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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法师能治鬼 死鬼难还魂

转过街角,是一间酱油厂,门已碎在地上,上面清楚一个个指洞,旁边还倒着几条尸体,脖子上都有指洞。

大发、旺财不约而同停下脚步,小心打量了一会儿,大发便要转身,旺财却伸手将他截下:“我肯定那条僵尸曾经在这里害人。”

“废话。”大发目光一转,说道,“我可就不敢肯定那条僵尸现在是否还在店内。”

旺财探头一望:“进去一看不就清楚了。”

“进去?”大发摇头。

“你忘了我们的任务就是要引那条僵尸回酒店去,那便一定要先找到那条僵尸。”旺财一把推去,“进去——”

大发避开:“要进去大家一块儿。”

旺财看看大发,再看看店内:“你先我后。”

“我后你先。”大发也不笨。

两人最后还是一齐举步走进去。

酱油厂内一阵浓郁的酱油气味,到处都放着一个个差不多一丈高下的大木桶,灯影下份外阴森恐怖。

旺财、大发终于分开来,一左一右。大发绕着一个大木桶一转,后背便撞在一起,齐吓一跳,转身看见,不由摇头苦笑。

“你看那边。”大发突然有所发现。

旺财循所指望去,只见一个大木桶旁边放着高矮两张凳子。

“上去看看。”大发把手一挥。

“要上去大家一块儿。”旺财这句话接出口。

大发摇摇头,与旺财一齐踏上凳子,探头往木桶内看一眼。

木桶赫然躲着大群人,看见旺财、大发探头望来,齐声大叫,旺财、大发亦不由脱口叫出来。

叫罢了,旺财惊魂一定,才问:“你们是什么人?”

“这间酱油厂的工人。”一个中年人回答。

“那条僵尸可是跑进这儿来?”

“要不是躲在木桶里干什么?”中年人苦笑,“你以为这木桶里舒服?”

旺财接问:“那条僵尸现在哪儿?”

那些工人亦同时问:“僵尸现在在哪儿?”

他们随即停下,中年人叫出来:“不在外面了?”

另一个工人接嚷:“早些说啊——”纵身一跳,爬出木桶。

其他工人相继爬出,旺财忙叫:“大家帮帮忙,将那条僵尸找出来。”

“你这是开玩笑。”为首的工人摇着手便要离开,突然又省起,“也许还有其他兄弟躲在木箱内,麻烦你们告诉他们安全了,可以离开了。”

大发一呆:“叫我们告诉他们?”

那群工人也没有多说,急步离开,大发看着又摇头:“兄弟,这叫做兄弟。”

旺财苦笑:“别怪他们,我们跑到这儿来,也不是自愿的。”

两人一面说一面爬上凳子,探头向另一个木箱桶内一面看一面叫:“可以出来了。”

话口未完,两人已目定口呆,那条僵尸赫然就在这个木桶内。

僵尸双眼闪着绿光,突然一跃而起,旺财、大发大叫一声,倒翻出去,滚跌在地上。

僵尸一跳落下,落回木桶内,他是跳不到那么高。

木桶内躺着一具工人的尸体,僵尸显然是追着这个工人跳进木桶内。

木桶颇也坚实,僵尸也到底没有人性,不晓得弄破木桶跳出来。

他没有了目标,在木桶内已经静止,现在给旺财、大发引发了尸性,立时在木桶内跳个不停。

大发从地上爬起来,转身便要逃跑,旺财手快一把抓住:“你看。”

“没有什么好看的。”

“看清楚再说。”旺财抓着大发不放手。

“他跳不出来。”大发总算看清楚。

“当然是追着那些酱油厂的工人,不知不觉的追了进去。”旺财摇头,“看来这东西也不怎样聪明。”

“那怎办?”大发追问。

“看来你我的运气也不太坏。”

“那是什么意思?”

“天罗地在酒店那儿,我们抬他回去,让他们弄妥这东西好了。”

“抬他回去?”

“害怕什么,他是跳不出来的了。”

“要是万一跳出来?”

“到现在还跳不出来,那是绝不可能跳出来的。”

“那我找人来帮忙。”大发还是有些害怕。

旺财忙又拉住:“这是最能够表现英雄气慨的时候,连这个机会你也让给别人,未免太对不起自己。”

大发心头一动:“有道理,哪一个知道那条僵尸是怎样跑进木桶内?”

于是,这两个一心要表现英雄本色的人便拿担子将木桶挑起来,往酒店那边走去。

由酱油厂到酒店并不太远,可是那个木桶再加上僵尸可也不轻,僵尸还是在木桶内一跳一跳的,将木桶扛回酒店去可也不容易。

跑不了多远,两人便知道辛苦,大发前面喘着气,仍然不忘叮嘱:“小心别将木桶弄翻,否则你我便面目无光的了。”

旺财听说反而笑起来:“你懂得这样说我便放心了。”

“我还是有些担心,万一这个木桶有什么不妥。”

“只管放心,这个木桶周围还有铁箍,不会出事的。”旺财话说来非常镇定。

木桶周围事实是没有问题,就是底部并没有那么稳固,僵尸跳动下来,已有些松脱,终于整块掉下来,旺财、大发亦大受影响,给震翻地上。

大发脱口一声:“出了什么事?”

他其实知道出了什么事,只是习惯了这句话,旺财也很自然的应了一句:“木桶的底脱掉了,都是你,胡乱说话,乌鸦口。”

大发目光及处,看见僵尸亦强直地上,忙跳起来:“还说什么,赶快过去将那条僵尸罩着。”

旺财亦连随跳起身子,与大发一齐扛起那个脱底了的木桶奔过去。

两人冲近同时,僵尸亦直挺挺的从地上弹起来,大发、旺财齐叫一声,举起木桶罩下,两人也是心里着急,以为罩着了,其实没有,一口气松过,发现僵尸仍然在木桶外,大吃一惊,慌忙再将木桶举了起来。

僵尸双手即时插出,正插在木桶的铁箍上,木桶立时飞开,大发、旺财亦随即仆跌出去。

“现在如何是好?”大发灰头土脸的,还问这句话。

“当然是三十六着……”旺财下面的话还未接上,脚步已放开,急奔出去。

僵尸已向他们追来。

酒店大堂内,曹大帅、副官、钱可通、吴兴与一众士兵已等得有些不耐烦,轮流探头外望,发现大发、吐财被僵尸追向这边,正在外望的曹大帅、副官、吴兴、钱可通四人不约而同叫起来:“来了——”一齐将头缩回去,正好与后面的士兵撞在一起,立时又一阵大乱。

曹大帅果然好身手,一下子冲开一条道路,霍地转过身来,威风八面地喝一声:“大家准备!”

“是——”士兵齐应一声。

“脱衣服!”曹大帅再下命令。

众士兵一齐将上身衣服脱去,强劲的人气立时散发开来,他们跟着将酒店的大门关上。

大发、旺财来到酒店门外,一齐推门,一推不开,回头望去,僵尸已接近,两人这才省起事先议定的计划,左右散开,各抓着门旁垂下来的绳子拼命往上爬。

他们的双手都沾满酱油渍,一抓上绳子便滑下来,很不容易才抓稳。

僵尸终于追至,先扑向旺财,旺财心一急,双手用上力,及时爬高避开。

僵尸随即跃起来。

旺财也就在这时候手一滑,身子下跌,僵尸的头却正撞在他的腰背上,将他撞飞半空。

他惊呼,半空中落下,双手连忙往上揉,身子总算没有落在地上,却正好又落在僵尸的头上。

僵尸也正好跃起,头一撞,又将他撞上了半天。

大发只看得心惊胆战,冷不防双手一滑,从绳子上滑下来,僵尸立时嗅到了他的气味,转向他扑去。

他怪叫着慌忙抓着绳子往上爬,少不免又一番惊吓,只急得不住叫师父救命。

酒店的大堂内那些赤裸着上身的士兵这时候已分成两行,面对着曹大帅,等候命令。

曹大帅背墙而立,威风凛凛:“喏,一会儿门打开,僵尸嗅到你们的气味,便会向你们扑来,你们的反应一定要敏捷,立即散开。”

曹大帅说着姿势多多:“喏,到时候僵尸便会扑进来,你们立即发动绳网飞索,将那条僵尸网起来,喏——”

钱可通接上口:“跟着的工作便交给我们师兄弟,拿符贴他……”

“黑狗血泼他!”吴兴亦接上口。

“桃木剑刺他!”钱可通越说越兴奋,桃木剑在手,挽一个剑花。

大发的声音这时候又传来:“师父,支持不了!”

钱可通一怔,转向曹大帅:“请大帅下令。”

曹大帅一声:“立正——”

士兵应声振奋精神。

大发这时候腰背已吃僵尸三撞,又飞上半空,双手仍紧执绳子,眼看把持个住,酒店的大门便大开,众士兵一齐现身,叫一声:“这儿来——”

语声未落,僵尸已向他们扑去,他们马上散开,僵尸一扑而入,正好扑向背墙而立的曹大帅。

这倒是在曹大帅意料之外,惊呼声中,僵尸双手已从他颈旁左右插过,插进墙壁内。

曹大帅这一惊非同小可,惊魂未定,僵尸已张口咬来,他连忙往下缩,帽子便给僵尸咬去。

他一条蛇也似接从僵尸的胯下滑出,一下子爬起来,走前两步,大叫:“把他捆起来!”

那些士兵连忙手执飞索冲前,也正当此际,僵尸双手用力一撑,脱出了墙壁,后背正好撞在曹大帅背上。

曹大帅一个念头尚未转过,飞索已凌空落下,将他与僵尸套在一起。

众士兵发觉,已经来不及,立时手忙脚乱。

僵尸跟着跳动,曹大帅亦不由随着跳动,钱可通、吴兴、副官与众士兵围着僵尸与曹大帅,一时间大有老鼠拉龟,不知从何着手之感。

大发、旺财亦从门外冲进来,看见这种情形,亦怔在当场。

“你们还等什么?”曹大帅大叫。

钱可通一咬牙,看准了,一张黄符向僵尸迎面印去,哪知道僵尸一转,黄符便印在曹大帅面上。

“我毙了你!”曹大帅大叫。

钱可通慌忙将黄符取回,那边吴兴桃木剑对僵尸便要刺落,僵尸一转,剑尖便变了向着曹大帅。

“你敢——”曹大帅大喝一声。

吴兴一惊缩剑,曹大帅再喝:“还不将绳子解开,我把你们都毙了!”

副官一听忙叫:“把绳子放开。”

钱可通、吴兴冲口而出:“放不得——”

副官板起脸:“哪由得你们说话!”一顿再喝:“放绳——”

众土兵连忙松开绳子,曹大帅挣扎而出,僵尸亦脱出,追在曹大帅身后。

眼看僵尸便要扑在曹大帅身上,吴兴一盆黑狗血及时泼来,正泼在僵尸面上。

一阵白烟冒上,僵尸立时呆住。

众人不由一声欢呼,曹大帅惊魂一定,回身一看,手指马上戳上僵尸胸膛:“斗胆,我毙了你!”

僵尸毫无反应,曹大帅再一声:“毙了——”转身,就在他转身同时,僵尸突然又动起来。

众人惊呼,曹大帅一惊,脚下一滑,摔倒地上,却正好闪开僵尸的双手一插。

大发、旺财两条飞索即时飞来,套在僵尸的身上,团团一转,才将僵尸捆一个结实。

僵尸双手一伸,绳子便断去,更多的飞索紧接由那些士兵手中飞出,一一套在僵尸的身上,那些士兵随即一齐抓着绳子往后拖,将那条僵尸拖到绳网下。

绳网紧接落下,罩住了那条僵尸,一众士兵探手抓住绳网,团团疾转,总算将僵尸紧缚在绳网中。

他们随即将系着绳网的绳子拉起来,那些绳子早已挂在适当的地方,一拉之下,绳网便往上缩去。

僵尸却就在这时候转动,左一转,右一转,动作虽然缓慢,力度却大得惊人,那么多人竟然拉不住绳子,反而被僵尸牵动,左摇右摆的。

钱可通看在眼内,大叫:“大家抓稳绳子,大发,引僵尸跳起来。”

大发一怔:“有什么作用?”

“他双脚在地上,有地气帮助,力大无穷。”钱可通不想解释还是要解释。

大发看着僵尸,摇头:“这东西平日总是一跳一跳的,现在要他跳,反倒不跳了。”一顿转问钱可通:“师父,怎样才能要他跳?”

“真笨,你跳他不就跟着跳了。”钱可通好像每一件事大发都应该明白的,再大声吩咐:“大家先松开绳子。”

大发应声:“这还不容易。”随即跳动起来,左一跳右一跳的倒也快活。

绳子松开,僵尸便停止了转动,对大发的跳动却是毫无反应。

钱可通目光一转,摇头:“我是叫你像僵尸那样的跳动。”

“师父,你说清楚一些。”大发双手一伸,就像僵尸那样在原地一跳一跳。

僵尸还是没有反应,大发正要停下,僵尸才跳起来,众人正要拉绳子子,僵尸又一停下。

钱可通目光落在停止跳动的大发面上:“你怎么停下?”

大发苦笑:“我以为这僵尸没反应,哪知道他是反应迟钝。”

“废话,马上再跳,待他跳起来,立即将他的双脚托住,别让再落回地上。”

大发听说又苦笑:“师父,我可没有这么快的反应。”

旺财亦插口:“以我看,另外找两个人将他的双腿托起来好了。”

钱可通看看:“还是你们两个身手敏捷。”

大发叹一口气:“那找另外一个人使僵尸跳好不好?”

说话间,那条僵尸又开始发动,嗅着人气扑向大发、旺财,抓着绳子的兵士拼命拉住,一个个面红耳赤。

钱可通看在眼内,知道再下去,那些士兵气力不继,僵尸是必又挣脱出来,目光落在吴兴身上,忙叫一声:“师弟,你来——”

吴兴看看钱可通,又看看大帅,无可奈何的双手双脚一合,好像僵尸那样跳动起来。

僵尸很自然的跟着跳动,大发、旺财把握机会,就地一滚滚到僵尸脚下,一齐伸手托起了僵尸的双脚。

僵尸一跳落下,力重万钧,大发、旺财身子贴在地上,当然不好受。

钱可通连忙大叫:“你们还不将绳网拉起来!”

众士兵如梦初觉,一齐用力,总算将僵尸拉上半空,大发、旺才抓着僵尸的双脚,当然亦随着升上去,两人连忙松手跳回地上。

钱可通、吴兴随即上前,将大量的黄符撒满地上,也果然不出他们所料,在那些士兵将绳子的末端捆好之前,僵尸已往地降下,虽然没有了地气,但一跳一落的力道仍然是不可估计。

这一次僵尸双脚便落在黄符上,立时触电也似往上弹起来,众士兵把握机会再将僵尸拉高,随即将绳子的末端缚稳。

僵尸也就这样停留在半空,众士兵连随取过木棒冲前,力殴在僵尸身上。

那些木棒都经过挑选,相当坚硬,可是殴在僵尸身上都一一断折,僵尸毫无反应。

僵尸跟着挣扎,他挣扎的动作虽然迟钝,却非常有效,眼看着绳子一条接一条断去。

曹大帅看着,不由心里寒起来,目光一转:“你们还不快快收拾他。”

站在那边的钱可通、吴兴应声,身子一缩,吴兴压低嗓子:“好不好告诉他,我们就是这几下子?”

“你是活得不耐烦了。”钱可通骂了吴兴一句,转向曹大帅,“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曹大帅追问。

钱可通只有应一声:“快了——”拿出罗盘,装模作样的看看。

大发、旺财旁边听得清楚,一齐靠近来,旺财连随问:“这如何是好?”

钱可通叹一口气:“挨得一会儿便一会儿好了。”

话口未完,又一条绳子断裂掉下来,大发、旺财看着打一个寒噤,面面相觑。

吴兴亦叹一口气:“我们只怕等不到大亮的了。”

“天亮——”钱可通突然省起,目光转落在墙上的挂钟上,时针已经顶天立地,是指着六时的了。

六时应该便天亮,钱可通立即大叫,道:“快将所有的窗户打开,不,是东面的。”

曹大帅立即问:“有什么作用?”

“让阳光射进来,消灭僵尸。”

“阳光有这么厉害?”曹大帅怀疑的看着钱可通。

“这所以僵尸为什么在夜间才出动。”钱可通这个道理倒是简单而可信。

曹大帅点点头,挥手大呼道:“开窗户——”

那些士兵应声将东面的窗户打开,他们将窗户钉起来的时候,唯恐不坚固,现在要将那些木板钉子拆下来,当然又要费一番气力。

到窗户打开,众人不由怔住当场。

天是亮了,却在下着雨,乌云密布。

大发心一急,脱口叫出来:“师父,还不快快将乌云拨开,让太阳出来。”

钱可通狠狠的盯他一眼:“你当师父是什么东西?”

大发回答得倒也爽快,应道:“不是神仙。”

钱可通闷哼一声,仰首望着天空,曹大帅一旁走过来:“那些黄符、桃木剑怎样?”

钱可通叹了一口气:“僵尸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成形,再加上方才阴火照射,现在已经不是一般的僵尸可比,不是黄符木剑所能够对付的了。”

曹大帅追问道:“你们不是做好了准备?”

钱可通苦笑:“最主要还是将这个东西引来留在这儿,免致四出为患。”

吴兴接上口:“我们原也以为黄符木剑是有效的,哪知道除了隔去地气,并没有多大作用。”

钱可通抬起手中桃木剑:“这个剑根本刺不进去,威力完全发挥不出来。”

曹大帅瞪着他们:“那还留着你们干什么?”

下面的话尚未说完,大发突然叫出来:“师父,你看——”

钱可通抬头再看,呆一呆,天上密布的乌云赫然正往一侧移开。

吴兴看着亦一呆,脱口道:“怎会这样的……”

大发笑了笑:“这叫做间中有骤雨,天上有不测之风云。”

钱可通松一口气:“总算天无绝人之路。”

旺财亦傻瓜一样的接上口:“幸好是过云雨,否则我们都完了。”

钱可通接喝一声:“这还算什么,拆窗子。”

众人连忙再动手,大发走过来,摇摇头:“师父,这也不知是你的不幸还是我们的不幸?”

“胡说什么。”

“不是胡说,要是方才你大胆假设,胡乱来几下子,说能够将乌云拨开,重见天日,现在不将你当做神仙才奇怪。”

“废话——”钱可通口里这样骂,亦有些心动。

吴兴旁边听着,叹了一口气:“怎么我就是收不到一个这样聪明的徒弟?”

大发笑了笑:“好像我这种聪明人难得一见,何况要收为徒弟。”

“偏就是这么多废话。”钱可通笑骂一声,“快快做好准备。”

“准备什么?”大发目光一转,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准备。

“推那条僵尸到东面窗下。”钱可通大声呼叫,英明神武的。

“师父,你这是开玩笑。”大发看看那条在挣扎着的僵尸。

“这是开玩笑的时候?快——”钱可通再喝一声。

吴兴目光转落在钱可通面上:“师兄,这个僵尸现在可是动不得,否则绳子都断下来可就麻烦了。”

钱可通呆一呆,他是心急对付僵尸,有所表现,其他的问题都疏忽了。

旺财看着,忽然插口:“我们不能移动僵尸,移动日光怎样?”

钱可通瞪了他一眼:“你当自己是什么东西,移动日光?神仙?”

吴兴这时候反而冷静下来:“这倒不是一件难事。”

钱可通亦已省起:“就像你移动月光那样?利用你那块古镜?”

吴兴点头,钱可通沉吟着:“这未必能够成功,但既然有机会,总不能不试一试。”

大发心直口快:“师父,面子固然要紧,对付僵尸也是要紧的。”

吴兴故意接上口:“也许你师父还有更好的办法。”

“师叔,这时候,我们应该齐心合力对付僵尸才是。”大发索性揭穿吴兴的心意。

吴兴看了看大发,一声:“那还不赶快拿镜子。”

大发应声窜到桌子旁边,拿起了那块古镜,与旺财打一个招呼:“我们到外面去。”

旺财倒也很合作,一个箭步来到窗下再一个翻滚,出了窗外。

大发抱着那面大镜亦一个觔斗翻了出去,吴兴只看得心惊胆颤:“小心别让镜子摔破。”

“镜子多的是。”曹大帅把手一挥,“副官听命,还不去找镜子。”

副官正想动身,钱可通已叫住:“那不是一般的镜子,是经过特别炼制的。”

曹大帅一怔:“这也有分别?”

钱可通笑顾曹大帅:“若是没有分别,我这个师弟也不会只弄来这块镜子。”

曹大帅只有点点头,实在他对于那门子学问完全不懂。

吴兴忍不住轻声对钱可通道谢:“师兄你实在太抬举我了。”

“你真的不懂我的心意?”

“什么心意?”吴兴奇怪地。

“要是让大帅的人跑到房间内,看见倩文的样子,你以为会怎样?”钱可通语声压至最低。

吴兴怔住。

钱可通目光一转,喝问:“太阳出来了?”

“还没有。”大发在外面回答。

“钱真人可要将太阳催促一下?”曹大帅不知不觉说出这句话。

钱可通、吴兴等人的表现完全在他知识以外,对这两人他已不像对平常人一样。

吴兴听着一呆,目注钱可通:“大帅也是道理,师兄意下如何?”

钱可通瞪他一眼,回顾曹大帅:“一切还是顺其自然,不可太勉强。”

曹大帅不由接一句道:“对,顺其自然。”

吴兴随即亦接一句:“也就是听天由命。”

他们现在也的确是听天由命。

聚在天空的乌云突然又好像停留不动,再看又好像要掩盖回来的。

大发捧着那面古镜,抬头看着天空,只等乌云散去,太阳出现,却看得眼也快要直了。

大堂内那条僵尸继续在挣扎,缚着僵尸的绳子一条接一条断下来,再断下去,僵尸不难便掉回地上,到时候,要利用阳光对付僵尸,便只有将整座酒店拆去,这当然不是一天半天可以完成的事情。

入夜之后,若是还不能够将僵尸消灭,僵尸的威力再次发挥,若是比现在更大,钱可通、吴兴势必束手无策,而还有一个危机,就是倩文,只要有空闲,曹大帅必会一定看倩文究竟,那时候便是将僵尸消灭,也难逃曹大帅的追杀。

比起那条僵尸,曹大帅更可怕。

僵尸不一定会追杀他们,曹大帅却是肯定会做这件事,一想起这个问题,钱可通便头大如斗。

现在他的脑袋已可以停下来考虑到这个问题,吴兴却没有,一心只想着如何再有些表现,好让曹大帅知道他的本领,其实并不比钱可通差到哪儿去。

大发、旺财倒是什么也没有想,一心只想着阳光是否真的有效,是否能够将僵尸消灭,令这条僵尸以后也不会再害人?

他们就那样等着。

乌云终于散去,旭日已东升,阳光斜斜的照来,穿过窗户,就是照不到僵尸身上。

钱可通目光与阳光接触,脱口叫出来:“大发,镜子!”

大发镜子立时迎上阳光,左一转右一折,总是不能够将阳光折射到僵尸身上。

镜子反射出来的光柱交错照射,那条僵尸显然也知道危机迫近,挣扎得更厉害,一时间绳子乱响,又断落了三条。

僵尸立时要掉下来的,众人看在眼内,不由得脱口惊呼失声。

曹大帅大呼大喝,好像在骂人,又好像在发号司令,各人显然都没有听清楚,各有各呼叫,混乱一片。

旺财倒是最冷静的一个,突然一声:“拿给我——”翻身跃上大发的肩膀。

大发很自然的把镜子一举,旺财接在手中,双脚踏稳了大发的肩膀,身子斜探而出,双手镜子一翻,接上阳光,也正好将阳光折射在僵尸的双脚上,

僵尸的双脚立时冒起了一股白烟。

众人看着不由停止了骚动,旺财看在眼内,再喝一声:“沉腰坐马——”

大发也看得真切,依说话坐马沉腰,镜子将阳光再折射,正好落在僵尸的面上。

一声极其可怕的声响立时从僵尸口中传出来,只听得人毛骨悚然,白烟冒处,僵尸面部的肌肉开始熔化,就像蜡被烈火烧熔那样。

僵尸张着口,挣扎摇摆,旺财、大发亦相互配合得恰到好处,镜子跟着移动,阳光在镜子上折射出来的光柱始终不离开僵尸的面部。

眼看着僵尸的面部迅速熔化,挣扎由强烈而衰弱而静止,终于熔化成一滩尸水,再在阳光中化成轻烟飞散。

众人不由放声欢呼起来,钱可通、吴兴也不例外。

大发、旺财欢呼声中自窗外翻身进来,凌空落地,大发便一声:“成功了,脱难了。”

旺财却没有作声,他是突然省起了倩文,大发这时候亦发觉钱可通眉心突然打结,收住了笑声:“师父,你好像不大高兴?”

钱可通淡然一声,道:“本来是高兴的。”

“现在又出了什么问题?”

“尸体变成了这样子,你叫我怎样向柯金水交代?”钱可通心里想的其实是另外一回事。

曹大帅果然也留意到钱可通的情形,随即问:“柯金水到底是什么回事?”

钱可通直言:“是他将这条尸体交给我运回乡的。”

“是这个小子弄出这条僵尸来,我毙了他。”曹大帅这种话又冲口而出。

大发插口:“尸体交给我们的时候是没有问题的……”

他的目光已转向吴兴,立时又吓了吴兴一跳,钱可通却竟然替吴兴分辩:“要是没有问题,又怎会变成僵尸?”

吴兴听着真有感激万分的感觉,钱可通接又说:“幸好在这个时候变,有我们将事件摆平,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也是道理。”大帅目光一转,“总之这件事放在我身上,什么柯金水,若是不服气,叫他来找我好了。”

大发立即笑逐开颜:“师父,有大帅这句话,你还担心什么?”

钱可通面上勉强露出笑容来。

曹大帅这时候亦忆起倩文:“好了,现在僵尸消灭了,钱真人你可以专心替我将倩文医好的了。”

大发、旺财的笑容立即僵在面上,钱可通却若无其事的应声:“九姨太现在也应该醒来的了。”

曹大帅立即问:“醒来后又怎样?”

钱可通想一想:“比较虚弱一些,同时因为这地方阴气太重,多少总会有些影响。”

“什么影响?”

“这倒不是问题,将她移到阳气较重的地方便是了。”

“那是日光之下。”曹大帅反应倒也敏锐。

“日光太重阳气。”钱可通又想想,“一动不如一静,我们还是不要移动她。”

“那到底怎样?”曹大帅着急地问。

“找些阳气较重的男性进去房间围着她便成。”钱可通说得很认真的。

曹大帅立即把手一挥:“大家立即跟我来。”

钱可通立即一句:“我们可要在外面等着。”

“你们不是男人?”曹大帅奇怪。

钱可通苦笑一下:“我们这些练习茅山术的人多少带一些阴气。”

曹大帅一想:“还是我们这些军人阳气重。”

钱可通故意仰天一望,脱口一声:“不好——”

“什么不好?”曹大帅也给吓一跳。

“时辰快到了,你们快进去。”

“什么时辰快到……”曹大帅实在不明白。

“别问这些,快进去,再迟便来不及,倩文无可救药的了。”钱可通一脸紧张之色。

曹大帅一听哪里还敢再问下去,连声呼喝:“快跟我进去!”当先奔出。

那些士兵哪敢违抗命令,急急跟在曹大帅后面,一窝蜂地涌去。

钱可通看着,脚步却是往后退,吴兴一旁靠近去:“师兄,我现在佩服到五体投地了,连一条死尸你也以变回活人。”

钱可通即时转身往外跑,大发、旺财的反应一些也不慢。

他们在钱可通说那番话的时候已想到目的是在骗曹大帅等人进去房间,找机会逃走。

吴兴也不是笨人,看在眼内,连忙亦拔脚开溜,对钱可通的医治倩文他原就有些怀疑,但钱可通后来认真,又不由他不有些相信。

他甚至有些怀疑师父传授的时候有些偏心,现在他当然完全明白是什么回事。

曹大帅是怎样的一个人,到现在他又怎还不清楚?

那到底过了多久,钱可通、吴兴四人当然不知道,曹大帅终于在怒吼声中冲出来,后面跟着那些士兵。

钱可通、吴兴四人这时候已远在数里外,当然听不到曹大帅的怒吼声,却没有停下,继续往前奔逃,一直到他们认为安全的地方。

以后他们有什么遭遇,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全文完,侠韵留香校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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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龙生《侠影魔踪》作者: 卧龙生 类别:武侠全集 状态:已完结酉初光景!夕阳的余晖将深秋的枫叶染得更红,像火,也像血。一座茅舍傍于枫林之侧,静悄悄的,无炊烟,也无人声。茅舍之前有一道宽约丈许的小河,河上架着一道宽约尺许的竹桥,景色虽美,气象却很肃杀。远处,有一个人影迎着夕阳缓缓的向这茅舍行来。那是一个青衫少年,身材颀长,白皙的面孔被夕阳投射,映出一抹红光。他的左手握着一柄长剑,两眼放射出锐利的冷芒,逼射着那座茅舍,一不稍瞬,仿佛面临劲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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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金战袍

    夕阳黯淡,夜色已临,羽重楼在暮色狂奔、狂奔。他的脸色苍白得就像他身上的衣裳,但他的眼睛,却殷红得有如衣裳上的鲜血。他的头发很凌乱。一头乱发,在风中飞舞,在他的发上,依稀还带着一个女孩子的体香。如果江南水陵两路十八股流匪的绿林大盗,能够看见他现在的情景,一定会拍掌称快。三年前,羽重楼在半月之内,连破江南十八大盗寨,前后有二十七个名声赫赫的绿林大盗,相继死在他的双鹿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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