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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多情空余恨

一晃终月,丐帮弟子几乎翻遍了成都每一块土地,但鸿飞冥冥,依然毫无所获,而且谢芙也发下金缕令,丐帮弟子在全力搜寻下,百变书生谢润夫,像是突然之间,在世上消失似的,自然,锦衣卫的狗腿子,也同样徒劳无功。

在一个秋阳当空的大晴天,丐帮弟子传来讯息,大批锦衣卫及成都官府人员,箭头已指向灌县,象鼻崖至伏龙贯一带,警卫森严,连游人也禁绝往来。

成都至灌县,常人可以朝发夕至,像谢芙姊妹那般身手,纵然不施展轻功两个时辰也足可到达。

灌县风景优美,是游人向往之地,名胜古迹颇多,能令人乐而忘返,但名胜之中以伏龙贯最为突出。

象鼻崖是供奉二郎神的庙宇,相传贯下锁着一条孽龙,由象鼻崖至伏龙贯山岭的下面是空的,孽龙就锁在那空洞之中。

自然,这只是一段神话,但锦衣卫为什么偏偏在那一段禁绝游人呢!难道他们真的要对付那条孽龙不成?

谢芙认为事有蹊跷,她决心与谢蓉亲往一探,临别离开成都之前,命令严灼解倩两批丐帮弟子前往巫山总舵,对官府,她不愿丐帮卷入旋涡,但严灼不放心她俩孤身赴险,坚持追随左右,谢芙只好答允了他,他们化装成游学士子,每人一领青衫,严灼扮作仆人,挑着衣物及食盒。

到达灌县县城,已是晌午时分,他们先住了店,吃过一顿午餐,再到各处游历,除了象鼻崖至伏龙贯,灌县的景物,他们都去欣赏了一番。

二更刚过,三条人影由县城掠出,他们绕过象鼻崖,避开不少桩卡沿途探索,一直摸到伏龙贯。

伏龙贯较灌口的二郎庙规模稍小,但碧瓦红墙,林木森森,极具形式之胜。

僧人早睡早起,生活是极有规律的,此时伏龙贯已灯火通明,一反常态,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般。

他们由树林中悄悄潜入,以轻灵巧快的手法,连续点倒几名伏桩,然后快得像幽灵一般,跃入东厢暗影之内,由东厢瞧正殿,一切情形,尽收眼底。原来正殿之上人影幢幢,似在进行某一种工作,正殿中央,坐着一名内着绿缎锦袍,外披绿色风氅的中年大汉,此人目光凌厉,神态威严,顾盼之间,流露出一股狠残暴戾之气。

绿袍人两侧,侍立着三名神情冷漠的黑道人物,其中江湖恶客华阳封,七杀魔君恽陆,是谢芙姊妹所素识的,只有一名年约三旬,朱冠皂履,身着白衫的青年,则非素识。

这位白衫人五官英朗,身材修长,够得上一个美男子的称号,但他面目阴沉,不时流露出一股冷傲阴狠之色。

谢蓉悄声道:“姊姊!那白衫人是谁?看神色,此人难缠得很!”

谢芙点点头道:“此人心胸窄仄,手辣心狠,一身功力,令人莫测高深,他与那绿袍人,是咱们出道以来,前所未见的棘手人物!”

谢蓉一怔道:“姊姊认识他们?”

谢芙摇摇头,道:“姊姊不过就观察作推断而已,如果猜的不错,那绿袍人可能是锦衣卫的指挥冯孝,白衫人是逍遥王孙燕归来,今后如与此二人交手,妹妹千万不可大意!”

谢蓉颔颔首,再向殿上瞧去,只见二十余身着水靠的大汉,每人手中抱着一个黑筒,背上背着分水刺,判官笔等便于水中战斗的兵刃,静悄悄地在聆听绿袍人的训话。

只听绿袍人道:“各位都准备好了么?”

穿水靠的大汉轰然道:“禀大人,卑织等全都准备就绪了。”

绿袍人向他们巡视一阵道:“好……带路的是谁?”

其中一人躬身应声道:“是卑职关天宝。”

“你探清楚了那边的水道?”

“是的,那里是都江水流最为急湍之处,由那块凸出的岩石垂直下去,约落五尺,便可找到那个水洞……”

“那么你们赶快进餐,天寒水冷,要多喝一点烧酒,限一炷香的时间,再到此处聚齐。”

当那般大汉退出后,谢芙悄声道:“快走。”身形一展,疾逾狂飙,跃出伏龙贯径向江边奔去。

谢蓉赶上一步道:“姊姊!咱们是去找那个水洞?”

谢芙道:“冯贼亲临指挥,那水洞必然大有文章,不论是否师傅他老人家潜修之处,咱们都势在必行!”

严灼道:“帮主!属下曾与水路上的朋友打过交道,那些人怀中所抱的黑筒,称为毒龙刺,是一种在水中发射的歹毒利器,如果碰到他们的发射,只能避让,不可硬接……”

谢芙哦了一声道;“严兄对水上功夫,是否也有研究?”

严灼道:“属下习而不精,不过,帮主与二小姐只要以胎息之水闭气入水,任何水道,均可无往不利。”

谢芙颔首称是,脚下依然放步急赶,因为她知道在一炷香之后,锦衣卫的高手,即将跟踪而来,他们还不知道水洞的位置,需要经过一番寻找,如果让对方捷足先登,因而使恩师遭到危险,那将是精卫含石,难填恨海了。

好在夜深人静,万籁俱寂,那湍急的流水之声,指示了他们正确的位置,首先由严灼攀缘而下,跟着谢芙姊妹也溜下水去。

天寒地冻,水流湍急,纵然是一个善泳之人,只怕也难以支持,因而谢芙姊妹下水之初,几乎被急流卷了出去,幸而她们身具上乘内功,急真气一沉,稳住去势,手足一阵划动,便已贴身岩石之旁,然后,她们吸了一口长气,以胎息之法,缓缓沉入水中。

在下沉五尺左右,果然找到一个洞口,严灼攀住石壁,已在挥手向她俩招呼。

洞口仅堪容人,斜斜向上升起,爬上一半便已离开水面,谢芙微微一叹道:“上苍造物之奇,实在难以思议,咱们如非亲身经历,决难相信水洞之内,竟然别有天地。”

他们爬到斜坡的顶点,洞径又向下斜伸,行经百丈远近,地势便已平坦,但曲折幽邃,光线异常黑暗,像他们身具绝顶内功之人,五尺之外,已然模糊不清。

为了争取时间,他们仍尽可能放步疾驰,约莫两里,洞径忽然纷岐起来。

他们立身之处,是一片犬牙交错,宽广数丈的空地,顶端下垂的钟乳,多半石质透明,发着清蒙蒙的光泽,照得人须眉皆绿,一片阴森。

空地左右及前端,各有洞径一条,除了左面的口径过狭,难以通行之外,其余两条均可通行,谢芙面对那两条洞口,举步踟蹰有着无所适从之感。

谢蓉道:“咱们分道前进吧,是非祸福,只好委诸天意了。”

在这般处境之下,除此之外,实在别无选择,谢芙略作思忖道:“严兄请将那狭仄洞口予以伪装,也许咱们能分散对方的部份人力。”

产灼应了一声,抽出他的神斧,左右一挥,已然劈出一个三尺余宽的洞口,再将洞口新伤及劈下的石块稍加磨琢,在混暗不清的视线下,可以看出斧凿的痕迹,但无法看出新伤。

谢芙满意的螓首微颔道:“好啦,妹妹与严兄请由右边的洞口进入,当咱们勿须在洞内停留之时,应立即退出,向另一洞内接应,走吧,祝你们好运。”

严灼似乎不愿离开谢芙,但又不便宣之于口,他略作迟疑,道:“请帮主多加尊重……”转身一跃,向右侧洞口急掠而入。

谢芙姊妹不便再行延搁,她俩相互作了关切的一瞥,也各自向洞内奔去。

乳钟的光线原本混暗,再加上洞径曲折,深入数丈,便已一片混黑,前进的速度,自然大受影响,谢蓉有严灼开路,前进倒没有发生什么困难,谢芙一路跌跌撞撞,弄得秀发披散,衣衫破裂,吃了不少的苦头。

倏地,一股劲风,悄无声息的向她袭到,力道之强,不仅武林罕见,而且在劲力沾衣之时,她才有所警觉,这般毒辣的掌力,纵与少林一派的无影神拳相较,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当今之世,除了她的恩师百变书生谢润夫,还有谁能练就这等旷古绝今的掌力?

谢芙姊妹曾由武当张真人传授一种妙绝人寰的玄门身法,那掌力虽然毒辣,原也伤她不得,但当她知道恩师近在咫尺,就像游子回到慈母的怀抱一般,兴奋的心情,使她忘了一切,口中一声欢呼:“师傅……”就待向那幽暗之处扑去。

这不过是电光石火的一瞬之间,那铁锤般的掌力,已然击在她左肩之上,她被那股强劲的力道带得一个旋转,闷哼一声,便已失去知觉。

最后,她醒来了,叱喝与兵刃撞击之声,又使她心头一懔,她记起了师傅的安危,也想到那般身着水靠的锦衣卫高手,娇躯一挺,意欲挥鞭迎敌。

“芙儿,适才师傅误伤了你,快点运功调息吧,前面有你蓉妹妹挡着这批狗腿,谅他们难有闯关之能!”

谢芙听到师傅那亲切而坚定声音,心里就先定了一半,她激动的欢呼一声道:“师傅!你老人家不要紧吧?”

“我不要紧,你先疗好伤势咱们再作长谈。”

师傅既然无恙,凭谢蓉及严灼的功力,贼人虽多,一时也将难以得逞,因此,她就按师门内功心法,垂眉合目,开始调息,运转三周天,伤势已霍然而愈,她秀目再睁,已能约略看到四周景物,她的师傅谢润夫,正跌坐在她身侧的三尺之处,原本清癯的面颊,显得更形消瘦。

谢芙心头一酸道:“师傅!你的毒伤还没有痊愈么?”

谢润夫道:“一条右腿,始终运转失灵,师傅已竭尽所能,依然无法逼出这股剧烈的奇毒。”

谢芙立即摸出胡小凤所给的黑色丹丸道:“这是无牌医生秘制疗毒灵丹,师傅吞服两粒试试。”

谢润夫道:“是无牌医生赵二楞子么?如果真是此人的疗毒灵丹,师傅就有救了。”

谢芙道:“是芙儿由无牌医生的五夫人手中得来,曾经预防过无形之毒,师傅先试试看。”

谢润夫依言吞下二粒,然后以他那超凡入圣的功力,帮助药丸向右腿逼去,约莫盏茶时分,他哈哈一声朗笑,霍的站了起来道:“赵二楞子治毒之能,果然天下无双。芙儿!走,咱们去斗斗这般兔崽子。”

锦衣卫派来的二十余名高手,在谢蓉及严灼的鞭斧猛攻下,已然伤亡大半,那里还能承受谢润夫那么惊人的掌力!在一阵砰噗之声后,这般权门走狗,无一幸存,幽暗的山洞之内,到处横存着鲜血淋漓的尸体。

他们父女师徒劫后重逢,应有谈不尽的往事,说不尽的酸辛,但他们仅作扼要的叙述,并为飞斧严灼匆匆介绍,立即离开山洞,由原路摸向那块突出的岩石。

此时的天色,恰当黎明前的黑暗,黑得几乎伸手难见五指,而江涛湍急,声闻四野,对谢芙姊妹的行动,自然十分有利。

岩石上的四名守望者,被他们悄悄地予以解决,他们像一阵轻烟,撇开了伏龙贯,向东发足狂奔。

就这么一走,谢蓉似乎心有未甘,她抿着嘴道:“爹!伏龙贯内的那般恶贼,咱们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

谢润夫道:“投鼠忌器,收拾他们不难,伏龙贯的大师们就会广被株连的……”

“这么说,阁下是想飘然远飏了,是么?嘿嘿,可惜阁下虽然身俱七十二变,逍遥王孙依然棋高一着……”

谢润夫闻声一惊,他们停下脚步,向那说话之人打量着,那是一个惊人的阵容,谢芙在伏龙贯大殿上所见到的锦衣卫高手,几乎一个也没有短少,他们的身后,是近百名控弦武士,在曦微晨光中,掀起一片凌厉的杀机。

出言讥诮的江湖恶客华阳封,一身黑缎劲装,已不是当日在大理寺狱乞丐般的装束,但蓬发垢面,他那江湖恶客的本来面目,却丝毫未改。

百变书生谢润夫,自然不会将一个江湖恶客放在眼里,然而他的神色是凝重的,因为逍遥王孙燕归来,是当代魔道中的第一号危险人物,纵然与双龙会的共主审宽相较,他那一身功力,只怕还要高上几分。

锦衣卫的指挥冯孝,功力之强,也令人不敢轻侮,当年岳元帅的爱将马前王横,就是伤在此人的手下。

不过谢润夫并没有半点怯惧之意,正邪不两立,忠奸不并存,他与这般魔头之间,生死一搏,是在所难免的,因此,他冷冷一哼道:“我说是谁敢向谢某这般张牙舞爪,原来华阳兄找到靠山……”

华阳封老羞成怒道:“笼中之鸟,网中之鱼,居然还敢这般不知死活,来,来,让华阳封看看名震武林的第一高人,究竟有些什么惊人的艺业。”

谢润夫冷冷一哼:正待举步跨出,飞斧严灼双拳一拱道:“对付这般宵小,那里用得到前辈亲自出手,这一场就让给晚辈吧。”

谢润夫微微一笑道:“见好就收,严大侠千万不可恋战!”

严灼应声跃出,巨斧一横,冷叱一声道:“来吧,奴才!让严大爷伺候伺候你。”

华阳封不再答话,口中大喝一声,洞箫急挥,异声大作,箫孔带起数缕劲风,一招横击,竟有万弩齐发之势。

产灼哼了一声,巨斧斜飘,晶芒暴涨,势如惊涛击岸,向华阳封的洞箫迎了上去。

这两人的一身功力,都是当代武林中的佼佼者,这一接上手,竟然奇招百出,打得惊险无比,不过,他们功力相差有限,一时半刻之内,只怕难以分出胜负。

旁观的锦衣卫指挥冯孝浓眉一挑,冷冷道:“这般叛逆,竟敢杀官拒捕,上,给我全数拿下!”

逍遥王孙燕归来第一个涌身跃出道:“谢大侠!识时务者为俊杰,阁下如果放弃抵抗,兄弟……嘿嘿,愿意为阁下保留一线生机。”

谢润夫淡淡道:“熏莸不同器,忠奸难并存,尊驾的好意,谢某心领了。”

燕归来哈哈一阵狂笑道:“阁下既然执迷不悟,兄弟只好得罪了!”

刷的一声,逍遥扇泛起一片晶虹,指顾之间,连点谢润夫身前五大穴道。

此人的一身修为,果真不容忽视,他与谢润夫相距不下一丈远近,逍遥扇凌空虚点,竟如同当面递招一般。

谢润夫从容解下一条软鞭,轻轻左右一摇,荡起一股微风,逍遥王孙燕归来的一记“遥望沧海”,被他轻轻的化解开来。

这正邪双方的两大绝顶高手,牛刀小试,已然知道遇上了平生未经的真正对手,他们缓缓迎向对方,神色间一片穆肃。

“接招。”燕归来再度递出逍遥扇,晶虹如电,几乎使刚刚升起的朝霞也为之失色,谢润夫周身三万六千根毛孔,都在他扇风袭击之下,招式之奇,力道之猛,当今之世,实难作第二人想。

“一代魔君,果然不凡。”谢润夫对逍遥王孙发出一声赞叹,软鞭一振,鸟芒暴盏,那片耀眼的晶虹,像天际流星一般,已然一闪而逝。

这两名绝顶高手,攻拒之间,全是冠盖武林的不传之秘,可惜他们出手太快,除了令人眼花缭乱,观战者竟无法分清他们任何一记招式。

谢芙此时对当前形势,作了一番分析,擒贼先擒王,如果不能控制冯孝,今日之战,只怕凶多吉少!因此,她对谢蓉道:“七杀魔君恽陆,在兵刃暗器之上,确有独到的造诣,他那七杀之名,就是由七种歹毒的暗器之上得来,咱们与此犬拚斗之时,一出手就要猛施煞着,决不能让他有施展暗器的空隙,妹妹先将此人收拾下来,再去助严灼一臂之力。”

待谢蓉扑向七杀魔君,谢芙也同时仰天一声长啸,晃身一掠,鞭影如山,已向冯孝一鞭抽到。

冯孝估不到谢芙这般大胆,竟敢公然袭击锦衣卫的指挥大人,一个冷不防,重如山岳的压力,已向他拦腰撞到,他匆忙间纵身横跃,依然晚了半步,撕的一声裂帛轻响,他那件洒花绿缎披风,像彩蝶一般脱体而去。

“好大胆的领逆,你当真想造反不成?”剑光一闪,疾逾掣电,锋芒所指,全是谢芙的筋脉关节之处,奸贼冯孝的剑招,竟然毒辣已极。

谢芙哼了一声,粉臂微微一振,鞭梢呼的一声翘了起来,像利刃般的劲力,猛向冯孝握剑的右腕划去,这一招来得太过突然,按软鞭的去势,似乎不可能会折了回来的,他几乎无暇细想,一个懒驴打滚,才险堪堪的逃出手去。

“狗奸贼,你就会打滚么?起来,再接姑奶奶一鞭试试。”谢芙一鞭挫敌,她并未跟踪出手,因为对方那些虎魂狼顾的控弦武士,已有十余人奔了上来。

“鼠辈找死!”为了生擒冯孝,谢芙不能对他痛下煞手,对那般人多势众的武士,她就无法手下留情了,因此,在一声娇叱之后,软鞭像闪电般的挥了出来,那是震天三式中的第一招“震风回三晨”,一鞭挥出,几乎山川易形,鞭风所及,纵然是泥土中的虫蚁,也难以获得幸免,那般一涌而来的武士,还不是像沃汤泼雪一般。

这一鞭之威,实在太过霸道了,任何血肉之躯,也难以承受她那骇人的一击。

冯孝战栗了,他心知除了逍遥王孙燕归来,在他们这群奴才之中,无人能抵挡她那惊神泣鬼之学,因而顿萌退意,然而,在谢芙这等高手之前,全身而退,谈何容易!于是,他叱喝着:“你们这般奴才,还不给本大人拿下叛逆!”

他向那般控弦武士厉声喝骂,大奴才要逃命,不得不叫小奴才去送死,在他平素的积威之下,明知是跳火坑,他们还是奋不顾身的冲了上来。

谢芙出生入死,经过不少惊人的阵仗,控弦武士人数虽多,也难以伤到她一根毫发,但要想解决百名武士,也不是一件十分容易之事,而且全般的战局,除了谢润夫稍占上风,飞斧严灼与华阳封斗得一个半斤八两,谢蓉反而被七杀魔君层出不穷的暗器,迫得没有还手之力,她如果不能及时擒住冯孝,前途实在未可乐观。

于是,不待控弦武士临近,她展开了武当张真人传授的玄门身法,身形一晃,疾逾轻烟,冯孝只感到腰际一麻,这名奸相手下的奴才,已落在谢芙的掌握之中。

劈拍两声脆响,冯孝的门牙掉了下来,这两记耳光似乎太过沉重,指挥大人竟然像杀猪一般的叫了起来。

谢芙轻蔑的冷哼一声道:“叫你的那般奴才立即住手,否则姑娘先挖掉你的一双狗眼。”

“是……姑奶奶你高抬贵手,小人遵命叫他们停手就是。”

贪生怕死,原本是奴才的本性,像冯孝这等奸毒的小人,比一般奴才,还要更胜三分,因此,他嘶声力竭地大叫道:“快给我住手,退下去……退下去……”

在锦衣卫,冯忠冯孝兄弟,手操生杀大权,指挥大人的吩咐,他们焉敢不遵!逍遥王孙,江湖恶客,以及那般控弦武士,全都遵命退了下去,只有七杀魔君恽陆,他在一呆之后竟然一头栽了下去。

原来当谢蓉向他扑去之际。他知道这位黄衣女郎不好惹,不待谢蓉扑近,三点寒星,已向谢蓉流星一般的奔去,一上手他就展开了他成名江湖的歹毒暗器,谢蓉空俱一身超凡的功力,几乎英雄无用武之地。

七杀魔君估不到他们的指挥大人,不仅忽然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而且还声色俱厉的要他们停手,事发突然,他因而神色一呆。

谢蓉对这位七杀魔君,早已恨得牙龈发痒,当他一呆之时,她纤掌一扬,两粒淬毒铁莲子,一齐嵌入他的太阳死穴之上,这位叱咤风云的一代魔头,竟死在他自己的淬毒暗器之下。

死了一个走狗,算不了什么大事,冯孝又是咳了一声,神色淡然的向谢芙道:“姑奶奶!咱们认栽,你总该满意了吧!”

撇撇嘴,谢芙那艳绝尘俗的粉颊上之,升起一股凌厉杀机,她纤掌一竖,骈指疾吐,在冯孝的经外奇经之上,一连点出五指,然后面色一寒道;“给你三年的时间,慢慢的准备后事吧!”然后招呼谢润夫父女及严灼,迎着升起的旭日,向东方放步急奔。

钦犯走了,冯孝也萎顿的倒了下去,这位曾经奉奸相之命,捉拿抗金名将岳元帅,劈死马前王横的奴才,像是刹那之间,走到了人生的尽头。

他不仅一身功夫尽失,还好像患上恶性的痨病一般,他的腰部佝偻着,喘气一阵,必然会吐出一口鲜血,他知道谢芙说的不假,他的生命,最多只能挨上三年时间。

他是一个丧心病狂的权奸走狗,能够得到善终,按说是应该满足的,只是他不想死,三年的生命,实在太过短促了,而且他那四肢百骸之间,每日子午二时,必如虫爬蚁走一般,那一股奇痒,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死前还要受三年活罪,他也心有不甘,他请求逍遥王孙给他医治,但燕归来出尽八宝,也无法治愈他的指挥大人,在无可奈何之下,只好用一乘软轿,将冯孝抬回临安,自然,只要钦犯不找他们,在返回临安之前,他们是不敢妄自招惹的,于是,谢芙等一行四人,也就毫无阻拦的回到丐帮的总舵“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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