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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奇功怪术

过了很久,绿绿才颇为疲倦地说道:“胡大哥,行了。”

她为胡敦行功,根本无暇为她自己忙碌,她白白浪费了那两滴石乳。

胡敦当然不懂这些,他问道:“绿绿,我这样就行了,长了功力了么?”

绿绿一笑道:“你这人是傻有傻福,如果不是遇上了我,你肯定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胡敦虽然木讷,但此时一下子也来了灵气,他接话道:“要是没有你,我一个人在这山洞里,吓也吓得死了,还有什么好运气?”

绿绿只笑不语。

两人也不饿了,反倒觉得魔女红红把两人掉入这山洞内是一大乐事儿,胡敦有绿绿做伴,反是平生从来也没有之事,他当然甘之如饴。就是绿绿也是很快活,因为她平日里忙忙碌碌,很少有这一份闲心,在一个洞里呆上几日。如今既不渴也不饿了,反而平白添了许多的力气,两人自然更是兴致勃勃。

便向洞内走,寻找出路。

走入了一个拐弯的小洞里。

绿绿吓得大声叫了起来,她看到了几具骷髅。

几具骷髅有坐有立,有倚有斜,手里都拿着刀剑,刀剑已经锈蚀了,成为斑斑驳驳的锈铁,但在骷髅手里握着,仍然令人生怖。

绿绿道:“你看,这是一些什么人?”

胡敦道:“是不是魔女红红杀死的人,她杀死的人都放在这山洞里的。”

绿绿道:“不会,她如果杀死了人,也不会有这么久,这些人看来象是死了十几年,或许是几十年,红红再早些年时,只会是个孩子,根本就不会在这山洞里住。”

胡敦一听,她讲得有理,就再也不吱声了。

两具骷髅对面而立,一个人的剑剌入了另一个的胸膛,另一个的刀斜劈入了这人的肩骨,两具骷髅都立着,不倒。

另两人在向洞里爬,看来他们也是没了力气,便都倒在了洞边。前面的一个手长长地伸出去,后面的用手抓住了前面人的脚,两人死死地挣着,都死在了洞边。

前面还有什么?

绿绿道:“胡大哥,好吓人……”

胡敦也是胆战心惊, 但他是男人,在绿绿面前便得显得很有勇气,他说道:“别怕,跟着我,去看一看。”

他扯住了绿绿的手。

两人躲着这一具具骷髅,走向另一个洞口。

这洞口很高,得一层层向上爬,两人趴下,一点点爬。

直爬到了一个高台,在台上,更有一番惨烈景象。

有五个女人倒在地上,变成了五具骷髅,这五个人显然是自尽而死的,她们一个个都死得很烈,有的自刎,有的服毒,自刎的手边有剑,服毒的连骨头都是黑的,她们都向着一个男人,有的摸着男人的脚,有的抓着男人的腿,她们死时想必是很情愿与这男人相依偎,但没等她们和男人亲近,她们便死了。

这男人坐在一个大大的石椅上。

这石椅很大很大,胡敦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大的椅子,足足有半间屋子大,椅子上没有任何图案,只是光光的石椅,坐在椅子上的那个男人很怪,让两人吃惊,他竟然没有变成一具骷髅,他的身上的衣服好好的,脸色也颇黄,象是一个刚刚入梦的沉睡之人。他的身上穿着一件紫衣,双手竟然都插在一只小小的鼎中。鼎口很小,但他用力把他的双手都插入鼎内,双手竟然勒得紧紧的,不能再动了。他的一身衣服象是皇帝的衣服,身上绣着团龙,足下的靴子也是龙靴,有龙飞图案,他的眼睛还圆睁着,如果乍一看,还会以为他仍然是一个活人呢。

怪的是,他身边的女人都死了,变成了骷髅,只有他的身体没有一点儿腐坏。

绿绿与胡敦都吓得喘不上气来。

他们看得呆了。

这里,象是一间宫殿。

从头上,悬垂着一盏盏吊灯,吊灯里有一颗颗明灯,所以这里比外面的洞里亮得多,闪闪烁烁的,人如入了神话境地。

绿绿道:“胡大哥,你看!”

她指着上面坐着的那人。

她是指那人很怪异,他不象那些女人,也不象死在外面的那些男人,不但不腐烂,而且看上去面色如生。连他的衣服也居然不坏。

胡敦道:“他的手有一些古怪……”

绿绿道:“看来,他插入手的那个鼎有点儿神奇。”

胡敦道:“不错,他象是紧紧地把他的手插进鼎里,不愿意松开,从来没有人会愿意两只手都插入一只鼎内的,这姿势很别扭……”

绿绿道:“胡大哥,我们上去看看。”

两人也是战战兢兢,上去看那死人。

这人的模样极为威武。

在他的身边,有一块金牌,金牌上有字。这字却不是用笔墨写的,是用极强的指力划的,笔划极为有力。

绿绿念与胡敦听。

“凡能入我洞者,皆属有缘。我当与君共天下武林瑰宝。但想入我门者,可将双手入我鼎中,将我从鼎中拔出手来,便葬我入洞内铜棺,然后可得我天绝门秘功。”

胡敦问道:“什么天绝门?”

绿绿道:“我听得师父讲,在百年前,天下武林中最有名的,便是这天绝门了,他们天绝门每一代只收一个门徒,而且这门徒都是天下武林中武功最高强者,最后有一代中间夭折,便从此没了这一派。”

胡敦道:“看来,这人是天绝门的人了?”

绿绿道:“不错,他一定是天绝门的一个传人。”

胡敦心慈,说道:“不管怎么样,他要我们葬他,我们就葬了他也好。”

绿绿道:“你去葬他吧,你葬了他,可以做一个天绝门的弟子,我有门派,自不能入他门中。”

胡敦心道:不管我会不会做他门徒,看他露尸在坐,也是可怜,我就葬了他,权当做一回好事,有什么不可?

胡敦就道:“既是如此,你在这里坐一坐,我先埋了他,好不好?”

绿绿道:“好。”

胡敦就上去向这个天绝门的人跪下磕头,他一边磕头,一边念叨道:“天绝门的这位祖师在上,我弟子胡敦向你行礼了。我其实是有门派的,我是武当派的弟子,但武当派的师兄没有教成我,因为我太笨了。我也不想学什么天绝门的武功,我只是想把你葬了,免你露尸之苦。”

胡敦在这里念念叨叨,一边的绿绿心里暗暗发笑,她知道胡敦是一个实人,这一番话出自至诚,但也暗暗心叹,一个胡敦居然见宝不贪,实在不易了。

胡敦念叨完毕,就去搬动这死人。

他费了很大的气力。才把死人的手从那鼎中取出。

却也奇怪,死人的手一从鼎中取出,他的脸色就变了,他的脸色再也不是活人栩栩如生的模样了,脸渐渐变得没了血色,转眼间,他的身子变得黑黑的了。

绿绿一见他的身子变得黑黑的,她一声惊叫,马上就冲了过去,她一下子把胡敦打倒一边。

她一声大喝:“别动,有毒!”

胡敦的手刚刚要去碰这死尸,却见到绿绿一冲,把他冲到一边。

他吃了一惊。

绿绿道:“幸亏我见机得快,不然,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胡敦却也固执,他说道:“不,我既然答应他,就一定得葬他,否则我岂不是欺瞒了死人?”

绿绿道:“你真的不知好歹,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他死了,还在他自己的身上下了毒,他一定是想害别人。这样的人死了活该,你管他做什么?”

胡敦不敢与绿绿顶撞,但他却不以为然,他心道:人之将死,其心也善。我看这个天绝门的人不会害我的,我既然向他跪下,答应葬他,就是死人都听到了胡敦的话,我不该欺死人的。

胡敦道:“绿绿姑娘,我一定得葬了他。”

他上前去,轻轻抱住这死人。

绿绿急得直嚷:“别动,别动……”

她看得胡敦已经动了手,知道他这人倔强,劝也无用,只好跺脚直嚷。

胡敦把这人抱起来,向高台走去。

在这里有一个铜棺。

胡敦把这人轻轻放入铜棺内,把棺盖合好。

铜棺有了重量,就听得它轧轧直响,好半天,它向一边闪开,闪出一道门来。

胡敦招呼绿绿,两人把铜棺盖上,然后向门内走去。

这是一间石室。

石室里没有什么东西,光光秃秃的,还不象外面石洞内那样好看。胡敦正在呆呆看着,只听得绿绿一声惊叫:“在这里了!”

他忙看去,果然在墙上有一些图画。

左面墙是一十八幅画。画的是一些武功招式。右面的墙上是一十八幅画,画的是一个人在急急走步。

左面的墙上有字,上面写着:怪招一十八式。

第一招很怪,一个男人,却手儿象是跳舞,拈指拿花的样儿,看上去很别扭。

这一式叫个“摸得着”。

绿绿起先并不在意,但她一见了这一招后,好半天不动,只是呆呆怔怔地看着这一招。

她在想,如果我出招向他剌出,他出此招,会对付得了我么?她开始时想得并不很苦,她想,我一出剑,来一式“巫山云雨”,他这一招会有用么?她越看越不明白,他如此出手,象是随时可摸得着她的臂,拿住她的穴道。她一想不对,再来一式“刀光万丈”,这一式却又变成刀法了,看他此招还有什么能为?但她再看,他这只手如果略略一动,她的刀光万丈便没了威力,只是活活地送自己的一条胳膊去给人家。她再一一换招,无奈招招都躲不开人家的那只手。

绿绿大大吃惊,她知道,这一招实在妙极了。

胡敦在一边看着,他不识字,自然看不出名堂,他心里暗暗好笑,道:这一位前辈根本就不明白,我来埋他的人是一个不识字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他这些图有什么名堂。他岂不是白白有这个好心了么?看绿绿看画图的样儿,象这些图真的有些名堂,可惜我学不会。

胡敦看着绿绿,此时他看绿绿的样儿很是好看,一个极为漂亮的小女孩儿,水水灵灵的,很专心,很媚人。胡敦就想道:如果绿绿对我真的很有意,我可就有福了,但她根本就不会看上我,她是个有能耐的人,怎么会看上我这个大傻瓜?我可别老是做梦了,让她空空耻笑,有什么好?

绿绿此时看着,竟也是看得入迷了,看得满面是汗水。她一时心道:怪不得师父说,我在江湖上小心些才不会有大错,她说江湖有无数的奇人怪杰,果然不假。看这个天绝门的人这怪招第一式,我就对付不了,下面的岂不是更没法儿对付了么?

她不禁汗水津津而下。

胡敦此时看她,看到了她脸上的汗水,他奇道:原来用脑子也这样累,怪不得冯二师爷老是说“劳心则(者)直(治)人,劳力则(者)直如(治于)人”。就是不如人嘛。人家绿绿一看就看出了门道,她就了不起,哪里象胡敦,根本就看不出什么门道来。

此时,绿绿正看着看着,突地扑通一声,她栽倒在地上。

绿绿的脸色苍白。

胡敦大惊,他叫道:“绿绿,绿绿,你怎么了?”

绿绿还能讲话,她吃力道:“胡大哥,胡大哥,我中毒了,我中毒了……”

胡敦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只是呆呆地看着绿绿。

绿绿的身体有些发冷,她的目光却是雪亮,瞪瞪地瞅胡敦,满目的炽烈情意,让胡敦看了她也是害怕。

绿绿突地起身,抱住了胡敦。

绿绿的心很渴望爱抚。

她盯着胡敦,大声道:“胡大哥,胡大哥,你救救我,你救我……”

她的嘴唇贴在了胡敦的唇边。

胡敦象是做梦,他不明白绿绿怎么变得这样炽热,他也不明白绿绿怎么会一改心境,在这时紧紧抱住了他,他大喊道:“绿绿,绿绿!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绿绿大声呻吟:“胡大哥,你救救我,我中的不是毒,是迷药,是迷药……”

胡敦也知道迷药,他从前在武当时也听过,他在与他自己的朋友们在一起,做江湖梦的时候也知道。他此时看到了绿绿被迷成这样子,也心焦,但他还是害怕,怕绿绿一醒过来决不会饶了自己。但他一见绿绿这样子,双眼眄斜,双眸带醉,一双桃花眼儿斜斜地看着他,一副深情脉脉的样儿,便也心里春情阵阵。他心道:我喜欢绿绿,绿绿也从心里喜欢我,再说她此时被春药所迷,我听得人家讲过,如果没有人救她,她会被烧死,我怎么也不会让绿绿死掉……他决心已定,就走上去抱起了绿绿。

他把绿绿放在了石阶上。

他轻轻解开了绿绿的衣服……

很长时间过去了,因为是在洞里,他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再看绿绿,绿绿的脸色变了,一种甜甜的笑意升在她的脸上,她象是入了梦,在她的梦里见了她最喜欢的男人,她在一点点儿地温她的快乐,快乐得不想再睁开眼睛。

胡敦此时再看墙上的画,他也有一点儿明白了,他也看得懂这些画了。

原来这个死去的天绝门的人生前就是一个愚笨的人,他能练成这不世奇功,实在是付出了一生的苦辛,他死时也存了一点儿仁念,他不想让后来者有难为之处,他想如果后来者是一个心地仁厚之人,就得益非浅了,如果他是个狡徒,他一定会受苦。所以他先来一个奇计,让没有碰他尸体的绿绿反而受了迷药之苦,他也算得奇,一个女人,如果与进来搬他尸体的男人很是亲近,她的生命也会无碍,如果他是一个男人,他一定会对天绝门的奇功有所贪图,不待搬尸葬他的人学功,他就会杀人了。但他凶念一起,反没了力气,迷药拿住了他,他也只好死在这一个憨人的手里了。

他一念之下反造成了绿绿与胡敦的一番亲近。

胡敦就再看第二图。

他看得明白了,就看得手舞足蹈,他明白了第二图的奥秘。第二图的式子叫做“看得见”,是一边几式动作,胡敦因为在武当山上练过三年的撸毛竹的功夫,自然明白了一点儿风动人动的道理,他看得人影在墙上画得重重迭迭,便明白了这是一种动式,他知道这动法很妙,看着看着,竟然看得也同刚才绿绿一样呆了,眼前恍恍惚惚都是幢幢人影,分也分不出个数来。

直看得头也晕了,才去看另一边的第三图。

第三图叫做“走得到”。

这分明是一种内功路数,胡敦不明白它的奥妙,就看图,他看到了图中的人双拳紧握,象是双脚能转向,转向他自己的胸前,他觉得好奇,就试一试。

这姿势很怪,胡敦一做,便觉得一股气在向头上缓缓升去,顶着向上升。他看着那图,又惊又喜,他知道气息在向上走,一点点沿着红线走了上去,一瞬间便走了七重天,游遍了他的三十六层楼。

胡敦不知道这是海内最霸道的内功“一气朝元”,他心里明白这就是平日师兄们所说的气了,他小心兢兢,不让气息走岔,好在他也不动它念,说与绿绿交媾就与她一起交欢,说练功就练功夫,所以他此时才得这好处。

死去的天绝门的人也有一个毒心,如果这一个得他武功的人不是一个好人,他刚刚与那个女人亲热后,他一定会神不守舍,神不守舍者与心地不善者一练他的这独门内功,便会走火入魔,一发而不可收拾。

但胡敦居然在此时也练得成这功夫。

他正在一遍遍地练功,他听得身边有人在呼吸,他回头看看,看到了绿绿。

他怕见绿绿,他怕绿绿发火。

他不敢看着绿绿。

谁知绿绿却看着他,轻轻地很温柔地说道:“胡敦,胡敦,胡……”

他刚想回答,却嘴唇被绿绿的嘴唇堵住了,她喃喃道:“胡敦,胡敦,你不该在这里,不该在这时候……”

她的眼里满是情意。

胡敦觉得奇怪,那个凶凶的绿绿哪里去了,她怎么这么柔顺,她怎么没有一点儿疯张劲儿了?

绿绿看出了他的心思,她咬着他的耳朵,轻轻道:“胡敦,我的疯劲儿让你给弄没了,没了,你说好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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