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四堂的第二次危机!
郭老夫人来了,她只是说,要分出郭家的股份,把所有的银两全都提出来,她要急用。齐骏也来了,他只是坐在那里,说了一句:“我也一样。”
钱匡坐在保四堂的大堂上,只是看着唐逸,一句话不说,他的管事是钱平,对唐逸说了许多好话,先是道歉,说钱公子不小心刺了唐公子一椎。那是钱公子他太不小心了,在这里他替公子道歉,如是唐公子要求赔钱,他也无话可说。但他是钱家的总管,他要求把钱公子的股份全都提出来,拿出去,因为钱公子有他事要做。
郭老夫人说道:“当年唐六爷在的时候,我们有过约定,但唐六爷不在了,那些约定便也无用了。原来是钱平做管事,如今唐公子用唐定做管事,我们也无话说。这一次我们要撤回股份,望唐公子成全。”
唐逸只是看着他们三人,不吐声。
原来十大掌门曾有过计议,要保四堂归他唐逸管辖,为了这个,他们把四家的主人都劫去了。是他唐逸要求放回四大家的主人,难道他做错了吗?
唐定知道,此一次要抽出三家的股份,保四堂便完了,只是一个唐门,怎么能支撑得保四堂?他来保四堂做管事是唐逸求他们的,此时他不说话,怎么能行?
唐定说道:“原来钱平做保四堂总管时,保四堂办得很红火,只是公子要我来做,如果三家主人不情愿,还是要钱总管来做好了。”
唐逸吃惊地看着唐定,唐定怎么可能那么说?他不明白唐逸的心意吗?他唐逸就是要做蜀中的主人,他们三家算得什么?他们能左右得了唐逸的心愿吗?
唐逸说道:“好,既是三家主人要撤出保四堂,就撤好了。”
他一语惊座,无人再应声。
本来三家都算计好了的,他们想着唐逸不会放他们撤走保四堂的股份,他只能央求他们,要他们留下来。因为保四堂的银子已经不够撤出他们的股份了。他们一撤,就是保四堂的银子全都拿光,也不够他们的股份,他怎么敢答应他们撤出?但唐逸一声便应,使他们惊呆了。
齐骏问道:“不知道唐公子能不能将我们的股份都折成银两交与我们?”
唐逸说道:“能!”
此时三家的主人都看着钱平。钱平早就对他们说过,如果他们要求撤出所有的股份,那样唐逸会没有办法。只能在最后被他们挤出保四堂。他们三家都计议好了,如果挤出唐门,他们三家再建保四堂,联手重振保四堂!
谁料得唐逸会一口答应他们?他们此时第一个心思,就是后悔了,他们不肯放弃保四堂!谁拥有保四堂,谁在蜀中就是第一富户!
三家主人都瞅着钱平,要他说话。钱平是他们的主管,他们答应过的,三家拿下了保四堂,主管便是钱平。
钱平说道:“据我所知,保四堂的财产已有三千四百多万两银子。折合成股份的话,唐门占有四成,三家占有六成,计有二千二百多万两银子。唐门建堡子,花去保四堂的银两不少,可不光是花去唐家的股份了。如今保四堂的银子能有……”钱平看看唐定,唐逸对唐定点一点头,唐定说道:“保四堂能调动的银两,能有一千万两左右。”
齐骏突然对唐逸说道:“唐逸,我有一个办法,你可以退出保四堂,你占去的银两便算是我们亏的了。但从今起不许你过问保四堂的一切事务!”
三家的主人都看着唐逸。
唐逸明白了,他看到了三家的主人在笑,他们看着他,郭老夫人的脸上有一种怜悯的笑意,笑他太嫩,经不起这大事。齐骏的脸上有残忍的笑意,他准备在唐六没回来前就把保四堂的的大股东挤出去,早晚保四堂会是他齐家的。钱匡的脸上更有一种报复的笑,他很快乐,唐逸啊,你不是要羞辱我钱匡吗?看谁能羞辱谁?我先把你唐家的大树连根拔了,看你还有什么凶头?也许是钱匡出的主意,他说服了齐骏与郭老夫人,他们也早就对唐门占有保四堂的四成股份不满吧?
唐定看着唐逸,他心里很难过,唐六不在,要是唐六在的时侯,他们一定心有顾忌,不敢对唐六发难吧?他忽地在心底里想念他的那个六哥。
琴心看着唐逸,她只是站在唐逸的身后,她听到了唐逸的心跳,他一定是怒不可遏,想冲那三家的主人发火。
小爽的眼睛里是纯真的光,她想,他们为什么要逼唐公子,莫非唐公子把他们的主人弄回来弄错了?难道人做了好事,就一定要有恶报吗?
齐公子的话说出来了,这是他们最难说的话,既是最难说的话都说出来了,他们再也无所顾忌。
他们心里还很自慰,他们在唐思思做主人时,没逼唐门,那就很够义气了,如果他们那时逼唐门,岂不是太不仗义了吗?
此时他们在注视着唐逸,他是唐门的少主人,他们只等他一句话。
唐定也认为唐逸此时垮了,他知道,如果换了是他,他也没有一点儿办法。他们在唐门建唐家堡子时逼上来,是落井下石!
但唐逸笑了,他忽地抬起头来,对着三家的主人说:“容我三日,我当把二千二百万两银子交与你们!”
全都震惊在当场。
郭老夫人马上就后悔了。她没经过那些风浪,她忽地觉得,她跟着那两家做得太绝了,那样做对她很不利。只要唐门拿得出那二千万两银两,她就再也没有了保四堂了。有了保四堂,就意味着郭家有每年几十万两银子的收益,她为什么要跟着他们两家那么做?
齐骏盯上了一句:“唐公子说得可算?”
唐逸说道:“我在三日后的晚上,在此保四堂的大厅上,与三家主人交银!”
一直一语不发的钱匡忽地说话了:“当着三家主人的面儿,你在此交银?”
唐逸说道:“对,如果我交不出银子,你再把我挤出保四堂。”
钱匡笑了,说道:“唐公子果然快人快语,我们走吧!”
唐逸的面前站着铁胆张、“忘忧屋”主阎可怜、唐定、琴心、小爽。
他们都无话。
加上“忘忧屋”铁胆张的银子,他们还差近八百万两。
谁也没有办法,差的银两太多了。
阎可怜忽地说道:“我去找一个人,他会借我们银子的。”
唐逸问道:“他是谁?”
阎可怜道:“大辽公子耶律重恩。”
唐逸说道:“我去找他,只是……哪里去找他?”
“忘忧屋”主说道:“我去找。”
唐逸道:“如果你找到了他,就说,蜀中唐门第一次有难,要求大辽公子耶律重恩帮忙。”
“忘忧屋”主说道:“我知道了。”
她走了,飘去夜里。
唐定说道:“有一个人有银子,但她不肯借人。”
唐逸问道:“谁?”
唐定说:“姣客楼的老鸨白艳姿。”
唐逸苦笑道:“难道唐门真的没有法子可想了,要去向老鸨借银子?她会有多少银子?”
唐定说道:“至少有三百万两。”
唐逸说道:“好,我去借。”
唐定说道:“还有一处有银子,但他肯定不会借。”
唐逸说道:“是谁?”
“成都府。”
唐逸皱着眉头;“左大人有多少银子?”
唐定说道:“官银每年收库三百万两,去年的银子没送去京都,因为两帝被劫,京都无皇上,今年的送去了,但高宗要的银子没那么多。”
唐逸说道:“他有多少银子?”
唐定说道:“至少有五百万两。”
姣客楼上,有热闹可看,许多来玩的客人哄哄吵吵,正在喝酒。
只有三楼的左角无声。
痴娘儿是唐倩倩,她盯着眼前的客人,他是哥哥唐逸。
她笑一笑,说道:“我早就知道你回来了。”
唐逸笑笑,说道:“倩倩,你在这里可好?”
她咬着唇,似要流泪,但笑笑,说道:“还好!”
唐逸说道:“我还未办好唐家的事儿,我想请你回去。”
倩倩说道:“我为什么要回去?”
唐逸说道:“你得帮我。”
倩倩问道:“来此的客人,一多半说起唐门建堡子的事儿,哥哥,你建起堡子,要做什么?”
唐逸简单说起他的事儿来,他说道:“我要保蜀中,保大宋,妹妹,你来不来帮我?”
倩倩问道:“我能做什么?”
唐逸说道:“暗器,我要造许多种暗器,淬上毒,如果打在谁身上,如果没有唐门的解药,他必死无疑。你来帮我做这事儿。”
唐倩倩说道:“你要我帮你杀人?”
唐逸叹气道:“我要救人。要救人,先得杀人。谁想杀人,就先杀了他,以杀止杀!”
唐倩倩说道:“好,我帮你。”
唐逸忽地说道:“妹妹,你把老鸨请来,我要求她。”
唐倩倩笑了:“你有什么事求她,真是怪了。”
老鸨白艳姿来了,她看着唐逸,说道:“我猜你早晚会来,你要领走痴娘儿?”
唐逸大笑:“她要走,何须我领?她一回家,你拦都拦不住。我有一件事要求你。”
白艳姿大声说:“总不是要我帮你找一个美女吧?”
唐逸正色道:“我要求你帮我银子。”
白艳姿也脸色肃然:“你是蜀中巨富,总不会求我给你一百万两银子吧?”
唐逸说道:“要你出三百万两!”
白艳姿默然。她正好有那么多的银子。如果唐逸不说出来,谁还会知道她一个老鸨有三百万两银子?她轻声道:“唐公子,你是不是要我的命?”
唐逸说道:“告诉你也不要紧,保四堂要散伙,他们三家逼要银两!”
白艳姿叫道:“乖乖,那么多少?”
唐逸说道:“二千二百万!”
白艳姿说道:“好,我借与你。只是我除了要你还我银子,还要你说一句话!”
唐逸怪异道:“有什么话要我说?”
白艳姿说道:“我去你那里看了一看,你那个唐家堡子如果建成了,你会是什么人,你当我不知道?我只要你答应我一句话,如果你做成了那件大事,蜀中所有的妓楼你都得交与我管!”
唐倩倩也惊讶地看着白艳姿,她说的是真话,还是梦话?唐逸也不是成都府尹,就算他是成都府尹,他也无权过问蜀中所有的妓楼。
可唐逸叹一口气,说道:“白艳姿,我佩服你!我答应你了!”
白艳姿说道:“我对公子说知此事,不光是答应公子帮忙,而且也答应公子,以后公子但有吩咐,艳姿这里无不听从!”
成都府尹与左明在议事。
左明说道:“听说中原如今正在大战,岳飞元帅与金人大战于河间,岳元帅三胜金人,说是粘罕死在岳元帅手里。”
左光远大笑,说道:“好,好,当浮一大白!”
左明说道:“但听说朝廷正在议事,要议和,主和的是太师秦桧,他对圣上说,当今大宋积弱,不能久战,不如议和,方是上策。皇上听信了他的话,正派大臣去军中要求停战。”
左光远一叹,说道:“只怕的就是这一招,有人主战,便一力而战,久战必胜,大宋也在战中得平安。但要议和,早就求和,也算是一策。只是边战边和,国便力弱了。”
正在商议,忽听得役人来报:“唐公子唐逸求见!”
左光远说道:“这是一个人物,听说他一回来,便大修堡子,像是一个做大事的。我久想去看看他的堡子,还没去看,他来了,让他进来。”
唐逸看到了左大人,也看到左都监。他一揖,说道:“大人,此次小民来府,是有一求。”
左光远说道:“你是唐门主人,我见你也是应该。”
唐逸说道:“保四堂要散了,不知大人知是不知?”
左府尹一愣:“什么?”
保四堂是蜀中的大银号,它稳不稳,与大局有关,左大人自是关心。
唐逸说道:“如今郭、齐、钱三家要撤股,保四堂必得关门了。”
左光远不动声色,虽说心内暗惊,但表面没有一丝着慌:“你来就只是告诉我这个坏消息吗?”
唐逸说道:“我来请左大人帮忙,保住保四堂。”
左光远一笑,说道:“保四堂散不散,与成都府有何干系?”
唐逸说道:“保四堂散了,成都府便有些惊惶,如果成都府的大户人家都惊惶不安,大人也未必能坐得安稳吧?”
左光远说道:“你来,有什么好法子?”
唐逸说道:“保四堂不散,唯有二法,一是郭、齐、钱三家占有保四堂,我唐门撤出。再一法子,他三家撤出,我唐门独占保四堂。不知左大人赞成哪一法子?”
左光远慢条斯理地说道:“你唐门占有保四堂,又是怎么一个法子?他三家占有保四堂,是怎么一个法子?”
唐逸说道:“我三日内退他二千二百万两银子,他三家无言退出。如果三天内我拿不出二千二百万两,他三家要我唐门退出。”
左大人说道:“依我看,唐门要拿出二千二百万两银子,也是难事,是不是啊?”
唐逸说道:“我能拿得出,这二千二百万两银子,我已答应在三日后给他三家,那样他三家就退出保四堂!”
左光远好久无言,他看着唐逸,说道:“我不知道唐公子说的那十大中原门派会给你什么支持。但我看,这一关你就不好过。”
唐逸说道:“我会过去的。我有一千万两银子在保四堂,拿来给他们,再在姣客楼借了三百万两。在‘忘忧屋’借了一部分,在铁胆张手里借了一部分,还向大辽公子耶律重恩借一些,再有就是,我请左大人把成都府的五百万两银子借我一用。”
左光远看定唐逸,说道:“如果我把成都府的银两都借与你,成都府万一有一个风吹草动,便会一无所措。”
唐逸说道:“保四堂会有办法的,如果保四堂再有收入,全都还与成都府。”
左光远说道:“三家拿回银子,会不会再逼你一步?如果他们再逼你一步,你会死定了!”
唐逸说道:“我有法子,我会劝他们收手的。”
左大人笑一笑,说道:“他们不会听你的,你拿走了他们的保四堂,他们一走出保四堂,便成了你的敌人!”
唐逸说道:“我会办到的。只是保四堂一年的收入,便是一百几十万两银子。我会还与大人的。”
左光远忽然笑了,说道:“我与他们一样,也押你一次。如果你赢了,我们便赢,如果你输了,我左光远也输!”
左光远吩咐道:“左明,明天把那库里的银两都送与唐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