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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良辰美景离恨天

武皇耿旭和凌云飞送他们下山后,武皇随即向凌云飞笑道:“凌少侠,你心中必有甚多疑问,是否?”

凌云飞点头笑道:“是的,晚辈有坠入五里雾中之感!”

武皇耿旭道:“凌少侠请随本人到东天目山去,到了东天目山,凌少侠便会明白一切,并知本人所欲托付凌少侠的事是什么了!”

凌云飞颇感意外地道:“哦,要到东天目山去?”

“不错,东天目山的最高处——大仙峰!”

凌云飞问道:“现在就走么?”

武皇耿旭道:“是的现在就走!”

凌云飞便去取来自己的衣物背上,武皇耿旭喊来千面怪叟农尧之叮嘱几句,便带着飞下山而来。

这时,天已薄暮,凌云飞估计此去东天目山约有**十里路,如在途中投宿过夜,也要到午夜方能抵达,因问道:“武皇打算在何时赶到东天目山?”

武皇耿旭答道:“今晚午夜!”

凌云飞道:“武皇要带晚辈去看的,必须在夜晚?”

武皇耿旭道:“正是,夜晚是最适当的时候!”

凌云飞忍不住问道:“看人或是看东西?”

武皇耿旭笑道:“凌少侠别发问,到时自知!”

月到中天,他们已登上东天目山的大仙峰绝顶!

半夜登临高山,极目四瞩,岗峦如虎蹲龙卧,有壁立如屏,石徇森列似戟,别有一雄奇诡谲之美。

武皇耿旭仰天轻“吁”一口气,然后转望凌云飞问道:“凌少侠以前到过此山否?”

凌云飞答道:“晚辈只去过西天目山的龙王井,这大仙峰尚是初次登临。”

武皇道:“大仙峰的景色并不比龙王井差,只因山高难登,故到此游山者较少。”

凌云飞道:“这座大仙峰高达数百仞,如非身怀武功者,根本上不来!”

武皇微笑道:“是,即使有武功之人,无事也不会到此,因此这座大仙峰可说是人迹罕至了。”

凌云飞问道:“武皇带晚辈来此,到底要让晚辈看些什么?”

武皇举手一指前方道:“就在那边,我们过去吧!”

他带着凌云飞来到一处下临深不见底的山谷边上,一指谷底问道:“凌少侠可知这绝谷的名字?”

凌云飞笑道:“晚辈已说过今番是初次登临,那会知道这座绝谷的名字?”

武皇笑了笑,道:“此谷名叫亡魂,深达两百余丈,上窄下宽,四无通路,因此人若跌下去,即使没有跌死,也像跌入瓶子里的蟑螂,永远别想爬上来!”

凌云飞打了个寒噤道:“要由谷底爬上来,晚辈自信还可办到,但跌下去而没有摔死,这是不可能的!”

武皇笑道:“不错,普天之下,没有一人能跌入此谷而不死!”

凌云飞暗暗心惊,问道:“以前有人跌下去么?”

武皇耿旭点头道:“有,他还是一位绝世高人,可是他跌下去后,也摔得血肉模糊!”

凌云飞惊问道:“他是谁?”

武皇耿旭缓缓道:“老天真班仲!”

凌云飞大吃一惊道:“啊,是老天真斑仲!”

武皇点点头道:“是的,我听说他是你爷爷的畏友,大概你爷爷一直以为他已经寿终正寝了,是吧?”

凌云飞脱口大叫道:“是呀!他已有十多年没去找我爷爷,我爷爷以为他已病死,没想到他竟是跌死在这亡魂谷!”

武皇道:“他是被人推下去的!”

凌云飞对“老天真班仲”的记忆已甚模糊,但他早已从爷爷的嘴里熟知“老天真斑仲”的一切生平事迹,并知他的武功绝不在爷爷之下,以他的一身造诣,如非受人暗算,自然不致跌入亡魂谷,故听了武皇的话,并不感惊奇,只急着想明白凶徒是谁,当下急问道:“是谁把他推下去的?”

武后耿旭冷笑道:“他是‘老天真班仲’的徒弟!”

凌云飞一愣道:“晚辈没听说过‘老天真班仲’有徒弟啊!”

武皇耿旭道:“老天真班仲一发觉自己收了一个不肖的徒弟,他自然不愿说出来。”

凌云飞由惊而怒道:“杀师之辈,罪不容赦,他叫什么姓名?”

武皇耿旭道:“仇天成!”

凌云飞又问道:“他现在人在何处?”

武皇摇头道:“不知道,本人只知道他将于最近成为武林中的一颗黑杀星!”

凌云飞凝容道:“武皇今夜晚辈来此,就只要告诉晚辈这些?”

武皇耿旭沉声道:“听我说,仇天成天赋极高,有学一而知三之能。因此当今武林中,能够降服他的人已然不多……”

凌云飞冷冷一笑道:“若叫我碰上,我会把他的头砍下来!”

武皇耿旭微笑道:“你们的心意相同,他也正想杀死你哩!”

凌云飞一呆道:“哦,他为何想杀我?”

武皇道:“仇天成既想称霸武林,他自然要先把一些认为会阻挠他的人除掉,凌少侠便是其中之一!”

凌云飞正要接腔,蓦觉有一双手掌悄然按到自己背上,顿时心头大大一震,惊呼道:“武皇,您——”“您”字才出口,他的身子已被一股奇强的力量推出一丈七八,跌入黑茫茫的亡魂谷中……

两个半月之后——

七夕之夜,在通往阳安“情尽桥”的一条道路上,有一对男女青年骑着两匹神骏的五花马,进“情尽桥”得得驰来。

这对男女青年,男的貌比潘安更英俊,女的色较西施更妩妞,两人衣饰均极华丽.背插宝剑,双骑并行,神态十分亲匿,任何人一看即知,他们是一对情侣,而且是月下老人的杰作,天造地设的一对!

面对着即将到达的情尽桥,他们脸上没有一丝哀伤之色,看上去他们只是要从情尽桥经过,并不是要在情尽桥分手。

夜色是美丽的,上弦月斜挂在深蓝色的天空上,那一道淡蒙蒙的银河,如玉龙横空,在今夜看来,显得格外美丽壮观,充满着“绵绵不绝”的情意。

七夕,是牛郎织女一年一度相会的日子,在这么一个风光旖旎的晚上,他们却要往情尽桥走,实非怪事?

“噗!”蓦地,一双蝙蝠由他们面前掠过!

那女的吃了一惊,轻“啊”一声道:“琦哥,那是什么?”

那男的笑道:“别怕,是蝙蝠!”

“噢,那是不祥之物!”

“嘻,不要胡说!”

“真的,琦哥,小妹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是因为‘情魂桥’么?”

“是的,我们真不该到这地方来……”

“别为此事烦恼,它即令是‘断魔桥’,也与我们无关!”

“可是,世事无常,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哈,婉妹你听我说,牛吃稻草鸭吃,各人的福气不同,我们俩能被誉为‘武林七佳侣’之一,并非无因,想想看,你我的父母和师门对我们的婚事是一百个赞成,而且论身世,你是名门闺秀,我是金陵望族,你是‘圣心神尼’的徒弟,我是‘七海渔父’的传人,可谓名符其实的门当户对,而最重要的是,我们彼此都真心相爱着.我们像我们这种情形,还会有什么波折呢?”

“嗯,只是……”

“你真是多愁善感。别再说‘只是’了,我对你说,最近我发觉内功和轻功都有满意的进境,我打算提前去王屋山绝壁题名!”

“哦……”

“等我‘绝壁题名’成功而扬名天下时,我们就择日成亲!”

“嗯……”

“婉妹,你这开心么?”

“我很开心,只是……”

“又是‘只是’!嗨!你今晚怎么啦?”

“琦哥,我们不要去情尽桥,这就回头好不?”

“不行,武皇发出‘九龙玉玺令’要我们今夜来情尽桥听候差遣,我们不能不去!”

“我不懂武皇在搞什么鬼,他有权差遣天下英雄为他办事不错,但他为什么要选择七月七日这一天?又为什幺要指定在情尽桥上?”

“也许武皇另有用意,你知道他是一位顶天立地侠胆照人的大奇人,他的一言一行,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所以他绝不会做出糊涂事!”

“不管怎样,他不该约我们到情尽桥来!”

“说不定武皇这样做,正是要考验我们的修养功夫!”

“他为何要考验我们的修养功夫?”

“这是我的猜想,因为我们是‘武林七佳侣’中的一对!”

“果真如此,他只考验我们这一对么?”

“婉妹安知另外的六对没有接到武皇的‘九龙玉玺令’”

“哦,希望他们也接到‘九龙玉玺令’,让我们‘武林七佳侣’来一次聚会!”

“正是,武皇要我们在时戌赶到情尽桥,现在戌时将至,我们跑快一点吧!”

马蹄转急,扬起滚滚灰尘!

转眼间,情尽桥到了!

这座情尽桥,与长安城外的**桥(灞桥)有“曲同工异”之妙,也是用来送别亲友而“情止于此”的,黯然魂销者,惟别而已矣,这就是此刻这个“婉妹”不开心的原因,它使她无端生起了恐怖感,生怕自己和“琦哥”也将“情止于此”!

桥,长约十五丈,周围是一片无垠的旷野,也和长安的**桥一样,桥头两端各植两排长长的垂柳,夹道设萌,景色宜人,行走其间,令人生出无比清爽之感。

此刻,情尽桥上静悄悄的,桥前那此披着月光的垂柳在微风中轻轻摆动,摇曳生姿,一望之下,彷佛是无数的美女在那里婆娑轻舞,煞是好看!

但,情尽桥上没有一个人影!

这一对佳侣在桥前勒停坐骑,女的望望男的,讶道:“琦哥.没有人嘛!”

男的举日四顾,含笑道:“大约武皇尚未到来,我们下马吗!”

说着,飘身落地,将自己的一匹五花马牵去拴在桥前的一株柳树下。

女的也跟着跳下,把缰索交给的,看着他在拴马,她玉脸忽然流露企求之色,吐出悲切的语气道:“琦哥,我们就在这桥前等候,不要上桥好么?”

男的断然道:“不,武皇要我们在情尽桥上等候,我们须得听他的命令!”

女的轻轻一叹道:“唉,你总是这样固执……”

男的拴好马匹,回到她身边,一指情尽桥笑道:“你看,婉妹,假如你不把这座桥当作‘情尽桥’看,这座桥的影色不是很迷人么?”

女的意兴阑珊地道:“但这座桥确是‘情尽桥’呀!”

男的为了安慰她,乃装出一副欣悦之态道:“不,情尽桥是老名字,现在这座桥改名叫‘折柳桥’了!”

女的妖嗔的一噘樱唇道:“哼,你替它改的?”

男的笑道;“不是,唐雍陶典守此地,有一天他送客到此,问左右何以名为情尽桥,左右答以‘送别之情止于此’而名,他不以,为然,乃及题诗一道云:‘从来只有情难尽,何事名为情尽桥·自此改名为折柳,任他离恨一条条,所以自那以后,这座侨就改名为‘折柳桥’了。”

妇的仍无欢悦之色,幽幽一笑道:“灞桥折柳,别宴安排,世间上还有什么比别离更令人黯然神伤的呢?”

男的笑笑道:“离别当然令人难过,但我们两人永远不会分离,不是么?”

女的轻轻点首道:“我们当然不会分离,小妹只是不喜欢这座桥,它叫人心惊肉跳的!”

男的伸手扶她,柔声道:“别怕,我永远在你身边,走吧……”

两人走上情尽桥,缓步向前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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