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振文望着这绝谷中的古庙的恐怖气氛,心中不由泛起一股寒意,当下他干咳一声,壮壮胆向那古庙奔去!
钟振文疑念丛生,这古庙之中,到底住着一个什么样的人,使那个中年人非要自己来会他?
此时。
钟振文转眼之间,已经来到古庙之外,他微微一仰头,望了古庙一眼,一无动静。
沉静,沉静得象一座死庙!
钟振文愣了一阵,他心中想道,“这古庙之中,会有人住着?”
一阵阴风从他的脸上佛过,使他不寒而粟。
他走到已经腐蚀的链门之前,朗声叫道:“里面有人在吗?”
声音,只是在黑夜中,留下一个声韵,过后,又沉于死静!
这一来,钟振文纵然艺高胆大,也不由被这神秘、凄凉、恐怖的气氛吓住了!
他犹豫不前,他认为那中年人既然叫他来会对方于这古庙之中,当然不会无人。
如果说有人,自己大叫一声,对方也应该听见的。
难道说这古庙之内住着一个怪人,不闻不问的怪人,或者是一个恐怖人物?
钟振文的心念至此,不由打了一个冷战!
他紧张的掌心微微出汗!
他害怕的双脚微微发抖!
进去,或者不进去?
这进入不进入之间,在他的脑海中文替着,好象进去与不进去之间,对他有极重要的关系!
他犹豫不前!
阴暗的月光,已经全部被云遮去,大地骤呈漆黑!
虫声悲叫,夜鸟哀鸣,衬托着古庙的阴森,确实大有复身鬼域之感!
久久,钟振文挪动了一下,在阴暗中,象一个幽魂。
他,终于想进去!
他知道自己不能不进去,因为那个中年人对自己恩重如山,自己既受人之托,理应忠人于事。
想到这里,他轻轻抖了一下拐杖,干咳一声,壮胆向铁门走去。
他一用力,一推铁门,呀的一声,铁门应声而开!
钟振文仰步而入,眼光一扫,只见这古庙之中,尘土寸厚,蛛网比比皆是!
钟振文顿了一下脚,大声说道:“里面有人吗?”
只起喝话声的回声,又是没有人回答!
钟振文这一来真的有些毛孔皆张,当下心中想道:“这古庙中既然有人,怎么不回答?”
他的心中,泛起无名怒火,拐杖一抖,拨开珠网大步向前而入!
穿过大庭,现出一间小屋之门,钟振文把拐杖顶住小屋之门,微一用力,房门一开,钟振文眼光过处,几乎惊叫出口,下意识的退了两步——
这间小屋之中,停摆着两副棺材。
钟振文缓和了一下紧张的情绪,缓缓吐了一口气,转身向来路走去!
钟振文眼光一扫,发现这古庙巨大无比,单就大庭,就有十丈之宽,其中家具设施,应有尽有。
其余通往四处走廊,不下数十条之多,一道楼路,通向古庙之上!
钟振文眉头一皱,望着布满灰尘的楼道,微一沉思,转身向楼道走去。
突然——
就在钟振文转身之际,一个冰冷冷的声音自背后传来道:“阁下,什么人?”
钟振文大惊,转身循声望去,只见在大庭的后殿之上,端坐着一个人!
这个人坐在漆黑的后殿之中,钟振文原先竟没有发现!
此人衣着黑衣,配合着漆黑的夜色,根本没有办法看清!
是的,那端坐的黑影,象是一团幽魂,一动也不动!
距离只有二丈之间,钟振文无法看清对方的面目,那黑影,一动不动!
钟振文愣了一会,惊道:“你是谁?”
“小孩儿,我先问你话呢?”
声音仍然冰冷,似不是出自人口!
钟振文道:“我是替人赴约!”
“赴约?谁叫你的?”
“一个中年人!”
“叫什么?”
“不知道!”
“你不知道怎么替他赴约?”
钟振文张口不知所答,心中似有所悟,道:“他交我一把珠仙剑。”
“珠仙剑?”
“是的,珠仙剑。”
那幽魂般的黑影,一阵沉默,半晌方道:“你知道他要你会的是什么人?”
“不知道。”
“他不会来了?”
“是的,他不来了!”
声音在钟振文回答之后,又一切沉于死静!
钟振文运足目力,仍然无法看清对方的面目,对方声音冰冷,是男是女,根本无法知道。
久久,那幽魂似的声音,突然幽幽道:“他要你会的人就是我!”
钟振文听出来,这声音是出自女人之口,这中年人要他会的,竟是—一个女人,当下奇怪道:“这古庙之内,除你之外,再没有别人了?”
“有。”
“有?”
“是的,你见过的,他们在棺材之中。”
“棺材中的人?”
“是的,我与他们为伍,五年时间,不算短,然而,寂寞的岁月,为他失去的年华,他竟是无动于衷……”
娇娇音语,凄凉黯然,使人听来犹如酸梅入口!
钟振文脱口道:“你在这古庙之中,住了五年?”
“不错,五年了……冰冷的时光,粉碎着我的心灵,我在这里期待了五年。然而,他没有来……是的,他不会来了……”
以后,竟是泣不成声!
钟振文说道:“这五年之间,他没有来过一次?”
“你认为五年时间长吗?”
钟振文说道:“在一对情人眼睛中,是很长的了。”
对方凄然一笑道:“他来过一次。”
“只来一次?”
“一次在他的眼睛里,是很多的了!”
“你是他的情人?”
“也许是吧。”
“他对你不好?”
“如果他对我好,我会在这里期待五年?”
钟振文突然升起一股同情之感,一个人为了爱一个人,不惜在这阴森如鬼域的古庙之中,期待五年。
这寂寞而又凄凉的岁月,却是非人所能忍受到的?
钟振文想到这里,不由开口说道:“他是一个无情之人?”
“不,他非常富有感情,相信除了我之外,他没有第二个爱人。”
钟振文茫然不解,他用心一想,他眼中的中年人,是一个非常正派的人,决不会是一个无情男人,如果他们两个结合有什么原因而不能结合,他倒想帮助他们。
钟振文心念至此,说道:“那么你们之
为的又是什么?”
“为了不愿做一对被人骂的人。”
钟振文突然似有所悟,那中年人不也告诉他:“过去的就让他过去,我们不愿做一对让人们骂的罪人!这句话吗?”
那么,那个中年人到底与这个人有什么关系,钟振文一时之间,不由疑惑丛生,心中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一个女人,为了爱一个男人,不惜把大好年华,青春岁月,埋没在这种日子里,这还能说不可怜吗?
情海春梦,人生有几个五年?
爱,确实拥着无可抵拒的力量,她凭什么在这里期待五年,这中间只有一个爱字。
久久,那幽灵般的黑影道:“小孩儿,他告诉你一些什么?”
钟振文道:“他叫我告诉你,过去就让他过去,我们不能让人们骂!其余的没有说什么。”
那黑影轻轻应了声,可以听得出来,这一声,是包含了多少痛苦在内。
室内的气氛,刹那之间,被一股幽伤的气氛罩着,这种幽伤的气氛,使钟振文也不由不感到黯然神伤。
突然。
那幽灵般的黑影,发出一声如鬼叫的笑声。这笑声使室内的幽伤空气一扫而光,一股阴森森的恐怖气氛,又罩着了钟振文的全身,使他不期然地泛起一股寒意。
笑声忽止,那声音激动说道:“罪……罪情与……我为了他失去了一切,为的是什么,为的是情,他不爱我,又是为了罪……”
她发出一声苦笑道:“漫长五年,我一无所有,凄凉的日子,使我的年华退色,皱纹深深地刻在我的额角,我老了!”
轻轻哀语,闻之令人心酸。
钟振文不由的说道:“如果你爱他,我可以替你找他来,否则,你虽然可以承担年华的逝去,却无法承受心灵的折磨与痛苦!”
“他会来吗?”
“我想他会的!”
“不,他不会的,永远不会来的!”
“我可以告诉他,不能让你这样的人永远期待着他!”
“如果我死,他也不会来。”
钟振文道:“那么我怎么帮助你们?”
“别人帮不了,你可以走了!”
钟振文望了那幽灵般的黑影一眼,微微地点了一下头,转身向大门外走去!
突然!
他又停下脚步,转脸问道:“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不必了,你不是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吗?”
“不错,他没有告诉我!”他停停,又道:“你们中间,到底是为了什么,简直叫我莫名其妙,到现在我还不知道。”
那黑影道:“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们只为了一个‘罪’字。”
“你们结合,有什么罪?”
“我已经是结婚的人了。”
钟振文心里一惊,脱口道:“你已经结过婚了?”
“不错。”
“你的丈夫?”
“也许死了!”
钟振文这一来,更是莫测高深,中年人与这个女人,到底存在一个什么关系?
心念一起,问道:“你既然有了丈夫,为什么又要爱他?”
“情!”
“你对他深情难忘?”
“是。”
“于是,你抛弃你丈夫,跟着他?”
“是。”
“你们曾是一对恋人?”
那黑影久久不语,片刻之后,叹一口气幽幽问道:“小孩儿,你到底要知道些什么?”
钟振文道:“我要知道你与他的关系!”
那黑影凄然一笑,说道:“你要知道我们的事干什么?”
“因为我想起一个人!”
“谁?”
“只要你告诉我你们之间的关系,我也会告诉你!”
那黑影久久才说道:“我们曾经是一对恋人……”
钟振文接:“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
“不错,长大之后,我还是深深地爱着他,直到现在!”
钟振文的脑海,迅速出现了另一个不幸之人,许岳青。
难道说,这个黑影,就是“为君愁”马秀君?
钟振文想到这里,突觉心头一震,他想到中年人,他要向他借珠仙剑的时候的情景……听到许岳青三个字的表情……
如今听这活外之音,他断定,这黑影就是马秀君!
如果这个黑影就是马秀君的话……,钟振文的心里,不由的泛起了一股怒火,说道:“我只要问你一句话!”
“你说吧!”
“交给我珠仙剑的那个中年人,是不是叫胡台章?”
空气在钟振文此语一出之后,沉默下来,显然黑影大惊!
钟振文道:“你说呀!”
久久,那个黑影才幽幽说道:“正是,那个人是胡台章!”
钟振文的脸色一变,道:“那么你就是‘为君愁’马秀君?”
“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见过你丈夫!”
“许岳青?”
“不错。”
“他没有死?”
钟振文道:“你恨不得他死吗?”
马秀君沉默一阵道:“我不爱他……”
“于是,你要他死?”
“我并没有要他死,我认为,我已经对不起他!”
“你既然知道对不起他,为什么还会做出这种事来?加害于他?”
“我几时加害于他?”
“如果不是你,他也不会落得只剩下一手一脚了?”
“真的?”
马秀君这句话明显是大惊而发!
钟振文原先对这个女人在这古庙中,期待了五年心中很同情,如今知道她是马秀君之后,却又泛起了一般怒火!
当下冷冷一笑,说道:“想不到你竟是这样不要脸!”
“什么,你……你说我不要脸?”
“假如不是,为什么跟人结婚之后,还会旧情复燃,抛弃丈夫,在这古庙之中,期待五年?”
钟振文话音未落,马秀君冷冷一笑,厉声叫道:“小孩儿,你给我滚出这古庙之外!”
钟振文冷冷一笑道:“滚就滚,并没有什么了不起,不过……”
“你快滚!”
钟振文冷冷笑道:“要早知道你就是马秀英,我早就走了,还要你请?”
钟振文语音未落,一条黑影,迅速闪电飘落在钟振文的面前,冷冷叫道:“我又怎么样?”
钟振文下意识的退一步,望着这个第二美“为君愁”,果然是绝代丰姿。只是无情的岁月,在她的额角上,刻画着无数的皱纹,这仍然遮不了她娇颜的美容。
虽然,她没有象雪美人所具有的风情风韵,然而并不差雪美人多少。
当下钟振文冷冷说道:“你不要脸!”
马秀君闻言,脸上突然掠过一朵阴影与杀机,道:“你再说一遍!”钟振文道:“不要说一遍,就是一百遍一千遍我也敢说,你不要脸——”
钟振文话音未落,马秀君已经挥出,只听拍的一声清楚之声响起,钟振文脸上一阵火辣,下意识退了半步。
钟振文真想不到马秀君会出手打他,毫无防备的之下,被打了一记耳光。
当下摸了一下发热的脸,道:“你打我?”
“这只是警告你不要出言无忌。”
语落,再不望钟振文一眼,转身问后走去。
钟振文大怒道:“你站住!”
马秀君转身道:“你要怎么样?”
“你凭什么打我?”钟振文语音未落,已经站到马秀君的面前。
马秀君那里把钟振文放在眼里,如果她不是看在钟振文的年纪太轻,她给钟振文的,可能不是一记耳光。
当下冷冷道:“假如不是年纪太轻,不知轻重,可能不是一个耳光!”
钟振文冷冷一笑,说道:“我也要还你一记耳光!”
右手挥处,疾如闪电,马秀君估不道钟振文会打她,叭的一声,钟振文的一掌,已经打在马秀君的脸上。
这一掌也打的马秀君倒退半步。
钟振文打马秀君的手法,也快之又快,假如换另一个人马秀君决不会被打中。
这一来马秀君不由大惊,对方年纪不过二十出头,何来的这身武功?
心念中,不由打量了钟振文一眼,当下冷冷说道:“阁下功夫果然不弱!”
钟振文道:“你打我耳光,我还你一下,这是理尚往来。”
马秀君冷笑道:“既然如此,你也不要想退出这古庙之外。”
“你办不到。”
“我正想试试。”
马秀君语音未落,功运双掌,如果钟振文身体一动,她可能立即出手。
钟振文笑了笑,脑中念头一转,道:“现在我还不想走,不要脸的女人,我要告诉你,许岳青已经到处在找你了。”
又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马秀君被钟振文这连串的羞辱,骂得脸上遍红,当下大叫一声,右手呼的一掌,猛向钟振文击了。
马秀君掌力方击出,钟振文的拐杖一挥,因为钟振文用的是拐杖,一分兵器一分优势,马秀君的武功的确不凡,当下身体一转,左手一扬,一道掌风,又告击出。
钟振文暗暗一惊,马秀君的武功,并不在他之下,大叫一声,左掌也击出。
这一手是硬挡,钟振文存心要试试马秀君的功力,是以这一掌,他用了十成真功,一声巨响,两个人同时后退半步!
由这一掌看来,他们两个人的功力,正是半斤八两。
愣住了,两个人全部愣了,因为,钟振文惊于马秀君竟也炼就了“达摩易筋经”九成的绝学,功力与他相等。
而马秀君也惊奇的是钟振文年纪轻轻,竟能接她这一掌“达摩易筋经”的绝学,她这一惊,非同小可。
一时之间,两个人伫立相望,动也不动,他们两个人均被对方的功力震惊。
空气在紧张过去之后,又缓缓的变为沉静下来。一种恐怖而又阴森的气氛,艾笼罩了这古庙中的大殿。
久久,马秀君才淡淡说道:“五年苦学,犹无法打你一掌。”
她凄然笑笑,又说道:“五年的期待,是幻想,五年的苦学,付之水流,五年,可怕的五年、漫长的五年,我得到了一些什么?”
泪水,随着她的声音,滚下了口角,……滴落在地上。
于是,她一转身,转过脸凄声道:“走吧,阁下,你也许说对,我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
一种静得几乎变成冰冷的气氛,随着她,玄装里呈现了一个中年女人的凄凉岁月……
但,她的全身并不带着凄凉音韵,突然,钟振文听到她极微轻微的痛哭……
这大厅之中,本来已经很凄凉,如今再配合这伤心的痛苦,无不使人黯然伤神。
钟振文本来是抢白她凡句,但是回心一想,她终究是一个不幸的女人,心里不由难过起来。
他能体会到“情”害了这个女人,她为了一个“情”字,宁可抛弃美满的家庭,在这古庙之中,住了五年!
她与胡台章,是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这种牢记在她心中的感情,却是一日一时所不能忘记?
于是,她在结婚多年之后,又碰到了胡台章,如果胡台章是一个没有理智的人,他们可能早已铸成大错。
女人,三十岁以上的女人,象是一团火,这情之火压制了多年,一旦爆发,燃烧着她的理智,使他做出愚蠢的事来。
显然,他认为胡台章会爱她,然而她又怎么会想到,胡台章为了怕做人间的罪人,于是,他避着不见她,使她在这古庙之中,做出“古庙朝朝暮暮情”的事。
凄凉又幽怨的哭声,象是在发泄着她心中的万般委曲。
钟振文黯然地咬一咬牙,忍不住说道:“这凄凉而又寂寞的日子,不是你长久忍得下去的,你应该走了,回去找你的丈夫许岳青。”
“找他?”她转过了头,脸上挂着两个闪闪的泪水,幽幽道:“我回去找他干什么?我不是说过吗?我不爱他!”
“那么,你还在这里,期待着什么?”
她长笑一声,说道:“你还年青,她不会了解‘情’字的力量,我不否认我毁在情字之下,五年的期待,我终于醒了,然而,然而,我全部失去了,丈夫、孩子、家庭……。”
钟振文道:“不,你还没有真正的失去,你可以再回来。”
“过去了!”
“这种过去的时光,会再找回来,只要你爱你丈夫,甚至你的女儿。”
马秀君凄然的笑声,打断了钟振文的话,说道:“不,我不敢苛求了,现在,我就去找他,只要他说一声‘他不爱我’,我也就离开了这个凄凉的世界了。”
钟振文道:“这又何必?如果你爱你的丈夫,我保证你能得到失去的幸福,象过去一样,有个幸福的家庭!”
马秀君道:“不,我不愿再谈这个问题,我要先走了!”
话音未落,人影一腾,果然纵身向铁门之外奔去!
钟振文长叹一声,没有阻止她,他认为,她既然势必去找胡台章,自己又何必去理她?
钟振文望了这大殿一眼,举步走出古庙!
夜色更浓,古庙的周围,仍然充满着凄凉的气氛。
钟振文回头望了古庙一眼,暗然自语道:“古庙之中……埋没了一个女人,她在这里,她在这里期待五年,失去丈夫、女儿。”
话音未落,他的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道:“掌门人不是要替他找回幸福吗?”
声音突然传来,使钟振文霍然一惊,举目望去,在他的背后二丈之处,伫立了一个又黑又瘦的黑老头子!
钟振文笑道:“公孙明,想不到你也在此,你听到我与马秀君的谈话!”
“宇宙一绝”公孙明:“听到了!”
“你同情她?”
“难道你不?”
钟振文道:“她的情感,值得人同情,但她的行为,却令人痛恨。”
公孙明微微一笑,说道:“不错、不错,不过,她并没有大错。”
公孙明眼光一扫古庙,叹道:“她能在这古庙之中,期待五年,这漫长的日子,不知她是怎么度过的?”
言下深深一叹,钟振文道:“纵然胡台章不爱她,她也不必在这里等待五年啊!”
“据我所知,胡台章也并没有向她表示不爱她。”
“为什么?”
公孙明苦笑道:“他怕她伤心!”
“难道马秀君不知道?”
“当然知道。”
“既然是她已经知道了,那么她还在这座古庙之中干什么?”
“她想用真情,把胡台章的心熔化!”
“可是她失败了。”
“不错,她失败了,败的很惨,‘等待’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一件非常残酷之事,女人的一生,有几个五年?退色的年华,已经过去的是永远不会再回来的,当她的梦醒之后,美丽的时光,也已经过去!”
钟振文苦笑道:“胡台章身陷情海,不为情所困,这也难能可贵。”
公孙明同感的点点头,道:“掌门人,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
钟振文愣了一愣,说道:“在下不知道有什么重大之事?”
公孙明脸上情绪一肃:“你办了不对的事了!”
钟振文的心中大惊,道:“我办了什么不对的事了?”
“许岳青找胡台章了!”
钟振文惊道:“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现在许岳青非把胡台章弄死不可!”
钟振文急急说道:“那么,他们两个人现在在那里?”
公孙明脸色一沉道:“这件事要你去说才行,否则许岳青不会相信胡台章是清白的。”
停了一停,又说道:“那么,我们赶紧去找他们吧。”
话音未落,人影一腾,纵身跃去。
钟振文这一来,也不由大感焦急,他想不到许岳青真的会找到了胡台章,而且又非把他置于死地不可。
如果胡台章有三长二短,他如何对得起这个对你恩重如山之人。
想到了这里,他人影一腾,也紧紧追公孙明而去。
两条人影,疾快如飞,转眼之间,已经走出数里之外。
突然,公孙明停止了步了,钟振文的脚步也随着停止下来,急忙问道:“老人家,他们两个人在那里?”
公孙明笑道:“到了!”
这短短的一句话,使钟振文的情绪突然感觉紧张起来,他说:“到了?”
公孙明微微点点头,说道:“声音轻点,这两个绝世高人如果能打上架,让我们开开眼界,对我们也是有益之事。”
钟振文一想,这个人也真不亏是“字宙—绝”,在别人生死悠关之时,他还有心情看人家打上一架。
钟振文心念一转,不由失笑道:“人家性命悠关你还有心看热闹?”
公孙明微微笑道:“我们并不是要他们真的打起来,只不过要看看这两个绝世高人,动几招,让我们开开眼。”
钟振文说不过公孙明,当下只好点点头,道:“他们到底在那里?”
公孙明眼光一扫远处的树林,道:“他们就在那地方!”
钟振文纵身跃去,公孙明低叫道:“掌门人声音轻些,否则让他们知道了,我可不饶你!”
钟振文果然放轻了步子,与公孙明并肩而行,走入树林,举目望去,钟振文心中一跳,五丈之外,果然立了两个人——许岳青和胡台章!
两人的脸上各有不同的表情,只见许岳青满脸杀机,而胡台章却一脸凄然之色!
许岳青冷冷一声长笑,说道:“姓胡的,动手吧!”
胡台章望着一脚一手的许岳青,长长叹道:“许兄台,竟会落得这等残废,而且是由兄弟而起,但许兄应该相信,姓胡的并无与贵夫人发生过不正常的关系!”
许岳青大笑一声,说道:“如果不是你姓胡的,我那里会有今天,至于你有没有与我的妻子发生过关系,这一点,我既没有看着,自然也不能下断语,不过,她是为了什么离开我?她还不是为了你姓胡的?”
胡台章凄然地笑了一下,说道:“是的,我不否认我与为君愁马秀君之间,曾经是一对恋人,青梅竹马的恋人,然而,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何况人都有过幻想、美梦,当我从死亡里逃出生命之后,我知道我的这场梦已经醒了,我在第一次碰见她的时候,我是多么的惊喜欲狂,然而,当我知道你已经替我报了仇,而且又有了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之后,我知道,我不能再破坏你们的幸福,于是,我离开了她……”
许岳青冷冷接道:“这样说来,你是一个好人啦?”
胡台章苦苦一笑,说道:“是好是坏,我不愿意强辩,然而,我与你妻子之间,是清白的,这一点,唯天可表!”
许岳青狂然大笑道:“姓胡的,不管你与我妻子之间,到底有过什么!然而,我会变成这等之人,是由于你而起的,如果你再不动手的话,可别怪兄弟要得罪了!”
胡台章笑笑,说道:“那么,我们是非动手不可了?”
“不错,非动手不可!”
胡台章道:“你是我的恩人,我如何能和你动手?”
“过去的事情我们不说。”
胡台章一脸凄然之色,望着许岳青,黯然伤神……
许岳青会变成这样,究其因是因他而起,虽然他是清白的,然而,如果不是他,“为君愁”不会离开他至今。
他长长一叹,诚然,许岳青在三四年之后,又出现江湖,其心中怒火,可想而知。
他叹了一口气之后,又缓缓的垂下了头,幽幽的说道:“许兄台,如果你真不能谅解兄弟,尽管出手好了。”
许岳青,冷冷一笑,说道:“那么!你为什么不出手?”
胡台章说道:“因为你已经给我,而我并没有给你。”
“我给你什么?”
“嗯!”
“嗯?我几时给过你恩?”
“你替我报仇!”
许岳青冷笑一声道:“姓胡的,过去的事我们不说,难道你要我迫你动手?”
胡台章的确低声下气到了极点,因为,他不愿意与许岳青动手,无论如何,许岳青对于他总还是有一点恩。
显然地,在许岳青方面,也不会知道,他能脱出困境,还不靠胡台章的剑?
他身上的伤势,不是胡台章的药,他能复原吗?
然而,这些钟振文没有告诉他,否则,胡台章的这个他的救命恩人,他也不会苦苦的迫着他出手了!
当下胡台章被许岳青这么一说,黯然的发出一声长叹,说道:“许兄台如果不能谅解胡某,只管出手就是了。”
许岳青的脸色一变,说道:“你以为我不敢吗?”
胡台章道:“我相信你会出手的!”
许岳青忽然说道:“既然如此、你也不要怪我得罪了!”
了字未出,右手一扬,一道狂风,向胡台章当胸扫去。
胡台章见许岳青不分是非,心中难免怒火突起,当下心中想道:“难道我怕你不成——”功运双掌突然推出。
突然!
一道灵光,从他的脑海一闪而过,他不能向他还手,许岳青对他毕竟有过恩,同时,他答应他不还手!
心念中,他硬生生把击出的掌力,收了回来。
疾如闪电——
在胡台章一收掌力之际,只听呼的一声,胡台章已经被许岳青的掌力,震出三丈之外,叭达一声,栽倒于地。
就在许岳青一掌击倒胡台章之际,突听钟振文一声惊叫,腾身扑向胡台章。
胡台章没有出手,的确大出“字宙一绝”与钟振文的意料之外。
钟振文奔向胡台章,许岳青也愣住了,当下气许岳青也缓和了一下他脸上的杀机,缓缓的向胡台章倒身处走去。
如以武功而论,胡台章尚不在许岳青之下,只是他不还手。
如今中了许岳青的这全力一掌,伤势也非常严重,只见他口中渗出阵阵鲜血,脸色苍白,两眼紧紧闭着!
这情况看得钟振文心中一痛,这时,许岳青已经立在钟振文之侧!
钟振文望了许岳青一眼,冷冷问道;“许堂主,你知道他是谁吗?”
许岳青忽见钟振文满脸怒气,心中暗暗一惊,愕了半晌之后,说道:“他是我的仇人!”
“仇人?”
“是的,他是胡台章!”
钟振文脸色一变道:“我知道他是胡台章,人家没有向你还手,你竟全力出掌,存心置人家于死地。”
他眼光一扫地上的胡台章,又道:“你把事情调查清楚没有。”
许岳青苦笑道:“什么事情?”
“他与你妻子为君愁之间。”
许岳青道:“秉告掌门人,我曾经向你说过,我是被人锁在这洞中,就是因胡台章而起,难道你不要我报仇?”
钟振文心中想道,许岳青也没有错,积累在他心中的怒火,在见到仇人之后,难免爆发!
当下他笑笑道:“许堂主,你错了,他并不是你的仇人,而是你的救命恩人!”
许岳青茫然问道:“我的恩人!掌门人没有说错?”
钟振文道:“许堂主,错也不在你,错在我没有及时告诉你,否则,胡台章也就不会被你伤的如此之重。”
语峰一转,又道:“这个人原先不告诉我名字,也有用意,告诉你,他就是借给我剑使你脱困之人。”
钟振文这话说的许岳青的脸色一变,道:“这是真的?”
钟振文点点头,说道:“不错,他是清白的,如果他对你有存心不良,或怨恨的话,他也不会借剑给我?”
许岳青的脸上突然出现激动的情神,脱口说道:“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钟振文说道:“我们还想看看你们如何打架呢?”
许岳青的脸上突然出现羞悔之情,钟振文苦笑道:“许堂主,事情已经过去了,他是清白的。五年来,他没有对你妻子做过一次不寻常的关系,你应该谅解他!”
这时,“宇宙一绝”公孙明比许岳青更难过,如果不是他想看看他们两个人打架,也不会弄得胡台章受伤。
当下望着钟振文道:“掌门人,都怪我不好,否则胡台章也不会受伤。”
许岳青苦丧着脸,道:“我太对不起他了,我要救他。”
钟振文道:“你既然原谅他。他心里就满足了,至于救他,我们当然要救!”
钟振文的话音未落,运气双掌,替胡台章疗伤!
许岳青在怒火过后,象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不安,痛苦……
他呆呆的疑望着胡台章眼泪滚落……
胡台章是一个内力非常厚之人,如果别人一掌他也许不会放在心上,可是许岳青这一掌,震得他五脏移位。
经过钟振文替他疗伤一阵之后,他强睁眼睛,望着眼前的几个模糊人影……
他分不清眼前的人影是谁,钟振文忙问道:“你是否好了一点?”
胡台章闻言,口张了几张,道:“你……是……谁?”
“我是地狱门派的第四代掌门人钟振文呀!”
只见胡台章眉头紧皱,象是剧痛非常,只听他咬牙说一声:“我……的药……”
话落,双眼一合,又昏迷过去。
钟振文闻言,知道胡台章说的药,就是“金元散”,当下急忙拿出—包,掰开胡台章的牙,倒入口中。
胡台章的“金元散”,的确有起死回生之效,此药当年“独臂穷神”化去无数的岁月提炼而成,仅提炼十五包,如今胡台章服过药之后,他自己一面运气疗伤,再参合钟振文的功力,转眼之间,他精神大畅!
伤势果然医好了大半,但一时之间,功力却无法恢复过来!
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已经可以看清眼前的人了,他苦笑了一下,望着呆立在旁边的许岳青,黯然而笑。
可以看的出来,他这种笑容,是多么辛酸悲痛——
许岳青,终于忍不住含在眼睛早的泪水,而让它流下来!
半晌,还是胡台章先开口道:“掌门人,如果你早来一步,尚可证明这个误会。”他凄然一笑,又道:“会到她没有?”
钟振文点点头道:“会到了,如果不是我们想看你们打架,你也不会受伤。”
公孙明苦苦一笑道:“胡老弟,都是我不好,好了,事情已经过去,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过几天还不是一个铁汉子!”
胡台章闻言眼睛一扫“宇宙一绝”,惊喜道:“老哥哥,想不到你还健在,真是天际茫茫,人生何患无相见?”
公孙明道:“假如不是我,你就不会受伤,不过,此事你也少不得一点责任,受许老弟一掌,还一笔债,好了,以后谁也不欠谁。”
胡台章苦笑一声,向许岳青道:“许老兄,我于马秀君之间,并不否认有过美丽的过去,但,那已经过去了,许兄应该了解……”
他眼光一扫钟振文,又道:“这一件事,掌门人可以做证,同时,他也见过了马秀君。”
许岳青哭笑道:“胡兄弟,我误会你了,我不知如何向你道歉才好。”
胡台章缓缓站起身体,说道:“许老兄也不必说这种话了,兄弟替你担心的是:误会冰释,大好时光已过。”
话音一顿,又道:“贵夫人并没有错,错在造物者,以后,你如果碰到贵夫人,请好好安慰她,破镜重圆。”
许岳青轻轻一笑,闭口不语。
钟振文向许岳青说道:“许堂主,刚才我见过了马秀君!”许岳青的脸上又泛起激动的神情,说道:“她在那里?”
钟振文摇摇头,又道:“她又走了。”
许岳青轻轻地一咬牙,说道:“我会再找她的……”
钟振文闻言,轻叹一口气,从许岳青的话中,他可以听得出来,他不会放过她的。
当下胡台章幽幽道:“我的伤不重,休息数日可复原,各位有事,请便吧。”
钟振文点点头,说道:“我要到少林寺去要人……”
他眼光一扫许岳青,说道:“许堂主,你到武当派要一个王顺狱的人,如果他们不交出来,把武当派毁了,也在所不惜。”
话落,脸露杀机!
许岳青恭声道:“弟子听令!”
钟振文道:“那么去吧!”
许岳青望着胡台章,说道:“胡兄弟,我衷心对你抱歉,你君子不记小人之过,兄弟我也要就此告辞了。”
话落,人影一腾,消失不见。
宇宙一绝公孙明看着自己开玩笑出了漏子,心情沉重也不次于许岳青,见许岳青一走,也不好意思多在,当下向胡台章与钟振文告辞走了不提。
钟振文把剑交还给胡台章:“原物交还。”
胡台章接过剑,暗暗一声长叹,又说道:“这件事如果不是掌门人,老夫真是有冤无处申,这次我如何感激你?”
钟振文道:“你对我恩重如山,区区小事,何必说这些?”
胡台章苦笑说:“你去的时候,她还在那古庙之中?”
钟振文点点头,道:“不错,她还在那里,她对你倒是一往深情,她愿意放弃家庭不要,把生命活在淡淡的日子里。在古庙中期待了五年,这凄凉的月子,对一个女人来说,是非常难熬的了。”
胡台章凄然一笑;说道:“是的,这五年的时间是很长的,如果不是真理告诉我,我不能够做一个罪人的话,如今,我们之间,可能发生了一件不可收场的事情。”
钟振文突然似有所悟,说道:“她说她还要找你。”
“找我?”
“是的,她要当面问问你。”
胡台章黯然一笑,道:“造物者捉弄人,否则,我们也会被情而困。”
他笑笑又道:“是的,如果不这样,我们该是一对很好的夫妻……”
钟振文不愿意再让他想到这件伤心的事,忙道:“你要上那?”
胡台章道:“我一无所有,往后,我只好浪迹江湖,慢慢忘记这件事情。”
钟振文说道:“那么!我们就只好在这里分手了。”
胡台章有些依依不舍的点点头,说道:“你去吧!”
钟振文也不再多说什么,当下一转身,就待走去,突然,他吃了一惊,把迈出的脚步,又收了回原地。
——在他们立处的二丈之外,赫然伫立了一条黑影!
钟振文这个举动也使胡台章一楞,举目望去,也发现了那黑影!
只听那人冷冷一笑道:“胡台章,五年后,我们又见面了。”
声音传来,使胡台章与钟振文同时大惊,这黑影赫然是马秀君!
这一下出乎胡古章与钟振文的意料之外,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马秀君也在这里出现。
只见马秀君动动人影,轻移娇步,向胡台章的身边走来。
钟振文一时之间,竟被马秀君的出现,感到大惊而呆了!
没有一点声音,唯一衬托着这寂默气氛的是马秀君那凄凉的脚步声……那脚步声是沉重的……,娇轻的……
胡台章的心中,突然跳动,在某些时候,他的确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于是,童年的记忆,美丽的时光……都在他的脑海出现……
一个他所爱的情人,终于又出现在他的眼前,怎不令人激动。
他恨不得马上把马秀君紧紧抱在怀里,诉说着心中的离别之情,但是,他还不能够,往事,毕竟是过去了。
然而,在这刹那之间,他的心情有多激动可想而知。
他充满发抖的声音说道:“马……秀君,你来了?”
马秀君冷冷说道:“是的,我来了,如果你刚才所说,五年的时间并不算短,而我竟把那五年的时间视作短的五个时晨,漫长的日子,我在那暗无天日的古庙中等待,但你不会来了,而且只是让我白等待五年……”
胡台章黯然欲哭,说道:“马秀君,你知道我不能来的。”
“你为什么不能来?”
“因为……”
“因为你根本不爱我?”
马秀君的话音未落,眼光如电,突然迫在胡台章的脸上!
胡台章被马秀君这两道如电光的眼光迫视得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冷战,他好象一个小偷,见到了审问官一样。
无可否认,胡台章对于“为君愁”马秀君,存在着一份内心对不起,这心情是由无数的感情,兑化而成。
他愣了一阵,纳纳说道:“不,不,我爱你……”
“那么,你为什么让我在古庙中期待了五年,而不来看我?”
胡台章说道:“因为我们不能做出一对让人骂的罪人!”
“罪人?准道我们相爱也是罪人?”
胡台章凄然一笑说道:“如果不是你结了婚,我们的相爱,当然不是罪人,然而,你已经是,是结过婚了。”
马秀君厉声道:“那么你为什么当时还说爱我,使我弃夫子,在这古庙中等你。”
“因为当时我们见面的时间,你并没有告诉我你已经结婚。”
马秀君的脸之上突然露出一片寒霜,道:“如果你对我还有感情的话,你也不会不来看我,你知道,我在那里日日盼里着你来。纵然你不爱我,你是否应该告诉我一声?”
胡台章道:“如果我去看你,我也许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而发生别人所不能原谅的事情。”
马秀君放声大笑:“那么我们之间,是否有‘爱’的存在?”
“当然有,只是我们要把这爱,强压在我们的心中,不让他爆发。”
“那么,你还有爱我的可能?”
胡台章摇摇头,道:“过去了,我们不应该再去重提。何况,我们都老了,无情的岁月会冲淡我们的记忆的。”
“在于你,你会忘记,然而,我忘不了,忘不了你使我家破人亡,更忘不了你使我在那古庙中等待了五年,我为了什么?为了爱你,但你给我什么?”她的声音尖的象一把尖刀,脸上杀机暴露,厉声道:“胡台章,我要杀你——”
话落,向胡台章扑来!
胡台章急道:“马秀君,我们都老了,虽然我们能再活十年的美丽的岁月,我们又能得到什么?我知道我对不起你,然而,我也不是故意的,你也应该谅解我……”
马秀君厉声道:“你给我住口,除了你死之外,没有别的好说的。”
话说间,她功运双掌,准备突然下手。
胡台章长叹一声,缓缓垂下头去,此时,他真的有口难言!
马秀君冷冷一笑,又道:“胡台章,我们的感情,在心灵的深处无法结清,那只好在功夫上结,出手吧!”
“我不愿意跟你动手。”
“你真不动手?”
“不!”
“那,你可不要怪我了!”
话落,人影一腾尤如黑烟一闪,玉手一扬之下,一道掌力已向胡台章出击。
胡台章心中一痛,几十年前,他们是一对恋人,几十年后,为了一个无法解开的“情”字,竟动手了!
他充满痛苦的声音又叫道:“马秀君,你又何必迫我?”
话音未落,人已退后一丈,避过马秀君的这一掌!
马秀君一掌落空,大叫一声,人影划处,掌势一紧,呼呼又击两掌。
这两掌出的“达摩易筋经”里的绝招,掌力挟着一道如剪的力量,再加以奇神莫测的掌势,真的叫胡台章无法避过。
况胡台章身负重伤未好,如何经受得起马秀君的这疯狂攻击。
这当,忽听钟振文大叫一声:“住手——”身影如电扑身马秀君,把她击向胡台章的掌力,硬生生的接了过去。
掌力一接,使钟振文心头猛觉一震,不由被震退五步,才站稳。
马秀君,也被钟振文的掌力震退五步,当下举目一望,脸色一变,喝道:“小孩儿,你打算干什么?”
钟振文望着满脸杀机的马秀君,冷冷问道:“请问你年纪多大了?”
“你管我几岁?”
钟振文道:“胡老说的不错,你们都老了,无情的岁月,已经在你们的脸上,划上了无数的皱纹,虽然,爱慕之情在你心中,与日俱增,你,那不是正常的,难道你要人骂你,骂你是个沷妇,不要脸的贱女人?”
这些说得马秀君愣立一侧,默默无语!
钟振文又道:“你曾经有过美丽的家庭,可爱的女儿,爱情的力量,使你抛奔他们,错在谁,造物者玩弄你们,无可否认,你们是天生一对,但,你们没有夫妻之份,如今,已经过去了,那一段灰色的恋情,只能埋在你的生命中,只是在生命中,留下一个点缀。”
他望了马秀君一眼,又道:“年轻时,任何人都有过美丽的幻想,但,事实与幻想之间,毕竟是有些距离的,时间是不会倒流的,已经消失了的年华,也不会再重临,为了什么?你们还在苛求这个已经过去的梦?”
举目望去,只见马秀君泪滚双腮,喃喃道:“然而我忘不了,永远忘不了呀!”
钟振文知道她已经回心转意,当下又道:“你会忘记的,任何人都知道,时间会冲淡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记亿……”
钟振文话音未落,一声凄凉的哭声,突然打断了钟振文的话,举目望去,只见马秀君已经纵身向外奔去。
马秀君突然一走,使钟振文与胡台章两人愣了一愣。
空气里留下了马秀君的凄凉的声音,绵绵的哭声,闻之令人泪下。
可以想到,马秀君等待了五年,而一无所获,怎不令她痛心?
她的一生充满了不幸与心酸,当知道自己做错一件事之后,真有“一失足成千古恨,回头已是百年身”之感。
她伤心的走了……
然而,她要去那里?这是谁也无法去推测的。
胡台章望着马秀君远去的背影,自语道:“她走了……”
钟振文应道:“他走了……”
“她到那里?”
“天际茫茫?何处没有存身之所?”
“这个悲剧也该结束了。”
钟振文望着胡台章一脸凄凉之色,不由替他感到难过,可以体会出来,他心中感情的负担,并不次于马秀君。
但,别人不会了解他感情的支付有多大。
钟振文幽然道:“我们也该走了。”
“走?我去那?”
胡台章突然间,变成了一个痴人,他眼光罩起了迷茫的失神!
钟振文说道:“你跟我一起走好吗?”
胡台章笑了笑,说道:“不,正如你所说,天下茫茫,何处不能存身,我也走了……”
话落,带青沉重的脚步,向树林中走去……
钟振文下意识的叫道:“你去那儿?”
钟振文这句活简直是白问,胡台章无处可归。往后,自然是浪迹江湖,度此残生……
胡台章象没有听见钟振文的话,他仍然移动着沉重的脚长向前走……
枯叶纷飞,衬托着他孤独的人影,他的一生是多么不幸。
钟振文收回眼光,他感到自己有些激动,他轻轻地咬一咬牙,自言自语道:“一个情场失意者……”
钟振文笑笑,他想自己应该上少林寺去了,他母亲雪美人可能已经在那里。
想到少林寺,钟振文脸上的黯然之色,一扫而光,代之的怒火。
钟振文心中一动,取道奔少休寺而来……
在钟振文还没有到达少林寺之前,这座名震江湖,感憾绿林的惮院,已经横尸如麻!
雪美人在少林寺大开杀戒。
雄伟的少室峰,已经第一次染上的鲜血,数十个少林弟子,已经在雪美人的手下丧生。
夜色沉沉,人影晃动。
“达摩院”外,无数的少林派和尚把雪美人围在中间。
风云突聚少林寺,雪美人从白面纱中,透出两道精光。环顾了在场的和尚一眼,冷冷道:“你们如果想死,不妨过来试试?”
雪美人的活声未落,周围的和尚已经缓缓向她围来。
在场中的三尺之外,倒着十数个和尚。
雪美人重现江湖的事,震惊了整个江湖,这不但少休派为之震惊,使江湖各大门派,也为之胆栗!
人们以为她已经死,然而,她没何死……
百花谷内杀各派的江湖高手,已经令人惊,如今她又在少林寺出现,使这佛家圣地,已经罩上了一层阴影。
当下,雪美人语音未落,其中的一个老和尚冷冷的说道:“女施主掌毙本门的无数弟子,罪大恶极……”
雪美人冷冷道:“如果你们不交出两个少女,少林派死的可能还不止这些。”
雪美人话音未落,一声佛号,一条人影,已飘落在场中。
举目望去,来者是一个手垂链珠的胖大和尚,这和尚一来场,所有在场的和尚,缓缓退开去,恭立一侧。
只见这和尚双目如电,扫了雪美人一眼,然后把眼光又落在在场的和尚死尸上,闭目道:“女施主就是雪美人?”
雪美人冷冷一笑道:“不错,我就是被你们江湖各派高手围攻掉落地狱门下,死里逃生的雪美人。”
“施主掌毙本门数名弟子,该当何罪?”
“佛家讲究因果,少林派当时如果不种下因,今日那有果?如果你们少林派不交出抓的两个少女、看我把少林寺毁在掌下。”
胖大和尚脸色一变,说道:“那女施主你不妨就出手试试?”
“你和尚以为我不敢?”
话音未落,白影一腾,一掌劈向那胖大和尚!雪美人一掌方出,这位少林派高手,人影也不敢怠慢。闪身一避掌之间,双袖一拂,拂出一道狂风,卷向雪美人。
疾如电光石火。
雪美人在一掌劈出之后,那容得对方回身,当下在这位高僧闪避掌力还未拂出之时,她第二掌又告击出。
也在雪美人与这大和尚交手之际,少林寺外,一条黑影,纵身而入!
这条黑影来的奇快,一飘一闪之间,已纵过三道惮院房顶,奔向达摩院。
就在这条黑影飞奔之间,一个手握方铲的和尚,突然截住去路,冷冷喝道:“什么人,敢冒进本门重地?”
这条人影突然止步,冷冷笑道:“不要说这就是重地,就是你们掌门人谷解和尚,我也要叫他吃我几拐?”
来的这个黑影,正是心中挟着报仇之心的钟振文。
这和尚眼光一扫钟振文,吓的脸色一变,下意识的退两步,说道:“你……你……”
钟振文冷冷道:“我就是在你们门前跪了三天三夜的钟振文。”
这时,“达摩院”内一声暴喝之声,突然破空传来,钟振文闻声脸色一变,喝道:“这和尚,你让不让路?”
他轻轻地一抖拐杖,如果一言不对,他准备突然出手。
握方便铲的和尚冷冷笑道:“如果钟施主有胆量,不妨试试看。”
钟振文大叫一声,也不答话,拐杖起处,一招“风云变色”扫出。
那大和尚的方便铲一迎,猛向钟振文的拐杖砸去。
钟振文那容得和尚的方便铲攻出,当下在和尚方便铲一挥之际,右手一勾,大叫一声,道:“和尚,接我这一招‘阴阳难分’。”
带着钟振文的话声中,呼的一声,那和尚已被钟振文震出三丈之外,栽倒于地。
钟振文人影一腾,直向前院奔去。
此时,雪美人与那胖大和尚已经过了五招,这大和尚的武功的确相当高,雪美人想在一时之间,把这和尚制住,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钟振文大叫一声,“母亲,把这和尚交给我——”人影如闪扑向大和尚,呼呼劈出两掌!
雪美人见爱子出现,果然收身后退,眼光一扫在场的少怵弟子,冷冷笑了!
突然,她的芳心大惊,她突然发现五丈之外的一棵树下,停立了一个奇美绝伦,美丽无比的年青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