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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众人少不得又是一场大笑,这时柳拂柳站起了身子,对铁蝶道:“铁老!孙子都这么大了,不要老当着人打他!这孩子倒是合我脾气,潇洒自然,不拘行迹!……这么办吧,我先留个名再说!”

柳拂柳说着,慢慢的走向左边石墙,用他修长的指甲,在石壁上轻轻的抹划一阵,众人放眼望去,只见壁画空白之处,已然刻上了一行小字,写的是:“三白道长柳拂柳在此饮宴。”

万蛟见了笑道:“柳老儿未免言之过早了,现在酒宴尚未到口,你准知道他是请我们饮宴么?说不定只是喝杯茶呢!”

众人素知万蛟最为嘴馋,上次为病侠举宴,便是他一句话,把佛英送给病侠的水蜜桃分食了,这时明明吃在眼前,他还不放心。

卢妪最是看不起万蛟,当下作色道:“万老头真没出息,八辈子没吃过东西!”

万蛟被她说得脸上一红,怒道:“你不好吃!我真怀疑你怎么长大的!”

众人见他们不分场合,一见面就顶嘴,均是摇头称奇。卓特巴倒被弄得莫名其妙,笑道:“酒宴少时就开,现在已然升火了!”

万蛟闻言这才放了心,当下顾不得与卢妪斗嘴,咧嘴笑道:“老小子!你早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这时众人已分别的在壁上留了字,别人都是只留侠号及姓名,独有沈小石有花样,他却留下了一首歪诗,写的是:“万里来饮酒,

喝完我就走。

若问名和姓,

大都沈一斗。”

写得乱七八糟,并在最后一句下有个括弧,写道:“沈小石仅有斗酒之量,故称一斗。”

众人留名之后,卓特巴称谢,接着说道:“我这里有几张图片,少时分与诸少侠,可由他们按图索骥,至于诸位老友,就请在我山中小住,等候诸位少侠功成,再齐离开。

“不过,我知道有好几位老朋友,均是未有传人,关于这种事我想了很久……”

卓特巴的话说到这里,万蛟、柳拂柳不禁全神的注视着他。卓特巴停了一下,接着说道:“那么请你们在这四位小友中,任选一位代为效劳,我也不加阻拦的……”

万蛟、柳拂柳闻言,各自对了一下目光,柳拂柳朗笑了两声说道:“好得很!那么……我请沈小石先生代为效劳,不知你意下如何?”

柳拂柳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不禁一齐落在了沈小石身上,沈小石则觉得这是一种罕有的殊荣,当下红着脸,站起了身子,向众人骄傲地一瞥,说道:“柳师伯看中了我,这早是意料中的事,俗话说得好,‘能者多劳’,我沈小石能够被人看重,也绝不是偶然的事……”

沈小石眉飞色舞地还要向下说,卓特巴已听得有些不耐烦了,摇手阻止了他,含笑道:“好了,好了!柳道兄有沈少侠代为效劳,此事再好没有。但不知万兄有何表示?”

卓特巴说着,双目炯炯地注视着万蛟。

万蛟用手摸了一下光秃秃的脑袋,面上浮出一丝神秘的笑容,含有深意的目光紧紧地盯在心灯身上,意思是等心灯开口。

心灯虽然觉得有些委曲,但他也曾随着万蛟学过“却魔神技”,同时在他还没有认识这个老人之前,他已经每天夜晚,用“大摩手”的功夫,加深了这个小和尚的功力。

更使心灯难忘的,就是万蛟费尽了心力,把他亡父的骸骨收齐,这是一种多么难以报答的恩惠啊!

心灯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无论如何要为万蛟把这份心意尽到,于是他昂然地站了起来,朗声道:“万师伯的令符,小僧愿为效力!”

卓特巴却没有料到,居然是心灯愿为万蛟出力,他惊异地向冷古看了一眼,迟疑地说道:“啊……原来是心灯小师父……那么病师兄的红羽毛,又由何人代劳呢?”

提到了病侠的红羽毛,不禁使心灯又羞又愧,也含有些微的愤怒,“哼”了一声道:“哼!卓施主,你对于病师父,似乎用心特深啊!”

卓特巴面上一红,正要说话,冷古已然说道:“关于骆道兄之物,心灯应该代劳!”

冷古的口吻是那么坚定,众人都感意外,卓特巴更是惊奇,忖道:“怪了!冷老儿一生最为难斗,怎么居然如此慷慨,会把他一手造就出来的爱徒,随意供人驱使呢?”

卓特巴心中想着,嘴上却说道:“既然如此,这件事就好解决了!”

卓特巴说着,拍了两下手掌,四个盛装的藏服青年应声而至,卓特巴用藏语说道:“上菜!”

四少年恭身而退。万蛟立时低声问心灯道:“心灯!他刚才说的什么?”

心灯回答:“他刚才说叫他们上菜!”

万蛟对心灯这个解释满意极了,顿时喜笑颜开,抚掌笑道:“好极!好极!天大的事吃完东西再说……嘻嘻……”

众人见万蛟如此没出息,不禁纷纷用责难的目光瞪着他,万蛟却是毫不在意,并且还偷偷的咽了一口口水。

卓特巴接着笑道:“万兄之意不差,我们且吃过东西再说罢!”

这时四个藏人已然送上了酒食,笔者不必累赘,必是些奇珍异味,说来未免有些馋人。

食间,卓待巴站起了身子,笑道:“少时饭罢,诸位老友请到‘一心楼’安歇,诸位少侠可在我这领取图案,立时行动可也!”

卓特巴正在说着,突见房门开处,进来一对青年男女,心灯不由一惊,原来正是墨林娜及米路卡。

众人也感到有些奇怪,卓特巴哈哈一笑道:“我来向各位引见一下:这是小女墨林娜,这是小徒米路卡,年轻功浅,尚请各位多多指教!”

墨林娜,在座的诸人倒有见过的,可是谁也不知道卓特巴竟有一个徒弟,不禁纷纷向米路卡望去。

这个疯少年,虽然已经换了一身干净整齐的衣服,可是举止形态,仍然呆笨异常,他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无限惊奇的向众人环视着。

当他的目光接触到心灯的时候,忽然泛出了一丝仇恨之色,闷声叫了一声,就要作势扑去。

卓特巴见状沉声喝道:“野种!你还不知道厉害么?”

那疯少年被卓特巴一喝,这才停住了前扑的式子,狠狠的望了心灯一眼,慢吞吞地说道:“他……那天打我!……吐血!”

心灯对他实在有极大的歉意,闻言心中甚是难过,双手合十道:“施主,贫僧确实后侮无穷啊!”

心灯话才说毕,冷古已冷笑一声,不悦道:“动手过招,焉有不伤人的?心灯,你以后动手绝不可有何顾忌,否则你就不是我的徒弟了!”

心灯听着虽觉刺耳,但嘴上却不能不应一声。

他发觉墨林娜一双明亮的眼睛,不时的向这边扫来,那其中也不知含蕴了有多少感情,令他非常不安。

直到日落黄昏的时候,他们才用完了这一桌罕有的盛席,卓特巴由身上摸出了数块小木牌,笑道:“诸位少侠,现在我把木牌交给你们,你们可按此图形各取所需之物……沈少侠!”

卓特巴说着叫了一声,沈小石立时抹了抹油嘴,答应了一声,由卓特巴手中接过了一块木牌,只见上面七扭八歪画着些线条,当下也未细看,便揣入了怀中。

接着卓特巴又交给长山、池佛英各一块,到了心灯时,卓特巴笑着说道:“心灯小师父已然成为本案的要角,现在请你告诉我,你最先要取的,是哪一位老友之物呢?”

心灯闻言沉吟半晌,他发觉那十只眼睛,完全注视着他,当下颇为不安。

在心灯的本意,自然是想先取病侠的红羽毛,可是当着苦传他一身奇技的师父,这话是很难说出口来的。

因此,他便一双眸子向冷古扫去。冷古见状微微一笑,对心灯道:“你先取万老儿那节骨头吧,我与病侠的令符,以后再取不迟!”

这确实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卓特巴“啊”了一声,但他很快的点点头道:“啊……好的!好的!木牌在此!”

他说着递过了一块木牌,心灯接过匆匆一阅,便放在了袍袖中。

这时众人酒食已然用得差不多了,卓特巴立起笑道:“快哉!快哉!二十年来我未曾如此高兴过了!现在诸位老友请到‘一心楼’用茶安歇,诸位小友如果就要开始行动,那么请自便。”

卓特巴说到这里,又掏出了一把竹管子,交给四小一人一枝,然后接着说道:“我这庄院大得很,少时诸位如果要回房安歇时,请吹此笛,自有人来接引,送各位到‘一心楼’!”

四小接过了笛子放好,各自觉到卓特巴行事真个奇怪,当时也不多说,纷纷向房门走去。

当心灯走过墨林娜身旁时,他觉得墨林娜用手轻轻的扯了他衣角一下,心灯不由一阵猛烈的心跳,可是此时此境,心灯实在没有勇气停下来与她交谈。

当这四个年轻人出房之时,室内还传出了那批老人的谈笑声,他们已然把自己的事务,交给了他们的下一代了。

这时已是暮色沉沉,没有月亮,只有几颗稀疏的星星,在灰黑色的天幕上闪烁着,像是一些顽皮的孩子,正在商量着,如何来捉弄这个世界。

心灯呼吸了一口清凉的空气,手中紧握着那块木板,他下决心要在今晚把万蛟的令符盗出。

沈小石把木板看了一下,向三人一抱拳道:“各位,我走了!”

他说罢此话,点脚如飞,已向左方奔去。

心灯便待问他一句已来不及,这一霎长山及佛英也向心灯招了一下手,各向不同方向奔去,消失在夜色中。

心灯怔了一怔,忖道:“我也开始行动吧!趁天色尚未全黑,先把地方找到再说!”

心灯想到这里,取出了身上的木牌,仔细看时,只见线纹颇为复杂,第一条线画的是向右前方,心灯知道自己应该由这方面前进。

当下他不再犹豫,袍袖展时,身起如鹰,已是十余丈出去。

心灯按着图示,刹那间奔出了数百丈,地势越来越僻,似乎跑进了两山夹着的一条隧道中。

心灯又奔了一阵,越发觉得奇怪,当下停住了身子,又把木板拿出,借着微弱的星光细细打量。

在第一条直线之旁,又岔出了一条直线,心灯用心的打量地势,果然发觉这处似有一条岔路。

心灯不由精神一振,忖道:“卓特巴总算是一片诚意,未曾耍花样。”

当下心灯越发加快了脚程,疾似流星般的赶了下去,当他走到岔路时,毫不考虑的拐了过去。

由于心灯心急如火,他这一纵,跃出去十余丈,万没有想到拐弯之后,竟是一条万丈深渊。

等到心灯身子落空,感觉不对时,已然来不及了,他整个身子已向万丈深渊坠去。

心灯大惊之下,要想提气拔身,已然落下了十余丈,任你轻功再好的人,身在空中,全靠双臂振力,也不可能凌空拔起十余丈。

心灯身在空中,轻身提气,极力地镇静着,一面打量附近可有着力之处。

他这样凌空下降,约摸落下了数千尺左右,以心灯这好功夫,已然觉得有些昏眩了!

下面越发黑暗,好在心灯双目如电,仍可看得清晰,他在高度的惊恐中,发现下面十余丈处,有一枝老树丫伸展出来,心中不由大喜,忖道:“只要有借力之物就好了!”

心灯想着,已然落下了七八丈,那枝树丫在他的左下方,当下提起了一口气,空中扭身“燕翅三荡”,身如彤云,斜着飞出了三丈,向那树枝上落去。

虽然心灯经过了这么大的努力,可是他的脚尖,也不过堪堪沾上。

心灯就借这一点之力,身子落在了一块突出的悬崖上,他惊魂甫定,虽然天气如此寒凉,也不禁出了一身汗。

心灯脱险之后,心有余悸,仰头看了百十丈的崖顶,心中有些发愁,忖道:“唉!这一下子要再想上去可就麻烦了!”

这时他不禁深悔自己大意,只知道一味狂奔,却不料差点葬身谷底!

心灯打量了一下地势,三面绝途,只有转身向后走去。

这里的地势,反而是向上曲展,心灯心中好不惊奇,忖道:“卓特巴占着这一片奇险的地势,也难怪他成为天下第一奇人呢!”

心灯正在想着,耳旁似乎听见远处有“咿唔”之声,心中不禁颇为诧异,忖道:“深夜荒山,这到底是人声还是野兽之声呢?”

心灯判断着,声音是由左前方远处传来,当下不加思索,迈步如飞,一跃数丈地向前赶去。

渐渐地,那声音听得清晰多了,可是心灯极目四望之下,四野荒漫,却看不出什么异常之处。

他心中好不诧异,思索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卓特巴的庄院,就好像是鬼域一样,老是有这些令人难以推测的怪事!”

心灯正想寻一棵较高的大树,到树顶上一看就里时,突闻一个极为恐怖的声音自不远处传了过来:“爹……娘……孩儿在这里!”

这声音里充满了凄凉和悲惧,心灯不禁心神为之一震,极力镇定着,那声音却又不复出现了!

心灯觉得那声音很是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思忖了一下,突然失声叫道:“啊!……那是长山的声音!他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

心灯思索到这里,已经推测出了七八分,忖道:“他一定在危险中,我要赶快去救他!”

他想到这里,双臂一展,人如飞龙已自跃起,幽灵似的越出了十余丈,向那发声之处扑去!

当心灯两三个猛跃之后,他突然停住了身子,停在了一口古井之前!

那是一口荒废了很久的井了,巨大的青石砖已是七倒八歪,四周长满了枯黄色的野草,可见得这里是很缺乏水份的。

心灯在荒草漫野之中,突然发现了这口古井,心中好不诧然,忖道:“这里一片荒凉,又无房舍,要说有人的话,那必定是在这口井中无疑了!”

心灯这么推测着,他认为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于是他又想道:“我且下去看一看再说!”

心灯这么想着,立时扒在了古井的边缘向下望去,下面一团漆黑,虽然心灯极尽目力,也不过才看了个大概。

那口井早已干枯了,心灯所看到的,只不过是数丈之下的几块大青石板,别的一无所有!

心灯心中奇怪,忖道:“这只是一口空井,并没有什么奇怪之物……不管,我先下去看看再说。”

于是他看清了落脚之地,轻轻的把身子提起,“直上青云”,就像平地弹起的一个棉花球似的,落向了古井之中。

心灯觉得眼前一黑,脚下已经踏了实,耳中立时听见一股绝大的风雷之声,轰轰隆隆,甚是骇人。

至此,心灯越发觉得这口枯井是不简单的了!

于是,他四下察看,居然在井底找到了一条拐道。

心灯似乎是与黑暗结了不解之缘,他知道由此前进,必然会有些不寻常的发现的。

当他由拐道走入约有两三丈时,果然听见了有人鼻息之声,沉浊地传出了老远。

心灯不禁精神为之一振,立时加快了脚步,当他又走出了数丈时,双目察看之下,不禁惊诧得叫出了声!

原来就在他身前,又有一个三尺方圆的地洞,有石阶可通,就在石阶之下,横躺着一个人,正在一抽一抽地蠕动着,口中发出了痛苦声音。

心灯一眼就看了出来,那人正是秦长山!

当下不加思索,立时由石阶跑下,可是当他一跑下之后,身上突然觉得一股奇寒,心中懔然一惊,忖道:“糟了!……这正是病师教我‘历七劫’的情形啊!……那么,长山一定是被心魔所困了!”

心灯惊骇之中,亦很佩服卓特巴,竟在这里找出了风寒的穴眼,同时那是毫无疑问的,这里必然收藏着一件令符,以现在的情形看来,那一定是属于曲星所有的了!

心灯看着在痛苦危难中挣扎的秦长山,知道他现在必然是为“心劫”所毒,正是最危险的阶段,心中亦甚佩服他能安然渡过前六劫。

可是他又哪里知道,卓特巴寻着的这穴眼,只不过有风、寒、心三劫而已,否则秦长山早就不可支持了!

心灯一面提气却寒,一面仔细观察长山,只见他仰面而卧,脸胀如鼓,紧紧的闭着双眼,面前呈现出的是极度的痛苦。

心灯知道他现在脑中所呈现的幻想,正是最恐怖的时候,忖道:“不好!我如果不救他,他就要毁了!”

心灯顾不得思索,立时坐在了长山身旁,伸出了两只贯透劲力的手臂,一把将长山抓了起来。

就在心灯双手才触及长山的一霎那,长山突然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大叫!

“放……开……我!……”

心灯立时在他耳旁大叫道:“长山!守住‘心“肾’两穴!”

长山似乎被心灯这声大叫,叫得清醒了一些,他含糊的应了一声,又堕入了半昏迷状态。

心灯把长山搂在怀中,左手五指扣在他腹胸五大要穴,自己也双目垂帘,帮助他渡此生死一发的难关。

那扰人心神的声音又来了,似鬼器,似人号,又似一种弱小生命的呐喊,不断地向你灌输痛苦和恐怖。

在这种声音里,人往往最容易想起悲惨的事物,无论是否与他本身有关,但他总是开脱不去。

心灯在这种声音里,回忆着他奇妙的二十年,那些逝去的岁月,无论是过得多么平淡,或多么欢乐,但它总有使你断魂落泪之处。

而此刻,那最使人断魂落泪之处,就紧紧的盘据着他们的神,使他们忍不住几次要呐喊出来。

可是心灯功力高深,他能够控制着,而长山在心灯的掌力助援下,总算是勉强守住了元神。

这一段时间是冗长的,长山好几次要由心灯怀中挣脱,都被心灯阻止了,否则,也许曲星十余年的苦心,就要被他辜负了!

心灯一心二用,既要抗拒外来的心魔,又要帮助长山,不一会儿已是汗湿透体,心神也有些恍惚了!

就在他们最艰苦的阶段,突然有一个苍老而冷酷的声音,由黑暗中传了过来:“哼!你的能耐可真是不小!……我倒要看看你能强到什么程度?”

这声音是卓特巴的,心灯一惊,他知道这不是幻境,由卓特巴的口气听来,他似乎要暗下毒手!

往常不要说是“历劫”,就是调息入神之时,只要少有外扰,就足令人身败体伤,更何况这时正是紧急之时,而对方又是江湖一流的高手呢?

心灯心中暗自戒备着,心想:“这可真是生死一发的大关头了!”

果然不出心灯所料,就在他思索的当儿,黑暗中又传过了一阵阴毒的笑声,那似乎不是出于人类之口,因为高贵的人总是把关切与同情给予对方的!

笑声过后,卓特巴的声音又出现了:“心灯!现在你自投罗网,陷身于魔,可别怨我下毒手!……看来冷古和曲星是白费心机了。”

说着,他又阴沉的笑了起来。他此刻要做的事情是落井投石,把这两条幼小而又充满向上力的生命毁灭掉!

于是,他缓缓的走了出来,心灯微睁双眼,已然看见他模糊的影子,心头不由一懔。

那个恐怖的影子,抬起了一只膀子,立时有一股透骨劲风,带着呼啸之声,向心灯的前额“眉心穴”击来!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霎那,心灯已然想起了万蛟所传他的绝技,本能地应用了!

当那粒石子离心灯的前额尚有二尺时,心灯突然张开了口,由舌尖迸出了一点劲力,只听“波!”的一声轻响,那粒石子已然被倒撞了出去,落在了卓特巴的身旁。

这一下可把卓特巴吓坏了,他绝想不到,在这种情况下,心灯居然还能御敌!

于是,他冷笑了两声,说道:“好个小和尚!你的功夫倒真是出我意料!……我现有五粒石子,如果你能挡过,我就由你了!”

心灯这时干脆闭上了眼睛,心中复习着万蛟所传的口诀,准备应付这场性命交关的奇袭。

卓特巴不再说话,抖手之下,又是一粒石子,向心灯右腿“白海穴”打来!

心灯想到了“虚气迎敌,以假退真”这句口诀,立时将一部分真力由穴口退出。

当那粒石子堪堪已经打到“白海穴”时,心灯突然把撤去的劲力又逼了回来。

那枚石子本来已经打上,被心灯这种精湛的内力一逼,立时迸出了好几丈,“啪!”的一声,落向了远处。

卓特巴好不骇然,禁不住发出了声音道:“噫!……你……好厉害!这等功夫,倒是我生平仅见呢!”

他说着抖手又发出了一颗石子,心灯觉得这股劲风由上而来,知道卓特巴取的是自己的“天厥穴”。

这是人体死穴之一,这一次卓特巴用的劲力甚大,风声呜呜,心灯容那枚石子将到时,他突然张大了双目,就借这开目之力,一点极巧的劲力,已然点到了那枚石子上,把它斜着荡开了好几尺!

这等功夫真个是惊人欲绝了,卓特巴怔在当地,良久才叹了一口气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看来你比我所料的要厉害得多呢!”

这一次,卓特巴错掌之间,连续发出了两枚石子,分别向心灯双肩“肩井穴”打到。

心灯一手揽着长山,这两枚石子打的穴道虽不严重,可是却非常难以解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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