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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自断一臂

云逸龙双目紧闭,一动不动,仍是一付毒发垂死之态,他暗中却已把功力运到了十成之上,随时准备出手。

律慕花、岳凤玲守在床榻之旁,同声道:“你可以进来了,但别忘把房门关上。”

君中圣哈哈一笑,果然顺手把房门闩了起来,但他笑声一收,却阴鸷的道:“其实这实在是多余的一举,须知这不过是一道本门,就算是铁门、钢门,又岂能拦得住我的属下之人?”

律慕花淡淡地道:“这些倒都不去管他,你关上也就是了。”

君中圣面部浮现着惯有的笑容,翘着山羊胡子,一步步向着床前走来。

岳凤玲与律慕花分别站在床榻两侧,表情凝重,目注君中圣不语,但两人内心却俱都紧张到了极点,因为这是胜负存亡所攸关的重要转折点。

云逸龙不声不响,但他心中却同样的也紧张到了极点,以他目前的神功绝学来说,对付君中圣已可绰绰有余,但使他担心的是阴阳双魅,以及那失去了心志的红、白、兰三名天尊长老。

君中圣忽然在丈许之外收住脚步,哺哺地道:“奇了,奇了……”

岳凤玲哼道:“什么奇了?”

但她与君梦加以及云逸龙三人却都大吃一惊。

君中圣目光定定地盯在云逸龙脸上,哼道:“为什么他脸部之上竟没有中毒之象?”

律慕花冷冰冰地道:“不但你觉得奇怪,我们也是觉得奇怪,明明他已经毒发将死,但脸色上硬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君中圣用指敲敲前额,困惑的道:“这情形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是他毒素内侵骨髓所呈现的回光返照之像,第二则是他的毒伤已经不治自愈。”

律慕花面带忧色的道:“如果他已毒入骨髓,你那药还能有效么?”

君中圣一笑道:“只要他气息未断,心跳未停,本尊主的药丸就能使他霍然而愈,不过……”语声微顿,两道利箭般的目光又盯到了云逸龙的脸上。

律慕花冷叱道:“既然你心有所疑,就干脆退了出去,或是将我们三个弄死算了。”

岳凤玲手中早抓着一柄匕首,此刻立刻抵在云逸龙前胸之上。

君中圣双手连摇道:“不必如此,本尊主只不过觉得奇怪而已,看来他确然已经毒入骨髓,只怕一粒灵丹难以奏效,要费我两粒灵丹了。”说话之间,果由怀中取出了一个碧绿小瓶。

岳凤玲冷哼一声,按在云逸龙胸前的匕首移了开去,后退半步,但匕首却仍牢牢握在手中。

君中圣掏出药瓶,并未立时走近床前,却向窗外轻喝道:“你们不必守在窗外,按照本尊主吩咐的步骤,守在四周也就是了。”

窗外并无应声,也没有脚步移动之声,但云逸龙、律慕花以及岳凤玲却同时听到了黑霸王郭心余匆匆的传音入密之言,只听他说道:阴阳双魅就在前窗之下,三位小心。”

显然君中圣方才的话分明是事先规定好的一种暗语。

君中圣话声一落,大步向床前走去。

岳凤玲匕首一扬,又按住了云逸龙胸口之上,厉叱道:“站住。”

君中圣微微一惊,阴笑道:“又怎么了?”

岳凤玲投注了律慕花一眼道:“妹妹,还是你告诉他吧!”

律慕花冷冷一笑道:“老魔,你安排得倒好,窗外那两个矮子是干什么的?”

君中圣怔了一怔道:“怪了,本尊主都未曾发觉还有人在,你们是怎么发觉的?”

律慕花冷笑道:“不必多问,只问那两个矮子是存什么心,如不把他们赶开,我们还原定计划不变,死了算了啦!”

君中圣胡子翘起了老高,尴尬的笑向窗外道:“外面果是阴阳二圣伉俪么?”

窗外一个苍老但却尖锐的男声应道:“正是我们老两口儿。”

君中圣苦笑道:“里面的两个丫头害怕,两位还是退一退吧!”

窗外那苍老的声音道:“好吧,用不到我们老俩口儿,我们就退远一些。”

岳凤玲、律慕花以及云逸龙俱皆凝神静听,但却不曾听到一点声息,对阴阳双魅是否退开,实在无从测知。

正在困惑之间,只听黑霸王郭心余的传音入密又传了过来,道:“阴阳双魅退到十丈外去了。”

律慕花盈盈一笑道:“君中圣,现在你可以过来了。”

君中圣额头整个的蹙了起来,道:“奇怪,你听出有人离去了么?”

律慕花神秘的一笑道:“如果听不出来,如何会能这样放心的叫你过来,那双矮子已经退到十丈之外去了。”

君中圣眼珠滴溜一转,略一沉付,笑道:“慕花,本尊主把你从小养大,倒还役觉得你的视听之力竟是这么敏锐。”

迈动脚步,直趋床前。

云逸龙摒息凝神,双目紧闭,只有一丝微微的呼吸,显示出他果然是一个毒发垂死之人的模样。

手中的药瓶旋开,取出了一颗红色药丸。他把药丸平托在右掌掌心之中,左手则去点云逸龙的结喉穴。

云逸龙所等待就是这一顷刻之间,就在他手指即将拂中他的结喉穴时,云逸龙出手如电,扣住了他的右腕腕脉。

君中圣大出意外,身子不由一震,但他的老练沉稳,却使他不曾发出意外的惊呼之声。

云逸龙自经金手婆婆贯注了百年神功之后,功力造诣已在君中圣之上,而且这一着又是趁君中圣无力准备之间蓄势而发,君中圣虽是武功高强,又怎能逃避得开,故而一下子扣了一个正着。

云逸龙翻身而起,冷森森地一笑道:“老魔,你的未日到了。”

君中圣老脸变色,半身酸麻,动弹不得,咬牙一笑道:“本尊主没有什么话好讲,既是落到你们手中,杀剥留存,一切听便。”

云逸龙冷笑道:“现在你不要收云某为第三代血碑主人么?”

君中圣咬得牙关格格做声,冷哼道:“本尊主已经悟出了一个真理,养虎贻息,我妄图把你改造,选为衣钵传人之事,实在是一件天大的错误。”

云逸龙冷笑道:“可惜你现在觉悟得实在太迟了一些。”

君中圣嘿然一笑,瞑目无语。

云逸龙冷哼道:“老魔,你可有遗言?

“遗言?”

君中圣哈哈笑道:“本尊主年逾百龄,膝下并无子孙,有什么遗言可留?”

律慕花轻叫道:“这老魔留他不得,还是赶紧宰了为是。”

云逸龙右掌一举,就要动手。

君中圣忽又双目一睁,道:“且慢。”

云逸龙住手喝道:“有话快说。”

君中圣黯然一笑道:“本尊主只想知道你的毒伤是如何好的?”

云逸龙剑眉徽蹩,目注岳凤玲与律慕花,显然踌躇不决,不知是否应把真象告诉他?

律慕花投注了岳凤玲一眼道:“要他做个明白鬼也好,就告诉他又有什么关系?”

云逸龙冷然一笑道:“也好,这都是你做恶之报,虽然你把天尊四长老都迷了心志,但你却没想到其中有一位因曾服用过千年银鲤,未曾中你之毒。”

君中圣咬牙道:“那一定是黑霸王郭心余了,其实,本尊主早就疑心到他有问题。”

云逸龙淡然一笑道:“那是百密一疏了,君中圣,大概你不会死得瞑目吧!”

君中圣瞑目片刻,忽又双目一睁道:“为什么你还不下手?”

云逸龙冷笑道:“你不用急于求死,后正你活不了多少时光了,不过……”

律慕花应声接道:“这老魔另有存心,他所以急于求死,是拼着与我们同归于尽,因为有阴阳老魔以及心志受迷的三名天尊长老,再加他的四大近侍九大护法,与正义团的四大部属精锐之众,大概咱们不容易逃得出去。”

云逸龙冷笑道:“这样看来,他这条命还有些利用的价值,至少此时此刻倒是不容他死去。”

律慕花柳眉一锁,又道:“凡事都有两个可能,他急于求死,也许是咱们当真会要杀他,因为能多活一刻,就多一点活下去的希望。”

君中圣阴狠的叫道:“本尊主不愿再多说什么,要杀则杀,要留则留,一切悉听尊便。”

果真双目紧闭,不发一言。

云逸龙冷哼道:“除了死活之外,云某还有另外一个办法整治你,譬如说分筋错骨、斩经截脉,每一个办法都可以使你承受不住,你可要试试?”

君中圣咬牙道:“你究竟打算怎样,不妨明说。”

云逸龙笑道:“如果你怕受刑罚,就乖乖的依我之言行事,自然可以使你死得干脆一些。”

君中圣恨恨地道:“本尊主要先听听你的计划。”

云逸龙冷然道:“首先,要将你的属下喝退,云某要将你带到一个秘密地点,然后,召集天下群雄,齐集正义崖前,历数你的罪状,要你死在众目睽睽之下。”

君中圣恨声道:“你的计谋十分恶毒,但本尊主只好由你摆弄了。”

云逸龙右手五指加力,将君中圣的腕脉扣得更紧了一些,只见君中圣双眉深锁,一颗颗的冷汗由前额上流了下来。

云逸龙沉声喝道:“现在,快些通知你的所有属下,一律退出北字坡之外,村中不许留下一人,否则,纵不杀你,也立刻让你尝些苦头。”

君中圣阴鸷的哼了一声,吸唇发出了一声长啸。

啸声甫落,只听衣袂啸风之声大起,房门外有人朗声道:“禀尊主,四大近侍听候吩咐!”

君中圣微吁一声,道:“速传我命,凡本团之人,尽皆撤此村之外,村中不许留下一人,并将阴阳双魅也请到庄外稍待。”

四大近侍同声道:“尊主,这是……”

君中圣沉声道:“不必多问,只需依照我的令谕行事,不得违误。”

四大近侍无限困惑,但却啸声同应道:“属下领谕!”

衣袂啸风,飘然而去。

大约半盏热茶之后,君中圣苦笑一声道:“本尊主可以项上人头做保,这北字坡中,已经不会再有正义团中之人了!”

云逸龙投注了岳凤玲、律慕花一眼,凝重的道:“咱们走吧!”

律慕花颔首道:“小妹当先开路,姊姊断后,要那老魔走在中间,以免出了岔头。”不待话落,当先向门处走去,在院中四外张望了一下,回手轻轻一抬,云逸龙并不怠慢,紧扣君中圣腕脉,相继走去。君中圣半身脉穴不通,只有踉踉跄跄,一路相偕而走,岳凤玲则执着明显晃的匕首断后,进入院中。

此刻夜色正浓,四外沉静无声,果然不见一条人影。

律慕花急步当先,向村外飞奔。

眨眼之间,一行人已至村外,果然不曾见以一个正义国之人。

律慕花一口气跑出三里多路,方才收住脚步,道:“现在,你要去哪里?”

云逸龙略一忖思道:“青杨岭正义门是唯一可去的地方,但那里目标过于显著,倘若阴阳双魅与他的部属赶到,则是一个很伤脑筋的问题。”

岳凤玲急道:“此地不能久留,你必须及早决定。”

云逸龙忽然若有所悟的道:“还有一个可以安置他的地方,是沂山九里沟,由律老前辈救出的白水山庄总管马必武,目前就在那里。”语声微微一顿,又遭:“小兄带这老魔径奔沂山九里沟,两位姑娘则赶去青杨岭正义门,把这消息传与展玉梅姑娘,利用她的鹏鸟传书,柬召天下武林群雄,定期集会在泰山正义崖前,将这老魔的一切公之于世,然后诛之,并解正义团的余孽,使江湖武林出现升平局面。”

律慕花投注了岳凤玲一眼,摇摇头道:“我们不能去青杨岭,对你的帮助,也只有到此为止了。”

云逸龙一震道:“如妹,这……这……”

但呐呐良久,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岳凤玲接口道:“我们本来是不要管这件事的,因不忍你惨死荒郊,才从季梦雄父子手上把你救了下来,而后带你来找无忧老人治伤,想不到因此却把君中圣这老魔擒了下来,现在我们也该走了。”

云逸龙蹙额道:“两位贤妹,这又何必……”

岳凤玲笑笑道:“因为你已是有了妻子的人,我们不方便再和你来往。”

律慕花接道:“如今不但已经抓到了君中圣,而且也摆脱了他属下的围困,以你的本领能耐,大概不会再出什么差错,至于柬邀武林豪雄之事,你不妨等到沂山九里沟之后再要马必武替你去办,反正我们是不管了。”

云逸龙大急道:“但姑娘与这老魔也有血海深仇,难道……”

律慕花打断他的话道:“等天下群雄齐集泰山正义崖时,我们也会在群雄之中,看你对这老魔宣布罪状,然后再看你把这老魔诛除,那样我也就算报了仇了。”

云逸龙皱眉道:“关于与金手玉女之事,小兄是迫于无奈……”

岳凤玲、律慕花同声打断他的话道:“不必说下去了,我们也不会再计较以前的事,再见吧!”

云逸龙急道:“两位贤妹慢走。”

但岳凤玲与律慕花却不再理睬他说些什么,两人联袂同起,飞驰而去,眨眼间就消失了踪影。

云逸龙本是纵身欲追,但手中握着君中圣的右腕,追逐不便,只好颓然一叹,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发怔。

君中圣双目微瞑,嘴角间噙着淡淡的冷笑,开口道:“云逸龙,看来你在这些女孩子堆里倒是不容易挣扎得出来。”

云逸龙五指加力,冷喝道:“老魔,少说废话,快走。”

半拖半拉,向着去沂山的方向急步飞驰。

君中圣半身酸麻,形同废人,只有随着云逸龙向前疾奔。

又走了一里多路,云逸龙二度收住脚步道:“老魔,这样走法,实在太麻烦了一些,云某索性将你的穴道尽皆闭住,当行李带在身上了。”

五指箕张,就要向君中圣前胸后背的要穴之上点去,殊料君中圣忽然嘿的一声道:“且慢。”

云逸龙冷哼道:“你有什么话要说?”

君中圣咬牙道:“老夫一代血碑尊主,岂能任你如此侮弄折磨?”

云逸龙冷冰冰地道:“以你的罪行来说,擢发难数,就算侮弄折磨得再厉害一些也不为过,你就多忍耐一下吧!”说着五指又欲罩下。

君中圣忽然冷笑一声道:“虽然老夫百密一疏,为你所乘,但认真说来,也是老夫有意如此。”

云逸龙不由一怔道:“老魔,你已死在临头,还胡说什么?”

君中圣道:“老夫虽已下令让阴阳双魅等一干高手离开了北字坡,但依老夫判断,他们却仍都在暗中追随,也许已经布下了一片天罗地网,伺机营救老夫,至于那两个女的,更是逃不出去。”

云逸龙心头一震,喝道:“任你千变万化,我有一定之规,如果你不想尝分筋锁骨以及截脉等酷刑,最好乖一点。”说话之间,五指又加了二成力道。

君中圣冷汗淋漓,但仍仰天发出了一串狂笑。

云逸龙厉声喝道:“你笑什么?”

君中圣笑声一收道:“老夫已想好了一个使情势改变之法,因为人救不如自救,若是等那些饭桶营救老夫,不知将需要等到什么时候?”

云逸龙豪气顿生,冷笑道:“不知你有什么自救之法?”

君中圣咬牙一笑道:“在老夫的神功绝学之中,有一种碎骨断筋之术,现在只好拿来一用了!”

“喀—一嚓一一”

云逸龙尚未弄清他言中之意,却听得喀喀两声,君中圣已如怒射的飞矢,出去了数丈远近,而握在他手中的则只剩了一条血肉模糊,齐肩折下的右臂。

这一着实在太出意外了,云逸龙做梦也没想到他会狠心到自断一臂的程度,事前根本未曾想到防范这一着,才被君中圣从容断臂而遁。

君中圣站在五丈之外,沉声吼道:“云逸龙,一条右臂毁去了老夫收你为血碑传人的决心,自今而后,你就是老夫的死敌。”

云逸龙应声喝道:“你新仇深似海,自是没有两全之道。”

君中圣齐肩折断之血流汩汩,周身俱皆湿透,但他尚未运功止血,又阴阴的狂笑道:“老夫若非为了决心收你为第三代血碑传人,早已将你杀掉,只因一念之差,才使我差点毁到你的手上。”

左手拍拍右肩断处,咬牙又道:“这血的教训,使老夫永失难忘。”

云中留喝道:“老魔,云某也后悔方才不曾杀你!”

浑身疾跃,势如电掣,同时,一招炎阳七幻掌随之出手。

只见红光一出,几幻之间,立刻变成了刺目的紫色,威势直逼两丈方圆,向君中圣当头砸去。

但君中圣狡如脱兔,也以快得不能再快的身法跃身疾驰,在毫厘之差间,避开了云逸龙的一辈,又驰出数丈距离。

云逸龙决心致君中圣于死地,一掌未中,身形跟踪而起,又一掌击去,同时,映血环、滴血剑也告出手。

但君中圣右臂虽断,功力未失,同时志在奔逃,把全付精力尽皆用在轻功之上,奔行起来恍如飞矢流星,云逸龙一连数度追击,竟是连边也没沾上。

君中圣此时已奔到大位河边,河边尽是密密的丛林,云逸龙心中着急,轻功身法更加尽展所长,疾射而至。

但君中圣在发出一串狂笑之后,已经闪射匿入林中,云逸龙按剑一叹,只好收住了脚步。

只听君中圣在林中阴阴的喝道:“云逸龙,老夫已没有再收你为衣钵传人之心,目前所要的是你的性命,如果你聪明,还是乖乖的自裁了吧!”

云逸龙听得讶然一惊,急忙疾身四顾,但除了沿河的密林之外,三面都是起伏的丘岭,高高低低,难以看得到十丈之外的景物。

云逸龙心头暗忖:君中圣之言,大概不会虚假,阴阳双魅以及四大近侍,九大护法等人,大概都在附近不远,相持下去,只怕对自己不利,入林追击,不是聪明办法,但他能就此离去么?

不能!第一,使他无颜再见律慕花、岳凤玲之面,君中圣已被制于手中,却又让他由手中逃去,这话实在说不出口。

第二,黑霸王郭心余的事情已经泄露,则他必然已陷危机重重之中,自己也不能弃而不顾。

第三,岳凤玲与律慕花也许当真落入了他们预布的网罗之内,自己必须查明之后再决定行止。

正在迟疑之间,忽听君中圣大笑道:“云逸龙,老夫在此林中恭侯,愿来则来,愿去则去,为什么竟然迟疑不决起来了?”

云逸龙剑眉深锁,但仍然未曾移动脚步。

忽然,只听林中人声嘈杂,有人高叫道:“禀尊主,老奴的五弟已经就捕了!”

云逸龙听得出来,大批的君中圣爪牙,已集于那河畔密林之中,那说话的人,云逸龙也听得出来,正是五行天尊长老之首的毒心祝融陆元明。

云逸龙不由从心底之中冒出了一股凉意,这是多么可怕之事,那毒心祝融陆元明既知道喊黑霸王为五弟,却又对君中圣毕恭毕敬,惟命是从,这种迷惑心志的药物是何等厉害。

只听君中圣哈哈大笑道:“这黑鬼该算是云逸龙的救命恩人,把他全身要穴点闭,高吊在那株白杨之上,且看云逸龙是弃之而去,还是奋身相救?”

又是数声暴喏之声,听得出是三名天尊长老陆元明、诸葛清与齐不修三人的声音。

同时,云逸龙也听得出有人被吊于巨树之上的声音,谅来黑霸王郭心余的被擒,果然已是事实。

但那树林太密了,由外向内望去,却无法看出个所以然来,云逸龙只好仍然呆立不动。

不久,又听得三四个声音喊道:“禀尊主,那两个女的也抓到了。”

云逸龙不由心头大震,只听君中圣大声长笑道:“那好极了,一并吊到那黑鬼之旁,且看云逸龙是否来救,倘若一个时辰中没有结果,就把她们俩慢慢剥来烤了下酒。”

果然,云逸龙听到了律慕花与岳凤玲的喝骂之声,但没有多久,立即声息无闻,显然已被点闭了穴道。

云逸龙心头顿时沉了下去,想不出弄巧成拙,会糟到这种程度。

他实在不能再走了,不论是火坑还是油锅,他也要拼着性命闯上一闯。

转头四顾在即飞身纵上一株老树,匿下身形。

根据判断,君中圣等立身之处,约在五十丈外,正当那片密林的中心所在,云逸龙把心一横,就由树顶之上,一步步向前趟去。

他默运神功搜查,树顶之上并没有暗桩隐伏,同时,他也知道君中圣用不着再派暗桩,他只要在岳凤玲、律慕花等附近埋伏下大批高手,就用不到再设什么桩卡了。

他不知道行踪是否被君中圣的爪牙发觉,估计距离,大概已接近到了三十余丈,由枝叶间隙中已可窥到君中圣等人情形。

云逸龙周身的血液,顿时又为之沸腾了起来。

只见君中圣齐肩的断臂之处已用一幅素织包扎了起来,四近侍卫九护法等一干爪牙环绕在他的身旁,三名天尊长老,则面色平静,分三角鼎立,神情之间,却是一付奴颜婢膝之态。

在一株白杨之上,垂吊着三条人影,正是黑霸王郭心余与岳凤玲以及律慕花两人,俱皆离地数尺,悬空高吊。

君中圣傲然四顾,冷森森的一笑道:“本尊主虽是断去了一条臂膀,但却断得很值得,理应庆祝,不妨就在这林中置酒,夜饮一场。”

数名黑衣人同声朗应道:“早有备置的酒菜,只候尊主吩咐。”

君中圣大乐道:“快些摆上来,此外,再准备一炉炭火,各种佐料,本尊主今夜只怕还要尝活炙人肉的味儿。”

不久,但见无数黑衣人在林中穿梭奔行,果然摆上了一张方几,由携带的食盘中摆出了一盘盘的莱肴,与美酒杯著。

同时,一炉木炭烈火也随之抬到了方几左侧,炉旁并挂着烤肉厅的刀叉等物,各种佐料,更是一应俱全。

君中圣哈哈一笑,独自就坐,就用仅存的左臂饮酒吃菜,众多的黑衣人以及三名天尊长老环侍四周,但却不见阴阳双魅两人。

云逸龙暗暗盘算,以自己一人之力,来对付君中圣等人,胜负之数可能占到一半,但问题是阴阳双魅两人,倘若他们也在附近,那结果就很难设想了。

时光在难耐中慢慢逝去。

被吊在树上的岳凤玲,律慕花以及黑霸王郭心余三人,一直一动未动,显然穴道都被闭,一动难动。

终于,快要将近一个时辰了,云逸龙仍然呆在树巅之上,想不出解救之法。

君中圣已经薄有醉意,推杯一笑道:“现在过了多久时光了?”

一旁立刻有人应道:“已经将近一个时辰了。”

君中圣独掌一拍桌面,喝道:“准备生炙人肉……”

仰天呵呵一笑,又道:“那云逸龙向以英雄自居,但在生死关头,还是独自逃去了,什么朋友,情人,他都撇开不要了!”

这些话句句有如利刃,都戳在了云逸龙的心头之上。

只见数名黑衣人又忙碌了起来,有的在弄炭火,有的在置放刀刃,其中一人则躬身轻问道:“不知尊主要先炙哪个?”

君中圣故意放大声音道:“那黑鬼肉粗,引不起本尊主的食欲,自然是那两个女的。”

此时被吊在树上的律慕花和岳凤玲二位姑娘双手被反绑,她们的乳房已半露在外面。

岳凤玲长得丰满白净,身子被吊在树上,一对下垂的乳房,显得异常硕大。

那黑衣人看得眼直了,色睛不住的在岳凤玲乳房上溜来溜去。

君中圣阴笑道:“本尊主武功已达绝顶,对女人的肉体早没兴趣,不过活烤鲜炙美人的嫩肉,还是对身体堪称大补。”

君中圣故意发出上阵长长的奸笑,道:“本尊主立即要生炙人肉,何还不快快割来了”

那黑衣人喏喏连声道:“是……是,尊主请问先在哪个女的身上动刀?”

君中圣嘻嘻一笑道:“你是烹调能手,就代本尊主选一个吧!”

那黑衣人馅媚的笑道:“依属下之见,那穿白的细皮嫩肉,是个小美人,味道一定鲜美,不知尊主要吃哪一部份?”

君中圣略一忖思,奸笑道:“选得不错,那穿白衣的姑娘,姓岳名凤玲,先从她身上挖两块肉来吃一吃,倒是最好不过的主意,就把她胸前的双乳割下来吧,不过还是先用净水清洗一番,吃之味美肉鲜。”

那黑衣人朗应一声,淫笑着弄来一盆水,他望着岳凤玲白白的乳房道:“小美人,我们尊主要生烤你的乳房,请容在下把这两个白肉蛋清洗一番吧!”

然后,他从腰间拔出一柄明晃晃的匕首,把悬吊着的岳凤玲的绳索松下来,使她双足距地面尺许左右。

黑衣人一声淫笑,一只手顺着岳凤玲白净的脖子向她的高耸的乳房上摸去。

君中圣哈哈大笑道:“快割下她的乳房,快些烤熟了,本尊主已馋得忍不住了。”

那黑衣人的手欲要摸到岳凤玲的乳房之上。

蓦地,一道红光疾射而至,不偏不倚,正钉在那黑衣人的咽喉之上,但听半声闷吭,那人登时倒地而死。

在场的正义团爪牙登时一阵大乱。

君中圣则独臂一摇,喝道:“不要盲动,且把尸体拖了下去。”

众人果然平静了下来,两名黑衣人把尸体拖了下去。

君中圣仍然端坐在方几之前,哈哈大笑道:“云逸龙,这样并救不了她们,何不爽爽快快现身而出,不论文决也好,武决也好,咱们来一个合情合理而彻底的决定,岂不是好?”

云逸龙匿身之处,已近到七丈友有的一株榆树之巅,当岳凤玲遇危之时力一枚映血箭救下了她,但君中圣说得不错,这样并不能真正救得了她们,因为她们的生死仍然握在君中圣的手上。

除非自己现身一搏,才能分出强弱生死,但……

云逸龙无暇多想,手按滴血剑,就欲飞身而下。

忽然,一缕传音入密之声传人了耳鼓之际,只听那声音道:“云公子,且莫鲁莽……”

云逸龙愕然一怔,此刻方才发觉在数丈外的树巅之上,也匿伏着一条人影,使他吃惊的那人竟是金手玉女关山凤。

她仍以传音入密道:“别忙,眼下局面危机重重,我已经派双狐毒蟒去暗弄手脚,倘若侥幸成功,也许可以救下她们,解去这场困危。”

云逸龙方欲答言,只听君中圣振声大喝道:“云逸龙,如果你仍不现身,看本尊主有没有办法将她们寸寸脔割,烤来慢慢下酒。”

云逸龙心情已经激动到了极点,但因金手玉女之言,却硬行压了下去。

忽然,只见一名黑衣人急报道:“禀尊主,林子右面的河边忽起红雾。”

“红雾?”

君中圣愕然一怔道:“什么红雾?”

那黑衣人忙道:“属下并未查明,只知道河边红雾大起,已经扩及十余丈方圆,逐渐向林中蔓延而来。”

君中圣离坐而起,徘徊了几步,转身叫道:“四大近侍同去查明,一查红雾来源,二查是否有毒,三查红雾是否能够透入林中。”

四大近侍同声暴喏,联袂而起,飞驰而去。

蓦地,丛林中忽然爆出了一个西瓜大的白球,砰的一声爆烈了开来,一团白色雾气像烟云一般的飘散了开来。

这又是十分骇人的一件事,围绕着君中圣的爪牙又发出了一片惊呼。

但就在君中圣示意众人安静之时,忽见两条人影,在逐渐变淡的烟雾中,显化了出来。

那两人长相奇态,衣饰怪异,只见其中一人穿着红色长衣,满头红发披拂,面色也是一片血红,红得使人可怖。

另一个则是一身白衣,白发披肩,与那红衣老人状貌差不许多,唯一的区别就是红、白之分。

两人都是赤手空拳,大咧咧的站在了丛林之中,与君中圣等相距不过只有两丈距离,此刻夜色正浓,两人的出现,倒像鬼怪无异。

君中圣目光的的,但却微感凛骇的道:“两位是……”

那一红一白两位老人同声哼道:“你是什么人,不认得我们这两个老不死的么?”

君中圣心有所疑,但仍沉着的道:“请恕老朽昏花,确实看不出两位侠客何人?”

那白衣老人呵呵一笑,朗吟道:“白雾起,红雾消,

苗疆大凉有双妖。

山可翻,海可消,

遇之不如避之好……”

红衣老人接口笑向君中圣道:“现在可知道我们这两个老不死的是谁了么?”

君中圣呐呐地道:“这样说来,两位是大凉双妖了!”

一红一白两名老人同声笑道:“不错,还算你多少有些见识。”

君中圣付思着道:“两位纵横江湖数十年,所向披靡,堪称一代人杰,在武林中创下了不朽的丰功,但……”

红衣老人哼了一声道:“但什么,你这人说话怎么如此吞吞吐吐?”

君中圣终于说道:“实不相睛,听说两位在百年前已经老病而死,那时两位大概都已是二百二十以上的高龄了。”

红衣老人呵呵一笑道:“不错,我老头子今年是二百二十七岁。”

白衣老人道:“我今年二百二十六岁,永远比你少着一岁,但是,这老小子说什么,咱们在一百年前就死了!”

红衣老人呵呵笑道:“理那些胡说八道于什么,若是欺侮咱们年老,尽管教训他一顿。”

君中圣连连播手道:“两位千万不要误会,敢问两位因何来到中原。”

红衣老人哼了一声道:“谁高兴来到这处不是人的鬼地方,我们两个老不死的原来是到帕米尔去访寻老友的。”

君中圣震了一震道:“不知两位寻的老友是什么人?”

红衣老人哼了一声道:“到帕米尔去还能寻访什么人,自然是阴阳双魅柳不凡,韦不害了。”

君中圣骇然道:“两位到帕米尔访寻阴阳双魅,却怎的来到中原来了?”

红衣老人哼道:“帕米尔高原上找不到那一对雪魅,却听说他俩到中原东岳一带来了,所以我们这两个老不死的才随后追来了中原。”

白衣老人接口道:“中原道上仍然找不到他俩,也许咱们这一趟又白跑了。”

君中圣眼珠滴溜乱转,忙道:“说到阴阳双魅,小老儿倒是知道一些。”

红衣老人身子一俯,大声道:“快说,他俩在什么地方?”

君中圣呐呐地道:“两位别急,阴阳双魅在数日前来过泰山,但只在泰山留了一个晚上,就又回帕米尔去了。”

红衣老人红眉一皱道:“什么,他又回了帕米尔,这不是跟咱们捉迷藏么?”

白衣老人则两眼一瞪道:“这小老头是什么东西,怎可听他的话?”

君中圣忙道:“小老儿是血碑主人,如果两位听说过中原道上的事情,大概不会不知道老朽是统治中原江湖武林的一代尊主。”

白衣人又瞪了他一眼道:“这么说来,你是不会撒谎的了?”

君中圣忙道:“如有一字虚假,小老儿不得好死。”

白衣老人目注红衣老人道:“这家伙已经立了重誓,看来他的话信得过的了,咱们得赶去帕米尔。如果走得快,可在半途追得到他们。”

红衣老人朗声应道:“这话不错,咱们快走。”

身躯一转,就待离去。

但他右腿甫行迈出,却被那白衣老人一把拉了下来。

红衣老人眉毛一皱道:“又怎么了?”

白衣老人伸手一指道:“你没看见这树上吊着三个人么?”

红衣老人嗯了一声道:“不错,这事咱们不能不管,晦,这两个小姐儿和这黑小子怎么了,为什么把他们吊在这里,唷,你倒满享受的么,又是酒,又是肉,还有一个炉子,这是打算干什么,烤人肉吃么?”

君中圣呐呐地道:“只是处理三名叛门弟子,两位请勿介意。”

红衣老人双目一瞪道:“不行,我们介意得很哩,快把她们放了下来。”

君中圣陪笑道:“他们三人都是罪大恶极之辈,两位素以行快仗义著称于世,大概不会硬要干涉此事吧!”

红衣老人重重的哼了一声道:“由你外貌看来,就已知道你是一个阴险之人,岂能听你的片面之词,我老不死的再说一句,赶紧把他们三人放了下来。”

白衣老人接口道:“你如听说过我们两个老不死的名头,就该知道我俩的脾气。”

君中圣呐呐地道:“是……是……”

显然,他深深地被大凉双妖的名头震慑住了。

红衣老人大喝道:“既然应是,为何还不动手,告诉你,如再迟疑一下,就连你所有的属下,将不会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

君中圣面色大变,连忙独臂一挥,叫道:“快,把他们三人放了下来。”

一名黑衣人应声而至,果真急急动手,把黑霸玉郭心余及岳凤玲、律慕花等尽皆松绑放了下来。

红衣老人呵呵大笑,向君中圣喝道:“你们可以滚了。”

君中圣呐呐地道:“两位呢,不知……”

红衣老人淡淡地道:“我们两位老不死的立刻也要离开此地,赶去帕米尔去找那一对雪魅去了。”

白衣老人大喝道:“告诉你的话没听到么,为什么还不快滚?”

君中圣不敢多言,独臂一挥道:“退走,回泰山!”

所有在场的正义团爪牙,以及三名心志受迷的天尊长老俱皆连声应喏,纷纷离去,包括君中圣在内,眨眼间走得没了踪影。

云逸龙匿身树巅,对这一切经过自是看得清清楚楚,他由讶然,骇然,终至恍然,因为他悟出了这大凉双妖乃是毒蟒与双狐所扮。

他也为两人捏一把冷汗,倘若被君中圣看出破绽,那后果必然是弄巧成拙而不堪收拾。

君中圣虽是老奸巨滑,但对假扮大凉双妖的毒蟒与双狐,却是没有了一点怀疑之心,直到君中圣等一行人去远,云逸龙方才长长的喘了一口粗气。

正当他意欲飞身而下之际,却听金手玉女又以传音入密道:“且慢,那君中圣老奸巨滑,也许会留下监视之人或是去而复返,还请云公子查看一下,比较稳妥。”

云逸龙不假忖思的道:“对,且待我侦查一下再说。”

长身而起,有如幽灵鬼魅一般,向君中圣等逝去的方向飘去。

林中的大凉双妖已经替二女及黑霸王拍活了穴道,黑霸王犹痴痴发怔,二女却早已盈盈拜了下去,同声道:“多谢两位老前辈相救之恩……”

假扮红衣老人的毒蟒有些难为情的嘻嘻笑道:“好说,好说,两位姑娘兔礼。”

耳际间却听得金手王女传音入密道:“快把他们打发上路,要他们火速离开此处。”

毒蟒暗暗应了一声,又笑道:“你们两位要去哪里呢?”

岳凤玲、律慕花呐呐地道:“我们……”

但一时之间却不知说什么是好,因为两人实在不知该去哪里?

终于,还是岳凤玲道:“我们要去泰山。”

毒蟒怔了一怔道:“泰山?方才那些人不是去了泰山么,为什么你们还要去送死?”

岳凤玲微微一笑道:“这个倒不劳前辈担心,我们在泰山有一处十分隐密的地方,不怕他们发觉,而且我要到泰山去找人。”

毒蟒方欲再言,只听金手玉女又传音入密道:“不必多问,要她们快走。”

毒蟒震了震,忙以传音入密道:“老奴遵命。”接着转向岳凤玲与律慕花喝道:“去泰山也好,不去也好,你们快走,我们两个老不死的也就要走了,免得那害你们的人去而复转。”

二女果然毫不迟疑,又向毒蟒与双狐拜了一拜道:“大恩不敢言谢,小女子就此告辞了。”

毒蟒挥挥手道:“用客气,黑小子,你也快走……”

黑霸王郭心余深深一礼道:“两位世外高人,可知君中圣为祸江湖,已是天怒人怒,两位神功通玄,何不做件侠行义举,消灭正义团,诛除君中圣……”

“两位不是要找阴阳双魅么?”

毒蟒点点头笑道:“我俩急于离开,要赶到帕米尔去。”

黑霸王兴奋叫道:“那么两人不必去帕米尔了,阴阳双魅不知被君中圣用什么手段拢络了去,眼下已是他的心腹手下,去帕米尔,不过是君中圣信口而出的谎言,由在下指引,一定可以把他们两人找到。”

但毒蟒却淡淡的道:“除了找阴阳双魅之外,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办,反正没时间在这里耽搁,也许,日后我俩还会再来。”

黑霸王失望的道:“这样说来,两位是非走不可的了?”

毒蟒忽听金手玉女不耐的传音道:“你怎么了,与他纠缠什么,还不快些打发上路。”

毒蟒微微一惊,登时面色一沉,喝道:“黑小子,你怎么了,尽与我老不死的纠缠什么,再不滚蛋,小心我火起把你宰了!”

黑霸王怔了一怔,只好应道:“好,我,我走,我走……”

毒蟒大喝道:“要走就快。”

黑霸王口中说走,心中却不免踌躇,因为他实在难以决定,不知自己究竟该去哪里?

为难之间,只听岳凤玲道:“如果郭前辈无处可去,就跟我们同走吧,我哥哥可以和你在一起,虽在泰山之中,但是却隐密安全得很,等我干爹回来之后,那就更不要紧了。”

黑霸王连声应好,于是三人又向毒蟒与双狐施了一礼,再度深深致谢、而后三人先后相偕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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