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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京城之外,数十里地不见人影,景况萧索。

路人耳语纷纷,传言两支庞大军队,正一前一后朝京城进发。住户、店家纷纷掩门闭户,携带细软,避走乡间。而京城之内,茶楼酒肆,生意越发好了起来,尤其入夜,笙歌不辍,好一副升平景象。

九千岁府张灯结彩,放眼一看,处处花团锦簇,洋溢一片喜气。九千岁已广发红帖,邀集文武大臣和命妇等前来吃寿酒、看好戏。

这吃寿酒、看好戏的习俗由来已久,尤其达官显贵们,一逢寿辰,几乎不能免要如此大肆铺张一番,吃酒的同时,看一流伶人唱戏助兴,一整天里热热闹闹,讨个宾主尽欢。

有人开始窃笑,窃笑京城之外的住户店家们,此时此刻,九千岁府尚且张灯结彩,准备大摆寿宴,京城之外的住户店家又何须杞人忧天,纷纷走避?想那九千岁乃当今皇叔,又掌理朝政,自然是胸有成竹,有备无患。他既稳如泰山准备迎接大寿,住户店家又何须惶然失措,大惊小怪?

只是窃笑之声未止,大军已经掩到,两军东西对峙,东州王的大军在城外东郊驻札,南清清所率大军在城外西郊安营。

东州王立刻派出特使赴西郊,指名要见南清清。

“王爷有令!”那特使道:“即刻退出二十里外。”

南清清傲然道:“凭什么?”

“就凭他是王爷。”那特使道:“王爷说,小侯爵只是外号,不是世袭爵位,何况如今侯爷不在。”

南清清怒道:“就算不是世袭爵位,只要我兵符在手,他无权过问。”

“为什么?”

“将在外,君命都可不受,何况他只是个王爷!”

特使悻悻道:“既如此,王爷在离此十里处与你见面。”

“做什么?”

“让你见两个人。”

南清清,陆羽客及随从十数人依时前往。

那一端,东州王和独子承先,侍妾秋平,陈总管等人亦迄逦而来。

东州王道:“清儿,只要你回头,还是我东州王的好媳妇。”

“可惜南清清福薄,无缘高攀。”

“清儿,你想仔细,不要将来后悔。”

“南清清不但不会后悔,还要奉劝你,你谋逆事迹未明,不致获罪,你若是聪明,将大队兵马带回,仍稳坐东州王宝座。”

东州王冷笑道:“好个丫头片子,竟在嘴皮上耍威风,这会儿,我让你看两个人。”

一拍手,两顶轿子抬上来,两个遭捆绑的被挽着出轿。第一个是年近古稀的老妇,另一个是南清清的贴身丫头小红,两人面容呆滞,举步维艰,尤其那古稀老妇,瘫痪得不能动弹,南清清先是目瞪口呆,接着悲忿莫名,嘴里喃喃叫道:“奶奶!小红!”

小红有气无力道:“小侯爵,不要管我们,不管他说什么,万勿答应。”

侍妾秋平突然“啪”地给小红一个耳光:“你这臭丫头,叫什么叫!”

南清清远远望去,看老妇没有任何表情,不禁忧急大叫:“奶奶,他们把你怎么了?奶奶?”

“清儿。”东州王微微笑:“你只要大军撤退二十里,本王就把人交给你,你看怎么样?”

“王爷。”秋平笑吟吟说:“不要跟她罗嗦,我让她快快下定决心。”说罢,走到老妇和小红眼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在两人嘴上一塞一拍,众人皆瞠目结舌。

南清清急急问:“你……你给她们吃什么?”

秋平妩媚一笑,缓缓道:“小侯爵,我让你快快下定决心,刚刚是一颗剧毒的药丸,半柱香之内,毒发身亡。”

南清清大惊:“什么?”

东州王亦惊:“秋平,你这是……”

“王爷,我这是替你想,免得她拖拖拉拉。”秋平转脸看南清清:“小侯爵,你若应允,我会取解药让她们服下。”

南清清懊恼道:“不!我不能听你们的,我只要退出二十里外,你们就会进军京城,南清清不愿落个千古骂名!”

“南清清,你再要犹豫,她们俩就没有生机罗。”

突听得两声惨叫,南清清瞪大眼,冲向前,叫:“奶奶!小红!奶奶……”

东州王一下脸如死灰,气急败坏逼近秋平,骂道:“你这个女人!竟敢坏我大事!”举起手来,就要掌掴,秋平不但毫无惧意,而且神色自若。

东州王讶异打量她,秋平轻描淡写道:“王爷,省省力吧!待会儿还要上九千岁府祝寿呢!”

南清清纵身跃向秋平,狠狠拔出剑来,一招“白猿献果”猛地刺向秋平。

谁也没想到,秋平竟然俐落一闪身,再纵身一跃,人已离开南清清数步之遥,她缓慢而清晰说:“小侯爵,这笔帐,留着以后再算,这会儿,九千岁府热闹非凡,你不去看热闹么!”

九千岁府果然热闹,锣鼓笙箫不歇,数里之外都听得见。

书房里,九千岁肃然端坐,范淮匆匆入报。

“消息无误,兵士化装成老百姓,在府外伺机而动,东州王大军已开抵东郊驻札。”

九千岁点点头,问道:“侯爷府南清清呢?”

“已率大军城外西郊安营。”

九千岁吁了一口气:“如此,本御宽心多了,贺客呢?”

“已络绎来到。”范淮道:“时候已不早,九千岁可要移驾到大厅?”

“好吧。”

一辆车身嵌缀珍贵明珠的马车,一路发出璀璨光芒,自城外东郊奔来。

在此同时,另一辆相同布置的马车,从城外西郊奔出。

东西两方向奔来的车,在城门口相遇,闪避不及,马匹嘶吼,一时前进不得。

车上各自跃下人来,这边是东州王高耀祖携子高承先;另一头是侯爷府的南清清和陆羽客等。

东州王冷冷一笑:“原来是你!”

“不可以是我吗?”南清清冷然笑道。

两辆嵌以明珠的马车,原是朝廷赏赐。当年东州王高耀祖和侯爷南俊立下战功,朝廷除分别封王封侯外,还御赐马车一辆,马车四周嵌以珍贵明珠,是一项殊荣。

“你如今重孝,也要拜寿吗?”

“不可以吗?”

东州王冷笑:“守孝之人,也不怕九千岁忌讳!”

“南清清原是要去讨回血债!”南清清看马夫一眼,道:“继续上路!”

东州王恨得咬牙切齿,看着高承先说:“这丫头可恨,伺机除掉她!”

“爹,别的我听您的,请不要伤了清清。”

“你!这丫头坏了多少事,你竟还念着她,你若执迷不悟,当心咱们阖府老少毁在她一人手上!”

“可是,爹……”

“是我儿就听我的。”东州王狠狠道:“不听话当心劈了你!”

当东州王的马车直抵九千岁府时,一路有人报道:“东州王到——”

东州王与高承先步人大厅,文武官员等,肃立两旁,东州王步履从容,面露笑意,见到九千岁余立岩并不下跪,只拱手一揖:“东州王高耀祖给九千岁贺寿,恭祝千岁千千岁。”

“不敢当。”九千岁堆起笑脸:“王爷千里迢迢前来,想必一路辛苦。”

“给九千岁贺寿,岂敢言辛苦二字。”

“王爷太客气。”九千岁以手示意:“请上座。”

东州王一落座,九千岁仔细端详他,赞道:“看王爷春风满面,想必万事如意?”

东州王一怔,道:“托九千岁洪福,尚称如意。”

九千岁微微一笑:“此地均非外人,说两句轻松话儿无妨,听说这两年王爷新纳如夫人,美丽端庄,王爷真乃春风得意。”

东州王面色一变,随即强笑道:“哪儿的话,小王逐渐老迈,需人招呼饮食起居,如此而已。”

距九千岁府半里之远,南清清的马车给阻在路中,一批老百姓装束的人群,将南清清、陆羽客团团困住。

南清清看在眼里心里明白,遂骂道:“这些东州王的狗腿,好生可厌!”

“岂止可厌!”陆羽客道:“简直烦不胜烦!”

双方剑拔驽张,即将一场厮杀之际,眼见那灰衣人,又飘然而至,旋即有人叫道:“好啊!这个臭尼姑,把我们害惨了。”

原来灰衣人自东州王府夺走兵符和密折后,为便利南清清和陆羽客顺利抵京,一路神出鬼没,果然东州王府人等,注意力全转移灰衣人身上,以为兵符和密折必被她掌握。岂料灰衣人身手了得,东州王府人等,不仅徒劳无功,还给搞得疲于奔命。

一提起灰衣人,个个咬牙切,却又无可奈何。这会儿见她现身,仗着人多,便一拥而上,嚷道:“今日一并跟这臭尼姑算总帐!”

灰衣人也不说话,一扬袖子,空气中立刻洋溢一股香味,南清清愕住了。

灰衣人忙提醒她道:“都交给我,上车去吧!”

将马夫赶下,自己高坐车上,像天女散花一般,一边挥动马鞭,那香便从袖里飘出,一路上大批精兵化装的老百装,只觉眼睛发痒发疼,难受至极,纷纷嚷道:“臭尼姑!你究竟耍什么妖术?”

那干人眼里既疼又痒,再无余力阻拦,马车一路冲锋陷阵,直抵九千岁府。

“王爷真爱说笑。”九千岁余立岩眼睛眯成一条缝:“今年不过五十出头,就说自己年纪逐渐老迈!这话听在本御的耳里,真真不受用啊!”

东州王故作吃惊:“小王说错什么吗?”

“王爷没说错什么,本御不许你说什么逐渐老迈,你若自称逐渐老迈,那本御岂止不成为无用老朽?”

“九千岁说哪儿话,九千岁英明有为,如今又忠心耿耿辅估新主,称当今第一人应无愧。”

“本御怎敢与王爷相较,王爷统御八十万大军,王爷若有兴致,取下本御项上人头不过如探囊取物耳。”

东州王微一变色,但瞬即镇定一笑:“九千岁今日大寿,竟开这等玩笑,岂不折煞小王?小王此番赴京,可是一心一意来贺喜的。”转脸唤道:“承先,贺礼呢?”

从高承先手中取过锦盒,呈献上去。

九千岁笑呵呵问:“给本御什么宝物?”

“知道九千岁雅爱珍奇古董,这是一枚翡翠球,九千岁打开就知道了。”

“哦!”九千岁端详锦盒,笑逐颜开道:“光这锦盒就玲珑雅致,里面的翡翠球必然奇妙无比,本御倒要仔细瞧瞧。”说着就要揭锦盒——

“还有另一项大礼要奉与九千岁。”

“哦,说说看?”

“九千岁请先看翡翠球。”

九千岁打开锦盒,果然是一枚翡翠球,色泽晶莹,有翡有翠。翡者黄也,翠者绿也。小小锦盒铺着雪也似的白缎,雪白映着黄绿地二色,呈现相得益彰的亮丽来。

九千岁仔细一看,上面雕琢双龙,双龙颜色互异,一为翡色,一为翠色。九千岁爱不释手,一边把玩,一边问道:“这翡翠他可有名字?”

“有。”东州王微笑道:“这翡翠球乃圆形,圆者珠也,双龙攀珠上,名曰双龙抢珠。”

众人闻“双龙抢珠”皆大吃一惊。九千岁缓缓抬起头,盯住东州王:“双龙抢珠?哪双龙?”

东州王趋前一步,道:“那翡龙自然是九千岁您,至于翠龙,是我!”

说时迟那时快,一柄短刀亮出,只是瞬间,短刀一弹,变成一把长剑,直逼九千岁咽喉,嘴里骂道:“九千岁,本王手握八十万兵符,竟屈居你之下,你也未免太得意了!”

“你想怎么样?”

“既然是双龙抢珠,当然是先把你解决了。”

“你敢!”九千岁怒道:“你兵临城下,本御装做不知,你竟如此嚣张!”

“兵临城下,正是我刚才说的另一项贺寿大礼!”

“你……”

“想不到吧,你已是本王的瓮中之鳖。”接着扬起一串大笑。

“你也不必太得意。”那范淮从人群中拔窜而起,直扑高承先背后,倏然拿住高承先道:“你儿子在我手上,你若敢动九千岁,我就让他命丧黄泉!”

东州王一怔,随即高声道:“承先,你如此束手就擒,不是丢脸么?此人乃九千岁手下的范淮,跟南清清青梅竹马,你这一输,岂只丢本王的面子,连你自己也没光采。”

高承先岂堪被激,正寻思脱身之计,忽有人匆匆来报:“不好!后院失火了!”

范淮一惊,高承先趁他分神,佯装一个踉跄,两个急转,回身运掌一击,范淮闪了开头,高承先手挥琵琶护在胸前,一双眼却定定怒视范淮。

厅里一片嘈杂,又听来报:“有一大群恶汉冲进来。”果然听到外面喧闹和兵器铿当作响。

东州王微笑道:“各位大人,别轻举妄动,刀剑可是不长眼的!”

话声未毕,已见一批粗壮汉子冲进厅来,个个是横眉竖目,杀气腾腾,为首一个高呼:“王爷,属下来迟!”原来是陈总管。

“来得好!”东州王赞道。

忽听得那端传来:“我也来得巧。”

语音娇娇柔柔,发声之处,一个面容姣美,体态婀娜的年轻女子款步行来,嗲声道:“王爷,秋平特来相助。”

一见是侍妾秋平,东州王又惊又奇,狐疑满腹,顾不得这些,他决定先刺杀九千岁,在乱阵之中,他将剑身觑准九千岁,正待使力刺去,却感觉手肘被人绊住,竟是使劲不得,迷惑中,闻得一股熟悉的粉香,回脸一看,拿住他手臂的,正是秋平。

东州王目眦欲裂,正欲张口咆哮,一把长剑直逼他胸前,抬眼一看,原来是范淮,东州王身法快得出奇,一个左侧腰,再一个右侧腰,躲过剑锋,在左右拧腰的当儿,随手一拨,秋平被那坚实的掌力震得几乎摔倒,但她机伶连旋二圈,稳住了身手,东州王转脸嘱咐陈总管:“一个个给我拿下!”

陈总管一干人立即拔出刀剑,猛劈乱砍,杀将起来。

范淮一跃,直落在九千岁跟前,道:“属下保护九千岁先走!”

“哪里走?”东州王抡剑一拦,挡住了去路。

九千岁叱道:“你好大的胆子!”

东州王哈哈大笑:“城外大军给本王壮的胆!”

“你不必威胁本御,你大军一动,南清清必然出来阻挠。”

“南清清?那个小丫头片子,这会儿只怕卡在路上,进退狼狈,无计可施。”说着又哈哈大笑。

“那也未必!”忽听一声娇喝,三条人影直奔而来,为首正是南清清。

除了南清清,另外二人,一是陆羽客,另一是灰衣人。

灰衣人脱下头上大笠,朗声道:“今日九千岁大寿,贫尼一来贺喜,二来护驾。”

“了空师太来得真好。”九千岁喜道:“快为本御拿下这一恶徒。”

“贫尼遵命。”灰衣人道:“幸喜贫尼四位高徒俱在此处,九千岁可以放心。”

提高声音道:“四徒儿听我嘱咐。清清、范淮!”

南清清、范淮齐声应:“师父。”

“你二人合力保护九千岁脱险。”

南清清、范淮相视一笑,同声说:“徒儿遵命!”

“陆羽客!秋平!”

“师父!”二人忙回应。

东州王倏然一惊,随即怒道:“好个贱人,原来竟是……”

秋平轻颦浅笑道:“王爷,秋平侍候你两年,已够委屈了。”

东州王骂道:“贱人……”

灰衣人声音尖拔,将东州王的怒骂压了下去:“羽客对付陈总管小贼,秋平快快保护诸位大人离开。”

两人同时道:“徒儿遵命。”

“你这臭尼姑!”东州王骂道:“出家人不在庵内修行,竟来此捣乱,本王待会儿再收拾你!”

眼看南清清、范淮护着九千岁就要冲出,东州王手里长剑对准九千岁后背掷去,灰衣人眼尖手快,一顶大笠,跟着飞出,大笠在九千岁头上快速转了一圈,那大笠却丝毫无损,转了一圈,奇的是长剑碰上大笠,立即往下掉落坠下,与东州王掷来的长剑撞个正着,又回到灰衣人手中。

东州王看形势不妙,一个急跃,直窜九千岁眼前,对南清清、范淮道:“想护九千岁走?看本王答不答应!”

东州王左右各击一拳,南清清、范淮侧身闪过,趁这空档,东州王一个“青龙探爪”直扑九千岁脸面,但南清清、范淮抽身回步,立刻护住九千岁。

东州王再以“青龙探爪”直扑南清清,清清上身向右避开,左肘上抬,挡住面门,东州王见扑空,顺势抓起一只花瓶朝九千岁掷出,花瓶掷出劲道颇强,眼看就要击中九千岁,灰衣人的大笠又飞过来,“哗”的一声花瓶碎落一地,灰衣人窜前两步,将折回的大笠接个正着。

那一端陆羽客与陈总管交手,陆羽客一招“羽客挥尘”,连砍带搠,直取要害,陈总管胸前被划开一道长长裂口,血立即汩汩而出,人踉跄而倒。

东州王眼眸一动,大叫:“承先快走!”

父子俩交换一个眼色,高承先急急往外走,陆羽客陡地腾身而来,拦在眼前:“哪里去?调兵入城么?”

东州王见高承先不得脱身,长剑一闪,搠向南清清,再回剑反劈,斜击范淮。

这清清范淮俩人正忙着闪避那凌厉的剑锋,灰衣人已飞身掠至,说道:“九千岁交给我!”一拉九千岁扭头即走。

东州王更急,一招“玉女送书”,直取南清清胸口,嘴里叫:“南清清,纳命来吧!”

南清清一个挪步,再一蹲,脚下玉环步,不但躲过,而且一个反挑,使出一招“拨云瞻日”,直挑东州王手腕,东州王倏即缩回手,剑抱胸前,南清清冷笑道:“你杀我爹,南清清正要报父仇!”

“你爹不是本王杀的。”

“你要杀人,何劳自己动手?”

那端秋平高声道:“没错,他图谋不轨,要拉侯爷下水,侯爷不允,他便起杀机。”

“你这贱人!”东州王骂道:“本王待你不薄。”

南清清狠盯过去恨声问:“高耀祖,你还有什么话说?”

“没错,本王叫人杀的,你又能奈何本王么?”

“南清清今天就要为爹报仇,为朝廷社稷除害!”

东州王冷笑道:“本王不与你罗嗦,本王有要事待办!”叫道:“承先!快走!”

陈总管那端却是叫着:“王爷,属下……王爷……”便无力倒下。

九千岁见东州王往外奔窜,急道:“不好,他去调大军。”

“不妨事。”灰衣人说:“一来我四个徒儿不放他,二来,清清大军亦在城外。”

果然东州王父子一到厅外就被围住,南清清、范淮、陆羽客、秋平四人联手,东州王一见四人蓄势待发,一个急旋转,剑随身走。

东州王道:“四个小辈,本王懒得与你们罗嗦。”目露凶光,一招“风卷残云”,连击四剑。

第一剑,他斜击陆羽客的颈,第二剑反挑范淮腹部。第三剑平扫秋平胸部。

第一剑,陆羽客虽闪得快,但听得一声裂帛,衣领已被划破;第二剑,范淮虽化得急,但腰带给割断,第三剑,秋平没料到东州王会又狠又快,剑锋暴闪而来,她抽身不及,胸前直挨一刀,惨叫声中,立脚不稳,人踉跄而倒;到第四剑,东州王眼里闪现灼灼怒火,脸上透青,他施展全力冲过去,南清清是一怔,继则一个急旋,此时的高承先被东州王的凶相吓傻了,又见那剑锋来势汹汹直取南清清,心中一急,便纵入阵中,正欲拨开南清清,偏偏南清清闪身疾退,剑锋不偏不倚朝承先心窝刺入。

高承先惨叫一声,恍惚间听得东州王大笑:“你这坏事的丫头,我把你杀了,你正好去阴曹地府见你爹。”又是一串大笑,笑罢睁眼一看,不禁呆了、傻了,大叫:“承先,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只是一刹那,他就看到三人朝他窜来。

为首的南清清喝道:“高耀祖,这是你的报应,南清清要为我爹讨债!”

说毕,一剑朝他心窝掠去,东州王只觉一阵刺痛,举剑踉踉跄跄奔跑了几步,迎面挨了一铁扇,他正觉脑袋沉沉甸甸,后背一股劲风袭来,剑锋刺入,从后背直透胸前。

恍惚间,他看到秋平从地上挣扎爬起,血水湿透衣襟,他骂:“秋平,你这贱人,你活该!”

他眼睛睁圆了,身体前后摇晃,倒下。

他的手仍旧不停挣扎,想去抓他的独子承先,他抓了一会儿,仍是空的,嘴里发出一串呢喃:“承先,你这个傻瓜……”

然后,他面部抽搐一下,眼睛一合,永远安安静静闭上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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