侯天翔淡然一哂,道:“所谓和睦友好,那恐怕只能说平时吧,但,事当利害冲突相关之时,情形将会变得怎样?就很难说了,是不是?”

胡长胜双眼陡地一瞪,沉声道:“不是,你休要巧言挑拨,武断是非!”

侯天翔忽地朗声一笑,道:“本公子是不是巧言挑拨,武断是非,你自己心里有数……”语声微微一顿,倏地目注“巡江太岁”沈百宏道:“阁下,你以为对么?”

沈百宏想不到侯天翔会突然这么问他,神情不由微微一呆!道:“这个……”

不待沈百宏按说下去,侯天翔剑眉忽地一挑,目视胡长胜喝道:“胡长胜,你要是不怕死,便和你的人一齐上就是,休想有那拖人下水的念头,临死还拉上两个垫背的梦想了!”

胡长胜阴声一笑,道:“你知道我们,一共有多少人么?”

侯天翔剑眉一扬,道:“我已经看见了,比先前多了一倍。”

胡长胜道:“你要独战我们三十一人!”

侯天翔星目寒电倏闪,道:“你们只管联手齐上好了。”

胡氏胜嘿嘿一声阴笑,目光瞥视了“不醉三凤”一眼,道:“你担保她们不出手帮你吗?”

“绿凤”楚依依突然接口说道:“胡长胜,你尽管放心好了,就凭你们三十一人,还不值得我们出手帮忙呢!”

侯天翔朗声一笑,道:“胡长胜,现在就只看你有没有这份胆量了!”

势成骑虎,任凭他胡长胜如何机诈狡滑如狐,在这等形势下,也不得不硬起头皮出手一战了!

因此,胡长胜立刻双睛一挑,探手撤出肩后长剑在空中一挥,喝道:“撤剑!”

跟着他的喝声,一阵“呛!呛!”声响连连中,寒光暴闪,立在他身后的三十名“玄衣”教众,全都撤剑在手,待令而动。

胡长胜横剑平胸,神色凝重沉肃地迈动脚步,面对侯天翔,一步一步,缓缓地向前迈进!

大敌当前,他已凝聚十成内家功力,每移动一步,沙地上便现出一个三四寸深的脚印。

三十名教众紧跟在他身后,也都是一式的横剑平胸,脸现沉肃凝重之色,缓缓地向前移动着。

三十一双脚步同时向前移动迈进,发出一片扣人心弦的“沙!沙!”声响。

于是,场中的空气,顿然又显得无比的紧张起来,除了一片“沙沙”的脚步声响外,似乎什么声音都静止了!

这时,真所谓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胡长胜和三十名教众的神情虽大现紧张凝重之态,但是,侯天翔却是从容平静依旧,冷凝地岳立着,对于眼前这种一触即发的形势,竟似乎毫未放在眼中,完全一副视若未见的样子。

峨嵋和尚,洞庭水寨,凝翠宫,东堡的一众高手,此刻全都目不稍瞬地紧紧盯在双方的身上,尤其特别注意着侯天翔的神色。

这些高手们心下都非常明白,侯天翔神色看似从容平静如毫无紧张之态,其实,暗中必已运聚神功以待。

这场一对三十一的搏战,不发则已,一发之势定然有撼山震岳之威,惊心动魄,惨烈无比!

并且,这场搏战的时间也决不会持久,很可能三招五式间便就了事!

胡长胜乃久经大敌之人,侯天翔的神情越是从容平静,他的心底也就越加的凝重!紧张!

渐渐,距离越来越近。……

胡长胜已经走近侯天翔的对面八尺左右之处,倏地停住身形,左手高举过头顶一挥,喝道:“布阵!”

跟在他身后的三十名教众,身形立时快逾电闪风飘般地霍地四散分开,三名教众自成一组,前一后二成品字形,恰好十组,围成了一个两丈左右的大圆圈,将侯天翔圈在中央。

侯天翔脸色神情依旧丝毫不变,星目异采飞闪地环扫了阵势一眼,剑眉双轩,陡地哈哈一声朗笑,道:“好一个以三合一的‘十方大阵’,看来我得费点力气了……”语声微顿即起,沉声喝道:“胡长胜,‘十方大阵’难不了我,你今夜依旧难逃一死!”

胡长胜嘿嘿一声狞笑,道:“你且少吹大气,三一‘十方大阵’为本教从未展露过武林的绝世秘学,威力罕世无俦,你若是还想活命的话,趁着现在阵势未发动之前,赶快乖乖的献出‘九绝宝箓’,否则,今夜你便死定了!”

侯天翔朗声一笑道:“本公子是不是死定了,你就发动阵势再说吧!”

右手暗自撤出收藏于袖底的匕首,凝神敛气,渊停岳立以待。

胡长胜阴森森地冷笑道:“如此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话罢,右手缓缓举起长剑,在空中一挥,扬声喝道:“三回九曲,九九归元,元化十方风雨!”

随着他的喝声,阵势立即发动。

突然,暴喝陡起,剑光寒虹飞闪,正面的三组九人,九支长剑矫若游龙般,势疾如电,凌厉无匹地猛朝侯天翔的迎面攻至。

侯天翔早已凝功蓄势以待,倏地剑眉双挑,声发朗叱,寒光电闪,右手匕首与左掌同出,迅快绝伦地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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