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72000000019

六 舜帝不近女色

风大与玉情很是知近。

他觉得玉情没有一点世家公子的那骄横,没有一点儿世家公子的那狂妄。

玉情对风大也很友爱,他是不是从来还没有与一个男人像同风大这样友爱过?他同风大这兄弟的情谊实实在在,让风大也很是感动。

风大的心中却一直是闷闷不乐。

这也让玉情看了出来。

他就问道:“风大哥,你怎么有一点儿不高兴?”

风大道:“你也知道,我是天残的部下,如今她已经被那个凶恶的十殿阎王给劫走了,她此时也许正在受苦受罪,我怎么能快活?”

玉情看看他,却也不吱声。

风大想:如果他能主动提出,同我一起去解救我的主人天残,这是最好的事儿了。但看他那不言不语的样儿,就知道他一定会不理这件事儿。他是不是也怕那个十殿阎王,他是不是也不想动那个天下武林中人人知道的暴君?他是不是也对那个十殿阎王有所畏惧?

这时,玉情道:“如果风大哥想靠那一本武当派的书来解救你的主人,我想你一定会失望的。”

风大看着他,等他说明。

玉情见风大不解,就说道:“那一本书是武当派的不传之秘,之所以武当派的人都不学它,不是因为它很难学,而是因为你要学了它,你得废了你自己,你得自宫,成为一个不男不女的人,然后你才能学习那一本书。武当派的祖师之所以不传它,实在是因为它有悖人伦大道。你就是拿到了它,你也未必能学。所以风大哥提这一本书,我才没有说什么。”

风大一时间恍然大悟,他才明白了为什么那个女人天狐能把这一本书给了小乞丐,她为什么那么慷慨大方。她之所以把这一本书给了小乞丐,是因为她不能学这一本书上的武功,她也不能把这一本书给别的什么人。

他也明白了为什么武当派的人要急着追回这一本书。他们是怕江湖上真有人丧心病狂,真的去学这本书上的武功,那样江湖上就多了一个魔头,多了一个对江湖白道豪杰们作对的恶人。

风大道:“公子,不知道这本书上的武功是不是可以同十殿阎王敌对?”

玉情道:“我不太知道,但我明白,这是江湖上的十种久已失传的绝技之一,我想,它一定很有威力。”

风大也想:玉情的话一定不会错,他的武功很高,连他都说那一本书很不错,那一定会是一种奇世武功,如果我风大真的学会了这种武功,我一定能把天残师妹从那个十殿阎王的手里救出来。

但他也知道,自残肢体,刻意自宫,是一种十分残酷的事儿。

他想:我是不是可以说服玉情,让他去解救我的师妹呢?

风大道:“玉兄弟,我想求你一件事儿?”

玉情道:“风大哥,你不必客气,有事儿你尽管说好了。”

风大道:“玉兄弟,我想,你是见到过我师妹的,上一次在那个酒楼上,你亲眼见到了她被那个十殿阎王逼着,去了他的山上。我和三弟一起下山,来找那一本书,如果我们找不到那一本书,师妹的处境就不妙了……”

玉情并不讲话,他一言不发。

风大道:“你见到过我的师妹,她是一个天人,真正是天下少有的美人,她的性子也是刚中有柔,我怕她在山上,万一那个十殿阎王有点什么事儿逼她,她一定会同那恶魔拼命……”

风大的话再也讲不下去了,他的话很明白,如果真的那个十殿阎王逼她,她的性子很刚烈,她会一死了之。

但风大讲不出这话来。

风大对玉情道:“玉兄弟,你与我是结义兄弟,虽然我与你结义时只是想骗你,但天可怜见,你与我毕竟是结义兄弟了。我想,我是你的兄弟,我的事儿就是你的事儿,你是不是能帮帮我,帮我救出我的师妹来,让她少受一点苦?”

风大说着,就几乎落下了泪来。

他要向玉情下跪,但被玉情以一只手凭空一扶,他就跪不下去了。

玉情盯着风大,他半晌不语。

他好久才说道:“你是我的兄弟,我与你结义时,并未是没有看出你的心思。我愿意与你结为兄弟,这件事儿你并没有什么过失。本来你我是兄弟,你的事儿也是我的事儿,但我真心请你宽谅我,我不能去与人动手,我发过誓,此生不与人动手,我不是一个血性男儿……”

他说到此时,竟然有一点儿感喟,他的脸上也有一点儿悲哀。

他是不是有一点难言之隐?他是不是有一点儿不好启齿的话难以说出?

如果一个人为了对人说出他的心里话,能自认他不是血性男儿,这也让风大暗暗吃惊,他心里想道:这个玉情肯定是有难言之隐,他不愿意向外人讲述他的心事就是了。看来,他风大真的是一个外人,玉情不会向他讲述他的心事的。

风大苦笑道:“玉情兄弟,我与你是一世兄弟,但我的师妹却与你没有什么关系,所以你也不必客气,我只是怕她落在了那个十殿阎王的手里,怕她会受罪。但她受罪不受罪,也只是她自己的事儿,也只是她与我们兄弟间的事儿,与你无关。我想求你帮忙,原是一时情急,请兄弟见谅。”

玉情见他客气起来了,就也不禁苦笑笑,他对风大道:“风大哥不必客气,如果我不是真的发过誓,我一定会陪风大哥去救人,我此生对于我的生命并不十分珍惜,生生死死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并不在乎我自己……”

风大心里明白,他看见过这个玉公子做乞丐,他也见到过这个玉情被武功平平的吴修险些一剑刺死,看来他对于他自己的生命确实如他自己所说的,并不珍惜。

但他为什么要立誓,他为什么要不再与人动手?他不知道他有了这么高的武功,足以使他在天下武林中成为数一数二的人物么?他凭着他自己的武功可以在江湖上呼风唤雨,可以称王称霸,可以为所欲为。

他为什么要这样刻薄他自己?

玉情道:“天也不早了,风大哥也该去休息了,有事儿有话,咱们明日再说。”

说完这话,玉情就向身边的夫人一示意,让她把风大送了出来。

风大满腹狐疑,他心里有话又不能问,就匆匆走出玉情的屋子,回到了他自己的屋子里。

夫人帮着他放好行李,轻轻道:“风大哥,你也累了,早早歇息吧。”

这时,风大突然一声轻轻问道:“夫人,你慢走,我有话要问你一问。”

夫人苦笑笑,她眼睛如秋水,苦苦看着风大一叹道:“世人烦恼多,风大哥是性情中人,何必多这一问,何必多这一层烦恼呢?”

她的意思是要风大不要问她,她也不想让风大知道那些事儿。

风大可是决心已定,他对夫人道:“我问夫人,如果夫人觉得不便,就不答我就是了,好不好?”

夫人看着他,轻轻咬着她的嘴唇,点了点头。

风大如获至宝,他知道,他如果问得得当,他这一次就会得知这个神出鬼没的玉公子的身世。

风大沉吟着,他想了好久,才问道:“不知道公子为什么要叫她为湘君,要叫夫人为夫人?夫人可不可以告诉我,公子与夫人间的事儿……”

夫人一笑“果然聪明,风大哥一问,便问得有些道理。”

夫人轻轻地舒展眉毛,她盯着风大看,把风大看得心惊肉跳,她慢慢莺声燕语,说道:“风大哥想必是读过古书的,一定知道舜帝死于苍梧的故事了?”

风大一怔,他问的是玉情公子的事儿,这与舜帝死于苍梧有什么关系?

便从女人的口中流淌出来一个美丽动人,却又凄婉哀艳的故事来。

从前,古时的三皇中,最有名的人应该是舜,他是继承了尧的帝位的,尧见到了他很聪明,又十分能干,就把帝位传给他。

有人说,舜不想做皇帝,他觉得像尧那样一生忙忙碌碌,是一种苦差事儿。尧那么苦苦地做事儿,结果却被很多的人看成了一个傻瓜,尧为了找一个可以接替自己做皇帝的人,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可他得到了什么呢?他去找那个有名的大学者许由,许由一听尧来了,以为他仍然是找他来谈天下大事儿的,就十分高兴地接待了尧帝。但一听说尧帝告诉他要他去做皇帝,他马上就不高兴了,他说尧弄脏了他的耳朵,让他受了污辱,他马上去河水里,不停地洗他的耳朵,再也不听尧讲话了。

尧当然很难受。

他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他的家里很穷,那时的皇帝还没有学会先享受,只是忙忙碌碌地为天下人做事儿呢。

帝尧有两个女儿,这是天下最美天下最聪明的两个女人了。尧以往每逢做事,常常要听他的两个女儿的劝告。

这时,他的大女儿娥皇就问他:“爹爹,你这几天总是愁眉紧锁着,你是不是又遇上了什么大事儿?又有哪一个部族要反叛了么?又有哪一处要发洪水了么?又有一个地方要闹灾荒了么?”

他的二女儿女瑛道:“爹爹,你不要愁,就是哪里有了灾荒,也不过是一时之急,只要应付得当,马上就会过去的。你一急,可就要急坏了身子了。”

尧看着他的两个聪明伶俐的女儿,一叹道:“我不是为了荒灾,也不是为了战乱,天下现在好好的,我只是老了,我想我已经快要死了,我要找一个好人来替我做天下的国君。可我找不到,这怎么办?”

娥皇和女瑛明白了尧的心思,她们马上也愁了起来,女瑛问道:“爹爹找过了许由了么?”

尧叹息道:“许由不听我的话,他一听我说叫他做皇帝,马上就去洗他的耳朵了。还说我是污辱了他。”

娥皇叹道:“天下太平,就养了像许由这样的闲人了,他自己以为他自己很是清高,他为什么不想一想,他能这样清闲,就是因为天下太平啊。如果他不来做国君,将来天下乱了,怎么办?他还能好好呆着么?”

女瑛笑了:“你们也太高看许由了,他不当帝王,确实有他自己的心思,只是你们没有好好想一想,所以你们就认为他是自诩清高,其实,许由是最知道他自己的,他知道他自己当不了帝王,他就做出这一副清高的样子来,让你们看就是了。他心里真的怎么想,你们又怎么知道?”

尧问道:“依你看,许由他怎么想?”

女瑛道:“许由做不了帝王,他一想,他受不了十几年奔波劳累之苦,他受不了人心困扰之乱,他受不了帝王百务之疲,他受不了世情纷扰之惊。许由的心思不像爹爹,他心思很小,要他的心里装下整个天下,他怎么会做到呢?”

尧帝便有一些不明白了,他问道:“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直说呢?”

女瑛就哈哈大笑了:“你以为他是你么?他是天下最有名的名士啊,他一定很在乎他的名声,他像是珍鸟一样,最看重的是它的羽毛了,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说他不行的。”

尧帝一听女瑛所说,就长长一叹道:“依你所说,还让我的心里有一点宽慰,我一听到许由不想做事,我就心里很是难受,难道天下的人都是贪图安逸,而没有一个想做事的人么?”

娥皇女瑛劝慰尧,要他慢慢找,不必着急。

但尧一叹:“我已经老了,最近,我已经天天睡不好觉了,我总是梦见天阙中的仙女翩翩起舞,我总是梦见天上宫阙,我已经要死了……”

女瑛劝他,娥皇也劝他,说他一定会找到一个好的帝王的。天下这么大,难道就没有一个好人么?

尧突然一拍手道:“对了对了,我想起来了一个人,他一定合适的。”

两个女儿忙问他是谁?

尧答道:“他是舜,他是舜,他就是舜啊!”

尧因为想到了一个舜,就乐得手舞足蹈。

于是,舜就来到了尧的身边。

舜还是一个小小年纪的少年。他的年纪比娥皇女瑛还要小。

两个女儿见了舜,就都笑,她们一齐笑,笑得一点儿也不加掩饰,她们想,从来没有见尧办了一件错事儿,如今见了这个舜,她们才知道尧真的是老了。

舜看着她们笑。

她们笑啊笑的,笑得止也止不住。

舜等她们笑完,才问话。

“如果你们是笑话我,就见出你们根本就不是世人所说的聪明的娥皇女瑛了。”

女瑛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是娥皇女瑛?”

舜笑道:“娥皇聪明,见到了舜定知道尧要托付给他的大事一定能办好。女瑛漂亮,她一定与娥皇都想:如果我要嫁人,一定得嫁给了一个像舜这样的男人。”

女瑛和娥皇都很吃惊。

她们不知道这个舜这样能讲。

女瑛问道:“你知道尧帝要你来做什么?”

舜沉吟道:“天下太平,没有荒乱,没有洪水,没有饥馑,没有人作乱造反,我想一定会是尧帝老了,他想找一个人替他做帝王。”

娥皇与女瑛现在已经不再是笑意地看他了,她们都用敬佩的目光看着这个小小年纪的舜。

她们明白,这一回,又是聪明练达的尧对了。

舜见到了尧。

没有等尧讲话,舜就说了:“你很着急,你现在着急的是,你已经很累了,但你现在还是得不到休息,你想马上找一个可以代替你的人,你现在就想,你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尧看着这个聪明的人,他低声道:“不错。”

舜说道:“我就是代替你的人。”

尧看着舜,他看着眼中的舜,舜只是一个孩子,是一个很成熟的孩子。

尧慢慢说道:“本来我已经决心下定了,把我的帝位给你,但你一说话,就让我变了主意。”

舜本来以为他的话讲得不错,他此时一听尧的话,反而呆了,他什么地方弄错了呢?

尧道:“做帝王的,大都讲话很少,这不是他们不乐于讲话,而是他们明白一个道理:言多必失。你一进屋子,就讲了许多话,让我知道了你很聪明。但做一个帝王,光有聪明不够,你还得稳重,凡事不出错才行。别人都可以做错事儿,独有你不可以做错事儿。这好像很不公平,但因为你是帝王,也就只好如此了。你一做错事儿,就会有千百万人头落地。做帝王,你也太嫩了一点儿了。”

舜很沮丧,他早上是唱着歌儿来的,他一定要做帝王,他一定会做好这个帝王。可现在尧不给他机会,他怎么办?

这时,舜已经没有办法了,他突然听到了一阵子的箫声。

这是女瑛在吹箫。

女瑛的箫声给了舜一个机会。也许女瑛就是在提醒他吧?

舜笑了,他笑得很快活,他对尧说道:“你以为我除了不很稳重以外,我还有什么地方不合适?”

尧笑了,他喜欢这个爱寻根问底的少年。

“你一切都合适,只是你太年轻了。”

舜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了,他笑得很响,他一笑,屋外的箫声就没了。

舜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办法,让你可以放心。”

尧当然喜出望外,他急煎煎地问:“什么办法?”

舜慢慢吞吞地说道:“只怕你未必愿意。”

尧说道:“只要你的办法对天下有好处,我一定做。”

舜乐道:“当然有好处,不光对天下有好处,也对你有好处,更对我有好处……”

尧问道:“你说,你说!”

舜只是乐而不语。

这时,从屋外飞进来了两个女人。

这是尧帝的两个女儿。

她们打扮得焕然一新。

尧帝有一些纳闷,她们为什么要如此打扮?

这时,只见女瑛走了过来,她向舜一礼道:“不知道你是不是愿意听箫?”

舜点点头,他愿意听箫。

可又见娥皇走了上来,她向舜一笑,这一笑也让舜心荡神驰,她问道:“你喜欢不喜欢听琴?”

舜点点头,他喜欢听琴。

他既喜欢听琴,又喜欢听箫,他到底想听什么?

同类推荐
  • 杀手悲歌

    杀手悲歌

    如今又是牡丹花盛放期,洛阳城又到了最灿烂、最热闹、最繁盛之时,往年街上游人如过江之鲫,但今年却有点异常,街道上的人都站立着不动,一齐转头望向城门,且多数均是虎背熊腰之辈!街道两旁的人越来越多,万人空巷,不是争看牡丹花,而是看人,这情况连现任巡抚余大人到洛阳,也不如今日之热闹。黑压压的人头,一颗接着一颗,整齐划一,亦用不着衙差来维持秩序,岂不咄咄怪事?忽然前面有一个人自街中跑过来,喊道:“来了来了!丁大侠来了!”“丁大侠终于来了!”人群忽然沸鼎起来。忽然有人大吼一声:“静!乱哄哄的成何体统,教丁大侠看了笑话!”洛阳人闻声便知开腔的是“...
  • 金扇玉箫
  • 催命情圣
  • 龙虎双剑侠
  • 小鱼吃大鱼
热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