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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棺材之内也宿客

城郊外,有一个小小酒店。

酒店内有一对哑夫妻,丈夫天聋,妻子地哑,夫妻做事却十分和谐,小店也洁净,人也勤快。城郊的人都知道这夫妻开店勤谨,也都喜欢光顾他这酒店。

小店生意不错,时常是从早天光时就开业,直到夜半也不打烊。

夜半之时,客人都匆匆而去,小店客人多半是要进城,要赶在城门下钥挑灯之前回城,就不能多有留连。这时,小店就马上冷寂,没了吵嚷喧声,只留一店杯盘狼籍。只有在这时,小店夫妻才又向店里靠窗的那座位看一看,看看那个奇怪至极的客人在不在。

当然在。

他在喝酒,象一个无家可归者一样在饮酒。

这个客人极怪,他又不是那些家居酒店附近的农夫,又不象是那种有家有业的豪绅汉子,每日匆匆来去,他只是在每天人去夜阑时,仍默默坐在靠窗这小桌边。

斯人寂寞,斯人孤独,又只是孤灯苦酒,漫漫长夜。

小店夫妻就去忙碌,这个客人不用怎么招呼,他自会斟酒,自会去拿菜,又从来不呼唤他们夫妻二人。如果他们收拾完了,便由聋丈夫向那人比划一下:你先喝,我们去睡了……

那人就点点头,亦不复再向这一对聋哑夫妻讲话。

这一对聋哑夫妻就去睡了。

聋哑之人偏生也有那无限精力,忙碌一日之后,夫妻又累又乏,却又不甘寂寞,忙忙地做些夫妻之事。这小店又小,夜又静寂,那声音便也传入客人之耳。

店主夫妻听不到声音,自然不再顾忌,而这坐在窗边身影,于男欢女爱的残疾心态中却凝坐如山,象一段木头。

酒,是苦的。夜,又很漫长。

他是不是无家可去?他是不是家有悍妻,不愿归去?他是不是家中空徒四壁,没亲没热,触目伤情,心生悲凉?

他默默饮酒。

他看着窗外,窗外没别的景致,只有漫漫山野,夜里又看不见山野之上的葱绿,只有一片混沌沌的暗夜。

他坐着,板凳冷,酒冷,人也极冷。

他坐着,是不是也可以睡着?

店主夫妻刚开始还心中略有不安,时常在睡过一觉之后,于夜半时分醒来,来看看他是不是要暖酒热菜,但时常只见他摇一摇头,象惊讶店主夫妻为什么要来打扰他似的,倒弄得这夫妇二人不再好来看。有时至夜半,只余酒杯,残盘,人已去远,身影杳然。

店主夫妻时常比划:这人是个怪人,这人是个伤心人。这人比他们更可怜。

因为有了这个人,店主夫妻对他们自己的一生就很满意,他们时常眼里闪着怜悯,双双用劲搂抱着,没一丝残缺与遗憾,香甜地入梦。

这个人坐在那里,不知道这天聋地哑的一对夫妻对他怜悯。

这人是医鬼浩明,是那个威风凛凛、江湖名医医鬼浩明。

他天天在这小店里吃酒,天天徘徊不去,直至夜深。

眼看月升星沉,静夜悄至时,他才慢慢起身,他要走了。

他要一个人回去,他要回到他那奇异的居处──棺材里去。

这时,他听到了脚步声响。

很异常的脚步声。

他吃惊地回头,他看见了店主夫妻,那一对又聋又哑的店主夫妻。

很奇怪的是,这一回店主夫妻并没有披衣而出,也并不是一个人来问他是不是要添酒热菜,而是夫妻齐出,而且夫妻都穿得齐齐整整,丈夫满面红光,妻子绯红着脸,却有孜孜喜色。

他们要做什么?

店主夫妻喜气满面。

店主抓来一个小凳,坐在他对面。店主妻子笑吟吟站在丈夫身后,她满脸喜色,双手抓在丈夫肩头。

他们象有话要对他这个客人讲。

店主女人就向浩明比划,他向浩明讲,他的话很柔情,静夜之中,流着清清泉水。

“他说,我们夫妻两人看你好可怜。你别难过,人总要死的,她如果不在了,你可以自己好好活下去。你的痛苦他和我都明白,你看我们,一个聋,一个哑,活得也很不容易,连一个孩子也没有。可我们还得活下去。我们也想死,但最后没死,不是也可以活得好好的么?你可能日子不宽裕,我和他有钱,我们给你些银子,这是三十两银子,是我们夫妻的积蓄,我们帮你,你好好干点什么;别再光喝酒了,这么喝酒,可是伤身子的事……”

女人的话很动听,有神仙一样的嗓子,有菩萨一般的心肠。

医鬼浩明愣了,他的眼睛潮湿了,他看看这一对夫妻,从这一对夫妻的眼里看到了暖意。

这桌子上放了三锭银子,这时他们夫妻的积蓄。

浩明能说什么?

他要推辞么?他要感谢么?

浩明的眼睛湿润了。

小店店主夫妻看他也是一个可怜人。他可怜么?

他自己并不以为自己可怜,他只是寂寞,只是孤独而已。

他的眼中有泪水。

捧着这三十两银子,眼中的泪水流下来了。这银子是热的,还有这一对聋哑夫妻的体温。

浩明想推辞,但他说不出话来。

他只是把银子揣在怀里,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把这布包塞给这一对夫妻,飞身走出店去。

他转瞬就身影不见了。

店主夫妻手拉着手,他们知道他们帮助了这个可怜的人,他用这三十两银子足可以做一点事儿了,他不会再穷途潦倒了。他们很快活。

他们看着桌上的小布包。

这男人塞给他们什么?

打开布包,这夫妻惊呆了——

一根簪子,簪子极工细,花上千两银子也买不到的簪子,还有一串夜明珠串成的链子,二十四粒一般大小的夜明珠。

这一串珠子价值连城。

店主夫妻看着这两件宝物,傻了。

浩明飞身逃走。

他是痛恨他自己才飞身逃走。

店主夫妻送他的是一片诚心,一对聋哑夫妻的一片诚心,他送店主夫妻的却是黄白之物,两件让他们一世勤谨也换不来的宝物。这两件东西送他们,岂不是玷污了那夫妻的心?但他不能不这样做,他不这样做,他心中不安。他这样做了,心中更不安。他只好匆匆逃走。

他知道,他甚至不敢再去这小酒店喝酒了。

这样,他连静夜的孤独也无处去守了。

浩明一边咒骂自己,一边向郊外的坟场飞去。

这儿有一间墓室,他在这墓室中居住。

他慢慢走向黑暗之中的墓室。

只有浩明知道,黑暗之中,最黑暗的夜色是死气沉沉的夜色。死气沉沉的墓室之夜是暗绿色的,夜色太深,太暗,看上去就是暗绿色的了。

他走她这静静的暗绿色的夜之中去。

嗒——,嗒——,静夜墓室,他的脚步声很孤独。

脚步声很响,很响的脚步声使夜显得更冷清,更怕人。

浩明走入了墓室。

墓室很大,足有两间屋子大小,墓室内有石椅、石桌。有一具石头棺材。浩明也不点灯,他已经不耐烦点灯了,点灯不自照,墓室无别人。他点灯有什么用?

他坐在桌边,流泪。

他是可怜人么?他是一个绝情人么?他是被世人遗弃的人么?他是一个不可救药的浪子么?

他不是。

但这一对天聋地哑的夫妻也可怜他,他又是什么?

他流泪,流了很长时间。

他曾有过快活,他曾有过心上人,那女人是江湖上的美人,是一个很自信的女孩子。他是威风凛凛的汉子,他是一个绝色女人,两个人碰在了一起。

他也曾做过梦,是江湖上英雄夫妻联袂飘游的梦。

但他的梦成了空。

只有他自己了,只有他一个人,而且是睡在这棺材里。

英雄有泪不轻弹。

只因未到伤情处。

他的泪流得很多。

好在只有他自己,他自己才能流泪,他自己才一个人流泪,象一只受伤的虎豹,撕咬之时勇猛,独处之时舔伤。

他的泪流够了,他要去睡了。他走向他的床──那一具石棺材。

他慢慢爬进去。

他落在石棺之内。

突然,他惊叫了一声,他觉出这棺材内有异,是什么东西,滑滑腻腻的吓人。

是谁要害他?

那东西突然一动,抱住了他。

又有一股香气。

是人,是一个女人。

“别动!”

他浑身无力了,他听出了这声音,这是他睡在棺材里也日夜忘不了的声音。

是她么?是她么?是他心中的那个女人媚娘么?媚娘怎么会在这黑暗之中来到这里,她怎么会来到这里,为什么会来到他这鬼一样的墓室中来?她来做什么?不管她来做什么,不管她为什么来,她不是来了么?

“媚娘,媚娘……”

他紧紧抱住了她。

两个人忘情了。

这是地狱么?幽幽暗暗之中,二人都恍惚如入幽冥,都恍惚已身变非人,幽冥之中,似乎人与人之间的那些禁忌都该解除,他与媚娘已然成鬼,鬼就会不怕一切,不再信守人的誓约。

他忘情地亲吻媚娘。

媚娘的身子抖成了树叶,她比浩明更是热烈。

为什么不畅畅快快做一回男人女人,为什么不呢?

媚娘是女人,女人这时比男人果决。

他迟疑了,他似乎在回忆这是不是梦境。

他不动了,象由炽热中渐渐冷凝,渐渐化成了冰。

他不动。

媚娘在呼唤,她想做一回女人。

浩明起身了,他又去坐在石椅上。

媚娘愣了,女人的热情化成了冷静。冷静是怨,是怒火。

她冷冷一笑,这笑象箭,射中了他小心脏。

“为什么不点灯?”女人说。

就点上了灯。

墓室毕竟是墓室,他点灯之后,满目皆是死气。

无论浩明怎样清扫,这只是一间干净的墓室而已。

媚娘望着浩明,她心中又是幽怨,又是气恨。她怨的是这个医鬼浩明,当初何必发这个誓愿,让她同他两相缱绻的深情不能相聚,弄得天各一方还不算,还让他自己居住在这么一个鬼才可以居住的墓室之中?他要是情有所钟也就可以让人死心,却偏偏他这人一个人守着古墓幽魂,一个人枯枯死守。他忘了他还有过媚娘么?他忘了他这人还有女人疼爱了么?

媚娘心中幽苦,她真想哭。

但她没哭,她只是咳嗽起来。

这是夜,她一咳起来,就咳嗽不止,咳得她喘了起来。

浩明不敢看她,他怕见她那痛苦的神色,怕见她咳成这咻咻的样子。

媚娘好不容易止住了咳。

她对着浩明冷笑:“浩明,你可好,可好……你是不是忘了世上还有一个许媚娘?”

浩明一叹,不语。

媚娘冷冷一笑:“我以为你这人还算一个男人,喜欢上了五个女人,谁知你这人却人不人鬼不鬼的,连这五个女人也弃你而去。可怜啊可怜,想当年堂堂正正的天下神医浩明怎么变成了鬼了?”

浩明不语,只是以手支头,静静地看着这个女人。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女人。

这女人从来对于他是远在天涯,可如今她确确实实是近在咫尺。

但他对她无话可说。

她满腹怨尤,为什么不让她讲?她恨自己,就让她恨好了。不恨你,她也就不爱你了。

她冷笑道:“亏你是一个男人,你和那五个女人在客房里,已经都拥被而坐了,已经是肌肤相亲了,为什么不再近一步?亲热亲热啊,那可是天下难寻的美人啊。连那个江南名妓宁馨儿都念念不忘,她想为你睡棺材。你说,是不是我下一回回去,把她找来,让她也和你在这儿,睡在一起?那样你是不是就不寂寞了?”

浩明看着她,看得出神。

女怕撒泼,男怕蔫人。

男人不声不响,你能拿他奈何?

媚娘想杀死他!

她冲上去,叭叭打了他两个耳光。

这耳光打得不轻,浩明的脸肿了起来。

男人受这欺负,本该火气万丈,但这个浩明却做鬼做到了不谙人事的地步,他抚摸一下肿胀的脸,苦笑了一笑。

媚娘还会如何?

女人毕竟是女人。

她又会做一套柔软功夫。

媚娘扑上去,抱住浩明的肩,撼他。

“浩明,浩明……”

这一唤柔肠千转。

“浩明,我想你,夜里想你,我天天夜里不睡,咳也想你,不咳也想你。你好狠心,干嘛不和我在一起,为什么不娶我?你只要娶了我,我的脾气一定会变好。你信不信,天天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我不会打你了,不会打你的耳光。我会对你好,你笑一笑,我就会忘了咳嗽,你如果不笑,我可就伤心了。我天天和你在一起。好不好?”

浩明看看她,似乎心也被她说活了,他的眼里闪着温柔。

男人也会温柔。

“答应我吧,好不好?咱们睡在这间墓室里也行。我告诉你,我在自己家里也有一口棺材,我不知道你睡的是什么样儿的棺材,我找到的是一口木棺材。我天天睡在棺材里,也没什么可怕的。我天天白天在那里睡。睡时我会念叨:浩明,浩明,睡吧,好不好?我睡得很香。我可以和你在一起,可以一辈子睡在棺材里……”

浩明的眼里流出了泪水。

他没法儿不流泪。

媚娘很温柔,用一双纤纤玉手为他擦泪:“你哭了,男人不能总流泪,总流泪的男人没出息……”

为什么浩明只流泪不讲话?为什么医鬼浩明只是愣愣地看着她,却不说一句话出来?

媚娘脸色绯红:“我还生气,为你同那五个女人在一起而生气,以为你会喜欢上她们。你会喜欢那五个女人,她们一个比一个好看,也都比我年轻。你喜欢上她们,可是有眼光的了。你不知道,她们也喜欢你,她们和你在店里那一夜,就喜欢上你了,她们认定你是个真男人,一个好男人。她们才知道你是一个好男人……”

浩明看着她,这是一个沉缅在自己的快乐与情感之中的女人。又因为这情感很深,因为它时日已久,就把她弄得如醉如痴,如幻如狂。

他还有什么话可说?

媚娘伸出一双手来:“给我!”

“什么?”浩明不解。

“你答应给我的两件东西。”

浩明心一缩,糟了,他今夜里把答应给她的那两件东西给了那小店中的聋哑店主夫妻。

他曾答应过她,给她一支簪子,一串明珠。他答应她时想,他一定选一串最好的明珠,一支最好的簪子送她。

后来,他与她分手了。他始终把这两件东西放在怀里,他躺在棺材里,怀里有这两件东西,他才睡得安稳。

他象是才明白,他是把最贵重的东西给了那聋哑夫妻。

她们会明白这贵重么?

他如今,怎样向媚娘说?

“我都看见了……”媚娘一句话,让他几乎声泪俱下,“你还是你……”

她看见了他?她看见了那个静静月夜,坐在小店里寂寞饮酒的浩明么?她知道他的心思么?

媚娘眼也红了:“你,你,你这又是何苦……”

叹了一声,便没下句。

媚娘也要落泪。

咳嗽,不停地咳嗽。

媚娘知道这咳嗽误事,可她又不能不咳嗽。

她刚刚让浩明的心同她一起有些激动,刚刚从他眼中见到一丝炽热,就在这咳嗽之中见他目光又黯淡下去了。

她恨她自己偏在这时咳嗽。

她想扑上去,向这个医鬼浩明述说,她不愿意一个人呆在那阴风婆婆的庄子里,她要同他在一起。她要告诉他,就是死,也要同他死在一个墓穴里。

一阵子长长的咳嗽,使她的话再也讲不出了。

浩明的眼光躲着她。

他不忍心看她咳嗽。

她说道:“我可以……和你在一起,夜里你睡,白天我才睡,好不好?”

浩明摇摇头。

她心中凄楚,她咳嗽狠了,他一定睡不好。

“我可以躲在另一间屋子里咳,让你自己好好睡,好不好?”

她抚摸着浩明的衣襟。这是那个影子一样总在她梦里的男人,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男人。

但浩明又摇了摇头。

浩明为什么要摇头?

是因为他没治好媚娘的病么?她的病没治了,就是神仙来了也束手无策,他浩明又会有什么办法?他没办法治好她的病,就依他自己的誓言,来睡地底下的棺材,这……这又是何必?

她轻轻一叹:“你不必对这誓言太看重,如果你决心要依这誓言,我也就不再走出这间墓穴。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

浩明低下了头,他不想让媚娘看到他眼中的泪水。

有一个女人爱他,爱他看到了骨子里,她为了和他在一起,甚至不惜住墓穴。

他该很快活,是不是?

媚娘等不及了,她要同浩明成为一个人,成为一个生同楼、死同穴的夫妻。

她镇定地脱衣,让她自己站在浩明眼前。

浩明也很机动,他渴望的不是媚娘么?他日夜想亲近的不是媚娘么?

他紧紧搂住媚娘。

他把媚娘抱在棺材之内。

他真的要在这棺材之内同她亲热么?

媚娘笑着,笑着,但是在突然之间,她的笑僵在了脸上。

浩明点了她的穴道,让她手脚不能动。

他又点了她的昏睡穴。

媚娘就昏昏沉沉睡去。

外面,天要亮了,从墓穴中踉踉跄跄冲出来一个人,他象醉了酒一样,从墓地里走出来,他疾飞如箭,人在这荒野中奔走。他嘴在狂呼,嘶吼,象一头野兽。

他是野兽,是一头受了伤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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