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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庆周年清除内奸

扬州、梅园、索仇门总舵。

石中玉带着两位夫人一进门,见了袁明珠,就吃了一顿排头大餐。

袁明珠先是双手插腰,眼一瞪,然后一跺脚,右手一指,道:“你死到哪里去啦! 一走就是半年,再讨八个老婆也用不了这么久啊!你倒好,说走,拍拍屁股就走啦,门里出了大事,哪去找你?”

石中玉听了一惊,问道:“明珠,门里出了什么大事儿么?”

哼!门里倒没什么大事,可是家里出了事啊!”

“家里出了事?是爹出了事,还是你出了事或岳父出了事?”

“公公没出事,我爹也没事,至于姑奶奶我么,也没给你戴绿帽子。”

“别闹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说!为什么这么久你才回来?”

“久什么?打从我走那天起,我就一直赶哪,一天也没浪费,我又没在新疆江边铁锁恋孤舟,更没让你迟迟等到梅开后,你急什么嘛!”

“你说的全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不全是你那阙‘天九牌’上的词么!不然我还想不起去接她们两个呢!”

到这时候.阿花、阿燕姐妹才有插言的机会。

阿花道:“这位是明珠姐姐吧!”她说完就同阿燕拜了下去,道:“见过姐姐。”

袁明珠这时可不敢托大了,也拜了下去道:“明珠见过二位姐姐。”

她们倒好,彼此全叫姐姐。

石中玉可乐啦!

笑道:“你们也别客气啦!全起来吧!”

好!他端起老爷的架子啦!

可是三个老婆起来之后,全都给了他个白眼。

可是他根本不在乎,仍嘻皮笑脸地问道:“珠儿,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啦!”好!老婆一多,连称呼全变啦。

袁明珠道:“你走了没三天,你的亲娘舅带着你表妹前来找你,这还不算大事么,谁知你老死鬼—去就是半年,老舅同你表妹早待烦啦!”

“我亲娘舅和表妹?我哪来的亲娘舅啊?”

“你混蛋,天下人什么都愿意当,可是没人愿意当舅子.他要不是你的亲娘舅,于嘛硬要当你老爸的小舅子啊!”

“我没听爹说过我还有位舅舅啊?”

“哼,爹就认了,难道你不认?”

“他在哪儿啊?”

他们正说,就见匡老爹陪着一位中年人和—位十七八的姑娘出来了。

他—见匡老爹,忙带同二女拜了下去。

他首先叫了一声:“爹!”

匡老爹道:“孩子,快起来,见过你舅舅跟表妹”。

“爹,我舅舅?”

“一点不错,冷老正是你的亲舅舅,还不快拜见!”

既然爹这么说,大概错不了。

转对中年人拜了下去道:“石中玉叩见舅父!”

中年人道:“快起来!”

然后转对大妞道:“翠儿还不见过你表哥。”

大妞一抱拳道:“冷环翠见过表哥。”。

石中玉也一抱拳道:“表妹好。”

大姑娘见表哥一表人才,心头真有如小鹿在乱撞。

可是见人家已有三个老婆,心头里可又—惊,很不是滋味,不由得脸一红。

阿花、阿燕这时同时向中年人拜了下去,同时道:“甥媳叩见舅公公。”

中年人道:“环翠呀!快挽起两位表嫂。”

二女被挽起之后,阿花才有时间对匡老爹说话,她道:“师父,您还跟在新疆时一样,一点没变。”

匡老爹道:“这都是中玉他生父那本秘笈的功劳哇!你们在个怎么个论法啊?”

阿花似没听懂,反问道:“师父,论什么?”

“谁大谁小哇?”

袁明珠道:“爹!中玉说伊斯兰教教义,男人可以娶四位正妻,没大没小,一般高呢!”

她这话大伙听了没用,可是小表妹冷环翠听了,简直不亚于仙乐,乐透啦!表哥还给我留了个缺呢!”

匡老爹笑道:“一般高就一般高吧,打麻将多一番和。”

袁明珠嘻嘻一笑。

可是阿花和阿燕却弄了个莫名奇妙,什么打麻将?

又怎么多一番和?

不过她们是新媳妇进门,可不敢问哪!

直到后来石中玉去了苗疆,她们几个没事,由袁明珠教她们赌博,才弄清了多一番和是怎么回子事啦!

匡老爹道:“咱们也别站在门口扯啦!大厅里坐吧!”

大伙进入大厅之后,按长幼之序就坐。

匡老爹首先道:“中玉呀,你舅父在你走后第三天,就带着你环翠表妹前来找你,没想到你这下子去了这么久!”

石中玉道:“爹!不是孩儿在新疆舍不得回来,实在是孩儿先到吐鲁番同师妹完婚后,再到伊犁时,阿燕已病入了膏盲,只好先救人要紧哪,直到她病调养好了,再成婚之后,才回来,所以才耽误了些日子。”

“嗯!原来是这么回事,可真让人等的心焦哇!”

石中玉转对冷遇春道:“舅舅,我爹从来没跟我提起过,我还有位亲娘舅,要跟我提过,我早去找您了。

冷遇春道:“孩子.匡老恩人也不知道哇,他怎么跟你提法。”

“舅舅,那有谁知道呢?”

“咳!你生父生前虽是少林俗弟子,可生性却是个老古板,根本没什么朋友,更何况你父母又‘嫉恶如仇’,在江湖得罪了很多人,不然他得了秘笈,江湖人也不会联手抢夺,而你父母连个助拳的都没有哇!”

“舅舅,那我生父在江湖上连一个朋友也没有么?”

“有倒有一个,两人一见如故,也可以说臭味相投吧!全是‘卓荦不羁’、‘嫉恶如仇’吧!可是他那时候不在中原啊。”

“谁?”

“丐帮的老帮主童猛”。

“啊,童伯父跟你生父真是过命之交哇!”

“这是你周岁的时候,你爹陪你们娘俩回天山去看你姥姥(外婆),你父亲亲口跟我说的,你生父母的死讯还是丐帮弟子传信给我的呢!?

“我那时还小,不到十八岁,到洛阳寻访他们尸骨和坟墓.啥也没找到,只好又回天山了,然后你姥姥为我成了亲.有了你表妹,我几次要来中原探查你父母的仇家。你姥姥怕我再出事,说什么也不叫我下山。”

“直到十年前你姥姥去世.我孝满之后.才又到中原来查访了一次,仍然一无所获。”

“直到今年春天,才从江湖朋友口中得知你不但没死,还成立了一个‘索仇门’,要为姐姐、姐夫报仇,我才又带你表妹来找你,谁知你又去新疆。”

石中玉道:“我父母的坟在洛阳山上,养父又帮着我改建了,这趟我由新疆回来,还带她俩去祭过呢!”

“我来了三天之后,匡恩人就带我父女去祭拜过了。”

他们谈到这时,索仇门总舵的堂主与执事弟兄们,得知门主回来了,全都前来问安,并见过二位新门主夫人,彼此谈了些别后的情形。

还好,一切平安无事,接下来是大摆宴筵.为门主接风洗尘。

在筵席中,很自然的,阿花、阿燕姐俩坐在—起。

同族嘛!自然比较亲近。

可是袁明珠却多了心,她想:我跟阿郎结婚最早,可是他说维族娶四个老婆全是—般高,看来这两个外族人是必成为死党。

而且阿花又是阿郎的师妹,老爹跟她师徒如父女,怎么也会向着她,再看阿燕,以哀兵姿态,处处表现弱势,令人同情。

这一来,我这先进门,而且帮他报仇,帮他成立索仇门的老婆,如今恐怕要被冷冻,尤其他还可能再弄个来,万一他再弄个回子、苗子来,我岂不得靠边站?

这不行,我不能吃这个亏,我得想法子自保。

怎么才能自保呢?只有先替他再找一个,补满这个缺。

而这个人又得有武功,足可与阿花对抗,而且还得站在我这边,成为我的死党,才可以跟那两个外族人分庭抗礼。”

就在她心乱如麻的时候,忽然坐在她身边的冷环翠轻轻的点了她一下子道:“大表嫂,那两位新表嫂向你敬酒呢!”

她一看,可不是么!阿花同阿燕双双举着酒杯,站在她面前呢!

她除了尴尬一笑外,忙端起酒杯站了起来.喝了人家的敬酒,她又回敬了过去。

冷翠环也与两位新嫂互相敬了酒。

袁明珠忽然心中一动。

这不正是自己的死党么!

自阿郎的表妹冷环翠到了之后,就由自己照料,两人跟亲姐妹似的,尤其冷环翠自幼就承受了天山绝学。

听说婆母在世的时候,武功高深得很,要不是夺秘笈的人多群殴,绝伤不了她。

那何不把小表妹拉到一起.补上阿郎的那个“缺”。

论关系,她是阿郎的姑表兄妹,比阿花的师妹又近了一层,血亲嘛!

武功嘛!也不见得会比阿花差了多少。

小环翠要能补上这个缺,不正是我要找的死党么?

就是这个主意。

她本是豪放女,说干就干。

她端起酒杯来,到冷遇春面前道:“甥媳敬舅舅一杯。”

冷遇春也站起来,笑道;“明珠啊,中玉这半年不在,我们爹俩真多亏你照料啦!”说完,酒一中就干啦!

“舅舅,我还有件事儿,想跟你同爹提一下。”

匡老爹同冷遇春同时道:“啥事啊?”

“两位老人家呀!中玉说维族可以娶四位正妻,如今,只有我们姐儿三个,还欠一个呢!我看环翠表妹人长得俊,武功又好,跟我们姐儿三个又合得来,而且与中玉又是姑表亲,你二老何不做轼成这门亲上加亲?”

这时的冷环翠别提对这位表嫂有多感激啦!

匡老爹听了,望着冷遇春问道:“舅老爷,你认为如何?”

冷环翠今天的动作、表情,全落了冷老的眼中。

知女莫如父,同时又知道外甥要娶四个不分嫡庶,一般高的妻室.怎么会不愿意?

于是郑重道:“一切由老爹做主吧!”

这谁还听不出来,他是答应了。

好!这席接风酒,变成订婚筵啦!

少不得,择吉迎娶,完成了石中玉的“四美俱”了。

日子过得真快,一眨眼.就到了寒冬腊月啦,家家户户过新年啦!当然索仇门也不会例外呀!

索仇门的各处分舵全都送来了各处的土产。

而总舵对各分舵更是送了重重的厚礼.同时石中玉又率了五堂的堂主至各分舵慰问一番。

二十几个分舵慰问完了之后,回到总舵时,已过了祭灶啦!当然,总舵各处早已整顿一新,就等过年了。

谁知,就在年关将近之时,门上送来一件大约名帖。

石中玉接过一看,竟是洪门南岳山山主焦亮的拜帖,他忙率八位堂主,大开正门,以江湖大礼迎接。

原来洪门的—个山主,不亚于当今武林的一派掌门。

双方一见面,石中玉双手抱拳道:“不知焦山主大驾光临,小弟未曾远迎,尚祈当面恕罪!”

双方也抱拳道:“岂敢,岂敢,还望门主海涵。”

然后石中玉介绍了八位堂主与焦亮。

双方抱拳为礼,并互道仰慕之忱。

然后进入大厅,焦亮坐了客位,索仇门人则依序就坐。

献茶毕。

石中玉一抱拳道:“不知焦山主宠临敝门有何见教?”

焦亮道:“在下前些日子去了少林寺,想游说少林掌门率南北少林弟子,领导‘反清复明’起事发难。”

石中玉问道:“少林弟子乃是出家人,会领头反清复明么?”

“门主,你是不知少林寺与洪门山堂的关系。”

“哦?少林寺会与洪门有关?”

“门主,你不知道,洪门源自少林,前五祖胡帝德等,全是少林弟子,不止洪门,就连安清帮,也是出自少林呢!”

“哦?恕在下孤陋寡闻,扬州地处江边,索仇门与安清各分帮主还有来往,还真不知道他们也与少林有关!”

“岂止有关,他们还是少林的在家和尚呢!”

“焦门主能否多说点.以开在下之茅塞。”

“石门主,是这样的,安清帮翁、钱、潘三位祖师爷在海中捞起了洪门前郑经投入海有关洪门的组织规章以及人员名册等。于是带到少林,请祖师方丈准他们开宗主派,当时掌门祖师没答应,可是他们三位跪在寺外不肯走。

“那夜下了大雪,雪深至腰,硬把三个人的腰磨破了,把雪染红了一大片,应了前代掌门人留下的偈‘红雪齐腰’,临济宏开”。

“掌门祖师这才答应他们开宗立派,并叫他们奉少林金、罗、陆三代为祖师.门徒赐僧名,为在家和尚,而他们就同罗祖开始编了二十四代的班辈。”

“二十四代班辈,怎么编的?”

“他们是这样排的,由罗祖传真,普门开放……至大同无学止,一共二十四代轮流转,以致无穷。”

“这么说来.洪门与安清,是一家人嘛!”

“门主说的一点不错,我们之间有个口号,是铁树不开花,清洪不分家,又说清后洪.鲤鱼化龙。”

“焦山主,这么说来,索仇门与清洪帮也有渊呢!”

“门主,怎么讲?”

“先父乃是少林俗家弟子。”

“噢!怪不得老和尚让我来找你。”

“焦山主,老和尚怎么说?”

“他说贵门是要索大仇、雪大恨、施大爱,而索大仇是索国之大仇,雪大恨,是雪民族大恨,要驱除鞑虏,恢复中华,施大爱,就是爱同胞,这正与我们洪门的宗旨不谋而合!”

“贵门的主张是……”

“我们洪门的主张是‘反清复明’啊!”

“焦山主,对不起,我对反清复明有点意见。”

“石门主的意见是……”

“反清,我百分之百的赞成,但是对于复明,我有意见。”

“石门主为何对‘复明’有意见呢?”

“请问焦山庄,明朝自朱元障起,到明思宗、宗祯朱由检止,共十七帝二百七十六年,哪一个是好皇上?”

“他们除了自私、杀功臣、设情治、建锦衣卫、东西厂,偶语弃世,动辄殊族,朱元障时,光胡维雍一案,就杀了四万人”。

“他们重用宦官刘谨、魏忠坚等,残害忠良。天启朱由校,祟祯朱由检,又杀了熊廷弼与袁祟焕,自毁长城。像这样糊涂浑帐的朱明王朝,还值得复’么?”

“那石门主的意思……”

“我的意见是‘反满、复汉’,赶走了满洲鞑子之后,在我们汉人中,选最有学问与道德的贤人为君。”

“石门主的意见非常好,不过这得先把满洲鞑子赶走了才行啊!”

“对!这是以后的事.暂时可以不谈,那焦山主对驱除满洲鞑子可有什么计划?”

“石门主,在下想联络所有反满的门派,共同起事,推翻满清。”

“好!焦山主,你尽量连联络吧,只要反满义军一起,我索仇门绝不后人。”

“那石门主咱们就一言为定啦!”

“一言为定!”

二人击掌为誓。

再说扬州清廷早派有密线营的人长期驻守。

自侍卫营的人在扬州一下子死了六个之后,领侍卫内大臣奕匡贝勒有指示,对石中玉的索仇门,严密监视,随时上报,但没十分把握,不准出手。

如今密线营的人,除了严密监视之外,每月向朝廷做—汇报,但对索仇门却一草一木也没敢动。

如今见洪门的山主亲到索仇门联络,兹事体大,立即飞报朝廷。

大贝勒奕匡接到报告之后.头就大啦!对石中玉更恨得牙痒痒。

恨归恨,可就是束手无策。

他正在着急呢!

这时他的签押房(办公室)进来了一位新升任的大领班,向他报告有关治安的—件事。

他素知这位大领班足智多谋,点子多。

当这位大领班把事报告完了,正要退出时,他道:“你先等等!”

“是!贝勒爷,你有什么吩咐?”

“鱼得水,我素知你的点子多,我正有件为难的事,你替我想个办法。”

“贝勒爷,什么事还会难倒您老?”

“咳,还不是为了那个该死的石中玉,头一回死了大领班唐璜,第二回把东洋忍者全派出去了,结果一个也没回来。”

“第三次叫你们一位大领班率六名高手,还带了火器,结果又全军覆灭,如今他又与洪门搭上了,我看他是要造反哪,你有什么法子可以把他除了么?”

“贝勒爷,您让我想想。”

“好!你好好想想,真要想出法子来,事成之后,我升你为侍卫营的副统带。”

“贝勒爷,法子我倒是想了一个,不知能不能用。”

“你先说说,啥法子?”

“用毒,唐门中有种无影之毒,根本连唐门自己都没有解药.所以他们平时从来没用过,非万不得已的时候不用,不知贝勒爷您有没有办法弄到?”

“行!自从唐大领班唐璜死在石中玉手中之后,四川唐门恨石中玉入骨,几次要动手,全叫我给拦了,我怕他们万一弄不死石中玉,那伤亡可就大啦!不过,毒药弄到手,怎么下到索仇门去呢?”

“贝勒爷,依卑职所知,他们在开山的时候说过.愿意接纳江湖高手的投靠,如今他们内外八堂的堂主,以及各处的分舵,全是由江湖人士投靠的,咱们何不吸收几位江湖高手,叫他们假投靠,真下毒,到时候让他们变成滚汤浇老鼠,一窝烩,一个也跑不了。”

“行!你小子的点子还真多,咱们就这么办,我派你专干这件事,吸收江湖高手,需多少钱只管花,他们只要能把这件事办成了,我给他们侍卫营大领班头衔。”

“贝勒爷,我把人选物色好,吸收之后,你最能通过江湖门派来次比武大会.让这些人亮亮相,然后再打入索仇门,他们才不会疑心。”

“可以,你想的还真周到,看样子,这侍卫营副统带,你当定啦!”

他说完哈哈大笑。

鱼得水道:“多谢贝勒提拔。”

鱼得水到江湖上物色人手去了,而贝勒爷请哪个门派才能号召的起来.举行武林比武大会呢?

这对他而言,不是难事。

因为他本身就是太极门的传人。

他小时候,礼亲王府的教师爷就是太极陈,而太极门又是由武当分出来的,也是奉张三丰为祖师爷,—向与武当派交往密切。

于是他通过师门关系,恳求武当掌门陈长丰出面召开武林竞技大会。

武当发出的贴子上面写的是:

查习武本在强身,然无竞争,则无进步,以往每数年即有一次竞技大会之出现, 自索仇门举办过一次之后,于今已三年余,兹本派特于四月上旬再举行一次,俾使年轻后进,得在全国武林人士之前扬名立功。

武当陈长丰敬邀

武当派的武林贴,各门各派都全收到了。

石中玉同大家商量道:“各位,我们开山的时候,武当掌门亲自祝贺,如今他主持比武大会,咱们去哪些人参加好呢?”

袁明珠就是喜欢热闹,一听比武大会,这个就是打擂台么?

于是道:“去!咱们都去,这下子可好啦,四艳同那群小萝卜头在全国武林人士面前,可有扬名立功的机会了。”

石中玉道:“我不同意,他们跟爹只学了四年的功夫,哪能够在天下武林人士面前露脸,不叫人家捧扁了才怪呢!”

“哼!你知道个屁,现在的匡小威,连老娘我全不是他的对手啦!”

“真的?”

“我干嘛为了骗你,往自己脸上抹灰呀,不信你不会自己试试么?”

石中玉还是真不信。

他把匡小威叫了出来.道:“小威,跟你阿花师姑过两招,叫叔叔我看看你学的如何啦!”

阿花是少数民族,当然更喜欢热闹啦!也想跟着去参加武林大会,当着天下英雄露脸呢!一听玉郎叫他同小威比划比划,就站到大厅中央了,对小威道:“小威,拳打卧牛之地,这地方够不够施展的?”

小威—抱拳道:“婶婶,足够啦!”

“好!那你就马上放马过来出手吧!”

“小威不敢。”

阿花还没说话呢,袁明珠站在一边叫道:“小威.你再要不出手,你阿花婶她会打烂你的屁股。”

孩子就是孩子, 一听阿花婶婶要打烂他屁股,一声接招,就是黑虎偷心,打了过去。

他可不管跟女人过招,不得打双乳、腰腹及下阴,一下手就直奔双乳山。

他虽然是个孩子,可是阿花见他一拳直奔双乳,却也闹了个面红耳赤。

娘俩就这样打了起来。

—晃就过了五十招,阿花居然没有占到上风。

石中玉看了,不由暗暗点头,心说;“爹训练这些孩子可真花了心血啦!”于是大喝道:“住手!”

二人还没分出胜负.—听他叫,全都退至场外。

石中玉味着良心道:“小威,婶婶同你过招,是想让我看看你的功夫,本来她十招内就可以胜你的.为了让我看,一直跟你游斗了五十招,我现在知道你的功夫深浅啦!这趟武林大会,你们全跟着去吧!”

袁明珠明明看他们打了半天,根本没分出胜负,但是她自知自己功力不够,听老公这么说,还以为是真的呢!

她就道:“小威呀!以后你可得多跟阿花婶学习才行啊!”

小威道:“是!大……婶婶!”

这孩子也够调皮啦!

石中玉见小威这孩子虽跟老爹只学了四年,但他的身手足可列为武林高手之林,想其他的人也不会太差,于是点头道:“好!咱们都去!”

对!有他这句话,就够了。

索仇门内外八堂的堂主,以及各堂内自认为在天下武林人士面前有足够表现实力的年轻人,全跟了去,准备扬名立功。

这一来.索仇门参加武林大会的,足有四十多口子,再加上各分舵的人,足足上了百啦!为此次参加大会人数最多的门派。

武林大会既是武当派出面召开的,当然是在武当山喽!他们到武当之后,就见到处悬灯结采.好一片热闹景象。

因为他们人多,在谷城县包下二家客店才勉强住下。

参加武林大会的人.陆陆续续的来了。

因为人太多,旅店全住满了,有的借住民房.后到的连民房也借不到了.那只好露宿吧!

好在三四月的江南.已不太冷了。

比武场地,就在复真观前面广场。

而复真观正是武当派所在地。

广场的北面,早已搭好了擂台。

台面离地足有一丈,约五丈见方。

擂台乃是露天的,没顶。

擂台下方,两旁柱子上还有两幅对联。

上联是:凭苦练名扬天下。

下联是:以本事技压群雄。

另在台下柱子钉了一个大木牌,上写着比试规则以及奖励办法。

其奖励办法是:

冠军一名:站人金像奖一座,贺号为长春剑客。

亚军三名:“金牌奖,贺号为侠客。

季军五名:“银牌奖,贺号为武士。

殿军十名:“铜牌奖,贺号为勇士。

正式比武那天,真是人山人海,参加的不下万人。

司仪唱道:“武林竞技大会开始一奏乐、鸣炮!主持人就位!”这时武当掌门陈长丰走到擂台中央。

“评审裁判就位!”

乃是由九大门派的人担任。

“主持人致词!”

陈长丰除致欢迎之意外,就是宣布了比武规则及奖励办法。

司仪再喝道:“各就各位,比武开始。”

这时裁判到裁判席就坐,另有事前被邀请的武林高手担任护擂的工作者,也就到了护擂位子上坐了下来。

这时锣鼓齐鸣,比武正式开始了。

主持人陈长丰道:“哪位英雄先上台拔得头筹,向天下英雄挑战?”

就听人群中有一个瓮声瓮气的人道:“咱家来也!”

别小看他是个粗鲁汉子,轻功还不错呢!

丈余高的擂台,他一个垫步,就到了台上。

就凭这一手,他就获得了个满堂彩。

司仪道:“请壮士报名及出身门派。”

“咱家仍是苗疆七十二崆的少崆主,孟刚,要挑战天下英雄好汉。”

噢!原来他是个苗子。

这时就见观众中走出一人,用旱地拔葱的轻功,拔上了擂台,也获得了个满堂彩。

等他在台上站定之后,大伙才看清这位,简直跟活猴子差不多.身量不高,瘦瘦的,尖嘴猴腮,而且两臂特别长。

他报名道:“在下云路广,直隶胡陵人氏,家传武学.特来向孟少崆请教,不知少崆主是比拳脚还是比兵刀?”

孟刚道:“先比拳脚,再比兵刀。”

“好!在下舍命陪君子!”

然后一抱拳道:“请!”

盂刚也不懂什么江湖礼数.出手一拳,就是“黑虎偷心。”

云路广叫了一声:“来得好。”

二人就打在了一起。

这一个“凤凰展翅”,那一个“野鹤穿枝”.这一个“白虎拦路”,那一个“猿猴摘果”。

这—个“黄龙探爪”,那一个“叶底偷桃”;这一个“存孝打虎”,那一个“野马上槽”。

双方用尽了“进、退、虚、实、闪、转、腾、挪、开、含、收、闭、刚、柔、硬、软”十六字的武技秘诀.最后孟刚使出“双风灌耳”后,挨了云路广的一招“反臂摔掌。”

裁判判定这场拳脚,云路广胜。

孟刚倒也干脆,道:“拳脚咱们认输,咱们还有一场兵刃呢!亮兵刃!”他首先取出一把弯刀。

在台下的石中玉一见,就眼睛一亮,苗疆弯刀,父母之死,凶手莫非有苗疆七十二崆的人?

再往下看,云路广有同来之人,由台下给他抛上一根齐眉根,二人又战到了一起。

孟刚的弯刀,属外门兵刃,招式与一般的刀法不同,专由空隙进招,甚是毒辣,但云路广的齐眉棍可也不是好惹的, 一根短棍在他手里,简直舞了个风雨不透。

没多久,盂刚的腿上就挨了一棍,跪在了台上。

这时裁判宣布这场比试,云路广胜。

接着云路广又向台下挑战。

当然,今天来的人,哪个不想在人前显耀一番?

可惜上台的人,全不是云路广的对手。

云路广一连胜了五场,裁判宣布,云路广初赛过关,取得了复赛的资格,还有哪位英雄上台挑战?

结果终南派的黄汉元上台挑战,他也一连胜了五场,取得复赛资格。

再下来,上去的是个女的。

她一报名,乃是百花宫的焦玉英。

石中玉还是头一回听到,江湖上还有个百花宫!

原来百花宫最近才崛起江湖,知道的人实在不多,她们这次参加武林大会,主要的也是扬名立万。

而上台挑战的却是个大男人,一报名,乃是阴山派的陈鹤龄,年龄不大,也不过二十出头.可是一脸阴沉沉的,有点老气横秋,不愧是阴山门徒。

于是二人交起手来.

谁知这个大男人是个下流胚子,动手便轻薄招式。

这一来,可惹火了焦玉英,一套“柳叶棉丝掌”使了个风雨不透,没几个回合,这个大男人陈鹤龄,就被踢下台去。

接着上去的是进隶邯郸的赵福亭,也没战几个回合就败了下来。

再上去的是恒山派的顾宝德,虽然打得久一点,可是最后仍败了下来。

接着是河间的展中举。

一者他真有点底子,二者焦玉英已连续战了三场,他足足与焦玉英打了个半个时辰,结果仍然输了一招,败了下来。

这时四艳中的紫艳,想捡个便宜,乘焦玉英连战四人之后,她上了擂台,冲焦玉英一抱拳道:“索仇门紫艳,领教焦姑娘的绝学。”

她这一上台,石中玉就急得跺脚。

袁明珠问道:“你干嘛跺哇!”

“咳,紫艳这丫头,贸然上去挑战,简直是自找难看嘛!”

袁明珠道:“这个焦玉英已连战四人了,绝对耗了不少力气,紫丫头是想捡便宜,露露脸,扬名立功啊!”

“哼,露脸?她不弄个灰头土脸才怪呢!”

“怎么,姓焦的那个丫头有这么厉害么?”

“你就知道大天十二个点,还知道什么?人家焦姑娘对付那,根本没出力,紫丫头上去不是找难看么?”

台上二人打了起来,但紫艳想,吃她,应该是十拿九稳。

谁知人家刚才并没使出真本事来,她如今跟人家一对手,才知道人家是深藏不露,这下子可坐蜡了,打了不到百合,就败了下来。

这时裁判宣布,焦玉英初赛过关,准备参加复赛.这时四艳的老二华菁,见大姐败阵,很替她难过,一急之下,她跳上了擂台,向天下英雄挑战.司仪道:“请姑娘报名!”小女华菁,索仇门之下。”

结果,她只胜了三个人,最后败了下来,没有过关。

老三韩茜,想替两位姐姐找场。

谁知,更不行,只胜了一场,就败了下来。

老四筱倩,可不敢再上去丢人了。

接下来, 上去挑战的是剑阁贺殿元,他也过了五关。

主持人宣布,今天已晚,明天再比。

大伙散了。

翌日。

一开锣,阿花就抢先上了擂台。

司仪请她报名。

阿花道:“我叫阿合买阿花,属天山高昌派。”

大伙一听,她不但名字怪,门派也从没听过。

原来她自己也不知该算那一派,因为她想起了是在天山高昌古洞拜的师,就自己取了个天山高昌派。

她这一胡报字号不要紧.索仇门的人,差点没笑破肚子。

参加比武的人,看她不但名字怪,门派怪,而且人的打扮也怪.一顶小花帽,头发梳成了几百条小辫子, 一身大花衣裤,脚下却是半统靴,但是脸蛋却是又白又嫩,好像吹弹得破似的。

登徒子们,个个想跟她交交手,顺便吃个豆腐,于是就有人上去挑战啦!

谁知道,这朵玫瑰花有刺,上去的这位.没出三招.就被人家柔劲给摔下了擂台。

别看头一个上去的没过三招就被摔了下来,可是不怕丢人现眼的还真多,一连上去四个,都没过五招就被甩了下来。

这时裁判宣布:“阿合买阿花,初赛过关.准备参加复赛。”

接下来上去的是个黑脸大汉,一报名.乃是仓州胡杰,说起来他乃沧州一霸,地方上的大人物,大哥大。

石中玉在北京的时候,就听说过此人。

如今在这儿遇上啦!想给他教训,于是对匡小威道:“小威呀!你怕不怕台上那黑大个?”

“叔叔,小威不怕!”

“好!那就上去把他揍下来,记住,专打他的下身!”

匡小威,你可别看他人小,今年刚满十岁,他在匡老爹的细心调教下,四年的岁月,足足成了—流高手。

他到擂台之前,一个翻斛头,就到了台上。

胡杰一看,上台的竟是个孩子,真弄得他啼笑皆非,跟这么点大个孩子,怎么动手,就算胜也胜之不武啊!

于是道:“这擂台乃是大人打的,你小孩子上来干什么?快下去!”

匡小威你别看他小,比猴子都精。

他对主持人、武当掌门一抱拳道:“请问主持人,比赛规则上有限制孩子不能上台比试么?”

他还真把张掌门给问住了,规则上确实没这条,于是问道:“你是哪个门派的?练几年啦?”

匡小威嘻嘻一笑道:“我匡小威,隶属索仇门,从在我娘肚子就练,一直练到今天!”

好!他这话一出口,弄得全场之人哈哈大笑。

张掌门道:“即是这样,那你就跟胡壮士比吧!”

胡杰越想越窝囊,道:“小兔崽子!出招吧!”

“嘻嘻,小爷我同人动手,从不先出招。”

“你可别说我以大欺小,接招!”

他出手就是泰山压顶,一掌拍了下来。

匡小威真要是让他拍上,脑袋非被拍到腔子里去不可。

可是匡小威滑溜得很,滋溜一下了,就从他的掌下滑了过去,同时一侧身,来了一个鸳鸯踢,直踢他的下阴.总算胡杰的反应不慢,一拧身,躲开了正面,可没躲开侧面,胯骨上着着实实地挨了一脚,被踢了个踉跄,差点没摔倒。

台下观众,见匡小威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头一招就把个黑脸大个踢了个踉跄,无不鼓掌叫好。

真把胡杰气了个七窍生烟。

于是一个扫堂腿,想把匡小威扫下台去。

谁知匡小威更绝,又是一个平飞鸳鸯踢,踢向了他的小腹。

他的扫堂腿一扫空,就知不妙,还没来得及撤招,小肚子上挨了一下重的。

于是就推金山、倒玉柱,摔在了台上,爬了几下子,才爬了起来,可是裁判已判定了这场匡小威胜.胡杰不服气,还要比兵刃。

台下看不过,这个“嘘”呀!把他嘘了个脸红脖子粗,也不比了,垂头丧气的跳下台去,溜了。

匡小威轻轻松松地两次鸳鸯脚,就把黑大个踢了下去,好不威风,就在台上向天下英雄挑战.与会之人,见他年龄小,可是功夫却老辣得很,没有真材实料的,还真不敢迎其锋。

当然也有二百五的傻瓜蛋,见他充其量只不过是个孩子,胡杰被他踢下来,那该怨胡杰大意轻敌,才上了他的当,就有不知死活的,上来应战。

匡小威见上来这位,三十不到的年纪,身量不高,顶多比自己高一个头不得了啦!

可是獐头鼠目,两眼目光,闪烁不定。

匡小威听爷爷说过,这种人善功于心计,暗忖,对这家伙,我得小心点。

司仪道:“请壮士报名!”

“在下凉州赵涤尘,家传武学。”

噢!原来是甘肃的哥儿们。

匡小威道:“你出招吧!”

一般而言,大人要是与孩子打,通常都是由上往下攻,什么泰山压顶啦,力劈华山啦等招式.可是这位仁兄却不是,而用的是地趟功,人跟滚地陀螺一样,卷了过去。

别看匡小威人小,功夫可不含糊。

立即拔身而起,一个空中翻,头下脚上,两手握拳,如饿虎扑食般的,砸了下来,一双铁锤般的小拳头,全打在赵涤尘的腰上了。

赵涤尘被打得满台子上乱滚,爬不起来了。

裁判又判定了这场还是匡小威胜。

就这样,匡小威又过了三关,取得了复赛资格。

比赛继续进行。

再上来的是梁山的叶大深,也过了五关,取得复赛权。接着盂羡孔、杨芳贵、李树仁、盂广生、东永,也全过了五关,取得了复赛资格。

别看索仇门的女将们吃了瘪,可是小将们却不含糊,除匡小威之外,过了五关的还有匡乐山、匡竹隐,骆斌、骆守刚等几位。

初赛举行了整整十天,共有一百余人取得复赛资格。

接着是复赛。

复赛又刷掉了一半,尚有五十余人参加决赛。

阿花、匡小威、匡乐山他们全榜上有名。

决赛结果,阿花居然夺魁,不但得了金象奖,还在天下武林人士面前贺号“长春剑客。”

匡小威与云路广、孟羡孔三人获侠客头衔。

裁判们商量之后,匡小威贺号“幼侠”。

而云路广贺号北侠,孟羡孔则号南侠。

东永、孟广生、焦玉英、匡乐山、骆斌为中华武士。

其余贺殿元、李树仁、匡竹隐等人为中华勇士。

比赛完了,奖也发了,号也贺了,名也有了,脸也露啦!散了吧!

大伙纷纷回到来处。

可是其中却有几位找上了石中玉,全是谁呢?

计有:曾获北侠盛誉的云路广。

曾获中华武士的东永、孟广生。

曾获中华勇士的李树仁同贺殿元。

还有一个榜上无名的叶大深。

他们找石中玉要干什么?

云路广说了,他说道:“石门主,俗语有句话说‘人怕出名猪怕肥’,我们今天在这儿赢得了武林名号,可也找来了麻烦。”

石中玉道:“云兄荣获北侠美誉,还会有什么麻烦呢?”

“石门主哇!这次武林竞技大会之后,不知哪年才再举行下次,可是急着想成名的后进,等不及下次武林大会,唯一可走的成名捷径,就是向武林成名之人挑战,一但击败了武林名人,那他不就成名了么?”

“云兄,武林成名人物有那么多,他们也不会单单地找上你们哪?”

“石门主,您不知道,江湖上已经成名的前辈,必有其独到的功夫,后进门不敢贸然轻取其锋,而是先找刚出道扬名立功的新人,先试试手,等赢了之后,有了名气啦.才敢向老前辈仙侠剑客挑战。”

“云兄,那各位的门户,就袖手不成?”

“石门主,我们那儿有门户?如今全是孤雁,才想投靠贵门,以求托庇。”

“那即是各位想投靠一个门派,以求庇荫,何不投入少林、武当,他们的实力雄厚哇!”

“哎呀!石门主哇!他们名门大派,外人是投靠不上的,他们有个原则,择徒甚严,一是成名的不要,二是带艺的不收,他们是怕绝艺被人偷学了去。

“我们听说,索仇门是欢迎武林同道投靠的,为救国救民的一个道义组合,而我们多少也有两下子,还可以派上点用场,所以才会厚颜前来投靠。”

“各位即是诚心前来协助索仇门,在下代表索仇门敬致欢迎之意,到于各位担任什么职务,那咱们回到扬州再说吧!”

这六人同时躬身抱拳道:“多谢门主收留。”

扬州梅园索仇门,今天大张筵席,不但住在梅园的门下全体参加,各分舵的分舵主,也全到了。

什么事儿,这么折腾啊?

原来他们一者为此次武林大会中扬名立功的门人贺功,再者欢迎云路广等六位入本门,所以连各分舵主全来了。

席间,大家全都兴高采烈,可是其中却有四个人在暗中饮泣.谁?是谁在这么热闹的场合落泪?

原来不是别人,乃是四艳。

这四丫头上去比武,虽然只出场三位,可是全铩羽而回,这姐四个在大筵中,全暗中落泪。

这事被袁明珠发觉了,把这四个丫头叫到一边训道:“你们几个真是没出息!哭!就会哭!哭有个屁用!你们要知道,失败,是成功之母,这次失败了,要加倍努力,等下一次的机会,我还不如你们呢!

“你们还有胆子上擂台亮相,而我连台都不敢登呢!

“别看阿花在天下武林面前出尽了风头,她是门主的师妹,这回她要拔不了尖,不但她丢人,连门主的人都丢了呢!

“因为那是她的功夫跟门主不相上下,所以才能鳖里夺尊。

“至于小威这孩子,我听门主说过,天生一副好根骨,是块浑金璞玉,再加上老爹这几年的心血调琢,出人头地那是必然的。

“就拿另外那几个小萝卜头,经验也全比你们早了很多呀,何况他们全是自幼练功,不像你们半路出家,何况你们也不一定要在武学上出人头地呀!

论诗词歌赋,他们不就差你们一大截了么?何况你们究竟还是要做人家老婆呀!快别难过啦!跟大伙一块儿开开心心的热闹吧!”

这四个丫头被袁明珠这—训,倒还真开窍啦!

尤其刚入索仇门的六个新人,见四艳美若天仙,虽然此次武功没有扬名立功,但听袁明珠刚才这一训,全知道这四艳是文武全才,不禁皆有羡色,再借着以酒遮丑,就向这四艳进攻上了。

再说这四艳也全都不小了。

十六七岁被袁明珠救出火坑,再跟匡老爹学了三年多的武,最小的也二十啦!正是思春期,平时因为跟匡老爹练功,跟她们在一起的全是小萝卜头。

如今这新进的六位,有五位大比武大会中,曾扬名立功,而且又都青春年少,这—向她们进攻,怎不叫她们心动?

于是彼此眉目传情,可就全有了意啦!

再说大筵之后,石中玉宣布道:“本门如今礼聘新投靠本门的北侠云路广,为内三堂护法堂的副堂主。”

今日与会之人听了这后,全都鼓掌,表示欢迎之意。

云路广忙向大家抱拳为礼,表示谢意。

接下来,石中玉再宣布道:“礼聘东永为外五堂协副堂主,孟广生为礼堂副堂主,李树仁为刑堂副堂主,贺殿元为管堂副堂主,叶大深为执堂副堂主。”

好!他把新进的六位英雄好汉.全封了副堂主啦!

这六位到了索仇门,可谓一步登天啦!

大伙又热掌欢迎。

当然啦!这几位也少不得一起抱掌答谢啦!

从此后,大伙就成了一家人啦!

各分舵主于参加庆贺完毕之后,全都各回了分舵。

而这六位新进人员呢?

不但办事认真,而且非常卖力,深获索仇门大家的推崇。

他们除了在他事方面,全力以赴外,而私底下也不含糊,猛追四艳,而四艳也是郎情妾意,频送秋波。

谁知,他们这郎情妾意却落入了不懂人事的幼侠匡小威眼里了,这小家伙不但武功好,人更机灵。

他最初看他(她)飞眼吊膀子,只是感觉到恶心,可是他渐渐的注意起他们六个的行踪来了。

而这六个人,虽知他荣获“幼侠”美誉,只不过是匡老爹对他武功调教的好,他再能也只不过是个孩子,对他根本毫无戒心。

谁知,他们就这一疏忽,竟至坏了大事。

匡小威见他们几个除与四艳眉来眼去之外,还经常在没人的时候,聚在一起嘀嘀咕咕的。

因为他跟明珠婶婶认识最早,感情最好,平时他有什么事都跟明珠婶婶讲。

于是他就把这六位副堂主的事,告诉了明珠婶婶。

袁明珠听了之后,思忖道:“他们几个人追四艳,是无可厚非,壮慕少艾么,可是聚在一起嘀咕什么?”

她越想越疑心。

于是夜晚睡觉的时间.就把匡小威发现的事,告诉了石中玉。

石中玉一听,大笑道;“我的老婆呀!你真是曹操转世,太多疑啦!你要知道,江湖人讲的是肝胆相照,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既收留他们,就不应该对他们怀疑,像你这么婆婆妈妈,简直是妇人之见.”

袁明珠没想到,把这么机密大事儿告诉了老公,不但没得到一个好字,反而挨了一顿刮,一堵气,蒙头大睡,不再理他.翌日。

袁明珠越想越窝囊,悄悄地找上了阿花。

袁明珠道:“小阿花呀!我有件要紧的事儿,想跟你商量商量.”

阿花、阿燕这两个维族少女,处处想接近讨好袁明珠,于是问道:“姐姐,什么要紧的事儿啊?”

袁明珠道;“小阿花,你的功夫比我们姐三个全高,这次又被武林尊为长青剑客,我想叫你暗中侦察几个人物的动态,不知你肯不肯干?”

“姐姐,你叫我侦察谁呀?”

“小阿花,我听小威告诉我,新来那几个副堂主,除了拚命追求四艳之外,还经常鬼鬼祟祟地在一起嘀咕,我怕他们对索仇门有什么不轨。可是昨夜我跟叫驴(她们姐妹对石中玉的谑称一说,你说他怎么说?”)

“姐姐,师兄怎么说?”

“他呀!他反而把我训了一顿,说什么对人肝胆相照啦!什么用人不疑啦!还训我说,我是妇人之见。”

“姐姐,师兄说的也满有道理呀!”

袁明珠眼一瞪道:“你知道个屁!这几年来,清廷恨他恨得入骨,几次派人暗算,全都失败了,我想清廷绝不会就此罢手。凡是新入门的人,我都特别暗中留意,尤其小威对我说他们经常鬼鬼祟祟暗中嘀咕,更叫我多心,万一是清廷派来卧底的,哪可怎么得了?”

“姐姐既然这么说,小妹暗多留意他们就是了。”

“小阿花,不是多留意,而是要时时盯牢他们,但是可不能让叫驴知道,懂么?”

“姐姐,放心吧!我一定办好这件事。”

从此,小阿花就暗中留意上了。

小阿花这一盯,还真被她盯出破绽来了。

这天,他们六个又在开小组会议,老远就被小阿花看见了。

她不但不过去听,反而走开了。

她走是走开了,可是却运起了“天耳聪”的功力,躲在一个墙角后头,听了个清清楚楚,就听叶大深说道:“老大,我今儿个溜出去与外面接头的时候,他说上面又再摧,我看咱们还是早点动手,免得夜长梦多。”

另一个声音道:“老么,我也知道上面急,我又何尝不想早点完成任务,搂着阿艳去做那个大领班。可是如今已是八月初啦!再过几天就是索仇门开山四周年庆,你们想,那时候各分舵主能不来参加么?

“咱们在那时候动手,岂不是滚汤烫耗子,把索仇门一网打尽么?那咱们几个是多大的功劳?难道上面连几天都不能等么?”

原来他们六个的老大,就是云路广。

接下来是李树仁的声音道:“老大,那当初咱们刚到扬州来的时候,各分舵不也全在么?当时为啥不动手?”

云路厂道:“老五!你糊涂哇!咱们刚进索仇门,人家会不注意么?何况姓石的小辈与老偷儿以及内外八堂堂主,哪个不是老江湖?咱们连门还没摸熟呢!胡乱出手,能走得了?”

“任务是完成了,可是老命也陪上了,划得来么?不如现在,谋定而后动,而且咱们还可以带走四个花溜丢的大美人。”

盂广生道:“老大,她们只有四个,咱们六个人,怎么分配呀?”

“老三,你浑蛋哪!石小辈那四个老婆哪个不俊?阿花同冷环翠的武功高,可是袁明珠与阿燕武功稀松啊!咱们下手之前,你把她俩调开,不就—人一个了么?”

李树仁道:“对!好事全叫你们挑去了,玩命的事给我们留下。”

云路广道:“其实动手我一个人就够了,你们两个跟我在一起,也不过站脚助威,根本用不着你们出手玩命,咱们就这么决定啦!八月十五大会餐的时候动手!”

小阿花听到这里,溜了。

她去跟袁明珠,把听来的一五—十的全告诉了袁明珠。

袁明珠听了之后道:“云路广说他一个人动手就够了.他说的动手,绝不是动武,准是用毒。”

“姐姐,那咱们该怎么办呢?”

“这样吧!你去叫小威来。”

“叫小威来,他只是个孩子啊?”

“哼!你别小看这孩子,他可能干大事啊!你可千万别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哪!就连叫驴也不能叫他知道哇!”

“姐姐,为啥连中玉哥全不叫他知道?”

“我要等要事成之后,非叫他当着大家给我洗脚不可。”

“姐姐你真……嘻嘻!”

“真坏是吧?别管我坏不坏啦!快去!”

匡小威来了,道:“婶婶叫我有事?”

“对!婶婶叫你从今以后,别再监视那几个副堂主啦!”

“婶婶,为什么?”

“叫你不要监视,你就别监视,刨根问底干啥?”

“婶婶,那我以后干什么呢?”

“跟婶婶在一起,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是!婶婶。”

距离索仇门开山四周年庆,越来越近了,远近各分舵主也陆续全来到了。

直到八月十三的夜晚.轮到袁明珠与石中玉同房,她才道:“郎喂!你那‘解毒万应丹’,还有么?”

石中玉问道:“你要干什么?”

“有就给我,别多问.”

“你要多少?”

“有多少,全给我。”

“你到底要干什么嘛?”

“没告诉你么?别多问,你给不给?”

袁明珠一瞪眼。

石中玉还真没辙,把“解毒万应丹”掏出来。

袁明珠没等他数,一把抓过来,就揣入怀中,连衣服都没脱,就睡了。

石中玉没法子,只好背靠背,也睡了。

翌日一早,袁明珠就去找匡老爹.

一见面,她叫了声:“爹!”

匡老爹问道:“这么早来找我,有事么?”

“爹!你还没有解毒万应丹?”

“干什么?中玉的药全用完了么?”

“爹!他的全给了我,还不够。”

“你要干什么?这药可是解毒灵丹哪!我只剩下了十几丸了,你要多少?”

“您给我十粒行么?”

“你到底干什么用?”

“您别问行么?反正我不会糟蹋就是啦!”

匡老爹没法了,只好给了她十粒。

袁明珠拿了药,去找了冷环翠,一见面就道:“小翠把这粒解毒万应丹吃了.”伸手递过去—丸。

冷环翠道:“姐姐,我又没病,干嘛吃药哇?”

“叫你吃,你就吃,罗嗦什么!”

冷环翠还真怕她,乖乖地吃了。

袁明珠又给了她一丸,道:“这粒送给舅舅吃,叫他马上吃。”

“姐姐,到底怎么回事嘛?”

“你别问,等舅舅吃了之后,你到我屋里去。”

冷环翠也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反正她也知道,这药不但能解百毒,而且还可以增强功力,也就给老爸送去了,等老爸吃了之后,又到袁明珠房里.袁明珠这时从脖子上摘下来吊在胸前的那只“碧玉蟾蜍”递给她道:“挂在你的脖子上。”

“姐姐,你到底玩什么花样?”

“叫你挂在脖子上,你就乖乖地挂上,干嘛问那么多!”

冷环翠也只好照办啦!

袁明珠道:“明天早上,天一亮,就来向我报到。”

冷环翠也没敢再问,只说了一声:“是!大姐!”走了。

袁明珠等冷环翠走了之后,又去找了不戒和尚.如今他是护法堂的主,一见面忙道:“唷,门主夫人驾临,有失远迎啊!啊哈哈哈!”

袁明珠郑重道:“大师,我有件事求求你行不行?”

和尚见她这么庄重,也收了嘻笑之态。

问道:“门主夫人,有何事叫洒家去做?”

“大师,我这儿有八粒‘解毒万应丹’,请你暗中的分给八位堂主,叫他们马上吃了。”

“为什么?”

“大师,别问原因行么?但一定要秘密,千万不可别人看到。”

和尚也发觉事态严重,接过药丸后道:“夫人放心吧,这事洒家会办”。他走了.分别送给另七位堂去了翌日!

八月中秋,也正是索仇门的开山四周年庆,一大早大家就忙个不停,到处悬灯结彩,张贴对联,好不热闹。

这时匡小威.冷环翠同阿花,全到了袁明珠屋里。

袁明珠对阿花道:“小阿花,今天的事,你全清楚.从现在起,你就跟阿燕在一起,绝不能分开,中午大会餐时,有人要想调开她,你就出手把人拿下藏起.听候我的发落,懂么?”

“姐姐放心吧.这事包在我身上。”

“好!那你现在就去吧!”

阿花走了,袁明珠对冷翠环与匡小威道:“你们娘俩跟我各处走走看看。”

二人也不知要看什么,只好当她的跟班啦!

袁明珠带着他俩,由会餐的大厅,一直看到厨房,一处都没漏。

冷翠环他们娘俩,也不知她搞什么鬼,可是谁也不敢问。

快近中午了,大厅早已布置好了席位.执事的忙请大家入席。

今天是索仇门自己的庆典,所以没邀请外人,不过扯旗门的袁老门主还是来了。

首席安排的是匡老门主与袁老门主,石中玉和内三堂的堂主与匡敬和荣获“长青剑客”名号的阿花。

第二、三两桌是外五堂堂主与各分舵主。

其余的人,就随便啦!

午时一刻,差不多的人已大致就位了,只有六位副堂主与门主夫人没来。

有人主张去请,石中玉道:“别管他们啦,咱们先开动,一面吃,一面等。”他先举杯向大家致贺。

然后是相互敬酒,大厅之上,好不热闹。

再说四艳,结伴前来赴宴。

谁知道没到大厅,被协堂副堂主东永拦住了,他道:“大哥在东院准备了几样礼物,想当着大众献给石门主,你们几位帮着去拿吧!说不定门主—高兴,就许准了咱们的婚事了。”

四艳一想.本来跟他们已经打得火热啦!这回同他们—起给门主送礼,叫门主看见我们之间的情意,说不定就会答应了婚事,这倒是一举两得的事,就跟他去了东院。

谁知,她们随东永到东院之后,不但没见到礼物,也没见到其他的人,筱倩问道:“礼物跟他们人呢?”

东水笑道:“你们几个傻丫头,我是特为救你们的,今天就是索仇门的灭门之日,你们几个丫头跟了我们,今后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华菁道:“啊!你们六个莫非是鞑子的走狗?”

“你这话多难听,什么走狗,我告诉你们,从现在起,我们全是大内侍卫的大领班啦,而你们也就是一品夫人啦!”

然后他哈哈大笑。

韩茜道:“好贼子,姐妹们,咱们跟他拚啦!”

她们虽然恋爱恋晕了头,可是一当大事之前,还能分清敌我,四人联手,一起合战东永。

俗话说,三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更何况她们四个经匡老爹调教了好几年,身手全非弱者,没多久,就把东永给生擒活捉啦!

再说阿花同阿燕她们姐俩,阿花受了袁明珠的指示后,就与阿燕形影不离,当她们正要到大厅赴宴的时候,礼堂副堂主孟广生来了。

他见到两位夫人之后,先施礼问安,然后对阿花道;“门主请阿花夫人赶紧去赴筵。”

同时对阿燕道:“阿燕夫人,老门主说有个‘鼻烟壶’忘了带,他叫夫人带我去给他取来.”

他说的天衣无缝,一者可以支开阿花,又可诱开阿燕,谁知他们的阴谋,早已袁明珠揭穿了.阿花道;“盂副堂主,老爷子的鼻烟壶从不离身,不用取了,不过倒有人想请你去谈谈倒是真的。”

盂广生突被她来了这么一句,不自主地问道:“谁?”

“明珠夫人”。

他这时知道阴谋已然泄露,就要出手挟持阿燕。

谁知阿花早有准备,闪身挡在阿燕身前,对他就是一招‘穿心指’,谁知她这指贯注了内力,竟点穿了孟广生的心脉,咕噜吧唧一下子,孟广生就倒了下去,心脉被点穿了,他还能不死么?只气得阿花直跺脚。

阿燕到现在还莫名其妙呢!问道:“小阿花,这是怎么回事?”

阿花道:“怎么回事?他们六个东西是奸细,今天他要劫持你,明珠姐姐要我捉活的,谁知一下子就把他点死啦!他真没用。”

“他死了就死吧!咱们快把这个告诉阿郎!”

她们姐俩去了大厅。

那袁明珠他们呢?

原来到正午的时候,他们并没去大厅,仍然待在屋里,这时管堂的副堂主贺殿元慌慌张张地跑了来,一见面就嚷道:“袁夫人可不得了啦!”

袁明珠知道他在演戏,但仍很认真地道:“贺副堂主,什么事这么急呀?”

贺殿元道:“袁老门主在席上喝多了两杯,中了风,现在在东院,您快跟我去看看吧!”

袁明珠冷笑道:“我不用去看了,我爹今天跟本就没来!”然后对匡小威道:“小威给我拿下!”

匡小威出手就拿人,可是贺殿元并非弱者,两人打在了一起。

冷环翠见了问道:“姐姐,这到底怎么回事?”

“傻丫头问什么?还不快帮小威把他擒下!”

冷环翠见匡小威—时半会儿的制不住他,也出手了。

贺殿元在两大高手下,能支持多久,没几下子,就被生擒活捉了。

袁明珠道:“小威,你就在屋里把他看好,记住,要出了事,婶婶可饶不了你。”

匡小威道:“婶婶放心吧!他绝跑不了。”

他说完,就卸了贺殿元的胯骨,只痛得贺殿元满地打滚,他连站都站不起来,还怎么跑?

袁明珠笑着点头,拉着冷翠环去了大厅。

谁知阿花和阿燕也来了,袁明珠问道:“你们俩怎么一块来了?他们没有去找你们么?”

阿花脸—红道:“有哇!可是被我用力太大,给点死了。”

“死了就死了吧,好在我那儿还捉了个活口。”

她说完,四人一路去了大厅。

大厅这时候正在高潮,猜拳行令之声,不绝于耳。

她们四姐妹一进门,大伙全眼睛一亮,四位门主夫人四朵鲜花般的出现在大伙的眼前,全放下了酒杯,鼓起欢迎的掌来。

可是她们四位并未就坐,却直往云路广他们这桌走来。

云路广、李树仁、叶大深他们三个心里有数,孟广生、贺殿元他们两个准出了事,不约而同的闪到了门口。

云路广掏出—个白色腊丸,抖手打出。

小阿花早就盯上了他,见他打出蜡丸,挥手就—劈空掌。

谁知,对方也是以内力打出,两股掌风一碰上,蜡丸当然碎了,而云路广他们也到了门外。

袁明珠道:“小环翠快出手!”

冷环翠与阿花,四只劈空掌不停的往外挥。

袁明珠又道:“别叫他们跑了!”

这姐俩立刻追了出去。

跑?他们往哪儿跑哇?全七窍流血,死在门口啦!

再看大厅里,也倒了一大群,桌子上的洒菜全黑了.足见这毒性之烈。

无影之毒,毒性之烈,世无其匹,为啥还有人不怕的呢?

原来在座的有很多人全吃过‘解毒万应丹’.已有却毒之功,但无影之毒性太烈,他们虽没倒下,可也头昏昏的,大厅中只有两个人. —点事也没有。

谁?

袁明珠同冷环翠。

她俩为啥不怕无影之毒?原来袁明珠身上带了“碧蟾蜍”好几年了,早已万毒不侵。

那冷环翠呢?她更没问题。如今那碧玉蟾蜍,正挂在她的胸前。

别扯啦!快善后吧!

袁明珠把所剩的“解毒万应丹”平均的分配给中毒倒下去的人,灌了下去,这些人由死亡途中拉了回来,可是命是暂时保住了,可是毒并没全解。

她又叫冷环翠取出“碧玉蟾蜍”,放在大厅中所有人的胸口上,一个一个地把残毒清了出来。

石中玉见大家全好了,才对袁明珠一揖道:“多谢珠妹妹救了大家。”

袁明珠现在可得理不让人啦!眼一瞪,大声道:“早跟你讲,你不但不信,还说我是妇人之见,哼!要没我这妇人之见,今天的乱子还得了么?”

石中玉又打躬,又作揖,还不停的告饶道:“是,是,是,老公我知错了,你就放一马,饶了我吧!”

他这一当众哀求,惹来哄堂大笑。

袁明珠脸皮再厚,也烧盘啦!

等大伙笑过之后,石中玉突然“咦”了一声道:“他们还有三个呢?莫不是逃跑了?”

袁明珠也“嗯”了一声道:“孟广生被小阿花杀了,贺殿元在我房子里,由小威看管呢,不过东永么说不定还拐了几个走了呢!”

“他还拐了人走了?拐了谁?”

就这时候,四艳把东永五花大绑押来了。

袁明珠见了,先唷了一声道:“你们几个没受诱惑,跟他跑了哇?”

紫艳道:“夫人,我们四个,前蒙门主夫人救出火坑,又由老门主传授武功,我们受恩深重,粉身难重,岂能一受诱惑就会变节。”

“好!总算你们几个还有良心,问过东永了么?”

紫艳道:“他事前对我们说,有礼物要送给门主,因为太多,要我们帮忙搬,可是到东院后,我们没见到礼品,可是他却说,此举是专为救我们,今天是索仇门灭门之日,我们问他可是鞑子走狗,他说是大内侍卫的大领班。”

袁明珠对石中玉道:“我屋里还有一个呢!全交给你啦!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罢,你们吃饱了,喝足了,我们还没吃饭呢!”

她说完,又转头对一般高的姐妹与四艳道:“走!咱们到望江楼吃饭去。”

她们走了。

石中玉把东永同贺殿元交给了刑堂堂主司徒高先行讯问。

这两个准知道活不了啦!为免再受皮肉之苦,干脆老老实实招了吧!

东永招道:“我们本是武当支派,太极八卦门的门人,老大云路广和老五贺殴元,全在北京王府里当武术教头,有一天领侍卫内大臣贝勒奕匡,把他们俩找去,叫我们兄弟设法入索仇门卧底,并乘机下毒,事成之后,他许我们的身分同侍卫营一品大领班。”

司徒高问道:“那你们干什么又去参加武林竞技大会呢?”

“堂主,其实这全是贝勒爷设计的,他知道我们太极八卦门武当支派,通过关系,鼓动武当出头的。”

“那你们怎么跟北京大内联系呢?”

“透过密线营的人。”

“扬州谁是密线营的人?”

“我们只认腰牌不认人。”

“那你们要有事怎么找他呢?”

“只要在大门口外面石狮子嘴里放几支草棍,他们会自动找我们。”

“你们都会跟他们联络么?”

“不,只有老六叶大深一个人负责联络。”

司徒高把这份口供,交给了石中玉。

石中玉看了之后,苦笑道:“满虏对我,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呀!”

他说完了,就拿着这份口供去找袁明珠.如今他对袁明珠可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啦!

袁明珠看过口供,笑问道:“大叫驴,你打算把他俩怎么办哪?”

“老婆呀!人是你们抓的.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哪!”

“你是真心请教还是假意请教?”

“瞧你问的,难道我还会有假意么?”

“那好,依我说,把他们放了吧!”

“放了?”

“是啊!放了。”

“为什么?”

“你不是问我的意见么!这就是我的意见哪!”

“我跟你说真个的,你干嘛老打哈哈呀!”

“谁有闲心跟你打哈哈,我叫你放了他们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你还要推翻满青,雪民族大恨呢,连削弱敌人,壮大自己,化阻力为助力都不懂,还能成什么大事!哼!”

石中玉又一躬到地道:“小夫愚昧,请夫人指点。”

“嘻嘻,不害臊!”

“别害不害臊啦!还是请夫人指点,指点吧!”

“你想想.敌人派来卧底之人,本来就抱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可是如今咱们放了他们,他们获得了重生,还死心蹋地的为敌人做事么?咱们再给予小惠,转为我们所用,那有多大利益?若咱们再利用他们用反反间谍,岂不收效更宠?”

“嘿嘿,还是夫人高明,不过又怎么施惠呢?”

“这你就不用管了.由姑奶奶我替你办啦!”

“好,好,好!多谢夫人。”

石中玉去了刑堂,对刑堂堂主司徒高道:“司徒兄,小弟与明珠商量过,她主张把他们两个放了。”

“门主,你说什么?把他俩放了?”

“不错!把他俩放了”。

“可是他们全招啦!”

“明珠的意思是化了阻为助力,化敌为友,这样不但减弱了清廷的实力,而且还能增强我们的力量。”

“门主,他们会转变么?”

“明珠说她有办法。”

“既然明珠夫人这么说,而门主你又决定了,放,就放吧!”于是他对这两个囚徒道:“算你两个命大,有明珠夫人为你两个讲情,把你们放啦!”于是他亲自取下二人的刑具。

这二人本来以为必死无疑,没想到明珠夫人代为说情,竟把他们放了,虽然躲过一死,可也满头雾水。

司徒高道:“你俩还不快去谢过明珠夫人活命之恩!”

这两人到了袁明珠房里,就要下拜.

袁明珠一手一个,把他们拉了起来,叫他们坐下.他俩坐是坐了,可是只有半个屁股坐在椅上,毕恭毕敬的,静听下文。

袁明珠道:“二位在刑堂所讲的,我全看了,你们并不是朝廷的嫡系,只不过有两位在王府充当教师爷,被满虏利用了你们,他们说当你们任务完成后,给侍卫营大领班头衔,据我所知,侍卫只有两个领班,每人领十个班共二十个小领班,每班十名卫。

“而你们几位的身手,也不过与他们的侍卫在伯仲间,可能你们大领班实权么?最多给你们个大领班饷而已,可是如果任务失败了,那后果可是……”她说到这儿,不说了。

二人忙问道:“据夫人所知,那后果如何?”

“这还用我说么?想想也应该知道哇!”

二人脑袋上的汗珠子,冒出有豆粒那么大,自语道:“这……这可该怎么办?”

袁明珠又问了:“二位有家小么?”

“有,有,我们全有父母在堂,这次就是想赚点银子,好好侍奉爹娘的,谁知……”他们说不下去了。

袁明珠道:“在二位没离开索仇门之前,我们认二位是索仇门的副堂主,二位当知道,咱们都是汉人,二位屈身满虏,只不过想多赚点银子,仰事父母而矣,如今满虏对外丧权辱国,对内,尤对咱们实施高压,你们又何必助纣为虐!”

“夫人,我们如今蒙夫人保救,能得不死,今后绝不会再同他们勾搭了。”

“可是他们会放过你们么?一起来了六个,死了四个,而你们毫发未伤,他们会怎么想?”

好,她这句话,二人的汗跟下雨似的,全身都湿了。

二人急得搓手,自言自语道:“这可该怎么办?”

袁明珠道:“我为二位借着代筹,你们仍留在索仇门.”

“夫人,索仇门还能容我们么?”

“只要你能洗心革面,索仇门一样欢迎你们.”

二人又要跪谢,仍被袁明珠拦住了,袁明珠道:“如今满虏可能还不知道你们的事,你们马上同满虏联络,报告他们,另四人因行事不慎,三个施毒时,毒死了自己,一个行动时暴露了身份被处死,而你二人被隔离审查,没被发现破绽,仍任副堂主之职,请示定夺。”

“好,我们尊照夫人指示,马上就办,那以后呢?”

“你们俩各写封家信,我叫匡小威带几个小萝卜头,去把你们的家眷接来,在梅园分出—个院子给你们安顿家小,有索仇门保护,就算满虏发现你们转变了,你们也没后顾之忧啦!”

这两人硬是给袁明珠磕了个头道:“多蒙夫人成全。”

从此二人死心蹋地的为索仇门卖命了,这正是消弱敌人,壮大自己的好例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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