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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回 武当拜师

倏然——

“砰”然一声巨响,两条人影乍分,于飞虹连退五步方才拿桩站稳!悟空子只不过退了三步,当下含笑道:“阁下武功令人折服!”于飞虹暗地打了一个冷战,他知道这一战败多胜少,悟空子的功力的确远高出自己太多。

当下一咬刚牙,说道:“道长武功令人敬佩!”

“好说好说,这不过是第一回合,打下去鹿死谁手?倒也不可预料,阁下请!”

于飞虹这一来,知道不拚命不行了,他心知纵是拚命也拚不过,然而,他不能不存此心!

当下含笑道:“还是道长先请!”

“不,第一回合由我先出手,这一阵该由阁下。”

于飞虹含笑道:“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接掌!”掌字甫出,一掌已出手攻出,左手一招“午夜催魂”也蓄势待发。

悟空子左手一拂,罡气迫出,于飞虹已在这极快的一刹间拂出了“午夜摧魂”。

动手过招,犹如奔雷骇电,顾盼之间,十招已过。

于飞虹愈打心里愈急,悟空子的功力高出他太多,掌力处处受制,几无反攻余地。

于飞虹在十招过后,只有挨打的分儿,悟空子几次可以制他死地,但均没有下手。

两人始终保持了缠斗的姿态。

八个执法道人看得眼花撩乱,他们几乎不敢相信,于飞虹的武功高得如此出奇!

倏然——

一声洪笑之声破空传来,一个人影飘落场中,喝道:“住手!”

正在动手的于飞虹与悟空子闻声,不由收身后退,抬眼看去,但见一个白发苍苍手握拂尘的老道人,含笑站在场中。

来人正是武林一代异人“丧天翁”。

于飞虹施了一礼,道:“晚辈恭候老前辈金安。”,

“丧天翁”哈哈一笑,一扬拂尘,向悟空子道:“牛鼻子还认得老夫么?”

悟空子沉声笑道:“你还没有死?这倒出我意外了!”

“牛鼻子,你入身空门,口不离死,这叫做上苍有好生之德?如果我死了,你不送些棺材钱?”言下又是一阵大笑!

悟空子问道:“白兄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见教?”

“武当山上,今天倒很热闹!”

“不错,白兄真是适逢其会,白兄既然站在一边观战,又为甚么到现在才出现?”

于飞虹闻言,为之一愕!

“丧天翁”哈哈笑道:“我若再不出来,你牛鼻子一命还不是归入黄泉?牛鼻子真是有心人!”言下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于飞虹乍然明白过来“丧天翁”已到武当山多时,只是不曾现身而已。

悟空子望了“丧天翁”一眼,道:“白兄莫非要插手管这一场闲事?”

“不敢,不过,有一句话老夫想说。”

“愿听高论。”

“丧天翁”道:“于飞虹杀了贵派掌门,道兄也不能全加罪在他身上,不过,我有个折衷办法……”

“甚么办法?”

“于飞虹可拜在你牛鼻子门下,成为一名记名弟子。”

悟空子哈哈一笑,道:“白兄也是有心人。”

“你肯不肯?”

“这个要问于少侠了。”

“丧天翁”转脸向于飞虹喝道:“还不叩谢令师救命之恩!”

于飞虹呐呐道:“这……这……”

“成为一名记名弟子,也不是弃师他投,悟空子如不手下留情,你还有命在?”

于飞虹呐呐说道:“可是……”

“可是甚么?如非悟空子爱你才华及忠厚,你于飞虹有几个脑袋?”

于飞虹晃然大悟,悟空子原不想杀自己,是为爱才,如果他不想到这一点,自己可能真已死在他的手下了。

于飞虹不由一阵感激,慌忙上前跪了下去,道:“弟子叩谢师父救命之恩。”话落,叩了三个响头。

悟空子泪如泉涌道:“起来吧,如非白老辈出现,贫道将因爱才为你而死。”

于飞虹感激莫铭,缓缓站了起来,“丧天翁”哈哈一笑:“牛鼻子,你的遗书也不必送到少林寺去了。”

在场八个执法道人闻言为之色变,想不到他们师伯那封信竟是死亡遗书,他为爱才及爱武当声誉之下,只有一死谢罪,使于飞虹能够下了武当山。

当下悟空子惨然一笑,道:“事情过去了。”他语锋略为一顿,向八位执法道人道:“执法长老,于飞虹已成为我记名弟子,正式成为武当俗家弟子,本派声誉已经挽回,传令下去,江湖道上,应互相照应。”

“是!”

“徒儿,向你们师兄见过礼吧!”

这一来,于飞虹不由有些手足无措,当下分别向八位年逾古稀的道人,见过了礼。

这一来,于飞虹的辈分,在武当派中除了八位执法长老之外,几乎比新选掌门还要高。

悟空子说道:“白兄,无事请稍留一天,于飞虹加入本派应行加入大典,然后才重下江湖。”

第二天,于飞虹在行过加入礼之后,正式成为武当派俗家弟子,事毕,与“丧天翁”下了武当山。

于飞虹下了武当山之后,倏然想起了一件事,向“丧天翁”问道:“老前辈,我有一件事想问你!”

“甚么事?”

“你知道江湖上出现了一个‘骷髅美人’?”

“知道。”

“你知道她是谁?”

“不知道,怎么样?”

“你认识一个蓝衣少女施娇娇?”

“不曾见过,怎么样?”

“我碰到了一件怪事!”

“甚么样子一个怪法?”

于飞虹把碰见了施娇娇与“骷髅美人”之间的事,详详细细告诉了“丧天翁”一遍。

“丧天翁”闻言之后,沉声道:“‘骷髅美人’杀人均在午时,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施娇娇每在午时便离开你,这绝不是巧合!”

“老前辈有何高见?”

“丧天翁”道:“错不了,施娇娇就是‘骷髅美人’。”

“何以见得?”

“那蓝衣少女真姓名不叫施娇娇。”

“叫甚么?”

“这个我也不清楚,你聪明一世,却胡涂一时,‘施’与‘尸’语音相同,‘尸’者‘骷髅’,‘娇娇’‘美人’也,施娇娇不是影射‘骷髅美人’么?”

于飞虹闻言,心头大震,道:“不错,是她!我怎么没有想到?”

“不过如你所说属实,有一点令人不解,为甚么她只在午时杀人,而‘骷髅美人’是一个少妇……”

“蓝衣少女可以易容。”

“那她又为甚么掌劈大树?”

“这……我也想不透!”

“事情有了巧合……”

“甚么巧合?”

“‘骷髅美人’在午时杀人已成了定例,这与昔年一代奇人‘三面人’同出一辙,‘三面人’当年误食三心毒果,以三种姿态出现江湖……”

“难道他杀人也在午时?”

“是的,他每次杀人均在午时,这是他的病症……”

于飞虹大惊道:“‘骷髅美人’会不会是他的徒弟?”

“有可能也有不可能,可能的是在同一时间杀人,不可能的是‘骷髅美人’不可能又服了三心毒果!”

于飞虹点了点头,问道:“那么,假如‘骷髅美人’真的吃了三心毒果而杀人,难道无人可救?”

“救?当然有。”

“谁?”

“轩海二仙的‘百圣玉山’,此人绝代名医,不论任何绝症均能手到病除。”

“她是一个女的?”

“是的。”

于飞虹颔了一颔首,道:“你想‘骷髅美人’为甚么不杀我?”

“大概爱上你了。”

于飞虹脸上一红,半晌说不出话来“丧天翁”道:“三十日你要到‘仙霞岭’?”

“是的,我答应六张‘艳女图’交给‘魔殿’。”

“现在去哪里?”

“到开封。”

“那么,我有事先走一步‘仙霞岭’再会。”

“老前辈请。”

“丧天翁”别过了于飞虹,弹身奔去,瞬已不见。

于飞虹想到“骷髅美人”……再由“骷髅美人”想到朱玉兰。他感到一阵黯然,好像他一生中永远无法享受到爱……他珍惜他与朱玉兰的恋情,在万敌余生中建立起来的……

倏然——

就在于飞虹蠕蠕而行之际,背后有人叫道:“于哥哥……”

于飞虹闻声心头一震!转脸望去,背后姗姗踱出了那个他痛恨的朱玉兰……她的粉腮,憔悴中带着一丝苍白,眸子里珠泪欲滴……

无限的幽怨,无限的痛苦,涌现在她的粉腮,此时令她断肠。

于飞虹冷冷道:“是妳!”

泪水像泉涌,粒粒似珠地滚下了她的衣襟,她会明白么?她为于飞虹而牺牲,被“血美人”说成了一个下贱女人。

是的,她不会知道。

然而,她为自己的失身而悲哀,她深深地爱着于飞虹,现在她将永远失去了他。

可悲的是,他们两人有两种不同的想法,谁造成的悲剧?是“血美人”呀!她哀怨地叫了一声:“于哥哥……”

“妳不配叫我于哥哥!”

“啊……”

她的心被钉重重地刺了一下,她暗暗泣道:“于哥哥,我还不是为了你……”然而,她没有把这话说出,只是幽幽说道:“你知道?”

“难道妳想骗我?”

“不,于哥哥,我……虽然对不起你,但我还是深深爱你……”

“谢谢妳的爱,妳走吧!”

朱玉兰想不到他们之中有人造下了可怕的谗言,她所想到的只是美好的。她切切泣道:“于哥哥,我不伤心我为你付出感情,虽然我们之间的爱已经完结……但希望你了解……”

媳煽断肠之语使于飞虹大为感动,不管如何,他们之间毕竟彼此相爱过。他咬了一咬牙,道:“妳去吧,我们之间完了。”

她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悲痛,哭泣出声,于飞虹怎么会知道.,他欠了她一笔无法清还的感情之债?

她为他而牺牲,但她得到的是甚么?她双手掩面,姗姗行去……

于飞虹没有去叫她,他只是茫然地望着她身影的消失,感到了无比的哀苦。

他喃喃道:“走吧……现在,我所爱的女人都走了!”痛苦、失望、悲哀,使他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他恨不得就此死去。

他带着无比沉重的脚步向开封城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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