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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恨不能已

当狼主坐在宝座上,一旁有答罕与兀朱、乌里布等人侍立时,押上来了乌尔忽。

乌尔忽满面是血,他的身上全都是湿的,在此冬天,如此作弄乌尔忽,使他怒火万丈,他怒声叫道:“臭金狗,我要死了,但杀不死你,我恨不休!”

合剌说道:“乌尔忽,你是一个汉子,但可惜我大金有三叔,你要做豫让,想刺我狼主,那是休想了!”

乌尔忽说道:“我恨不能杀了你,我恨不能杀了你!”

答罕说道:“你是大辽派来的刺客,可惜,你连老狼主的面儿也没见到,这十几年,放松了你,让你逃走了。你自苟延残喘也就罢了,何苦再来送死?”

乌尔忽突地流泪,他说道:“我的妻子儿女,他们都死了,为了这个,大辽圣上让我与他的宫女在一起,要我再延香火,可我不愿,我乌尔忽家再也没有一个人了。”

答罕说道:“乌尔忽,如果你真心投降,我派你去打耶律重恩,你愿意不愿意?”

乌尔忽大笑,说道:“你能放心我去吗?我不会带着你的兵,去投了耶律重恩?”

答罕笑一笑,不再吐声,他确是不放心乌尔忽。

狼主忽地说道:“乌尔忽,知果你真心降我大金,我便让你再娶妻生子,大富大贵。”

乌尔忽呸地吐了一口,骂道:“小狼崽子,你休想!你休想大辽将军降你!”

狼主看着答罕,说道:“三叔,你处置他吧。”

答罕领命,叫道:“来人!”

来了几个勇士,答罕命道:“先砍下他的腿!”

几个勇士欲砍,乌尔忽怒骂不绝。苓罕说道:“在膝盖上面砍,让他拖着腿走。”

几个勇士砍了他的双腿,鲜血直流,答罕说道:“用药敷住,止住他的血!”

当堂再止血,止住了血,答罕说道:“乌尔忽,你降不降?如果你投降,我派你去打耶律重恩,你可以像古时的战将孙膑那样,坐在车上指挥。”

乌尔忽大骂道:“没卵的答罕,你个臭狗,你先是投了大辽,再叛大辽,你出尔反尔,只是一个没卵子的小人!”

答罕心里激怒,但表面不动声色,他说道:“再砍下他的两条臂,从肘上砍。”

便砍下了他的两条臂,乌尔忽只能疼得叫喊,他大叫道:“你砍吧,答罕,臭金狗!”

殿上的人都失色,看着乌尔忽,也敬他是一个英雄。狼主说道:“三叔,放过他吧。”

乌里布说道:“三王子,他也是一个英雄,你何不放过他?”

兀朱也说:“三哥,放过他吧,何必与他一样见识?”

答罕突地激怒了,他吼叫道:“你们都说放过他,如果今天不是我命人放号炮,乌尔忽便会刺死狼主,那时你们想会如何?你看他是什么人?他能舍妻弃子,家都不要了,一心来行刺圣上,他不是最危险的敌人吗?你们要放了他,可他何尝想放了你们?!都过了十几年了,还卧薪尝胆,一心行刺狼主,不杀他何以服众?妇人之仁,必坏大事。不绞杀乌尔忽,何以威逼敌胆?!”

狼主与兀朱都看着他,不能则声。答罕怒喝道:“必得杀杀乌尔忽的威风,他要杀狼主,必得严惩!我要教耶律重恩睡梦也不安稳!”

答罕命人再来,乌尔忽仍在怒骂,他骂答罕没卵子的小子,使答罕更是怒火万丈,他喝道:“割下他的舌头!”

几个勇士捉住乌尔忽,掐他的肩头,捉住他的头,再捏住他的鼻子,使他大张着嘴,一个勇士去掐他的舌头。但乌尔忽狠狠咬住,那勇士大吼大叫,扯出手来,已是咬断了手骨。他流着泪水,再不敢去抓乌尔忽的舌头。

答罕命道:“掌嘴!”

几人上去,轮流打乌尔忽的嘴巴,打得他嘴肿得老高。乌尔忽叫道:“没卵子的小子,你打老子吧,我不尿你!”

答罕命人再掰开乌尔忽的嘴巴,把舌尖扯出来,用刀割下。乌尔忽的舌尖没了,他呜呜咕咕地叫不出声来。

答罕说道:“好了,你再也不能吵了,这样最好。”

他命几个勇士,叫他们送乌尔忽去与耶律重恩,让他们务必送到。

答罕说道:“我写了一封信,你们拿与耶律重恩,让他看看。再把乌尔忽送与他,要他看看大辽的妙计。”

乌尔忽被押在车上,他横躺在车上,看着金人,如今他只能以他的眼睛表示愤怒了。他怒视答罕,恨不能把他吞下肚去。突地他想到了莫奴生对他讲的话,他突地一阵子后悔,他早就该先杀答罕了,在答罕入辽宫的那一天,他只要扑向答罕,杀了答罕,金狗便没有什么仗势了。他何必苦苦等着杀那个狼主?答罕比他的狼主更重要,他早就该看得出的。

如果他杀了答罕,金狗必是受到重创,他也就可以告慰圣上于地下了。

他真后悔。

莫奴生对乌雅说道:“我要去吐蕃,因为卓书把青青手术后,带去了吐蕃。”

乌雅幽幽说道:“我不愿见公子。”

她不愿意见卓书,此时她已是恨见卓书,怕见卓书了。

莫奴生说道:“你可以不去,去吐蕃也很危险。”

莫奴生说完了话,对她说道:“这包裹里是银子,还有衣服,你拿去用吧。”

莫奴生走了,他走得很慢。

忽地乌雅想到,莫奴生去送死的,他本来就不是卓书的对手,一去见到了卓书,他只能送命。他不让乌雅去,是对乌雅有爱。

乌雅叫道:“你等一等!”

莫奴生站住了,他回头看着乌雅。

乌雅说道:“我虽说是怕见公子,但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前去,我对吐蕃总是比你更熟。我跟你一齐去,如果要死,我与你死在一起!”

莫奴生握住了乌雅的手,他更喜欢乌雅了。

两人去见卓书,莫奴生心道:我会救出她们三人的,我要对卓书说,我来了,放了他们三人,我与你决斗,如是你愿意要我为你做什么,我便做。

在莫奴生向吐蕃进发,要去救青青时,青青正坐在她蜀中唐门的闺楼里,给她的哥哥唐逸,写下了一封绝笔信。

她不愿意再活下去了,她看到她的脸变黑了,她的声音也变粗了,她再也不像是一个女人了。

她很怕自己变成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丑八怪。那样子莫奴生看了,会十分害怕的。

如今,两个孩子交与唐连了,唐连天天教他们两人用暗器,两个孩子学得很用心。他们人虽小,但在江湖上漂泊了很久,知道没有本事会受人欺负,他们一心学本事。

两个孩子心里有一个仇敌,那个污辱了他们亲娘的仇敌就是卓书。

两个孩子有时来看青青,只有那时青青才会露出一点儿笑意,她嘘寒问暖,问两个孩子学得如何。孩子长得大了,如今已看得出细细的胡髭,声音也亮堂了许多。

青青心道:莫奴生,你再来了,青青已死,我在你心里仍是那个美貌的青青。

她想了许久,找到了莫奴生来她闺房里住时她穿的那一件衣服,她再躺在那床上,心道:虽说是蜀中唐门再修茸了,但我躺在这里,仍复是当年莫奴生在我房里躺着。

她躺下了,吞下了毒药。

秀早刚刚回来,她与小姐失散后,便去四处寻找,待得唐逸接到了那封信,她也到了唐门。她证实了小姐被人抓去,唐逸方才能找回青青的。

秀早正与两个孩子练暗器,练了一会儿,她说道:“我得去看小姐了。”

两个孩子也说:“我们也去看娘。”

秀早羞他们两人:“不知羞,人家还是黄花闺女呢,就直叫人家娘。那人也是的,脸皮也够厚的,叫娘就听着,也笑眯眯的,你们两个也是厚脸皮。”

秀早数落着,但两个孩子不说话,只是憨憨地笑。秀早老大没趣,说道:“不好玩,不好玩,去看你娘好了。”

三人到了楼上,血生与仇手都叫:“娘,娘,娘!”

但无声音,秀早说道:“我去看她,你们等着。”

她冲进去,嗷一声叫起来。两个孩子冲进去,一见青青倒在地上,嘴角有血,便叫道:“快去,快叫唐连叔叔!”

唐连赶来了,青青中毒已深,唐连忙给她服下解药,叫道:“把她背去药房。”

两个孩子急急搭手,背着青青去药房,到了房内,唐连说道:“什么法子都用,先蒸再煮,服下药去,再给她解毒。”

当下一阵子忙乱,到了晚上,青青方才缓缓苏睡。她看着唐连,微微一笑,似乎麻烦了他,有些不好意思。

唐连说道:“青妹,你出了事,我如何对逸哥交代?”

青青见他哭了,也就哭,流着泪,但她被毒,说不出话来。

唐连说道:“你说话啊,你说话啊。”

青青说不出来,她哑着嗓子,对着唐连只能连说带比划。

唐连叫道:“你说话,你说话。”

但青青已是说不出来话了,她是默默看着唐连,很疚歉地笑。

唐连哭着说:“青青,你这么做,我怎么再见逸哥啊?”

青青笑一笑,她再也说不出话了,这样也好,她不必再死了,只要不与莫奴生相遇,就苟延残喘好了。

十几个金国的兵士推着车,向耶律重恩的军营进发,他们向耶律重恩的哨兵说明来意,那哨兵回去了,只见马蹄扬尘,飞扬起一片尘土。再过一会儿,就听那铁蹄再复响起杂沓的响声,从远处传来那飞骑的呼唤声:“金国的来使听着,大王要你们推车进营!”

所有的辽国兵士都在那里站立,肃立成几排,中间走行着金兵,他们低着头,推着那垂死的乌尔忽,把他推到了营帐正中。

耶律重恩坐在正中,他正襟危坐,旁边是十八皇族的人,除了李成思,他们又组成了十八皇族。

那金国使者报名而进,说道:“奉大金国三王子答罕殿下命,送大辽叛逆乌尔忽来,为惩他叛变大辽,且把大辽天祚帝斩首献与大金,三王子把他斩成残废,特报大王。三王子殿下还有一信,报与大王。”

萧挞不喝道:“拿信来献!”

身旁的人接过信,献与耶律重恩。

耶律重恩看信,信说:

信示西辽王殿下:

天下有荆轲,怀匕而入泰,图刺而不轨。英雄有豫让,单矛而定大国。如今贵国有计,用乌尔忽降金,忽一心刺王,奈金人有答罕?他只能一死,不能报国,妻子儿女,岂不白白送死?枉死天下,沉冤莫白。古有豫让故事,今不再有乌尔忽成仁,可惜天祚帝,难怪国祚不永,原因帝王昏聩。世事更易,千古不变,乌尔忽妻子儿女死得冤哉!

耶律重恩放下了信,他的心很沉重,原来他就不信乌尔忽能杀了天祚帝,但那皇族十八人一定要下令搏杀乌尔忽,他们总是派人去寻找乌尔忽,他们在近日找到了,但他们也死了十六人。

耶律重恩看着乌尔忽,他的脸面很苦,手臂被砍断了,没有手,没有肘,只有臂端。他的腿也被砍断了,只有大腿根部,一个残废,没有手脚没有手臂大腿的残废人。

耶律重恩看着乌尔忽,心里忽地很是悲凉,他心道:圣上啊,你的大计,很难成功啊。

耶律重恩看着乌尔忽,乌尔忽抬起了头,他微微一笑,吐出了没有舌尖的舌头。

耶律重恩心里一阵子凄苦,他对乌尔忽说道:“乌尔忽将军,你受苦了,我替天祚帝拜你一拜!”

他跪在地,向着乌尔忽一叩,说道:“乌尔忽将军,我多谢你了!”

耶律重恩一拜,身后的辽军将士都是跪下,对着乌尔忽一拜,千军万马拜一人,叩头声竟响如擂地。

耶律重恩再抬起头来,对着那些金兵说道:“你们都是乌尔忽的敌人,你们也来拜他一拜!”

那带头的平章说道:“如果西辽王要我拜的话,我会拜的。但他是叛逆,我们不会拜叛逆的。”

耶律重恩大叫道:“你拜他不拜?”

那平章说道:“我们来时,三王子说了,宁可一死,也不受屈辱!”他回头叫道:“我们是大金的勇士,到了此地,只拜一人,那就是西辽王!”

耶律重恩说道:“我也拜了乌尔忽将军,你们拜是不拜?”

那平章叫道:“不拜,不拜就是不拜!”

耶律重恩叫道:“扯过来,扯他向乌尔忽将军一拜!”

那些勇士扯着那平章,硬扯着他拜了乌尔忽一拜。

放开了他,那平章仰天大叫道:“三王子,为我雪耻!”他拔出腰刀来,对着自己的脖颈,生生一刎!

那些金兵看着平章一死,便也拔出刀来。千军逼向他们,那些兵士大叫道:“你想杀了金人,休想!”他们拔刀自尽的也有,生生对面两人互杀的也有,一时都是死在当场。

耶律重恩看着乌尔忽,他说道:“乌尔忽将军,我会替你报仇的。”

乌尔忽看着地上的刀,他点点头,再点头。

耶律重恩拿起了刀,众军士都看着,乌尔忽把那刀用两条伤臂夹着,血从那臂根流出,血流得很快,他笑,声音不清地说着什么,很满意他要一死。他把那刀尖冲向自己,把刀柄顶在车旁。

所有的人都看着,看着他。耶律重恩身旁的萧挞不看他太过费力,想上去帮他,但耶律重恩止住了他。

所有人看着乌尔忽,突地有人喝叫道:“啊啊啊!”他们叫喊着,助威,帮乌尔忽出力。

乌尔忽把刀尖冲着自己,他啊啊地吼叫,声音含混不清。当乌尔忽把那刀尖刺向自己腹部时,他扬头对着耶律重恩,大声叫吼。

耶律重恩带着他的人,向乌尔忽跪拜送行!乌尔忽一死,大辽的不死精神便得永生!

耶律重恩叫道:“乌尔忽不死,乌尔忽不死!”

众人跟着叫喊:“乌尔忽不死,乌尔忽不死!”

所有人都跪下,他们期望大辽再生,期望西辽成为天下众望所归的大国!

耶律重恩说道:“大辽自天祚帝起始,便没有一个软弱的人,天祚帝自焚,不让敌人得到圣上的遗体,这是何等可敬的精神?如今我们再复大辽,便得靠这种精神,我要带领你们,杀那些金狗,让他们臣服我们脚下,让他们的男人做我们的奴才,吃我们的屎,喝我们的尿!让他们的女人做我们的奴才,趴在我们身下呻吟!让他们的孩子做我们的狗,跟在我们西辽人的身后唁唁而吠!我们要杀了他们没卵子的王子答罕,杀了答罕!”

众军挥戈如林,叫道:“杀了答罕,杀了答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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