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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投鼠忌器

那人蒙面,唐逸吊在马背上,看不出他是谁。他是不是那十位师父之一,若是他们,那他就危险了。

只听得那人说道:“据我所知,中原武林十大门派,他们共推一个活佛,此人本事不小,有经天纬地之才,鬼神不测之机。

他请了十大门派掌门人,共教了一个人,要他在蜀中建一毒门,那样对吐蕃、西夏、黑汗、回鹘都有牵制作用。如果有成,他会帮大宋灭了黑汗等国。”

答罕一听,说道:“路旁停驻,我要请教先生。”

乌里布大声叫道:“三太子,此等小事,有何用处?不如先回国去,待得图了大位,方才来理他!”

答罕说道:“如果大宋能安了三邻,再复图兴,大金国只有灭亡一途了,怎么能是小事?”

乌里布不愿,但也只好吩咐:“路旁一歇,待三太子与那先生一叙后,再赶路程。”

那先生席坐地上,说道:“大金如今积怨甚多,如是三太子能登大宝,还有可图。”

答罕说道:“据先生所观,大金旺运么?”

先生笑笑,说道:“事在人为。大宋积弱,良臣择木而栖,我要保三太子,三太子必登大宝。”

答罕说道:“只愿父王能平安,我登位与否,也不要紧。”

先生大笑,说道:“我夜观天象,天象示警,决不会错。”

答罕见他明说,便说道:“只是我能否登位,还望先生明示。”

先生看看他,说道:“未来之事,谁能得知?我只想保三太子得登大位,此生足矣。”

两人越说越是投机。答罕道:“我自幼便得明师,我师教我汉人礼仪;便知道明廉耻,修德政,方能得天下的道理。但后来大金之事,不得我为主,便不能一心维持,先生此来,我如添羽翼。”

先生说道:“安天大计,对大金实是不利,十大门派推出活佛,要教蜀中出一门派,能牵制五国,连大理亦在算内。此计是好计,能安得天下。从前有人说诸葛未出茅庐,便三分天下。此计比当年诸葛,也不差几分。”

答罕说道:“如此一来,大金危殆矣。”

先生冷冷一笑,说道:“还有我在,我想三太子得知此事,一是吩咐所有人手去狙杀那个安天大计的蜀人,再一是赶回大金承继大统,两事并行,有何不可?”

答罕大悦,以手加额:“苍天佑我大金,使先生来助我!”

忽地,有人厉声叫道:“前面是金国三太子答罕吗?!”

乌里布叫道:“什么人?”

那人笑道:“果然是金狗,看来活佛传讯不假。”另有人应声道:“活佛所说,怎么会假?”

看看来人有几百人,骑在马上,团团围住答罕,叫道:“答罕受擒,饶你不死!”

那先生被掩在中间,说道:“不可应他。”

答罕说道:“不知你等何人,来拦大金使节?!”

那人笑道:“答罕,我听活佛信意,要我挡你。待得活佛到了,再与他说。”

有人叫道:“既是金狗,有什么好说,只杀了便罢。”

便有人提刀来砍答罕,叫道:“答罕,纳命来!”

那人冲来,便带一群人,刀枪横飞,直扑答罕!

乌里布狂叫道:“拦住他们,要他们死在刀下!”长刀一拦,人飞出去,一刀挥去,便把人挥成两段!

人稍稍一却,答罕叫道:“有什么话,请你那活佛来说!”

那大汉扬声而笑:“你真个笑话,你当活佛是什么,有什么闲暇来与你分说?杀!”

蒙面客叫道:“事有可为不可为者,三王子早走,赶快回金!我来断后!”

那人冲出去,叫道:“先不要动手,我有话说。”

人已冲至跟前,眼看就要刀枪齐加,他兀目不惧,称有话说,可见真个有事。有人叫道:“且听他说话。”

那蒙面人道:“你等说这些人是金国王子,此话差了。他们只是来我大宋修好的商人,哪里有什么王子?”

一人高声吼道:“他不是王子,怎有那么多的护卫?”

蒙面人一笑:“他是怕路上不宁,这也情有可原,大金国灭过我大宋,他们自己也心虚,来做生意,自是多有防备,此事也在理中。”

有人叫道:“你说他不是金国三太子,我看他像。”

那人手指着答罕。原来中原人虽说不曾与答罕谋面,但答罕的气度与那些金国勇士一比,自是看得出。

蒙面人突地昂声道:“要是真个杀了金国的三太子,可能人人额手称庆,但你要杀错了,可丢了大宋人的脸面。”

那人眼睛翻了翻,叫道:“依你说要怎么样?”

蒙面人说道:“我说你可能不信,你为何不试一试,他只是一个客商,从来不会武功的。”

宋人吵吵一会儿,便有一个大汉过来,对着答罕施一礼道:“得罪了!”

答罕知他要试自己会不会武功,便扬声一笑,说道:“请你来试我好了。”

后面那毒王等人都是屏息静气,看他来动答罕。答罕瞪了乌里布一眼,要他约住人,只待他一试。

大汉原来是一个会家子,他的内功很好,扬手一指,点在答罕的胸前斩命穴上,只要他内力一发,答罕只是一死。

答罕的下人中一阵骚乱,乌里布扬声一呼:“听着,且看他怎么样!”

大汉屏息,手指内劲催动,便见答罕脸上有汗,汗珠滚滚而下,显是受了苦楚。身子也摇摇晃晃,几欲倒地。

原来真个是练武人,要到了生死关头,却不由你自己作主,体内真气便会催发,与那死神对抗。大汉忽地撤手,对着答罕一礼,说道:“得罪了!”

那些人看看答罕,忽地有人大声说:“他这人蒙着面,又能说会道,谁保他不是答罕?”

众人皆称是,那蒙面人对着答罕一礼,说道:“公子,后会有期!”

他看着答罕,答罕也不敢再慢,对他深施一礼,说道:“黄龙府待君一会!”

答罕领人走了,只剩下了那个蒙面人。

人把他围了起来,大喝道:“你说,你是不是答罕?”

待得答罕那些人走得远了,这蒙面人揭开了面纱,说道:“答罕有我这般老相么?”

众人看他,面色深红,竟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不由哗然,齐叫道:“他不是答罕,他不是答罕!”

人皆走散,只剩下了他一人。

这人慢慢再把面纱攥在手里,只是一扬,那面纱飞成了片片儿,如一叶叶蝴蝶,在空中飘散,须奥不见。

他走了,走在众人身后,跟在他们身后。

一个姑娘家,心内总是知羞的,索雅此时竟不像是在浴里看耶律,她的身子此时正赤裸着,乳正抓在小王子的小手里,那白白嫩嫩的乳全都看在耶律重恩的眼里,让她怎能不羞?

她的泪水不觉竟流出来,她硬声叫道:“耶律公子!”

这一声,叫得也不疾不徐,可却把耶律重恩叫住了,他证在当场,手刀竟砍不下。

王宫内,竟是死一般静寂。

索雅在无声地悲泣,她看不起自己,也看不起答罕与卓书,在几位公子里,她最看重的便是耶律重恩。她像那几个唐门小姐一般,心内也满是对于男人的憧憬,在她的心头,时不时就浮出耶律重恩的影子。她哪里想得到,偏偏耶律重恩来了,正赶在她像一个哺乳的乳娘一般,乳正握在那个七岁的王子手里,被他掐得青紫?

布那儿与悄声儿、雪花三人盯住耶律重恩看。他的手重如干钧,再也击不下去。

布那儿也是明眼人,一眼便看出索雅的失魂落魄样儿正是耶律重恩使然,她悄声说道:“耶律公子!”

耶律重恩的眼睛仍是盯着那一双滚圆的双乳,可恨啊可恨,这一双处子的美乳正握在那孩子手里,他会一直握着,直握到她们鹤皮鸡颜,或是老死宫中?

索雅的神色镇定了,她冷冷道:“耶律公子,如果你不走,十八斩会来对付你。”

耶律重恩笑笑,十八斩能奈他何?他慢慢躲开索雅,再不看她。

布那儿轻轻过来,她拿开了王子的手,那王子在梦里便嘟脓,像是睡不稳。布那儿慌忙躺下,把那小小的手儿放在她的乳上,王子掐得紧了,方才再复入梦。

索雅系上衣带,系与不系又复如何?女人一生,最重要的是给一个男人,给一个自己最心爱的男人,宁可死,也只给他一人。可如今索雅觉得她已是死了,再也没了女孩儿的心绪。

她坐下来,对耶律重恩说道:“公子来王宫做什么?”

“杀人,我头一回想杀一个孩子。”

索雅冷冷道:“孩子无罪。”

耶律重恩道:“我听说回鹊王后是一个卑鄙女人,我要去看看她。”

索雅忽地失声落泪了,她轻声说道:“我是回鹘人,但我也知乡土故情,耶律公子,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不为难王后,好不好?”

耶律重恩虎目圆睁,看着四人,说道:“我看,她对你们几人不那么好。”

雪花低头说道:“我们总是回鹘人。”

索雅徐徐道:“家国一理,每一家都有他自己的难处,莫非耶律公子只知晓大辽的难处吗?”

耶律重恩抬起了头,他长叹一口气,说道:“告辞!”

雪花道:“索雅姐,他会不会……”

索雅道:“我不知道。”

布那儿忽道:“杀了她也没什么不好。”

说了这一句,忽地四人都吓了一跳。她们知道,她们从心底里恨那个王后。

索雅忽地说道:“雪花,快叫十八斩去护王后!”

雪花不愿去,她看着索雅,索雅道:“如果她死了,回鹘会亡。我们便是亡国之人。”

雪花飞快地去了,三个女人面面相觑,她们恨那个王后,但有一个昏聩的回鹘王,再无一个精明狠毒的王后,回鹘只能被人鱼肉。

耶律重恩听说过那个回鹘王后,她是一个狠毒女人。他要杀了那个女人,回鹘的索雅四人便有救了。何须对她们多说,只须杀了那个贱人!

他扑进了王后的宫中。

王后正坐在台前梳妆,她看着自己的漂亮面庞,心里很得意。耶律重恩头一次对一个女人有这么深的仇恨,他怒吼一声,扑过去!

忽地眼前刺出两柄剑!那是利剑,一夺左肋,一刺双目!

耶律重恩暴喝一声“滚开!”

他的手指疾速一弹,那一柄剑便斜出去,从他胸前空过!

再一伸手,去夺那另一柄剑,那剑尖正抖,看他来夺,变了一式,直刺他下腹!耶律重恩手直伸出,便击在对方臂上!那人吼一声,剑便落地。

耶律重恩知道,在王宫里,只要有人惊觉,再过一会儿,不独他刺不成这王后,就是想脱身亦难,便一吼,再逼上去。

突地有人拦在眼前,那是一个满面虬须的人。他的手一探抓来,这一抓很平常,但令耶律重恩一悚,这是一个高手。再在身后,有人厉声一喝:“看刀!”

本来那人不须出声,只砍便是,但他一喝,显是不愿意背后袭人。只听得刀风飒飒,刀声劲气不小。

耶律重恩忽地醒悟:是十八斩的人。

传说十八斩是回鹘国的劲兵,独有回鹘王能使得动他们,他们都是回鹘人,人人本事非凡。耶律重恩向前一扑,越是人多,他越是要扑住那个王后,譬如一局棋,看是谁输,只争一子。如耶律重恩拿得住王后,他便赢了。

王后回头了,耶律重恩忽地如被雷殛,他慎然而立。

回鹘王后啊,怎么那么像她,像她!不对,就是她,就是那个在他心头魂牵梦绕的璧人!

她嫣然一笑,说道:“耶律公子,你来得好快!”

回鹘王后的身后也有人,那是五六个人,他们看去都是高手,人人冷冷凝视他,只待得王后一声令下,便会搏杀他!

只有一瞬,在那一瞬间耶律重恩失神了,他想到了他的那个梦中壁人,他略停了一停。

轰——,一声巨响,他落了下去,一落到底。

黑暗,眼前都是黑暗,耶律重恩的眼睛先在灰尘中闭上,再过一会儿,他睁开了眼,看到他身在一个陷阱中。

这陷阱很深,周围都是尖尖的矛,只有他脚下的一块地是平的,他只能直直地立着,连坐下都不可能。

耶律重恩的颜面仍是那么冷峻,那么高傲,他的心仍是沉在往事中——

那是他的表妹,是他姑姑的女儿,在辽,也不那么注重族系,只要你是皇亲,愿意娶哪一个女人都可,别说是表亲,就是越了辈份,也不足奇。他喜欢表妹夷离尺,从心底里喜欢她。在一个静静的夜里,皇亲都在大苑里射猎他与表妹宿在一处。

那一夜很冷,他与表妹钻在一条皮筒子里,表妹睡一头,他睡一头。天很冷的,他不该出汗,偏偏出了热汗,他不敢睡,只觉得表妹的皮肤那么细腻,那么温暖,让他几乎疯了。他突地觉出表妹的手在动,她的小小手指在挠耶律重恩,挠得他心头火起。但人都宿在一个帐内,只在这帐里,就有他父亲与那么多的皇亲,他怎么敢声张?

但表妹哪里管他,只顾挠他,挠得他只好叫了一声:“啊!”

这一叫把许多人都叫醒了。父亲霍地起身,叫道:“出了什么事儿?”外面当值的勇士进来,报道:“禀大王,无事。”父亲看看他,问道:“你怎么了,叫什么?”

耶律重恩看着表妹,她的脸上满是嬉皮的笑意,他嗫嘴道:“我梦……梦到了虎……”

父亲拍拍他的肩头,大笑道:“我大辽的勇士,梦到虎,也就能梦到弓,你射死它就是了,叫什么?”

表妹对他眨眼,那神色当他是一个傻瓜。

他再躺下时,表妹的手就更不客气了,她轻轻地挠他的腿,再向下,向下,脚伸在他鼻子上,人几乎要钻进皮筒子里去了。她不怕闷死人吗?她的手够到了耶律重恩的手,在他手上写上字,他细心体会,是那么几个字:要朝朝暮暮。

他虽说是皇子,但也没表妹那么大胆,他虽说是平时就喜欢她,但从未对她说过,她怎么就敢如此对他?这让他又惊又喜。

那一夜,表妹把她的手伸到了不该伸的地方……

表妹,她是表妹夷离尺!

没听说过表妹嫁了回鹘王,只知道在大辽国势衰微的时候,有一次表妹暴死,死于食物中毒。那一次他只是远远看了表妹一眼,他不敢凑近了看。莫非表妹没死?不会,不会的,表妹已死了,她只是一个很像表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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