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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阴差阳错

红衣女此语一出,使在场之人脸色同时一变。蝙蝠侠慌忙问道:“终南派掌门人莫非也被霹雳弹炸死?”

蝙蝠侠一语甫罢,终南派代掌门黄梅娟与终南派门下弟子,无不把眼光聚在红衣女的粉腮之上。

红衣女摇了摇头道:“他不可能被霹雳弹炸死,但极可能遭了消魂女钱雯雯毒手。”

沧海圣君与蝙蝠侠、燕山一雄,不期然地把眼光向场外一扫,果然不见了消魂女钱雯雯。

当下红衣女道:“掌门人请传令门下弟子,将本山搜索一遍,贵派之人可能还不至于被劫出本山之外。”

红衣女话声甫住,红影闪处,急向陈隆原先飞身之处追去。

红衣女身影方起,黄梅娟已经传令在场终南派弟子,分发寻找陈隆。

一时之间,终南山上又笼罩一片紧张气氛。陈隆如真遭了消魂女钱雯雯毒手,这还得了?

刹那间,终南派所有弟子全部出动。

其实,红衣女发现陈隆不在场中之际,陈隆已经遭了消魂女钱雯雯的毒手。

消魂女钱雯雯劫走陈隆旨在“一宵之乐”,这个女人生性奇淫,她要占有他的童身。

消魂女有“消魂”之誉,其生性如何,当不难而知,当陈隆与红衣女拥背而立之际,她已经妒火高烧。

这个女人委实不要脸到了极点,陈隆是陈沧溟之子,她是陈沧溟夫人,如何能做这种不要脸的事?

纵然,她明来暗往,瞒着陈沧溟玩过了无数的会中“小白脸”,但对于陈隆,她委实不应该有这种非理的意念。

但情欲冲昏了她的理智。其实,在陈隆一纵身向外纵去之际,她一纵身,猛向陈隆背后追去。

以陈隆武功,与消魂女钱雯雯相比,那简直差得太多了。消魂女钱雯雯一晃身,已经截在陈隆前路。

陈隆被消魂女钱雯雯截住去路,心里一愕,下意识退了两步,正待喝话,钱雯雯娇声一笑,双指并进如戟,疾点陈隆“麻穴”。

消魂女钱雯雯这身手的确快得令人咋舌,凭陈隆的武功,竟躲不胜躲地被点中,身子一麻,软了下来。

消魂女娇声一笑,右手带起陈隆,向苍林中飞泻而去。

她眼光一扫苍林,向左方一座绝谷之中电射而下,跃人绝谷,前面是一片岩壁。

在岩壁的地方,有一个山洞,消魂女把陈隆带进了洞

正在这当儿,远处倏然出现了一个少女的影子,也向岩壁方向奔来。

这少女来到这个绝谷之上,倏然被三个黄衣人截住去路,这三个黄衣人正是黄梅娟派出寻找陈隆的终南派高手。

三个终南派弟子见黄衣女出现,同討怔了一怔。其中一人用眼一扫这个少女,冷冷问道:“姑娘夜闯本派重其意何在?”

这个少女愕了一愕,展眉笑道:“三位老前辈都是终南派的人么?”

“不错!

“我请问一下,你们有一个掌门人回来了没有?”

“掌门人?”

“是啊!”

三个黄衣人知道这个少女所说的掌门人,必定是指的陈隆了。

“请问姑娘芳名,与本派掌门人有何关系?”

“我叫范玉华,我……我只是要看看他。”

“姑娘与本派掌门相识?”

范玉华天真一笑,点了点头!

当中那个黄衣老者叹了一口气道:“非常不幸,本派掌门人虽已回到本派,但不幸可能被消魂女劫走,我们正在寻他,姑娘随我到观院之内稍待如何?”

范玉华天真的脸庞上,突然掠过一阵黯然之色,问道:“他被人劫走?”

“是的,他可能被劫,或遭了毒手。”

范玉华讷讷道:“他……不会有危险吧?……”

“除非找到他,否则此刻我们无法答覆你。”

“我可以……帮你们找他么?如果他真有了不幸,如何是…”关切之情,凄惋之色,泛起在她憨直天真的粉腮之上!

三个黄衣人道:“你当然可以帮我们找!”

三个终南派弟子话声甫住,也不待范玉华,纵身跃去,消失不见。

范玉华黯然了一阵,也开始找陈隆去了!

但谁会知道,陈隆被消魂女钱雯雯带进了断崖的岩洞之内?

消魂女荡笑一声,把陈隆轻轻置于地上,望着陈隆俊俏脸孔,不由暗道一声:“好标致的男人,潘安再世,相信也不过如此,难怪被无数少女着了迷……”

想到这里,欲火倏起,粉腮之上泛起一阵红霞,心中砰然而动。

她轻轻俯身吻了陈隆的脸颊,梦呓般地说道:“小冤家……我要……我要死在你的怀里……”

这个淫荡的女人确实“淫”到了家,陈隆此刻麻穴被点,人事不知,只好听其摆布。

消魂女疯狂地吻了陈隆一阵。再也忍不住心中欲火,只见她吐气如牛,粉颊红得像一只苹果。

她心中知道,此刻如解了陈隆穴位,陈隆必不肯就范,如果用“消魂散”,又觉得心里有些不忍!

因为“消魂散”是一种绝毒的“淫药”,经服此药,必须性交方能消刹欲火,而其所损男人阳气,也相当之巨。一次性交之后,男人必须服她的解药,休息半个月之后方能渐渐复元。

消魂女钱雯雯犹疑一阵,她的确有些不忍,但此刻她欲火中烧,除了这个办法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办法。

当下从怀中掏出一包“消魂散”,倒入陈隆口中。片刻后,粉沫随涎而下,消魂女方解开了陈隆的穴道。

陈隆穴道被解,人已惊醒过来,此刻他理智尚清,从地上一跃而起!

他凝望了四周一眼,眼光触到消魂女时,脸色不由大变,厉声喝道:“你……你在干什么?”

消魂女钱雯雯吃吃一阵淫笑道:“唉哟,小冤家,你凶什么?我只是要你跟我乐一次……”

陈隆脸色吓得骤变苍白,怒道:“你敢……”

“为什不敢,你炸死本会三十几个高手,假如你好好跟我玩一次,我们的帐就一笔勾消了。”

陈隆气得混身发抖,厉声喝道:“你这个不要脸的淫妇,我要你的狗命。”

喝话声中一掌击向消魂女!

哪知他一掌尚未击出,猛觉脑中一晕,一股热流,闪电般地涌向他的“下体”!

陈隆不会知道,消魂女这种消魂散性交不很快,但如果一运内力,其药性发作,就惊人了。

陈隆心知不妙,讷讷惊道:“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消魂女吃吃淫笑道:“小冤家,给你吃东西还不是爱你?”陈隆忙运气调息,但这一运气,无疑是火上加油,欲火急涌,理智渐渐模糊……替而代之的是“情欲”的需要。

欲火,燃烧着他的心……

只见他两颊火红,吐气如牛,两只眼睛布满了血丝……

欲的火,终于使他全部丧失了理智……

他望着消魂女,饥渴得像一头疯牛,只见他猛然一个“饿虎扑羊”式,扑向消魂女……

消魂女此刻欲火难耐,微阖着一双淫眼,喃喃道:“小冤家……你……”

陈隆也发出梦呓般的声音道:“我要……我……我……”

消魂女淫笑道:“小冤家,你,你要……我就全部给你。”

陈隆右手一双巨掌,已经抓向消魂女丰满而又微微颤动的双峰!

消魂女打了一个冷战,阖下了眼皮……梦呓道:“小冤家……轻一点,痛……痛……”

“我要……我要呀……”

一双手,又摸向了消魂女的“要塞地”……

消魂女整个身子软瘫在陈隆的怀里,这欲火的燃烧,的确令人无法抗拒,何况陈隆又服了威力奇强的“消魂散”。

他一用力,消魂女的上衣嘶地一声,离开了身体,露出了一件罩身的粉红色奶兜。

消魂女虽是三十开外的女人,但肌肤之滑润,并不亚于一个未出嫁的少女。

肤白似雪,新托着粉红色的奶兜,更显得光滑细嫩,那双高峰,似耸立在冰天雪地的两座雪峰!

陈隆疯狂地吻着消魂女……

于是,一件可怕的事正在开始……

欲火,燃烧了一个纯洁的生命……

突然间,洞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个女人的声音说道:“范姑娘当真发现有人到过这里么?”

另一个女人声音答道:“我似看到的,是不是消魂女和陈哥哥,我就不知道了。”

消魂女闻声脸色一变,知道行踪败露,当下用力推开陈隆,慌忙穿上被陈隆撕下的衣服。

洞外沉寂片刻,原先那女子的声音道:“那么,我进去看看,说不定真在这里。”

这个女人声音未落,忽闻陈隆叫道:“我要……我要,快呀……”

来人是红衣女与范玉华。她俩一听陈隆声音,暗道一声不好,猛向洞内纵去。

范玉华一展身,也跟着而进。

消魂女这一来欲火全消,当下晃身奔至洞口。红衣女猛见一条黑影迎面扑至,吃惊之下,消魂女一掌已告击到。

红衣女心知不妙,不敢冒然硬接,疾身暴喝,即使如此,她也感到心血一痛,身子被潜力扫中,晃了两晃。

消魂女见一掌无法把红衣女击毙,叱喝一声:“贱婢!纳命来!”身影弹出,猛扑红衣女!

洞内一个声音传来叫道:“你在哪里……我要呀……”

一条踉跄的人影从洞内奔出……

陈隆再也忍不住欲火,如再半个时辰之内,陈隆不发泄性欲,便要欲火烧身而亡。

再说消魂女一掌击向红衣女,范玉华叱喝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把我陈哥哥怎么了。”

红衣女见消魂女一掌击来,知道凭自己武功,不是消魂女对手,不敢冒然相接,纵身而退。

范玉华一眼望见陈隆,叫道:“陈哥哥……”珠泪骤滚粉腮,向陈隆扑去。

陈隆此刻欲火高烧,见范玉华扑来,他也看不清是谁,当下把范玉华用力一抱,手抓住范玉华的衣襟,嘶地一声,范玉华的上衣已被撕开。

范玉华一声惊呼道:“陈哥哥,你……”

陈隆气喘如牛道:“我要……我要……”他把范玉华的娇躯,压在地上……

红衣女一见情形,气得粉腮苍白,厉声道:“消魂女,你是不是给他吃了‘消魂散’?”

消魂女两击未中,气得眉黛倒竖,道:“不错!你胆敢破我好事,我要你的命。”身影一划,疾扑红衣女,呼呼攻出五掌。

五掌攻出,迫得红衣女险象环生,如非她武功奇高,她此刻怕不早已死在消魂女的手下!

惊呼声传来,范玉华身上的衣服,已被陈隆撕得精光,现出一身洁白的肌肉,高耸的双峰……

范玉华真是吓倒了。她怔了!傻了!两颗豆大的泪水,滚了她的粉腮,喃喃地道:“陈哥哥,不可以……我怕呀……”

但她的惊呼,并不能消刹陈隆的欲火,她粉腮苍白,滚着泪水,任陈隆摆布……

这怀景看得红衣女又羞又气,厉喝一声道:“消魂女,你简直是一条淫狗。”

挟着叱喝声起,反身攻向消魂女……

这当儿,远处五个人影,疾身向绝谷之内飞身扑来。红衣女一见,精神为之一振,掌势一紧,刹那间,抢攻五掌。

此时,五个人影已到了面前,来人正是终南派弟子!

五个黄衣人一见红衣女正在与消魂女动手,眼光再触到陈隆与范玉华,同时怔住!

红衣女大喝一声道:“五位过来,把这个不要脸的淫妇毙死。”

五个黄衣人被红衣女一喝,脸色同时一变,五道黄影一起,向消魂女扑攻过来!

消魂女又怒又急,衡量眼前情势,今天无论如何也讨不了好去!当下念头一转,虚攻一掌,喝道:“贱婢,告诉你,消魂女总有一天,会再找你算这笔总帐。他服了我的‘消魂散’,如不服我的解药,也没有活命希望。”

说着,娇躯一晃,向外泻去。

五个黄衣人大喝一声:“不要脸的淫妇,哪里走!”

五条黄影,快如星火,疾追而去。

但在这极快的一瞬,“消魂女”钱雯雯已经消失所在。

红衣女望了陈隆与范玉华,羞得粉腮通红,那情景确实不堪入目。她转过了头,暗道一声:“阴错阳差,想不到范玉华童贞会丧在陈隆之手!”

她黯然一叹,轻轻地吁了一口气,突然感到自己的心中,好像失落了一件什么东西,又好像所有希望全部幻灭……

她苦笑了一下,纤手轻举,拂开了被晚风吹散在额角上的秀发,莲步姗姗,向外走去。

她喃喃自语:“是的,我应该走了!……离开这里,以及他……”她笑了,笑得很凄然!

但她又想到,她不能走,如果她此刻一走,陈隆虽然发泄完了性欲,但难免“脱阳”而死。

想到这里,她有些犹豫不决。但她怎么回去呢,因为那场面不堪人目,而她又是一个未出嫁的少女呀!

这当儿,那五个黄衣人已经返身奔回,其中一人扑向陈隆,就要把他身子抓开。

红衣女见状大吃一惊,喝道:“老前辈,你不要掌门人的命了。”

这个黄衣老者被红衣女这一喝,砰然心跳,当下收身后退,惊望着红衣女,道:“姑娘,这是什么意思,难道……”

红衣女接道:“老前辈,贵派掌门人服了消魂女的‘消魂散’,如果不发泄性欲,便要欲火烧身而亡。”她停了一停,又道:“如果性欲一经发泄,也必须有人使其适时而止,否则,也要‘脱阳’而死。五位当可知道这‘消魂散’威力之一斑。

其中一个黄衣者道:“那么应该如何呢?”

红衣女叹道:“五位请先回去,这里的事就交给我吧!”

五位黄衣人颔了一下首,红衣女又道:“此事请勿张扬出去,否则消息一落到江湖,终南派的声誉便要一落千丈!”

当下五个黄衣人一纵身,奔回终南派去了。

红衣女望了一眼,巫山云雨正浓,她满脸通红,仰首望着天际的蓝星。

乍闻陈隆轻轻嗯了一声,像是一只皮球泄了气一般!红衣女猛然一惊,如果此刻不迅速阻止,陈隆便要脱阳而亡!

红影电闪一掠,欺身到陈隆身侧,右腕一挥,拍地一声,打了陈隆一记耳光。

陈隆一痛,全身肌肉一紧,人便伏在范玉华的身上晕死过去!

红衣女怔了怔,当下心里一横,也顾不得这场面不堪人目,莲足轻轻一用力,把陈隆踢了开去。

范玉华也忍不住剧痛,陷入昏迷状态。她的下体,还汨汨渗出毁红的血,和白色的液体……

红衣女皱了皱眉头,伸手拍向范玉华的“合门”、“返魂”两穴。

范玉华从痛苦之中苏醒过来,失神地凝望着红衣女,动也不动。骤然间,两颗豆大的泪珠,滚下了她的双腮。

红衣女芳心为之一阵黯然,沙哑地叫了一声:“范姑娘……”她轻轻地咬了一下牙,要把掉的眼泪,硬生生地压了回去。

范玉华依旧动也不动,好像她的灵魂已经脱离了她的躯壳—样。

倏然,范玉华从地上一跃而起,哇地一声放声大哭,投进红衣女的怀中,呜咽哭道:“姊姊,我不要活了……陈大哥侮辱了我……”

红衣女再也忍不住那两颗热的眼泪,终于让它滚下粉腮,幽然道:“范姑娘……你应该原谅他……”

范玉华突地挣开红衣女的怀抱,望了躺在地上的陈隆一眼,银牙一咬,泣声道:“我不原谅他……这叫我怎么做人……原来他是一个禽兽……”

话犹未了,一掌向陈隆劈去。

红衣女见状大惊,右手一举,轻轻托住范玉华刚劈出的右掌,道:“范姑娘,你应该听我说呀!”

范玉华凝望着红衣女,哇地一声放声痛哭,道:“我要杀他!姊姊,你放手,他侮辱我,我以后怎么见人。”

红衣女道:“他并不是有意的。”

“什么?……他……他是……无意的?”

“是的!……他是无意!”

范玉华倏然一纵身,向外奔去,泣声痛哭道:“我不想活了……我要死去……我要死……”

她变得疯狂,向外狂奔而去。红衣女见状大惊,她知道范玉华的少女自尊心,深深地受了创伤……如果不阻止她,她可能真会自杀。当下一纵身,截住范玉华,喝道:“范姑娘,难道你不听我说么?”

范玉华怔了怔,哭道:“陈哥哥看不起我,侮辱我!……我还有什么脸活下去?……”

红衣女也苦笑道:“范姑娘,你爱他么?”

范玉华泣道:“是的,我爱他,想不到他会这样侮辱我。”

红衣女道:“既然你爱他,就应该原谅他,他是吃了消魂女的‘消魂散’,才对你做出这可怕的事来。我想,你不会知道的。”

范玉华呜咽道:“他吃了药?”

红衣女点了点头道:“是的,他吃了药,否则,他不会对你这样。难道你不应该原谅他么?本来,我可以阻止他对你的侮辱,但他如果不发泄性欲,便要欲火烧身而亡。”

范玉华怔怔地望着红衣女,道:“这是真的?”

“我不会骗你!再说,他也不是那种人呀!”

“假如真是这样,我会原谅他的。但是他会不会不理我?”红衣女道:“如果他不爱你,你便杀他。”

范玉华于心反而不忍,望着红衣女问道:“我们要过去救他么?”

红衣女苦笑道:“你先过去把他衣裤穿好,我再把他弄醒,然后我要问他爱不爱你,假如他敢说个不字,这是匕首,你就把他杀了她当即掏出一把匕首,交给范玉华!

范玉华一咬银牙,道:“是的,假如他不理我,我就要杀他!”

红衣女幽幽一叹,在黯然神伤的情绪中,似又充满失望怅然之情……

她明白自己心中此刻所存在的是什么,她好似责备自己,为什么有这不正常的情绪?

但她无法控制自己,这一点,她自己明白。她下意识而又惨然地笑了一下,望着天际点点蓝星,木然而立。

朦胧的月光,照着她的姣好容貌,也照亮了她眼眶里的蓝星……

红衣女正在沉思之际,忽听范玉华道:“姊姊,你快过来,我已经替他穿好了衣裤。”

红衣女从茫茫的情绪中惊醒过来。她纤手轻举,拭去将要掉下眼眶的泪水,举步向陈隆躺身处走去!

陈隆因为阴气受损甚巨,此刻尚陷于昏迷之中,如果他不服消魂女解药,半个月之内便会被淫药余力,吸取他本身“阳气”而死。

红衣女轻轻地咬了一下银牙,功贯双掌,右手按在陈隆的“命门”,左手按在他“天灵盖”上,推出本身真元。

一阵疗伤,足足花去了一个时辰的时间。陈隆得到红衣女真元之助,终于悠悠醒来!他只感到全身酸麻无力,眼前一片模糊,在模糊中,渐渐地叠出了两个模糊的人影……

他只晃了晃昏沉沉的脑袋,眨了眨酸麻的眼皮,依旧无法看清眼前两个模糊的人影是谁。

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开始用他的智力,回忆那已经发生的事……他似还记得,他被消魂女抓迸洞内……欲火高烧……想到这里,他机伶伶打了一个冷战!

他想:“难道我已经和消魂女……”念头一转,他额角微微见汗,喃喃吟道:“天啊!……不会的……不会的……”

如非他此刻全身无力,动弹不得,否则,他会疯狂跳起来。

这情景看在范玉华眼内,芳心一痛,沙哑地叫了一声:“陈哥哥……”

陈隆忽闻范玉华声音,也分辨不出是谁,惊道:“你……你是谁?”

“我是范玉华。”

“你是范姑娘?……你怎么也到了这里?……”

“我是来看你的。”

“哦!范姑娘,发生了什么事?”

范玉华芳心一痛,幽幽道:“你……你……”她喉中似被一件东西塞住,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陈隆又道:“范姑娘,我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呀!你身边还有一个人是谁?”

范玉华默然垂泪。

红衣女淡淡笑了一下,说道:“掌门人,你此刻受伤甚重,不宜多说话,等你内力稍微恢复之后再说不迟。”

陈隆闻声一震,惊问:“你是消魂女么?你把我怎么啦?”

红衣女苦笑道:“放心吧,我不是消魂女,她已经走了。”

“走了?……我没有被她……我没有吧?”

“你没有,不过,范姑娘却代替消魂女失身给你!”

“什么?……你说什么?……”

“你侮辱了范姑娘!”

“啊!”陈隆一声惊呼,他的脸上,起了相当变化,惊恐,痛苦……喃喃问道:“范姑娘……这……这是真的……”

范玉华垂泪道:“是的……你侮辱了我。”她一咬牙,突然举起手中匕首,喝问道:“陈哥哥,我问你,你爱不爱我?”匕首高高举起,如果陈隆敢答个不字,范玉华真的会下手毁了陈隆。

陈隆估不到事情发生到如此可怕的地步,他竟玷污了一个纯洁的少女,他恨不得此刻就死!

范玉华又喝问道:“陈哥哥,你答覆我,我要杀你。”

陈隆突然打算一死,否则,他委实没有这个脸活下去,他想:“阴差阳错,就让我死吧。”

他慰然地笑了一下,道:“范姑娘,我……我说我不爱你,你就会杀我么?”

“不错!”

陈隆苦答道:“范姑娘,……我不爱你!”

这句话说得大大出乎范玉华意料之外,闻声之下,“啊”地一声,粉脸骤变,匕首一挥,猛向陈隆刺下,一面喝道:“我要杀死你!”

红衣女比范玉华更快,右手疾扣范玉华的右腕!

范玉华突然被红衣女扣住,怔了一怔,泣道:“你……你原来也帮他欺负我。”

忽闻陈隆说道:“范姑娘,你为什么不下手啊”

红衣女怒道:“陈隆,你真要死么?”一语甫住,玉腕轻挥,啪啪打了陈隆两记耳光!

红衣女打了陈隆两记耳光之后,向范玉华说道:“范姑娘,好了,我知道他深爱你!”

“他深爱我?”

“是的,他深爱你,你不会知道,他此刻心里想什么。”

“他想什么?”

“想死!”

“他为什么要死?”

“他爱你而又对不起我,所以他想死在你的手里。”

“他……真的……爱我?”

“如果他不爱你,他就不会想死了,我要你说杀他,就是这个道理。现在你明白了吧!”

范玉华迷惑地望着红衣女,茫然不解!

红衣红望着陈隆,冷冷喝道:“陈隆,你当真要死么?”

陈隆默然无语。

红衣女冷笑一声,道:“陈隆,想不到你竟是这样一个人,你已经占有范姑娘的身子,你能一错再错,让范姑娘抱撼终生?”

停了停,又苦笑道:“何况你身为终南派一代掌门,就为着一点错误而寻短见,置终南派兴亡不顾吗?”

这番话说得陈隆豁然开朗起来。是的,他不能一错再错,致使范玉华抱憾终生,置终南派于不顾。

心中,口里却又说道^“我……我现在还能……接终南派掌门么?”

“这有什么不可?”

我不但玷污了范姑娘,更玷污了终南派。”

红衣女道:“这不是出自你的本性,而是被消魂女淫药所迷。任何人都会原谅你!”

“是吗?范姑娘你呢?”

“陈哥哥,只要你爱我,我会原谅你的。”

陈隆闪动了下唇角,惋然而笑,笑得非常惨然!

红衣女苦笑一声,说道:“好了,我们回去吧。你阳气受损甚巨,我还要派人到开封找‘笑脸医侠’取药呢。”

但此刻陈隆身子无法动弹,除非有人背着他走,否则,叫他走,根本不可能。

红衣女道:“范姑娘,你背着他走吧。”

范玉华点了点头,背起陈隆,纵身向终南派观院方向迅奔而去。

就在红衣女与范玉华背着陈隆向着终南派走去之际,远处一条黄衣人影,急身奔来!

红衣女微微顿了顿脚,问道:“老前辈有什么事么?”一个黄衣老者已经伫立在红衣女的面前,只见他神色慌张,望着红衣女,久久说不出话来。

红衣女一见情形,心知派中必又发生了事情,否侧,这黄衣老者神色当不会如此紧张。当下开口急道:“老前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黄衣老者久久才道:“有人……有人到了本派……”

红衣女心头一震,脱口道:“有人到终南派寻仇?”

黄衣老者道:“不错,有人到本派寻仇”

“是不是天生会的人?”

黄衣老者颔了一下首。红衣女闻言,粉脸一变,急声道:“我们快走!”

红影一闪,当先纵身跃去。范玉华紧随其后追去。

顾盼间,已经来到观院之外,只见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婆子,正与终南派五个弟子打得难分难解。

红衣女暗吃一惊,叱声喝道:“老前辈何方高人,何以到终南派寻仇?”

正在动手之人听到叱喝,同时住手,举目望去,红衣女与范玉华,已经伫立场中。

红衣女眼光一扫这老婆子,粉脸大变,下意识退了两步,来人赫然是江湖上闻名丧胆的血魂怪婆!

红衣女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那血魂怪婆加盟天生会,现在突然在此出现,其来意自然不善!

血魂怪婆冷眼一扫红衣女,再把眼光落在范玉华背上的陈隆。

这当儿,十几个终南派之人,缓缓向范玉华走去。红衣女见状,砰然心惊,晃身截住血魂怪婆去路,含笑道:“老前辈隐迹江湖数十年,今日×临终南派,有什么事么?”

血魂怪婆冷冷一笑,手中竹杖一挥,道:“女娃儿,你给我站开。”

红衣女正待答话,一个黄衣老者截住血魂怪婆去路,冷笑道:“老婆子你不分是非曲直,强到本派要人,是何道理?”血魂怪婆血眼一翻,怒道:“你不站开,难道等死不成?”红衣女接道:“老前辈是德高望重之人,凡事应该讲理。”血魂怪婆怔了一怔,当下冷冷笑道:“我跟你们这些娃儿讲理?”

“当然……”

“你辈份太小,不配跟我谈。”

“那么谁才配?”

“你们掌门人!”

红衣女冷冷一笑,明眸一扫终南派掌门人,说道:“各位进去吧,这里没有你们的事了!”

在场之人闻言,愕了半晌,怒视了血魂怪婆一眼,缓缓举步,向观院之内走去。

红衣女心里清楚,以血魂怪婆的武功,不要说她们不是敌手,就是整个终南派倾巢而出,也不能奈何她,是以她叫终南派弟子先走,其目的当然在于不动干戈之举。

血魂怪婆冷冷一笑道:“如果贵派掌门不交出人来,看我是否把终南派夷为平地。”

红衣女闻言之下,缓和了一下紧张情绪,她知道血魂怪婆是为寻人而来。念头一转之下,问道:“那么,老前辈是为寻人而来?”

血魂怪婆白眼一睁,怒道:“我已经说过,我要跟你们掌门人说话。”

红衣女道:“掌门人受伤甚重,老前辈有话跟我说好了。”“放屁,你是掌门人的什么人?”

红衣女粉腮一红,怔了半晌,方道:“我虽不是他的什么人,不过,我是他的朋友!”

“朋友?……”血魂怪婆狂笑一阵,道:“不要脸的女娃儿。”

红衣女脸色一变,慢声道:“老前辈请尊重一点,我有什么不要脸?”

血魂怪婆冷冷道:“你们自甘下贱,自称是掌门人的朋友,人家看得上你么?会爱你么?”

这番话说得红衣女满脸通红,冷笑道:“老前辈认为爱一个人是下贱么?”

“不是下贱是什么?”

红衣女冷冷道:“那么,你才是下贱到了极点!”

血魂怪婆脸色一变,厉喝道:“你给我说一说道理,否则,我撕烂你的嘴。”

红衣女冷然道:“你为什么加入天生会而令你徒弟以血龙子的名义杀人?”

“这干你娃儿什么事?”

红衣女冷冷笑道:“虽然不干我什么事,不过,我想知道。”

“如果你再不说出我为何下贱的道理,我就撕烂你的嘴了。”

“那么,你认识‘冷面罗刹’冯玉燕吧?”

血魂怪婆脸色为之一变,惊道:“你……你……你……”

她你了半天,就你不出个名堂来。

红衣女冷笑道:“老前辈,你我不必吃惊,我话还没有说完呢?”望了血魂怪婆一眼,又道:“你为了爱‘血龙子’,不惜千方百计,破坏血龙子与冷面罗刹的爱情,可是人家血龙子看得上你么?而且,你由爱生恨,不惜用淫药使冷面罗刹失身给徐天仁,你下贱不下贱?”

这一番话,说得血魂怪婆大变,惊恐之色,溢于言表,久久,才缓和了一下脸上神色,冷冷道:“不过,我们曾经交游过一段时光。”

“是的,当冯玉燕嫁给徐天仁之后,血龙子为了弥补心中的空虚,才会跟你在一起。但你得到他的爱没有?”

血魂怪婆脸上倏然变得非常难看,眼睛睁得像铜铃般的注视着红衣女,一语不发。

红衣女又道:“你使冯玉燕失身给徐天仁之后,本来,你应该可以得到血龙子的,可是你卑鄙的手段,终于被血龙子发觉,其实说发觉,倒不如说血龙子难忘‘冷面罗杀’,于是,他想再见冯玉燕一面,你怕事情暴露,先下手为强,毁了徐天仁与冷面罗刹冯玉燕,你是不是下贱到了极点?”

血魂怪婆纵声笑道:“你知道得非常清楚,不过我要杀你。”

一语甫住,竹杖一招“狂风扫叶”,闪电般地扫向红衣女。这一招的确快得惊人,红衣女芳心一骇,当下纵身一跃,向外泻去。即使如此,她也几乎被扫中。

血魂怪婆一扫落空,怔了一怔,当下阴恻恻一笑道:“不错不错!你们这些晚辈能逃过我一招之人,可以说你是第一人!”

红衣女冷冷说道:“血魂怪婆,你不要忘记你说的一句话,你向来不跟晚辈动手。”

血魂怪婆哂然道:“不错,但对你却例外。”

“那么,凭我的身份值得跟你交手?”

血魂怪婆冷冷一笑道:“尽管你的辈份如何小,因为你对我的事知道得太多了,所以留你不得。”

语音犹荡空际,她猛地一弹身,竹杖一抢,又向红衣女当头击去。

红衣女在血魂怪婆一招出手之际,也以极快的手法,劈出一掌。

哪知血魂怪婆功夫之高确实惊人,红衣女一掌挟其毕生功力所发,血魂怪婆竟然似无所觉,左掌轻轻一扬,再一抢竹杖,第三招又告攻出。

眼看红衣女就要伤在血魂怪婆的竹杖之下,但突然一团红影,像闪电一般,从血魂怪婆与红衣女的中间,一闪而逝!这团红影之快,简直令人无法用肉眼看清,血魂怪婆与红衣女同时一惊,双双疾身后退!

举目望去,苍林尽处,哪有人的影子?

血魂怪婆怔了一怔,凭自己的功力,尚无法看清,这身手之快,武功之高,天下恐怕无人与之匹敌。

她望了红衣女一眼,冷冷一笑,脸上杀机又露,竹杖一抢,正待再度扑去,突然,她又怔住了。

因为她发现胸前的衣襟之下,不知什么时候,被挂了一张纸条!

这张纸条用一根细针,插在她的衣襟上,还在随风飘动!

她愕住了!脸上,倏然掠过一丝惊恐阴影。

也在同一时间之内,红衣女的胸前,跟血魂怪婆一样,被挂上了一张白色纸条。

红衣女心头一震,手取纸条一看,只见上面寥寥数字,写着:你应该回家了。

红衣女看完纸条之后,缓缓吁了一口气,因为她知道,这张纸条是谁所下了!

血魂怪婆手也微微发抖,她这次确实栽到了家,凭自己武功,竟会被人在自己身上弄了一手,而一无所觉,这个脸叫她往哪里放?她取过纸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老婆子,你的火气还不减当年,跟一个后生晚辈交手,不怕玷污你的声誉?看在我的份上,手下留情一次如何?”

血魂怪婆吓得面色一变,刚才那个红衣人影,竟然是“武林三子”之首的“血影子”。

她缓和了一下脸上神情,望了红衣女一眼,正待说话,范玉华背上的陈隆突然问道:“范……姑娘……什么人……在……说话……”

范玉华道:“有一个人到终南派来寻仇。”

陈隆吃了一惊,脱口道:“有人……到终南派寻……仇?……是谁?”

血魂怪婆冷冷接道:“掌门人,你还听得出我的声音吗?”“你……你是……谁?……”

红衣女接道:“掌门人,你身受巨创,不宜多开口。”血魂怪婆脸色一变,怒视着红衣女,道:“如非看你师父面上,我不把你一张嘴撕得粉碎才怪。我跟掌门人说话你干什么事?”她语锋一顿,注视了陈隆一眼,冷冷道:“掌门人能退出雷云谷,真是出人意料之外,我老婆子倒应该先向你恭贺了。”她冷冷笑了一笑,接着又道:“掌门人的手段,委实太过毒辣,在天生会炸了二三十个高手,在终南山上又炸去天生会三十几个人,想不到你今天也会伤得如此之重?……”

陈隆急道:“范姑娘,这位老前辈是……天生会的么?

“我不知道,可能是的,我们曾见过她,在开封的时候。”红衣女插口道:“她就是血魂怪婆。”

陈隆道:“血魂怪婆……在开封我…我们见过……”陈隆因真元受损过巨,此刻依旧在昏迷不清之中。

范玉华沉思半晌,道:“是的,我们见过,你们还论起辈份,她说她还小你一辈。就是她了。”

陈隆吃了一惊,血魂怪婆冷冷接道:“掌门人,不错,我们是谈过辈份,我要请问你,把我那两个徒弟弄到哪里去了?

陈隆暗吃一惊,道:“谁?”

“徐萍、徐翠。”

提起徐萍、徐翠,陈隆不由一阵黯然,他陷身天生会,如非徐萍、徐翠,今日怕不已死在雷去谷之内!

但,徐萍为他失去了贞操,不管这是不是事实,他会永远记着这件不幸的事。

徐翠,为了一点误会,含怒走了!

血魂怪婆今日上终南山,其目的是找徐萍、徐翠,很显然,必定认为徐萍、徐翠跟自己上了终南山。

陈隆想到这里,感到心里一阵难过,他发觉自己是多么对不起这姊妹俩。

血魂怪婆厉声喝道:“掌门人,如果你不交出我那两个孽徒,当心我把终南山杀得片甲不存。”

陈隆道:“老前辈认为……她们在终南派?……”

血魂怪婆冷笑道:“想不到我那两个孽徒,竟会看上你,而且竟敢叛离师门,救走你和妖女奴。天下有这么多女人爱你,你也值得骄傲了。不过,我可不放过她们。你不交出她们,我就把终南派捣得天翻地覆。”

陈隆惊道:“她们……确实救…了我……不过……又走了。”

“鬼话,不是你把她们藏在终南派,会走到哪里去?”

红衣女闻言之下,惋然一笑道:“我可以替掌门人做证,两位贵徒确实没有到过终南山。”

血魂怪婆脸色一变,道:“掌门人,是不是你不要她们,把她们遣走?”

陈隆道:“没有……没有……她们……”

“她们怎么样?你快说!”

陈隆委实无法回答,他如何好把徐萍、徐翠的事,向血魂怪婆说呢?

红衣女一见情形,知道陈隆必定有难言之隐,纵然迫死他,恐怕也无法说出一个所以然来!

她苦笑一下,心里暗忖:“血魂怪婆说得不错,有很多少女都爱他,这包括朱莲、范玉华、妖女奴、徐萍、徐翠,还有……”她笑了一下,说道:“你不必迫他,两位贵徒确实不在终南派之内。至于芳踪何处,这就令人费解。不过,你给我们限期,十天之内我一定把两位贵徒交给你。”

血魂怪婆冷冷一笑,道:“好,看在你娃儿的份上,我就以十天为限,如果在十天之内不交出我那两个孽徒,看我是不是毁了终南派。”话犹未了,纵身跃去,消失不见。

红衣女望着血魂怪婆远去的背影,缓缓吁了一口气。然而,她也突然升起一股怅惘若失的情绪……

举目望去,只见观院之内,缓缓踱出十几个黄衣人,拥着代掌门黄梅娟恭立一侧。黄梅娟朗声说道:“弟子代掌门黄梅娟派长老请掌门人入长义殿!”

红衣女道:“贵派掌门身受巨创,此刻无法说话,各位还是不必多礼。”

说话间,众人步向观院之内走去。

黄梅娟望了陈隆一眼,黛眉微微一颦,当下与十几个黄衣人,随着范玉华背后,向长义殿走去。

长义殿为历代掌门人交接之所,其设备富丽堂皇。红衣女一望之下,心里倏有所悟,道:“黄代掌门人,贵派掌门人身受重伤,交接仪式,可否容其病复之后,再予举行?”

黄梅娟微微颔了一下首,沉思半晌,道:“那么,就到养身殿吧。请问姑娘,未悉本派掌门身受何伤?”

红衣女被问得粉腮一阵绯红,久久才说道:“他是……我等一下再告诉你吧。”

当下黄梅娟领着红衣女与范玉华,转身向养身殿走去。

养身殿是终南派掌门养身之所,其房间设备,干净幽雅,在终南派观院最后方,它位在一座苍林之中!

进入养身殿之后,把陈隆置于床上。此刻,天色已经大亮了。

红衣女回头望了门外的代掌门黄梅娟与门下弟子,说道:“代掌门人请传令门下弟子,严密防守四周,恐天生会再度派人寻仇。”

当下黄梅娟传令门下弟子退出养身殿,严防四周,一有情况,即刻向她报告。

陈隆虽是全身软瘫无力,但理智已较前清楚,这因为他服过五颗千年灵芝,这旷世奇缘,使他占了便宜。

红衣女掏出一颗丹药,纳入陈隆口中,低声说道:“掌门人请服此药,此药虽不能解你身上余毒,但可使你精神好些!”

陈隆服过丹药之后,精神果然大畅,睁眼望了三个少女一眼,苦笑了一笑,又缓缓闭上了眼睛!

范玉华沙哑道:“陈哥哥,你好一些了么?”

“是的,我好一点了。”他睁眼望了红衣女一眼,说道:“你也到了这里,助终南派一臂之力,我代先师衷心感激你。”范玉华道:“陈哥哥,如非这个红衣姊妹,你可能已经死在消魂女的……的手里了。”

陈隆苦笑道:“这个,我知道,请传本派代掌门人进来如何?”

黄梅娟忙道:“弟子代掌门人黄梅娟在此,恭领掌门令。

陈隆望了黄梅娟一眼,突然,他怔住了,愕住了,黄梅娟的美色,震慑了他。他真不相信,世界上竟有如此美女。黄梅娟微微一笑道:“掌门人有什么吩咐么?”

陈隆霍然一惊,急忙收回视线,讷讷道:“你……你就是代掌门人?”

红衣女笑道:“是不是你们代掌门人太漂亮了?”

这一句打趣的话,说得陈隆与黄梅娟脸上一红。陈隆怔了半晌,才道:“代掌门人,令尊大人死了多久?”

“两年了。”

“本派共有弟子几人?”

“五百七十八人。”

“此次天生会侵犯本派,死了几人?”

“尚未统计,大约一百之众。”

“什么?一百人?……”陈隆吓了一跳!

“是的,大约一百人。”

陈隆脸色一变,冷冷笑了笑,道:“我也要天生会还我一百个人,而且还要他们赔一点利息。”

他笑了,笑得隐含一片杀机!

红衣女道:“你身受重伤,还是不宜多说话。”

范玉华接道:“红衣姊姊,你不是说要派人去取药救他么?”

“是的!”她点了点头,转身向黄梅娟道:“你传令贵派两个比较精细的人进来。”

黄梅娟即刻命人传令“终南七雄”的六雄“散花手”、七雄“赛潘安”到养身殿。

“散花手”与“赛潘安”名列“七雄”,但年纪非常轻,大约都只有二十四五岁,都长得一表非凡,潇洒出众。

当下红衣女微微笑了笑,道:“传二位进来,烦请二位跑一躺腿,到开封去取药。”

“赛潘安”道:“姑娘有事尽管吩咐。”

红衣女道:“此事关系你们掌门人性命,二位应该小心,在开封阴鬼山之内,住着一个江湖“笑脸侠医”,这位老前辈生性极好,有求必应,你们向他求取阴血归阳丸一丸,尽快赶回终南山,任务便算完成。”

“散花手”、“赛潘安”恭声应是,退出养身殿,往开封取药不提。

陈隆望着红衣女对自己一片关怀之情,心里不由大受感动。但当他眼光扫向范玉华时,他的心凉了!

他恨消魂女,只要病一经痊愈,他非把这个女人碎尸万段,也难消心头之恨!

红衣女望了望范玉华,心中泛起一股胀然之情,她默念一句:“师父说得不错,我应该走了……”

她惋然一笑,向范玉华道:“范姑娘,这里已经没有事了,我要回去了。”

范玉华吃了一惊,道:“姊姊,你要走?”

“是的,我要走了。”

“你为什么突然要走?”

“我不能不走。”

范玉华急道:“你不喜欢陈哥哥么”

红衣女心头一震,道:“范姑娘,你这话怎么说?”

“如果你喜欢陈哥哥,你就不会走了。他病得这么重,你忍心这么一走了事么?”

红衣女惋然而笑,心忖:“我就是太喜欢他了,才不得不离开……”笑容一敛说道:“我走没有什么关系的,他马上就可以好

范玉华道:“不,红衣姊姊,你留下吧,等陈哥哥病医好了之后再走吧。”

红衣女皱了一皱眉,半晌方道:“好吧,我留下三天吧。三天之内,他们可以把药取回来了。”

范玉华展眉一笑,道:“红衣姊姊真好,肯留下三天。”可是,短促的三天,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惊人变化?以及意想不到的事?

第三天晚上,终南山上,突然出现了一条红色人影,身影飘飞如电,眨眼之间,已经到养身殿之外!

这条红色人影能躲过终南派弟子的视线,到养身殿之外,这副身手就令人吃惊。

红色人影到了养身殿之外,冷冷一笑,右手一扬,举掌向大门劈去。

这条红影突然举掌劈向养身殿的紧闭大门,大大出人意外。只听砰然一声,大门应声而开。

这条红红影正待纵身进入养身殿,三条人影已经到了红衣人影的面前。

红色人影大喝一声,道:“挡我者亡,让我者生。”呼呼两掌,猝然劈出。

红衣女忽见红影击碎大门,已是暗吃一惊。这当儿,黄梅娟大喝道:“什么人竟敢到本派撒野。”右掌一扬,硬接红影劈出的两掌。

红衣女急急喝道:“阁下住手。”

被红衣女这一喝,黄梅娟与那红色人影,果然双双住手。红衣女明眸一扫来人,吃了一惊!

来人赫然是出现江湖的假血龙子徐萍。

只见她粉腮罩起一片杀机,望着红衣女,冷冷笑道:“想不到你也到了这里,徐萍倒是幸会了。”

红衣女道:“徐姑娘来到终南派,而且劈开养身殿大门,不知有何重大之事?”

徐萍冷冷一笑道:“请问陈隆在养身殿之内吧?”

“不错。徐姑娘找他有什么事?”

徐萍脸色一变,厉声道:“我要杀他。”

“杀他!为什么?”

徐萍冷冷—笑道:“为什么我要杀他?”说着,厉声一笑,

这笑声凄厉得令人毛骨悚然,声如夜枭,冤魂悲啸。

笑声嘎然而止,冷冷道:“我不但要杀他,而且还要吃他心!”

这反常的举动,红衣女、范玉华、黄梅娟_时大吃一惊!红衣女衡量了眼前情势,再从徐萍话中听来,以及分析了血魂怪婆的话,发觉徐萍可能受了极重的打击。当下念头一转,开口问道:“徐姑娘,你不是救过他么?”

这句话触到了徐萍的痛处,想不到自己为了陈隆,宁愿以少女的贞操,作为换取他的生命的代价,他竟不值一顾,而且还使徐翠伤心而走。

徐翠离开陈隆之时,正是徐萍失落贞操,退出雷云谷之际。徐翠告诉徐萍,陈隆不理她,还帮妖女奴,更令徐萍痛不欲生,想不到自己为他失去了少女的贞操,他竟一无所动。于是,她上了终南山,准备毁去这个狼心狗肺的男人!

当下被红衣女这一问,厉声一笑,喝道:“你们不会知道,我为他付出了一个少女的贞操,可是,他给我什么?他不但不感激我,而且还帮妖女奴欺负我妹妹。我还留他么?”

话落,又是一阵狂笑……

这番话说得红衣女脸色一变,他估不到陈隆真会做出这种不明是非之事!

只见徐萍粉脸一变,厉声喝道:“你们如果不让我杀他,我就要以命相殉。我话已经说明,你们让不让路?”

黄梅娟道:“徐姑娘,我们素昧平生,本派掌门对你如何,这一点我不敢过问,不过,姑娘私闯本山,击碎养身殿大门,由这一点看来,姑娘对本派就不放在眼内。看在你与本派掌门相识份上,令你即刻退出,否则,我就派人把你擒下。”

徐萍厉声一笑道:“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

“除非陈隆死在我的手里,我就不会退出。”

“你再往里闯试试!”

徐萍厉声一笑,也不答腔,娇躯一划,疾如闪电,弹身向养身殿之内闯去!

黄梅娟叱喝一声,玉腕一扬,一掌攻向徐萍!

两个人发动攻势,疾如电光石火。以攻夫而论,黄梅娟差徐萍太远了!

黄梅娟一掌攻出,徐萍大喝一声:“贱婢你找死!”右掌一招“日月无光”,猛然击出!

“日月无光”一招为“沉龙十八式”里的精奥招式,黄梅娟虽得终南派武功真传,但也敌不过徐萍这精奥的招式。

红衣女没有插手,因为,她发现徐萍所说的话,深深地打动了她的心!

她认为陈隆既然对不起她,自己就不应该出手。

两招过后,一声闷嗯之声传来。举目望去,只见随着徐萍掌力过处,黄梅娟已跌坐于地!

两招之内,黄梅娟即身受重伤,这身手之快,够令人吃惊。

徐萍身子一弹,趁机猛向养身殿之内纵身跃去。范玉华厉声道:“你好辣的手段,接我一掌。”一道排山掌力,已当胸浦向徐萍!

徐萍被范玉华这道突然的掌力,迫退了三个大步,当下厉声一笑,道:“你也活得不耐烦了!”呼呼两掌,攻向范玉华!徐萍攻向范玉华之际,红衣女苦笑了一下,掏出一颗丹药,纳入黄梅娟的口里,说道:“代掌门人请服此药,运气疗伤一阵,大约可以恢复。”

黄梅娟黯然一笑,缓缓又合上了眼皮,运气疗伤。

暴喝之声传来,抬眼一望,只见范玉华被徐萍迫得毫无还手之力,再不出三招,定伤在徐萍之手。

正在这儿,忽闻一声焦喝:“你们住手!”

声音来得兀突,徐萍与范玉华果然收身后退。循声望去,只见养身殿内,踉踉跄跄踱出一个灰衣人影!

范玉华转身向那条人影扑去,叫声:“陈哥哥!……”陈隆经过几天修养,已可下床走动,现闻听徐萍到养身殿与她们交手,他已忍耐不住了!他知道徐萍今天来到这里,必不肯罢休。于是带着养伤之身,跄跄踉踉地走出了养身殿。陈隆会突然出现在养身殿之外,连红衣女也怔了一怔。徐萍忽然见到陈隆,怒火倏起,晃身立在陈隆身前,厉声笑道:“陈隆,你还认识我么?”

陈隆喘了一阵气道:“我认识你……”

“认识我就好。哈!哈!哈!我以为你已经忘记了我。陈隆,我要你的命!”夹着刺耳难闻的狂笑之中,一扬右掌,掌力已扫向陈隆。

如果陈隆被徐萍这一掌扫中,怕不当场毙命。范玉华叱喝一声,出手攻出一掌,硬把徐萍击向陈隆的一掌接下。陈隆大喝道:“徐姑娘,你听我解释呀!”

徐萍厉声一笑,道:“解释?陈隆,你不必解释了,我为了救你,不惜判离天生会,违背师门恩德,救你出险,我为的是什么?”

她仰天大笑道:“到了天生会第一关卡,我们已受人包围,为了救你一命,我不惜把少女的贞操,送给第一关关主玉面罗汉……”

陈隆大吃一惊,道:“你真的这样做?……”

徐萍脸色一变,道:“对的,你不相信我是否真的失去贞操没有关系,陈隆,让你再试一次好了,看我是否真的是处女。”话犹未了,她突然伸手脱出外衣……

这一举措大大令人吃惊,然而,徐萍由伤心而变得疯狂,她还怕什么可耻?因为,她的贞操已经失落。

眨眼间,她身上的一件外衣已经脱去,露出一副嫩女的肌肉,紧身的乳兜。红衣女大惊道:“徐姑娘!……”

徐萍冷冷笑道:“我要让他试一次,看我是否还会落红,是否还是处女。”

红衣女知道他极度伤心,以致神经疯狂。这当儿,陈隆双手蒙住面孔,叫道:“徐姑娘……不要……不要……”眼泪从他的手缝中渗了出来,他伤心欲绝,悲极而泣!

徐萍冷冷道:“你要不试,怎么知道我还是处女?试完了好算帐丨”

陈隆沙哑道:“我相信你,你别这样,快把衣服穿好,快把衣服穿好。”

徐萍厉声笑道:“很好,你相信了。”她一咬银牙,又道:“陈隆,我以少女一生幸福,换取了你的生命,你给了我什么?我苛求你什么?哈……哈……哈!你说我下贱是吗?你不但不领我的情,而且还侮辱我妹妹,袒护妖女奴。我不阻止你爱妖女奴而且救了妖女奴,我对你用心怎么样?哈!哈!你在妖女奴的面前侮辱徐翠,听信妖女奴谗言,说我与第一关关主本来就有不寻常关系。你是人么?你还配做男子汉大丈夫?配做终南派的掌门?你简直像一条狗!”

她的脸色一片铁色,缓缓向前欺去!

陈隆双手蒙着脸,他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徐萍为他,真的以一生幸福,换取了他的生命,如非妖女奴,他决不会对徐萍、徐翠如此!

他咬了一下牙,狠狠道:“妖女奴,你的心太毒了,你几乎使我抱憾终生!”

徐萍厉声喝道:“陈隆,我话已经说完,我要取你狗命!”话落就待扑身。

陈隆大喝道:“徐姑娘,你等片刻,我还有话说!”

“有什么好说的?”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和你妹妹,如非妖女奴,我当不会如此,如果你能听我解释……”

“不必解释!”

陈隆苦笑了一下,银牙一咬,他知道他做错了事,如今徐萍不会原谅他。他笑容一敛道:“是的,我没有资格做终南派的掌门,也不配做一个男子汉,我是一个最卑鄙的男人!”他凄惋一笑,道:“黄梅娟,你过来!”

陈隆传令黄梅娟,大出人们意料。黄梅娟恭应一声听令,停立在陈隆面前,道:“掌门人有何令谕!”

陈隆道:“我与徐姑娘之事,不准任何人插手!”他眼光一扫范玉华,道:“你也在内,知道吗?”

黄梅娟与范玉华点了点头。陈隆向黄梅娟又道:“徐姑娘说得不错,我不配做终南派掌门,况且你身掌终南派掌门两年,对派中之事了如指掌,我把派中的事全部托给你,以后你就是终南派掌门!”陈隆话声甫落,从怀内取出终南派旗令,交给黄梅娟。

黄梅娟不敢伸手接令旗,说道:“掌门人,这怎么可以?我不接受!”

陈隆脸色一变,道:“这是命令!”

“弟子愿违抗派令一次!”

陈隆急道:“黄姑娘,你不要为难我,我不配做终南派掌门。再说,徐姑娘不会放过我,在我死前,我应该把事情交待清楚,你难道不肯帮我一点忙吗?”

黄梅娟道:“禀告掌门人,弟子为女流之辈,不能担当掌门大任,弟子不受。”

陈隆黯然一叹,望了范玉华一眼,说道:“范姑娘,我与徐姑娘之间纯属私人之事,你不可插手其间。不过,我万分对你抱歉,如果你有了孩子,希望你会好好扶养,并不准他为我报仇,知道么?”范玉华泪垂双腮,黯然而泣……

陈隆抑住悲伤情绪,向徐萍道:“徐姑娘,我用我的心,

无法向你说出我对你的抱歉,你为什么要以一生幸福,换取我的生命?我用什么偿还你所付出的代价?是的,除了死之外,我无法表明我自己。你下手吧!”

徐萍冷冷一笑道:“你认为我不敢下手么?”

陈隆泰然道:“对我这样一个人,你应该下手的。否则,我无法偿还这笔欠债!”

徐萍冷冷一笑,似自言自语道:“是的,我要讨这笔债!”话声未落,右掌一扬,一掌击去。

范玉华在徐萍一扬手之际,倏然向陈隆扑去,只听砰的一声,陈隆与范玉华同时被徐萍的掌力震出一丈之外,仰身栽倒。令人出乎意外,范玉华竟充当挡箭牌,挨了徐萍一掌!徐萍怔了一怔!

这当儿,黄梅娟大喝一声:“徐姑娘你好残忍!”挟着喝话声中,弹身猛扑徐萍,呼呼攻出两掌。徐萍正在惊愕之时,黄梅娟的掌力已告涌至,徐萍当下不敢出掌,纵身避开!

黄梅娟两掌落空,红衣女大喝道:“黄姑娘住手!”

黄梅娟被红衣女这一喝,果然收回掌势,惊望着红衣女,一语不发。

红衣女苦笑道:“黄姑娘,贵派掌门人曾令你不准出手,而你竟敢不听派令,难道你要别人笑你终南派没有‘理’、‘法’么?”

这当儿,徐萍举步向范玉华躺身之处走去。陈隆被范玉华飞身一挡,身上一无伤势,而范玉华却已口吐鲜血!

陈隆望着范玉华粉腮苍白之色,心情突然开始麻木起来,他发觉不出自己的心中所存在的是什么。

范玉华睁着微而无力的眼皮,喃喃道:“陈哥哥……你没有再受……伤吧……”

真挚的爱情,临死不忘陈隆身体伤势,这份真情的流露,足令陈隆呼吸停止,死而无憾了。

他痛苦,痛苦得像几百支利箭穿着他的心……他的肉,使他灵魂脱离躯体……

他忘了眼前是什么,甚至忘了自己,忘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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