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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倩女戎装

见那条身影便知此人轻功绝佳,只见他双臂一振,身若一支绝大的蝙蝠,斜着出去了七丈,一闪而逝。

葛长生心中不禁又惊又奇,忖道:“啊!这几天怎么高人迭出?难道真有什么事不成?”

葛长生转念之间,那条黑影一闪,便见他已然二次拔身,一掠六七丈,向右面扑去。

葛长生见那人轻功绝佳,不禁起了好奇之心,怕他去得,太远,不易跟踪,当下立时由房屋之后转出,轻轻地跟踪而去。

那人似乎穿着一件极宽大的长袍,移动之间,衣袂飘扬,乍然看去,简直看不出是个人来。

葛长生不敢追得太近,相距六七丈,直追下来,他运足目力望去,只依稀可以看见,他戴了一顶大帽子,身子似乎很瘦弱,其他便看不清了。

葛长生心中正在奇怪,此人为何深夜狂奔,突见他在一排大石之后,停步住脚。

那夜行人在大石前站了一下,非常仔细地观察着,半晌没有一些声音,葛长生静立不动,突听那人冷笑一声,自语道:“哼!我不信你能逃过我的眼去!”

葛长生闻言,心中一惊,忖道:“啊!听他声音,似乎是个女人……莫非他已发现我的行踪?”

可是葛长生从她的行动来看,又似乎觉得不是为自己,听她说一口北方话,葛长生便知她是由中原来此,不禁更增加了好奇之心。

她说完之后,双臂一振,由那堆乱石后扑去,葛长生见她起身之时,回头向后望了一下,心中一动,忖道:“看样子这女人精得很,不要上她的当!”

葛长生想到这里,不但不往前面追,反而向左侧纵出了四丈多,隐身在另一块大石之后。

果然不出葛长生所料,就在他才隐好之后,那条黑影已然闪电般地扑了回来,身形的那份轻功,简直是令人不敢相信。

她飞快地在葛长生刚才隐身之处打了个转,口中低声自语道:“咦!怪了!莫非他已经逃脱了?”

葛长生心中暗暗吃惊,忖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她刚才已经警觉了,不过听她口气,好像追的不是自己,而是另有其人……”

葛长生才想到这里,突然听远处似有衣履之声,那夜行人也发觉了,她双臂一振“燕子投竹”,斜着飞出去七八丈,身手之快,无与伦比。

葛长生等她走后,这才由石后转出,轻轻地跟踪着,才扑出了十余丈,突听一个颤抖的声音说道:“姑娘……这不能怪我……”

他话未说完,一个尖锐而低吼的声音唤他:“哼!你阴险恶毒,竟想害我终身,我岂能饶你!……告诉我!老爷子到底在那里?”

葛长生这时已然走近了一些,只见十余丈外,站着两个黑影,一个是刚才所追的夜行人,另一个身材甚是矮小,站在那女人身前,不住地颤抖。

他好象非常怕她,说道:“姑娘!……他老人家行动如风,我实在不知道!”

那奇怪的姑娘,一声轻叱喝止了他,骂道:“李子山,你这些年,实在处心积虑,想把我置于绝境,今天落在我手里,我可饶不得你了!”

她说着闪电般地伸出双手,那李子山一声惊叫,来不及闪躲,已然被那女子,抓住了双肩,二指按在他“肩井穴”上。

她身手之快,下手之毒,使得沙漠客也心惊不已,暗自楞道:“这姑娘真是心毒手辣!”

这时已听得李子山叫道:“青姑……你……你要作什么?”

那叫青姑的姑娘,冷笑了两声,说道:“哼!你所作所为,虽犯不了死罪,可是也离得不远,我把你废了吧!”

那李子山大惊,话未出口,便听他一声惨叫,人已昏了过去,青姑又冷笑了一声,双手一甩,把他甩出了一丈多远“叭”的一声!摔在了石地上。

青姑似乎毫无侧隐之心,她把双掌藏在了衣袖里,连连冷笑,自语道:“竟敢接二连三地与我作对,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葛长生隐在石后,虽然江湖之人,对于凶杀之事司空见惯,可是对于青姑的冷酷和毒辣,也心惊不已。

青姑说完了话,又望了他几眼,一跺脚道:“可恶的东西,姑娘可没空陪你了!”

她说罢此话,身躯一抖,“燕子穿云”身如巧燕,向右侧扑去,一晃身已不见踪影。

葛长生立时由石后转出,扑到李子山身前,探身一抚,这才发觉他一只右臂,竟被青姑用重手法,整个的给扯了下来,虽然不至死亡,也是终身残废了。

葛长生剑眉微扬,自语道:“好狠的姑娘!我倒要会会你!”

葛长生说着,把李子山扶起,在他背上拍了一掌,那李子山呻吟着醒了过来,可是神智仍未清醒,发出了一连串悲嚎之声,夜深人静,听来甚是凄惨。

葛长生由身上摸出几贴丹骨散,匆匆塞在他的怀里,因他急于追赶青姑,所以顾不得为他疗伤。

他估计青姑必然出去了百十丈,好在这片乱石过后,便是一片平原,只有少数的住家,不愁追她不上。

葛长生顾不得李子山完全清醒,他足下用力“飞鸟投林”,身如鸿雁,带着一阵疾劲的破空之声,向远处落去。

不消片刻,葛长生已然越出这片石林,举目望去,四下静寂,漆黑一片,简直找不着一丝人影。

葛长生心中诧异,道:“我一路下来,也是加急的赶,怎么还没有追上她,莫非她轻功比我还好不成?”

他转念一想,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刚才他也曾见青姑身手,虽然轻功绝佳,可是并不在自己之上。

葛长生略一沉吟,由于好奇心大,始终想会一会这个奇怪的姑娘,于是他展开身形,急似流星般向前赶去。

他沿途耳目并用,打量着每一个角落,稍有风吹草动,便忍不住要停身观察,可是青姑的踪影,始终就没有再出现。

葛长生心中纳闷,道:“莫非她会隐形不成?……算了,我回店吧!如果她真在新疆作乱,早晚可以碰见她!”

葛长生想到这里转过了身,飞快向店房奔去,到了店外,店门已然关闭,葛长生不愿惊动店家,走到窗前,见自己房内,透出了昏黄的灯光,想道:“看样子小二或许还在等我呢!”

葛长生想着推窗而入,他才一进房,目光所触,不禁把他吓了一大跳!

原来他房间内,竟堆了各色礼物,大大小小竟有数十样之多,葛长生知道,定是当地的居民,知道了自己的身分,和打擂成亲之事,纷纷送来了贺礼。

葛长生对着这一堆礼物,真个有些啼笑皆非,想道:“明天一早赶忙离开这里,不然可真麻烦死了!”

葛长生把所有的礼物堆在了一起,坐在床上,正想脱衣就寝,目光触及一物,不禁又霍然站了起来。

他俊面通红,头上冒汗,暗道:“惭愧!想不到今天栽在她的手里!”

原来他床上放着一张纸条,葛长生伸手取过,只见上面写几行蝇头小字,写得甚是潦草,但字之娟秀,墨泽犹新,写道:“你深夜跟踪,无理之极,如果我无急事,定要会你一会!现留字示警,如果以后再有此事,我定要会你,可不管你什么沙漠客!

青姑留”

葛长生看罢,气得剑眉飞扬,目射寒光,咬牙道:“好个轻狂的丫头!我要不让你尝尝厉害,你愈发要把新疆当作无人之地了!”

葛长生一世未曾受过如此侮辱,这时他气得来回打转,恨不得立时把青姑找来,狠打一顿,才解心头之恨!

他独自生了半天气,想想又觉得有些好笑,心道:“反正早晚可以遇上,我又何必如此生气?”

于是他脱衣就寝,细思这一天所发生的事,可以说是太不寻常了!

七年来,他过着孤单,惊险和游荡的生活,往往一两个月不说一句话,想不到就在这一天之内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他把沙丽白留的红莲,拿在了手中,脑际不禁又泛出了她的影子……那是一个很美丽的影子。

她人美技高,可是行事又是如此怪异,竟这么草率地把她的终身托付自己,要把婚姻的幸运,建筑在一个陌生人的身上,实在使人不可理解。

然而她的美丽和妩媚,却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记忆中……

尤其是一个男人的记忆。

虽然他们的相逢是如此的突然和短暂,但是留下的印象却非常深刻。葛长生仔细地思考,自己也不知道如何解决。他暗暗自语:“反正还有三年的时间!慢慢的解决吧!”

他把这个问题搁置一旁,不禁又想到柳谷子托付自己的事,他暗自揣摸柳谷子的心意,似乎是想把孙女的终身托付给他,所以才把玉虎给他,要他将来以此成婚。

可是葛长生也是一样的不能接受,因为柳黛黛与他无一面之缘,将来见面,就凭此物结合,也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他答应了柳谷子,所以他必须要把柳黛黛寻到,起码也应该带她到沙漠来认祖坟,然后再解决玉虎的问题。

这就是他离开新疆的原因,否则他永生也不会离开沙漠,当年他由玉门关入新疆的时候,曾经这样发过誓。

现在他的思想里,除了沙丽白与柳黛黛之外,又多了一个青姑,这个神奇的女人,与那两个陌生的女人一样,在一日之间,撞进了他的圈子里。

他回忆着青姑那分超绝的功夫,和怪异的打扮,由她的行踪看来,很像一个游戏江湖的女侠,可是由她动手的情形看来,又像一个心狠手辣的女寇!

总之,她的身份很难确定,决不是江湖上泛泛之辈。

葛长生脑海中,想着这三个女孩子,不觉沉沉睡去。

大约天才五鼓,葛长生已然醒了过来,夜凉未退,清清冷冷,他推开了窗,吹进了一阵寒风。

葛长生连忙把衣服穿上,天边不知何时,竟出现了点点寒星,稀稀疏疏,点缀着这沙漠边地,令人更生凄冷之感。

葛长生凭窗静坐,连他自己也奇怪,他怎么会爱上了沙漠,在这里一住七年之久?

这时店家已然起来了,葛长生心中想道:“我如果这时还不走,天亮后难免又有些人来找麻烦,不如趁早赶路好了!”

葛长生想到这里,立时打开了门,吩咐小二准备净面水,小二自从发觉他就是沙漠客之后,对他愈发恭敬,并不时好奇地偷窥他。

因为沙漠客在沙漠像是一条神龙,不知作了多少行侠仗义的事情,在一般新疆人的心目中,已然成了偶像,现在他却有机会,亲自接触到这个神奇的人物,这种兴奋是无法形容的。

葛长生洗刷已毕,便吩咐店家备马,这时店主也赶来了,苦苦挽留,可是葛长生坚持要走。

店主无奈之下,只好把马备好,但却寻出了一大张纸,请葛长生提了“沙漠之家”四个大字,并落了下款,这才恭送出门。

葛长生纵马北行,向“洛甫”赶去,这时天光已然大亮,居民也大都起床,开始了一天忙碌的生活。

葛长生纵马如飞,不大的功夫,已然奔出了“和阗”镇,他顺着干沙的道路,闪电般的向前冲去。

“洛甫”距“和阗”不过数十里之遥,葛长生估计着,正午便可以赶到。

这时旭日东升,葛长生心头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愉快,多少次黎明和黄昏,策马狂奔,横飞千里,他感觉这种无拘无束的生活,对于他太适合了。

葛长生正在遐想之际,突听一声尖锐的呼哨声,自远处划过,他不禁蓦然一惊,心道:“两天来我已是第三次听见呼哨声,莫非那叫青姑的女孩子就在前面?”

葛长生想到这里,不由自主的双腿用力,那匹疾奔着的骏马,发出了一阵长嘶,越发加快地向下赶去。

骏马跑出了数十箭地,葛长生目光触及一物,他猛然扣缰,把马左带,赶了过去。

原来在一箭之外,躺倒着一个劲装打扮的汉子,他昏倒在浅浅的黄沙地里,四周是一片凌乱的马蹄印。

葛长生下马略一观望,剑眉一皱,心道:“糟了!我又来晚了一步,让她跑了!”

他弯腰把那人扶了起来,只见他面如死灰,额角上还在出着冷汗,也是一条右臂被生生折断。

葛长生不禁皱了皱眉,心中想道:“怪了!这些人都是由中原来的,怎么会被青姑折臂?她到底又是个什么人物呢?”

葛长生无暇思索这些,他匆匆的在那人背上击了一掌,又取出些止痛的丹丸给他服下,想等他稍醒之后问个详细。

那人是个年约三十余岁的汉子,经葛长生一番急救之后,慢慢醒了过来,发出了一连串痛苦的呻吟。

葛长生贴在他的耳边,提高了声音道:“喂!朋友!你把眼睛睁开!”

那汉子喘息着睁开了眼睛,望了葛长生一眼,脸上露出一些感激和惊异的神色,拼命地提着气,勉强问道:“朋友!我……我是你救醒的么?”

葛长生点了点头,含笑道:“不错!你右臂受伤太重,恐怕不能用了!”

那汉子惨笑了两声,用牙齿咬着嘴唇,点了点头,用着微弱的声音说道:“我知道!朋友,谢谢你与我服药,可以使我少受痛苦,你贵姓?”

葛长生闻言略一沉吟,含笑说道:“我姓沙,沙漠的沙……患难相助,原是我们江湖人的本色,你不必过谦!……你是被何人打伤的,希望你详细地告诉我!”

那汉子闻言,一双痛苦无光的眼睛,向葛长生望了一眼,摇了摇头,苦笑道:“沙朋友!我谢谢你的关心,不过这件事与外人无关,你最好不要多问!”

葛长生闻言心中颇为诧异,沉吟了一下说道:“既然老兄不愿多说,我也不便过问,不过恕我再问一句,打伤你的可是青姑么?”

葛长生此言出口,那汉子蓦地一惊,竟挣扎着由葛长生怀中坐起来,满面惊异地说道:“怎么?你……,你认识青姑?”

葛长生略一思索,含笑说道:“这你就不用管了,我只问你可是她击伤了你?她现在往何处去了?”

那汉子面色突然难看起来,他挣扎着把葛长生推开,冷冷说道:“原来你也是这条线上的人,既然如此,我们没有什么好谈,你请便吧!”

葛长生见他突然转变,心中好不惊异,从容问道:“老兄!你这是何意?难道提出青姑,你就不与我交谈了么?”

那汉子发出了几声冷笑,看着他脸上那种痛苦的神色,显得非常恐怖,他冷笑着说道:“算了!不必在我面前弄这一套,我今天欠了你的情,日后一定会报答,你走吧!”

葛长生不禁被他弄得又恼又怒,霍然站起,冷笑道:“哼!你当我找不着她么?”

他一言既毕,翻身上马,那汉子冷笑着说道:“沙朋友!我看你不必纠缠青姑了,不然落得与我一般下场……”

葛长生不禁大怒,喝断了他的话,厉声道:“住口!你把青姑看成神人了,我偏要去会一会!”

他说罢此话,单手抖缰,骏马长嘶,如风而去,扬起了大片风沙。

那汉子望着他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又痛苦地倒在了沙地上。

葛长生带着一腔愤怒,放马狂奔,他沿途注意着沙地上的蹄印,以便判断青姑的行踪。

他一路赶上来,再也没有发现任何警兆,每一处都是大片马蹄印,错踪复杂,令人分辨不出正确的方向。

葛长生又惊又怒,心中想道:“莫非青姑知道我要追他,才故意布下这些疑阵?”

葛长生虽然极想与她一会,可是要他专心地寻找她,他却没有这份心情。

他到了一处分岔口,略一思索,忖道:“算她便宜!要不是我得赶回中原,定要把她寻到!”

于是他策马走上右边一条路,那是通往洛甫的。

午时左右,葛长生已然来到了洛甫,他准备打个尖,然后再继续赶路。

进店之后,小二先送上一大碗奶茶,葛长生叫他们取过面巾,拭擦之后,面巾全成了黄色。在新疆旅行过的人都知道,每次出外归来,浑身均是沙粒,洗澡也洗不过来,天长日久也就习以为常了!

葛长生喝完了奶茶,小二已然送上黄粮酒及牛羊肉,就着大块的籽粑吃起来。

中午,突由远处驰来一匹骏马,落入葛长生眼帘,使他心中暗喜,忖道:“啊!我正要寻她,她却自行投到……”

葛长生想到这儿,立时侧了侧身子,他原本就坐在墙侧,这下子大半个背对着门外,一时很难被人认清。

那匹骏马闪电般地驰到店门口,马上的人猛然勒缰,马已然快冲到店里来了,吓得众人一阵大乱,可是马上的人不慌不忙,玉腕用力,那匹骏马前蹄直立,连声长嘶,总算停了下来,没有冲入店中。

店主已然吓出一身冷汗来,葛长生偷眼望去,不禁使他大为惊奇。

原来鞍上的人,并不是女装打扮,她穿着一件长可及地的长衫,又胖又大,双手也藏在袖筒内。

她整个的头发向上梳起,头上戴了一顶黑缎为边的翻毛风帽,虽然是一付男装打扮,可是任何人,都可以一眼看出来,她是一个女孩子。

再往她脸上一看,更令人吃惊了,原来她那张极美丽的脸庞上,却是一块块的污影,甚是肮脏,一派风尘仆仆之状。

她双目似电,射出了惊人的光芒,可以由她的眸子中,看出她精纯的内功。

她的脸型,是标准的瓜子脸,一双灵活而又微带煞气的眼睛,尖尖的鼻子,可以看得出,她是一个极精灵和厉害的女孩子。

她向店内略一张望,立即翻身下马,顺手提过了一个长形包袱,走进店来。

由于她奇装异服,再加上她惊人的骑术,立即把众人的目光,一齐引了过去。

她却毫不在乎,拖拖拉拉地走进店来,由于衣服太长,拖在地上,所以下半截沾满了灰土,甚是肮脏。

她把身上腰包放在桌上,发出了“砰!”的一声响,然后用着尖厉的声音说道:“小二!快弄点东西来吃,可饿坏了!”

她说的一口北京话,又快又急,小二哪里听得懂?满脸含笑地走了过去,用着不纯正的官话说道:“小爷!请你说慢些……”

小二话才说完,青姑突把杏眼一瞪,骂道:“你怎么乱叫?难道你连男女都分不出么?我是个姑娘知道么?”

葛长生在一旁闻言,心中很是奇怪,忖道:“她既然说破自己是女身,为何又要故扮男装呢?看来她真是个怪人了!”

在葛长生思忖的过程中,小二已被她喝骂了半天才弄明白,又气又笑而去。

葛长生一直在偷眼看着她,连饭都忘了吃,可是她却没有看见葛长生。

虽然满酒店的人,都惊奇地望着她,可是她却毫不在乎,伸手入怀,似要取什么东西。

可是由于衣身和袖子过大,直掏了半天,才取出了一小块红色的丝绢,用力地擤一下鼻涕,然后又揣进了怀里了。

葛长生看得直想笑,但他极力地忍了下来,心中想道:“看她根本稚气未退,还是个孩子,可是武功却高得吓人,出手更是毒辣,真奇怪……”

青姑在等饭食,似乎一个人觉得无聊,又伸手入怀,掏了半天,抓了一把花生,一颗颗的丢进嘴中,仔细地咀嚼。

她连吃了五颗花生米,这才抬起了头,对那些惊奇之下,望着她的人浅浅一笑,微微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很美丽也很迷人。

她那种特有的气质,立即使所有的人都迷惑了……包括葛长生在内。

他感觉到这个女孩非常有意思,她虽然没有沙丽白那么美丽,可是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有一种莫大的魔力,非常地吸引人。

当葛长生发觉到,她原先是这么一个孩子气的姑娘,先前对她恶感,已然大大的减少。

葛长生象是观察一个孩子似的。仔细地打量着,心跳也微微加快起来。

当他看见沙丽白的时候,他是不会产生这种情绪的,这种感情的产生,是非常奇妙和难于解释的。

青姑吃完了花生之后,由鼻中轻轻地哼唱着北方小调,一副悠闲之状,有时她自己会被自己哼唱的调子,引得笑了起来!

葛长生见她一片天真,不觉看得入了神,他本是半侧的身子,这时已然全转过来了。

葛长生与她只在黑夜之中,在一线路上,疾驰而过,可是葛长生却想不透,她怎么会追上了自己的行踪,以至于在店中留字。

这时小二已把青姑的酒菜送去,她好似已经很饿了,先喝了一口汤,抬起了双目,向四外一望,这么多人的眼睛望着她,她却没有丝毫羞涩之状,拿起了一个大籽粑,张口便咬。

可是当她才要咬下时,目光扫在了葛长生身上,立时一怔,又把嘴闭上了。

葛长生当是她认出了自己,当下向她微微一笑,可是青姑的表情却是木然的,她似乎并没有认出葛长生就是沙漠客,可是她竟变得有些羞涩,双颊飞上了红晕。

于是,她把刚才的一大口,改成了一小口,只用牙齿,轻轻地咬下一小块,慢慢地放在口中嚼着。

立时使得葛长生惊奇起来,心中想道:“这么多人看她,她都不在意,怎么我看她,她就变得羞涩起来?”

葛长生想着,本能的感觉到,自己与一般人实在有着不同之处,心中很是舒服。

青姑轻轻地抬起了眼角,偷偷地看了一眼,见葛长生仍然满面含笑地望着自己,似乎有些生气,立时把身子转了过去。

葛长生正有些失望,她突然又把身子转了回来,似乎感觉到没有理由躲避葛长生一样。

葛长生这时才判断出,青姑果然没有认出自己,心中喑暗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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