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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荒唐的聚散

这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巫山谷中充满了一片祥瑞之气,也有一股浅浅的离别意味。

原来巫山大会,定在今天结束,一群难得再见的老人,纷纷握手话别。

尚三叹等一群老人也忙碌起来,三五成群的,闲谈着,并且互约后会……虽然他们都知道,没有人会践约。

老道也参杂在里面,以主人的身份,与他们瞎扯蛋,于是很多人都向他道谢,并且称赞这次的巫山大会,办得非常成功。

葛长生虽然感觉到,这次的巫山大会,有很多措施,完全是随心所欲,有些如同儿戏,但细想一下,能把这么多难请的人物聚于一堂,倒也是江湖数十年的一大盛举。

白如云及伍青萍又出现了,葛长生由他们表面看去,一点也看不出什么异状,好似木苏及水梦寒越狱之事,他们一点也不知道一样。

青姑与葛长生,并肩在谷中散步,不时地谈笑着,自从他们订了婚约之后,变得更加亲密了,青姑的脾气也改得和顺许多。

可是葛长生始终无法忘记沙丽白,尤其当青姑在身旁的时候,他更会联想到沙丽白。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心理,尤其当沙丽白回到新疆去……

那也是他爱恋的地方。

自从他来到中原以后,每当他听到,一个来自新疆或边塞的人时,他便会平空对他产生好感,更何况是沙丽白呢。

青姑挽着葛长生的手,边走边谈:“最近我老看你神不守舍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葛长生连忙振作精神,笑道:“那里……只不过是看到人生的聚散,有些感慨罢了?”

可是他心中却在暗暗想道:“我已经得到了青姑,不是很幸福吗?为什么还要想那些不存在的事?”

他虽然掩饰着,然而聪明绝顶的青姑,早就把他的心事看穿!

好在她了解,这并不是由于葛长生爱她不深,或对她不忠实,而是由于一种错乱的感情,困扰的结果。

葛长生低下了头,望望他未来的娇妻,虽然仍是稚气满面,但比起以前,已经显得文静多了。

他觉得很幸福,低声地问道:“我们成婚之后,你喜欢住在什么地方?”

青姑平日粗野刁蛮,可是事情轮到她的头上,她也羞不自胜,低下头,玩弄着自己的衣角。

葛长生感觉到,她是一个真正的女人!

这个世界上,真正的女人,才能得到男人的爱,同样,真正的男人,也应该得到女人的爱。

葛长生又催问一遍,青姑才抬起头,她到底是以较大方得名啦,说道:“你不是说……我们以后要办牧场吗?”

一种兴奋涌上了他的心头,使他爽朗地笑了,他笑着捏了青姑的手一下,说道:“我们将来一定会有很多儿子,不会像尚老他们一样,惹出这么多麻烦!”

青姑死命地捶了他一拳,笑骂道:“你要死了?说这些不要脸的话!”

葛长生笑得更厉害了,说道:“这些话只有对你我才说,对别人想让我说我还不说呢!”

“臭美!看你的样子,自己还是个儿子,就想要儿子了!?”

青姑嘴上骂着,心中也充满甜蜜,未来家庭的美景已经展现在她的眼前,像是一幅心版上的图书一样。

葛长生注视着她,笑道:“你自己才是小儿子!只怕将来还要跟儿童们玩呢!就像尚老一样,这么大岁数了,还要玩‘我们要求一个人’!”

青姑瞪着大眼睛,笑骂道:“去你的……好了,不谈这些了,我们谈谈未来的事业吧!”

葛长生皱了皱眉,因为青姑差点儿又说出了一句粗话来,不过她能注意随时改正,他也就满意了!

这一对青年男女,在兴奋和欣慰之中,边谈边走,渐渐地走远了。

有一对明亮的眼睛,追踪着他们,自语道:“嗯……哪一天我也能找个小姐啊!”

“嗯……哪一天我也能找个小姐啊!”

他的话说完,立时有个粗哑的声音重复了一遍。

原来前面的声音,是北星所说,后面那句话,当然是南水无疑了!

北星面红过耳,气道:“傻蛋!你为什么偷听人讲话?”

南水除了重复一遍外,接着说道:“你最不要脸!每次看见人家两个人……男的和女的,你就发傻!上次少爷娶……娶女人,你也说了半天,不要脸!”

北星被他说得脸红,反口道:“你还不是!人家沙丽白姑娘,住在我们那,你一天上八次楼,一会冲开水呀,一会送果子呀,一会又整理房间呀……

“可惜你说不清楚话,费了半天事,算是白忙,人家一点也不明白!”

南水大急,粗着脖子叫道:“你……你不要脸!和小春好!”

于是,这两个正在发育的大儿子,为了这件事大吵起来。

尚三叹、莫子青、江之舫、桑六云、华风云五个人,共坐在一株大树上,正在欢谈,他们前嫌尽释,谈得非常高兴。

奇怪的是尚三叹很少发言,原来他正在打着一念头,那就是把木苏和水梦寒骗回牢里去。

并不是他过河拆桥,忘恩负义,而是他发现这两个老人的心胸太狭窄了,他们正在商议着一阴谋,要把“青竹堡”化为灰尽!

所以,在众人欢谈的时候,他却是一言不发,紧皱着一双白眉,要用一个出奇的计谋,才能使两个刁横的老人上当。

不用人说,大家都是可以想得到,现在说话的,一定是江之舫。

他正靠在一株大树上,用着低弱的调子说道:“……那是往年间的事罗!好象雍正十几年吧,咱由山西来河南,一路上可就发生了这件事!

“至于这件事,你要说的严重吧?却又不怎么样,要说的不严重吧,也不太正确,总而言之,统而言之,归根结底一句话……它是存在于严重和不严重之间的!”

他说到这里,舐了一下嘴唇,怕别人打断他的话,连忙接着说道:“……这件事吧,虽说已是好几十年前的事了,不过它的影响力,现在还存在!至于这是件什么事啊?各位不要急,听我慢慢道来……”

听他讲话的人,除了华风云还能勉强支持外,桑六云一只独眼已经闭上,谁也不知道她是否在听。

尚三叹只是在想他的事情,并且在地上划好了石牢的地形和结构,正在作精密的研究和计算。

莫子青表现得更是消极,她双目紧闭,靠在了树上,或许是由于这几天打架打得太疲劳了,她居然发出了轻微地打鼾声。

虽然江之舫很不高兴,可是他一贯的作风是,只要有一个忠实的听众就够了,于是他便对着华风云一个人讲起来,好在华风云作了他几年徒弟,已经训练有素,所以还能支持。

在柳堤之上,又有一对青年男女,他们席地而坐,正在夸夸其谈。

原来正是叶潜秋与柳黛黛,这时柳黛黛,正在吃着一种叫“释迦果”的水果,这是台湾海岛的特产,运回北京后,再转运回四川,所以价格非常昂贵。

她每咬一口,就像是咬叶潜秋的肉一样,令他心痛不已,因为他这一次购买水果的钱,全是从葛长生借来的。

柳黛黛吃的速度非常快,她不住地吐出了黑色的小尖核,边吃边说道:“嗯……这东西是不错,下次要再多买些,嗯……听说又有一种‘莲姆’的,也非常好吃……”

叶秋潜吓了一跳,连忙接口道:“啊!不好吃!就好象棉花一样,又苦又辣,只有老土才吃!”

柳黛黛觉得有些失望,也有些诧异,一面嚼着果子,一面问道:“什么叫老土?”

叶潜秋皱了一下眉头,费力地解释道:“老土就是……就是没有见过市面的人!譬如讲……象这里一些土气的人呀……”

叶潜秋讲了半天,也讲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柳黛黛听得糊里糊涂,可能是女孩子的天性,没有一个人愿意作“老土”的,所以她很坚决地讲道:“那我以后绝对不吃莲姆!”

叶潜秋这才松过一口气来,灵机一动,讲道:“其实你吃的东西,有很多都是老土吃的!”

柳黛黛止住了咀嚼,睁大了眼睛道:“啊!你讲什么?有那些是老土吃的?”

叶潜秋大作其戏,讲道:“太多了!你没看见,有很多人都在笑你吗?比方讲连啊子啊枣啊……”

于是他单挑些价格最贵的来讲,柳黛黛一面听一面皱眉一面点头说道:“记下来!记下来!等下开个条子给我!”

叶潜秋喜不自禁,连连点头,答道:“好的!我等一下就开单子!”

朝阳拂照着美丽的山谷,扬子江在它脚下回流,如果你站在那块突出的大石上,更可以清晰的看见,那渺如蜂巢的住家,如蚁的人群在蠕动着,和那滚滚东流的扬子江。

可是,这块石头上已经有人了!他们是两个出家人,正是尘如禅师和圣清小和尚。

圣清小和尚,用手指着不远处如带的长江,问道:“师父!我们是不是少时就要掉头归去了?”

老和尚仍然盘着双腿,不过这次并没有闭目,大概是眼前的景色太美了,他有些贪恋。

他一面看着美景,一面念道:“你先回庙,我要云游,此去万里,四海为家,艰苦何妨!

“你在庙中,务守师训,好生修为,前途似锦,莫生是非,莫贪女色,晨钟暮鼓,落行安宁。”

小和尚打断了他的话,不乐意的讲道:“师父!你又要走,我一个人好无聊!师父,我跟你去好不好?”

老和尚讲得正高兴,被小和尚打断了,觉得有些不悦,瞪了他一些,讲道:“出家之人,理当清苦,贪恋红尘,最是坠落!为师此去,并非游耍,善功十万,尚待完成,带你前去,定要分心!”

小和尚急得快要哭出来,用着微颤的声音道:“师父!我也是出家人,也要积修善功的,你就带我去吧……”

小和尚讲到最后,声音有些哽咽,似要哭出来,老和尚有些不忍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念道:“好了!好了,你真讨厌,莫在啼泣,带你就是!你本男儿,偏多女态,今后处世,务必坚强,莫事忸怯,莫学白羊。”

小和尚这才高兴起来,红着脸,低着头,偷偷地笑个不停。

至于老和尚提到的白羊,正在一大堆江湖汉子中,大作女态,哼哼唧唧。

他一只手扶在一棵小树上,双腿交叉,左手摸着胸口,身体摇晃不定,嗲声细气地道:“哎哟!那一次可真险,吓得我不得了,现在讲起,心口儿还扑腾腾的跳啊!这位小哥哥,你不信伸手摸摸看……”

他身前一个毛头小伙子,脸红红的,摇头赶紧走开了,白羊扯着老鸡嗓子叫道:“唷……干吗呀?这么大个子,脸儿这么薄儿,真是没见过世面……”

这一群乱哄哄的人,倒为巫山谷中,添了几分热气。

谷中众人的大致情形就是如此,唯一令人不可理解的,就是原订的“兵器”较技取消了,很多人问,但却得不到回答,有时问烦了,老道便道:“啊……兵刃本子呀?还没写好了,明年再来!”

所以也没有人再问了,只有尚三叹很是不服。因为他想到他的女婿……葛长生,是得到这部奇书的唯一人选。

他也曾向老道抗议过,可是老道把他拉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耳语了几句,尚三叹先是皱一下眉头,但很快展开了面容,连连点头而去。

这情形落在了其他老人的眼中,很是怀疑,这是他们在作场外交易,可是都知道,天下最难猜的人物,就是尚三叹与秦老道,所以只好忍着。

那个六十九岁的老头,未能获得参加老人会议的人,一直追着老道问:“明年还有没有巫山会?还有没有?”

老道瞪了他一眼,气道:“什么?你吃上瘾了?明年到你家开会好不好?明年?还他妈后年了!”

讲着匆匆而去,六十九岁的老头,狠狠的咬着牙,叫道:“我明年就七十了!七十整了!”

老道已经走得很远,回过了头怪笑道:“哦,明年你七十整,那么让你儿孙去办寿吧!”

说着他与旁人去周旋去了!六十九岁的老头,气得跺脚骂道:“妈的!南水抿人!他说叫我明年来……”

像这类的趣事,谷中太多了,笔者要说也说不完,还是就此打住吧!

惜别会餐的时间到了,吃过了这顿饭,大家都要卷铺盖,所以很多人,都盼望着早些吃,又有些不舍,想到吃完后要走,也颇感慨。

酒宴终于开始了,桑六云,华风云,尘如禅师,圣清小和尚,和一零玖……就是开始,负责招待尚三叹等人。

这一桌十个人,坐着等吃,桌上菜肴之美,自不在话下,尚三叹最是耐不住,不时地玩弄筷子,有时拽一下,有时又掉在地上,连忙拾起来。

本来说好的,莫子清在巫山谷中,不便管他,以免在武林人中,丢了老三叹的面子。

可是由于他太得意忘形了,所以莫子清决心要让他丢个人!

这时尚三叹又把筷子碰掉,连忙弯腰拾起,口中骂:“奶奶!这筷子为什么老是掉?好像地心有吸力一样?不然它为什么不往上升?”

莫子青已然有些忍不住了,瞪了他一眼,可是尚三叹仍然未觉,手中拿着筷子,把桌上每一样菜都量了一下,虚空画着图形,好似在演习,由什么角度夹菜速度最快似的了。

还居然被他查出些名堂来,口中自语道:“炒明蝎到我坐位,可以画个三角形,那么量下来,由顶点到我这,恰好是条垂直线,这条线最短,我待会儿就由这条路线去夹炒明蝎……”

满桌之人都窥笑不止,莫子青实在忍无可忍,尽量的忍着愤怒,说道:“老三叹,站起来!”

尚三叹奇怪地回过了头,问道:“站起来干么?可是要请我致词?”

莫子青强忍着怒气,用着平静的口吻说:“……我站起来,你就站起来!”

她语调极慢,一如她在家发号施令的口气一样,尚三叹立时觉出情形不好,连忙起来。

莫子青又接着道:“从现在起,不准动筷子,不准说话!”

尚三叹眨着眼睛说道:“为什么?”

莫子青若无其事,用手整理了一下耳边的头发,淡淡说道:“罚你!”

尚三叹这才明白是什么回事,气得脸上变了色,低声地嘟囔着:“没关系!站着夹菜还方便些……”

莫子青又拖长了声音,慢吞吞地道:“不……准……说……话……!听见没有?”

尚三叹再不敢说话了,强自忍着,窘得很,满桌的人都笑,只有老和尚不笑。

他摇着头,对小和尚念道:“女色如虎,这是明证,我徒圣清,应记下了!你看三叹,一代奇人,娶了老婆,还要受气,尘世之间,哪有真理,黄钟毁去,瓦釜雷鸣……”

莫子青实在忍不住了,叫道:“喂……你老和尚是不是成心找渣儿呀?”

老和尚吓得双手乱摇,念道:“施主施主,切莫动怒,出家之人,不与人争。”

满桌的人都被他逗笑了,圣清小和尚面红过耳,低下了头,深怪他师父多事,把众人的注意力引了过来!

葛长生正在笑着,突听身后,一个女子叫道:“我不坐这一桌!上次就跟这个尼姑(按:即残云老尼)同桌,我一吃素菜她就瞪眼,弄得很不愉快,好像吃她的肉一样!”

立时残云老尼尖叫道:“你还说我!我活这么大,就没见过你这样爱吃的丫头!我的妈呀!吃起来真吓坏人!”

叶潜秋及其他之人,正在全力排解。

葛长生连忙赶了过去,笑道:“潜秋!我们这桌倒还空闲,你与柳姑娘到这边来座,不必与出家人争吵了!”

好说歹说,才算把叶潜秋一对规劝了过来,那一桌虽然平息了,可是这一桌诸位,都有些不太高兴,尤其是尘如老和尚,因为他听说柳黛黛吃素菜吃的很厉害,虽然他无所谓,却怕他的徒弟吃亏。

少时开席之后,尚三叹才奉令坐了下来。

酒过三巡,老道起立发言,他搓着两支干枯的手。整理了一下嗓子,说道:“呃……这个……诸位来宾,这个巫山大会,已经……已经……已经完了!”

他本想用个文一点的字眼,可是一时想不起来,只好还是用“完了”二字。

他的话引起了一声轻笑,老道更紧张了,接着道:“这个……巫山大会完了,我很高兴,高兴得很……巫山大会,一共五天,完了!我很高兴……”

尚三叹皱着眉头,自语道:“奶奶!这一套又来了……”

莫子青瞪了他一眼,尚三叹才忍住了要说的话。

老道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各位!我是说我很高兴……完了!”

众人大惊,纷纷道:“为什么这样简单就完了?”

不料老道又接口道:“我是说巫山大会完了,并不是我的话说完了……最使我高兴的一件事,就是巫山大会完了!巫山大会开始的时候,我很高兴,巫山大会完了的时候,我也很高兴!要说起来吗,就是我很高兴!巫山大会……”

众人听他又将“巫山大会”,“我很高兴”此句重复不已,真个不胜其烦。

白如云知老道再也说不出别的,当时站了起来,对老道说道:“老道:你停下来,由我来说!”

老道如释重负,吁了一口气道:“现在我徒弟要说,各位请听了!完了!……我是说巫山大会,和我说的话都完了!”

他又在稀落掌声和喧哗的笑声中落得脸上很不光彩。

白如云神情爽朗,语声嘹亮,说道:“这一次巫山大会,白如云被推为主办人,经过了五天的欢聚,终于今日圆满结束,想诸位必定与本人一样的欣慰!”

老道暗想:“他的意思也不过是‘巫山大会完了,我很高兴’,同样的话,到了人家嘴上就不同了,他妈的!真怪!我以后得练练!”

白如云接着道:“这一次,我青竹堡也请各位参观过了,所幸能够得到各位的夸奖,实可谓蓬荜生辉!”

“如云生来性僻,不为江湖同道所谅解,自遇装先生,蒙其晓之诗书礼貌,深感往事全非,所以一心改革,这次巫山大会,不过是个开始,以后还请各位时常来玩,我夫妇一定热情招待。”

白如云说到这里,得到一片掌声。

老道也面露喜色,得意非凡,北星却皱着眉头,低声对南水说道:“他们只知道约客人,却不知道我们多忙!”

南水重复了一遍,又道:“可不……不是!忙死人……头昏!”

白如云的声音,继续传在谷中!

“今天如云夫妇,与家师备了水酒,与各位话别,一来为了庆贺巫山大会圆满结束,二来表一些惜别之意,实在谈不到饯行!

“好在各位都是江湖奇人,不拘小节,就请各位自顾地饮用,少时我夫妇及家师秦道长,再向各位敬酒谢罪吧!完了!”

谷中响遍如雷的掌声,白如云含笑落坐。

巫山大会是结束了,但还有许多奇妙的事情即将发生,那是在白如云的青竹堡中,以至于这位年青的奇人,也参与了一场猛烈打斗。

白如云致词已毕,酒宴立时开始了,满谷充满了吵杂声、尖叫声、欢笑声和猜拳的声音。

这些人糊里糊涂的过了五天,自己不知作了些什么,却欢天喜地庆贺着,象是完成了一件特别的大事。

葛长生这一桌也很吵杂,尚三叹自说自话,江之舫与莫子青化敌为友,互相敬酒,加上桑六云殷殷地追问华风云的近况。

老和尚经声不停,一会儿要吃这,一会儿要吃那,把个小和尚忙得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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