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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杀人真凶

是夜。

三更。

天无月,孤星点点,清而寒。

多情楼的灯光由通明而转弱,也静默伫立夜湖畔,只有倒影随鳞波闪晃。

柳再银父子来到,使终日纵情的多情夫人,今夜也收敛多了。

李怜花已换上了仆人素装,再蒙上面巾,掩去了本来面目,他和小千已潜向楼阁靠左之岸边暗处,准备动手捉人。

对于此楼的地形位置,小千和李怜花都十分熟悉,他们也知道多情夫人是住在哪一间寝室。

这可省去了他们不少麻烦。

两人身手绝高,尤其是轻功,更是拿手。一个扭身已拔高七八丈,再翻个跟斗,宛若流云,无声无息的已往二楼外突的红瓦落去。

夫人在三楼,他们落在二楼,只是借力,免得一口气到三楼而发生不必要的声音。

只见两人足尖点向红瓦,好像有只无形巨手将他俩拖向三楼,再如柔水渗指缝般已溜入窗内。

粉红色柔纱仍熟悉的挂在四周,淡红的灯光充满绮思的透了出来,还有那令人痴醉的香甜气息,浓郁的渗飞四处。

有人喜欢这香味,有人却欲呕,他俩就是后者。

没有动静,目标又对了,小千已指示李怜花留在外面,自已往寝宫钻去。

本想叫李怜花捉人,但若惊醒夫人,未免让她瞧出是两人所为,倒不如由小千自己亲自和她照面之后捉人,再点昏她,交给李怜花带走,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夫人仍体态撩人的躺在那张温柔的床上,似乎难以入睡的梦呓着。

小千一溜进去,她似乎有所感觉,却未睁开眼睛,只习惯的嗯了一声,做出更撩人的举止来。

小千暗自骂道:“真骚,一夜没人陪就受不了。”已欺往床前,含笑轻声道:“嗨!

我回来啦……”

已伸手往她的胸乳摸去。

夫人猝觉有人挑逗更形放浪:“你坏……”

“你才坏了!”小千猛搔一阵,搔得夫人发痒而收缩淫笑。

“你还说不坏?”

夫人已被逗起性欲,想抱往小千,眼睛张开,突见光头,那刻骨铭心的光头,已惊得她张目瞪眼。

“是你?不……”。

“好”字尚未喊出,小千一个巴掌已打向她脸蛋,五手指已点中她五处穴道,呵呵轻笑:“你现在该知道谁坏了吧?”

夫人已昏倒,脸容仍是一脸惊骇。

小千可顾不得再修理她,抓起床单,裹粽子的将她包起来。窜出桧木红纱门,已交予李怜花。

“快走,剩下的我来!”小千道。

李怜花接过夫人,不加思索,已穿窗而出,逃之夭夭。

小千立时往二楼奔去,随手抓起盆景往地上砸。已尖叫道:“不好……有刺客……”

话声未落,他已窜往记忆中的后院。

刹时整楼灯火已通亮,人影闪晃,喊声不断,全往此处涌进。

小千潜向后院仍有目的,他想找到柳银刀,看能否顺手劫走。

他很容易就找到地点,因为柳再银守在寝室门口,不必说,他爹一定在里边了。

小千心念一转,已有了对策,立时潜向较远处,急急叫:“不好了,柳老爷被劫走了”

柳再银闻言大惊,明明他爹在房中,怎会被劫?急叫一声“爹”,已赶忙往房里钻,想瞧个究竟。

小千暗笑道:“反应正常。”

不敢怠慢,他已追掠柳再银,借着他推开门钻入之际,他也随后窜入,往屋顶墙角靠去。

如若是平常,出入屋内很可能可以发现小千身形,但此时却不同,情况紧急,往往让人忽略了。

柳再银反奔入内,发现父亲仍然安然无恙,遂觉得奇怪,“另一位柳老爷到底是谁……”

他不敢呆在寝室太久,因为如此将无法了解外边情况,立时又往门外奔去,还带上了门,战战兢兢守在门口,却不知小千已溜进屋内。

小千满意自己计算,马上飞身落地,潜向柳银刀,见他脸色死白,气若游丝,不禁有点失望:“像这样子,抓出去也没搞头。”

测了他一下鼻息,送给他一个巴掌:“要嘛就咽了气,如此拖拖拉拉多烦人?”

又掴出一巴掌,啪的声音甚脆。

门外柳再银已听及,突然惊喜道:“我爹醒了!”

他仍不敢确定,想再听清楚。

小千听到他的话声,已谑笑不已,暗道:“一个耳光就那么高兴,我就多赏你几个,让咱们彼此高兴一下。”

他又啪啪打了数个耳光。

柳再银已听的清楚,欣喜若狂的已往里边冲:“我爹真的醒了!”

小千早就挺直的面对他,见他闯了进来,已呵呵戏笑道:“嘴巴都肿了,不醒行吗?”

突见小千,柳再银两颗眼珠快掉在地上,惊骇不已:“是你?”

小千谑笑道:“乖儿子,看到你爹,须要如此目瞪口呆吗?”

柳再银是对他畏惧万分,但激烈怒火与羞辱,使他豁了心,想把他碎尸万段以泄恨。

“小杂种,我要剁烂你”厉吼咆哮,他已不顾一切的冲向小千,银刀一挥,斩的更是凶猛。

“怎么可以对你爹如此无礼?实在不孝。”

小千并未真想与他击旋,此时带走柳银刀已无用处,他还得赶去修理多情夫人。眼见柳再银已扑至,从容不迫的侧身而退,抓起床上的柳银刀已往他砸去。

他笑的更谑更无奈:“也罢,儿子不孝,敢剁老子,活着又有何用?”

身躯抛出,正好挡在柳再银前头,他哪敢再挥银刀?硬是将劲道撤去,凌空撞抱他爹,已吓得脸色苍白。

再差几寸,他可真的会收势不住而当了刽子手。

“恶魔”他厉吼着,不甘让小千摆了一道。

“摸(魔)什么?我习惯用打的!”

趁著柳再银双手抱住他爹,身形又在空中,无法出手及闪躲之际,小千一个拔高,掠向他头顶,伸手狠狠的就给他一巴掌,再一个倒翻跟斗,已往门外窜去。

“柳淫徙,这掌算不算用摸的?呵呵……可惜我没有时间,保证把你摸个过瘾。”

话声中,他已窜向屋顶.又大喝;“刺客在这里啊”

喊完,方自遁入暗处。

柳再银虽怒火攻心,可是总不能抱着他爹追人,等到他放回他爹于床上,再厉喝的反追,小千早已不知去向了。红红指印留在脸颊,他一张脸已快曲扭变形,火刺刺的辣痛贯向心头,他整个人已辣得快崩溃了。

“小杂种你给我回来”

他无以自制的狂追乱窜,不少花盆栏杆为之被他劈撞而断。

回答他的只是一串串急促奔来的脚步声这些被小千呼喊声音引来的多情夫人手下。

他们见着柳再银脸上指印,都感到莫名不解。

柳再银更愤怒咆哮:“还不快追,把他碎尸万断”

众人反窜四方,可惜如无头苍蝇乱撞。

小千早已不知去向了。

在众人乱得一塌糊涂之际,他早已窜向林中,朝着与李怜花约定的地头掠去。

那是一处隐密的山谷,李怜花了无踪影,多情夫人却在此,裹着床巾被丢在一处巨大石缝的凹穴里。

小千很快找到她,解开床巾,夫人仍昏沉沉缩成一团,这才放心笑道:“命真好,俺累的要死,你还睡的那么甜?”

几掌下去已将她打醒,照眼就是小千纯真的笑容,但这纯真,却让多情夫人感到无比畏惧:“你想干什么?”

想抓着薄的快要透明的粉红丝袍往后缩,才发现自己软麻穴受制,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她更惊骇了,从上次被整以后,她对小千已存着连她自己都无法想像的惧意,只是这些惧意被报复怒火所掩去。

现在自己又落入他手中,无形中惧意已露了出来。

小千吃吃笑道:“你这种女人,还怕男人对你干什么吗?”

多情夫人惊惧过后,已渐渐恢复镇定、媚态又起:“原来你想……”

“想什么?”小千茫然问。

“想要我嘛……”夫人淫笑道:“想要我,何必那么辛苦?只要你愿意,我随时都等着你啊!小冤家。”

小千吃吃笑道:“你也愿意?”

“当然了。”夫人笑的更淫荡。

小千频频点头:“好,既然你答应,我就不客气了。”

他在宽衣解带,当真他像要和夫人做爱。

夫人已咯咯淫笑道:“冤家你也真是的,在床上不是很舒服吗?何必到这乱石堆里,又冷又硬……”

小千吃吃笑:“我跟你一样,喜欢刺激的。”

夫人娇嫩脸容在目光下不禁也红晕起来,款款荡媚道:“你就是那么不正经……”

她也露出了兴奋神情。

“这种事我一向是很正经的。”

小千邪笑着已解下了腰带,奇怪,裤头却没有因此而掉下来,他已将腰带往夫人颈部套去。

夫人仍媚笑道:“看你,专想些怪招,还说正经呢!”

小千茫然一脸呆样道:“没有啊!吊死人,不是先把绳子套在脖子上?我没做错呀!”

夫人岂知小千有意捉弄?猝闻“吊死”两字,她已花容失色惊骇道:“你想干什么……”

“布条套在你脖子上,当然是想把你给吊死了!”小千内心已笑结了,表情仍一脸呆茫茫样。

他仍继续结套腰带动作。

夫人吃过一次亏,心知小千做事那股绝劲,心头已骇掉了魂,惧骇厉吼:“你敢—

—”

小千脸上露出淡淡捉弄笑意,仍迷惑道:“奇怪,你刚才不是说愿意吗?还说随时都等着我?”

“我没说,我说的不是这种事!”

“你骗人,刚才你明明说的那么认真。”小千邪笑起来;“我不可能会听错,那是你的暗示。当然啦!死前的刹那,大家都会感到恐惧的,不过只一下下就会过去,你不愿意享受一下吗?”

“我不要,不要。你敢”夫人已如孩童般赖了起来。

小千笑的更邪:“来不及啦!环套都做好了,不享受一番多可惜!”

突然间他已拉紧布条,多情夫人啊的声尖叫,已瞪突眼睛,伸长舌头,憋红着脸,抽动着身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千失望皱着眉头:“哇!这么没用?该不会被吓死吧?”

布条放弱的甩弄几趟,也松了许多,夫人憋红的脸色也消了不少,气也顺畅多了,不再吐舌突眼,仍打着哆嗦:你敢……”

小千据实道:“我是不敢让你这么便宜就翘了,其他的账,我找谁要?”

“我绝不会饶你!”

小千呵呵谑笑:“奇怪了,现在该是你求饶还是我求饶?好吧!不饶我,帐总要算清楚吧!”

突然啊的尖叫,他已挥手掴向夫人,打的又脆又响又狠劲。

“绿豆鬼你不是人”夫人挨不了痛,已厉叫起来。

“叭叭”几掌过后,她嘴巴已肿得圆胖而泛红,嘴角也挂下血丝。

小千谑笑不已:“我不是人,你就是人?整天只知道跟男人作爱,你知不知道你已是天下第一色.我还以为你是母猪呢?”笑的更邪:“我的童贞差点就毁在你手中,你叫我怎么有脸活下去?”

夫人厉道:“不错,我就是要夺走你的童贞,要杀了你,让你死的心不甘情不愿!”

小千谑笑道:“说你有心理变态,一点都不错,专对纯真无邪的男孩子下手,实在让我感到头痛。为了保住我的清白,只好先下手为强了。”

话声未落,一拳已打向夫人左眼眶。

惊叫一声,夫人眼眶已黑,她更是愤恨:“小杂种,有种就杀了我否则我决饶不了你”

“杀你?那有何难?”小千狭笑着,一手已抽出小刀.铁黑黑的还带着锈,渐渐逼向夫人,谑笑道:“对不起,一时找不到利刀,这把是锈了点,不过锯上把个时辰,我想还是可以让你如愿以偿,至于死的烂皮碎肉,只有让你多多包涵了。”

钝刀已往她头上划去。

夫人刹时又惊骇厉叫:“恶魔你敢”

“我以行动来回答你!”

小千邪笑道,钝刀猛割夫人秀发,严如一位理发大师,架势十足。

头发被割锯,扯得夫人头皮疼痛不已,尖叫之中,更是惊骇:“绿豆鬼你不是人,你是魔鬼放开我,我跟你有什么仇”

“嘿嘿!想夺我贞操的女人,这个不是很大的仇吗?”小千谑笑道:“何况你还是天下第一女色狼,不守妇道的妻子,我必须为天下男人除害。”

话声中。钝刀剃的更快,可怜夫人头发刚长长,现在又已飘飘落地了,幸好不是全光只像被山羊啃过的杂草罢了。

小千谑笑不已,又道:““我最看不惯遗弃男人的女人,既然嫁了李怜花,你还敢红杏出墙……不!你红杏的根本没有墙,你还往红杏出门?太不给你老公面子了。”

夫人闻言为之惊愕:“你知道李怜花是我丈夫了”

“废话!”小千冷道:“你以为我绿豆门主是干假的?我能知天下各种秘密,你嫁他的事,算得了什么?

像你这么淫荡的女人,住在怜花阁的对面而不去勾引他,我就感到很奇怪,何况你还天天早晨去见他。”

夫人更诧然:“你怎知我早上都要见他?”

小千谑笑道:“上次我们睡的好好的,为何醒来就不在了?现在我才明白你是去看他逃走了没有。”

他说的正是被骗而进入多情楼第二天早晨的事,当时夫人实是从外边回来与小千见面的。

夫人冷笑不已:“谅他也不敢私自逃走。”

小千“叭”的又给他一巴掌:“你还在陶醉?你没看到我正在为他出气?我看你是欠揍了。”

一拳又想揍向她,她这才想到自己还在人家手中,赶忙敛了冷笑声,还好小千只是作势,否则她又要遭殃了。

纵是如此,她还是怒容满面:“是他叫你来的?”

“他有这个胆子,早就把你给做了!”小千有必要隐瞒,以免带给李怜花麻烦:“咱们还有一段过结,我一高兴就来找你,行吗?”

“你胡说,一定是他!”

“你一定要说是他的话,那是你的事!我要揍你,那是我的事,还由得你大小声吗?”

小千怒意又起,一开打,又是火辣辣几个巴掌。

堂堂武林排名第七的多情夫人,何时曾经被人如此殴打过?

她愤怒,却又无法挽回命运。

小千谑笑不已:“说,看你还敢不敢如此虐待李怜花?”

“我偏要,我要让他永远抬不起头来!”听及李怜花的名字,夫人似乎又有一股力量支持她反抗。

小千也狠上了心,黠谑直笑:“你就抬得起头?我看是吊起来的吧!”

他又拉起布条,勒得多情夫人快咽了气,拼命的迸出字来:“你和他……都不是……

人”

“笑话,我是不是人,要你来评论?”小千扯的更紧,存心把她的气焰给压下来。

突地他想探探她为何如此怨恨李怜花,遂戏谑道:“我不是人,那是我的事,倒是你丈夫,岂容你如此骂他,他又如何不是人?”

多情夫人猝然嘲讪大笑起来,笑声顿竭,他脸上转为极度鄙视而奚落:“他跟你一样,不是男人!”

说完,又自谑嘲大笑。

这是何等严重而让人难以置信的事?

小千诧愣道:“他当真不是男人?”

“不但是他,连你也不是!”夫人哈哈大笑道。

“他不是男人,会是女人?太监?”

“他是女人,哈哈……我竟然会嫁给一个女人当妻子?”夫人笑的极尽鄙嘲。

如若真有此事,她当然有资格如此笑了,毕竟这种事岂是人人所能碰到的?

小千却傻愣在那里。

难道李怜花真会是女的?

如若他不是女人身,为何会让多情夫人如此嘲笑?

若非如此,多情夫人岂会与他反目成仇?

她本就是淫荡需求无度的女人,除了此点,又有何种原因会使她对李怜花如此鄙视?

而李怜花却百般忍气吞声。

除了此事,“男人”还有何不可告人之事?

小千也想及了早晨李怜花和木屋那男孩的事情,自己本就觉得怪异,现在想起来,只要李怜花是女的,这一切就不谋而合了。

“我非弄个清楚不可!”

小千丢下多情夫人,快捷的往谷口方向奔去。

多情夫人更加嘲谑狂笑不已:“女人,女人,你们全部都是不是男人的女人!”

她笑的嘲谑而有点疯狂,以为一切危险都已过去,岂知小千又折了回来,比她笑的更谑:“我不好受,你也未必好受。”

欺身而上,一个拳头又打向她的右眼眶,随即一阵乱打,胡扯毛发,像在宰鸡拔毛一般,打得多情夫人笑声也没了,哎哎痛叫,再也狂不起来。

小千方歇了手,冷笑道:“有本事你再叫!男人变女人,总比你这只专放马后炮的母猪来得强多,有胆再叫啊!”

“呸”了一声,再敲一记响头,小千方自扬长而去。

多情夫人畏缩着,混身是伤,使她疼痛难挨,尤其是红肿的脸,使她的花容月貌完全走了样。

还有,那如同癫痢的头顶,这对一个极尽自负美丽的女人,无异是最大伤害。

她整个人在哆嗦,牙根咬得紧紧的,愤怒已不足以形容她心中的感受,而该是绞烂心肠的任何一寸。

她终于流下了女人发泄喜怒哀乐的泪珠,毕竟她也是女人,该有权力流泪。

不过只渗出了眼角些许,像凝聚较大的露珠,却始终未曾滚落腮边。

“绿小千我与你势不两立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多情夫人的嘶吼声终于进出口了,又尖又锐又怒的响彻整座山谷,吼完,眼泪终于滚落腮边。

当然,她是等待小千已走远才喊出来的后炮。

小千也是听不到了,就是听到,也弱得很,不再刺耳,也懒得再掉头。

回声渐渐转弱,沉寂大山已压得深谷更黝黑冷寒,萧索林叶声已在四处回荡,荡得人心为之哀戚。

多情夫人心神为之一凛,她得赶快运气冲穴,否则小千赶回来,她又有得苦头吃了。

谷中清流水,荡流不息,似想洗尽水边孤石,显得如此洁净晶莹。

小千赶向怜花阁,他希望能找到李怜花查明此事。

可是,他的希望不大,因为他想自己在教训多情夫人时,李怜花可能躲在旁边窥视,自己也听到了多情夫人的话,而事先开溜了。

果然他赶到怜花阁,已不见李怜花的人影。

问过了仆人待女,没有一个人见他回来过,小千苦笑不已:“看样子他是真的走了……他真会是女人?……”

想及此事太过唐突而令人难以接受,小千一心想揭开以弄得明白,可是李怜花又不见踪影,实让他感到头痛。

突然间,他想到了小溪畔那名男子。

他感到兴奋而带着一丝希望:“找他问个明白,到底谁是男的?呵呵!该不会两个都是女的吧?”

想及李怜花也有可能带他一起走,小千不敢怠慢,急急的往小村奔去。

木屋仍在,淡淡透出烛光,长长的一支已烧得只剩下三寸,烛泪渗流满烛台。

小千一脚踹开门,已撞了进来。

床上的人正熟睡着,摆的平平稳稳,安详脸容浮现一股淡然笑意。

小千见着他,已嘘了一口气:“还好,人还在……”

话未说完,他又觉得不对了。

踹开的门,响的如此大声,对方为何没听见,还熟睡着?睡觉的人岂会点着蜡烛?

尤其又在纯朴的小村?

难道他已遭了殃?

“莫要翘了才好!”

小千赶忙欺身床前,伸手就给他一巴掌:“喂!老兄你翘了没?”

巴掌越打,他的心却笑的更苦:“没有回答,那就真的翘了。”这年轻男子就这样平平安安的到西天去了,临死前,他的笑容仍如此安详。

小千不禁苦叹:“难道李怜花真是女的?他情急之下就把他给杀了?”

提及“他”,小千已瞄向他下裆,笑的有点憋窘:“不管如何,我得验明正身。”

现在他才发现,要解男的裤裆,比解女人裙衫来得困窘多了。

不过他还是勉为其难的解开,这“男人”果是男的。

“难道多情夫人说的没错,李怜花真是女人之身?”小千不由信了几分,望着年轻人安详脸容,苦笑不已。

“我看你是偷花不成,被花给刺中要害,一刺毙命,连痛苦都没有,还在笑呢!”

小千心里想着。

在年轻人的笑容中,突然他又感到这情况似曾见过。他也曾见过一个死的如此安祥面带微笑。

他开始寻思。猝然间已诧叫起来:“楼竹?是他要我杀的楼竹!”

他想到楼竹死去脸容也是如此祥和,而且一点外伤也没有,平平正正的摆在床上。

“楼竹会是李怜花所杀?”

小千心头已起了波澜,如果此事当真,那李怜花未免太可怕了,他分明是嫁祸给自己,他又有何目的?

以前种种的事,是否全是他一个人在演戏?根本就没有所谓下赌注的大老板,自己只不过是被他利用的工具?

李怜花为何要利用自己?难道真是为了武功?

小千想不通,只有等见着他时,再问个清楚。

反正楼竹可能已安葬,如若他是李怜花所杀,则其杀人手法可能与这位年轻人类似,是以他开始诊断年轻人是何死法。

摸索一阵,他只在年轻人左胸口找到大约指头大小淡淡的晕红指印,很可能是被人点了穴道,震断心脉而死。

“一指毙命,蛮狠的,只是以李怜花这种高手,该不可能留下指印才对……”

小千想了一阵,才把它解释成李怜花太过于急躁,想杀人灭口,所以一到此地就急着出手,所以才会留下指印。

接下来他又想及年轻人死时所拥留的笑容这本就是对友人的一种笑意。

他和李怜花本就有亲密行为,见着对方自会笑出此种笑容。

但是楼竹呢?

他为何也留下这种笑容?

“难道他已认识李怜花?甚至还有可能发生暧昧关系?”

有了这个发现,小千似如打了一剂强心剂,显得特别兴奋:“嘿嘿!这下子黑锅可以卸下来了,省得楼影追得我无地容身。”

比较一番,他觉得查明此事,要比对付柳银刀以查出假教主身份,要来得重要而有效多了。

最重要的还是李怜花的身份之谜在吸引他。

另外,他也很想知道楼竹已七老八十,是否还老不修,去勾引李怜花,因而遭了杀身之祸。

他谑笑着:“不知道是李怜花红杏出墙,还是楼竹绿芭乐出墙,总得分个清楚才是!”

为了求证此事,他很快的将年轻人给埋葬,连夜赶往含情山“彩虹轩”。

柳再银并未找着小千以宰了他,但他和几名手下却找到了多情夫人,在惊诧与愤怒之下,已将夫人给带回了多情楼。

夫人当然不会将丑事说给他人听,但她那股怒意仍炽热烧着。

然而,小千给她的刺激并不只这些。

方进门,已传出柳银刀气绝之事。

这对夫人和柳再银是何等难以接受的打击?尤其是柳再银,骇然的想哭,却哭不出声音,差点晕倒当场。

伴他二十余年的父亲,就此走了,他是何等的不愿接受?

其实本就奄奄一息的柳银刀,岂能禁得起小千的猛掴猛打,还把他当皮球的随处乱丢?不断气,那才叫怪事。

夫人悲切的拍醒柳再银,已和他快急的冲向卧房。

柳银刀吐的满嘴是血,早已咽了气,嘴角的血迹仍殷红红的滴流着,他死时,眼睛竟然是张开而仇视着。

他到底在怨恨谁?

是小千?还是那位心黑手辣的教主?亦或是两者皆有?

一声“爹”,柳再银再也忍不住悲切,扑往他爹身躯大哭起来。

夫人更是愤怒而悲痛,已恨小千入骨,若不是他,她怎会如此狼狈?

“绿小千,我要把你五马分尸,碎烂你骨肉”

她狂厉吼着。

可惜,再也唤不回柳银刀活命。

二天后。

小千很快找至“彩虹轩”。

他可还知道自己仍是人家眼中的大仇人,岂能轻举妄动?

望着弯如天边红霞的楼阁,他已有了主意。

他先得找到上次被“天毒蜂”螫伤的楼影,虽然自己事急溜了,但对她总算那么丁点谈开问题,现在自不必再多费唇舌。

心想定,他很快又折回山区,不久才带着一包东西回来,脸上已露出狭逞的笑意,想必他那包东西是关键之物吧!

自从楼老爷死了之后,“彩虹轩”已比以前沉默多了,大白天也冷冷清清,宛匿一座空屋。

小千很快潜入左边那座楼轩,也很快摸到楼影住处。

那是一处临湖而筑的小轩,窗口挂了不少白纱,随风吹拂,飘逸之气隐隐泛出。

小千躲在轩窗外的花丛中,低声叫道:“楼姑娘,不怕死的来了……”

声音淡默,但传的甚清楚。

轩内布置高雅不俗,楼影一袭淡白罗裙华贵雍容,她正在瞧着墙壁挂的那把已缺口的“新月钩”,眉宇间露出淡淡愁容。

她似在思念,似在缅怀,也似在感伤。

这把缺口,就快变成破铜烂铁的“新月钩”,已埋藏了和小千一起那段往事,不知怎么,她总是难以忘怀。

“楼姑娘,你抓的野鸡,烤了没有,我来吃啦……”小千更大声的再喊一遍,希望楼影能听见。

他说的正是上次替楼影祛毒之后。两人一同下山.又在一小村偷抓鸡的那档事。

乍闻抓鸡,楼影亦有了警觉,马上定过神,从窗口瞧去。

正好此时,小千也偷偷伸头,想窥探轩内。这一照眼,小千可没见过穿裙子的楼影,一时也想不出是她,以为是楼家的夫人或另一位千金,赶忙又缩了头,暗自解嘲道:“妈的,还想吃烤鸡?还是自己烤吧……”

他暗自潜退,准备再找另一处自以为是楼影住处之楼杆,以便找到楼影。

岂知他方跨向栏杆,楼影已发现有异,马上喝声;“站住你是谁?”

话声未落,抓下缺口新月钩已追向窗口。

突见小千一只脚像狗撒尿的跨在栏杆上,一副贼样的狼狈像,楼影只觉得眼熟,又喝道:“你是谁?为何鬼鬼祟崇?”

小千无奈一笑,转头乍见及楼影,也愣了一下,随即窘笑道;“是我,不怕死的又来了!”

楼影乍见小千,禁不住的欣喜己诧然惊叫;“是你?”

小千跨下脚。转正身形,淡笑道:“难得你记性那么好,还记得我。”

楼影见着他,一切往事也已—一浮现,那有过美好的回忆,也有酸甜苦辣的遭遇,还有那难以化解的仇怨。

一想及父亲之死,楼影笑意也没了,她更怪小千说好要回来解释,却中途溜了

不管有意无意,她现在都如此认为。

她冷斥:“你鬼鬼祟祟想干什么?”

小千抖着手中东西。轻笑道:“干这种事,能不鬼鬼祟祟吗?”他已装出贼样。

“那是什么?”

“野鸡呀!”小千已向东西,想打开让楼影瞧瞧。

楼影想及抓野鸡,心头就有气,冷斥道:“抓什么?一只鸡要抓两个月?”

小千轻笑道:“没办法,这只是纯种的野鸡,两个月算是挺快的,有的人还要抓上半年呢!”

楼影想笑,又强行憋住,冷冷地道:“我不管你抓了多久。今天你来就甭想走!”

新月钩一横,准备留下小千。

小千倒是从容的很,谈笑风生道:“我来了,也就不想走啦!不管如何,先烤了这只鸡再说,呵呵!抓了两个月的鸡,想必很补吧?”

笑着说,他竟然如入自家般,大方的跳入雅轩里头。

“不准进来!”楼影不自禁的冷喝,却仍往后退却,新月钩抓的更紧,似乎对小千有莫大的惧心。

她方喊完,小千双足已落地,他无奈的笑着:“太慢啦!双足落地,我想听你的话都来不及了,抱歉,下次会小心些。”

“还有下次?我现在就把你赶出去。”

说归说,她的动作也只是勉强的往前退一步而已,根本对小千起不了作用。

小千已坐在窗前竹椅上,自在的抚逗椅旁小茶几上的一盆幽香兰花,轻笑道:“楼姑娘别发那么大的火,我来了,总会给你一个交代,到时你就不会赶我走了。”

楼影闻言,惊诧道:“你查出凶手了?”

“嗯!”小千点头。

“谁?他是谁?”楼影急忙追问,她何尝不希望解开与小千之间的仇恨?

小千神秘笑道:“别急别急,你总得回答我几个问题,免得冤枉了好人。”

“什么问题你快说?”

小千露出一副狡黠而逗弄模样:“你认为你爹有没有红芭乐出墙的习惯?”

楼影茫然不解:“什么叫红芭乐出墙?”

小千爱昧地笑了笑道:“就是那个嘛……女的叫‘红杏出墙’,男的不就是‘红芭乐出墙’……”

“你说什么?”

楼影突然悟通了,不禁怒从中来,一巴掌已刮了出去,嗔道你敢说我爹红芭乐出……”

“墙”字她已说不出。

小千早有准备,一个缩头已避开这要命的一掌,瞄眼逗笑道:“大姑娘你怎么可以乱伸手?我是对事不对人嘛!反正男孩子爬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你还说……”楼影逼前一步,新月钩已架在他的脖子上,嗔道:“你再说我就宰了你!”

“不说,不说.我不说!”小千缩紧脖子,干笑道“我用问的行不行?”

“不行!”楼影嗔斥:“一张嘴全吐不出好字眼来,你再污辱我爹,我就叫你脑袋搬家。”

“唉呀!你想的那么多干嘛?我是就事论事,你爹若没出墙,不就一切事情也没有了?”小千道:“我要问,总是有我的道理在。”

伸出手指,慢慢推开新月钩,楼影也想听他有何道理,不自禁的便让他推开了。

小千瞄向她,感到很满意,才继续说道:“你爹武功那么高,要杀得他无声无息,这不是武功高出他多多,就是他亲近人,你认为这合不合理?”

这当然甚合理,楼影已怔住,她想的不是武功高者,因为她一直认为父亲武功已高绝到无敌天下的地步,纵使有排行,她仍是如此认为。

她不自禁已脱口而出:“难道我爹真的会出墙?”

小千戏笑道:“‘出墙’是我说的,你该改成‘有外遇’。”

楼影登时又红了脸,她是被小千不断的意识灌输,才会不自禁的说出“出墙”两字,现在提及对父亲如此一言,实在是大不敬,因而困窘得脸红,反而怪上小千了:“都是你,口不择言!”

新月钩一举抬,就想敲向小千脑袋。

小千闪躲,仍谑笑着:“话可别乱说,口不择言可是你,不是我。”

“明明就是你!”楼影恼羞成怒,新月钩落的更快。

小千急忙道:“好好好,算我说的好了,把它收起来,我们还有正事要谈,别动不动就用这把破铜烂铁。”

他可不愿逗得太过火而使自己遭了殃。

楼影只想争个面子,见小千让步,也末再敲下新月钩,不过嗔意犹在:“本来就是你先说,否则我怎会说?你还想赖!”

小千爱昧的笑着:“好嘛!我以后小心些,免得你猛跟着我后面说,到时想赖都赖不掉了。”

他暗中在嘲讪楼影是跟屁虫。

楼影也觉得话说出了语病,嫩脸又透出红云,又想转开话题来掩饰窘态,斥道:“多说些什么?还不把我爹的事情说个明白,我看凶手就是你吧?”

小千甚幽默的说道:“你想我有那个魅力引你爹红芭乐出墙吗?”

说着他已摆出女人勾引男人媚态,眼皮都快迷上了,果真有那股骚劲。

岂知楼影猛然的敲他一个响头,本想装怒,却忍不住嘴角一抽,憋笑起来。突又煞住笑声:“你还敢装模作样!”

小千呃呃痛叫,双手按着脑袋,叫道:“你干嘛打人?”

楼影嗔笑道:“谁叫你乱勾引人家?”

“谁勾引你,这是示范动作。”

楼影轻笑道:“我也是示范动作,下次我会准一点,让你前额长芭乐。”

小千苦笑道:“我就知道,胡乱勾引人家的后果就是如此。”

瞄向楼影:“如果你勾引我,我不会对你那么残忍的。”

楼影又困窘又想笑又嗔怒:“你胡说什么?谁想勾引你?好我就用新月钩,勾得你脖子加长三尺。”

一个挥刀,新月钩已划向小千颈部。

小千急忙躲闪:“停停停,住手,请住手!你这种勾法,世上没人会受得了,我自愿放弃被你勾引。”

楼影见他显得狼狈,才露出胜利笑容,冷嗔道:“你再胡言乱语,我马上就抓你去见我哥哥,到时你有话都说不清。”

小千坐回椅子,仍是一副不在乎神情:“我说不清,你爹的冤仇就永远别说清了!”

“那你还不快说!”楼影冷道。

小千道:“难道一定要我说,你才能清楚吗?其实我早就偷偷的告诉你了。”

楼影嗔道;“你还在耍嘴皮子。”

她想出掌再教训小千。

小千急忙道:“我不是说过你爹有外遇,那个人就是凶手!”

瞄她一眼:“连这么简单的事都要我替你想。”

楼影稍稍怔楞,又问道:“那人是谁?”

“这就要去问一个人了。”小千装出神秘样。

“谁?”

“你爹啊!”

说完,小千已呵呵笑起来。

“你敢捉弄我!”楼影这次是真的发怒,新月钩划出一道银光,快捷的扫向小千的胸口处。

小千一个窜身已逃向椅子侧方,呵呵笑道:“我可没捉弄你,我说的是实话,如果你爹答不出来.世上就没人知道凶手是谁了。”

“那就把你当成凶手。”

楼影只顾攻招,逼得小千四处乱窜,手忙脚也乱。

被逼急了,小千才叫道:“喂!你讲不讲理?我告诉你这些就是要你想想谁是你爹最亲密的人,是谁可以自由自在的接近他,而不被他所怀疑,你想出这些人,不就可以从中找到凶手了!”

他虽然知道李怜花涉嫌,但也不排除其他人的可能性,能从楼影口中得知某人,说不定对此事有所益处。

是以,小千并未马上说出李怜花的事情。

楼影闻言也怔住了,她是该想到这些,可是却给小千的行径给弄得只想故意与他作对,来杀他的气焰,反而把正事给忽略了。

小千见她伸手,也恢复正经,道:“现在你该明白我的苦心了吧?赶快想,凶手就在你灵机一现之中。”

楼影也不自禁的回想父亲以前所接触的人,结果记忆中竟然是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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