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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侠客

因为祖尚知道,一切已经有独孤无乐替他安排,也相信,凭独孤无乐的经验,一定会有一个妥善的解决方法。

他当然也知道十多年出生入死拚命打出来的基业终于尽毁于今朝,只希望组织能够顾念他这十多年的出生入死,饶他一条命。他总算没有失望,等到了二更,独孤无乐那两个侍童终于到来,只是带走了他的一只左手。

那只左手却是比他的右手还要珍贵,他的右手虽然用得一手快刀,但是,真正的杀着却是在他的左手。

那只左手比右手粗大很多,兼练铁砂掌,佛门金刚指两种硬功。

死在他左手之下的人比死在他右手之下的最少多三倍。

那只右手他习惯藏在衣袖之内,看见套在他左手中指上那只骷髅玉戒指的敌人,还没有一个能够活下来。

他却是亲自用刀将左手斩下,这也是独孤无乐的命令。

这种惩罚祖尚还是觉得太便宜,虽然没有了那只左手,他还是非常开心。

最低限度他还能够保住一颗脑袋,况且砍脑袋还不是最重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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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组织来说,祖尚没逃走,又肯给砍下那只左手,事情便已告一个段落,对百花院采取行动之前,独孤无乐亦已经清楚知道,在祖尚离开之后,水仙接触过什么人,为防万一,甚至已布下天罗地网,准备将百花院的所有人斩尽杀绝。

独孤无乐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在杀人来说,他更是一个天才。

所以祖尚实在很放心。

水仙找来了秦步歌,在秦步歌死亡之前已将消息送出去,却是祖尚意料之外。

他放下的心立时又悬起来,可是他没有回避,他知道即使他有这个心,组织也不会容许。

常护花一定会到来,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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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叹声中祖尚手上的露水迅速被风吹干,他忽然感觉自己的生命亦将有如朝露一样短促。

也就在这时候一个劲装疾服的中年汉子匆匆赶来禀告:“祖爷,有人在赌坊那儿捣乱。”

祖尚冷冷一笑:“是输了不服气?”

“不,是赢得太多,坊里的弟兄不让他们赌下去。”

“他们?”祖尚一皱眉。

“他们一共两个人,一个是猎户装束,中年人,另外一个很年轻,衣饰华丽,显然是富贵人家的公子。”

“哦?”祖尚沉吟起来。

“这两个人身份悬殊,偏就走在一起,看来而且还是好朋友。”

“他们到底赢了多少?”

“十万两银子也有了。”

“那他们拿过多少银子出来?”

“一百两。”

祖尚一怔,道:“这两个人若不是运气太好,必定做了什么手脚,赌坊里的兄弟难道什么也看不出来?”

中年汉子点头,祖尚反而笑了:“若是真的什么手脚也没有做过,运气这样好的人倒是罕有,输给他们也是应该。”

“应该?”中年汉子奇怪的望着祖尚,他事实还是第一次听到祖尚这样说话。

之前莫说十万两,就是给赢去了一万两,祖尚便已经拍案大骂。

“他们也只是赌钱而已,并非赌命。”祖尚转问:“不让赌下去他们怎样?”

“猎户很生气,要打架,那位公子却只是要与赌坊的主持人理论。”

“架有没有打成?”

“没有,客人太多了,打起来有损赌坊的声誉。”

“那么孙胜与他们理论下来如何?”

“我们理亏,孙二爷作不了主,所以叫属下走一趟,看大爷怎样意思。”

“孙胜是一个笨蛋,大概近年来日子过得太舒服了。”

祖尚仍然在笑,那种笑容却令人不寒而栗。

中年汉子一旁看着,亦不由打了一个寒噤。

祖尚沉吟着接道:“这个人看来也不简单。”

中年汉子奇怪道:“那个人?”

语声甫落,一个人匆匆走了进来,四十左右年纪,挺着老大一个肚子,一身肥肉不停颤动,走到祖尚面前,不住喘气,就好像刚爬过几座大山。

中年汉子一眼瞥见,又是一怔:“二爷……”

来的大胖子当然就是孙胜了,把手一挥,道:“这儿没你的事,站开!”

中年汉子忙退了下去。

孙胜又走前一步:“老大,这件事只怕大有问题。”

祖尚目光一落:“是不是本来赖住赌坊不肯走酶那两个人突然又肯走了。”

孙胜愕然道:“老大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祖尚不答反问:“你跟着我好像已经有不少年?”

“七年了。”

“当时你只有现在的一半胖,出手很敏捷,头脑也非常灵活,所以我一直将你留在左右。”

“小弟没有忘记大哥的提拔。”

“这两三年你的日子过得好像还不错吧。”

“很不错。”孙胜抚着大肚子。“这完全是大哥的关联。”

祖尚目光一落,:“我现在才留意到你已胖成这样子。”

孙胜道:“不知怎的,就多了这样的一个肚子。”

“一个人日子过得太舒服看来并不是一件好事,好像这样的一个肚子,其实是一种负担。”

孙胜笑应道:“倒也不觉得。”

“最低限度,你的身手已因此变得没有以前的敏捷。”

“没有这种事。”孙胜双掌一盘,两条腿左箭右弓,双掌再一伸,施展了一式“双龙出海”祖尚一声冷笑,半身一转,欺人中门,突然一拳击向孙胜的肚子。

孙胜呆了呆,要闪避已经来不及,“蓬”的肚子上挨了一拳。

这一拳真还不轻,直打得他飞开半丈,变成了滚地葫芦。

“不说远,在三年之前,你一定闪得开这一拳。”祖尚拳收回袖中,面上已没有笑容。

孙胜灰头土脸,挣扎着爬起来,方待分辩,祖尚说话已接上:“闪不开这一拳我也不怪你,只是连那两个人的用意你竟都看不出来,却实在令我痛恨!”

孙胜的头脑好像亦已给这一拳震醒,面色突一变:“他们莫非就是要找出大哥住在那儿?”

祖尚冷笑道:“你既然已着人来向我报告,他们还留在赌坊那儿千什么?”

孙胜面色一变再变,祖尚叹息接道:“你也是老江湖的了,怎么变得这样子轻率?”

“小弟该死!”孙胜跪倒地上。

“你虽然该死,却未必死得了。”祖尚摇摇头。“他们要找的只是我!”

孙胜忙建议:“小弟这就去着人准备侍候他们。”

“他们相信已到了。”祖尚这句话才说完,一阵嘈杂声已由大堂那边传来。

那个退出去的中年汉子旋即奔回,看见孙胜跪在地上,急忙停下。

“江老七,出了什么事?”孙胜吃惊地问。

“那个猎户将几箱银子推了进来,说是要还给我们。”江老七面色发青。

孙胜跳起身:“好,就给些厉害他们看,让他们知道天高地厚。”

他一步还未奔出,祖尚已喝住:“不要冲动。”转问江老七:“那个年轻人有没有同来?”

“就是他在派银两。”

“哦?”祖尚一皱眉。

“他们说见者有份,将那些银锭一锭锭全掷给了我们的人,只是没有人接得下。”?江老七语声颤抖。

祖尚突又笑起来:“到底是富贵人家出身,作风的确是不比寻常。”

语声一顿,目光一转:“你们跟我来!”举步向大堂那边走去。

孙胜慌忙走到祖尚身旁:“大哥,是不是因为那件事?”

祖尚闷哼道:“到现在还问是不是,你难道真的已胖得连头脑也像猪一样。”

孙胜垂下头,不敢再作声,祖尚也没有再说什么,脚步不停,往外走去。

他的脚步与神态看来都是那么镇定。

一个人纵然面临死亡,但当他知道已然无可回避的时候,据说往往都会激发起一种视死如归的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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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上高悬着一盏长明灯,但即使没有灯光,也已经够亮。

在大堂照壁前面?放着四个大箱子,一个猎户装束的汉子正在一面大笑,一面将箱子里的银锭捧出来,放在旁边的几子上。

几子旁边那张虎皮太师椅上坐着一个年轻人,一身秋香色立蟒长衫,乌亮的头发用一顶紫金冠束着,只是在耳旁垂下两绺。

若换是别人,这种装束若不是太俗气,只怕就会充满脂粉味,但在他,却那么潇洒。

在他的膝上,搁着一枝剑,上面嵌满了明珠宝石,配合得恰到好处,七色缤纷,华丽而高贵。

他的一双手修长而光洁,就像是玉石雕琢出来,却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灵巧魔力,各抓着两锭银子。

那两锭银子在他的手中不停的转动,始终都没有相撞在一起。

猎人正是花豹,这个年青人当然就是常护花了。

他们已经被包围起来,那都是劲装疾服的的彪形大汉,手执着不同的兵器,却最少有一半口肿面青,不是手掩着面庞,就是掩着臂膀身子。

地上散着不少的银锭,还有好些兵器,那些大汉虽然包围着常护花二人,已不敢再冲上。

花豹反而着急起来,突然转向那些大汉招手:“上啊,花花白白的银子,财物当前,怎么你们完全不起劲!”

这一叫,那些大汉立即又有了反应,暴喝声中,一个大汉连人带刀贴地疾滚了上来!

刀光如雪,其快如飞。

常护花一笑,右手一抖,一锭银子飞出,飞向刀光!

“叮”一声,刀光立时被银子打散,那个大汉刹那一长身,一刀方待斩下,又一锭银子飞来,将他的刀打飞,他定着当场怔住在常护花面前。

常护花又一笑,道:“这一锭才是给你的!”

语声一落,银光一闪,那个大汉抱着小腹,抱着一锭银子倒飞了出去!

也就在那刹那,一声长啸,另一个大汉凌空拔起,飞扑过去!

才扑到一半,已被一锭银子打下来。

常护花的手中随即又多了四锭银子。

花豹看着大乐,格格笑道:“老弟,什么时候教我这个绝招,好让我以后不带弓箭在身,也可以将那些飞禽走兽随便打下来。”

话还未说完,十多个大汉已同时发动,手执兵器一齐冲杀上前。

常护花毫不动容,两手飞舞,一锭锭银子从他的手中不停飞出。

几子上堆着的银锭眨眼不见了一半,“叮当”声中,那些大汉无一幸免,全都被击倒,一个个头破血流。

兵器纷纷堕地,不少银锭在地上“的溜溜”的转。

所有人都为之震惊,一阵拍掌声也就在这时候传来,还有喝采声:“好一手满天花雨!好!”

掌声未落,那些大汉已慌忙让开,说到了最后那个“好”字,说话的那个人已从中走进大堂。

说话的是祖尚,拍掌的却孙胜,亦步亦趋,跟在祖尚后面。

孙胜苦着脸,就好像拍掌并不是他的本意,祖尚话说完了,他仍然在拍着掌。

花豹看在眼内,大笑:“孙胖子,你拍掌干什么?”

孙胜神色尬尴,没有作声。

祖尚回答:“他拍掌是因为我要他这样做,他本来是一个聪明人,现在却不是了,否则,在我开口说话的时候,便应该知道可以停下。”

孙胜听到这里,一张脸顿时变成紫酱色,慌忙停下。

花豹连连点头:“以前不知,现在他真的不是一个聪明人。”

祖尚微喟:“所以他才会将两位引到这里来。”

花豹大笑。

祖尚笑接道:“不过即使没有他带路,两位相信也会很快找到来这里。”

常护花应道:“能够快一些当然是快一些的好。”

“当然——”祖尚目光落在常护花面上。“常公子——”

“不敢当。”常护花回问:“是祖当家么?”

“正是祖尚。”祖尚上下又打量了常护花一遍。“人说公子乃人中之龙,今日一见,果然不是寻常可比。”

常护花淡然一笑,目光转向花豹。“花兄,将东西还给祖当家。”

花豹应声从腰带解下一个皮囊,抛向祖尚:“接着!”

祖尚一抬右手,将皮囊接下,一抖,从皮囊中倒出一只套着骷髅指环的断手。

那只断手还未堕地已又被祖尚接住手中,拇中指捏着那枚骷髅指环一抖,断手乃堕地,髓髅指环却已在祖尚掌上。

祖尚接一声:“多谢!”将那枚指环拍入口中。

花豹一呆,祖尚又说道:“这枚指环本该脱下来的。”

常护花道:“没有了那枚骷髅玉指环,那只手的确并没有什么特别。”

“身不由已,奈何?……”祖尚有些感慨。

常护花目光一落:“无论如何,这种刑罚并不重,比起百花院的人命,更就算不了什么。”

祖尚并不否认。

常护花摇头:“可惜你们还是低估了我的朋友。”

“秦步歌的确是一个高手,独孤无乐也没有低估他,只是将自己看得太过高,这个错误当然也还是应该由他来承担。”

常护花沉声问:“他在什么地方?”

祖尚道:“不知道。”

花豹插口道:“替他守秘对你并没有好处。”

祖尚道:“他若是还有秘密,绝不会是现在的我所能够知道的了。”

常护花剑眉轻蹙:“你已经不是他们的人?”

“应该不是了。”祖尚笑笑。“否则我以为你们不可能这么容易找到我。”

常护花沉默了下去。

祖尚面色深沉,道:“天下间本来没有绝对的秘密,我们的秘密也始终会有被发现,被泄漏的一天,由我醉酒泄漏出去,相信很多人都感到意外,甚至我自己,因为我一向是一个很小心,很谨慎的人。”

“看来是的。”常护花点点头。

“这也许就是所谓天意。”祖尚目光一扫。“百花院事件之后,没有人与我联络,指点我应该怎样做,我们这一群绝无疑问被遗弃。”

那些大汉惶然相顾。

祖尚目光回到常护花面上:“所以我们知道的现在相信已经完全改变。”

常护花无言颔首,花豹突然问:“你们都还是留在这里?”

祖尚道:“因为没有命令叫我们放弃这里。”

常护花道:“你们若是离开,反而就变了擅离职守,要受处分的了。”

祖尚道:“而且这附近一定已经作好了安排,我们就是离开,相信也走不了多远。”

常护花沉吟着问:“现在你们打算怎样?”

祖尚道:“要看公子了。”

常护花沉吟不语,花豹急呼道:“老弟,莫忘了小秦兄妹的仇。”

祖尚听说笑了笑:“四肢发达的人头脑果然总是比较简单。”

花豹浓眉一扬,一挥拳,发出叱声怒吼,常护花目光一转:“想想他已将是一个死人,你就不会再与他计较的了。”

花豹道:“老弟考虑清楚还是要杀这个人?”

常护花摇头:“我们即使不动手,这个人也绝不会再活上多久。”

“他只是断一只手而已,身子还很健康。”

“我们离开这里之后,他若仍然这样健康,有谁相信他与我们之间并没有达成什么协议,并没有对我们透露过什么?”

花豹呆了一下,放声大笑。

祖尚的心却直沉下去,他本是以为坦白告诉常护花,以常护花的行事作风,说不定会改由其他方面着手,那知道常护花现在却提醒他,若是他们就此离开,他反而更不妙。

“我应该想到的。”祖尚不由沉吟一声。

常护花接道:“你是他们的人,应该很清楚他们的行事作风,事情到这个地步,你以为你还有几分活命的机会?”

“一分也没有。”祖尚忽然笑起来。“不过怎样也好,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那些酒,我本就不该在百花院饮的。”

常护花稍为坐直下身子:“这样好不好?”

祖尚道:“正要听听公子的意见。”

常护花道:“回答我几个问题,然后我们一齐离开这个地方。”

祖尚看着常护花,看了好一会,又笑起来,放声大笑。

常护花很冷静的望着祖尚,花豹忍不住叱道:“你在笑什么?”

祖尚大笑不绝,花豹要发作,却给常护花按住,那些大汉看见祖尚这样,亦无不大感诧异,怔怔的望着祖尚。

好一会,祖尚才停下不笑,看着常护花,说道:“公子还是疏忽了一件事。”

“你说——”

“他们的势力!”祖尚摇摇头。“公子虽然武功高强,到底只是一个人。”

“还有我。”花豹在旁边一奋臂。

祖尚目光一转:“你若是以为我不认识你就错了。”

花豹道:“我……”

“你花豹不错也有几下子,可是尚比不上一个秦步歌,秦步歌却连一个独孤无乐也打不过。”祖尚笑笑问。“你知道我们一共有多少个独孤无乐那样的高手?”

一顿又道:“独孤无乐在我们之中,还不是太有地位。”

常护花追问:“在独孤无乐之上,还有什么人?”

“不清楚。”

常护花一笑,祖尚随即转过身,望着那些大汉,道:“大家都清楚的了,目前我们要活命,只有一条路可走。”

花豹接上口:“与我们合作。”

祖尚没有理会花豹,一字字的道:“杀掉这两个人!”

花豹一呆,七枝飞刀已向他射来,常护花手中的银锭立即出手,后发先至,四锭银子打下了七枝飞刀。

祖尚飞刀出手,往腰间一抖,飕飕声中,抽出了一枝软剑,迎风插得笔直。

花豹一声暴喝,插在背后的一柄猎虎叉已执在手上,随便摆了几个姿势,风声呼呼,气势甚是吓人。

那些大汉这时候显然亦都已考虑清楚,一个个咬牙切齿,开始围上前。

常护花目光一扫,摇头道:“看来我还是不该说那些话。”

语声甫落,祖尚已一声怒吼,暴喝:“上!”

兵器声立响,十多个大汉急冲上前,常护花的银锭同时掷出。

这一次,他用的力绝无疑问重很多,叮当声中竟然有两柄刀硬硬被银锭打断。

六个大汉的膝盖被他的银锭击碎,跪倒地上,四个掩着胸膛退后,还有三个脚骨被击断,连兵器都已握不稳。

其他的大汉虽则看得惊心动魄,仍然冲前来,祖尚长啸声中,怒鲨一样翻腾,连人带剑,疾向常护花飞刺。

常护花左七右六,七锭银子击向那些大汉,六锭击向祖尚。

七个大汉倒下,祖尚亦被那六锭银子迫得从半空中堕下来,他并没有受伤,身形着地一旋,飕飕声中,又闪开两锭银子,一剑直取常护花。

常护花的明珠宝剑终于出鞘,剑光一闪,将刺来的一剑封住,腰一挺,这才站起来,那一挺之间他已然刺出了十七剑!

祖尚被迫退八步,常护花剑一转,“哧哧”两声,冲向花豹的两个大汉的右肩就被他各刺了一剑,兵器脱手!

花豹猎虎叉接舞,敌住了冲近来的四个大汉,一转,叉开了两个的兵器,回身一撞,后面那个的胸膛就被叉柄撞塌,吐血倒飞!

猎虎叉是长兵器,花豹用的这一柄重量更惊人,施展开来风声虎虎,那些大汉竟然近不了他的身,他回冲向那些大汉,却有如虎入羊群,挡者披靡!

常护花的剑并没有这般威势,那种飞灵变幻却是令人为之目眩。

祖尚右手用剑本来就已经比左手逊几分,立时被迫得连连后退,那些大汉待要上前帮忙,可是才接近,手中剑便已被常护花挑飞!

祖尚连退四十步,已到了墙壁之前,常护花剑势未绝,“嗡”一震,漫天剑雨飞洒前去,祖尚惊呼,身形贴着墙壁直拔起来。

墙壁上白垩一刹那被剑风摧成粉屑,祖尚总算避开了这一蓬剑雨,他人在半空,腰一折,十三枝飞刀从双袖腰带中飞出射向常护花,剑一引,接从刀光中飞进!

常护花剑急划,将那些飞刀一枝枝敲开,祖尚的剑才刺至,他身形已三变,剑亦三变!

祖尚只觉眼前人影一闪,剑锋却已刺空,接一阵寒意侵肌,竟被常护花的剑自右腕至臂膀连敲七下!

那只是剑脊,若是剑锋,他的右臂已经被切成数片,软剑却仍然把持不住,脱手堕地。

常护花的剑接一挽,左右冲过来的三个大汉几乎同时中剑倒下。

祖尚身形方欲冲,常护花剑已回,抵住了他的咽喉,正待冲上前的大汉看见这样,不由都收住脚步。

花豹那边仍然在恶斗,他左背挨了一刀,猎虎叉却已经刺倒了九个大汉。

他间中亦有留意常护花那边,眼看祖尚被制,立时打了两个哈哈,精神百倍,在他周围的四个大汉旋即被他三扒两拨,击倒地上,其他的这时候亦知道他得意什么,不约而同,退了下去。

常护花剑抵在祖尚咽喉上,立即又问:“独孤无乐之上到底有什么人?”

“还是不清楚!”祖尚仰着鼻子,面色很难看。

常护花微喟一声:“你这样死了,难道真的就能够瞑目,就甘心?”

祖尚面上的肌肉一下抽搐,终于说出了五个字:“珠光宝气阁。”

常护花面色一变,正当此际,霹雳巨震,左右两面墙壁突然四分五裂,塌了下来。

瓦面亦被震动,一时间灰尘飞扬,瓦砾纷落!

迷蒙灰土中,四组数十个黑衣人扛着四条粗大的擂木,左右迅速往后退,另外有数十个黑衣人同时出现在墙洞之外,人手一副连弩。

机括声中,弩箭齐发,飞蝗一样向堂中怒射进来!

那些连弩一发六箭,劲穿金石,百数十具齐发,那种威势简直不可想像。

他们绝无疑问是在祖尚进入大堂与常护花开始谈判之后才进来,那么多的人,又还有那么粗重的四条擂木,竟没有惊动堂中的人,显而易见是训练有素,行动的迅速只怕久经战阵的军士亦瞠乎其后。

他们一切的行动也绝无疑问经过缜密的安排,墙壁一塌下,弩箭手立即补上发射。

常护花一眼瞥见,面色大变,喝一声:“小心!”身形急扑向花豹!

他动作虽快,但到他落在花豹身旁的时候,弩箭已飞蝗射至!

在花豹旁边的几个大汉惨叫连声,乱箭中倒下,花豹猎虎叉虽然开展,仍慢了一分,连中几箭,手上再一慢,又被几箭射上,常护花人剑急落,抖出一片剑光,截下了接射来的一蓬乱箭,左手忙扶住了花豹。

花豹已经变成一个血人,嘴角免强挤出一丝笑容,当场气绝!

箭雨一过,堂中只剩下常护花、祖尚与四个大汉,还是活人。

那四个大汉全身都在颤抖,祖尚一样面无人色,他身上亦中了两枝弩箭。只是不在要害。

他居然还笑得出来,凄厉的笑声中,人剑飞射向墙洞外。

那四个大汉一咬牙,亦跟着冲出去。

墙洞外的黑衣人已掣刀在手,乱刀亦下,那四个大汉才冲出就倒在乱刀之中。

祖尚却冲了出去,那些黑衣人没有拦阻他,反而让开一条路。

这条路的尽头立着一个青衣中年人,左手负在腰后,右手拿着两枚铁胆,不停转动。

祖尚笔直向那个青衣人冲去。

青衣人眼瞳中杀机突然一闪,两枚铁胆出手,疾向祖尚射去!

祖尚没有闪避,只是大叫着冲前,一枚铁胆夺地打进他的咽喉内,将他的叫声同时打断。

另一枝铁胆打在祖尚的右膝上。

祖尚气绝,跪倒,剑亦斩下,插在青衣人面前三尺的地上!

左右两个黑衣人一个箭步上前,以最迅速的动作,将那枚铁胆拾起,送到青衣人手上。

左右同时又两个黑衣人抢上,抓住了祖尚双臂,将祖尚的尸体迅速拖到一旁。

常护花标枪也似立在堂中,没有动!

青衣中年人目光穿过墙洞,落在常护花的面上,两枚铁胆又在手里转动起来。

目光剑一样在半空交击。

青衣人的衣衫头巾刹那无风自动。

常护花的目光越来越明亮,突然道:“铁胆屠龙!”

青衣人冷冷一笑:“你我好像素未谋面。”

“难道你不是?”常护花反问。

青衣人不答接问:“凭什么你这样肯定?”

“那两枚铁胆。”常护花淡淡的道:“江湖上,以铁胆做兵器的人并不多。”

青衣人点头:“这种东西本来就不能叫做兵器。”

“用铁胆到阁下这个地步的以我所知不过四人,这四人之中,有两个是老人,还有一个已经不在人世。”

青衣人冷笑一声:“不错,我就是屠龙。”

常护花微喟:“人说铁胆屠龙,乃是南七省第一条好汉,想不到……”

屠龙冷截:“你想不到的事情,又岂止这一件?”

常护花无言颔首。

屠龙目光—闪,接道:“看站在你身后那边墙洞之外的是什么人?”

常护花应声缓缓转过身子。

堵在他身后那边墙洞的黑衣人这时候亦经已左右散开,露出了站在他们身后的一个红衣老人。

那个老人须发俱白,年纪已经一大把;但精神矍烁,丝毫也不见老态,他标枪也似站在那里,一双手背负在身后,盯着常护花。

他的眼角虽然满布皱纹,眼瞳却比一般的年青人还要明亮,骤看之下,竟有如两团烈火在燃烧一般。

那一身红衣亦是有如烈火一样,事实,那之上用金线精工刺绣着一朵朵飞扬之中的火焰!

那虽然只是刺绣,却非常迫真,风一吹,红衣飞扬,那一朵朵的火焰竟似要从衣衫上飞出来!

这件衣服常护花并不陌生,就正如这个老人,他虽然已经作好了心理准备,在看见这个老人的刹那,仍不禁为之一怔。

“火霹雳——”他随即脱口叫了出来。

相距有好几丈,他呼出的声音也不高,那个红衣老人竟然听得很清楚,应声道:“常老弟,久违了。”

常护花的情绪已完全稳定下来,叹息道:“曹大哥别来无恙。”

“还不错。”红衣老人笑了笑。“老大哥实在不想在这种情形之下与你见面,但是,却又身不由已。”

常护花一再叹息:“小弟实在很感意外。”

红衣老人点头:“火霹雳曹吴性烈如霹雳火,嫉恶如仇,无论如何,也不像这种人。”

“的确不像。”常护花摇摇头。

“好像在不久之前,我曾经对你说过,天下间并没有绝对的事情,好人与坏人,也不能只看表面,或只凭几件争情来决定。”

“小弟并没有忘记。”

曹吴笑脸一敛:“到这个地步,你我依然弟兄相称,是不是很可笑?”

“也许是,只可惜小弟笑不出。”

常护花的眼瞳中充满了悲哀,面上也的确再也找不到丝毫笑容。

他认识曹昊虽然只有三年,这三年之内,曹昊给他的印象并不在秦步歌之下,而在他认识曹昊之前,曹昊已经是江湖上有名的侠客。

他们曾经联手横扫洞庭湖八寨,曹昊的嫉恶如仇在那一战之中,表露无遗,好像一个这样的侠客,怎会变成那种人?

常护花想不透,看不透!

曹昊盯着常护花,接道:“你的武功虽然很不错,江湖经验到底还是不足。”

常护花无言,屠龙那边突然道:“老霹雳,你的话说完了?”

曹昊冷应道:“说完了。”

屠龙接呼:“常护花,你出来还是我们进去?”

常护花道:“有什么分别?”

屠龙道:“你出来,我们最低限度能够一些气力。”

常护花冷冷的道:“这对我好像只有好处。”

屠龙并没有再说什么,手一挥,竹哨声急响,那些黑衣人迅速退开,扛着擂木的四组黑衣人又出现。

霹雳声接响,擂木齐撞在墙壁上,砖石纷飞,尘灰漫天。

一大片瓦面同时被震裂,无数瓦片冰雹也似洒下。

常护花背柱而立,若无其事,面色也甚至毫无变化。

竹哨声突又再响,那些扛着擂木才退下的黑衣人呼喝声中,左右移动,显得非常有规律。

大堂中尘灰弥漫,常护花就像是置身烟雾中,他的剑低垂,还是没有动。

竹哨声接起,这一次霹雳声变了从大堂正面传来,门左右墙壁霹雳声中一下倒塌。

四条擂木同时一撞之威力实在惊人。

这边墙壁才倒下,大片瓦面亦倒了下来,“哗啦”声不绝于耳。

灰尘迷漫,完全看不透堂中的情形,屠龙本以为这一撞之下,定必能够将常护花迫出来,可是到墙壁倒塌,仍然不见常护花现身,亦不禁大感诧异。

擂木一撞迅速退下,那些黑衣人同时堵上空隙,兵器俱已在手,一触即发。

他们每一个都面露诧异之色。

曹昊亦没有例外,突然一声暴喝,欺前三步,劈出了三掌。

掌风激荡,弥漫的灰尘被掌风激得疾扬起来,涌向上空。

大堂中豁然开朗,常护花已经不在原处。

曹吴一怔,但没有再采取任何行动,那边屠龙也没有,只是不停的把玩着手中那两枚铁胆。

灰尘还未尽落,一阵风吹过,又飞扬起来。

对门照壁下那面屏风即时一分为二,左右倒下,现出了常护花。

他长剑倒提,一步跨出,看来仍然是那么潇洒。

曹昊目光落在常护花面上,忽然摇头,道:“你本来是一个聪明人,怎么这一次竟然像是一个傻瓜?”

常护花缓缓道:“我本来就不是一个聪明人。”

曹昊干笑了两声:“你若是在墙壁倒塌之前冲出来,还有一线希望,现在连一线希望你也都已没有的了。”

常护花目光一扫:“一线希望与没有希望,在这种环境之下,还不是一样?”

曹昊捋着胡子道:“你已经知道这附近都已被我们重重围困起来?”

常护花冷冷的道:“我只是知道你们这些人的一向行事作风。”

曹吴道:“这个却不是秘密。”

屠龙冷冷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常护花道:“没有。”

屠龙断然一挥手,一排数十个黑衣人立即四面八方疾冲了进去。

每一个都是魁梧大汉,手执长刀,半敞开胸膛,吼叫声惊天动地。

常护花盯着他们冲杀出来,面无惧色,也没有移动。

那些黑衣人怒涛般涌上,迅速将常护花淹没。

金铁交击声,叱喝声,刹那乱成一片,一个个黑衣人飞起,倒下,血雨飞洒!

常护花突然又出现,人与剑一道闪电也似,划破涌前来这股黑色的巨浪,挡在他前面的黑衣人一个浴血飞开,硬硬被常护花杀出了一条血路。

第二排更多的黑衣人旋即冲杀上前,堵住了常护花才冲出来的那条血路。

常护花一声不发,右手持剑,左手握拳,他的剑既快且狠,拳亦有如铁打的一样,而且绝不比剑慢。

那些黑衣人挨他一剑,立即浴血倒下,吃他一拳,便被击飞半空,不死也重伤,可是他们并没有退下,前仆后继,奋不顾身。

常护花连冲几次,都被截下来,第三排第四排黑衣人先后冲上,团团将常护花围在大堂正中。

他们这时候已经知道常护花武功高强,连常护花的一剑也未必接得下,可是他们仍然冲前去。

常护花看在眼内,对于这个组织的严厉,亦不由深感惊讶。

千古艰难惟一死,这些人这样拚命,除了钱银之外,是必还有其他原因。

也许是严厉的刑罚,也许他们的弱点掌握在组织上层的人的手中。

他虽然早就知道有这个组织的存在,却是到现在才知道这个组织这样庞大。

曹昊屠龙都是这个组织的人更就大出他意料之外。

独弧无乐又何尝不是一个名侠。

这之前,常护花却是怎也没有怀疑到他们,好像他们这样的名侠到底有多少?

常护花不敢想象,且不能多想,怒涛也似的长刀正在不停冲击前宋。

长的来自四面八方,常护花很明白,应付得稍慢,挨上一刀就不难挨上第二刀,接而在刀下变成肉酱。

这样下去,却也绝不是办法,一个人的气力到底有限,疲倦之下,难免就有疏忽。

他不禁怀疑,方才的决定是否错误?

现在他却已没有选择的余地。

那些黑衣人一个个目露凶光,他们的行动也一样凶残得很,前面的倒下连看也不看,就踏着这个同伴的尸体继续冲上。

刀光飞闪,叱喝声此起彼落,若换上是胆子小一些的人,即使不被刀光惊倒,亦不难被叱喝声吓倒。

常护花始终兀立不倒,人与剑不住向前挺进,因为他也很明白,绝不能站在原处。

他这样向前冲刺,只需应付前面的攻击,若是木立不动,反就四面受攻了。

那些黑衣人显然想将常护花困立在一点,可是他们的能力又显然不逮。

常护花剑拳不绝,那片刻也不知击倒了多少人,他的额上已有汗淌下,可是他的动作却并没有停下。

他的肌肤亦被刀锋划破了几道口子,但对他并没有多大影响。

乱刀怒涛般涌来,他却是一直线向前突进,速度当然慢得很。

有道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常护花显然已做到了这一点,一支剑环身飞舞,脑后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从后面砍来的刀,每一刀都被他及时封开。

一剑仿佛千锋,每一剑都在封挡来刀,制敌的逐渐反而变成了只是他的左拳。

这只是说明了一点,那些黑衣人武功虽然有限,冲杀下来已经耗去他不少气力,已经使他的剑不能够像开始那样灵活。

屠龙始终站在原处,看着那些武士一个个倒下,若尤其事,两枚铁胆不停在手中转动,亦始终没有撞在一起。

曹吴也一样木立不动,烈火也似的眼瞳却已没有那么明亮。

其余黑衣人尽皆拔刀在手,一个个蓄势待发,有的已不禁颤抖起来,但眼瞳还是隐泛杀机,他们若不是久经训练,对于这种场面亦必然已经习惯。

常护花都看在眼内,到现在,他总算体验到这个组织的可怕,可是他一些也不后悔。

秦步歌是他的好朋友,即使没有秦步歌这个关系,他也一样去插手,绝不会向这个组织低头。

因为他也是一个侠客。

一个真正的侠客。

鲜血已经溅红了他的衣衫,一股原始的兽性,亦被这一阵厮杀刺激起来,猛一声怒吼,全力冲杀前去。

剑,斩落,扬起,又斩落。

每一剑都贯足真刀,连斩八人,身形同时迅速突进,从后面掩杀上来的长刀竟然没有一柄赶得上他的身形,挡在他前面的黑衣人亦没有一个阻止得住他的冲杀。

惨叫声,此起彼落,常护花斩瓜切菜也似,杀开了一条血路。

这名副其实,真的是一条血路,断首残肢散落在地上,鲜血奔流,几乎染红每一寸的路面

那些黑衣人本来就强悍不畏死,但几曾见过这般勇猛的人,不由得一阵畏缩,竟然堵不住血路出口。

常护花咆哮声中,再斩三人,已到了屠龙身前两丈之处。

两人之间,一个黑衣人也没有,四道目光,火石一样半空交击。

屠龙的瞳孔陡然收缩:“好,盛名之下,果无虚士!”

常护花沉着声音:“我看你不会只懂得只见叫下属送死!”

屠龙冷冷道:“他们只是做他们应该做的事情!”

常护花接问:“你应该做的,又是什么?”

“杀你!”屠龙一字一顿。

“我就站在你面前,你还不动手,难道就不怕负上办事不力的罪名?”

屠龙冷笑:“应该出手的时候我自会出手!”语声一落,霍一摆首。

左右十个黑衣人冲了上前。

常护花同时冲前,才冲出五步,三柄刀已左右斩至,急而劲。

常护花怒喝挥剑,接两刀,闪一刀,一拳痛击在一个黑衣入的胸膛上!

那个黑衣人被击得倒飞了出去,撞在随后冲上的另两个黑衣人身上,三个人当场乱作一团。

常护花剑势未绝,“刷刷”两剑,接砍倒两人,反手一肘将另一人撞飞,再一剑,将一个黑衣人斩开两片,从血雨中穿过,人剑迫杀向屠龙。

屠龙大叫一声:“好身手!”两枚铁胆疾掷向常护花,双手接一翻,从身后抽出了两枝短矛,长啸一声,疾扑了过去!

常护花剑出如风,“当当”的连接两枚铁胆,剑虽然没有被打断,身形已不由停下。

屠龙人与钢矛即时凌空一个翻滚,疾刺了下来!

他身形的变化非常怪异,简直就像是一条鱼,一条会飞的鱼。

那双短钢矛亦如分水刺一样,只看这身形变化,这兵器,不难发觉,这个人在水里,只怕更加活跃。

常护花目光及处,身形一展,人已然倒窜出去。

两个黑衣人正俟在那里,一见只道是机会,双刀齐出,左右疾劈了过去。

常护花闪左刀,身形斜落,一脚正踢在右边那个黑衣人的胸膛上。那个黑衣人惊呼未绝,已被踢飞了出去。

左边那个刀急回,再斩常护花,这一刀看似斩个正着,那知道眼前人影一闪;后背衣衫接一紧已被常护花闪到身后,一把抓住,掷了出去。

屠龙的钢矛跟踪刺到,正好刺进那个黑衣人的身子,常护花的剑紧接刺来。

剑快,屠龙的身形也快,身形翻滚,以人作盾,接住了常护花的剑!

那个黑衣人刹那变成了一个血人,屠龙钢矛一送,黑衣人的尸体反向常护花飞回。

常护花偏身急闪,尸体从头上飞过,屠龙的钢矛却当胸袭来!

钢矛一式七变,左右双飞,寻隙抵瑕,常护花剑势虽然绵密,竟然被钢矛穿了进来。他腾身急退,连退一丈,击杀了三个旁来的黑衣人,又到了堂前石阶之上。

数十柄长刀一列刀墙也似挡在他身后,屠龙钢矛得势不让人,又飞刺前来。

常护花眼看又非要后退不可,但那刹那他颀长的身子反而往上拔起来。

刺从他脚下刺空,他连人带剑从屠龙头上飞过,屠龙脚一顿,身形亦兀自拔起,紧追在常护花身后。

常护花身形一变再变,凌空落下,剑从胁下穿出,随身一拧,急袭屠龙三处要害!

屠龙的身形竟未绝,一个翻滚,又从常护花头上飞掠而过,凌空拧腰,奇诡已极的反刺常护花空门!

常护花急时闪开,诧声道:“你其实是海南剑派的人。”

“什么派也是一样。”屠龙声落刺动,一刺急一刺。

常护花接一刺退一步,道:“这是飞鲨剑法!”

“有眼光!”屠龙冷笑,身形吏急劲,追刺常护花!

常护花快剑斗快刺,不再后退,屠龙连攻百刺,俱都攻不进去,又—声长啸,身形再一变,绕着常护花疾转起来。

他的身形一面转动,一面扭曲,真的有如一条鲨鱼也似。

常护花连接几下急刺,一个身子亦滴溜溜的转动起来,一剑敌双刺,居然将屠龙的攻势完全瓦解,再百招,已可以反攻。屠龙一面动手一面目露诧异之色,当然又一声长啸,身形倒转了过去。

他绕着常护花一步步倒退,一步急一步,与常护花之间的距离竟然始终保持不变。

若是常人,这样倒退,能够保持重心,已经不容易,屠龙却轻捷之极,绝羌疑问,海南剑派之中本就有这种武功变化。

常护花开始不由乱了手脚,但立即就稳定下来,他本是木立原地,这刹那之间突然斜刺里倒飞出去。

屠龙身形虽然迅速,与常护花显然还有距离,攻势立时消解于无形。

常护花瞟着他,突然道:“这种身形虽然特别,可惜不实用。”

屠龙冷冷一声:“你这是教训我?”

常护花应声:“不是教训!”

身形突然箭也似射前,一蓬剑光洒出,当头罩下。

屠龙显然给常护花那几句话挑起了怒火,冷不防常护花突然这样回攻,不禁手忙脚乱。常护花这一下回攻,显然已抓住了屠龙的弱点,攻的正是屠龙双刺兼顾不到之处。

屠龙双刺配合身形,一施展开来,有如飞鲨,若动未动之际,却有如一头刺猬,双刺盘旋,混身有如布满了尖刺。

这尖刺却布不到他的头上,常护花的剑就是从不同的方向迎头攻来。

屠龙一仰身,疾翻了出去,常护花的身形同时往后翻,长剑攻击的位置不变。

屠龙身形再转,斜刺里倒纵,常护花身形紧随变化,每一变都抢在屠龙之前。

他的动作与屠龙竟完全一样,

屠龙身形数变,都摆脱不了常护花的追击,心头大骇,再一个翻身,突然大叫道:“姓曹的,你还在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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