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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群雄对阵

大援赶到,九幽门已消的实力重新增加,虽则这些大援只是一些残兵败将,仍然可派用场,这新加入的十八个人,无疑是大援中最精锐的高手。

实力增加一倍,对付豁然欲动的武道门,方门主深具自信,仍可保持均势,有把握可以吓阻武道门妄动,不敢发起致命的攻击。武道门仅有百余名弟兄,攻击所需付出的代价太大,再蠢的人,也知道这将是两败俱伤,玉石俱焚的局面,谁敢作这种愚蠢的打算。

实力拉近,立即呈现有所顾忌的平衡的局面;双方都在等,等候最佳的决战时机。除非有一方退出南阳地境,不然决战将无可避免。

生存与发展是一体的两面,起落升沉是平行的,要生存就必须同时发展,停止发展就失去生存空间,是个人的野心表现,也是总体组织的愿望。

九幽门要想开创南方一片天,如不积极发展,就无法站稳脚跟生存,会被当地保护已有权势的人所消灭,所以不但要将对方已有的权势据为己有,而且扩大发展的势力范围。

武道门终于出现了,既然阴谋计算失败,就得硬碰硬来硬的,所以,不能半途而废退出南阳。方门主的主要目标是吞并武道门,目标出现就必须全力以赴。

武道门所面临的,才是真正的生存之争。

旗鼓相当,必须暂且偃旗息鼓,用尽手段制造有利的战机,看谁神通广大。

方门主的处境最为不利,感到极度焦虑。九幽门的目标是武道门,必须全力以赴。但现在最强大可怕的劲敌,却是不相关的八极雄鹰,两面受敌。武道门不难应付,神出鬼没的八极雄鹰却应付困难,每一次接触,所受到的伤害都极为严重,应该以对付目标为优先呢,抑或是先对付心腹大患八极雄鹰?凭目下的有限人手,能主导情势的发展吗?

他必须运用智慧和手段,打破目下的恶劣处境。

其实,他另有一件极感忧虑的事梗在心头,不仅是两面树仇,而是三面树敌。

无双玉郎的事,就是压在心口上的沉重巨石。他计陷无双玉郎老爹的阴谋,在得意之余残泄露了天机,消息传入京都,他的一切求援不但完全断绝,而且无双玉郎的老爹会大发雷霆,要南镇抚司的皇家特务出动收拾他,后果极为严重。

消息显然已经传向京都,无双玉郎第一次遣走的两随从,可能已经从淮安渡过大河,正在火速奔向京都途中,任何人也阻止不了消息的北传。

除非他能捉住无双玉郎,不然绝难改变这极端恶劣的绝望情势。

环观四周,九幽门真找不出一个人,能对付得了无双玉郎。在南下期间碰上真正功臻化境,武功惊世的高手名宿,皆由无双玉郎出面对付,从没让他失望过。慑魂天魔那些人,只能对付稍超等的牛鬼蛇神,碰上超等的拔尖高手,只有无双玉郎才能胜任。

这次大宁集驱逐碍事群雄的行动,只有无双玉郎能和八极雄鹰平手一击,双方势均力敌。至于慑魂天魔,简直就成了吓破胆的老鼠。

操之过急导致与无双玉郎反脸成仇,他后悔已来不及了。后悔无济于事,他必须扭转乾坤。扭转的机契在无双玉郎身上,得设法解决这棘手的问题,至少得在这段生死存亡期间,防止无双玉郎乘机火上加油。

解铃尚需系铃人;系铃人是京华秀士,得责成京华秀士出面解决。牵涉到情感纠纷,当事人解决事半功倍,而旁人强制解决,说不定反而增加困难。

无双玉郎扮成小流浪汉,神出鬼没愈来愈精,想找出她的落脚处,谈何容易?而且见面一击即走,不接受解释。南阳最少也有上千名这种小流浪汉,只有白花蛇这种地头蛇,才有能力追查下落。

京华秀士也被无双玉郎逼得受不了,也希望尽快解决这令他羞恼的隐忧。无双玉郎软硬不吃,他真也无计可施无可奈何。

他知道白花蛇的手下蛇鼠众多,不会让他失望,自己也派了几个人监督一群小蛇鼠,直接供应消息,以争取时效。消息如果几经转折,传到时已失去价值,因为这期间必定变化莫测,用不着处理了。

他直接派遣的几个人,无双玉郎全认识,虽然化装易容的技巧并不差,仍然难逃出无双玉郎的法眼,被作弄得东奔西走,反而阻碍了蛇鼠们的布线侦探行动,在城内城外你追我赶,大捉迷藏。

他必须冒险,务必先解决无双玉郎的难题,才能同心协力对付武道门,和可能追来的八极雄鹰。迄今为止,方门主和他的意见颇为一致,认为这是他们的内部问题,英雄所见略同,无双玉郎不可能与武道门八极雄鹰勾结,问题简单容易对付。

另一个共识是:无双玉郎不会对九幽门的人下毒手,因此所有的人见到无双玉郎,就放心大胆上前擒捉,先缠住她再说,让随后赶到的人布置张罗。

下定决心,他立即展开行动。

白花蛇没令他失望,重要的消息及时传入他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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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市刚张,南门外几条街巷灯火辉煌,行人摩肩接踵,店铺的顾客来来往往。十余家大小旅舍,仍有陆续抵步的旅客投宿。大家都在忙碌,也正是活动的好时光。

南面巷底近城濠一段民宅,却没有多少人走动,小巷没有市肆,没有门摊,全是杂居的杂乱的居民,连街灯也没有几盏,偶尔有几个从夜市返家的居民经过,显得冷冷清清,早睡早起,是这些小民百姓的作息规范。

五个黑影悄然抵达一座土瓦屋,两人先从邻舍的屋顶超越,堵住了后门,立即从窗缝塞入一根后有鼓风皮囊,前小后粗的管状物,鼓动皮囊,喷出一阵阵如烟似雾的淡灰色粉状物。

堵住前门的三个人,也依样葫芦,从门下与门限交界处的缝隙,轻柔地喷出同样的烟雾。

片刻,又片刻,淡灰色的烟雾,该已弥漫在这两座小小土瓦屋,开始发生作用了。

巷对面的屋顶,接二连三出现几个黑影,先藏身在屋脊后,再派了一个黑影,爬过屋脊滑至檐口,无声无息向巷下留心观察。天色虽然幽暗,星光朗朗,巷下更不易看清景物,附近没有门灯,但仍可模糊地看出,下面的三个人鬼鬼祟祟,做些什么勾当。

行家一看便知,那是下五门小贼,在泄放鸡鸣五鼓返魂香一类迷药,从门缝下将迷香往屋子里灌。

黑影极有耐性,小心地仆伏在近檐口处,静静地等候结果,无意采取任何行动。正看得一头雾水,弄不清这些人为何要扮小贼,突然人影一动,有人飞跃而起,一眨眼便上了瓦面,劲风呼啸。

黑影的反应十分迅疾,身法更为灵活,飞升的人刚上升,他便向侧滚动。

一声暴响,可怕的怪异劲风击中瓦面,碎瓦爆裂猛然散飞,屋顶破了一个斗大洞孔。

黑影已滚出丈外,逃过劲风的致命一击,一蹦而起,跃回屋脊。

伏在屋脊的三名同伴,也立即长身而起,剑吟隐隐,四支剑同时出鞘。

“神魔爪。”撤剑的黑影是苏若男,躲过急袭的一爪甚感心惊:“京华秀士,你怎么扮小毛贼?可耻。”

在下面施放迷香的两个人,闻声也跃登瓦面。

“原来是你,小美人。”京华秀士欣然叫,流里流气不再像秀士:“你只来了四个人,就敢偷蹑在我后面送死?从前你和罗小狗在一起,一直就隐起身分,当时如果让我知道你是武道门的人,情势早就改观了,以后也不至于发生如许风波。哈哈,你落单了,好,妙!”

“对你来说,一点也不好,更不妙,因为我一定可以再用双锋针杀死你。”苏若男的左手虚晃了一晃:“上次你用神魔爪偷袭,这次仍然偷袭无功。上次我的双锋针伤不了你,因为当时是白天。现在是黑夜视线不良,我不相信你仍然幸运留得命在。”

她是相当自负,武功出类拔萃的女强人,曾经与京华秀士交过手,所以在气势上相当磅礡。

京华秀士已看出她四个人,身上没带有那种所谓五行喷筒,所以胆气壮了许多,对她的双锋针并无多少顾忌,轻灵地向屋脊逼进。

“有多少零碎,你可以全抖出来尽量施展。”京华秀士傲然地说。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必然会用尽一切手段杀死你。我提醒你小心双锋针,并不表示我一定会用双锋针要你的命。”

“你要我的命,我却要你的人。”京华秀士徐徐拔剑:“门主要活捉你,在大宁集他便发誓要把你弄到手。我也一样想要你,快活了之后再送给他。小美人,你是我的!”

怪叫声中,剑出狠招指天划地,一招两剑分攻上下,剑气迸发声如风涛,胆气比往昔壮了许多,无畏地走中宫抢攻,剑势极为狠烈,气势慑人心魄。

第一枚双锋针被剑奇异地挑飞,第一剑等于半途而废;第二枚双锋针,也间不容缓地被左爪拍落。第二剑,有如惊电疾进,瞬间的变化令人目不暇接。

第三枚双锋针击中京华秀士的小腹,贴剑楔入难见形体,强烈的剑气,仅略为消去双锋针少量劲道而已。

铮铮两声狂震,火星飞溅,两人各向侧方震飘;剑上的劲道半斤八两。

双锋针从京华秀士的小腹弹落,掉落在瓦面其声清脆,滚落小巷去了,无法贯入小腹。

左侧的邻舍屋顶,数个黑影来势如星跳丸掷,小巷的屋舍高低参差,这五个黑影两起三落,便现身在这家的屋顶。

这瞬间,京华秀士与苏若男双方的人,正同时冲进,四比三即将接触。

五黑影恰好飞跃而至,最快的黑影黑袍飞扬,像一只大蝙蝠,更像突然出现的幽灵。

“要活的!”这人喝声如乍雷。

风雷乍起,一双大袖一拂一抖,飞起猛烈的气旋,像是突然刮起一阵龙卷风,将占住屋脊有利地势的苏若男四个人,不向外吹反而急旋内聚,马步大乱,似要相互挤成一团。

京华秀士三个人反应迅速,当黑影跃来时,奇快地倏然刹住冲势,不进反退,人向下一挫,快速地向下滑,正好脱出强烈袖风所形成的气旋圈外。

京华秀士更因震飘的距离远些,不在气旋的威力圈内,也向侧鱼跃出丈外,折向贴瓦绕至脊角,把屋瓦压碎了一大片,急向内移,循急激的气旋内窜。

他要乘机把晕头转向旋动的苏若男,及时抓住乘乱溜走,在混乱中视线朦胧,拖住一个人滚下屋,应该不是难事,他不希望苏若男落在别人手中。

当然,他知道来人是谁,即使没听到乍雷似的沉喝,从强烈的袖风,也知道来人是谁了。

刚贴瓦伸手抓住苏若男的右脚踝,五指还没扣牢,背部上空急旋的气流,突然旋劲消失,随即与另一股怪异的气流汇合,嘭一声闷爆,气流的旋劲变为爆发,声势剧增,无穷的震撼力彻骨裂肌,威力因汇合而增强两三倍,背部似有千斤巨力扫过,震得他浑身压缩,几乎气散功消,腹下的屋瓦全碎,可能断了几根桁梁,控制不住身形,随屋顶向下飞堕;眼前一黑,不知天地何在。

屋顶上,像是遭了一次爆炸大灾难,所有的人皆向四面八方乱散,敌我难分,连左右邻的屋顶也遭了殃,被践踏得瓦碎桁断,一塌糊涂。

用可怖袖风攻击的黑袍人,像中箭的雁,震起、飞出、手舞足蹈跌落下面黑暗的巷子里,传出零乱的双脚着地声。

苏若男被袖劲所束缚带动身形,晕头转向无法抗拒;在即将摔倒的瞬间,小腰肢突然被人挽住,耳中听到熟悉得令她狂喜的声音,身躯被挽住斜飞而起。

“快走!”是罗远在她耳畔急喝。

她飞至邻屋的屋顶,视力还没恢复清明,依移可以分辨将她送出的罗远,正向巷下纵落。

“他来得正是时候。”她兴奋的自语。

可是,她无法跟随罗远往巷下跳,相距已在四丈外,也无法料定纵落的人是不是罗远。屋上人都已四散,她的三名同伴有一位已掉下屋去了,必须照料自己的人,先善后再说。

黑袍人的一双大袖,所爆发的惊人威力,她算是开了眼界,仍有毛骨悚然的感觉。

京华秀士不但知道来人是方门主,也猜出击破方门主双袖猛烈气旋的人是罗远。

他是被方门主宠坏了的人,恃宠而骄,任所欲为,甚至近乎无法不为。所以,他敢找机会把门主所属意的苏若男,先一步弄到手享受,不怕门主怪罪。

已经到手的苏若男飞掉了,他极感失望。屋顶破塌他往下跌堕,第一个念头是保命第一。

他怕定了罗远,而且知道门主也对付不了,黑夜中一击石破天惊,门主获胜的机会不多于三成。他不能再从破屋顶跳上去与门主联手,自己的生命重要。事实上他完全不知道所发生的变化经过,伏卧在瓦面伸手去抓苏若男,随即压力君临,屋顶塌破往下掉,屋顶上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变故,他毫无所知。以后所发生的事,他同样一头雾水。

屋顶上有人打打杀杀,房舍的主人早吓得躲到床底缩成一团,谁敢出门查问?他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内摸索,摸到门就破门,见窗毁窗,最后眼前稍亮,这才发现正处身在小巷子里。

斜对面,就是他与同伴泄放迷香的民宅。

屋顶静悄悄,人都走了。发出一声信号,他问在民宅的屋角隐起身形,召唤同伴会合,却不敢上屋发信号,连上屋察看的勇气都消失了。

第一个同伴,从巷底方向奔到。还好,第二位也平安地赶来会合。

“堵在后门的两位堂主毫无动静,也许已经进去了,不知道外面所发生的事故。”他指示同伴进屋的方法:“撬门进去,他们该已得手了。”

“不对,副门主。”一位同伴说:“说好了由我们先进去的,他们怎敢擅自行动?”

“你的意思……”

“巷对面屋顶发生恶斗,两位堂主应该听得到,应该赶来会合,不可能置之不理擅自入屋。相距不远,他们应该听得见,甚至看得见,绝不可能仍然呆在后门或者擅自入屋。也许……”

“也许什么?”

“他两人出了意外。”

京华秀士糊涂一时,猛然醒悟,一跃登屋直趋屋后,不假思索跳落后门。

后门闭得牢牢地,毫无所见,两位堂主不在,也许真的不等他,迳直入屋去了,所以没听到对巷屋顶上所发的打斗声息。

两同伴跳落,立即用刀撬门,整扇门卸下,略一倾听里面的声息,先后小心地探入。

里面黑沉沉,只能摸索而进。这种挤在小巷子里的简陋平民房屋,格局简陋窄小狭隘,没有重门叠户,摸到走道便可通行无阻,不需用火折子照明。

毫无声息,没有灯火,除非击破房门,不然就无法知道几间卧室内的情形。

没有任何声息,表示屋内的人,皆已被迷香摆平了,用不着再偷偷摸摸吞吞搜寻啦。

终于摸到灶间,火刀一击,火石的火星点燃纸媒,一晃便火焰吐出,点燃了火褶子,找到松明点燃,重出找寻卧室。

始终没发现两个堂主,便不再理会,打开一间卧室门,果然看到一男一女,一看便知是夫妻,女的昏迷在床上,男的蜷曲躺在房门侧的地上。

确是被迷香弄昏的人,不是他们要捉的人。

另一间房内,床脚躺着一位十七八岁的姑娘,头发仍是湿漉漉的,可知是刚洗完发,返回卧房时昏倒了,脸蛋倒还有五六分姿色,不是他们要捉的人。

穿越内堂,拉开门进天井,打算进入前一进房舍,可能要找的人安顿在前一进的卧室内。

松明火焰闪动,光度不足,举着松明踏入天井的爪牙,毫无戒心地向前走。天井不大,不能称为院子,而且两侧没有厢房,不需费心搜查。两侧,是邻舍土瓦屋的山墙,脊角并不高。这一带的居室,屋顶都不高。

京华秀士跟出,突然有所惊觉。先前与同伴在大门前泄放迷香,就是因心生惊兆,跃登巷对面的屋顶,发现了苏若男。

“小心!”他急叫,猛地一爪虚空抓出。

叫唤了一步,只能仓猝发出三成劲道的神魔爪,也晚了一刹那,变化已经结束了。

一个淡淡的人影凌空而降,头下脚上斜插而下,双手扣住举着松明的爪牙双肩,身躯随降势收缩,双脚蹬在爪牙的背上琵琶骨上,身形立即急升,凌空两记美妙的后空翻,重新登上瓦面,一闪不见。

“哎……”爪牙厉叫,丢掉松明向前一仆,再发出痛苦的叫号,挣扎难起。

双肩骨与双锁骨,全被扣断扣裂,双琵琶骨的一蹬,也把最坚硬的琵琶骨踹裂了。

一抓落空,京华秀士飞跃而起,一鹤冲霄直上屋顶,以速度取胜,不讲求飞升的姿态是否美妙。

袭击的淡淡人影下搏与上升的身法,正是极难练的巧燕翻云,下降、上升、折向、空翻,如果没练至身轻似燕的火候,降下就飞不起来了。

他刚跃上屋顶,双脚还没沾及瓦片,淡淡的人影已出现在前面的屋顶,飞越三丈余宽的天井,简直就像张开手脚飞翔。

“原来是你。”飘落屋顶的人影叫:“报应临头,你这人面兽心的畜生!”

后一句咒骂声,是飞跃时所发,声落已跃回这一进的瓦面,速度比先前飞越天井更快。

是无双玉郎,身法真像可以自由飞翔的燕子,重量与飞越的距离已消失,像鸟一样轻灵。

京华秀士十分机警,向下一蹲便降下天井,往内进厅一窜,一闪不见。

他只敢来暗的,不想冒险和无双玉郎明里拚搏,阴谋失败,必须走避。他的另一爪牙更机灵,已早一步窜回黑暗的内堂。二比一,他毫无胜算。

无双玉郎飞跃而下,毫不迟疑跃向内堂门。

糟了!她忘了天井中被她抓伤的爪牙。

爪牙仆伏在天井中央,头朝内堂门,双肩的肩骨和双锁骨被扣断扣裂,双手仍可发出挣扎的力道,猛地撑头抬身,头向下一叩,一声轻响,寒芒破空。

是小型背装弩,非常令人意外的霸道暗器。

无双玉郎在冲入堂口的瞬间,感到左肋有物以高速擦过,当时并没运功护体,擦过而已她也没介意,反正知道身后有人用暗器对付她,暗器并没击实。

屋内漆黑,那能追得上一个怕死鬼?追出后门,已经一无所见。

正想跃登屋顶察看,突觉心头发恶,眼前发黑,立即波及双脚,腿一软,无法跳跃了。

“咦!”她踉跄站稳,讶然惊呼。

恶心消失了,眼前也不再发黑。

后门是野地,房屋的长度不一,也就参差不齐,有些人家建了鸡窝猪圈,有些人家辟了菜畦,反正零零落落,藏匿毫无困难。她认为京华秀士不会往荒野逃,必定上屋逃回大街。

她想上屋,一阵昏眩感猛然光临,双脚虚脱,那种无力感会令人绝望或疯狂。

吃力地扭转身,向前一栽。像是出乎本能,用顽强的意志力驱使手脚移动;向前头的蔓草荆棘丛生处爬行,得找地方躲起来,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体内为何会发生这种可怕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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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远将苏若男从袖风围困中救出,猛追震落巷下的黑袍人,但晚了一步,无法衔尾追随,纵落小巷,弯弯曲曲的小巷黑沉沉,不见人影,听不到声息,但他却凭经验估计震落的人走向,沿巷飞掠而走。

他没看清黑袍人的面貌,天太黑,接触也仓猝,但从可怕的袖劲中他知道这人是谁。

在大宁集,他第一次碰上强劲的对手,仓猝间全力运剑,无与伦比的强烈剑气,击破对方的猛烈无匹袖功。今晚这个黑袍人那彻骨裂肤的深雄袖劲,已表明就是那个在大宁集出现的人,全力击出的一记以神御剑,击破那人的大袖占了上风。

那次,也是他初露头角,自取绰号为八极雄鹰。

他对这个不露名号,排山袖非常可怕的中年人,怀有强烈的戒心,知道早晚会与这个人生死相见,因为那次他与三妖狐和苏若男,杀了这个人好几个武功了得的爪牙,对方绝不会放过他的。但迄今晚为止,这期间一直不曾与这个人碰头。

今晚这个人所使用的袖功,确是排山袖,只不过把直劲改用旋劲施展而已,旋劲的威力比直发的劲道更为惊人,难怪苏若男禁受不起。

苏若男是第二次败在这人的排山袖下,这人也第二次被他所击败。

重要的是,他从无双玉郎口中,知道九幽门的门主,叫北溟绝剑方永昌,有超等的高手十杀星和哼哈二将,武功极为惊人,因此他怀疑这个人就是九幽门的门主。

在黑暗的小巷内追人,无法加快速度,小巷弯弯曲曲,稍快些便会一头撞在墙壁上。追了数十步,他大感不耐,腿一弹便上了屋顶,再一起便飞越前面一座有阁楼的房屋。

这种普通贫民住宅,屋顶并不牢固,在上面掠走已经相当危险,稍一用力便会踩破瓦面,脚下陷可能折足。他竟然急于追赶在屋顶纵跃,甚至飞越宽约两丈的楼房。楼房两侧与邻舍交接的山墙,高出邻舍近丈。这是说,他如果飞越成功,不算上升与下降的高低距离,直距离最近也有三丈以上,飞越时飘落邻屋的瓦面,必定有如一块大石往下砸,不踏破屋顶才是怪事。

这已经不是人体所能达到的距离,超出体能的极限。他竟然在起飞时,不曾踏破脚下受力的屋脊,身形以优美的升弧扶摇直上,顶点竟然在搁楼的侧方八尺左右上空,飞越完全成功,降弧必定可以飘落预估的落点以外。

巷对面的屋顶,突然出现七个黑影,从侧方看他飞越,天虽黑依然可一目了然。

“好,他可以称天下第一只鹰。”叫好声如沉雷,声震夜空。

“他将是死鹰一只!”邻屋的屋顶,接着传出厉喝。

升起九个人影,发射出满天铁雨钢流,每个人皆用双手连续发射,全向他集中攒射。

他正向下飘落。落点外丈余的邻屋有九个人等候他,先用暗器攻击,在空中把他击毙就省事多多。

他飘降的弧度不可能改变,暗器成半弧形迎着他的降弧集中的,绝对可以在他降落之前把他击毙,任何内家高手的护体神功,也挡不住这阵铁雨钢流,暗器中有专破内家气功的霸道利器。

他的身躯似乎突然缩小了两倍,飘落的降弧倏然消失,改变为突然直坠,张开的手脚紧收,像怒鹰敛翅下搏,更像一块石头,自天而降笔直砸下,问不容缓地改变落点,恰好避开在降弧线上集中的暗器群。

下坠的速度太快太突然,黑夜中视线也容易模糊,因此他的身影,似乎在空中突然消失了。

喝采叫好的这一面屋项,同时冲出十余个黑影,隔着小巷也用暗器攻击那九个黑影,一面发射一面咒骂。

一声怪啸,九个黑影无暇查看罗远是死是活,黑影连闪,在对巷射来的暗器到达的前一刹那,向相反的方向撤走,见好就收,不想和十余名劲敌在夜间拼暗器。

十余名黑影知道追不上,四面一分,找寻可能已被射落的八极雄鹰,最后不得不离去,无法证实八极雄鹰是死是活,反正知道在那种恶劣情势下,活的机会微乎其微,很可能尸体掉落在屋下某处墙缝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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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个黑影是向南门外大街的西端撤走的,似乎并不急于远走高飞,而且故意时上时下,时而在街巷中窜走,时而飞檐走壁从屋上起落,甚至故意踩裂瓦片,让屋内的人惊惶叫骂,也引起夜游的人惊呼。

四出引人注意的意图明显,到处飘忽出没,碰上追逐的人手众多,就尽快摆脱忽聚忽散。如果现身拦阻的人少,就以雷霆万钧的声势,毫不迟疑先用暗器攻击,暗器无功则立即撤走,避免短兵相接缠斗。

现身追逐或拦截的人似乎罕见,偶或碰上一批而已。策应八极雄鹰那十余个人,就是实力最为庞大的一批。这一批人并没有穷追,留在原处搜寻可能被击中的八极雄鹰,黑夜中穷追危险性太大,潜藏布伏的策略最安全,功效也大,猝然伏击定有收获。

苏若男又是另一批人,几乎被方门主一网打尽。

南门外大街范围并不大,几条街十几条巷而已。这九个黑影绕了半圈,再也没碰上可疑的人,不久又绕回苏若男遭遇方门主的小巷。

迎面五个黑影来势如星跳丸掷,起落如飞,看到形影,已经相距不足五十步了。

九黑影向瓦墙伏倒,发出一声暗号。

五黑影急跃而至,中途也发出一声暗号。

“怎样了?”五黑影中的黑袍人低声问,赫然是方门主去而复回。

“八极雄鹰很可能被咱们击毙了。”九黑影的领队人现身行礼回话:“可惜没有机会找寻尸体,有武道门大批人手赶到……”

这人是慑魂天魔,左手仍包着伤巾,右耳也用布包住,伤势并不影响行动的灵活,老凶魔接着将遭遇用暗器攻击的经过,一五一十详说了。

“可能?不可能。”方门主冷冷地说:“如果你们的暗器,能如此轻易地把他杀死,咱们怎会有今天的狼狈?记住,不要主动找他。”

“门主之意……”

“一举不能毙了他,反而激起他的强烈报复。”

“可是……”

“不要可是,你们对付不了他。今晚咱们的目的,是引出一些武道门的人杀鸡儆猴,时机一到,再全力对付这头死鹰。”

“碰上了,委实忍耐不住……”

“忍不住也得忍。走吧?你们再四处走走,能引出武道门一些人加以活擒,便成功了一半。”

“好的,咱们继续走动。”慑魂天魔行礼告退,带了八名爪牙重新在各处飘忽出没。

方门主突然似有所觉,向四同伴打手势,伸手向巷对面一指,众人侧耳倾听是否有异样的声息。

对面那家住宅,就是京华秀士使用迷香的房舍。

一打手势,五人鱼贯向巷对面飞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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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华秀士精明机警,武功也出类拔萃,论经验与斗心计,无双玉郎那能和他比?但比武功,他就差了一大段距离。他的神魔爪虚发伤人的威力,仅一丈左右。而无双玉郎的破山拳可在丈二以上将人虚空打死。

尽管他知道武功不济,但他有信心在斗智上可稳占上风,所以无意见面就拼死活,有效地用缠劲周旋,以便制造机会把无双玉郎弄到手。

他窜入内堂,并没从后门逃走,入堂便向下伏倒闪在门旁,神魔爪的劲道已默运十成,等候无双玉郎抢入。

可是,无双玉郎冲入的速度太快,吓了他一大跳,神魔爪还没发出,人影已到了堂口,几乎撞及半伸出门框外的头。

几乎在同一瞬间,有异物掠过无双玉郎的左肋,擦过他的左耳旁,未触及耳朵,但高速掠过的气流波动暗劲震撼力,令他毛骨悚然,以为无双玉郎发现了他,用射天指给了他一击。

他的头本能地收缩外移,人向下挫。

狂风一掠而过,无双玉郎已冲入内堂,堂内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他惊出一身冷汗,滑至壁角蜷伏如虫。轻而急的脚步声被他听到了,知道无双玉郎已进入内间。

向门外鱼跃而出,跳入天井一记轻灵的后空翻,登上瓦面直趋后门。

他另一个同伴已先他一步窜入内堂,不知藏身在何处,可能从后门走了,他必须到后门察看,以便策应支援,也希望能在后门蹑在无双玉郎后面,等候机会再玩弄阴谋诡计。

他是专为了无双玉郎而来的,白花蛇供给他正确的消息,有一个可疑的小流浪汉,藏匿在这一家民宅内,既然已经失败,他应该溜之大吉,但他不死心,死缠不休等候好机。

无双玉郎关乎九幽门的生存发展,他必须用尽心力把无双玉郎弄到手,为公为私,他都责无旁贷。如果失败,他就成了断送九幽门前程的罪魁祸首。一旦无双玉郎的老爹策动南镇抚司的人,扫荡清除九幽门,连方门主也不会饶恕他。

爬伏在后门上方的屋檐向下瞧,他愣住了。

没错,二十步外的野草蔓生荒地,有一个人影吃力地向前爬,看形影他知道是无双玉郎,剑系在背上,娇小的身材仍可分辨。

“她在干什么?”他心中惊疑不定:“灵猫蹑鼠?她发现什么了?”

向前面的草丛荆棘留神察看,天太黑一无所见。

他不敢妄动,定下心静观其变。

他知道有一位同伴,受伤倒在天井里。另一位同伴,窜入内堂生死不明。也许,这位同伴逃出后门,躲在前面的草丛中,被无双玉郎发现了。

片刻,爬动停止了。无双玉郎仆伏在草中,不仔细看还真不知道是人,他只能看到模糊的形影。

久久,毫无动静,他疑云大起,却不敢现身跳下去。

下面黑影一闪,他的同伴从后面闪出向下一伏。

“于堂主。”他在檐上低叫。

于堂主惊得跳起来,扭头上望拉开马步戒备。

“董姑娘走了。”于堂主看到他了。

“咦!你不知道?”他一跃而下。

“我知道什么?”

“她在前面。”他向前一指:“仆卧在草中寂然不动,像是睡着了,我还以为她在蹑你的踪迹呢!”

“有这么一回事?在何处?”

“就在前面二三十步。”

先前在屋上往下看,草挡不住视线,到了屋下,反而看不到仆伏在草中的人。

“会不会是故意要骗我们现身?”于堂主警觉地向侧移,找地方障体。

“咱们分开接近,小心了。”他挫低身躯小心地绕右侧接近,神魔爪已蓄劲待发,保持最高警戒,随时可应付意外的攻击。

无双玉郎并没有昏迷,神智是清明的,晕眩感时发时消,不会令人昏迷不醒,但浑身虚脱,四肢软弱无力,最后终于完全失去四肢活动的能力,仆伏在草中待毙,她已经没有移动双手的能力了。

她终于想起冲入内堂时。左肋有物以高速擦过,可能已擦破胁衣,擦伤了肌肉。

“淬有奇毒的暗器伤了我!”她心中惊叫:“毒性并不剧烈,他们要活擒我!”

再落在京华秀士手中,她死定了。可怕的是,求生不得求死无门,那种生死两难的情景,想起来就毛骨悚然。后果更为严重,会累及她老爹。

“罗远,罗……远!你在何方?”她心中狂叫。

只有罗远才能救她,武道门的人靠不住,该门没有真正的超拔高手,找不到能与九幽门精锐相搏的人才。京华秀士在九幽门中,还不算真正超拔的高手,但武道门的人,能对付京华秀士的高手就找不出几个。

危难中,她唯一想到的人是罗远。可以说在所有的人中,罗远是唯一站在她身边支持她的人。

她听到轻微的踏草声,然后有泥块投落在她身上,她想动,却连活动手指的力量也没有了。

有人走近,一指头点在她的身往穴上,立即脊骨发僵收缩,本来僵化的身躯更僵了。

被人抓住、翻转。天色虽黑,相距太近仍可分辨接近的人是谁。

京华秀士。另一个她也认识,是京华秀士的心腹死党,风雷快剑于敏,一个颇为能干的堂主。

“她死了吗?”在一旁戒备的于堂主问。

“没有,好像……好像僵了。”京华秀士不住拍打她的脸颊:“或者昏了。小丫头,你……千万别死,活的你才有价值,你……”

她不加理睬,闭上眼睛等候厄运临头。

“快把她背回去交给门主。”于堂主大感不安:“可别让门主误会是咱们失手杀了她。你不要紧,我可就灾情惨重。我来背。”

“你去背周堂主,他被这小丫头击倒在天井里,可能被打昏,小丫头不会向咱们的人下毒手。”

“好吧!背女人你千肯万肯,背自己的弟兄你毫无兴趣。小丫头众所公认是你的人,难怪你抢着背……”

“你给我闭嘴!”他恼羞成怒沉叱:“不开口没人说似是哑巴。”

不远处的屋顶,突然有人往下跳。

“这恶贼在这里。”领先跳落的人大叫。

他一蹦而起,迅速拔剑。

女性的嗓音他不陌生,是苏若男。共跳下五个人,两起落便出现在眼前。

“给你一枚双锋针。”苏若男怒叫着冲到,声落手扬,白天也难看清形影的双锋针破空而飞。

苏若男听到他说话的声音,所以知道是他,其实他如果不说话,接近至十步内,也看不清面貌。

不久前苏若男向他发射了三枚双锋针,最后一枚击中他的小腹,针被弹落毫发无伤。这一枚以脑袋为目标,不再向胸腹攻击了。

射中头部相当困难,除非速度比脑袋的反射性闪动快。以苏若男的发针技巧与劲道估计,白天射中一流高手脑袋也非难事。

京华秀士是超等的高手,晚间脑袋也不易击中。

“在下真走运。”他身形一晃,便摆脱激射如电的双锋针,轻拂着长剑游走:“真是天假其便,两个我中意的女人,竟然聚在一起。我京华秀士名士风流,正好一箭双雕。”

嘲弄声中,他连接五剑,来者不拒,双剑交接,传出震耳的金鸣,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恶斗,正式以真才实学公平相决。

“你也别闲着。”苏若男的同伴飞虎朱强,铁爪手套向于堂主一指:“来玩玩,玩命,打!”

“你算什么东西?”于堂主一剑挥出,铮一声拍中抓来的虎爪,立还颜色连攻七剑,出剑速度之快,无与伦比,不愧称风雷快剑,剑一起风雷骤发,变招的速度更为迅疾猛烈,专门克制刀剑的虎爪,毫无扣住长剑的机会,爪封出剑招已先一刹那改变了。

各展所学棋逢敌手,恶斗空前猛烈。苏若男的另三位同伴,无意倚多为胜,在一旁移动戒备,一名同伴走近无双玉郎,蹲下察看片刻。

“是和我们捣蛋的小流浪汉。”这人高声宣布:“应该是站在我们一边的人,被他们杀死了。”

无双玉郎闭上眼睛,身躯僵硬强直,故意将呼吸调整至最弱,难怪被看成死人。

“把尸体带走吧!”另一同伴的口气流露出同情怜悯:“别让这些狗娘养的侮辱尸体,算起来他也算是咱们的同盟,敢和九幽门为敌的人,都值得咱们尊敬。”

“唔!小姐不太妙。”正打算扛起尸体的同伴,突然离开向斗场移动。

苏若男的处境,的确不太妙,逐渐递不出招式,只好改采快速移位游斗了。

这期间,她先后击中京华秀士三剑,一中右胁,一中左腰背,一中右脖外侧,但每一剑皆被反震弹出,仅伤衣裤而已,斗志因之而迅速沉落。

她知道九幽门的十杀星与哼哈二将,都是刀枪不入的可怕高手,没料到京华秀士也修至这种境界,一切神奥的攻击皆成了徒劳心力的废招,那有制胜的机会?

京华秀士却勇气百倍,用强攻对付她,不理会她的剑招,不封不架豪勇地强行切入,把她逼得连连后退,仅能以快速地闪动游斗,能支持得了多久?

飞虎朱强也没能取得优势,与于堂主的恶斗极为猛烈,爪似乎克制不了轻灵的剑,于堂主的剑太快了,避免和爪正面接触,双方保持平衡局面,必须等到双方精力耗得差不多了,才能行短兵相接决定胜负。

“咱们一起上吧!为个人名气声威而斗的事不时兴了。生死存亡之事,必须倾全力以赴,何况他们已用尽各种卑劣可耻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以军旅的型式强攻急袭,从来就没和我们作英雄好汉式的了断。上!”

说上就上,五比二立即火杂杂地挥剑直上,刀光剑影飞腾,逐渐取得优势。

突地怪啸声暴起,然后传出慑人心魄的厉号,夹杂着一阵阵枭啼似的怪笑,各种声浪像风涛般震撼着夜空,胆气不足的,真会被震昏或吓倒。

一排参差错落的小巷民宅后面屋顶,出现了无数黑影,黑衣裤,只露双目的黑头罩,打扮完全一样,仅所携带的兵刃各有不同。

对面的荒野中,也出现一队人影,有些人分持金水火土五行喷简,人数并不比戴黑头罩的人少。

激斗中的七个人,恰好被夹在中间,啸声传到,舍死忘生恶斗的七个人立即中分,恶斗中止,

戴黑头罩的人纷纷跳下,迅疾地半弧形列阵,共有三十名之多,声势颇壮。

京华秀士与于堂主,退至阵右加入行列。

苏若男五个人,也向自己人的阵势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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