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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约斗

御者扬鞭,车轮动了。

东门凤在为屈强担忧,屈强却向东门凤发起牢骚!

两人并坐车中,难免互相依偎,屈强索性把东门凤的玉手,握在自己掌中,低声说道:“东门师妹,我要罚你!”

东门凤半倚屈强怀中,微仰娇靥笑道:“屈强兄罚我什么?我有罪吗?”

屈强苦笑道:“那具‘天狼分尸盘’上,白布之下,到底裹罩的是谁,我可不知道啊!虽然一来已被逼上梁山,不得不赌,二来又觉那位捧酒宫娥的某种小动作,看来眼熟,似乎象你,但在发出‘天狼箭’时,业已决意,只消谜底一揭,盘上是你,我便抛下一切,回手自拍天灵,跟你同入枉死城了!”

东门凤秋波流情,娇笑道:“谢谢你,屈师兄!我知道这是你的真情语,不是说来好听的风凉话!”

屈强叹道:“我要罚你之故,是你为什么不以‘蚁语传声’功力,择人专注,向我耳边说上一声?偏偏要让我胡猜乱摸,吓个半死,当时那种滋味,令人心弦狂震,着实不好受啊!”

东门凤把她那双美到极处的大眼,连眨几眨,娇笑说道:“问题便出在‘乱摸’,你会‘乱摸’,我便存心,慢揭真相,急你片刻,吓你一吓,那是我在罚你……”

屈强讶道:“什么乱摸?”

东门凤的玉颊以上,微现红霞笑道:“屈师兄,想一想吧!当我以宫娥身份,随侍狼王进入小厅之际,你搂住‘翠儿’的那只手儿,有多下流?在她身上,到处乱摸,看得我连耳根都发热了!还不应该找个机会,急你一急,吓你一吓,处罚处罚你吗!”

东门凤说她曾看得“耳根发热”,屈强却听得耳根发热!

其实,屈强何止“耳根”发热!连“心底”,都在发热!

因为,东门凤既然对“翠儿”吃醋,便是对自己多情,则两人间除了师门关系以外,显已更上层楼……

屈强对于自己和“翠儿”之间的戏剧行为,需要向东门凤用言语解释吗?

不需要,男女之间的爱情诠释,“行动”的力量,往往会大过“言语”!

屈强吐露深情,解释误会的“行动”来了!

人在车中,不宜大动,防涉轻薄,不宜轻狂,他只动在双臂,右手把东门凤的腰儿搂得紧了一点,左手把东门凤的手儿握得热了一点!

东门凤也知屈强这次为了企图援救自己,深入“狼窟”,着实受了不少委屈!遂毫不抗拒,微合双目,柔顺得象一只小绵羊般,由他去蜜爱轻怜,享受温馨!

郎情似水,妾意如绵,应该是此时无声胜有声了……

屈强不是不懂温柔,破坏情调,他是憋不住心中疑思,偎在东门凤腮边问道:“东门师妹,请告诉我,‘天狼分尸盘’上的把戏,你到底是怎么变的?”

东门凤笑道:“我自从知道二公主与我容貌相同之后,便索性多做了一副与自己容貌相同的人皮面具,心想有朝一日来个‘身外化身’,或许会出乎狡诈绝顶的狼王意外,把他弄得头昏脑胀……”

屈强赞道:“东门师妹慧心巧思,未雨绸缪,这次果然派上了莫大用场!……”

东门凤笑道:“这应该归诸天意。狼王因故离开,交代大公主把我装上‘天狼分尸盘’,岂知二公主早和我做了朋友,两人合谋之下,大公主自然噩运难逃,替我分尸惨死!但其间狼王若不离开,事情进行便决无如此顺利,那‘天狼分尸盘’上的七段残尸,也许正是我东门凤呢!”

虽已事过境迁,但因为太凶险,仍使屈强听出了一头冷汗,又向东门凤问道:“二公主呢?”

东门凤道:“装好‘天狼分尸盘’后,我把她化成大公主的模样,已进出‘狼窟’,假如顺利,她应该遇见了蓝玉通兄……”

屈强想起辛冷秋生前相告之语,皱眉说道:“我虽把彭天宏所赠‘天狼变性丸’的解药已给二公主服下,但据辛冷秋所告,那粒药丸,似乎药效不足……”

东门凤微颔螓首接道:“不错,不单药效不足,可能还会使二公主变本加厉,狂性更甚!但我已点了她‘三元大穴’,三日之内,不致毒发,希望遇见蓝玉通兄以后,蓝兄可设法救她……”

两人说话至此,车停不行,帘外光线甚亮,似已早离“狼窟”,不再在那黑暗山腹以内!

屈强手拉东门凤,两人纵出车篷,见停车之处,并非山腹,乃是一座绝峰近巅!

但他们才一离车,立刻又目睹了另一惨剧!

赶车的狼国武士,见屈强与东门凤双双离开车篷,遂扬手一鞭,发了内劲,先把驾车骏马的马头击碎!

然后,回手把马鞭鞭杆,插进了他自己的心窝!

由于停车之处是在绝峰近巅,这辆篷车遂在马踣人死之下,立即翻坠千寻深壑!

屈强想救无及,看得摇头叹道:“东门师妹,你看狼王训练死士的手段,够多可怕!连人带车,加上马儿,毁得干干净净,不给我们留下半点可资追究利用之物!”

东门凤道:“光凭训练,无法如此,他是加上了秘炼药物,才能够绝对控制……”

说至此处,突然沉下脸儿,向屈强喝道:“屈师兄,莫再为别人感叹,你替我盘膝坐下!”

屈强虽弄不懂她何以突然如此,也只有并不多问,乖乖听话。

东门凤等他坐下以后,正色又道:“你立刻静心内视,作遍功夫,细搜奇经八脉,看看可有异状?尤其是脏腑之间,务必要检查得特别仔细一点!”

屈强剑眉双蹙,向东门凤看了一眼问道:“东门师妹,像在顾忌什么?”

东门凤语音微颤答道:“我忘不了你与狼王一同喝下的那杯‘血酒’!”

想起了那杯“血酒”,屈强仍不禁有点恶心,刚作了一个“干呕”。东门凤又催促道:“金杯虽捧在我的手中,杯内却滴落过‘狼王血液’,谁知道从这位专长以毒制人一代枭雄的手指中流出来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屈师兄莫说废话,赶紧细搜百骸,否则,这三日之内,我们必然寝难安枕,食难甘味!”

屈强果然别无二话,先自屏息定心,然后宁神返照,用起内家功夫!东门凤生恐狼王狠毒,还会派杀手随来暗袭,遂半丝都不懈怠地,眼观四处、耳听八方,为屈强悉心护法!她所顾虑的狼国杀手追袭情况,并未发生,屈强已把一遍功夫做毕!

屈强功夫做毕的第一项动作,并不是向东门凤发话报告体内有无异状,而是伸手自己点了自己的“三元大穴”!

这项动作,把东门凤看得芳心一酸,妙目中泪光莹莹地凄然向屈强叫道:“屈师兄,你……你……中了毒?”

屈强倒还能神色自若,只是苦笑一声,点头答道:“狼王真够厉害!但我虽中毒,还有一口气在,身也仍属自由,谁成谁败,尚不可知!屈强生平倔强,我绝不向任何压力认输,也决不对任何困难屈服!”说至此处,果然把自己中毒之虑全蠲,满面英风侠气,神采奕奕地向东门凤笑道:“如今我们亟须多点人手,商量大事。东门师妹可知蓝玉通兄现在何处吗?”

东门凤并不答话,只是仰首云天,宛如凤哕的突发长吟!屈强方想询问,东门凤已向他娇笑说道:“屈师兄不要奇怪,我突然施展‘凤吟九霄’功力之意,便是在招呼蓝玉通兄!因为我方才为你护法之际,曾经看见一只金眼大鸟,鸟背上影绰乘坐一人,便有点象是他呢!”

屈强眉梢一动,双目中微闪神光,有点自言自语地说道:“金眼大鸟,会不会是我师傅所调教驯熟,可以供人乘骑、上下青冥的那只‘金眼雕’啊?……”话犹未毕,远方空中突传雕鸣,果然飞来一只目闪金光的玄色巨大雕鸟!屈强一见,面上立现喜色,口中也发长啸!刚才,东门凤吟如凤哕,如今,屈强啸若龙吟!

玄雕一闻屈强啸声,来势更疾,等到了近前,略为降低,雕背上更飞起一条人影,乘空疾降,正是蓝玉通的身法。

屈强与东门凤双双迎去,蓝玉通苦笑叫道:“屈兄,你与东门姑娘,到底陷身何处?连我向令师葛前辈,借骑了这只通灵玄雕,苦苦从空中侦察,都看不出半点迹象!”

屈强尚未答话,那只玄雕,业已从空中回身,似欲向来路飞去?屈强气发丹田,高声叫道;“玄灵慢走,有件东西,要你立即送给我师傅,我和蓝玉通兄、东门师妹,三数日间,不会远离,多半仍在此处附近。”边自发话,边自从身畔取出辛冷秋给他的那粒蜡丸,扬手向空中打去。玄雕果然通灵,仿佛竟能通人言,钩喙微张,衔住蜡丸,向屈强略一颔首,便鼓翼御风而去。

荒山野地,自然不是长居久留之地。三人商议之后,便觅路下山,先找市集安顿。

他们知道,这附近一带,仍属巢县范围。无论他们行踪如何隐密,也难逃狼王的耳目监察,而且他们也没有必要那样做。

所以,他们在找到第一个市镇之后,便在镇上的一家客栈歇下。

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们的武功尽管都是当今一流,但终究是血肉之躯,经过长时间的劳心劳力,也该调息休养一番了。

三人吩咐店家烧水,轮流洗了一个热水澡。然后,屈强运功,将所中酒毒逼聚涌泉穴,自戳一刀,放出毒血,又调息了片刻,立感气血舒畅,如释重负。

当晚,三人共聚一室,把酒畅叙。

二更后,三人分班轮值,度过了离开魔窟后的第一宵。

第二天,辰牌时分,三人容光焕发,正计议着要如何来应付那位狠毒的恶狼王时,店小二忽然笑容满面地入房,报称有客登门造访。

屈强和蓝玉通互望了一眼,脸上均不禁浮起一片惊奇茫惑之色。这家客栈,他们是无意中住进来的,在这附近一带,他们没有亲戚,也没有朋友,谁会知道他们住在这里?

东门凤心直口快,抢着道:“是位什么样的客人?”

店小二转向东门凤道:“是位——”话到嘴边,眼光一直,脸上笑容忽然僵住,象白天见鬼似的,呆在那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屈强心中一动,笑着接口道:“是位大姑娘,对不对?好,请她进来!”

店小二如梦初醒,噢了两声,急急转身而去。

蓝玉通诧异道:“你怎么知道来的是位姑娘?”

屈强笑道:“我不但知道来的是位姑娘,而且我还能清清楚楚地说出这位姑娘的年龄和长相来,你们相信不相信?”

东门凤拦着道:“你说这位姑娘是副什么长相?”

屈强望着东门凤,笑答道:“这位姑娘的年龄跟你东门师妹差不多,天生一双丹凤眼,悬胆鼻,香菱嘴,长长黑亮的头发,窄窄的腰身,牙齿洁白而整齐……”

东门凤白了他一眼,微嗔道:“我们问的是那位姑娘,你干吗要形容我的长相?”

蓝玉通眼珠子微微一转,忽然哈哈大笑道:“我知道是谁来了。”

东门凤怔了一怔,跟着也立即会意过来,失声道:“是二公主?”

屈强笑道:“除了二公主还会有谁?你们两个都是急性子,刚才那小二只说出两个字,就忽然瞪着凤妹发呆,除了来人是长相跟你凤妹一模一样的二公主,他又怎会那般失态?”

东门凤听了,也不禁有点好笑道:“我原以为你有未卜先知之能,说穿了也不过比我们多了一点察言辨色的功夫罢了。”

不一会儿,店小二领着一位衣着朴素的姑娘进房,正是那位与东门凤长相酷似的二公主!

这位二公主虽与东门凤年龄相若,长相无二,但神情举止之间,却有着天壤之别。东门凤活泼爽朗,稚气未脱,明艳鉴人,矫若春花。而这位二公主则如西子捧心,双眉微蹙,看上去好像有着重重心事,笑容难得一见。

她和屈强和蓝玉通见过礼之后,立即走过去跟东门凤并肩坐在一起,咬耳低语,喃喃不休,一会儿泫然欲泣,一会儿又霞飞双颊,若不胜娇羞状。

屈强轻咳一声,起身朝蓝玉通使了个眼色道:“蓝兄,我们去前面弄杯酒喝喝,让她们姐妹好好地聊一聊吧!”

蓝玉通知趣,也跟着起身道:“是啊!愚兄也正有此意……”

东门凤忽然伸手朝屈强一拦,人却望着篮玉通道:“蓝大哥,你先过去吧!屈师兄留下来,我要跟他说几句话。”

如果换了别人,听东门凤这样一说,心头一定感觉不是滋味。幸亏蓝玉通跟俩人师门渊源深厚,又天生一副豪侠胸襟,早将屈强与东门凤视若同胞弟妹,心中根本不存这些芥蒂。

他闻言淡淡一笑道:“好,你们聊吧!如果你们一言不合,吵将起来,可别忘了去前面找蓝大哥申诉。”

蓝玉通走了,屈强面露疑色道:“你们要说什么话?为何要单单支开蓝大哥?”

东门凤故意面孔一沉道:“因为我有话要对你说,这话只有你能听,他不能听!”

屈强只得点点头道:“好,什么话,你说吧!”

东门凤手一指:“你在那边坐下!”

她指的是蓝玉通刚才坐的位置,离两姐妹坐的床沿,大约三四步远。屈强坐下,东门凤立即起身走了过来,紧傍着他身边坐下。

接着,东门凤附在屈强耳边,不知低低地说了几句什么话,屈强听完,张大眼睛道:“除了这个法子,别无其他解救之道?”

东门凤面现不悦之色道:“你这不是废话码?如果还有其他方法,我会找你商量?”

屈强点点头,沉吟道:“其实这也是一件好事,一举两得……”

东门凤推了他一把道;“事不宜迟,那你就快去罢!不过,你要记住,这样做是不得已……并不是我妹妹的本意……你如果不会说话,或是说得太难听……哼哼,你替我小心一点!”

店室内,酒菜刚刚上桌,屈强走过去,蓝玉通笑道:“怎么,你们师兄妹的体己话儿,三言两语就交代完了?”

屈强双拳一并,笑道:“是的,说完了,恭喜蓝大哥!”

蓝玉通一怔:“恭喜?喜从何来?”

屈强坐下后,压低声音道:“恭喜蓝大哥,马上就要有位蓝大嫂了。”

蓝玉通不禁又是一怔道:“你疯啦,怎么酒还没喝一口,就醉成这副样子?”

屈强笑道:“你以为我在说醉话?”

蓝玉通道:“你说的不是醉话,难道还是正经话?”

屈强手一抬,搭着蓝玉通肩头,附耳低低地道:“我们那位狼窝里的小妹妹,服下天狼解毒丸,虽然除去迷魂旧毒,却又中了镇阴新毒,如果不行周公之礼,将有性命之忧!”

蓝玉通一呆道:“这——”

屈强故意敛起笑意道:“这——怎么样?你是不是嫌她配不上你这位大漠神龙?”

蓝玉通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屈强很快地接着道:“不是这个意思就好,我们兄弟,她们姐妹……将来,我们可说是连襟了……择日不如撞日,你们的婚礼就订在今天晚上如何?”

蓝玉通有点发急道:“我的意思是说……”

屈强截断了他的话头道:“无论你想说什么,都是废话。这个现成媒人,我跟东门凤算是做定了!如果你再罗嗦,我跟东门凤就跟你翻脸,你斟酌着办!”

蓝玉通苦笑了一下道:“世上做媒,还有这样做法的?”

屈强笑道:“你占了便宜又卖乖,要不是因缘际会,好事送上门来,就算你跪断双腿,我们那位大妹子,都还不一定肯答应呢!现在,好了,你该怎么个谢媒法?”

江湖儿女,襟怀开阔,何况蓝玉通与二公主的结合,双方才貌相当,正是天生一对。经东门凤与屈强尽力撮合之下,就在当晚被双双送入临时洞房,完成好事!

第三天,狼王言尔有信,果然差人送来战书,送战书的使者,是一名美艳少妇。

屈强有过跟狼王打交道的经验,因而对这位美艳的使者,也不由得深具戒心,惟恐一时不察,再中暗算。同时为了不让对方发现二公主的秘密,接见这名使者时,出面的只是屈强一人。

信函为折摺式,并未加封。正文仅草草写了两三行字,大意是:书达三日后,午时三刻,准时会战于日前下车处。双方是日均可约请帮手,人数不拘,每一场会战,均以生死定胜负!

等屈强阅毕战书,美艳少妇含笑道:“对敝主上这份战书,屈少侠可有意见?”

屈强稍稍沉吟了一下道:“请回复贵主人,对于会战时间,我们没有意见。至于会战地点,我们希望更改一下。”

美艳少妇道:“依屈少侠之意,希望改在什么地方?”

屈强道:“这里出镇不远,有座坟场,在下希望把地点改在这座坟场上举行。”

美艳少妇微微一笑道:“这样可以让落败的一方,埋葬起来比较方便一点是不是?”

她目梢飞扫,状极轻佻。屈强心头微微一荡,几乎有点把持不住。现在,屈强终于明白了狼王要派遣这样一名使者的原因,原来眼前这名使者,也是一份“毒药”。

屈强思忖着,立即按捺心神,冷冷回答道:“是的,对彼此都方便!”

美艳少妇又笑了一下道:“临行之前,敝主上口头交代:说他跟少侠的盟约仍然有效,若是少侠心回意转,大家还可以好好商量。”

屈强冷笑道:“你可以回去告诉贵主人,说我屈某人非常感谢他那杯结盟酒。同时希望他三日后会战时,少动这方面的歪脑筋。他以为他的妙点子天衣无缝,其实下流无比。除了像芳驾这一流人物,可说已经没有人再听他那一套了!”

美艳少妇当然清楚狼王在结盟酒中使过什么手段,闻言不禁微现羞赧之色。不过,她既受狼王如此宠信,在狼王宫中,身份必然不低,镇定功夫,自然过人一等。

所以,尽管她面现惭色,脸上依然笑容不改:“这大概便是古人说的兵不厌诈吧!除此而外,屈少侠还有没有别的话要交代?”

屈强双拳一并道:“没有了,恕不远送。”

美艳少妇微微一福,缓缓退出房外。临出门槛之际,又回首飞出一道媚眼,眼色中的情意浓郁而明显,只要屈强稍作暗示,她便可以留下不走。

屈强仰脸望向天花板,只当没有看到似的。

美艳少妇情知无望,只得暗叹一声,怏怏然而去。

屈强正待举手扣壁,招呼蓝玉通和东门凤姐妹过来相见,外面庭院中,突然传来叱喝之声,屈强听了,不觉—怔。

只听一人粗声粗气大喝道:“你在狼王宫是什么身份,快说!”

接着是那美艳少妇的声音道:“你们诸位,又是什么身份?”

另一人接口道:“我们都是四大家族的武将,他叫孙祖武,我叫李天才,这是关家的虎帐勇士,那边是赵家的七将和八将。”

美艳少妇道:“妾身名叫潘巧莲,是狼王宫的西宫贵人。你们如今拦住去路,意欲何为?”

粗声粗气的孙祖武道:“我是张家四龙之一,如今拦下芳驾,是为了要向芳驾讨回一个人!”

潘巧莲道:“讨谁?”

孙祖武道:“赵家族长赵长山!”

潘巧莲道:“赵长山如今人在什么地方?”

孙祖武道:“狼王宫。”

潘巧莲道:“你们讨人,该向狼王讨,干吗拦住奴家的去路?”

孙祖武道:“你是狼王宫贵人,不向你讨向谁讨?”

潘巧莲道:“你们认为我这个狼王宫贵人能替狼王做主?”

孙祖武道:“我们对你的期望,没有那么高,但以你身为狼王宫贵人的身份,至少可以让我们跟狼王来个交接条件……”

上房门口,忽然有人冷冷道:“不可以这样做!俗说两国相争,不斩来使。饿狼王的罪行,不能叫他的一名妃子负责!”

说话的人,正是屈强。同一时候,隔壁一间上房门口,也悄然出现了一男一女。这男女两人,正是大漠神龙蓝玉通和千面女飞卫东门凤!

四府家将,同时一怔。孙祖武忿然抗声道:“狼王手段恶毒卑劣,我们掳他一名妃子,以人换人,有何不可?”

屈强沉着面孔道:“饿狼王乃邪魔歪道,手段下流,为其本性。四大家族的人怎可效尤?”

孙祖武大声道:“这正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们可管不了那许多。”他返身挥手,大喝道:“来,大家上,先拿下这娘儿们再说!”

屈强怒声道:“你们敢!”

他这厢一声喝出,那边蓝玉通和东门凤两人已双双飞身射出,分落潘巧莲左右,准备护送潘巧莲走出客栈。那些四府家将,如何肯依,一个个冲向前来,便想活擒潘巧莲。

蓝玉通勃然大怒道:“你们四大家族在武林中一向以名门正派自居,如今所表现的却全是小人行径,跟饿狼国的人又有什么区别?凤妹,不必客气,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他口中喊着,单腿飞起,一脚蹬向一名正向他挥刀冲来的关家虎帐勇士。

那名勇士虽说身手不凡,但又如何会是他这位大漠神龙的敌手?只听哎哟一声惨叫,那勇士全身倒飞而起,被踢出四五丈远,方啪哒一声,摔落下来,摔落地面之后,就没有能再爬得起来。

东门凤也不是一盏省油灯,她见那些家将们全无理性可言,而且蓝玉通又替她开了先例,当下宝剑一挥,抖起银花万朵,剑光所至,嚎叫不绝,只不过眨眼之间,便有五六人身首分家,成了无头之鬼。

侥幸未遭剑光之灾的那些家将们,眼见讨不了便宜,一个个如丧家之犬,一阵呼啸之后,转眼溜得干干净净。

屈强缓步走了过来,指指地上那些尸体,面对潘巧莲冷冷道:“刚才这—幕,潘贵人应该看得很清楚。我们争的,只是‘义’、‘理’二字,跟四大家族,照样泾渭分明。谁违背了江湖上的公理和正义,谁就是我们的敌人。希望潘贵人回去转报贵主人,请他好好善待水中莲,他如果做得太过分,迟早会有报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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