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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耍政客手段,合作成幻影

太子府内,李浪、香菱、花虎他们这时候正在内堂闲聊,心都很轻松。

陈抟到过什么地方他们当然不会有消息,只以为陈抟回去后一直留在禁宫内,也以为德昭的确已平安无事,陈抟才这样放心离开。也因为陈抟有言之先,德昭虽然到现在仍然未醒转,他们都以为是很正常。

最兴奋的当然是花虎,一想到做官的种种风光,笑不拢嘴,说话也多了。

有一个这样的人在旁,时间当然过得很轻松快活。

花虎的话就像说不完的,也越说越远,甚至考虑到要在什么地方建造官邸,建造到如何辉煌。

他那些手下无不听得眉飞色舞,李浪看香菱当然没有多大的兴趣,所以也没有留在堂内多少时候,东跑跑、西跑跑,到处检视太子府的防卫情形,以防天绝、地灭的人乘隙攻来。

在他们的意念中,天绝、地灭就是不知道德昭已然回皇城,只要他们回来,也应该派人一探究竟。

以路途长短推算,赵光义一伙应该到的了,除非他们一丝消息也没有,又固执到一定要有收获,事情完全明朗才肯离开。

赵光义一直都不是这种这么固执的人,古树林一战伤亡惨重,有藉口怎会不赶快离开。

李浪、香菱却是怎也想不到赵光义不错已经回皇城,但事情急转直下,出现了那么大的变化。

到他们发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那就是他们用过膳后,在内堂闲聊的时候。

不是陈抟回来告诉他们,乃是德昭终于醒转。

陈抟到底只是一个人,在心情动荡下更容易出错,德昭醒转的时间比他预料的早上很多,那也许就是德昭中的毒并未完全清除,又或者中毒后神智麻木太久,对药物的反应与一般有异。

不管怎样,他是醒来了,挣扎着在榻上爬起身子,守卫在房间内的四个侍卫连忙上前。

德昭坐在榻上,捧着脑袋,好像在想着什么,完全没有理会走近来的侍卫。

那四个侍卫走到他面前,一齐施礼道:“恭喜殿下。”

德昭一些反应也没有,那四个侍卫虽然有些奇怪,但只以为是药力影响,德昭一时间还未能够适应。

他们正要通知其他人,德昭突然笑起来,笑声怪异非常,那四个侍卫侍候他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这样笑,再细看,不由都打了个寒噤。

德昭的眼中赫然一些笑意也没有,甚至没有任何的情感,看上去,那双眼珠子就像是冰石般,仿佛已凝结,再细看,却令人有一种空洞的感觉。

德昭怪笑着爬到地上,摇摇摆摆的,好像随时都会倒下去,四个侍卫慌忙上前掺扶,才接触,德昭便叫起来,倒吓了他们一跳。

在德昭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感情变化,叫着又笑起来,摇摇晃晃的往外走去。

为首的侍卫知道不妥,三步并作两步,急急抢在德昭前面奔出去。

李浪、香菱他们亦已听到德昭的叫声,急急奔进来一看究竟,两下遇着,那个侍卫还未开口,德昭已出现,仍然那样子。

“殿下他——”那个侍卫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说话。

李浪挥手截住,上前冲着德昭一声道:“殿下。”

德昭又怪叫一声,随即又回复那种笑态,香菱看在眼内,心头一凛,急问道:“殿下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子?”

一个侍卫道:“醒来已经是这样子的了。”

香菱再问道:“之前可有人惊扰他?”

“我们没有,一直只是守候在附近,也没有其他人进来,殿下醒来的时候,也没有受袭击或者什么的表示,表面上看来与平日不同的是呆坐榻上。”

香菱身形欲展,却被李浪截下道:“你要去看看是否有敌人进去过?”

“虽然没有这个可能,还是一看……”

李浪摇头道:“若是受暗袭醒来,怎会这样子,他现在简直就像个白痴。”

香菱一呆,花虎旁边亦是这样道:“我见过的白痴都差不多这样子。”

李浪伸手五指在德昭眼前一扬,德昭笑起来,眼珠子却一动也不动。

花虎看着嘟囔道:“这个小子简直就像个白痴,却千万不要真的变成白痴才好。”

李浪道:“若是真的,我们是前功尽废,相信谁也不会赞成由一个白痴来继承王位。”

花虎脱口道:“那我岂不是好梦成空?”

李浪没有作声,花虎随即上前,伸手一拍德昭的胸膛道:“老弟,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德昭只是笑,花虎嘟囔道:“我可是不觉得有什么好笑。”

香菱一旁忍不住插口道:“这好像不是假的。”

花虎道:“但既然没有人闯进来,怎会变成这样子,难道这屋子里有鬼?”

香菱摇头道:“那有这种事?”

花虎绕着德昭打了一个转道:“这可就奇怪了,好好的一个人居然会变成这样。”

香菱点头道:“不错,本来好好的……”

李浪突然截口道:“本来就不是好好的,所以我们才把他送回这里。”

香菱道:“你是说他中了天绝、地灭的碧灵针……”

李浪道:“但我们并没有耽误时间,在时限之前已然将人送到来。”

香菱道:“我师父也立即赶来施术下药,不是也告诉我们,绝没有问题?”

李浪缓缓道:“他是这样说。”

香菱听出他语气有异,缓缓道:“之前师父也曾救过伤在碧灵针下的,可是药到病除,你若是不相信,我可以找他们到来……”

李浪摇头道:“我不是不相信,但他们伤在什么地方?是不是脑袋?”

香菱沉默了下去,李浪指着自己的脑袋接道:“这地方其实非常脆弱,以前我曾经见过不少人在这地方受重击之后失去常性或者失去记忆。”

香菱道:“这我也见过不少,可是,师父若是没有把握医得好,为什么不跟我们说清楚?”

花虎道:“是面子问题。”

香菱道:“不是,若是没有把握医得好,师父在医治同时,必然会拟好下一步的行动。”

“那是没有把握医得好。”李浪接上口道:“但仍然有希望医得好,并不是完全没有希望。”

“那师父更加不会欺骗我们。”香菱这句话出口便自一怔,随即苦笑了一下道:“师父为什么要欺骗我们?”

李浪道:“我也想知道。”

香菱接问道:“会不会判断错误?”

李浪摇头道:“应该不会的,他留在寝室一段颇长的时间,就是错误也不会这么厉害。”

香菱瞪着他道:“你是肯定他欺骗我们?”

“我应该怎样说?”李浪苦笑道:“也许他是出于一番善意,但不想让我们知道真相则无可怀疑。”

香菱道:“其实你一直就不相信……”

“错了——”李浪叹息道:“我若是不相信,又怎会待到现在?”

香菱沉默了下去,李浪接道:“我们其实早已就看出太子有些不妥,但我们仍然相信最后他还能够痊癒。”

香菱道:“因为我师父曾经救活过伤在碧灵针下的人。”

“还因为令师有活神仙之称,我们相信他一定能够药到病除,也所以才日以继夜,将太子送回来。”李浪叹息道:“这也是因为当时我们实在没有其他办法,只有这一个希望。”

香菱又沉默下去,李浪目注德昭,继续道:“到现在我才怀疑根本无可救药。”

花虎突然道:“你现在这样说起来我也不怕说,其实我早就有些怀疑,为什么天绝、地灭竟会这么容易将人留下。”

李浪仰首道:“当局者迷,我们全都没有考虑到那许多。”

香菱一跺足,道:“师父没理由欺骗我们,我们怎么尽向不好的方面想?”

李浪道:“其实我们已是向好方面想。”

香菱道:“你说话可以清楚一些的。”

李浪道:“如果能够确定当然可以,我现在只是胡乱推测。”

香菱道:“你其实在怀疑我师父另有打算,不想我们这么快知道……”

花虎猛打了一个“哈哈”,笑截口道:“我可是不管这许多,只担心功名富贵。”

李浪目光一转,没有作声,香菱目光亦是从花虎转到李浪脸上,道:“要知道事实真相还不容易,找我师父一问不就清楚了。”

李浪沉吟道:“现在也该是时候的了。”

香菱目光一闪,道:“若是说我师父无论打的是什么主意现在也已有一个决定?”

李浪道:“也应已付诸行动。”

香菱突然叹了一口气道:“为什么你总是将事情想到这么坏?”

李浪道:“也许就因为类似的事情我看得已实在太多,抱歉也因而影响你的信心。”

香菱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思想怎么会逐渐偏向你那边,或者正如你说的……”

她没有说下去,花虎看看她,看看李浪,摇头道:“你两个这是心灵相通,话只说一截便明白了。”

香菱白了他一眼,花虎只当作没有看见,打了一个“哈哈”,接道:“我可是要说得很清楚才明白。”

香菱道:“谁有空跟你说了。”

“她没有你怎样?”花虎转问李浪。

“也没有——”李浪上下打量着德昭。

德昭站在那儿只是笑,花虎向德昭作了一个怪脸,才向李浪道:“我早知你一定会这样回答,老弟,还未过门你已是这样子盲从附会,以后我实在不敢想像,一场兄弟,我奉劝你一句,千万不要这样迁就,否则保管后悔。”

李浪苦笑道:“这个时候亏你还有心情说这种废话。”

“这是废话?”花虎大摇其头。

“我以为你是一个识货的,原来不是。”花虎转问香菱道:“你又是怎样说?”

香菱道:“我现在只想赶快去找师父,问清楚到底是什么回事。”

花虎大笑道:“好极了,我也正想跟他好好的谈谈,父债子偿,徒弟债当然是师父来打点,是不是。”

香菱一掠秀发,摇头道:“那你跟我们一起走好了。”

她随即吩咐各人保护德昭的安全,与李浪往外走,花虎果然亦步亦趋。

到他们离开,德昭仍然是那样子,无论怎样看也不像是伪装。

出了外堂,李浪才问道:“我们到那儿去?”

香菱道:“师父说过回禁宫,我们当然是往禁宫走一趟。”

李浪道:“禁宫禁卫森严……”

香菱截口道:“以我们的身手要偷进去也没有多大困难,只是花大哥的轻功……”

花虎大笑截口道:“以我的轻功,也一样是没有什么地方阻止得住,但你那个师父统领大内禁卫,你这个徒弟要见他,还不是简单?”

香菱道:“我就是不要惊动其他人。”

李浪插口道:“惊动与否相信都没有分别,方才我倒是忘记了你师父在禁宫的地位。”

香菱轻叹道:“冷静一些。”

李浪道:“这些日子,我已经学会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需要冷静的了。”

“无论如何,有一个人保持冷静总是好的。”香菱垂下头。

李浪轻拥着她的肩膀,他完全明白她的心情,也希望陈抟真的只是判断错误。

来到了正门,香菱挥手示意将门打开,却在门打开那会儿他们三人都不由怔住。

陈抟正立在门外。

看他的样子,显然已立在那儿多时,门大开,也仍然那个姿势立着。

风吹起了他的须发衣衫,他看来就像是孤松上的仙鹤,高岭上的冰云,是那么孤高,不染一丝尘俗之气,仿佛随时都会飞飘天外,李浪三人不由又生出那种高不可攀,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齐皆倒退了一步。

陈抟看着他们,突然一笑,刹那间,香菱却完全没有他在笑的感觉,她追随陈抟学艺多年,也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出现,之前陈抟无论喜怒哀乐,只要看见她都立即有那种感觉,但现在她看得很清楚,陈抟是在笑,那为什么她完全没有笑的感觉?

是虚伪,她终于想到“虚伪”,这之前,她怎会将陈抟与“虚伪”这种字眼联想在一起。

花虎第一个开口道:“啊哈,我们正要找你老人家,你老人家便回来了,难道你老人家真的是一个活神仙,能够知道过去未来?”

陈抟淡应道:“若有真正的神仙才能够知道过去未来,我这个时候回来正好遇上你们出去只是巧合。”

花虎大笑道:“像你老人家这种身份居然还这样谦虚,实在是少见。”

陈抟道:“像你这么豪爽的英雄好汉居然会绕圈子说话也实在少有。”

花虎一怔,陈抟接问道:“你们准备到那儿找我?”

“他们建议进禁宫。”

李浪随即道:“事情最后还是要在禁宫之内解决的。”

陈抟有些惊讶地道:“你怎会想到这么远?”

李浪道:“也许类似的事情我知道得已实在太多,当然我是希望这一次例外。”

陈抟沉吟着没有作声,花虎看着他们,大笑道:“你们又在打什么机锋,男子汉大丈夫,何不爽爽快快地说个清楚明白。”

陈抟道:“一件事要说得清楚明白并不难,要说得令人听来舒服可就不容易了。”

花虎摇头道:“若是好事无论怎样说听来也是舒服,相反,怎样说也没用的。”

陈抟目光陡亮道:“不错,我是着相了,看来反璞归真的确不容易。”

花虎道:“我可不懂得那许多道理,只知道越爽快越乾脆越好,拖泥带水的,最是要不得。”

陈抟道:“说得好,我也喜欢爽快乾脆的人,我们进去坐下好好说清楚。”

花虎道:“这里也一样,我是性急的,但这个时候,那一个不想快些知道真相?”

陈抟转过身,仰首向天,忽然问道:“殿下是不是已经醒转?”

李浪道:“不错,也所以我们才知道他到底变成了怎样子。”

陈抟嘟囔道:“他应该不会这么快醒转的,但他与正常人有分别,反应当然未必会与正常人一样,我的判断也所以未必准确。”

李浪道:“即使他的反应与正常人一样,你的判断也未必会准确。”

陈抟微笑道:“你的意思是我只是一个活神仙,不是一个真神仙。”

李浪道:“你若是一个真神仙,能够知道过去未来,根本就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陈抟点头道:“即使有,要将人救活也不是难事,药到病不除,叫什么神仙?”

李浪道:“你终于承认,德昭太子,药石无灵,根本无药可救,难免变成白痴的恶运。”

陈抟道:“你们其实应该知道,之前我曾经救过几个伤在碧灵针下的人。”

香菱插口道:“这难道不是事实?”

“当然是事实,那些伤在碧灵针下又被我救活的人现在仍然在府中,随时可以找他们到来一问。”陈抟笑接道:“否则你们也不会将德昭殿下急急送回来。”

香菱叹息道:“我们应该考虑到他们的情形有异,碧灵针深入脑袋,虽然很快拔出来,但针上的药已留在脑袋中,就是将药物驱得出,亦已开始了破坏作用,以脑袋构造的软弱与重要,已足以令一个人变成白痴。”

陈抟道:“这是很简单的道理,你们应该早已考虑到的。”

香菱摇头道:“我们没有——”

李浪接道:“殿下的受伤已令我们心神大乱,但最主要是你在我们的眼中已与神仙没有分别,任何事情到了你手中也可以解决得来。”

香菱道:“这不能说是我们的错误,你不是一直以这种形象出现我们眼前?”说时,目光注视着陈抟。

陈抟道:“事实我不是一直也做得很不错?”

香菱道:“所以我们才会有那种错觉。”

陈抟道:“我只是以活神仙的形象出现,从来没有这样说,也没有强迫你们相信。”

香菱不能不同意,道:“我们承认由于对你的错误观感,将德昭殿下送回来,而事实,无论我们怎样做,德昭殿下的情形也是一样,不会有任何奇迹出现,所以你就是医不好,我们也不能怪责你。”

陈抟微笑道:“你能够明白这一点最好。”

香菱接道:“就是你欺骗我们德昭殿下已康复,无论动机怎样我们也只能怪责自己见识少。”

陈抟没有作声,香菱目光转向李浪道:“这件事你以为怎样?”

李浪目注香菱道:“我完全同意这件事完全是因为我们的见识少,现在我也只是想知道,事情到底已变成怎样,当然,无论变成怎样也是与我们无关。”

香菱接对陈抟道:“你喜欢说便说,不喜欢说我们也无话可说。”

花虎却插口道:“非说不可,我们若是不清楚事情变化,如何决定行止?”

陈抟颔首道:“不管怎样,这件事都应该让你们有一个清楚明白。”

花虎接问道:“德昭太子现在到底怎样?”

陈抟道:“他与白痴无异,没有人会在乎他,现在他反而更安全。”

李浪道:“当然,没有人会赞成由一个白痴继承王位,也当然,没有人会在乎一个白痴的存在。”

香菱追问道:“那是由什么人继承王位?”

“金匮之盟,兄终弟及,除了晋王,还有什么人有这个资格?”陈抟反问。

香菱一怔又问道:“晋王谋害德昭太子,皇帝难道没有考虑到取消他继承的资格?”

陈抟道:“本应已考虑到,但德昭殿下根本没有死亡,晋王谋害的嫌疑当然亦已洗脱。”

李浪道:“皇帝已经知道这件事?”

陈抟道:“晋王方才入宫见皇帝,已经解释得很清楚,可惜皇帝未能等到见德昭殿下最后一面。”

李浪脸色骤变,香菱吃惊地望着陈抟,花虎脱口道:“他死了?”

陈抟若无其事的道:“人总要死的,皇帝的身体一直非常虚弱,受不住大的刺激。”

李浪突然笑起来道:“你其实用不着花这许多唇舌解释,我们都不是太笨的人。”

陈抟点头道:“跟聪明人说话,就是有这种好处。”

李浪却道:“跟一个大国师说话,却是如此的不爽快。”

陈抟道:“你可以问,用你的方式。”

李浪立即问道:“你其实一看便已知道德昭太子无药可救,将我们请出寝室,只是要冷静下来,以决定行止。”

“不错,我是需要很冷静的考虑清楚,这关系华山一派的将来……”

李浪截口道:“考虑清楚之后你便去找赵光义?”

“是先去找惠王”

“秦康惠王德芳?”

“我是希望他能够代之而起,可惜他胆子既小,又没有那份兴趣。”

“最后你只有找赵光义。”

“晋王的确是一块做皇帝的材料,立即便能够权衡轻重,当机立断,知所取舍。”

李浪冷笑道:“听你这样说,天绝、地灭相信是凶多吉少的了。”

陈抟淡然道:“江湖上已再没有天绝、地灭一派的存在,他们认为一山不能藏二虎。”

李浪又是一声冷笑道:“是他们认为也好,怎样也好,没有分别。”一顿接问道:“然后你与赵光义往见皇帝?”

“事情早一些解决总是好的。”

“皇帝应该不是一个这么容易被骗信的人,看见你改投赵光义那边,当然会想到德昭太子已遭不测。”

“我们已解释清楚,绝不会有生命危险,可是他仍然要追究。”

“于是你们唯有下毒手?”

“不能这样说,皇上是寿终正寝。”陈抟又仰首向天。

李浪只是冷笑,香菱忍不住插口问道:“那个赵光义到底给师父什么好处?”

“晋王赐华山给我们华山派,并封为师为神仙。”陈抟难免有些洋洋得意。

香菱点头道:“赵光义果然是有帝王气派,出手实在很阔绰。”

陈抟拈须微笑道:“华山派到为师这一代才叫扬眉吐气,自此为天下武林各门各派之首。”

香菱叹了一口气,道:“师父有没有考虑到天下武林怎样看我们华山派?”

陈抟道:“他们又不能够看到什么?”

李浪笑起来,香菱却怔在那里,陈抟接道:“千秋万世,也只会知道有一个陈抟被皇帝封为神仙,并赐西岳华山。”

香菱叹息着问道:“师父又难道能够活到千秋万世?”

陈抟道:“一个人能够留名千秋万世,并不是一件易事,难得有这个机会。”

香菱还要说什么,李浪突然道:“要清楚明白的都已经清楚明白了。”

香菱回顾李浪道:“我还是不明白,师父怎么会变成这样。”

李浪道:“他本来就是这样,只是我们一直都发觉,到现在才看出来。”

香菱摇头,李浪接道:“他其实是一个政客,只是我们一直都留意他武功方面的成就。”

“我知道什么是政客。”香菱突然打了一个寒噤,她是明白李浪为什么会将陈抟看做一个政客。

陈抟微笑道:“这是我一天之内第三次听到别人将我当政客看待。”

李浪道:“只有政客才漠视一切,非要做官不可,那怕只有一线做官的希望也会挣扎到底。”

陈抟道:“我以为你会说我不择手段。”

李浪冷冷地道:“德昭太子不是你,绝不会跟赵光义冲突,也许你的出发点基于正义,但最终还是要跟朝廷得到一官半职。”

陈抟微笑,李浪接道:“以你的武功要杀赵光义何等容易,天绝、地灭现在保不住性命,之前应该也一样,可是你一直都没有动手,主要你是害怕万一给别人知道,便难以在朝廷立足。”

陈抟道:“赵光义到底是未来的一国之君,无论我站在什么立场,杀他都难免遭人非议。”

李浪目注香菱道:“可是你们一直都没有留意这一点,我也没有例外。”

陈抟截口道:“我这一代国师到底不是浪得虚名,不但教他们本领,还教得他们知道一些忍让,以大事为重的道理。”

李浪道:“你当然是要他们小心谨慎,避免损坏德昭太子的形象。”

陈抟道:“一切得正途解决总是好的。”

“这是表面。”

“也就是所谓政治。”陈抟又微笑道:“这种表面功夫并不容易做得好。”

李浪道:“我现在总算明白,幸好我还有命在。”

“这不容易,你还年轻,要珍惜你的命。”陈抟目光一远道:“海阔天空,你可以去的地方很多,我也敢保证,绝不会再有人找你麻烦。”

“只要我不再找赵光义算帐?”

“这是唯一的条件,我不想皇城再有任何麻烦,你也该明白,一国不能一日无君,天下安定,实在需要一个像晋王那样的人来管理。”

李浪冷冷道:“我答应跟你合作,主要是为了对付赵光义,现在你背弃道义,转投赵光义,合作便到此为止,我也没有必要跟你谈什么条件。”

陈抟沉声道:“你是说帐一定要算的了?”

李浪冷笑道:“这与你没有关系。”

陈抟扬眉道:“好,好汉子,今日我也不与你为难,以后我不希望在禁宫之内见到你。”

“各为其主,非见不可的情形下,还是要见的。”李浪目光渐远。

陈抟道:“以你的武功,不容易接近晋王。”

李浪没有理会他,目光转向香菱道:“我要走了。”

“等一等——”香菱深深地吸一口气道:“我说完几句话也要走。”一顿接一笑道:“江湖上我没有多少经验,你当然不放你这个朋友独个儿到处闯。”

李浪正觉得奇怪,香菱已然跪倒在陈抟面前,恭恭敬敬的叩了三个响头。

陈抟显得很意外,正要问,香菱已然道:“师父多年的教导,我不知道应该怎样报答,这柄剑是师父赠给我的,现在我还给师父了。”她接将佩剑取下,放在地上。

陈抟沉声道:“你要与我脱离师徒关系?”

“我是怎样的性子师父应该明白。”香菱仰首道:“师父若是认为之前我的出生入死不足以抵消,可以将我的武功追回去。”

陈抟又是一怔,道:“有你这番话,我已知道你是下定了决心的了。”他忽然笑起来道:“你坚决要走,我绝不会挡你。”

香菱一声“多谢”站起来,一掠秀发对李浪道:“可以走了。”

李浪看着她,道:“我到底没有看错你。”转向花虎一摇头道:“走-”

花虎反问道:“走去那儿?”

李浪道:“你当然是回寨去。”

花虎道:“我还未说清楚呢!”

“什么?”李浪诧异道:“你要说清楚什么?”

花虎道:“当然是我做官方面的问题。”

李浪脱口一声道:“做官?”

花虎“哈哈”一笑,转问陈抟道:“我跟太子的约定你是知道也同意的了。”

陈抟点头道:“以我所知还有玉龙佩做信物。”

“不错,那块玉龙佩天下无双,人所共知,太子也就是担心口说无凭,所以才交给我保管作证。”

陈抟道:“有那块玉龙佩作证,任何人都不会怀疑你的说话的。”

花虎道:“太子现在变成这样,你老人家改投晋王赵光义,继续做你的国师,我若是也要改投晋王,是不是也跟你老人家一样?”

陈抟沉吟着道:“当然一样。”

李浪突截口道:“花虎——”

花虎转过头来道:“我所以插手这件事目的主要是做官,主要有官做便成,管他那许多。”

李浪还要说什么,花虎已接道:“我们一会再详谈,现在我先跟这位老前辈老人家弄一个清楚明白。”

李浪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在街口等你。”

花虎连声叫好,转向陈抟道:“我们要不要坐下来好好的谈谈?”

陈抟道:“无论太子答应你什么条件,我也会替你主持公道,不会让你吃亏的!”

李浪、香菱没有听下去,转身离开,在转身刹那间香菱仍然抱着万一的希望,希望陈抟改变初衷。

当然,她最后还是失望,陈抟仰首向天,仿佛根本不知道她离开。

长街寂静,冷风呼啸,香菱有些不堪寒意的偎着李浪,李浪也显然发觉,拥着她。

她走着忽然道:“我实在难以忍受,或者我太冲动,但无论如何我都绝不以为这样做是错的。”

李浪道:“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做人的原则,我也绝不以为一个人坚持原则有什么不对。”

香菱低头道:“师父竟然是一个这样的人我实在怎也想不到。”

李浪道:“一方面是由于他平日的孤高,另一方面是我们的意志都集中赵光义,认为这是一个大坏蛋,对付这个大坏蛋的都是大好人。”

香菱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现在连我也糊涂了。”

李浪苦笑道:“你师父这样做,说不定真的还为了天下苍生设想,赵光义将来说不定真的是一个明君。”

香菱诧异望着李浪,奇怪他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李浪苦笑着接道:“令师既然是一个政客,应该就不会胡乱选择对象投靠,尤其是他不惜帮助赵光义谋害赵匡胤,赵光义若是一个庸材他又怎会不惜孤注一掷?”

香菱不由点头道:“以他的武功,若是要杀赵光义根本轻而易举……”

“对,不说枫林渡惊天动地的一击,就说这一次他只是一个人便杀掉天绝、地灭,可见他的武功高到什么地步,天绝、地灭面临生死存亡当然会拚尽全力,仍然不是他的对手,之前更不用说,如何保得住赵光义的性命,他却始终都不肯亲自出手,除了德昭太子还不是做皇帝的材料令他提不起孤注一掷的兴趣之外,没有其他原因的了。”

“德昭太子的确顾虑太多,在他本人也拿不定主意的情形下,其他人的确不知道如何是好,到后来他虽然已拿定了主意,赵光义也已开始了报复行动。”

李浪道:“作为一个政客在这种情形下当然是按兵不动,看清楚优劣再作选择,枫林渡一击我看令师已下了颇大决心。”

香菱道:“他其实可以乘天绝、地灭离开赵光义的时候全力袭击赵光义。”

李浪道:“我们都没有留意这些,你知道是什么原因?”

香菱摇头道:“你说呢?”

李浪道:“因为我们并不是真正的江湖人,也习惯了政治的黑暗。”

香菱叹息道:“所以我们都认为这件事应该是这样做。”

李浪道:“否则我们早已爽爽快快地直接去对付赵光义而不是跟他捉迷藏。”

香菱看着他,又一声叹息道:“你本来已经放下一切,全力去对付赵光义的了,只是因为我将你引进德昭太子那边,令你改变了主意。”

李浪道:“要放下一切实在不容易,我原是有意模仿那些江湖上的英雄豪杰,侠义恩仇,到底根深蒂固,一听令师那么说,便认为那么做最适合,改变初衷。”

香菱接问道:“你现在打算怎样?”

“不知道,现在我的心很乱。”李浪摇摇头道:“我需要很冷静的考虑清楚。”

香菱道:“你担心真的如我师父所说,杀了赵光义会天下再大乱,生灵涂炭。”

李浪道:“也许,为了对付赵光义,死的人已经够多,而完全没有意义,怎能令人不心灰。”

香菱道:“我明白你的心情。”

李浪接苦笑道:“也许我认为我原来的主人实在该死,为他报仇并没有多大意义,若是因此能平定的天下再动乱,更说不过去。”

香菱道:“尤其是现在,赵光义若是也死了,唯一有资格继承的便只得一个秦康惠王,这个人……”她突然一笑,道:“又来了,这个人我们认识不多,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怎能够乱下判断?”

李浪知道她为什么有这种感慨,她侍候陈抟多年,尚且看不透陈抟是怎样的一个人,何况一个根本不认识的秦康惠王?

香菱叹息着接道:“我也不该说这许多来影响你的决定。”

李浪道:“现在我只担心一个人。”

“花虎?”香菱黛眉轻蹙。

“他一心要做官光宗耀祖,以他的出身做官的机会只怕真的只此一趟,难怪他怎也不肯就此罢休。”

“你担心我师父会对他不利?”香菱摇头道:“不会的,一来师父没有杀他的必要,二来师父一直都想巩固自己的势力。”

李浪沉吟道:“花虎对他应该就是有利无害,赵光义现在也应该是用人之际……”

下面的话还未接上,花虎已然带着他的人从后面追上来,一面大呼道:“小李——”

李浪没有回头,只是问道:“会不会令师经过一番考虑,最后还是拒绝了他的要求?”

“应该说不会的了。”香菱已经回头,也清楚看见花虎一脸的笑容。

李浪叹了一口气,停下脚步,花虎快步追前来,大笑道:“那个老头儿算爽快,我开的条件他全都答应了。”

“这是什么?”香菱目光落在花虎手中的一支碧玉簪上。

花虎反问道:“你不知道这是什么?”

香菱目光转落在花虎脸上道:“这是……”

花虎道:“你师父束髻用的,也是给我的信物,保证他答应我的条件一定会履行。”

香菱又问道:“你要他答应什么?”

“还不是太子答应过我的,我这个人一向都不太贪心,又没有替他干过什么,怎能够要他什么好处?”

香菱道:“你倒也老实。”

花虎大笑道:“你那个师父也是,他并没有否认小李的所以找我,完全是为了配合他的计画,既然是他出的主意,他当然要负责任,幸而他没有推却。”

香菱道:“可是你仍然要他留下信物才肯罢休。”

“小心一些总是好的,他跟我不像我跟小李的关系,要是小李,只要他一句话便成。”花虎一拍李浪的肩膀道:“当然我根本就不会跟你谈条件。”

李浪苦笑道:“我若是可以跟你谈条件,第一个条件便是要你放弃做官。”

花虎大笑道:“幸好你并不是陈抟,之前我也没有答应过你任何条件。”

李浪道:“若不是有官可做,你也根本就不会插手这件事。”

花虎又大笑三声道:“当然了,这件事根本就不是你个人的事,既然是替人做事,又怎能不计较酬劳啊。”

李浪道:“事情现在……”

“现在是怎样我难道还不清楚,陈抟现在深得赵光义重用,有这位国师担保,我还有什么担心的。”

“官场黑暗……”

“自古以来都是一样,我自会小心,而且我各方面人强马壮,谁敢来捋虎须?”

李浪还要说什么,花虎话已接上道:“老弟,人各有志,再说,这种做官的机会不多,错过了便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日,我娘年纪已一大把,就是我等得了她也等不了多久。”

李浪深注花虎道:“你得以插手,这件事完全是我穿针引线,若是你们因此而有什么损伤,我将会抱憾终生……”

花虎笑骂道:“你这个老朋友要升官发财了,你不说恭喜的话倒还罢了,还说这些不吉利的,害得我听着心惊胆颤。”

李浪面露歉意,道:“关心则乱,但凡事小心,总是好的。”

花虎道:“我就稳记着你这句话凡事小心好了。”随又把玩着手中碧玉簪,道:“陈抟也会替我小心着,赵光义对他也该避忌三分,最低限度在他撒手西归之前,我这个官应该可以做得舒舒服服的。”

香菱听着不住的摇头道:“你也是政客作风,看来你们应该合作得下去。”

花虎笑接道:“性情接近当然是容易相处,就像你跟小李,不也是情投意合,天造地设的一对?”

香菱实在想不到他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听着俏脸上不由抹上一层羞红,身子一缩,躲到李浪的另一面。

李浪忙道:“你又来胡说了。”

花虎道:“你就是不够爽快,我花虎是过来人,老婆也娶那么多个,经验难道还不够,难道还看不出香菱对你情深一片,你对她也是?”

李浪沉默了下去,花虎笑拍着他的肩膀接道:“人家现在孤零零一个,你应该知道怎样做的了,虽然说她一身武功,到底是一个女孩子,最好还是不要在江湖上奔来跑去,听我说,你们还是……”

李浪截口道:“我们……”

他才说得两个字,花虎又抢着道:“你们若是不懂得择吉什么,交给我妈妈她们好了。”

李浪道:“我是说,暂时我们还不想……”

花虎又截口道:“是你的主意还是她的?”

香菱插口道:“那一个的还不是一样。”

这句话出口她便知道有语病,俏脸又羞红了三分,花虎果然大笑道:“好啊,我口才本来就坏,一个人当然更说不过你们两口子,你们喜欢怎样便怎样。”

李浪方要说什么,花虎话突然又接上道:“但你们千万不要少了我那一杯喜酒。”

李浪道:“到时你贵人事忙,只怕请不到。”

花虎目光转落在香菱脸上道:“听清楚了,他这样说是立定主意娶你的了。”

香菱看也不敢看花虎,完全躲在李浪身后,李浪原是要藉那句话取笑花虎只知道做官,但到话出口亦知道有语病。

难道我真的有成家立室的打算——李浪没有想下去,心头刹那一片迷惘,也不知道是否厌倦了过去那种生活,突然有改变的倾向。

花虎看着李浪大笑接道:“你那样说是不将我当做朋友的了,听着,只要你帖子送到来,那怕走上多远,我也会依时赶到去道贺。当然,你若是不怕赔掉老本,来个阖府统请,一样欢迎。”

李浪微叹道:“说得太远了。”

“那就近的,你们现在准备到那儿去?”花虎接问道:“先到我那儿怎样?”

李浪道:“不成,你们兴高采烈的时候,旁边怎能有两个面无表情的人,而且我们亦需要一个比较清静的地方让心情平静下来。

花虎道:“我也不勉强你们,只是你们会不会离开这附近?”

李浪道:“也许。”

花虎道:“我跟陈抟约好本月十五到京城受封上任。”

李浪道:“到时我们一定来恭贺,你们会经过枫林渡的?”

花虎道:“上京虽然有两条路,却是枫林渡那边一条好走,我们可是官,当然用不着再走那条崎岖山路。”

“十五那天我们在枫林渡等你,不见不散,好不好?”李浪问。

“那有不好的。”花虎笑接道:“我得赶快将这个好消息送回去——”

李浪摇头道:“你要走便快走,说这许多干什么?”

“你这个小子什么时候又变得这样爽快了?”花虎又笑着一拳击去。李浪一闪避开,花虎也没有再出手,大笑着往前疾奔了出去,奔跑时似猴子般一连翻了三个筋斗。

李浪、香菱看在眼内,不由莞尔一笑。

“他真的很开心。”香菱吁了一口气道:“看来我们真的不应该阻止他。”

李浪道:“也阻止不了,其实,开始我们是以这个条件邀得他合作。”

香菱道:“正如他说的,你们是好朋友,但这并不是你的事。”

李浪道:“我不是不赞成他取些酬劳,只是总觉得官不做也罢。”

香菱道:“他可不是这样想,不说他了,我们现在该到那儿去?”

李浪道:“这附近有什么名胜古迹?”

香菱奇怪道:“你不知道?”

李浪道:“之前所有的时间我都是留在违命侯府,足不出户。”

“为了保护违命侯?”

“结果还是保护不了。”李浪叹了一口气道:“那其实只是一种表面的形式,没事发生的时候固然不用我留在违命侯府内,到有事发生,根本不是我一个人的力量阻止得来。”

香菱显然是不想让李浪再想那些,笑接道:“我可是从来不管那许多,所以这附近有什么好去处我都了如指掌,只要你放心跟着我。”

李浪微笑道:“那交给你了。”

香菱道:“我也想再走一趟那些地方,过了十五,说不定我们便会远离这里,以后也不会再回来。”

李浪目光一转,道:“这件事已经终结,也不会再有天绝、地灭那种人监视我们左右,我们大可以放开怀抱浏览一番。”语声一落,香菱已从他怀抱脱出,向前疾掠。

李浪一怔,那边香菱已笑着回头道:“我们当日较量轻功还未分出胜负呢。”

“好,我便让你一段路。”李浪笑应道:“十数之后我才动身追。”

“是你说的。”香菱娇笑声中窈窕的身子犹如蝴蝶般飘舞起来,突然又像飞燕般疾飞出去。

李浪果然在默数十下之后才追出,香菱这时候却已只见拳大般。

李浪全力追前去,刹那间他的感受很奇怪,轻功不由自主地施展至极限。

香菱相反只是一般的速度掠前,李浪很快便将她追及,扑在她身上。

她嘤咛退到一幅高墙下,李浪一扑一抱将她紧抱在怀中。

“到底是你的轻功好。”香菱娇笑着没有挣扎。

李浪喘着气道:“我实在害怕你就此将我丢下,一走了之。”

香菱深埋在李浪怀中道:“我也害怕你不追上来,你不知道,除了你,我没有别的亲人了。”

“我服输,只要你不离开我。”

“这句话该我说的。”香菱在笑,笑中却有泪。

两个人就这样拥抱在一起,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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